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只能升职加薪,换个更大的平台才能获得更多的拥护值?
就在陈云州为了拥护值苦恼的时候,转机忽然出现了。
杨柏川写了一封信给陈云州,告诉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文玉龙向朝廷上书,给陈云州请功。
一是,陈云州帮忙安置桥州流窜过来的流民。
二是,庐阳县大力开垦荒地,效果显著。
三是,陈云州组织百姓修通了前往庆川的马路,道路坚固不输官道。
文玉龙着重强调了第一点,阐述了庐阳县安置流民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以工代赈,既能解百姓之困,又能开垦荒地,增加以后的田赋收入。
他认为这是非常有用的办法,可向各州县推广,以后若遇灾害各地可按庐阳的办法解决。先向当地富商豪绅借粮,其后朝廷用一部分田赋偿还这笔粮食。
如此一来既可快速安置灾民,又可省下朝廷赈灾银钱粮食的开支。毕竟大批粮食运往灾区的路费、期间的损耗都是个不小的数字。
没错,他把陈云州救济流民的粮食说成了借乡绅的,以此恳请朝廷今年减少一部分他们几个县的田赋用来救灾安置流民。
杨柏川觉得这主意甚是不错,也决定插一脚,跟着上书,他们庆川这次跟着桥州也受了灾,还涌入了不少流民,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若是不诉苦,朝廷肯定会原封不动地让他们按照往年的标准缴纳田赋。
他写信是邀请陈云州一块儿上书。
毕竟他这个当事人也参与更有说服力。
陈云州看完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能省一笔粮食谁嫌多?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至于出名的事,照这进度下去,他们庐阳出名不是迟早的吗?
而且这事他们是打着他的名义搞的,要是成了,今年庆川大部分地区百姓的田赋都要降低一些,到时候这些人还不得感激他啊?
拥护值那不就是说来就来。
文县令可真是个好人,不光帮他打工,还帮他搞拥护值,回头一定得送他几筐红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 035 怀疑陈云州的身份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陈云州还将玉米、土豆各备了一份,随信一起送去京城。
至于红薯,杨柏川已经送了。
在信中,陈云州详细写了这两种农作物的产量、生长环境,种植方法等。至于西红柿和辣椒,陈云州没送,新鲜的蔬果太远了没法送去,送种子又没法立即得到验证。
而且辣椒的辛辣味,第一次吃的人往往不习惯。若是将那些王公贵族辣出个好歹反倒麻烦。
左右这两种蔬菜无伤大雅,只是改善口味,逐渐在民间传开即可,京城的贵族老爷们晚点尝鲜也无妨。
陈云州重点推广的是玉米和土豆、红薯。
今年百草坡共种植了两亩半玉米,收了两千一百多斤玉米,算下来亩产超过八百斤。
五斤种子产出两千余斤的粮食,种收比高达一比四百,放在现代肯定是要亏本的,可放在古代,这绝对是逆天的种收比。
郑深捧着金黄的玉米粒,双手颤抖:“这么多!”
陈云州以前说这些作物高产,他以为也就三五百斤顶天了,哪晓得一亩地竟然有八百多斤。
若是全县百姓都种上玉米,何愁填不饱肚子。
其实这远不是玉米的极限,陈云最新资源起恶帬把以四八幺六九六三州笑着说:“如果施肥足够,产量还能增长一些。”
不然为何华夏封建时代几年前,人口最高峰始终维持在几千万,直到大清,人口暴涨,短短两百年,人口就由几千万增加到了几个亿。
从外引进的玉米、红薯、土豆这类高产又极适应恶劣生长环境的农作物是大功臣之一。
较之水稻和小麦,玉米、土豆更适合北方和贫瘠的地区种植,而且产量更高,能够养活更多的人,这相当于是提高了土地承载的人口上限。
陈云州记得老爷子经常跟他念叨,以前穷的时候,吃不上大米白面,家家户户天天喝的就是玉米糊糊,红薯汤,以至于有些人吃得反胃,后来生活条件好了,他们就再也不愿碰这些食物。
郑深小心翼翼地放下玉米,激动地说:“大人放心,仅凭这几种作物,朝廷就一定会重重嘉奖大人。”
陈云州笑了笑。
他不是那么在意嘉不嘉奖,他只希望朝廷给力点,给他扬名,这样他才能早点攒齐一百万拥护值。
陈云州和杨柏川的这些动作不小,瞒不住人。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齐项明的耳中。
齐项明并未放弃复仇计划,他只是蛰伏了起来,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可等了大半年,非但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反而看到陈云州将庐阳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庐阳县就大变样,若是吏部考核,陈云州一定名列前茅,而且甩其他地方官员一大截。
这样的佳绩,高升是迟早的事。
杨柏川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趁着文玉龙上书的时机,跟着上奏,给陈云州请功。
给陈云州请功,其实就相当于给他自己请功。
毕竟杨柏川是陈云州的上级,庐阳的成绩也会算入庆川府中。
陈云州升官发财,杨柏川的好处也少不了。
若真让他们俩这次的计划得逞,以后想要扳倒这二人就难了。
齐项明背着手,眉头紧蹙,问管家:“京城那边还没消息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意识到陈云州的难缠之后,齐项明就派了人不远千里去京城打探陈云州的消息,寻找他的弱点、软肋和敌人,看看是否有利用的空间,借力打力,除了陈云州。
陈云州一个新科状元被发配到他们这偏远的地方,肯定在京中得罪了贵人。
管家轻轻摇头,心里苦涩得很,大人已经问过三次了。
“小的这就派人去催催。”
齐项明深吸了一口气:“不急,派人也无用,再等等。”
庐阳距京城有两千多里,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两三个月,派人去催也无用。
好在五天后,总算有了好消息传回来。
管家欣喜地说信送到了齐项明手中:“老爷,路上耽搁了一阵,所以迟了些。”
齐项明摆手,拿起信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完后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扩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最后直接变成了仰天大笑。
管家惊讶地望着他:“老爷,可是信上有好消息?”
齐项明将信丢给他:“你自己看吧。”
管家连忙接过信从头到尾阅读,看完后,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老爷,这……信上的陈云州跟咱们认识的好像不一样啊。”
探子在京城查到的消息表明,陈云州从小出生书香世家,家里虽没落了,但他天赋出众,在族学中便表现得非常突出,很快就被知名大儒——鹭洲书院的山长看中,收为了弟子,小小年纪便声名鹊起。
他也不负山长重望,十二岁便考中了秀才,其后一路高歌猛进,十七岁就高中状元,三元及第,几十年来第一人。
陈云州因为师从大儒,从小便恪守礼节规矩,谦虚好学,是个非常典型的标准读书人、士大夫,手无缚鸡之力,心怀天下,耿直仗义。
齐项明回头,眼底是满满的笑意:“京城那位状元郎是因向皇帝谏言,触怒了皇上,被贬庐阳。管家,你觉得这会是庐阳陈云州做的事吗?”
状元郎虽满腹经纶,但还天真得很,所以才敢顶撞皇上。这是典型的官场愣头青,看不清形势,一头热血。
可庐阳的陈云州杀伐果断,手段频出,对百姓仁慈却不软弱,该杀人的时候绝不手软,流民中有几个闹事的、触犯规矩的,他二话不说通通都杀了,这才震慑住了那些流民。
他应付起冉奎这样的地头蛇、老油条来也从容得很,将冉奎和娄发祥玩得团团转。
想到娄发祥偷鸡不成蚀把米,出钱又出力,白白帮陈云州修了一段路,齐项明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便是他也未必能做到。
陈云州的表现绝不是个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只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倒像是个极为老练狡猾的政客。
管家也摇头:“依这位陈大人在庐阳的表现,即便是要上书劝谏皇帝,必然也会将话说得很好听。皇帝即使不采纳,应也不至于如此生气,将他贬至庐阳。”
齐项明点头:“没错。状元郎三元及第,几十年来第一个,皇帝对其很看重,若非暴怒,不可能将他贬低到庐阳。陈云州这么狡猾、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给自己的官途弄这么大个障碍。”
“大人的意思是,这个陈大人有问题?”管家小心问道。
齐项明轻轻一笑:“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正好,他们不是送了这么多好东西进京,还要给陈云州请功吗?咱们也掺一脚,准备笔墨。”
齐项明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京城的探子,让其在京城私底下大力宣传陈云州在庐阳做出的成绩,还有送到京城的这几种农作物有多神奇等等。
先将陈云州的声势造了起来,再委托友人在京城官场寻机会捧捧陈云州,将现在在京城也非常畅销的玻璃镜子的幕后老板是陈云州这事也宣扬出去。
陈云州在京城大小也算个名人,一旦这种势造了起来,皇帝又表现出对他的嘉赏和重用,那京城相关的人自然会动起来。
尤其是那些曾经跟状元郎关系不错,状元郎出事后却逐渐疏远状元郎的势力眼见他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肯定会想着重新修复跟陈云州的关系,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若陈云州的身份没有问题也就罢了。
若他这身份有问题,京中来人,不用自己出手,他也完蛋了。
管家不由得对齐项明佩服得五体投地:“老爷高明。这陈云州的身份多半有问题,那状元郎从小苦读诗书,身体很弱,可庐阳的这位陈大人武艺高强得很,而且多智近妖,还拿出这么多稀奇古怪,世人从未见过之物,也不知是哪路蛇鬼神牛。等他身份被揭穿,那姓杨的也要受连带之责,大人将不费吹灰之力便扳倒他们,为公子报仇。”
齐项明阴冷一笑:“是该为我儿报仇了。派人加速送入京中。”
阿嚏,阿嚏……
陈云州连打了个三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咋回事,今天怎么老打喷嚏。”
郑深笑眯眯地说:“肯定是有人念叨着陈大人。”
陈云州不信这个:“郑大人,我这是感染了风寒还差不多。”
打喷嚏,很多时候是身体对你发出的警告。
这才是科学的解释。
郑深直摇头,陈大人又说他们听不懂的话了。
他提起正事:“大人,路已经修完了,流民们也已开垦出了不少土地,秋冬全种上了萝卜、莴苣、青菜等蔬菜,现在是让他们各自归家还是去砖窑、瓦窑干活?”
南方就这点好,冬天也能种很多绿叶蔬菜,一年四季都不缺新鲜的蔬菜吃。
陈云州琢磨了一会儿说:“不用安排去砖窑、瓦窑,但也不解散,安排他们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建一个砖窑、瓦窑,继续烧制砖块、瓦片。”
虽然他们已经修好了从庐阳到庆川的路,但乡下的路还没修。
也没法修,因为现在人口密度很小,同样差不多大的土地,后世可是有十几亿人居住,现在只有几千万人,像庐阳这种比较偏远的地区,要走很远才有一个村落。
纯粹靠人力将路修到每个村子、通到每一家,太不划算了,目前也没这个必要。
但砖块、瓦片比较沉,从百草坡运往全县成本太高了,还不如就地建造,辐射方圆几里,十几里即可。
这也是陈云州上辈子在乡下扶贫吸取到的经验。
乡下很多乡镇,哪怕很小,都会有一个砖厂,以满足该镇附近村民的需求。
后世房地产发展迅速,对砖块的需求量很大,可有谁听说过哪家出名的砖厂?
没有,因为这些东西就地取材最便宜,成本也最低廉。若是从外地运输,那运费很可能比砖瓦费用都还高得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全县范围内多建几个,各地村民从最近的砖窑、瓦窑购买即可。
反正已经有了百草坡的经验,再建砖瓦窑也不难。
郑深听完他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便安排了下去。
很快庐阳就进入了如火如荼的建设中,各地百姓可去砖窑、瓦窑做工换取砖瓦建房,也可去修筑堤坝、挖蓄水池、排水沟等水利工程来换取砖瓦。
其实这些往年官府每到冬天也会摊牌任务。
这就是各地最常见的劳役。
只是以前是义务劳动,干活没钱拿还要自己带干粮。
但今年不一样,干活可以记工,一天的工作时长可换两百个砖头或五百个瓦片,大家自己选。家里劳动力比较少,或者比较贫困的,凑不齐建房的砖瓦也可将自己换来的卖给其他人,官府不禁止民间交易。
这极大地提高了百姓们的积极性。
家里有条件的都想凑齐砖块瓦片建宽敞明亮的砖瓦房,家里条件不好的,也可攒些砖瓦卖给其他人赚些钱补贴家用。
所以这个冬天,各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闲着了,到处找活儿干,有力气的去修筑堤坝、清理河道沟渠、挖掘蓄水池。
力气小一些的便去砍伐树木,给砖窑瓦窑送去。
家家户户都有事情做,到处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连流民们也加入了其中,天天忙得不亦乐乎,哪还有时间搞事。
而陈云州只需要给建造、烧制砖窑、瓦窑的工匠、青壮年劳动力提供一日两餐和一个月五百文的工钱即可。这点钱对于每个月上万贯的玻璃镜子的收入,那简直是毛毛雨。
这导致他那两万两银子非但没花光,反而还增加了。
陈云州盘点了一下,感觉自己这辈子也是天生富贵命,穷不了。
如今庐阳一切步入了正规,陈云州也闲了下来,无事可做。
这时候他收到了杨柏川的邀请,请他去庆川聚聚,打打猎。
这是上次就约好的。
陈云州欣然答应,将县里的事务交给了郑深打理,自己则带着柯九和大刘前往庆川赴约。
修了路就是好,不但马车不那么颠簸了,而且用时也缩短了大半天,上午出发,第二天中午便到了庆川。
进城安顿好后,陈云州先去拜访了杨柏川。
寒暄过后,杨柏川屏退了下人,蹙眉道:“云州,三个月了,朝廷怎么还没回我们消息?前几天我派了人去京城打探打探,但这估计得过完年后才有消息了。”
陈云州也觉得有些奇怪。
地方官员送信去京城都是通过各地驿站。
驿站有专门的驿卒和马匹,每到一地都可换马,速度较之商旅会快很多,这一来一回,两个月也差不多了,可三个月都还没消息。
“柏川兄不必着急,许是什么耽搁了。过阵子再看看,若是还没消息,那应该是朝廷不同意咱们的奏折。”陈云州看得开,“没有也无妨。”
捡便宜这种事,就是要想得开,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杨柏川皱眉低喃:“可这不应该啊。”
“算了, 不提这扫兴的事,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咱们说说去打猎的事,除了夏喜民,我还邀请了几位朋友,其中包括前两个月调来的通判陶建华。”
陈云州明白,杨柏川这是打算趁机将庆川官场的重要人物介绍给他认识。他拱手道:“多谢大人。”
杨柏川摆手,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云州,等我走了,我会向朝廷举荐由你担任庆川知府,提前认识以后做事也会方便很多。”
陈云州明白了,后天去打猎的都是自己人。
“柏川兄有心了,我明白了。”陈云州笑着说道。
杨柏川见陈云州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揭过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其他的。
次日,陈云州去拜访了夏喜民,顺便聊了一下玻璃镜子的交易。
陈云州已经利用玻璃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而且能买得起昂贵玻璃镜子的人大多都已经买了,玻璃镜子的销量已经出现了下滑。
想要扩大市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降价,降到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的程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镜子就应该人人都有一个。
所以陈云州打算将玻璃镜子的制造方法公布出去。
听到陈云州竟然要将这么个金娃娃公之于众,夏喜民极为错愕:“陈大人可考虑好了?”
谁家有个什么方子、技法不藏得严严实实的?
陈云州笑道:“想好了。技术要进步就不能固步自封,只有竞争,打破垄断,才能推动技术改革,制造出更好的玻璃。”
若只有一家,可以躺着就把钱挣了,老板和工匠都会不思进取。
现在的玻璃还远远不够,陈云州想起后世的彩色玻璃、钢化玻璃、降噪玻璃、防弹玻璃……
现在的玻璃不管是功能性,还是稳定性都还差不少,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
夏喜民听到这话,有些错愕,又问:“那你们庐阳的工坊怎么办?”
陈云州笑着说:“夏员外,玻璃的用处很多,除了镜子,还可以做门窗、光学仪器、罐头瓶子等等,那个作坊连庐阳县百姓的日常生活都满足不了。”
建了砖瓦房,下一步就该配上透明干净的玻璃镜子,这样房屋的光线会更好。
若是能大规模生产玻璃,以后玻璃罐头也有指望了,冬天严寒的北方,人们也能吃上水果罐头。
夏喜民听陈云州的意思是要让珍贵的玻璃进入千家万户,错愕不已:“陈……陈大人志向远大,实令人佩服。”
陈云州摆手:“你也别把我说得那么高尚。我打算将玻璃制造方法放出去,但也不是白放,我打算卖给各地的大商人。夏员外你有渠道人脉,我有技术,咱们合作,卖的钱五五分。”
夏喜民肯定不知道,卖技术才是最赚钱的。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保护法,不然那真是躺着赚钱,一本万利。
夏喜民欣然同意:“既然陈大人如此信任在下,那在下就做这个中间人。回头在下便写信给各地认识的商贾。”
陈云州笑道:“有劳夏员外了,具体的价格你看着办吧,我相信夏员外。”
两人都是爽快之人,很快便谈妥了。
随即,夏喜民又邀请陈云州在府上用了饭才派车送他回知府衙门。
次日,一行人出门狩猎。
总共有八个人,除了杨柏川、夏喜民、文玉龙、陶建华,还有司法参军、府州监军几人,都是庆川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打猎的地方选在近郊的千枫坡,那一代种了不少枫树,秋冬之际,红枫满地,风景秀丽。而且那一代树林中没有大型猛兽,只有一些野兔、野鸡、野山羊、野鹿等之类的食草动物,比较安全。
因为离庆川城很近,大家并不打算在千枫坡过夜,所以只各自带了两三名随从,一行二十多人骑马出了城。
到达千枫坡后,杨柏川接过随从递来的弓,扬了扬说:“云州,可还记得咱们上次的约定?”
陈云州坐在枣红色的骏马上,爽朗一笑:“记得,比试一场!”
“没错,陶大人,你们做个见证。我跟云州,输了的人今晚城中最大的酒楼——百里香请客,不醉不归!”杨柏川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州,你先请。”
陈云州想起杨柏川说过要让他的话,明白对方这是要实践诺言。
他拱了拱手,笑道:“柏川兄,多谢,小弟先行一步!”
说完他一夹马腹,骏马疾驰,快速消失在了树林中。
杨柏川摆了个请的手势:“诸位先行,下午申时三刻左右,在这里汇合!”
众人骑马离开。
陈云州骑出一段距离后便放慢了速度,任凭马儿在路上慢悠悠地转悠吃草,他则仰头欣赏满山的红枫。
柯九跟在后头见状问:“大人,咱们不是要去狩猎吗?停在这大路边可没有猎物。”
虽然他相信他家大人的箭术无双,可这路边时常人来人往的,小动物们早就被吓跑了。
陈云州抬手摘了一颗酸枣,精准地砸在柯九的脑门上:“急什么?有时候输未必是真输,赢也未必是真赢。今天我输了比赢了好。”
柯九半只知半解:“大人的意思是您要让着杨大人吗?”
陈云州轻轻摇头:“这只是最不重要的原因。最要紧的是晚上这顿饭得我请。”
这明显是杨柏川给他创造的机会。
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男人嘛,很多交情都是从饭桌上,酒桌上建立起来的。
今天来的都是庆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杨柏川的自己人,以后预留给他的班底。今天一起打猎,晚上他再借着跟杨柏川打赌“输”了的关系,顺理成章地跟大家建立起了初步的交情。
以后再来往几次,这交情就慢慢深了。
等杨柏川走后,他上任,都是自己人也不会再出现杨柏川初到庆川,拿齐项明没辙这种事了。
所以晚上这顿饭,必须得他请。
他要是为了争一时之气,在打猎上赢了杨柏川那才是傻。
柯九听完后,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人,小的看您和杨大人都很认真啊,此前也没通过气,小的还以为你们是真要比试呢。”
陈云州轻轻摇头:“这种事说是直白地说出来,反倒不美了。”
这时候讲的就是默契。
柯九沉默了,他是搞不懂大人们的心思,难怪他只能是做个衙役。
陈云州心情大好:“走吧,咱们去前面看看,那边有个湖泊,景色好像更美。”
湖面碧绿,倒映着红枫蓝天,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一道刺耳的猪猡声打破了这美景。
“小美人是谁家的姑娘?怎一个人就出来了,本公子送你回去吧。”
陈云州侧头,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碧绿裙子的年轻姑娘挎着花篮被一个流里流气拿着把扇子装逼的纨绔拦住。
陈云州正打算叫柯九去把那猪猡赶走就见一白衣男子上前,拦在了双方中间:“哪里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小心将你拿去见官。”
有人管这事,陈云州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欣赏美景。
只是刚回头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破空声。
陈云州立即转身,便看到那白衣男子被人大力推了出去,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落入湖中,陈云州一个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长臂一伸,勾住白衣男子的腰肢将人带回了岸边。
一落定,白衣男子便因惯性重重地砸到了陈云州的胸口。
一股淡淡的幽香窜入鼻间。
陈云州蹙眉,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白衣男子比较矮小,只到他肩头的位置。而且皮肤非常白皙,白里透红,泛着淡淡的粉色,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到。
这哪里像个男子!
果不其然,陈云州视线一滑便看到了此人平滑喉咙。
她的衣领有些高,遮住了喉咙,若是平视又或是隔远一些不会发现。
但两人此时离得极近,陈云州个头又高出一截,低头便能轻易看到她的喉咙和锁骨。
识破了对方的真实身份,陈云州迅速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蹙眉看着那流里流气的猪猡:“柯九,动手。”
柯九早手痒痒了,上去就给那猪猡和其随从一脚。
随从想反抗,柯九利落地亮出了锃亮的刀:“还不快滚,想挨一刀吗?”
看到刀,猪猡脸色一变,赶紧后退,边跑还边色厉内荏地大吼道:“你……你们给我等着,敢坏小爷的事,有……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这种瘪三,作为衙役柯九看得多了,挥了挥刀作势要追上去,那猪猡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碍事的人跑了,湖边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拱手对陈云州说:“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在下他日必登门致谢!”
陈云州不欲跟对方多纠缠,跳上了马,摆手说:“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旋即骑马离开。
柯九连忙跟了上去,很快,主仆二人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人走后,不远处一个青衣小厮打扮的人急匆匆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女扮男装的女子:“公……公子没事吧?吓死奴才了。”
女子轻轻挑眉,语气轻快:“我能有什么事?走了,回去了。”
主仆一行很快就消失在了湖边。
这段小插曲,陈云州并未放在心上。
在外围转了一圈后,他还是带着柯九进了林子。
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输给杨柏川,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陈云州打算进林子中打一只野兔回去交差。
慢慢悠悠地在林子中转了半天,寻到了一只躲在草丛中竖着两只警觉耳朵的麻灰色野兔。
陈云州一箭射出,野兔立即倒了下去。
柯九赶紧骑马过去,捡起野兔,高兴地说:“大人好箭法,这么远一箭毙命。”
陈云州轻轻一笑:“够了,太阳西斜,差不多快到集合的时间了,咱们也回去吧。”
两人从林子中出来,策马前往集合的地点。
到了地方,陶建华五人已经在了,三人空手而归,只有陶建华和另外一名官员各自猎到了一只野鸡、野兔,陈云州这也算是随了大流。
就剩杨柏川和府州监军还未归来,大家等了一会儿,方才看到二人前后回来。
府州参军的收获最多,猎到了一头野鹿,两只野兔,可谓是满载而归。
杨柏川的收获也不错,猎到一只野山羊。
其余几人立马上前参观猎物,并捧场地发出一声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