凰—— by蝗蝗啊
蝗蝗啊  发于:2024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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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姜从没想过?要?除掉陈可,哪怕她做了那些?事,哪怕她给她添了太多的麻烦,她都没有想过?杀她。
为了能说的淼淼、大哥,也及压在心底不能提的陈知,席姜有很多理由不能动陈可。
但,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陈可还是让她动了杀心,也不知是陈可的本事,还是她的无能。
席姜忽然想问问她,万一呢,万一此刻所谈,可以给她一个不杀陈可的理由呢。
她道:“你?就从来?不为你?的孩子?想一想吗?他毕竟姓席。”
陈可冷笑一声:“想什?么?想你?们如何拿他来?威胁我?然后呢,最终我们母子?一起玩完?你?是真的看不到问题的本质,还是在装傻,在刻意回避?”
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席姜脸上?,陈可说得对,她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淼淼如今大了一些?,再把他从他母亲身边弄走不现实,那么,只要?陈可在淼淼身边一天,他就会受到影响。
陈可肯定认为最终她会称帝,会有自己的孩子?,而她教育出的淼淼一定会以席家长孙的身份,带着母亲刻意灌输的仇恨,与他的父族不死不休。
就算她现在告诉陈可,她无意皇位,三哥才是未来?皇帝,也改变不了什?么,家人之间的相争几乎是无可避免。
杀了她,只能杀了她。
就算淼淼日后查到了他母亲之死的真相,也只会冲她这个远离皇宫多年?的人来?报仇,牵连不到三哥与四哥。
况且,淼淼还有很大可能忘记了他的母亲,那孩子?本性敦厚单纯,若不给陈可将他养歪的机会,他什?么都不会去探查,他会生活在一个有爱的皇族。
席姜走向陈可,她手中?什?么都没有拿,步子?迈得缓而不急,但陈可还是感?到了危险。
可惜她反应晚了,席姜忽然在最后快速地靠近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绫,下一秒它就绕在了陈可的脖子?上?。
陈可来?不及发?出声音,双手无序地摆动,身子?在椅子?上?挣扎,脚尖蹬着地,上?身向上?拱起。
慢慢地,她越动越轻,没了反应,席姜松了手。
顾及淼淼,这事让谁来?做她都不放心,只能她亲自动手。做的时候,她心无杂念,做完,她手脚发?麻,心脏都是凉的。
她上?一世,手上?就沾了血,这一世依然,这好像就是她的命。
席姜把细绫拿下收好,还给陈可换了新的衣服,然后把人放到床上?。后来?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处理,怎样的说词她也早就想好,三哥与四哥会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的,也会认下她对此事后续的处理。
席姜走出北门宫,这里死了一个人,但深深重重的宫殿楼宇中?,这就像是一缕烟,没一会儿就会散掉,不留下痕迹。
过?去两?天就是黄道吉日,席奥登基称帝,因发?家潜北,国号定为潜。
一个姓席的王朝,冉冉升起。
席姜甚至连大典都没有参加,因为这一天也是她出发?的日子?,她只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听着瓮钟发?出的礼成的声音。
她下城楼,没有策马,而是坐着马车向城外奔去,有福桃跟着她。
之前,她又一次给了福桃选择的机会,是留在宫中?还是要?如何,福桃依然选了跟在她身边,她同?意了。
席姜忽然闲了下来?,在马车上?除了看些?闲书,就是喝茶吃东西,还有睡觉。
一路上?,她看着新朝廷派往各郡各省各镇的官员,一切都在向着有序与安宁进行着,这里有新朝建立的威力,也有陈知扫尾的功劳。
席姜自从出了皇宫出了都城,也就收不到陈知的消息了。
她就这样走走停停,遇到喜欢的地方甚至会留下住一段时日。她好像了无牵挂,既没刻意躲避,也没有急着让人找到她的打算。
直到她收到皇上?的亲笔信,她的三哥在信上?与她好一顿抱怨,说是不管了,要?把她的行踪告诉给陈知,因为一国之君被陈知缠得快要?烦死了。
看信上?最后的内容,好像他已经告诉了陈知,并不是来?向她征询意见的。
此时,席姜路过?一个叫做里镇的地方,正?赶上?这里几日后要?举行一场类似于灯节的庆祝活动,她停了下来?,打算看一看。
席姜听到外面福桃在叫她,她把信收好,走出去:“怎么了?”
福桃道:“外面街上?挂起了很多花灯,可好看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席姜看着渐暗的天色,想来?一会儿更黑些?,会更好看,她添了衣服,挽好头发?,跟着福桃出了门。
走到街上?没一会儿,天就彻底黑了下来?,摆摊的小贩们忙碌起来?,各式的小吃与小玩意儿摆满了街的两?旁。
席姜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如此闲玩过?了,她心情很好,与福桃两?个人像两?个小兔子?在各个摊位前蹦来?跳去。
忽然,前方热闹了起来?,把逛街的众人都吸引了过?去,席姜与福桃也被热闹所感?染,跟着人流向前走去,想来?那里一定是有什?么活动。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两?边高台之间搭了一条绳,上?面持着一只最漂亮的,彩鸟造型的花灯。
有人敲锣道:“谁若是能把此灯取下,就归谁。规则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但不要?伤人,不许弄坏花灯。”
席姜听了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才知,在里镇的风俗里,彩雉灯代表着平安幸福吉祥如意。
因为每一年?,争夺者都会在激烈的争斗中?把彩雉灯弄得破损,所以能得到这只彩灯十分不易,会是最大的幸运。
争夺一开始,当真是男女老少皆在参与,哪怕上?不了几层,也当是沾沾喜气?了。
看到有女子?参加,福桃也跃跃欲试,席姜看到她这个样子?,对她道:“你?也可以去,不过?小心不要?受伤。”
福桃摇头,直言道:“我是想要?姑娘你?去,我哪有那身手。”
席姜:“你?为了讨个彩头,真是把我豁出去了。”
福桃:“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说不定就被您把几年?没结果的彩灯拿到手呢。”
席姜摇头没兴趣,她不信这个。
几轮下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少,就在只剩下三人还在往上?爬时,忽然出现了一位衣着蓝衣的男子?,他几下把那三人越了过?去,十分轻松地把灯拿在了手上?。
福桃“咦”了一声后,捂住了嘴巴,向席姜看去,那不是以前的二郎君,后来?的陈家家主吗。
席姜比她更早地认出了陈知,他一出现她就看到了。看来?,皇上?的信发?得晚了些?,他竟是与信件同?时到的。
席姜笑眯眯地看着台上?敲锣人的兴奋,这一年?终于有人把彩雉灯完好无损地摘了下来?。
她同?时看到陈知走下台来?,朝她走来?,他不会是要?把这玩意送给她吧?
席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躲在了福桃身后。陈知一眼看出她想干什?么,叱咤战场,搅动风云的人物,竟怕当场接受礼物。
陈知觉得好笑的同?时,顺从了她的意思,把彩灯把福桃手中?一递,福桃眼睛都亮了,这可是积了好几年?的天大的福气?啊,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彩灯一脱手,陈知下一秒就拉起了席姜的手,快步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而去。
他们来?到一座小桥上?,这里没有人。
陈知道:“好不容易攒的彩礼,急可可地赶去都城,却发?现你?对此根本不在意,那么大个皇位说让就让了。”
席姜:“不是让,谁告诉你?们我想当皇帝的,那个位置孤高和寡,日日算计,常常操心,饶了我吧,我可无意于此。”
陈知:“想过?仗剑走天涯的日子??”
席姜:“不仗剑也行,就是走一走看一看,不想一辈子?束在一个地方。”
陈知目露温情,语气?温柔:“我陪你?可好?”
席姜:“不要?勉强,日子?是自己过?的,要?你?真的喜欢才好。”
陈知笑了:“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席姜也笑了,她晃了晃手,陈知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松手,而她也没有。他心里激荡着一股暖流,别提有多快乐了。
紧接着他一股脑地交待出来?:“我打胜了,北蛮退了回去。我所有的人都交给了皇上?,章洋陈迎也是,只有陈福要?跟着我,除了他,我已孑然一身。”
席姜:“我也是,只有福桃愿意跟着我。”
陈知:“你?不是,有很多人愿意跟你?出来?,但你?等待的另有其人。”
席姜没否认,陈知却非要?她说出来?:“那个人是我吗?”
席姜不矫情:“是。”
陈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席姜看着他脸上?真情洋溢的笑容,她从之前就已决定,像瞒淼淼一样地瞒着他,她永远不会告诉他,是她亲手杀了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因为,她打算赔他一个,把自己赔给他做家人。
家人,能被她认可成为家人的,她将敞开心怀,完全接纳。
席姜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她挣开,在陈知疑惑的目光下,引导着他与她十指相扣。他眼中?有烟花炸开一般,又似染了雾气?,水汽蒙蒙。
里镇的彩灯挂满全城,璀璨的灯光下,一双人一双影,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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