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珊的想像中,戚美娜如果有了亲骨肉,干儿子肯定就要“失宠”了。毕竟亲疏有别,别人的儿子无论如何比不上自己的亲生骨血。
一想到儿子“失宠”后一落千丈的生活,虞珊一颗心就像被刀绞着似的疼痛:不行,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保住天毅的地位不变。
虞珊平时在家陪护戚美娜的时候,两个人没事干就会在一起看电视剧。
这些年大热的宫斗剧虞珊着实看了不少。剧中的嫔妃们为了自身利益各种明争暗斗,尤其会不择手段地让对方堕胎。因为身为皇帝的妃子,有没有孩子直接与她们的位分挂钩,也是争宠与固宠最重要的筹码。
作为一位现代女性,最初虞珊看这类宫斗剧时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为了争宠就容不了别人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她身处相似的境地后,却也变成了一个损人利己的自私之人——为了稳固自己孩子的利益,不择手段地去破坏他人的利益。
虞珊也想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暗地里头使绊子让赖雪枫小产。因为她长期陪护戚美娜,对她的病情十分了解。知道像她这种情况找人代孕也是一桩有风险的事,不可能一再为之。
一旦赖雪枫不幸小产了,肯定会对戚美娜造成不小的打击,病体自然更加无法承受第二次的取卵手术。
所以,虞珊认定自己只要设法打掉赖雪枫肚子里的孩子,终结掉戚美娜做母亲的机会,就能为自己的儿子戴天毅铺平一条通天大道。为了完成这一计划,她一直在努力寻找下手的好时机。
赖雪枫确定怀孕后,戚美娜十分开心。为了孕妇与胎儿的健康,她经常大包小包地拎着滋补品过去探望她。
一般来说,代孕机构会全权负责代孕母亲待产期间的生活,租一套大房子几位孕母一起住,客户愿意的话可以前来探望和陪护的。
但是绝大多数客户出于隐私的考虑,都会选择不露面。此外也有少数客户会单独为孕母租套房子,每天过来陪着孕母进行胎教,直到待产为止。
刘志国的代孕机构中,曾经有位客户要求孕母按她的日程表为胎儿进行胎教。每天几点起床,几点锻炼,几点听音乐,几点看书等等。甚至还要求孕母配合学习英语和练习书法,说是可以潜移默化地让胎儿受到良好的影响。
戚美娜虽然没有这么多要求,却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她喜欢听小提琴演奏,买了不少这方面的CD送给赖雪枫,要求她每天经常听。因为她坚信音乐能让人心情愉快,未出世的宝宝也能在母体内感受到这份愉快,从而发育得更好。
另外,戚美娜还要求赖雪枫怀孕后每天都要吃燕窝。燕窝属于名贵滋养品,有着胎儿所需的各种营养物质。虽然燕窝的价格不便宜,但是戚家不差钱,吃得起。为了提高宝宝的健康概率,花再多钱她也心甘情愿。
所以,戚美娜为赖雪枫送去的滋补品中,燕窝是最常见的东西。赖雪枫也十分配合地吃着,毕竟这是滋补养颜的好东西,她巴不得可以天天吃。
作为戚美娜的陪护,虞珊经常陪着她去探望赖雪枫。
每一次,她们大概会坐上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戚美娜会不厌其烦地询问赖雪枫的身体情况,听她说说怀孕出现的各种反应,再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虞珊曾经想要趁登门造访的机会在赖雪枫的食物中下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正好是我去过她家后她就流产了,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不行,我绝不能做这么蠢的事。
一计不成,虞珊又心生一计。她想要不就把流产药掺进戚美娜买给赖雪枫吃的营养品里,那样她自己在家吃出问题来就牵扯不上她了。
这个想法虽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可行。因为戚美娜买给赖雪枫的营养品清一色名贵货。像那些燕窝、海参、花胶之类的礼品盒密封包装,根本没办法往里头掺药粉。而像维生素、鱼肝油之类的保健品,也都是密封罐装的外包装,也不可能把药粉掺进去。即使掺进去了,药粉也会被分散掉,剂量不够起不到作用。
这个办法也无法实施,虞珊就有些犯愁了。她一度还想过要不干脆趁着赖雪枫外出时骑辆电动车去撞她一下,撞得她流产好了。可是这一计划的实施难度更大。
首先,虞珊每天都要陪着戚美娜,根本无暇分-身;其次即使她可以找出时间去行动,也要担心会不会被赖雪枫认出来。最后还有一个撞人后如何逃逸的问题。要知道市区各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交警部门查肇事逃逸的车辆一查一个准。
反复地想了很久后,虞珊最终还是认为第一个方法最可行。只是绝对不能在自己陪着戚美娜去探访赖雪枫的时候下药,而要挑一个自己不曾出现过的时机下药。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这个与设想中完全不一样的情况,顿时让虞珊的大脑陷入死机状态。一时间,她除了呆怔还是呆怔,做不出任何应急反应。◎
因为赖雪枫所住的那套公寓是戚美娜为她租的,所以房子的钥匙戚美娜也有一套。虞珊知道她平时把钥匙收藏在哪个抽屉里,打算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借用一下。
戚美娜要求赖雪枫每天早晨起床后空腹吃燕窝,那样吸收更好。她就每天晚上临睡前在电紫砂锅里隔水炖一碗冰糖燕窝。炖上一整夜,次日早晨起床后正好当早餐吃。
赖雪枫告诉了戚美娜她是怎么吃燕窝的,虞珊自然也听到了。最终还是决定在食物中下药后,她觉得或许可以在那碗燕窝里动手脚。只要拿到大门钥匙,趁着大清早溜进去就行了。
赖雪枫曾经说过自己平时很喜欢睡懒觉,怀孕后更是特别贪睡,每天睡上十二个小时都很正常。所以虞珊心想,如果自己挑个大清早的时间偷溜进去下了药马上就出来,在卧室里睡觉的赖雪枫是绝不会知道的。
虞珊越想就越觉得这样可行,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公寓楼的监控摄像头会拍到她来过这里。要是万一戚美娜认为赖雪枫的流产有可疑,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呢?如果真的怀疑到了她头上,查一下监控就一清二楚。
这点顾虑,让虞珊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反复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变个装蒙混过关比较好。
案发前几天,虞珊又一次陪戚美娜去恒丰城公寓楼探望赖雪枫。这次她看到了电梯口贴着的停电告示,不由自主地眼睛一亮。
因为很多住宅区的监控摄像头都是一停电就没用了,虞珊想这里应该也不例外。而她从保安嘴里套出的答案果然也和想像中一样,顿时觉得自己的大好机会来了。
就这样,案发的那个清晨,虞珊一大早就出了门,偷偷跑来恒丰城公寓楼,溜进了十五楼赖雪枫独居的屋子。
屋子静悄悄的,卧室的门紧闭着,显然赖雪枫还在睡懒觉没起床。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揭开那只电紫砂锅的盖子,把一包药粉撒进了一碗熬得晶莹剔透的燕窝汤中。
虞珊刚撒完药粉,还没来得及搅拌均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无比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在干什么?”
这个出其不意的声音吓了虞珊一大跳,她惊骇地转过身,发现赖雪枫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居然没有睡懒觉?她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这个与设想中完全不一样的情况,顿时让虞珊的大脑陷入死机状态。一时间,她除了呆怔还是呆怔,做不出任何应急反应。
赖雪枫昨晚感觉特别困,八点钟不到就上床睡觉了。
一觉睡到今天早晨六点钟醒来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时,她感觉到有片指甲似乎是断裂了,勾到了内裤上的蕾丝花边。干脆坐直身子,倚着床头柜修剪已经长长的指甲。
修剪指甲的过程中,赖雪枫似乎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后来她又听到厨房传来隐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里头。
她有些奇怪地想:难道是保姆阿姨这么早就来了吗?
赖雪枫决定出去查看一下什么情况,她从卧室走出来,穿过客厅,走到厨房门口,愕然地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虞珊。
咦,她怎么进来的?还有她正在往自己的燕窝汤里撒什么东西呢?
对于赖雪枫惊讶的询问,虞珊虽然神色呆怔着不回答,但她右手中握着的一张纸却出卖了她。那是她用来包药粉的纸,直接使用了流产药的说明书。
一看到那张说明书纸,赖雪枫自然就秒懂了虞珊为什么会有如此鬼祟的行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刚才是在往我的食物中下堕胎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暗中使坏却被人抓了个正着,虞珊无法不惊慌失措。她甚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并双手合十地哀求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美娜。”
虞珊是戚美娜的表姐,她一大早偷偷跑进自己的公寓往自己的食物中下药,赖雪枫的第一反应是戚美娜已经知道了她和葛进贤的事,所以打发心腹来除掉孽种,脸上的神色是极度的紧张不安。
不过,听了虞珊哀求的话语后,赖雪枫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就能放回肚子里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吸金娃”差一点中了这个女人的毒手,她就无法不后怕与生气。所以她不想轻易放过虞珊。
“不行,你这种人不得不防,我要告诉她以后最好远着你,否则天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还会不会有事。”
话一说完,赖雪枫扭头就往卧室走,想去取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戚美娜打电话。
那一瞬,虞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她,必须立即阻止她。否则戚美娜肯定会把他们母子俩扫地出门,到时一切就全完了。
这个强烈的阻止念头,让虞珊不假思索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操起身后一只搁在燃气灶上的平底锅,冲到赖雪枫身后朝着她的后脑勺用力一拍。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情急地拍倒赖雪枫后,虞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吓得赶紧扑过去,想要摇醒她再次进行哀求。打算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求到她同意放过自己,答应对这件事保密为止。
然而,无论虞珊怎样反复摇晃着赖雪枫的身体,她都一直是人事不省的模样。
虞珊开始察觉到了不妙,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在赖雪枫的鼻端下试探,惊骇无比地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刚才平底锅挥出的那一下,居然已经把她给打死了!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里,赖雪枫就由一个活生生的人秒变成为一具尸体,这让虞珊无法不被吓呆吓傻。她浑身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连两排牙齿都磕得格格作响。
最初的惊恐过后,虞珊开始慢慢地回过神来。她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并在大脑中紧张地思索着要如何从这场杀人事件中脱身。
她想:不行,我不能出事,我绝对不能出事。那样天毅就要没有妈妈了!哪怕为了儿子,我也一定要保住自己。
一番紧张的思索后,虞珊想到了一个对策——或许可以炮制一个赖雪枫跳楼自杀的假象。她从十五楼摔下去肯定会摔得头破血流,那样警方就不可能知道她其实是被人打死的了。
虞珊决定就这么做。她手脚发软地从赖雪枫的尸体旁站起来,先回到厨房找块抹布,擦去自己留在平底锅把手上的指纹,以及屋里一切她碰触过的东西上可能残留的指纹。
清理完现场后,虞珊再咬着牙将赖雪枫的尸体拖到客厅的窗户前,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尸体从窗口扔下楼。
办完这一切,虞珊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她逃离恒丰城公寓楼的时侯才七点多钟,加上那天又是星期天,公寓楼的绝大多数住户都还在睡觉,所以她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称得上是安全撤离。
误杀赖雪枫之后,虞珊一直心神不宁惶惶不安。尤其是警方识破了她一手炮制的跳楼自杀假象,以谋杀案立案并展开调查,更是让她为之提心吊胆。
好在警方的调查一直围绕着赖雪枫是否与人结怨的可能性展开,而虞珊与其并无直接来往,根本划不到嫌疑人的圈子里头去。这让她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警方查案的重点方向转向了葛进贤与戚美娜,虞珊藉此得知了一些案情的新进展。当她得知赖雪枫其实是葛进贤的小情人,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他俩“爱的结晶”,而非戚美娜的骨血后,她真是后悔莫及。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又何必冒险跑去下什么药啊?真是多此一举!
痛哭流涕地交代了一切后,虞珊悔不当初地哭了又哭,泪水把一张脸浸泡得格外苍白。
“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居然干出那么离谱的事情来。我并不是一个坏人,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告诉你们我是一个好女人、好妈妈。我做这些不该做的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因为我不希望他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我并不想杀死赖雪枫,真的,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是我不小心失手的结果。”
夏侯冶沉默片刻:“我相信你的本质并不坏,但是你还是杀了人。过失杀人也是杀人,不过判决的时候会比蓄意杀人判得轻一些。你说你是为了孩子才做了这一切,但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让自己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缺席——你进了监狱后,孩子将怎么办?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这一点呢?”
虞珊泣不成声:“我……我当时……没想到会打死人……我以为……下了药就能走……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谁知道……谁知道赖雪枫……她是醒着的……”
“你并没有GET我话里的重点所在。重点不是你以为自己能够侥幸脱身,而是你一开始就不该有伤害别人的歪心思。因为你企图伤害别人的时侯,自己也往往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可惜,这个道理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
虞珊拼命点头,声音充满懊悔与悲切:“警官,我懂了,我现在真的懂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夏琅一声长叹:“你懂得太晚了!时光不会倒流,世间也没有后悔药。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过失杀人的话,至少也是三到七年的监-禁。”
“我要是……坐了牢……那……我儿子怎么办啊?”
夏侯冶声音沉重地说:“首先看有没有亲戚愿意收养他,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送去福利院。”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几盆吊兰错落有致地垂挂于飘窗上方,翠绿的枝条如绿色瀑布般自然垂下,为整扇明窗添上一抹葱笼绿意,特别的小清新。◎
戴天毅的父亲几年前已经去世了,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些关系密切的亲属也都早已辞世。这些年来,他除了和母亲虞珊相依为命外,还经常在表姨戚美娜家里生活。
如果虞珊进了监狱,孩子不能在无监护人的状态下独自生活。要不就是由戚美娜负责收养他,要不就是被送去福利院过集体生活。
虽然戚美娜之前很喜欢戴天毅这个干儿子,但是虞珊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地位,如此处心积虑地破坏她做母亲的计划,她还会不会愿意收养戴天毅就不好说了。
虞珊也很清楚这一点,她不无绝望地放声大哭:“不……不……别送我儿子去福利院……他一定受不了那样的生活。”
夏琅神色黯然地叹口气:“对不起,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你儿子恐怕只有这一个去处了。”
虞珊被正式刑拘后,戚氏夫妇与戚美娜都对这一消息大惊失色。而从警方口中得知的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们震惊得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戚美娜还为此又发了一次病。之前是丈夫的背叛,现在是表姐的背叛,双重背叛让她遭遇了难以承受的双重打击。原本打算当天出院的安排不得不推迟。
戚美娜昏迷后,张扬把戚氏夫妇叫到门外,跟他们沟通了一下戴天毅的去向问题。
作为一位高冷挂的冷面警察,张扬一反常态走了温情路线。言辞恳切地希望他们能抛开对虞珊的不良看法,为无辜的孩子考虑一下,考虑一下收养戴天毅的事。
然而,张扬的努力并没能获得理想的结果。戚氏夫妇商量一番后,意见一致地拒绝收养戴天毅。
一来看到戴天毅就会不可避免地联想起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他们担心那样会对女儿的病情形成反复刺激;二来他们也担心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希望将来再出现类似的东郭先生事件。
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戴天毅最终只能被移交给儿童福利院。
六岁的小男孩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妈妈为什么不见了?妈咪又为什么也不管他了?他小小的脑袋瓜对此实在是理解无能。
被完全陌生的福利院工作人员带走时,戴天毅一直在拼命地挣扎与哭喊。
“我不要你们,我要我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妈妈你快回来。我保证以后会很乖,很听话,妈妈你别不要我。”
孩子尖利无助的哭声,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红了眼圈。而虞珊事后听说这一幕时,更是哭得以头捶桌,悔恨交加地发出一声杜鹃泣血般的哀号。
“天毅,妈妈对不起你呀!”
枫叶酡红、银杏金黄的深秋时节,袁梦已经搬进了她的新家——一套面积不大却装饰得极为温馨的单身公寓。
这天晚上,夏琅受邀来到好友的新家做客。里里外外地参观一番后,自然是各种赞不绝口。
“新家不错啊!恭喜袁大小姐你终于当上业主了。”
“我这种小业主跟你这种包租婆没法比了。不过好歹有了一个自己的小窝,也很满足了!”
“少来,你现在有房有车,已经算是半个人生赢家。什么时候把老公孩子也凑齐,就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赢家了。”
袁梦买了房子从家里搬出来后,因为新公寓离南江公局比较远,每天搭车上班也不太方便,疼爱女儿的袁氏夫妇决定送女儿一辆十几万的小车代步。所以她现在是有房有车的人了。
“这个人生赢家的标准是哪个脑残定的?难道女人没有老公孩子就不能是算赢家了吗?我呸!”
“没办法,总有人认为女人的社会贡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当个贤妻相夫教子。”
“女人当贤妻相夫教子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光凭这个来衡量一个女人是否人生赢家未免太过偏颇。我可能这辈子都遇不上一个合适的男人结婚,这不意味着我就是输家吧?难道女人不结婚生孩子就没有价值可言了吗?”
一边说着话,袁梦一边拿起一把水壶为挂在客厅飘窗上的吊兰浇水。几盆吊兰错落有致地垂挂于飘窗上方,翠绿的枝条如绿色瀑布般自然垂下,为整扇明窗添上一抹葱笼绿意,特别的小清新。
夏琅一进屋就注意到了这扇绿意满眼的窗子,第一眼就好感度UP,多看几眼更加爱到心坎里去了。
她走到窗边说:“我特别喜欢你这个窗户的设计,还有这几盆吊兰也真是漂亮,绿得好清爽的感觉。哪里买的?我想在家里摆上几盆。”
伸手摘去一片有些发黄的叶片后,袁梦貌似随意地回答:“哦,陆海空送的,说是祝贺我的乔迁之喜。”
袁梦购买了一套单身公寓、从父母家搬出来独自居住的事,陆海空是从夏侯冶嘴里得知的。
因为袁梦办理房屋的过户手续还有水电煤气等过户手续时都请了假,请假理由也犯不着藏着掖着,所以同事们都知道她荣升业主了。
袁梦的新居地址离南江分局有点远,但是离陆海空的旧居却只隔一条街。得知她要搬到自家附近来住,他马上给她打电话“献殷勤”。
“袁梦,听说你要搬家是吧?需要人帮忙吗?我最近有空。”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就不麻烦你大队长了。”
虽然袁梦拒绝了陆海空的帮忙,但搬进新家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他送来的礼物。一位园艺公司的送货员按照送货地址,送来了四盆品种各异的吊兰。每一盆都枝叶茂盛、鲜绿如绘,带来满眼新鲜生动的浓浓绿意。
送货员不但服务周到地把四盆吊兰搬进屋,还拿出工具表示可以帮袁梦挂好它们,如果她有这个需要的话。
袁梦了然一笑地问:“我猜下订单的陆先生应该给了你一笔额外的小费吧?”
送货员呵呵笑着啥也没说,等于无声的默认。看着四盆绿意喜人的吊兰,袁梦最终指了一下客厅的飘窗。
“那就麻烦你全部帮我挂到那上边吧。”
得知了四盆吊兰的来历后,夏琅意想不到地一笑。
“陆海空送的呀!真没看出来他那么个大男人居然会送这么小清新的礼物。让我猜猜,是不是投其所好的结果啊?”
袁梦笑得淡然又迷离,用一种蝴蝶前世的口气回答说:“是啊,以前我和他不是谈婚论嫁过嘛!那时在一起讨论如果买了新房要怎么装修时,我说一定要在家里种很多绿色植物。尤其是吊兰,因为颜值超高,摆在屋里超好看。”
“这番话你说了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他居然还记得,看来人家心里还是一直装着你的。你反正相亲也一直相不到合适的,要不要那什么再考虑一下鸳梦重温啊?”
“别跟我谈这个,谈这个就烦躁。说说你吧,最近跟夏侯冶怎么样啊?我看你俩好像相处得挺好,经常有说有笑的,是不是有点那方面的苗头了。”
夏琅苦笑了一下:“别误会,我和他纯粹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也就是说你还在保持着单相思模式不变。可怜的孩纸,来,我请你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袁梦切了一碟西班牙生火腿片,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开始了第N次的闺蜜之夜。只不过,这一次地点由夏琅的单身公寓改为袁梦的单身公寓。
按照两个女人的一惯流程,这个闺蜜之夜持续到深夜十一点左右才结束。那时候,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了。夏琅正打算起身告辞时,突然间听到了火警铃声——公寓楼的某处看来起火了。
袁梦大吃一惊:“不是吧,我这才刚搬进来没几天就失火,要不要这么倒霉呀!”
“先别管倒霉不倒霉了,咱们赶紧撤吧。你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拿吗?没有就光速闪人了。”
“等一下,我进屋拿上钱包,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头呢,弄丢了重新办忒麻烦。当然,前提是我能从火场顺利逃生。”
“别说这种泄气的话,我想咱们能活下来的。因为空气中没有浓重的烟薰火燎味道,应该问题不大。”
袁梦和夏琅一起走出公寓的大门时,楼道里并没有见到明烟明火,显然起火的地点不在同一楼层。
她们俩沿着安全楼梯下了楼,到了楼下问保安,才知道是八楼的一位业主在家炒菜时油锅起了火。而她居然还无比弱智地用水去浇,结果溅得带火的油星到处都是,导致整个厨房都烧了起来。
“油锅起火不能用水浇,怎么这人一点常识都没有啊!”
袁梦的感慨夏琅深以为然:“是啊,本来盖个锅盖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不得不出动消防部门来灭火了。”
消防部门赶来灭了火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那时候,夏琅早已经直接打车回了家,袁梦独自一人重返公寓。刚进家门,她就接到陆海空打来的电话,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
“刚听说那一带有火警通报,进一步打听还就是你住的那栋公寓楼,你没事吧?”
“没事,好端端地活着呢。”
“那就好,活着就是胜利。”
刚说了没几句话,话筒那端的声音变得有些嘈杂起来。有人跟过来跟陆海空说话,好像是有什么情况之类的汇报。
“袁梦,我这边有事,不能跟你说了。晚安,睡个好觉。”
电话被仓促地挂断了,听着话筒里嘀嘀嘀的急促盲音声,袁梦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他一定又在出任务吧?但愿平安无事啊!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说到底,他还是害怕,也无法不害怕。胸腔里像刮着龙卷风,一颗心被高高地吹起来,飘飘荡荡没个依傍,特别凄惶难受。◎
陆海空所在的禁毒大队最近摸到一条线索。
市北海区中华路一条发廊林立的巷子里,有不少发廊小姐吸食海-洛-因,有时还会向客人提供。一些贩毒人员嗅出这一“商机”,以“一个货”(1小包毒品)100元的价格,趁着深夜开车出来向小姐们供货。
禁毒队打算人赃俱获地抓了这批毒犯。为了不打草惊蛇,陆海空决定亲自混入发廊,伺机引蛇出洞。与袁梦通完电话后,他就从巷口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上走下来,准备开始行动。
陆海空一身地道的混混打扮,一派耀武扬威地走进了小巷深处的一家发廊。那副鼻孔朝天,牛B烘烘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拽特别横。
莺莺燕燕的发廊小姐们马上集体围过来,老板前老板后地招呼他。貌似随意地扫视了她们一番,他最后选中了其中一位染着红头发的小姐。
“你来给我洗头吧。”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禁毒警察,陆海空一眼就能辩认出那些长期吸毒的人。刚才观察这批发廊小姐时,他发现当中不少人显然都有吸毒史,但这名红发女应该是毒瘾最深的一个。
红发女的面庞与身材都异常消瘦,眼部坍陷发黑,眼睛里满是血丝,呼吸时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所有的这些特征,都在无形中说明她是一位资深吸毒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