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酷炫通灵技能—— by雪影霜魂
雪影霜魂  发于:202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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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天后,夏琅再一次朦胧睡去,噩梦也再一次跑来造访她。
这一回,梦中那个受伤的人变成了她自己。一把雪亮的尖刀插在她的喉咙里,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她捂着伤口往楼下逃,想找人求救。但是楼梯却长得无休无止,无论她怎么努力奔跑,一直困在楼梯间里出不去。
血几乎要流光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最终一个踉跄摔下了长长的楼梯。
身不由己地在楼梯上滚落着,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被摔碎了,疼痛如绞索般牢牢缠绕住她,每一口呼吸都带来尖锐的痛楚。
痛得几乎无法忍受时,忽然有一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她,她终于不再像个皮球似的在楼梯间七磕八碰地滚动着。而沿着那双坚实有力的胳膊看上去,她悲欣交集地看见了夏侯冶的脸——真好,他赶来救她了!
那个漫长得似乎没有止境的长楼梯,在夏侯冶出现后马上恢复了正常。他很快就抱着她跑出楼梯间,叫来医生为她施救。然而,医生的声音却为她敲响了丧钟。
“没用了,她的血都流干了,已经救不活了。”
得知自己即将很快死去,夏琅无法不泪流满面。她努力抬起头看着夏侯治,一边哭,一边试图开口告诉他一件事——夏侯冶,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有说。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思告诉夏侯冶。但是喉咙里插着一把刀,让她根本没法发声。
虽然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流泪,不停地流泪。泪水一行行,在她脸上冲开了千沟万壑,却冲不出一句爱的表白。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无力地闭上眼睛,夏琅把面孔埋入屈起的双膝之间,身体不自觉地瑟缩着。仿佛身上有水,冷风吹来带走所有热量,整个人如同淹没于深海中。◎
夏琅最后是哭着从梦中醒来的,不只双颊全是湿漉漉的泪水,枕巾甚至也泅湿了一大片。
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她犹自心有悸:其实受伤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如果当初我安排俞皓天留在三楼,自己去了四楼,那么我也未免能够躲开那个精神病的突然袭击。如果我就这样死了……
无力地闭上眼睛,夏琅把面孔埋入屈起的双膝之间,身体不自觉地瑟缩着。仿佛身上有水,冷风吹来带走所有热量,整个人如同淹没于深海中。
俞皓天虽然躺进了重症监护室,但他曾经负责的案件调查不能停。尤其盛德英的遇害案还一点眉目都没有,想要尽快破案的话,警方更不能有任何松懈。
次日上午,几名刑警与鉴证人员再次重返向阳巷,第二次开始了对盛德英家的现场勘查。
然而,鉴证人员在这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有提取到的指纹、毛发或其他DNA证物,最终都被确认属于死者盛德英。无论是谁进屋乱翻一气,他都十分谨慎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轻伤不下火线的张扬带领其他队员接着走访邻居们。重点盘问与盛德英同住三楼的住户,他们却都表示不清楚她的事,也没见过她和谁来往。
滨海市人口流动性比较大,这种出租屋里的租客经常有变动。目前三楼的四户租客中,除了盛德英,其他三户都是刚搬来不久的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与邻居的关系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来往。
倒是二楼的一位女邻居包婧,平时跟盛德英的关系要熟一点。
因为包婧也是一位有孩子的已婚妇女,她的女儿舟舟今年才四岁。因为女儿鞠婷去世后,盛德英每次看到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总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移情作用。所以她很喜欢小舟舟,在楼上楼下遇见时,经常会往她手里塞一些好吃的零食。
包婧其实并不赞成孩子老是吃零食,因为那样会影响孩子吃正餐的胃口。但她也是这里的长租客,很清楚发生在盛德英身上的事。所以,她能理解她那份移爱的心情,每次都不说什么。只是交代女儿得到的零食要先交给妈妈,妈妈说什么时候可以吃才吃。
包婧告诉张扬,盛德英最近这段时间有点不太对头,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一开始还是以为她女儿的周年祭日快到了的缘故,但现在她突然被杀了,就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了。
“到底怎么不对头,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她女儿刚死的那阵子,她每次出门只要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都会痴痴地盯着对方看,有时候还会哭起来。后来这种症状好多了,可最近又出现了,而且还变得更严重。她居然拍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还问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长得很像她。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是病,得治吧?”
“哦,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说过,我也没问过。应该就是走在马路上遇见的吧。”
包婧提供的信息,让张扬考虑起了一种可能性。
在痛失爱女后,盛德英是否因为思女心切,在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时做出了一些失态的举动?而对方父母又是否误以为她是坏人或者人贩子,所以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呢?
下午召开的案情研讨会上,张扬把自己的这一看法说出来后,夏琅首先摇头表示反对。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假设的那样,那么盛德英的死就肯定是误杀——或许是对方父母误当她是人贩子,所以失手打死了她。但她的死因是刀伤,身中三刀,刀刀致命,这怎么看都不像误死,而是目标明确地要致她于死地。还有那个装尸体的编织袋显然也是事先准备好打算弃尸用的。所以,她的遇害原因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张扬叹了一口气:“可如果这个原因也被排除的话,那就真是一丁点儿都找不出她被杀的原因了。她的手机电话清单只有跟家人、同事以及单位之间的电话联系,已经排查过了都没有问题。手机的活动轨迹也查过了,在她遇害这个月一切正常,基本上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出事那天晚上十一点过后,手机就彻底关了机。再没有任何信号出现过,估计已经被凶手销毁了。”
夏侯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好吧,既然目前只有这一个线索,你们就朝着这个线索去深入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东西吧。”
停顿了一下后,夏侯冶又问:“盛德英的家被人翻过,这肯定是发生在她遇害后,是凶手拿了她的钥匙去她家找什么东西。从屋里翻得如此凌乱的情况来看,东西有可能被找到拿走了,也可能没有。你们上午在现场搜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几名参与现场搜查的刑警都纷纷摇头,尽管他们很细致地查看了屋里每一个角落,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其中一名刑警还着重询问:“大队长,你所谓的特别的东西具体指什么东西呢?”
“凶手会冒险潜入死者家里找东西,那东西肯定是会暴露他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应该是警方只要一看到,就能想到或推测出盛德英遇害原因的东西。”
“可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这样的东西呢。她家里除了基本的家具陈设、生活用品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她女儿的东西,小衣服小鞋子都还好好地收着。对了,还有很多她女儿的照片,墙上,桌上、架子上,都挂着摆着大大小小的相框,书柜里还有好几本相册。”
“是啊,我都把所有相册都翻了一遍,全部是她女儿成长时期的光影记录,没有别的东西。更加没有你说的那种一看就能让警方清楚她遇害原因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样的东西,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已经找到带走了。当然,也不排除盛德英藏得十分隐蔽,他没有找到东西的可能性。张扬,一会儿你跟我再走一趟,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好的,大队长。”
案情研讨会结束后,夏琅跟着夏侯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看着他问得直截了当。
“你没有叫我一起去盛德英家,是不是担心昨天发生的事会影响到我?”
夏侯冶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昨天在那里发生的鲜血淋漓的一幕,对所有当事人的心理都是不小的冲击。
他相信,无论是张扬,还是夏琅和袁梦,对于昨天的流血事情都还余悸未消。所以他交代技术中队别再安排袁梦重返盛德英家进行相关工作,也不让夏琅过去。原本也想让张扬在局里呆着,另外派人去现场搜查,但是他坚持要带队前行,理由是自己没问题。
“大队长,你放心,我没事。以前在特警队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场面,所以顶得住了。”
特警队主要负责迅速扑灭恶性刑事罪行和抓捕重刑犯、嫌疑人,比如绑架、贩毒、劫持人质、武装抢劫、武装走私等。
张扬以前在特警队工作的时候,曾经负责过协助禁毒队抓捕一批团队贩毒的家伙。当时毒犯们躲在郊区的一个围村里,警方趁着夜色偷袭了那个村子。毒犯们不甘心束手就擒,拿起武器反击。一阵枪林弹雨,处处血肉横飞,场面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夏侯冶看过张扬的档案,了解他的工作经历,也相信他说的没问题,所以最终同意了他的带队请求。但是夏琅,他却于公于私都不想点这个头。
“我并不是担心你的工作能力会受到影响,我只是想自己去现场查看一下。你就留在局里帮我处理一些公务方面的琐事吧。”
夏侯治这番话让夏琅没法反对,“那好吧。总之,我没事,这一点你必须要知道。”
“OK,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夏侯冶一边说,一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风衣外套往身上套。夏琅退后一步让开路,他朝着门口走去时,她忽然呀的一声叫住他。
“等一下,你的衣服后面上有东西。”
夏侯冶那件深灰色风衣的后肩处,沾着一层白灰状的东西。夏琅伸出手去替他拍打干净时,鼻端又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气息,心弦又不由自主地又颤动了一下。
而感受到夏琅的手掌抚在肩膀上的轻柔触感时,夏侯冶的心情也有些微妙的异样。
深呼吸了一下,夏琅看着背对自己的夏侯冶,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正迟疑着,房门被张扬在外头敲响了,他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大队长,可以走了吗?”
“行,咱们走吧。”
回过头朝着夏琅微笑一下后,夏侯冶跟着张扬一起走了。夏琅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满心的怅然若失。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生命可以非常短暂,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出事。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只是海角天涯;但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就是阴阳殊途了。◎
夏侯冶和张扬一起来到盛德英的出租屋。屋里那副乱糟糟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思索:翻得这么乱的话,可能是翻查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要清理什么痕迹。到底是哪一种呢?
夏侯冶花了不少时间仔细检查着屋里的每一样物品,却迟迟未能找到可以让他眼睛一亮的东西。最后他忽然有所发现地扬起眉头,一边在屋里快速走上一圈,一边视线来回扫视着屋里所有摆放着的相框。
那些相框里全部装着盛德英的女儿鞠婷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她长成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各个年龄段的照片都有。
发现夏侯冶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在了这些照片上面,张扬忍不住开口询问:“大队长,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我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却发现这屋里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少了一张照片——更确切地说,是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
张扬怔了一下:“大队长,你怎么知道少了一张照片?”
“在所有摆放出来的相框中,有五个相框里的照片都特别注明是鞠婷的年龄照。你看,这张写着婷婷百日留影;这张写着婷婷周岁留影;这张是两岁,那边是三岁,再那边是四岁。但是五岁留影的照片却不见了。”
“会不会是没照啊?”
“绝不可能,盛德英显然是一个很喜欢用照片记录女儿成长的母亲,所以她为女儿拍了那么多照片。尤其是每年的生日留影特别慎重,都是专程去照相馆拍的,一看就知道已经成为了家庭传统。我记得资料上记录着鞠婷的生日是五月份,而她溺亡的时间是六月,所以这张照片一定照了。而且作为女儿最后留下的生日照,一定还是盛德英特别钟爱的一张。不信你可以跟盛德英的母亲联系一下,问问她是不是有这么一张照片。”
盛德英的父母接到女儿的噩耗后,已经星夜兼程地从家乡小城赶到了滨海市。昨天刚去法医科的太平间认了尸,双双哭得伤心欲绝。现在盛氏夫妇就住在南江分局附近的一家宾馆,打算等到女儿的尸体火化后再带着骨灰返回家乡。
张扬第一时间打电话找盛母确认照片的时,而她的回答也证实了夏侯冶的猜测。
“对,是有这么一张照片,是婷婷五周岁生日时拍的,做成了一个八寸的水晶相框。原本是挂在客厅的,但婷婷走了后,德英就把这个相框摆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要搂着相框睡觉。我劝了好多次她才没有那么做了。”
与盛母通过电话后,张扬一百个想不通地说:“这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凶手蓄意杀害了盛德英,却又跑进她家拿走了一张她女儿的照片。为什么呀?”
杀害一个人,显然是对他或她有恨意或敌意的极端行为。而拿走一个人的照片,却在某种程度上是喜爱与迷恋的表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模式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一个人所为,因为实在太过矛盾与对立了。
“大队长,会不会凶手和进屋翻找并拿走照片的不是同一个人啊?”
“有这种可能性,但即使不是同一个人,这两人之间也肯定是有联系的。因为打开盛家的大门钥匙,只能是凶手杀死她后从她身上拿走的。所以进屋翻找的人就不是凶手,也是和凶手关系亲近的人,是一位谙知内情的从犯。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要拿走鞠婷的照片。”
“是啊,拿走这个小女孩的照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夏侯冶环视着屋子说:“这个人冒险进屋来是来找东西的,所以到处都翻得乱七八糟。拿走照片显然只是他顺手的行为,奇怪,为什么他会被婷婷的照片所吸引呢?”
“这个问题真是太奇怪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答案。大队长,这种脑力活只能靠你了。”
“我暂时也想不出来。”
一边说,夏侯冶一边随手拿起那张鞠婷四周岁的生日照片,定定地凝视着相框里的那个小女孩。
这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一张苹果般红润的圆脸蛋,笑起来特别甜,是个第一眼就会招人喜欢的孩子。但是再怎么招人喜欢,也绝不可能是凶手或从犯拿走她照片的原因吧?
困惑不已的夏侯冶,不由地回想起了盛德英临死前的喃喃自语。
“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呀……”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盛德英一直用母语乡音念叨着自己的女儿,当时夏侯冶觉得很正常。因为一位母亲即将死去时,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但是现在,意外发现凶手这边居然私下拿走了一张鞠婷的照片后,他开始觉得这一反应可能另有内情。
“虽然还想不出原因,但是我觉得,这桩案子的内情应该跟鞠婷有关。”
“可是小女孩都已经死了一年多,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牵扯上她呢?甚至还要连累她的妈妈被杀。这个案情发展,真是分分钟让我觉得自己智商欠费的节奏啊!”
“目前的案情发展的确是一团乱麻,咱们得想办法找出线头在哪里。只有找到线头,才能理清乱麻。”
“太队长,怎么找你能不能指示一下?”
“既然怀疑案件与鞠婷有关,先核查一下小女孩去年的意外溺亡案,看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与此同时,派人去仓库那边找盛德英的同事们挨个问话。出事当天她在单位上班,那天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看有没有人还有印象。”
查明盛德英身份的那天,警方就曾经找到她的同事们谈过话。这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基本流程,当时大家都表示不觉得她出事当天有什么异样表现。
“之前小俞盘问过仓库那边的工作人员,都说她那天挺正常。好吧,我会再去问一遍的。”
黄昏降临,夕阳的鹅黄光影,为城市蒙上一层温柔的脉脉余晖。夏琅骑摩托车载着袁梦从南江分局出来,两个人打算一起去医院探望俞皓天。
俞皓天在重症监护室,访客不准随便入内,每天下午才有半小时的探视时间。虽然没能见到他,但是俞氏夫妇告诉她们,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明天如果所有体征指数都还保持一切正常,就可以离开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夏琅和袁梦都松了一口气,双双为俞皓天的死里逃生庆幸不已。走出医院时,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蒸菜馆吃晚饭。
等待上菜的时候,袁梦十分感慨地叹着气说:“最近真是不太平,先是任翔因公殉职,然后小俞又受伤了,还有陆海空也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是否感染艾滋病的通知。警察这一行真是不好干啊!”
“是啊,有没有考虑转行呢?”
“我倒没有转行的必要,因为我只是技术人员,每次出现场时都已经有警察到场,遇上危险的可能性很低。倒是你经常要去一线冲锋陷阵的,有没有想过转行做内勤啊?”
“暂时还没有想过,不过如果以后结婚生孩子了,我应该就会申请调任内勤。单身时可以把全部精力用来与犯罪分子做斗争,为人-妻为人母后我想把重心转到自己的生活上。这应该不算自私吧?”
“当然不算,这是正常人的表现。一个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不可避免地要被家庭分走一半精力。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结婚生孩子的事?因为你连男朋友的事都还没有眉目呢?”
夏琅苦笑了一下:“这倒是,我真是想得太多了!”
一边说,夏琅一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夏侯冶。这么多年来,他是头一个能让她芳心如丝乱的男人。如果他也爱她就好了,那样她将很乐于与他一起携手走进婚姻的围城。
夏琅脸上的神色,袁梦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得直截了当。
“看你那一脸思春的表情,是不是又在想夏侯冶呀?”
沉默片刻后,夏琅坦然承认:“是的。还有袁梦,我想找机会对他表白一下。不管他的反应如何,我都要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袁梦理解地点头:“是不是小俞的事让你受刺激了,不然你不会一改初衷地要去表白。”
“嗯。那天发生在俞皓天身上的事,也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当时是我上了楼,中刀的人应该就是我了。如果我运气不好,被刺中的地方是颈动脉,一定当场就会挂掉……”
袁梦赶紧打断道:“呸呸呸,没有发生的事你别乌鸦嘴乱假设行不行?不吉利!”
“但是这些如果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生命可以非常短暂,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出事。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只是海角天涯;但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就是阴阳殊途了。所以我想,如果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还是赶紧把握当下去进行吧。没必要犹豫来犹豫去的,就算被对方拒绝了,好歹也曾经表白过,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夏琅的一番话,听得袁梦也是一脸感慨无比的神色。
“你说得对,太对了!我支持你,赶紧去找夏侯冶表白吧。也不用找什么机会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一会儿咱们吃完晚饭你就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见面。”
夏琅想了想重重一点头:“行,听你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深秋月下,一个女子这样悲喜不定的、忘我的吐露心声。如是一朵昙花,在黑暗中一瓣一瓣地开,极致的唯美绽放,让人无法不心惊魂动。◎
手机铃响时,夏侯冶正在陆海空家里和他下棋。
陆海空已经连输两盘了,十分不满地一推棋盘说:“侯爷,你真是不像话!本帅最近这么衰,你也不会让着我一点,还要让我输棋。不爽!真是超级不爽!”
“如果棋艺技不如人的话,就别怪我虐你啊!装可怜卖惨这一套少来,对本侯没用。”
陆海空一派含泪控诉的语气:“人家是在卖惨吗?人家真得很惨好吧。昨天晚上都做恶梦被吓醒了,梦见自己的血管里流的全是艾滋病毒。巨寒!”
“结果还没有出来前,你就先别自己吓自己了。拿出一点大元帅的气魄来,让我敬仰一下。行不?”
“不行,在外人面前我可以端出一副英勇就义舍生忘死的英雄架势,现在就咱们哥俩在,你还不允许我软弱一下呀!”
“好吧,你尽情软弱吧。要不要我把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一边说,陆海空一边当真凑到夏侯冶身边,作小鸟偎人状地靠上他的肩膀。他苦笑着说:“我只是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赶紧滚开,别逼我动手啊!”
“同志哥,关键时刻送个温暖才不行吗?”
“你要是女同志我也就送了,可你是个男同志,这样不合适。要不,我打电话叫袁梦过来给你送温暖怎么样?”
陆海空马上坐直身子直摇头:“不不不,别别别,我现在这种情况就别去招惹人家了,那不是害人嘛!等结果出来时如果我没事,我就去找她。如果有事,就啥也不说了。绝不能连累那么好的女人。”
夏侯冶理解地点点头,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看见来电显示是夏琅的名字,他的心为之一荡,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
陆海空也眼尖地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随口笑问:“你的美女下属找你,公事还是私事啊?”
“我还没接怎么知道?”
“那还不赶紧接,作为男人,怠慢谁也不能怠慢美女,知道吗?”
夏侯冶抓起手机接电话时,有意无意地站起来踱着步走去了阳台上。
“喂,夏琅,什么事啊?”
“夏侯冶,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说件事。”
“有,你现在在哪儿?我直接过去找你。”
“我在上回我们一起抓娃娃的那个百货商场门口,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了。”
“OK,如果不塞车的话,我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能到。”
和夏琅通完电话后,夏侯冶就跟陆海空告辞了。后者再次“含泪控诉”:“重色轻友的东西,接了美女的电话就不要哥们了。”
夏侯冶一边拉开门离开去,一边笑着扔下一句话:“要哥们不要美女那是GAY,我可是百分百的直男,纯爷们。”
夏侯冶赶到那家百货商场时,看见夏琅就坐在上回他们坐过的那张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曾经繁花满枝的桂树,花都已经落光了。但溶溶月色里,她的身影却像一簇桂花的花影,那样的美好动人。
“嗨,夏琅,等很久了吗?”
“还好,不算久,过来坐吧。”
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眼前不远处就是商场的音乐喷泉池。每天晚上八点钟会有喷泉表演秀。喷泉会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换不同的高度与式样,喷出许多变化多端的漂亮水柱。再配合上流光溢彩的七彩灯光,是十分美仑美奂的一幕。
还有几分钟就是喷泉表演秀的时间了,如果是夏天或节假日,早有许多市民或游客簇拥在喷泉池旁边等着欣赏。但是在秋风萧瑟天气凉的深秋时节,又是工作日的夜晚,只有零零星星的人们在等待着。所以喷泉池旁显得很清静。
清幽安静的环境里,夏琅说的每一个字都特别清晰。
“夏侯冶,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呆了一下后,夏侯冶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夏琅。她却不看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仿佛在跟空气说话。脸颊上晕开两团羞赧的红晕,一双手因为紧张与激动紧紧地绞在一起,指骨隐隐发白。
“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你和倪靓的过去,也知道你可能还没有从那段过去中走出来。所以我不想给你带来新的困扰。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不想再继续隐瞒自己的感情。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我都要说出来。如果哪天我也运气不好突然殉职了,我只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曾经爱过你。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夏琅这番含情蕴意的话,每个字都珍珠般被夏侯冶收入耳中,藏入心底。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深秋月下,一个女子这样悲喜不定的、忘我的吐露心声。如是一朵昙花,在黑暗中一瓣一瓣地开,极致的唯美绽放,让人无法不心惊魂动。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夏琅低下头,十分紧张地等待着夏侯冶的反应。他就坐在她身边,她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薄荷气息,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在长久的沉默中。
这份沉默,让她的心不可抑止地往下沉,有如石子落水:他一定是想要拒绝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让他感到为难了!
一念至此,夏琅的头垂得更低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我只是想表明我的心意,如果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不用觉得有压力。我们以后照样还是好朋友,好同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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