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 by鹈鹕吻江
鹈鹕吻江  发于:2024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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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海气透过船舱,弥漫在窄小的空间中,悬吊在走廊的灯泡,随着海船的浮动而轻轻摇晃。
在这轻柔的摇晃和摇摆的灯光中,人影缓缓站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
坐着的时候尚且不觉,现在她站起来,看守才恍然发现,这位4号囚犯很高大。
她头发凌乱,两只手臂裸露在外,上面有几道浅浅的伤疤,看起来很有力量。而她手腕上那副银色手铐,在这种力量的比对下,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平生第一次,看守开始怀疑禁灵锁有没有用。
4号囚犯慢慢朝她走过来,在看守面前停顿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像刺头一样试图袭击看守,仅仅停顿了一秒就转过身,沉默地走向排好的队伍,甚至都没给看守喝骂的机会,老实得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她心里的想法就未必那么老实了。
她站在排好队的三个女囚身后,微微垂下头,发丝自然地垂落到脸颊两侧。透过发丝的缝隙,她瞥到刚才将她叫出来的看守朝着5号房间走去。
是要到了吗?
看守掏出钥匙打开5号门,然后有些暴躁地推开了门。铁门下端与地面刮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与此同时,有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同那股阴湿的霉味一起,从敞开的5号门中穿出来。
李禛掀了掀眼皮,没有动。几秒后,就听刚刚进入到5号房的看守唾骂一声:“晦气!这晦气东西自杀了!”
说罢,又带着血腥味走了出来。她的靴子似乎踩到了血,走在走廊上,带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血脚印。
排在李禛前面的三个女囚都微低着头,乱蓬蓬的头发挡住脸上的神情。5号自杀倒也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气去面对人间的地狱。
几名看守对此事颇为在意,骂骂咧咧走到排成队的四人面前,又冷冰冰地命令道:“跟我走!”
于是这支只有四个人的队伍动了起来。在四人身后,还跟着几名持着枪和电棍的看守。
众人一同穿过阴暗的走廊,又上了一截楼梯。楼梯上方是一扇狭窄的门,此时这扇门半开着,属于白昼的光落在最上面几节楼梯上,为走廊带来几分光亮。
李禛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这扇门外面有人换班把守,将这条唯一的通道看管得滴水不漏。门外就是甲板,走在甲板上,海风就朝着众人吹来,轻柔地吹走众人身上的霉味。
男囚那边人更多,此时还没有到,而甲板上已经站了不少看守,他们表情严肃,全副武装,端正地注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在晨风的推动下,暗色的海浪皱起涟漪,轻轻地翻涌着,发出哗然声响。天刚蒙蒙亮,海面上悄然升起一层薄薄的雾,雾气给周围的景色披上一层白纱,又将灰沉沉的海与雾蒙蒙的天连接在一处。
而就在这天与海之间,突兀地钻出一栋白色的高大建筑。它没有什么设计感,像烟囱一样直上直下,勉强能看出是一座塔。
建筑通体灰白,是由一种特殊的白砖垒成的,塔尖上的黄色灯光穿透海雾,在海面上静静亮起。它沉默地伫立在雾中,轮廓若隐若现,几乎与白色的海雾融为一体。
李禛身侧几名囚犯也悄悄抬起头,扫视着这座孤岛。白塔的幽影穿过海雾,映入每个人的眼眸之中,正如它的恐怖传说也漂洋过海,令外面的每个人心惊胆战。
看距离估算,用不了十分钟,这艘船就要到达这个恐怖的目的地了。
正想着,男囚那边的队伍也上了甲板。
他们的状态和女囚们倒没有什么差别,只有坠在队伍最后的那位稍微有些引人注意:他断了一条腿,在看守的逼迫下,一瘸一拐地跟上队伍,看上去甚是凄惨。
女囚看守的头领走到男囚看守头领那边,望着近在咫尺的白塔岛,轻声说着什么。海风将他们的私语声送入李禛耳中。
女看守道:“死了一个。没注意自杀了。”
男看守嗤笑:“哎,这些败类就是,胆子不大,做的事倒不小。”
“谁说不是呢。你们那边那个断腿的怎样了?”
“能怎样?吊着一条命。我估计他活不过两天。”男看守将手插入兜里,似是想起什么,“你那边没出乱子?我听说这批女囚犯里,有个比较特别的。”
女看守愣了一下:“特别的?”
“就是那个李禛啊。你不会没听说吧……你真没听说?这事都传遍了。”
说着,男看守目光在女囚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禛身上。他冲着李禛的身影努努嘴:“就是那个。”
他压低声音,将李禛干的好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
“她?”女看守皱起眉。她还记得早上的事,“我这边的档案就写她杀了数人,没想到是这么个危险人物……把她放白塔没问题吗?”
想起早上时候这个特殊囚犯的表现,她总觉得有些不安。那种淡然又冷静的神情很少出现在犯人身上,况且,从男看守的描述来看……她不是被抓到的。
男看守倒是不太在意:“你多想了,她就是道君转世,进了白塔也要搭上性命,而且她被判到了18层呢。你想想18层都是什么人物?这女人虽然哗众取宠,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他说得倒也有道理,女看守觉得心中的慌乱被抚平了些。
她用余光瞄了李禛一眼。李禛正站在囚犯队伍中,抬眼凝视着远处传来的灯光,神情自若。
见此,女看守张了张口,正欲和同伴再说些什么,忽觉周围一阵颠簸,几秒后船彻底停了下来。
她当即将想说的话抛之脑后,挺直身体回到女囚的队伍中。
黄色的强光裹着浓雾落在甲板众人的身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半眯着眼,看向前方。
船,靠岸了。

没有进来的门,也没有出去的门。
按白塔狱警的话来说,这就是“只有天堂才需要门,而地狱不需要”。白塔岛是地狱中的地狱,当然也不需要门。
和其他地方的狱警制服不同。白塔岛的制服是白色的,胸口处有一个红色的三角形标识。这就是白塔监狱的标志。
这种制服用特殊布料制成,能够抵挡海雾和海水的腐蚀。狱警们穿着这样的白色衣服,从高塔之中走出来,将女囚和男囚分别带往两个方向。
带囚犯们来的看守们似乎也不愿与这些疯子打交道,只交接完物资和犯人,确认无误并签字后,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李禛侧过头,微微打量着负责女囚的狱卒。她长着一双阴鸷的眼,鼻子有些鹰钩,更显得其蛮横不好惹。
狱警穿着笔挺的制服,闷声向前走,理也不理这批刚到手的囚犯,仿佛她们不存在一般。而犯人们也不敢贸然同狱警搭话,只小心地打量着周围。
这倒不是说她们认命了。恰恰相反,她们谨慎观察着周围,心中正暗自估摸着从白塔岛逃脱的可能。
李禛也在观察四周。
在上古时期,白塔岛就是远近闻名的不毛之地,现在更是如此。岛上没有任何植被、景观,远远望过去,只有白花花、光秃秃的一片。
白塔岛环境特殊,没有柔软湿润的土壤,地上的都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白色岩石。在岛的四周,有一圈由这种白石组成的山,犯人们平时就在那里服苦役。
除此之外,这座岛上再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其他三名女囚的眼眸黯淡下去,而李禛的双眼却亮了起来。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座岛的不对劲,说不定她要找的东西——树种,就隐藏在岛的某个角落。
原本她只看过白塔岛的一些资料,又结合日环食的目的,猜测树种藏在其中罢了。现在看来,这种猜想倒的确有七八分的可能。
不过,它藏在哪里呢?难道是在监狱里的某处?或者也如同矿坑下的树种一般,隐藏在周围某座石山当中?
那可就有点不好办了。白塔岛周围大大小小的白石山不少,有一部分还在男子区那边。想要找到,还是要费一点工夫。
心中暗自思量着,李禛收回目光,步伐却没有变慢。她跟在队伍最后方,瞧着身前3号的背影,忽听侧边传来一声喝骂。
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一同响起。
“不要四处看!不然挖了你的眼睛!”
鞭子穿过浓雾,狠狠地抽打在1号的血肉之躯上。那鞭子浸了盐水,被磨得黑亮,上面还带着小小的倒刺,仅一鞭下去,便见1号手臂皮开肉绽、血珠飞溅。
1号急促地“嘶”了一声,又赶紧闭上嘴,一手捂住伤口。殷红的血珠连成串,落在地面的白石上,如同绽放在雪中的红梅。
原是那鹰钩鼻狱警不知抽什么疯,扬手打了离她最近的1号一鞭子。所幸那鞭子没打到要害,不至于让1号失去战斗力。
明明刚才那狱警还一副沉默冷静的模样,现在却毫无征兆地发起脾气来。犯人们第一次意识到白塔狱警的易怒,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唯有李禛全然不怕,掀起眼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狱警,毫无隐藏的想法。鹰钩鼻狱警似有所觉,转头看了她一眼。
李禛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一丝惧怕。而狱警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对她微笑了一下。
……这里面的人性格都这么阴晴不定吗?
李禛蹙起眉,但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众人便已穿过门,来到了白塔监狱之前。
白塔监狱倒是有门。两名看守核对几人的身份,确认无误之后,便打开了铁门,众人随着狱警一同进到其中。
按照流程,进监狱需要先进行洗浴、发放囚服、清洁消毒,并进行体检、拍照留作档案。
白塔监狱虽然孤悬海外,管理也不甚严格,但还是严格遵照着这些程序。
李禛同其他三名新进来的女囚一起被塞入洗浴间,断断续续的冷水从花洒中冲出,落在人身上,便能冰得人一个激灵。
热水自然是没有的。连水资源,在这孤岛之上,都显得弥足珍贵。
狱警们将门一关,便守在外面聊起天来。她们是不怕出事的,反正白塔监狱每天都会出事,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李禛低垂着头,掬一碰冷水泼在脸上,水珠如断了线般,顺着碎发滑落。哗哗的水声中,她听到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狱警模糊的声音。
“你们说这四个能活几天?”
“赌200块钱,顶多十五天。”
“噗噗噗,真的假的?就十五天?上一批活得最久的,可是撑了三个月呢!”
“你也说了是上一批,上一批几个人,这一批几个人?啧,我看她们都是短命相。”
“你还会看命相?那你说,这四个谁第一个死?”
自称会看命相的狱警似乎抽了口烟。
“啧。当然是那个4号先死喽。”
李禛:“……”认真的吗?
狱警没有刻意掩盖说话声,其他三名囚犯显然也听见了她的话。顿时,几道饱含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事先落到了李禛身上。
“看什么看。”李禛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到耳后,嗤笑一声,学着那个阴鸷狱警的语气道,“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听到她的威胁,三人纷纷投以不善的目光,也有些不爽:大家都是阶下囚,怎么就你这么拽啊?
只是众人初来乍到,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宜发生冲突,虽然很想动手,但三人还是生生忍住了,只瞪了李禛一眼,发出不屑的冷哼。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4号?为什么?我看她挺壮实的,也不像是没脑子的蠢货。”另一人追问道,“说不定能活得最久呢。”
闻言,看相狱警冷笑一声,摆谱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你猜她被分配到了多少层?”
另一人道:“难道是10层以上?”
白塔监狱装的都是大犯人,像那些只杀了两三个人的,进来只能排到3、4层;杀十数人的,也顶多进到第10层。
10层以上,有许多都是得罪人了,才被塞到上面的。更多的,则是带来了特别恶劣的影响,不得不从重处罚的。
而10层以上和以下,存活的难度自然也是天差地别。为了削弱这些顶尖罪人的力量,10层以上囚犯的每餐分量只有10层下犯人的一半不到,需要执行的苦役却是他们的一倍还多。
如果是10层以上……那确实是很难活下来。
狱警这样想着,便见自己的前辈神秘地摇摇头,而后慢慢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手势。她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十、十八层?”
“就是18层。”老狱警摇头,“白塔上一次到18层的,还是三年前,在男子区。”
那个人她记得还挺清楚,是个杀人魔头。据说他在饮用水里下了毒,杀害了一条街的居民。
因为社会影响恶劣,他被判到了第18层。
虽然天门台手下冤假错案不少,还喜欢排除异己,将自己的政敌塞到白塔,但不得不说,针对杀人魔的判决还算公正。
而这样胆大包天的恶人,在18层也只活了不到半年。
“现在18层那群人,有的已经在白塔关了十几年了。自我来到白塔28年,女子区第18层曾有过11名犯人。而这11名犯人里,只有2名还活着。”
看着还算多,可是这2名犯人中,有1名是28年前就在的。她在白塔监狱生活的时间,比这座监狱最老资历狱警待过的时间还要长。
年轻狱警不由咋舌:“那这个4号犯人,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放到18层的呢?”
白塔监狱不通网,灵脑也用不了,消息闭塞。狱警们只能从一年一次押送船的看守和犯人们口中得知外界的信息。
因此,虽然李禛闹得满城风雨,但白塔监狱的消息太过滞后,还不知道她究竟做下了什么好事。
“我也不清楚。”老狱警摇摇头,下了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离死不远了。”
李禛冷冷一笑。
她拧干半长头发上的水,用手指捋了捋潮湿的发丝。在冷风的吹拂下,身上的水已经半干了,李禛走到一旁,拿起了黑白条纹的囚服。
三名犯人暗自瞧着她,心中不免惊诧。那老狱警的话她们也听到了,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十分凶恶的女人竟然被分在了18层。
她做了什么?也杀了一条街的人吗?还是……
三人心思各异,竟出奇地沉默起来。李禛没管她们怎么想,利落地抖开囚衣套在身上。
囚服很宽松,即使李禛比较高,这衣服穿在她身上仍旧是晃晃悠悠的。可能这衣服只有大中小三个码吧。
她不太在意这些,将衣服穿完,又捋了捋头发,便打算离开。正在此时,那三名女囚中的一人也穿戴整齐,忽然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李禛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是2号。
“4号是吧?你也听见了,你在18层很难活下来。”2号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我们结盟吧,然后互相照应。”
一路过来,几人已经对白塔艰难的生存环境有了认知。几个新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抱团是活不下去的。
而刚才洗澡的时候,2号特别注意了。李禛身上有几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疤,加上她背肌发达,身形矫健,看起来战斗力不弱。
如果找人做自己的盟友,这位4号必然是最合适的。而2号自认为也许没4号那么强,但实力比起瘦弱的1号和迟钝的3号好得多。
所以2号不觉得自己会被拒绝。
然而李禛只是挽起过长的袖子,慢条斯理地饶过她。
她用傲慢的语气,悠然道:“抱歉,不太感兴趣。”

第129章 三只蠢货
在2号看来,开局就是地狱难度的李禛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然而在李禛看来恰恰相反,她没有任何答应合作、自找麻烦的理由。
无利可图的事不做。她这样想着,果断地拒绝了2号的示好。
至于监狱里凶神恶煞的狱卒?疯狂残忍的狱友?以及在传言中比地狱还可怕的白塔第18层?
这些在外人看来恐怖的存在,在李禛眼里也不过如此。
“什么?”2号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眯缝眼睁得大大的,原本脸上强行堆起来的笑已然消失殆尽,“你不和我们一处?”
“我们”,李禛敏锐地捕捉到了2号的自称。她抬起眼,看了眼2号,又看了眼跟在她附近的1号和3号。
在她没留意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有结盟的打算了吗?
也对,毕竟她们都是新人,如果不尽快选定盟友,恐怕很难在白塔监狱占据一席之地。
但,那又和李禛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脚步微顿,头也没回,给出了一个和之前相差无几的答案:“没兴趣。”
话音未落,身后一道风声响起,径直朝着李禛的后脑处袭来!2号不大的双眼如同染上了鲜血般,在那瞬间变得赤红。
干掉她!
她心想着,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一方面是因为恼怒于李禛的不识抬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李禛的忌惮。
这个女人很强。2号心里估摸着。她去年7月入狱,在普通监狱里被关了两年,因为几度试图越狱而被移送到白塔监狱。
她这两年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不知道李禛闹出的是是非非。但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这个4号很危险!
如果放她走,任由她加入监狱中的其他势力,那对已经抱团的三人自然是没任何好处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趁其不备、悍然出手,让她死在这里了。
至于狱警——想到此处,2号嗤笑一声。那群狱警将四人扔进洗漱间就再也不管,不就是暗中期待着几人自相残杀吗?
那她,就如她们所愿!
粗壮的小腿高高抬起,毫不犹豫地朝着李禛袭来,其速度极快,力道极大,抬腿间便掀起一道凌厉的腿风。
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离对方的要害越来越近,2号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她对自己的腿上功夫还是很有信心的。
管她是什么人、犯过什么罪,只消被她踢上那么一下,不死也要残。2号心中快意升起,然而下一秒,却见对方忽地一个扭身,反手抓住她的脚腕将她拉下,又一个扬手朝着一侧墙壁上扔去。
她动作之快,是2号平生罕见!她甚至没看清这女人的动作,上一秒还在暗自得意,下一秒就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被狠狠地扔了出去。
后背“嘭”地撞上浴室的墙壁,正好撞漏给花洒运水的金属水管。只听“噗”地一声,冰冷的水从水管中喷出,洒了2号一身。
她跌坐在冷水之中,只觉后背闷疼,竟半天起不来身。而另一边,见2号一击不成,1号和3号也从两个方向围了上来,纷纷朝着李禛出手。
1号面带病容,看着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实则却是最阴狠狡诈的毒蛇,经常用无害的面容骗取路人信任,而后将其骗到家中虐杀。
她于今年5月被逮捕,李禛还看到过她被逮捕的新闻,对她也算有印象。
1号能独自杀死那么多人,自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她的招式软绵绵的,看起来并不有力,但每一招的角度都很刁钻,悄无声息地朝着李禛袭去。
而3号,她动作很迟缓,思维也迟钝,最爱逞凶斗勇。她天生巨力,拳头打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爆鸣声,就这样袭向李禛的心头。
这二人一柔一刚,齐齐出手封死李禛的两侧,让她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朝前一步,就是3号沙包大的拳头,朝后一步,便是1号的偷袭,但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刚柔两道攻击就会同时降临在她身上。
但李禛为何要进,又为何要退呢?
“力量有余。”李禛轻轻地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在水流的掩盖中更显微弱,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几乎是同时,她眸中闪过碧绿光辉,竟轻飘飘地欺身而上,轻易地绕过3号直来直去的拳头,一肘朝她腹部击去。
3号本就粗笨不知变通,见她的手肘袭来,竟顾不上袭击,慌乱地拐回拳头,瞬间便乱了阵势,露出了更上方的命门。
“但技巧不足。”
李禛嗤笑一声,手肘顺势向上,实打实地撞在3号暴露在外的下颚上。只听一声骨头断了的脆响,3号便顺着她的力道倒飞出去,没了声息。
而李禛却没有在意3号的死活,在手肘击飞3号后借势侧身,拳头如弹簧一般飞出,正中身后1号的面门。
她的拳上附着了极大的力道,狠狠撞碎1号的骨骼,一拳击穿她的腹部。1号没想到她的力道如此大、速度如此快,直愣愣地没有躲避,瞬间便在这一拳下丢了性命。
“技巧有余,”李禛缓缓评判着,将拳头从血肉中抽出,“力量却不足。”
鲜血浸透了她的拳头与半个小臂,顺着她的指骨流下,黏糊糊地落到地上,又被水流稀释冲刷,变成一种浅浅的粉色。
李禛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新囚服。在最下摆的地方,不小心落了一个针尖大的血点。
幸亏她提早挽起了宽大的袖子,才没将新衣服弄得太脏。
她这样想着,又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将袖子又向上挽起一些,一直挽到肩膀,露出一只染了血的手臂。
李禛抖了抖拳头上的血,忽地听到角落处传来一声闷响。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是第一个送人头的2号。
明明是第一个动手的,却奇迹般地活到了最后。李禛轻嗤一声,赤脚踏过如绯色晚霞般的血水,慢慢走到她面前。
2号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变得扭曲。她凝望着李禛,就像是凝望着什么不能理解的存在。
李禛踮脚蹲到她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2号看着她,牙齿打颤,发出如野兽般粗重的呼吸声。半晌,她才平复胸腔中的复杂情绪,直视李禛的双眼:“你说3号有力量而没有技巧,1号有技巧却没有力量。”
李禛点点头:“确是如此。”
所以3号才在她改变攻势时乱了阵脚,所以1号才被她暴力击破防守。事实就是,她甚至没用上十分之一的本领,那两人就毫无还手之力地丢了性命。
2号颤声不甘地道:“那我呢?”
“你?”李禛将染血的手按在她脖子上,“你当然是个既没有力量、又没有技巧的、还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货了。”
2号的眼珠猛然从眼眶中暴起,像是一只摔在岸上、逐渐窒息的金鱼。她的脸色逐渐涨红,双手高高抬起挣扎着,转瞬间又无力地落下。
李禛收回手掌,慢慢站起身,走到花洒面前重新着拳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杀死几个囚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去手上的血迹,顺着瓷砖流到下水口。李禛将手上干净的水珠甩落,这才跨过地上的尸体,朝着门口走去。
两名狱警仍在聊着天,浑然不觉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囚犯已经只剩下四分之一。
较为年轻的那个道:“里面打起来了。”
2号撞到墙壁发出了很大一声闷响,两名守在门边的狱警都听到了。
“常事。”老狱警幸灾乐祸道,“那群畜牲……哼。让她们打吧,最好都死光。”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不觉得会死人。毕竟囚犯们也不傻,乍然来到新地方,肯定不会贸然动手的。
就算动了手,也顶多死一两个。而且要是真打起来,里面动静肯定更大,到时候再去阻止就好了。
这名资历很老的狱警跺了跺脚,又冷冷道:“先让她们狗咬狗,挫一挫她们的锐气。不经过‘血的洗礼’,她们怎么知道白塔的残酷之处呢?”
说着,她甚至呵呵讽笑了几声。
听她这样说,年轻狱警不再多言,只是瞄着紧闭的浴室门,似是在好奇里面战斗的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是死人了吗?还是……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了。那脚步声非常稳,似是踩在水中,发出明显的啪嗒啪嗒声。
狱警抬起头,右手按在枪上,戒备地看向门口。她今年刚被调到白塔监狱,还保持着小动物一样的、最原始的警惕心。
湿答答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随即,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下一刻,门被从内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与此同时,更浓的血腥味从门缝中钻出。连老狱警都闻到了这股味道,耸耸鼻子皱起眉。而年轻狱警抬起头,看向从门内走出的人。
是刚刚她们谈论的那个4号。
自打知道4号被分配到了18层后,年轻狱警看李禛的目光就多上了几分敬畏和慎重。
人们对自己不理解的事物总是要敬畏一些的。
狱警看向李禛,想要从她身上探查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可令她失望的是,李禛并未表现出任何和“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等负面词汇相关的特质。
正相反,她表现得还算有礼貌,至少比那些对狱警破口大骂、呼来喝去的家伙要强得多。
“请问我该去哪里?”她问道。甚至用了一个礼貌的“请”字。
老狱警眉头紧锁:“其他人还没洗完吗?”这未免也太磨蹭了些。
李禛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
“没有其他人了。”
她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

第130章 狱霸人生开启
年轻狱警疑惑道:“没有其他人是什么意思?”这一批女囚不是有四个吗?
老狱警却在白塔监狱待了许多年,闻言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来。她一把推开李禛,猛然推开半开的门,当即瞳孔一缩。
就如她所说,门中哪里还有其他人?有的只是三具尚未凉透的尸体。
一具倒在门口不远处,胸膛开了个大洞;一具在下水口旁,侧头看不清面容。最后一具倚靠在墙上,头软绵绵地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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