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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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你除了你吃,还记得什么?”
孙蔷薇吐了吐舌头,伸手接过大伯娘递过来的纸张。
白瑜听到高考分数出来了,把菜从锅里盛出来后,擦了擦手也走了出来:“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了多少分?”
“……”
孙蔷薇没吭声。
白瑜还以为她考得不好,走过去看了一眼,也愣了。
不多不少,正好250分。
这数字……怪不得孙蔷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瑜差点没笑出来。
孙蔷薇回过神来,气得咬牙:“怎么就考了这个分数,多一分少一分也行,250,这分数让我以后怎么跟人说啊?”
大伯娘闻言也忍不住笑了:“我看这分数跟你倒是很相似,你也别埋汰这分数了,我听你大伯说分数是够上大专录取分数线的,回头你跟家里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孙蔷薇应了一声,大伯娘说完就走了。
得知孙蔷薇稳上大专,白瑜连忙跟她道喜:“真是恭喜你了,你报的是什么专业?”
孙蔷薇挠了挠头:“你知道我的,什么水利水电,化工机械我肯定不行的,外语什么的,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所以我选了一个最简单的。”
白瑜挑眉:“什么?”
孙蔷薇:“中文!我是不是很厉害,你想想,中文是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肯定很简单,我这人没什么大志,我就想混个文凭。”
“……”
白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想说中文系一点也不简单,各种通史思想史,还有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古代文学,当代文学,更别提还要写作之类的,到底是谁告诉她中文很简单的?
她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选择不说,免得打击她。
但孙蔷薇似乎从她的表情看出了一点不对劲:“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白瑜赶紧摇头:“你说得对,我刚才只是在想向雪不知道有没有考上。”
孙蔷薇没想那么多,果然注意力很快就被引开了:“要是向雪也能考到广城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三人就能像以前那样经常聚在一起。”
白瑜:“她应该报考京城那边的学校。”
孙蔷薇叹了一口气:“想也是这样,她家人和老公孩子都在京城,肯定不会报考广城这边的学校,你们两人都是京城人,你回京城时还能和她见上一面,我跟她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
白瑜点头:“会的,肯定会的。”
以后的交通四通八达,而且十分便捷,广城去京城的飞机只要两三个小时,一天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完全有可能。
为了庆祝孙蔷薇考上大专,白瑜又另外多做了几道菜。
这天晚上,孙蔷薇撑得肚子跟怀孕三个月一样,撑着腰摸着肚子满意离开的。
不久后,外头就有传言说孙蔷薇又怀上了。
孙蔷薇知道后,忙着到处跟人解释,差点没把口水都给说干了。
只有谢旭东在知道孙蔷薇没怀上后,一脸遗憾道:“我还以为这次能生个小棉袄呢,要不我们再接再厉,生一个?”
孙蔷薇啐了他一口:“要生你自己生!”
谢旭东:“……”
很快便到了和欧阳文骞约定见面这天。
只是白瑜左等右等,从白天等到天黑,都不见欧阳文骞的身影。
白瑜不知道他是被事情给耽误了,还是忘记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就是不方便,可她觉得就算对方被事情给耽误了,也应该找个人来跟她说一声,而不是这样直接放她的飞机。
白瑜很是郁闷。
还以为这次能遇到一个靠谱的合作人,没想到还是不靠谱。
一个林秘书,一个张书记,现在又来一个欧阳文骞,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真是够够的了。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欧阳文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白瑜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个“X”,决定另寻出路。
三个最合适的公社都失败了,白瑜考虑是不是应该放松条件,考虑一下距离比较远的那些公社。
但从这三个公社的态度来看,她想用贝雕来说服他们,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办法去说服他们,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她叹了一口气,要是实在不行,那她就多等两年,等自己毕业后再自己单干。
等毕业后自己单干其实自由度更大,只是到那时候就有些晚了,做好的时机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而她还一点经验都没有,换句话说,如果等毕业再来干,她便失去了优势。
不过真那样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不等白瑜再次出发,台风就来了。
学校提前放假了,单位和工厂也停工了,渔船赶在台风之前回港避风,各家各户都不敢出门,还在家里囤了不少水和粮食。
这是小家伙和念念两小只第一次经历台风。
念念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害怕,她担心台风把她给卷走了,那样的话,她就不能再见到太奶奶、姑姑和妹妹了,她不想离开大家。
可小家伙不仅不害怕,黑葡萄搬的眼睛里还有说不出的兴奋:“姐姐,我想飞!风筝一样的飞!”
她的意思是说,等台风来了,让念念把她像风筝一样放飞出去,这样她就能飞得又高又远。
白瑜知道后,很是哭笑不得。
台风是在三更半夜登录的,琼州岛正好是台风登录中心。
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时不时就能听到外面传来东西被风吹动撞在墙上的声音,也能听到海浪哀嚎着击打海岸的声音,这样的天气下,别说出去了,就是树都要被刮倒了。
“嗖”的一声,电停了,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家伙这才知道害怕,躲在妈妈怀里,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妈妈~”
白瑜赶紧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要怕宝宝,妈妈在这里。”
外头狂风骤雨,呼啸的风仿佛要把所有东西都席卷走,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此时江霖不在家里,每到这个时候,部队便会组成巡逻队伍,帮助百姓防风抗风。
白瑜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上了,还用胶布贴成米字型,但她还是担心不够稳,于是抱着小家伙来一楼和奶奶一起睡。
就在风雨肆虐时,孤身守在岛上的葛大川发现了不对劲。
一道惊雷在屋顶炸开,声音大得仿佛想把整个天空劈成两半。
下一刻便听隔壁几间空房传来玻璃窗破碎的声音。
这个时候葛大川也不敢跑出去,外面风太大了,连小树都能连根拔起,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很容易被东西给砸中。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咚”的一声,随即传来一声痛呼声。

葛大川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刚才那个声音是人发出来的痛呼声, 不是老鼠或者虫蛇发出的声音。
开云岛上没有水、没有电,更没有居民,是个三无孤岛, 虽然平时偶尔会有断水断粮的渔船跑过来求救, 但台风到来之前, 所有渔船都回港避风了, 换句话说, 这个时间, 尤其还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 几乎不可能有渔船过来。
因此, 外面的人, 来者不善。
此时屋里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会点上一盏煤油灯, 然后在灯光下写每天的海防日志和书信,但今晚他没有点灯, 因为他不知道这次台风会持续多久。
开云岛距离陆地有十五海里, 一旦发生台风, 巨浪滔天, 他没办法出岛, 给养船也没办法过来给他送物资,所以他要省着用。
葛大川屏住呼吸,不弄出声响地从床上爬起来, 又慢慢抄起放在床边的步话机别在腰间,最后把放在地上的铁棍拿在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面。
他把耳朵贴在木门上, 外面海风呼啸,不断传来巨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却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仿佛刚才那个痛呼声只是他的幻觉。
下一刻,隔壁空荡荡的营房传来玻璃窗破碎的声音,葛大川感觉心脏猛地下坠。
他不知道玻璃窗是被台风给吹破了,还是被上岛的人给打破了。
对方来了多少人?
对方有什么目的?
他现在该怎么做才好,是静待其变,还是主动出击?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因子,葛大川喉咙发紧,大脑疯狂地转动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始终没再传来什么动静,葛大川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他不能在屋里当只缩头乌龟,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来者不善,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能让对方得逞。
他,誓死捍卫国土的安全!
想到这,葛大川悄悄把木门打开一条缝。
木门风吹日晒,年久失修,这一动就发出“嘎吱”的声响,好在外头风急浪大,开门的声音被很好的掩盖掉了。
外头没有月光,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葛大川提着铁棍蹑手蹑脚走出去,眼睛警惕扫荡着四周,空荡荡的岛上只有呼啸的海风,看不到一个人影。
海风太大了,他一走出去,整个人几乎被吹跑,饶是这样,他还是提着铁棍把周围巡逻个遍,风太大了,他好几次差点被风给吹走,掉落到悬崖上。
坏消息是:没有看到人。
好消息是:没有看到很多人。
这就意味着,如果真有人上岛来,来的人也不会很多,这样一来,他还有余力跟对方抗衡一下。
想到这,他把目光落到那七八间还没有巡逻的营房上,然后往后面包抄而去。
第一间没人,第二间也没人,第三间,第四间……
到了第六间时,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从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一个尖细的声音抱怨道:“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在这种天气过来,风那么大,我刚才差点没被摔死!”
另一个声音听上去浑厚很多:“大哥就是特意让我们这个时候过来的,要不是台风天,你以后你能上岛吗?”
尖细声音啧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我一出去就被风吹着跑,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杀人?”
浑厚的声音顿了下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探探环境。”
“成!”
“艹!”
葛大川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居然有人要他的命。
他想起不久之前他发现了一艘偷渡船,他立即把情况汇报给组织,那偷渡船也成功被拦截了下来,不过那偷渡船里头载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批从古墓里头盗出来的古董,其中不乏各种名人名作,宫廷艺术品、青铜瓷器等东西,这些东西若真被偷渡出去,对国家将会是一个巨大且无法挽回的损失。
而他及时的通报,成功阻止了这场损失,也让那批卖国贼血本无归。
之后组织顺藤摸瓜,把卖国贼的老巢给剿灭了,组织也给他做了表彰和奖励,原以为事情到此就算完结了,没想到狡兔三窟,组织剿灭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对方不仅没被打怕,还再次席卷而来,想趁着台风天要了他的命!
对方废了那么大心思,只怕后面还有其他的阴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得逞!
葛大川因为紧张喉咙又干又紧,仿佛缺油的发条,干涩得转不动。
他咽了咽唾沫,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从声音来判断,里头应该只有两个人,一个个子应该比较矮小,刚才那痛呼声十有八九就是那矮个子弄出来的,另外一个身材应该比较高大而魁梧,力气说不定也很大,应该是两人里头的主力军。
现在大个子要去抓他,他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解决掉高个子,然后只剩下里头的矮个子就不足为惧了。
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到屋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连忙悄悄从外面包抄过去。
风真的太大了,他刚种上去不久的小树被狂风连根拔起来,“哐啷”一声,又不知道什么被吹起来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葛大川顶着狂风艰难前进,好几次就差点被东西给砸中脑子。
高个子摸索到他住的营房门前,正要破门而入时,葛大川举起手中的铁棍朝对方的脖子打下去。
高个子闷哼一声,应声倒了下去。
搞定高个子后,他不敢耽搁,转身正要去找矮个子,就在这时,只听“刺”的一声,他肚子传来一阵疼痛。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把刀从身后直接刺穿他的肚子,把他的肚子捅了个窟窿,鲜血仿佛打开的水龙头,疯狂涌出来。
葛大川没在意自己伤口,转身就和身后的人搏命了起来。
他估算错误了。
他以为两人一高一矮,矮个子顶不住狂风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没想到这矮个子如此狡猾。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不想矮个子见紧随在他身后,想成为捕捉黄雀的人。
但管他是什么东西,今天他都要把对方给搞定!
一场搏斗后,矮个子躺在了血泊上,已然没了呼吸。
葛大川看着地上已经死绝的人,两只眼睛瞪大,眼珠子鼓起来,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
葛大川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堵着,让他无法呼吸。
他还感觉到一阵恶心,胃更是痉挛一般痛了起来。
不知道怔愣了多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进屋去找出两条绳索来,然后把昏迷的高个子的手脚都绑起来,又把袜子团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来要处理肚子的伤口。
岛上有基本的伤药可以处理伤口,只是他这次受伤太严重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鲜血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葛大川看着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把煤油灯点亮,接着又拿出笔记本和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记录在海防日志里面。
写完后,他又找来一个铁盆,然后从床底下掏出一打信。
这些都是他来到开云岛后写的,收信人都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些信永远都没有机会寄出去了。
他拿起其中一封信,慢慢拆开来——
“雪,我之前去京城看你了,只是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看到你过得那么幸福,我应该没什么好遗憾的,他那么优秀,能给你我不能给的幸福,可我好嫉妒,嫉妒他能拥有那么好的你,嫉妒他能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觉得自己好卑鄙。”
“雪,我来到开云岛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电没有食物,荒草丛生,环境恶劣超乎我想象,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老鼠撕咬东西的声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第一个晚上吓得不敢合上眼睛,我看着你的照片一直到天亮,要不是还有你的照片支撑着我,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雪,今天天气很好,岛上有七八间旧营房,因为烈日和海风的侵蚀,墙壁门窗损坏得不像样,我决定以后每天修一点,万一哪天有人过来,或许这营房还能发挥一点作用,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过来,我又在做白日梦了……”
“雪,我昨晚梦见你了,在梦里面你因为丢了手表而伤心地哭泣,醒来后我托人去买了一只浪琴的手表,跟梦里面那只一模一样,大家都说我是铁公鸡,我的确很吝啬,我的成长环境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只有存钱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你比存钱更能给我带来安全感,只是这手表永远没有机会送出去……”
“雪,我立大功了,组织奖励了我一台收音机,以后我就不用那么孤独了,我能通过收音机听听新闻时事,还能听听人的声音,开云岛环境太艰苦了,夏天太阳能把人晒掉一层皮,冬天海风能把脸都给吹烂了,上次刮台风,物资进不来,我的食物全部吃光了,最终只能去挖生蚝吃,因为柴火也用完了,我只能生吞生蚝,你应该没尝过生蚝的味道吧,不过我希望你一辈子也没机会尝试,太难以下咽了,但这些苦难我都可以忍受,唯一无法忍受的便是没有人可以说话,每天,每一天,我都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不,这么苦的地方你最好永远都不要过来……”
葛大川把信一封一封拆开,又一封一封看完,最后又一封一封重新叠好,然后丢到铁盆里头。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可能经常被拿出来看,边角已经发黄磨损,但都被很细心地修补过。
照片上的林向雪站在亭子里,阳光照在她脸上,在她后面是盛开的满墙蔷薇花,但都不如她脸上的笑容灿烂。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葛大川盯着照片看,看了许久许久,久到肚子流出的鲜血把他的衣服和裤子全部染红了。
“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好的事情,再见了。”
外面风更大了,葛大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照片丢进铁盆里。
“刺啦”一声,划着的火柴也一起被丢进火盆里。
火焰燃烧了起来,葛大川直直看着火焰,直到火焰把信和照片全部燃烧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拿起步话机联系组织:“开云岛葛大川有事报告……”
“葛大川同志请你支持住,现在风太大了,船没办法开动,等台风一停,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派渔船过去接你……”
“葛大川!葛大川你听到了吗?”
“葛大川,听到请回答……”
“咚”的一声。
葛大川倒在了血泊上,眼睛直直盯着铁盆的方向,瞳孔慢慢涣散……
京城,家属大院。
“不要!”
林向雪突然尖叫一声从睡梦中醒过来,头发和睡衣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什么不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睡在她旁边的曾景林听到尖叫声第一时间醒过来,拉着林向雪的手紧张问道。
林向雪正要摇头,突然肚子传来一阵疼痛,底下一阵濡湿,她捂着肚子喘息道:“我可能要生了……”
曾景林被吓得脸色一白,整个人很是手足无措:“预产期不是在一个月后吗?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林向雪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忍着疼痛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赶紧收拾东西送我去医院。”
“好好,我这就收拾东西!你坐着不要动,我来收拾就好!”
曾景林这才慢半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跑去收拾东西。
好在他们住的是家属大院,曾景林找来邻居帮忙,大家用推车合力把林向雪送去了医院。
“向雪,你不要害怕,一定不会有事的。”
“常大妈说早产是正常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曾景林像是被吓着了,抓着林向雪的手不断地跟她说话,但那样子更像是在寻求她的安慰。
疼痛来得很猛烈,林向雪痛得说不出话来,更没有力气去安抚他。
抵达医院后,林向雪很快就被推进产房。
产房里不断传出林向雪嘶声裂肺的叫声,曾景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产房面前走来走去。
五个小时后,当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产房终于传来一阵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儿!”

风力一直没有变小,江霖也一直没有回来。
这次台风据说是十年来最强的一次,江霖带着百余名海军官兵组成突击队, 连夜冒雨展开救助、地段巡查和加固等工作。
外面风雨肆虐, 连树都能连根拔起, 电线杆也倒了不少, 她很担心江霖的安危。
但这是作为军人的责任和义务, 她不能给他拖后腿。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风力依旧很强劲, 还伴随着暴雨, 二楼的阳台虽然提前堆了水泥袋防水, 但雨水还是渗透了进来, 院子里的花和菜园全部被打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白瑜也没心思做饭吃, 把提前把烙好的饼拿出来加热,然后又简单弄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就算是一餐。
小家伙看到自己种下的菜苗还来不及长大就被没了, 伤心得泪眼花花。
念念为了让妹妹开心, 说等台风过了, 她们一起给菜苗举行一个葬礼, 小家伙不明白什么是葬礼, 但听了姐姐的解释后,小脸蛋这才再次露出了笑容。
到了第三天,风终于小了, 雨也小了,只是依旧没有停。
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的雨, 很多地方都被淹了,整个岛断电停水, 两边的树木被风连根拔起来,地上满是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垃圾,地上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风小了之后,有些躲到教学楼或者其他人家里去避台风的人连忙匆匆往回家的方向赶,不知道哪里时不时就传来嚎哭的声音。
有些是在哭家被台风给吹垮了,有些是哭人没了,让人听了心里很难受。
到了中午,雷大姐过来了一趟:“你们没事就好,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你去喊我一声就好。”
雷大姐手里提着一大袋红薯、地瓜和其他干活,看到白瑜她们都好好的,她又急匆匆要走。
白榆见状不由好奇道:“雷大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下了那么大的雨,台风又这么严重,到处的损失肯定很严重,这个时候最苦最累的便是我们的子弟兵,24小时不停地巡查搜索和救人,每年到这个时候,我和其他家属就会自动组成一支做饭的队伍,给我们的子弟兵们做一些热菜热饭,其他的事情我们帮不了忙,但送点热水热饭这一点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雷大姐是北方人,身材比较高大,就这么说话的时间,她就热出了一头的汗,只见她撸起袖子往额头一擦,袖子一下子就脏了一大块。
但她丝毫不在乎,不拘小节的样子可爱又豪爽。
白榆想也没想道:“雷大姐,我跟你一起去,我做饭很好吃的。”
“小榆啊,这做饭的工作可不轻松,我们做饭不是做给一个两个人吃,而是做给几百上千个人,几个大锅连续十几个钟头不停地翻炒,别说你一个小姑娘受不了,就是饭堂的大师傅也会顶不住,你还是在家里照顾孩子吧。”
雷大姐当然知道白瑜做饭很好吃,但做大锅饭这活儿真的累人,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累得腰酸背疼,等停下来后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她觉得白瑜长得白净又娇软,一来不舍得她去吃这样的苦,而来也不想她弄得满身汗和满脸油。
白榆:“雷大姐,我不怕吃苦,大家都在为抗台防汛做贡献,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要是到时候我实在不能胜任,我再回来你看行吗?”
“成,那就一起走吧!”
雷大姐是个爽快人,尤其看到白榆有一份为党为人民做贡献的心,更加喜欢她这个人,哪里还会拒绝。
白瑜跟奶奶说了一声,奶奶知道她要去给子弟兵做饭,也十分赞同,还让她不要担心两个孩子,她会把孩子给照顾好。
白瑜自然信任奶奶,而且家里房子之前是加固过的,这会儿台风也小了,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小家伙知道妈妈要去做事情,虽然很不舍,但很懂事地没哭闹,而是抱着白瑜的脸亲来一口:“妈妈,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哦。”
白瑜的心顿时融化成一片,亲了亲小家伙后就跟着雷大姐往饭堂去。
一路过去,白榆看到不少人跟雷大姐一样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往饭堂去,看到她帮雷大姐提着东西,众人纷纷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等到了饭堂,远远便看到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有搬动桌椅的,有抬大饭锅的,也有挑水准备洗菜切菜的。
白榆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平时放满桌椅的饭堂如今空荡荡的,除去被搬到外头放东西,还少了不少桌椅,白榆不由觉得奇怪。
雷大姐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子弟兵们24小时在外头出任务,累了就在地上躺一会儿,可现在下着雨,地上又冷又潮湿,睡了很容易生病,所以大伙儿就把桌椅搬到他们干活附近的空地去,他们累了可以在桌椅上躺着睡觉,虽然也不舒服,但好歹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白榆豁然开朗:“这真是个好办法。”
人民子弟兵是最可亲可爱的人,每次遇到危险,他们永远是冲在最前线的人。
尤其想到江霖就在他们其中,白榆顿时更加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
雷大姐也没耽搁,把带来的菜放到一边,然后就加入了干活行列。
由于大家觉得白榆长得“娇滴滴”的,觉得她应该吃不了苦,所以给她安排了最轻的活儿——洗菜。
白榆没有抱怨,更没有争着出头,大家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洗菜这活儿的确不难,但能不能洗干净,动作利不利索,还是有区别的。
本来大家是一致不看好白榆,认为她是城里人,没吃过苦,就算会煮饭做菜也比不上岛上的家属们,谁知她干活比雷大姐还要干净利落,还要雷厉风行。
菜心一摘一洗一甩,每个动作都做得那么好看,菜更是洗得干干净净,更难得的是,几个钟头下来,她蹲在地上,洗得双手都起皱皮了,也没见她抱怨一句,更没有停下来休息。
大家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连雷大姐都感觉自己看错人了。
就在这时,切菜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痛呼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切菜的大姐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切破了,鲜血直流。
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找药的找药,帮忙止血的止血,但那大姐手上的伤口太深了,一时半会居然停了血,必须去卫生所处理才行。
众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安排了两个人送那位大姐去卫生所。
大姐走后,切菜的队伍顿时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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