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会发疯(快穿)—— by从南而生
从南而生  发于:202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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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这个人,最喜欢劝学了,听说这事后,就跟终于找到活干一样,每天就跟押送犯人一样,亲自送儿子去上学。
沈宥谦成功在同学中得到两份羞辱,一份是嘲笑他亲爹乱搞摔断腿,一份是嘲笑他没断奶还要亲娘接送上下学。
楚玉依旧没有给侯爷请太医,让游医大夫乱治,就连老夫人都甩给他。
游医也不负所望,靠着自己半瓶水晃荡,成功将这两人越治越差。
游医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好日子,不仅得了厚厚的诊金,又被安置侯府客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一开始他还满心忐忑,生怕自己治坏了贵人,但看着无论自己说什么,侯夫人都照着吩咐,半分质疑都没有,他甚至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神医了,全然忘了自己是在老家胡乱治死了人才跑到京城来的。
这日游医又在侯府花园里乱逛,刚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便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作为一个没什么道德感的游医,他立马竖起耳朵凑了过去。
他在侯府除了享受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跑到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偷听。
“这游方大夫真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前些天居然还敢问海棠愿不愿意给他做妾,当真是脸大至极,连自己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游医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八卦,听到“死到临头”这四个字,顿时脊背一寒。
“老姐姐,这话怎么说?我看夫人挺看重这大夫呀。”
“呵呵,侯爷的病被他治疗得越来越严重,夫人能放过他?她打算再等两日,若侯爷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就请京兆府上门抓人了。”
游医顿时冒出满头满脸的冷汗,他可不能进京兆府。
他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就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一个月的侯府生活就跟一场梦一样。
虽然他很不舍侯府的富贵生活,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东西收拾好,只带了积攒的金银,就连随身衣服都不敢拿,借口有事出了侯府后,就朝着京城外面跑。
他出城不过半日,就有京兆府的官兵追了过来,但只能追踪到他确实出城了,压根找不到这人的下落。
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楚玉坐在侯府主院的软榻上,美滋滋地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
“夫人,阿肃回来了,有事禀告。”紫霜轻声说道。
楚玉随意地点点头。
片刻后,一个容貌俊美好似仙人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夫人,竹枝巷的事我都查清楚了。”阿肃低声说道。
楚玉略带惋惜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太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大小伙子,声音也是好听的,偏偏脑子一般。
这么点事,居然查了这么久。
“竹枝巷那处三进的宅子,落在太夫人名下,之前一直空着,天启九年,大概是三月份,住进去一位蒙着面的年轻夫人。”
楚玉算了算,天启九年,大概是十六年前,三月份原身刚刚怀孕一个半月。
“左右邻居都没见过这位夫人的真容,只隐约看到她梳着妇人发髻,一双眼睛极其漂亮。”
“这夫人虽没出过门,但竹枝巷却曾经请过两次产婆,一次是在天启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一次是天启三年七月十五。”阿肃说道。
这两个日子都很微妙,沈宥谦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二日,另一个是顾初雪的生日。
阿肃又说道:“据竹枝巷邻居们的说话,这位夫人似乎不太正常,偶尔半夜隔着围墙能听到里面传来哭嚎声。属下又花钱买通了一个竹枝巷的下人,得到确切消息,宅子的主人,确实疯了。”
楚玉点点头,原身记忆里有一件小事。
原身还没被关进祠堂时,某年她过生日,因为是整寿,侯府大办一场,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当时请的是江南来的戏班子,演了一出新戏。
新戏里讲了一个类似祥林嫂的故事,只不过女主角先瞎,后来丢了孩子,人就疯了。
侯爷当时本是笑着的,看到戏台子上旦角眼睛蒙上白布后,脸色就不好看了,演到疯了时,他也跟着发疯了。
全然不顾那天是原身的整寿,大发雷霆,就差将戏台子都给掀了。
原身闹了好大一个没脸,从此就对夫妻感情彻底绝望,一心一意扑在孩子身上。
如今现实中的女主角也真的疯了,倒是和楚玉的推理对上了。
“夫人,竹枝巷也算是侯府的产业,您要去见见这人吗?”阿肃小心翼翼问道。
楚玉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见了,顾家这些年是什么情况?”
阿肃说道:“顾家生意时好时坏,全都在侯爷一念之间。”
楚玉叹息一声,果然,沾上常庆侯这么个破烂货的都倒霉。
阿肃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属下也打探到,顾夫人在嫁入侯府之前,曾有一位青梅竹马,两人本来差一点就要定下婚约,顾夫人意外救了侯爷,而后侯爷上门提亲,便再没人提起前头那桩婚事了。”
楚玉在接收到剧情时,就推理出大概真相,如今也不过是顺着调查将真相的细节全都补充清楚。
等阿肃离开后,楚玉又招来紫霜,询问道:“聘礼准备好了吗?”
紫霜点点头,犹豫片刻,问道:“夫人,您真的要将太夫人所有私产,全都充做顾姑娘的嫁妆?”

第225章 侯府伦理大戏(八)
楚玉轻笑一声, 说道:“她可是侯府的救命恩人,给再多都不为过呢。”
紫霜听了这话,忍不住感慨道:“夫人, 您对顾姑娘真好。”
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 楚玉打的是冲喜的名头,婚期定得特别近。
顾初雪几次推辞, 但她又不肯说实话,楚玉随口敷衍过去,其他人也只当她是小姑娘家脸皮薄, 反倒没少打趣她。
顾初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压根没注意到沈宥谦对她的态度。
沈宥谦本就觉得这个半路出来的妹妹莫名亲近,有了正式名分之后, 这种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变质, 顾初雪却浑然不觉,依旧拿他当哥哥看待。
顾初雪这日刚从沈清雅的院子里回来,便看见一大堆下人手里端着东西鱼贯进入她住的房间。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顾初雪一脸好奇地问道。
婢女手里端着一个宝石盆栽,对她福了福身后,笑着说道:“顾姑娘, 夫人听说您喜欢宝石盆栽,便让人又送了四盆过来, 供您把玩。”
顾初雪喜欢华丽昂贵的摆件, 她的目光落在那四盆宝石盆栽上,眼睛都忍不住看直了。
这些摆件,每一盆都比她从沈宥谦那讨来的那盆更大更华丽, 绚烂得几乎能晃花她的眼睛。
“那又是什么?”顾初雪询问另一个婢女手上捧着的木匣子。
那捧着木匣子的婢女, 闻言立马将匣子打开, 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整套的黄金头面, 上面镶嵌的翡翠种水透亮,一眼便知名贵。
“顾姑娘,夫人说您一向崇尚简朴,但日后您要成为咱们常庆侯的当家主母,该有的首饰,她都会帮您一一补足。”婢女笑着解释道,她又侧开身子,让身后其他婢女们上前。
其他婢女们也纷纷将手上的木匣子打开,露出里面几乎能将人眼睛晃瞎的各类头面首饰。
顾初雪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她哪里是崇尚俭朴,还不是因为首饰匣子太空,没几件好的!
她如果真的是个甘于平凡的人,就不会闹着要回到侯府,闹着要一个侯府小姐的身份!
先前无论是侯爷还是太夫人,都心肝肉地叫着她,可也不知是他们粗心,还是他们瞧不上她的出身,实际上给她的好处并没有多少。
婢女们又齐齐恭敬地向她福了个身子后,将手上捧着的东西送入她的房间里。
顾初雪等她们走后,便迫不及待进屋,将这些礼物匣子一个个打开。
四个宝石盆栽,五套首饰头面,两套琉璃器具……甚至还有一匣子银元宝。
顾初雪心里忍不住感慨,还是侯夫人更大气,对自己的儿媳妇比养女大方多了,有宝贝她是真给。
这些东西甚至都不算是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而是送给她装点这间屋子、拿来日常打赏的!
“夫人送我这些东西,都是因为我要嫁给世子哥哥吗?”顾初雪轻声询问贴身丫鬟。
她的贴身丫鬟并不是从外面带来的,而是进侯府后挑选的。
一来她的人设是没有根基的平民女子,二来她也怕过去的婢女进了侯府会说漏嘴,所以并未将从小伺候到大的婢女带进侯府。
她的贴身丫鬟早就被人敲打过了,听到这话,立马笑着说道:“姑娘,侯夫人出了名的大方,她就世子爷这一个儿子,早就说了,日后她的私房也要传给新媳妇,这才哪到哪。您这婚事又是侯夫人入宫亲自求来的,夫人这是喜欢您,才给您挣这个脸面呢。”
顾初雪听了这话,忍不住想着,若自己和沈宥谦不是这样的关系,那该有多好,有这么疼爱儿媳妇的好婆婆,她的日子就跟掉进了福窝一样。
丫鬟又说道:“夫人也一早就放出话来了,等新媳妇进门,将管家的事交给儿媳妇,她就等着享清闲了。”
看着这堆得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顾初雪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但因为未来世子夫人这个身份得到的宝贝越多,顾初雪就越发纠结。
等到用饭时,顾初雪还一直想着这事,也没什么胃口。
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事传到楚玉耳朵里,当天顾初雪住的小院子里便来了人。
“这又是要做什么?”顾初雪不明白。
丫鬟笑着解释道:“姑娘,侯夫人听说您中午吃得少,便让人将院子里的那个杂物间改成小厨房,确保您想吃的时候随时都能有热饭热菜。”
“夫人还说了,既然大厨房不合您的胃口,那就专门拨几个大师傅过来,谁合了您的胃口谁就专门伺候你,到时候拿双倍月钱,大师傅们都争着要伺候您呢。”
“往日里大厨房的那些人,眼睛都要望到天上去了,对我们院子不冷不热的,话里话外不拿您当正经主子看,如今赐婚的旨意下来,所有人都争着讨好呢,生怕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顾初雪听到这话,脊背都忍不住挺直了几分,过去瞧不起自己的人,如今要争着巴结自己,这种打脸爽文谁不喜欢呢。
次日一早,顾初雪刚醒来,便有人在屋外恭敬地等着,只道夫人有请。
“既是夫人有请,你这丫头,怎么不早些唤我起来。”顾初雪责备自己的贴身丫鬟。
丫鬟还没开口,楚玉派来的婆子就一脸谄媚地说道:“顾姑娘,夫人说了不着急,说务必要等您睡好了、吃饱了再过去,若是您有个不舒服的,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老奴呢。”
顾初雪记得这个老婆子,以前对她都爱答不理的,现在倒是学乖了。
一直等到顾初雪吃过早饭,她才起身跟在婆子身后一路穿花拂柳,并没有去夫人住的正院,而是去了侯夫人处理外事的花厅。
“好孩子,快过来给我看看,小脸都瘦了一圈,是不是下人们伺候得不精心?”楚玉装出一脸心疼的模样来。
顾初雪顿时受宠若惊。
虽然昨日宝贝如流水一般涌进她的院子里,但她还记得往日侯夫人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模样,骤然亲近,还觉得十分不适。
楚玉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将人扯到自己身边之后,转头吩咐紫霜:“你去将人喊进来吧。”
片刻后,顾初雪看到侯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全都走了进来。
紫霜一挥手。
这些人全都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见过顾姑娘。”
顾初雪何曾得到过这种待遇。
楚玉又看了眼紫霜,紫霜一拍手,便有下人端着赏赐走进来,上面是一排荷包。
“虽然你还没进门,但你也在侯府住了这么久,这些人提前见了也好,到时候管家也容易上手。”楚玉笑着说道,她又示意顾初雪将荷包一一赏赐给这些管事们。
荷包都是楚玉提前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帮顾初雪收买人心。
顾初雪看了一眼下方跪着的乌泱泱的人头,新媳妇进门管家理事,最难的便是如何在下人中间立威,如何让下面的人听话。
如今她还没成婚,楚玉就已经开始手把手地帮着她巩固地位。
顾初雪高坐上首,一个接一个的发放赏赐,看着这些管事们全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她忽然明白了为何世上男子全都热衷权势。
“好孩子,管家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遇到不听话敢作妖的,你也不用管他是谁的人,背后又有哪个主子,只要敢惹你不快的,直接打发了就是。”楚玉轻描淡写地说道。
顾初雪以为非常复杂的管家理事,在楚玉嘴里也变得极其简单。
楚玉也不耐烦自己教她,而是找了个嬷嬷教她,因为提前打过招呼,那嬷嬷从头到尾态度异常恭敬,顾初雪学得极其认真。
在结束今日的教学之后,楚玉又拿了一堆钥匙出来,说道:“这都是府里库房的钥匙,等你进门了,就可以交到你手上了。”
这些钥匙代表什么,顾初雪比任何人都懂。
楚玉似乎还嫌不够,又吩咐紫霜,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带顾姑娘去库房里转一转,也让她对自己的嫁妆心里有个底。”
紫霜笑着应了下来。
顾初雪也很好奇自己能得到多少嫁妆,紫霜也没卖关子,递给她一份长长的嫁妆单子,说道:“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库房,看看他们整理得怎么样了。”
聘礼和嫁妆的准备工作是同时进行的。
紫霜先带着顾初雪进了另一处院子,一进去就看到一堆人在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无数好东西就跟不要钱一样。
顾初雪看着这么多宝贝,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紫霜等她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说道:“顾姑娘,瞧我,都糊涂了,这是给您准备的聘礼,不是嫁妆。”
顾初雪表面上的身份,是个失了父母的孤女,又没有人等着收聘礼,这些聘礼最终都会塞进嫁妆里再度回到侯府。
“聘礼也准备了这么多?”顾初雪看着这聘礼,感觉似乎和自己的嫁妆不相上下了。
紫霜笑着说道:“您可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准备再多都不为过,太夫人和侯爷如今都病着,全都说不出话来,侯夫人想着他们一向疼你,便做主将太夫人的私产全部给您做聘礼,到时候充进您的嫁妆里,都算您的私产。”
太夫人在侯府当了这么多年家,除了自己的嫁妆外,积攒的好东西更是不计其数,她的私产丰厚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紫霜又带着顾初雪去别的库房看她的嫁妆。
相比较单子上冰冷的文字,实物带来的冲击自然可想而知。
顾初雪心跳得很快,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沈宥谦是她的亲哥哥,她不能做这种事。
另一个小人说,作为养女出嫁真的能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吗?侯爷和太夫人都不说,谁又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楚玉才不管未来儿媳妇的纠结, 直接找来了新上任的大管事。
“从前和顾家往来的生意,全都恢复吧。”楚玉说道。
先前的大管事进了官府之后,眼看着侯爷和太夫人全都自身难保, 索性破罐子破摔, 拉了不少人下水。
侯府成为全京城笑话的同时,也因为这一场风波, 迎来管事群体的洗牌,不少资历深厚的老管事全都被换下来的,如今还能当管事的, 基本都是没犯过事的。
新任的大管事身份清白, 又一向听话,且年纪不小, 许多侯府旧事全都知晓, 此时听到楚玉这么说,心下微惊。
毕竟顾家是前头那位侯夫人的娘家,侯爷对顾家的态度也是时好时歹,此时楚玉说恢复生意往来,看起来是小事, 对顾家来说却是个大事。
哪怕侯府如今在京城声名狼藉,但这种勋爵人家, 与顾家那种商户相比, 地位天差地别,侯府打一个喷嚏,顾家可能就直接没了。
侯府这个举动, 无疑是表示放弃对顾家的打压, 那么其他商户忖度着侯府的态度, 多半也会恢复和顾家的生意往来。
顾家, 就能重新盘活。
果不其然,仅仅是恢复往来的第三天,顾家家主就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楚玉没有见他,也没有收下他送的礼物,而是派人问了他一句话。
成婚六礼本该一步一步来,但因着侯府两个人都生病,有冲喜的名头在,一切都走得很急,一个月内,就将六礼全部过完。
若换了普通闺阁待嫁女,只怕会觉得时间仓促自己受到怠慢,但顾初雪却不一样。
她脑子里纠结的事情太多了,一边不舍得侯府富贵,另一边她又觉得这样做会出事,心绪激荡之际,她在本心的牵引下,一步接一步地走到了成婚当天。
梳头的妇人也不知是不是事先得了提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
“姑娘,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如今满京城谁不羡慕您,婆母疼爱,夫婿上心,真是谁家的日子都没你舒心。”
“您瞧瞧这套头冠,听说是您婆婆画的花样,求了贵妃娘娘后,请皇家的大师傅亲自出手为您打的,京中贵女中,您这份风光是头一份!”
“我今日进这宅子前,世子爷的小厮还专门找上我,反复叮嘱,给您绞脸时动作要轻,千万不能弄疼了您,这样体贴温柔、对妻子上心的夫婿,我当了二十年喜娘,真是头一回见!”
喜娘三言两语,就将顾初雪捧得飘飘然,在描述中,她甚至都能看见自己未来的生活将会过得多么美满。
“就算是亲哥哥又怎么样呢?”
“女子一生,求的不就是婆母和善、夫婿疼宠吗?”
“我一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未来就是侯府主母,我汲汲营营,求的不就是得嫁高门吗?”
顾初雪在心里不断像这样劝说自己。
在喜娘的一声声吹捧中,她也越发觉得自己得了个人人羡慕的好归宿,望着镜子里那张尚未张开的稚嫩脸庞,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达成人生目标。
“哎,姑娘这就对了,多笑笑,这日子就能过得比谁都美!”喜娘在一旁拍着手开心地说道。
迎亲的队伍从侯府出门,一筐接一筐的铜钱沿路抛撒,几乎没个停歇的时候。
常庆侯府明明丑闻缠身,但这场婚事却办得极其阔气,满城的穷人都追着迎亲队伍走,所有人都在谈论这场惹人注目的婚事。
“常庆侯府真是大方,这么一路走下来,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抛撒出去,恐怕这二十年来,都是独一份的豪气。”
“是啊,如今满京城都在羡慕这位未来的世子夫人呢。”
“这位世子夫人出身大族?难道是什么公主郡主?不然这常庆侯府为何舍得给她摆这样的排场?”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位世子夫人是个平民女子,甚至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啊?我们普通人家看到这种孤女都犯忌讳呢,侯府那些贵人们,怎么这么不讲究?”
“这孤女命好,救过侯府太夫人,侯府看她和世子情投意合,干脆请宫里的贵妃娘娘赐婚,给她抬了台身份。”
“侯府还真是大气,若是别的高门大户,说不得给笔银钱打发了,又或者干脆将那女子纳为妾室,哪里肯花这么多心思。”
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侯府这桩婚事的前因后果倒是越传越广。
楚玉还嫌火不够大,又让人传出风声,说常庆侯府未来三天会在城外开二十口大锅施粥,为世子和世子夫人祈福。
迎亲队伍在城里走了半圈,停留在顾初雪待嫁的院子外,等接到新娘后从另一条路绕回侯府,等同于他们在京城绕了整整一圈。
常庆侯和太夫人病着,拜堂的时候,楚玉也将这两人抬了出来。
“母亲、夫君,今日是咱们宥谦大喜的日子,娶的又是你们最最喜欢的初雪丫头,再等一段时间你们就能抱孙子了,你们怎么不笑呀?是生性不爱笑吗?”楚玉故意这般刺激两人。
太夫人看着满目的红色,听着楚玉的话,急得张开嘴巴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虽然中风了,但偶尔还能蹦出一两个破碎的字符。
楚玉怎么敢冒这样的风险,因而直接封了她的哑穴。
她和侯爷这对母子,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新人迈步走进大堂。
侯爷睁大眼睛,艰难地摇晃脑袋,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反对这门婚事,这也是他唯一能动的部位了。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楚玉一脸歉意地对着宾客们说道:“侯爷一向疼爱初雪入骨,他这是替初雪觉得委屈呢,这婚事实在办得太寒酸了。”
大喜的日子谁也不会扫兴,宾客们听到这话,也没谁会跳出来质疑,反正娶个平民女害自己的家族承受高风险的人是楚玉又不是他们。
他们甚至还在不停宽慰楚玉,只说这婚事若还是寒酸,那京城就没有得体的婚事了。
楚玉回过头来,趁着众人不注意,随手在侯爷身上某个穴位上扎了根针。
侯爷的脑袋瞬间就摇不起来了,只能以嘴歪眼斜的状态看着新人走到面前。
“呀,太夫人怎么哭了?”忽然有宾客说道。
太夫人脸上的泪水不停往下落,很快就糊了满脸。
楚玉拿出帕子来,做出一副擦拭眼泪的模样,说道:“母亲这是喜极而泣呢,她养了宥谦这么多年,看着他从三岁养到这么高,终于能成家立业了,她能不高兴吗?”
“初雪又是母亲最喜欢的姑娘,如今能给我们沈家当儿媳,实在是天作之合。”
宾客们十分捧场,纷纷喊道:“天赐良缘!”
有了这么一番解释后,哪怕侯爷母子俩的表情再狰狞,这场婚事还是就这么办了下来。
“新人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高呼,沈宥谦和顾初雪被人簇拥着刚要离开大堂,楚玉回过头来,笑着凑近侯爷耳边,像是要说什么私密话一样。
实际上,她说的却是:“来,给大家表演个尿裤子助助兴。”
说完,她随手将另一根银针刺入侯爷身上某个穴位上。
常庆侯努力想要控制,但有些事却压根不是他能控制的。
原身当年过生日常庆侯当着众人面发疯掀翻了戏台子,仅仅让常庆侯断手断脚、臭名满天飞哪够,就算现在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大脸,楚玉还是觉得不过瘾呢。
人群中楚玉事先安排好的托都没发挥作用,就有个和侯爷不对付的官员发出一声惊呼:“侯爷怎么尿裤子了!”
说完这话,众人立马将注意力从新人转移到侯爷身上,只见侯爷衣服下摆全都湿了,此时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在儿子大婚时被人发现尿裤子,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常庆侯简直恨毒了楚玉。
他满是仇恨地看了楚玉一眼后,就闭上嘴巴。
他是常庆侯,出身勋爵人家,人生前四十年几乎都是顺风顺水,他想要的都能拿到手,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楚玉在发现他嘴巴动静的一瞬间,立马上前,一把掰开他的嘴巴,喊道:“快来人,侯爷羞愤得要自尽了!”
沈宥谦赶忙停下脚步,转头就想过来帮忙。
楚玉却直接一摆手,说道:“你照顾你媳妇,这边人多,用不着你。”
沈宥谦犹豫一番,就在母亲的婆子丫鬟的簇拥下,和顾初雪回了后宅。
楚玉再度满脸歉意地看向宾客们,说道:“外子因病失禁,失礼人前,羞愤自尽,请恕我失陪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宾客们都十分理解。
主家发生了这种大事,前院的酒席只能匆匆结束,这场开局盛大的婚礼,最终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草草收场。
“你这个人,真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亲儿子的婚礼,你都要起幺蛾子!”
房间里也没别人,楚玉训斥起来没有半点顾忌。
侯爷死死地瞪着楚玉,他现在别提多难受了,遭受这种奇耻大辱,断手断脚又不得动弹,活着对于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
但楚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因为他有咬舌自尽的前科,楚玉命人随手找了块脏兮兮的抹布就塞进他嘴巴里,臭得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楚玉把玩着自己刚涂的指甲,娇笑着说道:“这么点小事你就受不了,这才哪到哪?”

洞房花烛, 本该是人生一大喜事。
沈宥谦一开始还心系父亲,但楚玉直接让人传话说常庆侯并无大碍之后,沈宥谦就不免就猴急起来。
十五岁大的小伙子, 对那方面的事本就好奇。
他的同窗们陆续有了通房, 已通人事,他本也要安排的, 但因为太夫人生病耽搁下来。
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自然忍不住想要亲近。
婚前便已有了感情,受到长辈祝福, 除了夫妻俩年纪都小了点, 这桩婚事其实放在任何正常人身上,都算得上美满。
沈宥谦以为顾初雪对自己的感情, 和自己对她是一样的。
但当他掀开红盖头, 他的手刚刚搭上去,顾初雪便吓得身子一抖,忍不住往后躲了起来。
“害怕?”沈宥谦温柔问道。
顾初雪点点头。
沈宥谦轻笑一声,说道:“没事,我会很轻的。”
顾初雪听到这话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嫁进来了是一回事,但真的下定决心进行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宥谦哥哥, 我太害怕了, 我听人说,太早行房事,容易损伤身体……”顾初雪说这话的时候, 脸颊微红, 是一副害羞到极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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