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 by鹈鹕吻江
鹈鹕吻江  发于:2024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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贮藏室两边摆放着冷柜,冷柜里是一些合成肉;边上则堆着许多纸箱,箱子内层层叠叠装满了营养液。
李禛伸手捞起其中一瓶,发现正是中午发给犯人们那种,上面甚至还用标签标注了口味,虽然不出意料的话都是同样的难喝。
她本人完全不想喝这东西,只用余光扫了眼营养液的箱子,便打算离开。但刚转过身,李禛的脚步便顿了顿,心中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不缺这东西,但监狱里的其他人缺,不仅女囚犯这边缺,男囚犯那边同样缺。在白塔监狱,食物就是一切,只有吃饱了,才有精力想其他的问题。
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可不会在意营养液难不难喝。那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用营养液和这群人交易,从而让其他囚犯替她打探更多的消息。
这简直是无本买卖。
李禛如此想着,看着营养液箱子的目光变得和善了不少。不过她没有立刻动这些东西,毕竟接下来还要去二层探查,带着营养液行动不方便。
不如就将营养液暂且寄存在这里,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再来拿吧。
这样还能规避风险,免得监狱那边发现问题。否则引起乱子还是小事,若阻碍了她的调查进度,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第一层探查完毕,没什么太大的收获,李禛紧接着爬上第二层。
相比于空荡荡的第一层,第二层的戒备就要严密不少了。这里分布着狱警们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包括医务室、档案室等场所都在此地。
白塔监狱没有窗户。即使是白天,这里的环境也相当昏暗,走廊常年亮着灯光。明亮的灯光从最上方直射而下,给李禛白皙的面庞打上一道阴影。
李禛将宽大的上衣下摆扎进肥大的裤子,闪身绕过看守的狱警,来到了走廊之中。
离她最近的一间办公室的门半敞着,烟雾从其中逸散出来,在她眼前渐渐晕开。
房间内三个狱警正围坐在一起打牌。在没有灵脑、没有网络,甚至收音机都没信号的白塔,打牌是最常见的群体活动之一。
许是没想到有犯人能摸到这里,几名狱警十分松懈,一边打牌一边抽烟,地上甚至还倒着几个酒瓶。
些许聊天的声音透过窄小的门缝,模糊地传入李禛的耳中。
“拿最低的工资干最累的活,真是把我们当牛马使了。”
“噗,现在牛马的骨架都在自然博物馆里展览了,多少人买门票去看?我们过得还不如畜牲。对三!你说有人愿意花钱来监狱看我们吗?”
“两个五。哎呀,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罪了人?要是上面有人,谁乐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倒也不能这么说……”另一人嘟囔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屑,“也有人乐意来呢。”
这话出口后,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没人出牌,也没人说话,仿佛刚才的一切抱怨的不存在了。
半晌,才有人道:“你是说监狱长?啧。咱们确实搞不懂他来干什么。对八。”
另一人打了个哈哈:“咱们搞不懂,所以监狱长才不是咱们嘛。”
其他两人点了点头,而后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题,再也没有提这件事。倒是李禛靠在门口处的墙上,微微挑起眉。
监狱长?
说起来,她来白塔监狱之前,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的。白塔监狱结构简单,设立一名监狱长和两名副监狱长,分别管理两片区域。
现任监狱长姓魏,履历不详,年龄不到30岁,父亲是琉璃净宗某位高层。简单点来说,他是个关系户。
依着这层关系,年初的时候他顺利调到了白塔监狱,并且一上任就是最高管理人。
这事也让不少人心里犯嘀咕:白塔监狱,那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流放之地。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关系户,怎么就被调到这种鬼地方了?难道是得罪了人?
可一打听才知道,调到白塔,是这位关系户自己要求的。这倒更让人稀奇,想不通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最后也只能将其归结到年轻人想做出一番事业的自信心上。
当然,李禛却不这样觉得。
再有志气的人,恐怕也不会来白塔岛这种地方受罪。因为自然环境,这地方上限低,下限也低,就算管理得再好,也就是那个水平,雕不出花来。
那么,一片混乱的白塔又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呢?答案很简单:树种。
李禛怀疑,这个姓魏的监狱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反而跑到白塔监狱,就是为了寻找树种。
神衍神天曾经在树种中提取出生命之轮,可见天门台也知道这东西的稀有和珍贵。
抛弃大好人生来到流放之地当管理层不值,但若能找到深藏在白塔岛上的树种,那就是十分值得了。
“打得一手好算盘。”李禛心中暗自思忖着。
只是现在看来,监狱长也没能找到树种,否则他也不会继续在白塔岛蹉跎光阴了。不过也不能排除监狱长已经找到树种、并打算在监狱独吞它的可能。
无论如何,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她都要加倍小心并关注着监狱长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便能从他的言行中获取到什么线索。
想到此处,李禛悄然后退了一步。办公室中几名狱警的话题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远,再没有偷听的价值,她摇摇头,踩着明亮的大理石地板,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她的动作很轻,如一团本就不存在的空气一般,飞快地掠过走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几层分布着的都是关押犯人的牢房。这些牢房很逼仄,里面的东西、摆设也很少,称得上是一目了然,比起一层二层更方便搜索。
没过多久,李禛就搜过了第三层和第四层,并在一些犯人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赃物多是香烟、糖块之类,还有一些钉子、铁丝类的工具。显然犯人们都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即使面上表现得老实乖巧,暗地里却还做着逃离的准备。
这些东西都被隐藏在隐蔽的角落,比如墙缝中、地面下,乃至洗手池管道里。
李禛取走了保存比较好的香烟和糖块,将小工具放回原处。她不太需要这种东西。
一直搜索到第五层,她的口袋里已经塞满了从犯人房间中缴获到的小玩意。本就不大的口袋被撑得鼓鼓囊囊,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其中东西的轮廓。
李禛将手里的最后两块糖塞入口袋中,正欲上楼搜索第六层,忽听那熟悉的钟声再次在监狱中响起。
只是比起先前,这钟声明显更急促、更尖锐,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危险。
——这是警示钟的声音。
李禛脚步一顿,将双手插入兜中,不急不忙地朝18层走去。

第136章 风雪交加之时
白塔监狱的钟声分为两种。一种是平常催促犯人集合的钟声,这种钟声较大、会连续响三次,以示催促。
第二种就是起警报作用的钟声。每当有灾害,例如火灾、海啸以及外部入侵、犯人逃跑等特殊事件发生时,警钟就会奏响。
这种声音更急促尖锐,且持续时间更长,很轻易就能与第一种情况的钟声区分开来。
李禛信步走上最后一阶台阶。警钟鸣叫了五分钟左右,便忽然停止。几秒钟的寂静过后,楼下传来交织在一起的沉闷脚步声。
比起早上时候,这些脚步声显然更慌乱、更仓促,一大波人仿若逃难般朝楼上涌来。
出什么紧急情况了?
总不能是发现了她在各牢房中大肆采购的事吧?
李禛眉头微动,思索一瞬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锁舌正正好好卡在凹槽中,发出“咔哒”一声响。
“你回来了?”隔壁明如嫣的声音随之响起。
或许是因为被关了太久,周围有没有能和她聊天的人。总之,明如嫣时不时想找她搭话,无论李禛的态度是积极还是无所谓。
幸而,李禛也想要通过这位出逃经验丰富的老人探知到些许情报,因此大多时候,都不会忽视她的声音。
“回来了。”
李禛随口回答道。她转身坐在铁架床上,将口袋中的战利品掏出来,一一摆在床上欣赏。
香烟大多都是劣质烟草,毕竟犯人们手头不如狱警宽裕,能挤出点东西换烟已经很不容易了。
糖块则是一种由透明纸包装的浅绿色薄荷糖,这种糖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还有轻微的镇痛效果,因此深受犯人们的喜爱。
除了这些,她还去了医务室,从里面找了一些药。大多是能治疗皮肤溃烂的药膏,这种药对于常年受酸雾腐蚀困扰的犯人们很珍贵。
最令人惊喜的,是这物资中还有一瓶酒。酒是从某个犯人的床底下搜到的。
“你找到什么了?”明如嫣似乎翻了个身,隔壁同时传来铁链和铁架床的声响,“听声音,好像收获颇丰?”
李禛道:“一些糖、烟和酒。还有一些药。”
“药?”明如嫣疑惑道,“这东西可不好搞来。你哪里来的?该不会是……”
说到此处,她心中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李禛便证实了她的猜测:“医务室偷来的。”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明如嫣不知道自己该惊讶还是不该惊讶。
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这大胆又冒险的行为,最后只能说了句:“你可真……出人意料。”
她这位大胆的邻居,进监狱的第一天,就偷跑出牢房,偷了狱警的东西,还搜刮了其他犯人的库藏。
也不知道第二天,她还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
想到这里,明如嫣心中隐隐地欢乐起来。她的新邻居的确肆意妄为,任何人成为她肆意妄为的对象时,都不会开心起来。
可当她针对的目标变成自己的仇人时,她又开始庆幸世上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存在了。
对她的话,李禛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道:“谢谢夸奖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拆开药盒,用两根手指捏出里面的药膏。药膏还是新的,没被打开用过,她拧开药膏盖子,嗅了嗅里面的白色膏体。
是薄荷味道。
她初来乍到,还没有被海雾腐蚀,因此淡然地将盖子拧了回去,又道:“我拿回了一瓶啤酒。你要不要喝?”
明如嫣眼睛一亮:“真的吗?”她被关了很多年,若非她从前便是意志坚定之辈,肯定要在这日复一日的监禁中精神失常了。
李禛能打开她的门,明如嫣对此毫不怀疑……而且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精明非常,仅仅李禛不说,她也能隐约看出这位邻居不是被抓进来的。
当然这与她没关系,明如嫣也不在意她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想离开白塔!而李禛,或许会成为她逃离的唯一生门。
想到这里,明如嫣道语气忽然又戒备了起来:“你想要得到什么?”
“嗯?”
明如嫣整理好激动的情绪,迅速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难道单纯是想照顾我这孤寡老人?能进白塔监狱的家伙,会这么好心?”
凡是要得到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明如嫣被关了太久,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即使李禛想要……那东西。她也会给她的。
听见她的话,李禛笑了一声。她握住那瓶啤酒的瓶颈,轻轻摇晃着。在昏黄的灯光下,酒中液体冲刷着玻璃瓶壁,发出琥珀般的光晕。
“想从你这里打听点消息。”李禛盯着酒瓶反射出的倒影,眼中闪过冷光,“如果你能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准确地告诉我,并且不过分探究我的目的,那我走的时候……”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直到明如嫣心如擂鼓,忍不住要出声催促时,才慢悠悠地继续开口。
“会尽量想办法带上你。”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隔壁就传来明如嫣的声音:“成交!”
这声音可谓是没有丝毫迟疑。在明如嫣看来,李禛专门找她打听情报,肯定是要问白塔岛的事。
出卖白塔岛的情报,就能换取自己的利益,这种损人利己的交易,完全没有什么可迟疑的。
听她答应得干脆,李禛脸上也带了笑容:“成交。我晚上去找你。”
说到此处,又话锋一转:“话说,刚才外面的警报钟响了。你听见了吗?”
她这话倒是多此一举。毕竟警报声那么大,以明如嫣的耳力,不可能听不到。
果然,明如嫣回答道:“听到了。不用在意那个,白塔岛这种被诅咒的地方,天灾人祸从来少不了。”
李禛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明如嫣本就是话痨,刚又和她做了交易,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和外面不同,白塔岛只划分了潮季、雨季、雪季三个季节,这三个季节都有对应的恶劣天候。”明如嫣道,“潮季时常有海啸,雨季多雷暴天气,雪季之时,则风雪交加。”
李禛道:“现在是雪季?”
“没错。”
明如嫣犹豫一瞬,又接着道:“据我观察,白塔岛中似乎存在一股强大的能量,正是这股能量吸引了异常天象,才导致白塔多灾多难。”
说来也巧,她是在制定逃跑计划时发现这个问题的。
酸海难渡,明如嫣当时刚来白塔没多久,便想着趁雪季到来、海面结冰之时离开。可没想到,直到雪季过去,海面也迟迟未冻结。
明如嫣对这种异常状况上了心,观察了许久才发现,无论是风雪还是雨,都并非自然落下,而是如同被吸引一般朝着白塔袭来。
她对此大感疑惑,因此做了不少调查,也发掘出了一些令人震惊的真相。
“那种能量似乎也能够影响人的精神。”明如嫣道,“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只是白塔的人精神异常过了头。我观察过一些新狱警,她们都在进入白塔三年后性情大变,且性情大变之前经常会出现意识模糊、失眠多梦等情况。
“若一两个人出现这种情况也就罢了。但这么多人同时出问题,绝非偶然。”
李禛垂下眼眸,用指腹摩挲着啤酒的标签,感受着标签凹凸不平的粗糙质感。
如果是树种,那倒也正常。
树种的力量本就十分玄妙,与其说是作用于身体,倒不如说是作用于神魂。
若神魂力量逐渐壮大,甚至到了与身体力量无法匹配的地步,那很容易出现一种问题——走火入魔。
而白塔监狱的居民们,本就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还要忍受着精神上的压抑和绝望,走火入魔的概率又大大提升了。
明如嫣又给李禛详细介绍了她的调查结果。
不得不说,她能越狱21次,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她硬是将真相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禛回过神,将酒瓶放到一边,随手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所以你找到那东西在哪里了吗?”
明如嫣顿住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可能是这座岛本身的能量吧。”
实际上,当她发现找不出能量的源头,而这股能量又对逃脱没有任何帮助时,她就停止了调查。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回答有些敷衍,她又补充道:“我可以继续调查。”
李禛摇摇头:“已经可以了。”
她本来也没想着轻松找到种子的下落。若真这么简单,那位监狱长不会在身份方便的情况下,还在白塔逗留一年之久了。
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落。李禛捋了一下明如嫣给出的情报,又问了几个比较在意的问题,明如嫣都一一解答了。
偶尔有比较值得注意的地方,她也记在心中,想顺着线索尝试着调查。
得到了大量相关的情报,李禛心下稍定。她舒展了眉头,将从各处搜刮来的东西藏在铁架床下,刚藏完站起身,便觉脚下一阵震动。
同时,呼啸风声极大着墙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极为恐怖凄厉,像是一万只野兽在风中狂吼,又仿若山崩石裂、树木相撞,发出巨大的残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剧烈的撞击声自外侧墙壁处传来,像是拳头大的巨石冲撞着塔壁,想要将塔壁撞出巨大的窟窿。
两种声音连续响起,轰隆隆地撞击着人们的耳膜。李禛站起身,靠近外侧的墙壁,缓缓伸出一只手。
只听“铛”一声,有什么东西自外面砸在她面前的塔壁上,发出铁石相撞的响声。
与此同时,有一股狂暴的能量渗透冰冷的墙壁,倏然落入她的掌心。

那是树种的能量。
在翻涌的风雪中,那股能量蜷缩成一个漩涡,自下而上包裹着白塔,几乎要将这座历史悠久的巨大监狱连根拔起。
树种的能量翻起来了!
李禛感受着墙壁传来的冷意,眉心微微动了动,心中思绪也如容风雪一般奔腾。
到底是什么激发了树种的能量?而掀起这巨大灾难的树种,此时此刻又躲藏在何处?
她没有答案。
呼号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唤回李禛的思绪。她坐回铁架床上,翘起腿,思索着来到白塔后发生的一切、以及从狱警和囚犯口中得到的信息。
今日因极端天候,劳作暂停,等明日风停雪止,相比还是要继续干活的。
她现在手中有不少好东西,光是那管药膏,就足以让人给她卖命了。到时候,她可以隔着铁丝网找几个识相的男囚,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19层也要探查一下。另外就是边上的几座石头山……
正想着,忽听塔内再次传来钟鸣声,声音夹杂在呼啸狂风声之中,令人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李禛调动左眼上的时间芯片,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下午5点,按照白塔监狱的作息,下午6点正是晚饭时间。
门口适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是狱警叫她过来吃饭。不过比起中午时,狱警的态度恶劣了不少,想必也是受到了树种能量的影响。
李禛不管她,老老实实下楼走到食堂中。正如中午时那样,不少犯人都排起了长队。
许是畏惧李禛的力量,犯人们见到她都下意识避让,不敢触她霉头。李禛领过自己的食物,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却没有立刻吃东西,而是用目光扫视着四周。
乔珠珠见到她,便走过来:“幸亏你是今天早上来的白塔,要是下午来的,恐怕就要船毁人亡喽。”
“那么严重?”
“是啊。”乔珠珠坐到她对面,低声道,“我刚来白塔时候也吓了一跳呢。这鬼地方的天气。”
李禛道:“你以前不是打渔的吗?你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浪?”
“倒也不是没见过。但那都是修士斗法搞出来的,这种纯粹的自然之力,倒是很少见。”
乔珠珠将肉排塞进嘴里,含糊地说。
“而且这次的风浪和冰雨,来得又急又凶,我认识一些老囚犯,都说以前没见过这场面。我们还在那边凿石头呢,浪就卷起来了,不少囚犯离得近,直接被卷走了。”
她摇摇头,喟叹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李禛道:“白塔没有天气预报系统吗?”
白塔很少有精密的电子设备,因为这东西维护成本高,损耗也大。但这不代表白塔没有与外界通讯的方法。
李禛以为,这里至少会有天气预警系统。
“白塔的天气,就算是古代善观星占卜的修士来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乔珠珠道,“不过我还算了解海洋,发现了不对,带着底下的人提前撤开了,倒是没损失什么。”
李禛点点头,没有说话。见她没问题了,乔珠珠也拧开瓶子,自顾自地喝着营养液。
白塔监狱的晚餐时间从6点开始,到6点结束。在7点过后,犯人们被赶回楼上,禁止出现在2层以下;晚上10点,白塔监狱统一熄灯,犯人们也必须回到牢房。
而7点到10点这段时间,便是犯人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了。在此期间,有囚犯生活的牢房不锁,犯人们可以在3-18层任意活动,也可以选择休息。
一切争吵、搏斗乃至偷窃、掠夺等行为,在这段时间都是被默许的。抢夺物资乃至伤人事件层出不穷,对许多本身力量弱小的囚犯来说,自由活动时间是一天内最难捱的时间。
李禛和乔珠珠吃完饭,便上了楼。
因为二层的中央是封闭的,因此相较于其他楼层狭窄的过道,三楼拥有一整个圆形平台。
闲暇时,不少囚犯们便会待在这个圆形的大平台上。这里地方大、比较开阔,经常被用来作为私斗的场地。
两人没有在三楼停留,而是继续朝上走去。外面风雪声尚未停止,些许寒风从楼梯间的转缝中漏进来,吹得人心底发寒。
乔珠珠快步走过漏风处。她紧了紧身上的囚衣,同李禛一起上到第10层的平台处,善意提醒道:“你太张扬了。恐怕有人会盯上你。”
李禛靠在十楼的栏杆上:“谁?”
“她们。”乔珠珠微抬下巴,朝某个方向点了点。李禛侧过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个方位坐着几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囚犯。
在残酷著称的白塔能保持这种体型,已经能说明她们这个团伙的能力了。
“她们是八人会。”乔珠珠淡淡介绍道,“号称纠集了白塔最凶恶、最狠毒、最强壮的八名女囚,在白塔中很是有名,普通的犯人不敢招惹她们。”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乔珠珠脸上倒没有什么惧怕之色,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她们自视甚高,不许有任何人挑战她们的权威。当然,她们也确实有这个实力。”乔珠珠接着道,“凡是惹到她们的囚犯,都活不过三天。”
李禛道:“我得罪她们了吗?”
乔珠珠笑了笑:“至少在她们眼里,你是抢了她们的风头。”
李禛用指节敲着栏杆:“她们完全可以抢回去。”
“她们的确是打算抢回去。”乔珠珠的脸上挂上了看好戏的笑容,“没什么比杀了你,更能抢风头的了。”
她知道李禛的实力,并不为她忧愁。想当初,她也认为李禛杀不了13号,可结果又是如何呢?
从那时起,乔珠珠就知道李禛不是个能用常理来揣度推测的女人。
犯人们陆陆续续吃完食物上了楼。没过一会儿,各楼层延伸出的窄小平台上就站满了人。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让囚犯们身心俱疲。总之,犯人们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平台上,一双双死鱼般的眼无神地朝下望去,竟没有人挑出事端。
周围还算安静,偶有几声私语,也是在议论外面狂暴的风雪。不少人都被这场前所未见的灾难吓坏了。
即使这座老旧的监狱,在危难之中展现出了它的坚固,但囚犯们仍是不可避免地忧心忡忡起来。
白塔在天灾中屹立多年没有沉没。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它能支撑多久呢?到时候,白塔的这些囚犯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空气陷入凝滞。不知道是过去了一分钟还是十分钟过后,终于有一声尖叫划破寂静,让所有人都从忧虑中清醒过来。
“谁!偷走了我的东西——!!”
这声尖叫如同刺耳的鸟鸣,毫无预兆地在监狱中响起,瞬间惊起一片骂声。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囚犯们立刻惊醒,回去检查自己的身家。很快,在这座铁笼般的建筑中,连续不断地响起苦主的悲声。
这些悲声夹杂着愤怒的叫骂和指责,在监狱的上空环绕,一时间竟冲淡了天灾带来的恐惧。
囚犯们如惊弓之鸟,纷纷怒骂着,其中也不乏对小偷身份的猜测。可在白天,监狱的门都是锁着的,又怎么会有人能潜进去偷东西呢?
但晚上的时候众人都盯着各自的房间,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犯人大多性格暴躁,推断着推断着,推断中就夹杂了私仇。没过一会儿,已经有两波人因为怀疑对方是小偷而打起来了。
有人打起来,其他人的火气更重。顿时,三楼平台乱成一团,欢呼声、叫骂声、拳肉相撞声源源不断地响起。
“偷东西?”乔珠珠冷眼旁观,“若真有人能撬开监狱的铁门,恐怕也不会在白塔岛上蹉跎时光了。”
李禛道:你觉得是谁干的?”
乔珠珠思忖片刻:“我觉得有可能是某一伙人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联合其他囚犯敲诈另一伙人。”
丢了东西的是苦主,自然应该团结在一起收拾小偷。至于小偷是不是小偷,那反而不重要了。
她这个猜测也算是合情合理。
李禛笑了一声。
乔珠珠侧头看她:“你觉得呢?”
李禛没有回答。她将手伸入口袋,从里面掏出两支烟,一根攥在自己手心,一根递给乔珠珠:“要不要来一根?”
迟疑一瞬,乔珠珠接过烟:“谢了。”
李禛伸出手指,指尖灵气摩擦,顺势将烟点燃。烟头亮起猩红的火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倾斜着,像是黑暗中怪兽的红色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是不抽烟的。不过她对这后世的玩意确实有些好奇。明姐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
但尝试过才发现,这东西不过如此而已。既没有让人舒适的味道,也不会让人体内的灵气增加几分,实在令人想不通有什么好的。
她放下夹着烟的手,没有再来一口的打算,只是垂着眼,任由烟雾顺着空气,自由地飘远。
李禛抖落烟灰,低声问道:“明天风暴会不会停?”
回答她的不是乔珠珠,而是另一道陌生的粗犷声音:“风暴永远也不会停了。”
“哦?”
李禛掀开眼皮,微微侧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女人。
她比李禛还要高一点,身上肌肉虬结,身材壮硕,脸上两道狰狞的刀疤。囚服被她挽到手肘处,手腕上坠着两个巨大的铜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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