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心里对楚玉的神异又信了三分, 他们夫妻俩很早就被发展成为细作, 经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
果党从一开始对这两人的打算就不是用心培养,而是简单粗暴地希望他们能成为冷血的杀人机器, 他们只懂得刺杀,却并不知道为何要进行这些任务。
两人本是假扮夫妻, 但却在长久相处中产生了感情,还偷偷摸摸生了孩子。
丈夫觉得孩子们的事隐瞒得天衣无缝,但张姐却总是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就好像暗地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夫妻, 不知道就要冲出来对他们咬上一口。
按照上级的铁血态度, 就算不会处决他们夫妻,多半也会想尽办法将两个孩子控制在手里,多半要和父母一样变成他们的杀人机器。
张姐比丈夫更加清醒, 潜伏淞城这么久, 上级的任务一次比一次更困难,上级提供的支援也越来越少,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拿将他们当做消耗品使用。
他们夫妻不怕死,但有了孩子就心存牵挂,他们害怕自己死后孩子得不到妥帖的照顾。
楚玉其实是个并没有多少耐心的人,但这样的特殊时期,面对的又是过着朝不保夕日子的可怜人,她倒是点了条明路,说道:“你有没有与延城的人接触过?”
张姐闻言顿时心下一惊。
虽然表面上大家联合抗战,但实际上果党私底下对延城那边是什么态度,她心里是清楚的。
“你们夫妻在淞城做了很多事情,执行的数次刺杀,成功震慑了那些侵略华夏的罪人们……”楚玉先肯定张姐取得的成绩。
张姐虽然是作为杀人机器培养的,但她也是个人,她也希望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楚玉话锋一转,温柔说道:“好孩子,你做了这么多事,已经足够偿还你欠下的,你该为自己而活了。”
张姐望着楚玉如同母亲一般包容慈爱的眼神,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是个孤儿,因为饿肚子走投无路偷了地主的钱被迫入狱,判了二十年。
坐牢第五年时,被人从监狱里放了出来,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为上级卖命。
等张姐离开楚阿婆家没多久,便有延城方面的人主动和她接触。
王哥得知这事的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指责妻子:“你这是通共!你忘了上级是怎么说的?一旦被发现了,我们俩都要死!”
张姐丝毫没有被他吓到,说道:“死就死吧,天天这样派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王哥想到最近刚接到的任务,顿时不说话了。
张姐又放软了语气,说道:“孩子们在延城,有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学习做人的道理……”
说着,她拿了一封信出来,打开里面写了两页纸,上面全都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你看看,孩子们学会写字了。”
王哥拿着信纸反复看了许久,方才舍得放下来,深吸一口气,问道:“延城那边要求我们做什么?”
反正都是当细作,脑袋始终拴在裤腰带上,大不了打两份工。
如果两方势力有冲突了……
王哥心一横:那就等有冲突了再说。
他现在虽然这么想,但也知道孩子都送到延城了,显然是老婆已经替他站好了队。
“按兵不动,收集有用的情报。”张姐回答道。
王哥闻言微怔,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任务,他都做好掉脑袋的准备,却没想到只是让他干扫大街的活。
张姐小声嘀咕道:“延城的人倒是和传说的一样,他们并不爱搞刺杀那一套。”
从头到尾,张姐都没提楚玉,只说是延城的人主动接触了她。
楚玉这段时间,装神弄鬼的事没少干,佐藤被她忽悠得金汁当饭吃就算了,还被楚玉薅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要不是原贤这条大鱼突然出现,楚玉还不舍得他死呢。
就连意外死亡的坂田雄,死之前也在玩命地给她送情报。
这些情报,楚玉在辨别真假之后,一股脑交给杨秋。
她并不愿意将自己暴露给延城,毕竟一旦和杨秋一样入了编,做事就得讲规矩,楚玉自我认知清晰,知道自己当不了君子,干脆成了杨秋发展出来的不愿暴露的某位线人。
郑时怀倒是隐约知道点什么,不过他很有分寸,对外依旧一问三不知。
郑时怀那位傍富婆的同僚莫河歌,组织对他进行了二次考察,意外发现这人似乎没那么清白,私底下和多方势力都有联系。
组织没有做什么,但却将莫河歌排除在重要任务之外,这种迅速边缘化的举动,倒是避免了日后那场极其严重的叛徒出卖事件。
楚玉是个小气的,其他人都可以放过,但这个在原剧情里直接害死杨秋的人,她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她还偷偷去见了莫河歌,用正义裁决徽章鉴定一下,但很可惜,这小子现在手上没有人命。
原剧情里这家伙靠着出卖同伴,在凶名赫赫的76号里混得风生水起,手上沾染了无数同胞的献血。
楚玉没有立马杀了她,而是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灰雾。
和之前的瞬发催动不同,楚玉这次选择了细水长流,下雾的剂量很轻。
她在修仙界活了那么多年,对于不同程度灰雾会造成什么后果,早就做了无数次试验,因而这次也是轻车熟路。
灰雾入侵第五天,莫河歌在与富婆相处时,不知死活地说出了心里话,辱骂富婆丑陋好色,成功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高薪工作闹没了。
富婆说着不计较,但心疼女儿的有钱爹不乐意了,又让人直接弄没了莫河歌的工作。
莫河歌同时失去两份工作,没了收入来源。
他也尝试过别的工作,但都来钱不快,他早就养成了挥霍的性子,哪里能过得了苦日子。
楚玉还以为他会挣扎一下,毕竟原剧情里他是秘密被捕后扛不住审讯才变节的,但这次他竟然主动投敌。
他迅速出卖昔日同伴,虽然因为边缘化拿不出多少情报,但他却知晓组织据点、接头暗号……
但莫河歌压根不知道,他进入76号时,被路过的郑时怀看了个正着。
郑时怀也不是无意到那里的,是因为楚玉忽然非要吃那条街上的花糕。
郑时怀当即提着花糕连滚带爬地跟同伴们报信。
等76号的人围住组织据点时,早已人去楼空,重要资料也皆尽销毁。
事后组织及时更改接头暗号,这一场因为叛徒带来的变故,几乎没有带来任何损失。
没得到啥成果,76号对待莫河歌的态度自然也变了。
他们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当场就给莫河歌扣上一个潜伏进来当细作的帽子,又一番严刑审讯,莫河歌本就是个软骨头,在屈打成招之下,很快就签了认罪书。
76号的这些人拿着认罪书,言语修饰一番,这就成了他们的业绩。
莫河歌这个被吸干了血的工具人,没多久便被枪决。
杨秋在楚玉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成长得很快,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机警谨慎,几次成功完成任务,又临机应变帮助同伴后,杨秋逐渐成为救亡社的核心人物。
在郑时怀被紧急调到别的城市执行任务后,杨秋接任救亡社社长一职。
她的工作也并非一直都是助教,为了心中的理想,闲暇时间她都在努力自我提升,学习了许多专业技能。
抗战期间,杨秋在刘思雨的帮助下,多次组织转运物资、伤员,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线人那里得到了许多重要情报,超额完成组织交给她的各项任务。
抗战结束之后,杨秋在某位顶级买办的做保下,成功进入果党政府工作。
因为她身上的技能太多了,无论是速记,还是翻译,亦或是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属于一流水平,很快就得到淞城政府高层的特别关注。
最重要的是,她有个特别厉害的神婆奶奶。
楚玉的客户其实嘎了不少,刘老板死于马上风,佐藤和坂田雄死于玄学杀,按理来说这样的神婆,挺招人忌讳的。
但架不住楚玉长了个张胡说八道的嘴,那些死掉的客户,全都被她戴上一个“不听劝”的名头,竟是死了都不安生。
刘思雨这个继承人也为楚玉背书,证明她爹刘老板是因为不停神婆劝才死的。
楚玉又极其擅长忽悠人,就连在外人看来不信华夏玄学的欧洲人,都被她忽悠得上了贼船,一群洋鬼子天天围着她喊大师,花费重金购买楚玉做的“符水”。
外国人都入局了,本就在浓厚玄学氛围中长大的本国人,自然就更容易忽悠了,一时之间,整个淞城的达官贵人对她趋之若鹜。
那位给杨秋做保的顶级买本,就是楚玉的客户之一。
杨秋在果党政府的潜伏工作出人意料的顺利,她在外展现出来的形象是好学又勤勉,漫长的自律学习,早就让她的业务水平占在金字塔尖。
杨秋本以为自己一头扎进深海里,四周都是能咬人一口的嗜血鲨鱼。
她却没想到,看起来高大上的地方,实际上是个草台班子,自己掉进的是鱼塘,她的竞争对手全是鱼苗。
她本事过硬,外在形象良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居然作为特殊人才,从淞城调动至金陵,经历几连跳之后,成为大boss的书记员,不费吹灰之力,第一时间就能将最重要的情报送回延城。
楚玉也跟着搬家到金陵,她搬离淞城那天,全城的权贵前来相送,所有人都深信她这样有本事的人,到了金陵之后,定然能一飞冲天。
楚玉也如他们所愿,在金陵混得风生水起,高官显贵忽悠了个遍,得到的情报和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
张鸿途在港城表面上办了个制药厂。
但实际上,他也做军火生意,用楚玉的钱购买武器,以药材为掩饰,通过刘家转运到前线。
历史如同原剧情那样往前走,在多了楚玉这个变数之后,战争结束得更快一些,活下来的人也更多。
可惜的是,张姐王哥死在某次秘密任务中,但他们的孩子却没有死在某场屠村中,而是在延城成长为光荣的军人。
等到全国一统之时,杨秋本来也在转移宝岛的名单上,但她放弃了继续潜伏,留了下来。
楚玉死在开国大典后的第三日,合上眼睛前也不过笑着看了杨秋两眼,什么都没说。
杨秋哭了很久,虽然伤心,但到底还是收拾好心情,投入祖国建设中。
[叮!任务完成。]
任务结算界面,除了往上跳动的积分,还多了个副选项。
[可选择:随机世界,随机任务,随机封印部分能力,随机积分。]
看这说明就知道,这玩意主打一个随机,像是在开盲盒。
任务者寿命接近永生,人生太过漫长,楚玉也需要找点乐子,她还是很乐于接受新事物,楚玉毫不犹豫点了下去。
下一秒,楚玉睁开眼睛,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心里直呼好家伙。
第218章 侯府伦理大戏(一)
原身出身世家大族, 及笄那年,马车失控,幸得路过的常庆侯世子相救。
如所有英雄救美的话本里描述的一样, 少女一眼万年, 将这个浑身写满故事的阴郁青年记在心里。
两家本来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偏偏常庆侯世子曾经婚配过。
他的原配出身商户人家, 与侯府天差地别,当年这桩婚事在京中也闹得沸沸扬扬,有说这位原配挟恩求报的, 也有说常庆侯世子一往情深、感恩重义的。
这位原配婚后在侯府的日子似乎并不舒心, 生下女儿一年便病逝。
原身与常庆侯世子相遇时,他刚刚守满妻孝。
常庆侯府得知此事, 第一时间便请人上门提亲, 原身父母本不乐意,毕竟自家女儿便是皇子妃都能当得,何苦要去给人做继室。
可到底扭不住原身。
成婚当晚,原身满心欢喜地坐在喜房中,等来的却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丈夫。
这不太如意的开端, 也预示了她日后婚姻生活的艰难。
丈夫的心冷得跟石头一样,任凭她怎么都捂不热, 她以为的良人, 一直都不愿意碰她。
成婚一年之后,终于在婆母的逼迫下夫妻同房,房中也早就被求孙心切的婆母准备了催情香。
一夜荒唐之后, 原身还以为丈夫终于想通了, 但醒来却只看见他冷冰冰的眼神。
原身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能无数次劝自己任命。
若是没有意外,原身大概就是得个抑郁而终的结局。
但她怀孕了。
丈夫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丝软和,原身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却没想到丈夫不过温柔了几天,又变成了先前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原身依旧一头雾水,但她却在漫长的侯府生活里,学会了自我消化,她满心欢喜地预备将所有的情感都投入到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名身体病弱的男婴。
在原身的细心照顾下,孩子长到三岁那年,已经和别人家正常男孩没什么两样。
但很快,婆婆便以膝下承欢为理由,将孩子抢了过去。
母子分离,每天见面时间极短,有时候甚至都见不上面,孩子看原身的眼神也越发陌生。
孩子十五岁那年,婆母外出上香,路上发生意外,被一位十三岁少女所救。
丈夫和婆母为了答谢小姑娘,让原身收孩子为养女,日后按照侯府嫡女的规格发嫁。
原身倒没发觉哪里不对劲,反而还有点高兴,毕竟儿子与她不亲,原配生的嫡长女又与她生疏,能够有个年轻小姑娘陪在身旁,也免了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养女融入侯府十分顺利,无论是原配长女,还是儿子,都十分宠爱这个妹妹,等她及笄之后,第一次选夫婿,就看上了容国公世子。
两人的身份并不般配,容国公府自然并不乐意。
婚事不成,原身又为养女另择佳婿。
外人眼里,养女和侯府毫无血缘关系,哪怕侯府主子们真心疼爱,他们依旧不舍得拿自家好儿郎来配,哪怕是上门攀附的,提的也只是侄子、庶子之流。
但养女却打定主意要嫁入高门,她挑来挑去,觉得挑不熟的人家下手似乎有点难,目光盯上了养母的娘家,她看上了养母的侄子。
原身虽然觉得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娘家嫂子说了一次,被嫂子委婉拒绝。
原身本以为这次和容国公府那次一样,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就能结束。
却没想到婆母大发雷霆,丈夫都冷脸指责她虚情假意对养女没有真心,就连儿子也以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原身,原身几乎遭受到全家人的指责。
他们逼着原身要她促成这门婚事。
顶着巨大的压力,原身又回到娘家,和嫂子再次提起这门婚事。
娘家侄子刚刚中举,是乡试解元,所有老师都对他的才学赞不绝口,娘家嫂子打算等一年后儿子会试考中进士,再给他谈一门有助力的好亲事。
娘家侄子的仕途早就规划好了,整个家族都期盼着这个孩子未来像曾祖父一样,做到文臣巅峰,压根就不乐意与勋贵人家结亲,别说侯府养女了,就算是侯府嫡长女,他们都不乐意。
哪怕原身娘家强烈反对,养女最终还是嫁了进去。
在侯府的赏花宴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算计,侄子被人以原身的名义叫到后宅,在一众贵夫人的注视下,养女故意设计跌入他的怀中。
娘家嫂子以为这是原身的算计,简直气疯了,事后就与原身断绝往来,就连娘家哥哥也指责原身手段卑劣。
原身本想辩解,但养女哭诉,丈夫和婆母又强压着,逼着原身在娘家认下这件事,目的仅仅是不希望养女背上一个“心机深沉”的名声嫁入楚家,以致夫妻失和。
养女的运气比原身不知好了多少,这桩明明白白算计来的婚事,她成婚之后,只是被丈夫冷落一段时间,她就靠着水磨功夫,成功走入丈夫的心里。
等到日后儿女双全时,谦谦君子的丈夫依旧为了当初的冷落内疚不已,养女也利用这点愧疚之心,舒舒服服地过了一辈子。
但原身的凄惨还远不止来自养女的背刺。
历史就像轮回,被精心培养长大、被全家人都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看上了一位采药少女,只是接触几次便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这桩婚事遭到侯府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婆母直接施压,让原身解决这件事。
其实婆母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她并非没有解决这事的能力,只是经历过儿子当年的闹剧之后,她不愿意当这个恶人,影响祖孙感情。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婆母是这么劝原身的。
原身一直以来都很感激婆母,毕竟她一个没有丈夫尊重的女人,若不是有婆母的支持,她压根就没办法在侯府立足,所以她很少拒绝婆母的要求。
原身苦口婆心地和儿子谈了许久,但依旧无法打消儿子的念头,别说分隔开两人,就算同意那女子进门做妾,儿子都不愿意。
儿子似是打定主意要效仿多年前的父亲,执意要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美约其名为要给心上人最好的一切。
原身拦不住,就只能转头将力气使在那位采药女身上。
采药女倒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她没有接受原身赠送的金银财宝,也没有留下来纠缠,而是悄悄离开京城。
接下来的剧情就很俗套,在一段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的拉扯之后,两人再次互通情意,坚定地选择彼此,重新回到京城,再谈婚事。
儿子在父亲的书房里跪了一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终这门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原身虽然不太乐意,但木已成舟,她顶多是眼不见为净,也很少为难儿媳妇。
婚后没多久,儿媳妇怀孕了。
孙辈即将出世,原身也歇了计较的心思,主动向儿媳妇示好,随着婆媳关系缓和,母子之间的嫌隙也逐渐消失。
只是让原身可惜的是,儿媳妇怀胎不到三个月便意外小产,大夫只说是怀相不好。
原身以为是儿媳妇早年过得辛苦,身体落了病根,补品如流水般送到她的房中。
过了半年,儿媳妇又怀孕了,这次从怀孕初期,整个侯府便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将胎儿养到八个月大,意外又发生了。
儿媳妇吃了一碗原身送过去的燕窝后中毒,提前生产,产下一个满脸青紫的女婴后便撒手人寰。
心上人一尸两命,儿子看原身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原身自然大呼冤枉,可侯府查了无数次,却得出一个证据确凿的结果。
这等丑事自然不会见官,侯府偏院改成佛堂,原身被迫禁闭礼佛。
儿子在三年后娶了一个和心上人八成相似的小官之女,又纳了几个面容相似的妾室,生下了五男三女,余生全都在怀念他的白月光。
原身在佛堂里日渐衰败,儿子未再见过她,也不允许孙子孙女来见她,原身直到临死前,都还在念叨着:没有下毒。
楚玉过完了剧情,心下倒吸一口凉气,原身不清楚真相,但楚玉却隐约有了某种可怕的猜测。
[小玉,抽取随机任务。]
楚玉面前浮现过十来个小光球,她随便抓了一个,面前便浮现出一行字:真相。
其他光球代表选择也解开,诸如“报仇”、“守护”、“辅助”之类的。
楚玉回忆了一下此时的时间节点,她刚刚离开婆婆住的福寿堂,婆婆找她过去商量认下养女的事。
原身答应了,但这事还是私底下谈的,没有告诉京中其他高门大户,按照原剧情,侯府会在下个月举行一场宴会,让养女正式在圈子里亮相。
楚玉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花园上。
十三岁的少女模样俏丽,此时正歪着头和身旁十五岁的少年说话。
“宥谦哥哥,我要最上面那朵花!”顾初雪指着头顶不远处那朵盛放的桃花撒娇道。
对于养女的请求,楚玉的好儿子沈宥谦没有拒绝,而是伸手就摘了下来,送到她手边。
“你还喜欢什么,哥哥给你摘。”沈宥谦一脸宠溺。
顾初雪立马说道:“宥谦哥哥,你书房里那个特别漂亮的盆栽我好喜欢!”
顾初雪说得盆栽可不是普通的花木,而是价格不菲的宝石盆栽,是原身的陪嫁之一。
沈宥谦显然是个好哥哥,对便宜妹妹有求必应,立马吩咐随从去拿。
楚玉身边的丫头紫霜看着顾初雪狮子大张口,顿时眉头微皱,刚想低声对楚玉说句什么。
但楚玉却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俩孩子感情这么好,那我就放心了。”
紫霜一脸不解。
倒是旁边的紫雪笑着说道:“是呀,看着不像是半路的兄妹,倒像是嫡亲的兄妹一样。”
楚玉看了这丫头一眼,紫雪和紫霜不一样,紫霜是陪嫁丫头,紫雪是侯府家生子。
“紫雪,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就回家备嫁吧,我这边不用你伺候了。”楚玉说道。
紫雪顿时满脸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接了句话而已,怎么忽然就跳到被赶走了,明明紫苏也开口了,她到底哪里得罪夫人了。
“夫人,奴婢还小,才十六呢。”紫雪小声提醒道。
楚玉难得耐心,说道:“你的名字犯了忌讳,我身边留你不得了。”
紫雪十二岁就在主院伺候,她只是略一想就明白是名字冲撞了侯府的新主子:养女顾初雪。
“夫人,奴婢可以改名字……”
楚玉垮下脸来,说道:“一想到你一个伺候人的婢女,居然跟宝贝女儿撞了名字,我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你了。”
紫雪还想抢救一下,她想着即便不能留在主院,能留在侯府继续伺候也好,她不想丢了差事。
但楚玉看了一眼身后的嬷嬷,她们立马上前来,将紫雪拖走了。
处理掉一枚钉子后,楚玉回了主院就开始命紫霜往宫中贵妃处递牌子。
宫里皇后早逝,后宫无主,贵妃掌六宫事物,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她也是原身曾经的闺中密友。
楚玉进宫的目的也挺简单的,请好友赐婚。
既然好儿子沈宥谦这么喜欢平民女子,自己这个当娘的自然要满足他咯。
救命之恩,仅仅收为养女怎么够,当然要以身相许咯。
顾初雪不是一心嫁高门吗?别的人家是高门大户,常庆侯府也是高门大户,这也是满足她的心愿。
与其等到未来,看沈宥谦为了别的平民女子忤逆不孝,这个救命恩人当孙媳妇,楚玉觉得她的好婆婆、好夫君肯定欢喜得很。
看起来他们感情也好得很,这一波,都不是双赢了,而是五赢,侯府人人都赢!
第219章 侯府伦理大戏(二)
侯府如今虽然名义上是楚玉这个侯夫人当家, 但实际上内宅所有权利依旧被太夫人牢牢捏在手里,重要位置的管事、内宅里的家生子们,几乎全都听命于太夫人。
楚玉刚将紫雪打发走, 太夫人在福寿堂里便接到了消息。
“她怎么突然对初雪这么上心?初雪刚进侯府, 她就用这种牵强的理由将人打发走,也不怕下人们说嘴。”太夫人不高兴地说道。
她身旁的老仆陈嬷嬷试探着问道:“太夫人, 不如老奴将紫雪那丫头叫回来,重新安排个活计?”
紫雪仔细算来,是陈嬷嬷的侄孙女, 也是老夫人安排在主院的钉子之一, 陈嬷嬷自然急着为自家人说话。
但太夫人却没有按照陈嬷嬷预想的那么走,说道:“她毕竟是侯府主母, 我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紫雪那丫头可惜了,这样吧,赏二十两银子,算是给她添妆。”
陈嬷嬷笑着应了下来,只是死死攥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侯府富贵, 二十两银子,随便一两个月就能挣回来, 和这份差事相比, 谁稀罕这点银子,她的侄孙女才十六岁,婢女们至少十九岁出嫁, 这空缺的三年里不知道要少挣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 紫雪多半要找个家生子结婚, 婚后依旧能在内宅侍奉, 侯夫人这次将人赶出去,不仅绝了紫雪婚后进来侍奉的炉子,甚至还会影响她的婚嫁。
太夫人这样随意打发的态度,陈嬷嬷心里也很不满,主子们小小的一个决定,几乎影响了紫雪的终身。
次日,楚玉坐上早早就备好的马车进了宫。
太夫人接到消息的时候,马车都已经快要到宫门了。
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道:“递牌子进宫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现在连她进宫干什么都不知道!”
太夫人做了对不起儿媳妇的事,她在主院里安插的眼线并不少,很怕儿媳妇背着自己得知真相,这次超出控制之外的事情,她自然着急上火。
陈嬷嬷仔细询问一番后,勉强拼凑出真相来。
“昨日夫人院子里红珠说,隐约听见夫人念叨什么问贵人讨赏,给顾姑娘长面子之类的话……昨天老奴也排查过了,只有夫人身边的紫霜出府一趟,只是这丫头一直没回来,主院的人还以为她是请假休沐了。”陈嬷嬷说道。
即便听到这解释,太夫人依旧不高兴,隐隐有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她现在只盼着楚玉进宫是真的讨赏,而不是干别的。
楚玉此时也确实在认认真真提养女讨赏。
讨的是赐婚的赏。
“阿玉,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了,真要让这个平民女子做你侯府的儿媳妇?”贵妃问道。
两人娘家住隔壁,父辈也是莫逆之交,自幼在一处长大,感情胜似姐妹,只要楚玉来求的不是什么会影响朝政的大事,贵妃轻易都不会拒绝。
但这桩婚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贵妃还是忍不住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