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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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船上,两个负责开船的渔民眼睛也红了。
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擦着眼泪道:“我之前出海时跟葛同志见过一面,我们渔船出了事故,断水断粮,还有人受伤了,是葛同志给我们亮信号灯,又给我们送粮送药,要不是他,我们还真没把握撑回去,在那之后,每次看到岛上飘扬的红旗,我心里就莫名觉得心安,觉得有葛同志在,就算遇到危险也不怕,谁知他年纪轻轻就这么牺牲了!”
另外一个也擦着眼泪:“听说葛同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升国旗,无论船走多远,我们都能看到国旗,旗在人在,以后看不到了!”
谢旭东听到这些话,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
江霖沉默着守在葛大川身边,唇瓣被咬得发白。
回到琼州岛,船还没有靠岸,远远就看到岸边站了长长两排的官兵和百姓,看到船进港,队伍里的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等葛大川的尸体被抬出来时,站在最前面的孙政委一声令下:“立正,敬礼!”
“唰”的一声。
所有官兵齐刷刷举起右手。
百姓们也跟着敬礼,哪怕动作不太标准,但他们敬畏英雄的心一点也没少。
“那么年轻怎么就没了,该死的偷渡贼,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枪!毙!”
“必须的!葛同志我以前还跟他说过话,他人很随和,该死的偷渡贼!”
“呜呜呜……我虽然不认识葛英雄,但他一个人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守岛,要不是他守卫海岛,我们又怎么能安心过日子!”
“可不是,平时出海,远远看着红旗,心里就踏实了呜呜呜……”
哭声一片。
白瑜和孙蔷薇两人也在队伍里,两人眼睛同样哭红了。
孙蔷薇:“你说这事要不要跟向雪说?”
白瑜顿了好久,才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葛大川的事情,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对于是否要告诉林向雪,她也想过。
理智告诉她不应说,毕竟林向雪已经跟别人结婚生孩子了,知道了对她没有任何用,只会让她难受和内疚,可不说,她又觉得不好。
孙蔷薇看白瑜这么说,她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台风过境后的天空瓦蓝如洗,就跟葛大川刚来的琼州岛时的天气一样,无比灿烂。
只是,物是人非。
因为尸体已经放了很多天,现下天气又十分炎热潮湿,所以组织以最快的速度给葛大川举行了葬礼。
对于葛大川的先进事迹,党中央和军委会给与最崇高的肯定,葛大川被追为烈士,并授予“时代楷模”称号。
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一名守岛人,葛大川的离去让所有人动容,报纸也纷纷过来采访他身前事迹,白瑜之前工作过的报社还让白瑜回去做一期有关葛大川的英雄连环画,白瑜欣然同意了。
葛大川的父母和养父母知道葛大川死了,还被评为烈士,高兴得恨不得放鞭炮,两家人为了把葛大川的抚恤金抢到手,差点大打出手。
养父母觉得抚恤金必须全部给他们,因为是他们把葛大川给养大的,亲生父母觉得他们这话就是放屁,因为他们只养了葛大川前面几年,后面有了亲生儿子,他们恨不得把葛大川给赶出来。
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葛大川的养母和生母更是互相往对方脸上吐痰,扯对方的头发,把最脏的脏话都用到对方身上,打了一通后,双方都冷静了下来,最终经过协商后,两家人同意把抚恤金平分。
虽然双方都觉得这样的分法很不公平,都觉得自己应该占大头,但因为谁也不让谁,他们担心再闹下去被人举报,所以只好各退一步。
就在两家人商量要把抚恤金怎么用时,一个噩耗突然传来——抚恤金没了!
原来葛大川临终前写给孙政委的那封信,他在信中说开云岛环境恶劣,生活条件过于辛苦,所以他希望在他走后,把他的所有抚恤金都捐给开云岛,希望这笔钱能作为开云岛改善环境的资金。
因为葛大川被评为烈士,他的抚恤金包括一次性抚恤金、定期抚恤金以及烈士褒扬金,这些原本应该去到葛大川的父母或者两个养父母手里。
现在根据葛大川的遗言,这些钱都将作为开云岛改善设备和环境的资金。
不仅如此,葛大川在信中还说,如果他有幸被评为烈士的话,烈士的所有优待政策他都愿意转让给其他负伤却没有被评为烈士的战友的子女,如果不能转让,那他自愿申请撤销所有的优待政策。
他还说他的父母和养父母都是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会十分赞成他的做法,而且他四个父母都有其他儿子,儿子们都十分孝顺,所以没了他的抚恤金,他四个父母也不用担心养老送终的问题。
换句话说,因为葛大川的遗言,他的父母和养父母不仅连个屁都没有得到,还被高高架了起来,想闹都没得闹。
葛大川养父母和父母两家人气得差点被当场去世,葛大川生母更是气得进了医院。
过后两家人天天在家里偷偷诅咒葛大川,觉得他就是个讨厌鬼,活着的时候让人讨厌,现在死了还不让他们好过,简直就是讨债鬼。
骂多了两家就失去了警惕心,然后有一天被邻居给听到了,邻居立即跑去举报。
两家人的工作全部被撸了,还被关了十天,并罚了不少钱。
经过这一回,两家人安分了不少。
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为葛大川的事情,大家情绪都消沉了不少。
在经历了葛大川这次的事情后,组织也对守岛规则作出了改变,以后岛上会有两个人在上面守岛,还实行轮流制,每三个月换一次班。
也因为葛大川的英雄事迹鼓舞了很多人,以前没人愿意去的开云岛,这次成了“香饽饽”,葛大川的精神激励着军队和人民。
虽然不给搞迷信,但在葛大川头七那天,白瑜还是偷偷给他做了一份他最喜欢的糯米排骨。
她把糯米提前泡三个小时以上,接着把排骨清洗干净后加入盐、生抽、耗油、胡椒粉和白糖,再加点葱姜末,搅拌均匀,然后再加点地瓜粉搅拌均匀,放到一旁腌制二十来分钟。
接着往泡好的糯米加点酱油和五香粉,用手抓匀后把腌制好的排骨每一块都裹上糯米后放到盘里,水开后蒸四十分钟,最后撒上葱花,一盘糯米排骨就做好了。
做完后,白瑜把糯米排骨和饭放在葛大川的照片前。
对于葛大川的事情,白瑜最终决定不跟林向雪主动提起。
因为当初葛大川去守岛,他都不愿意让林向雪知道,虽然他没在给江霖的信里头提起,但根据之前的事情,白瑜和江霖都觉得葛大川更不会愿意让林向雪知道他逝世的消息,所以白瑜决定不主动提起。
而葛大川遗漏的那封信,则是被白瑜给藏了起来,如果有一天林向雪知道了,她会把信交给林向雪,如果她一直都不知道,那这封信就没有必要再出来重见天日。
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
虽然大家心情都不好,但都得振作起来,白瑜也准备继续之前的工作。
就在她考虑去找哪家公社时,欧阳文骞找上门来了。
不过半个多月没见,欧阳文骞不仅瘦了一圈,而且一脸胡子拉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对不起白同志,实在很抱歉我上次失约了,实在很抱歉!”
欧阳文骞一进门来就对着白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跟着他一起来的男同志见状也跟着给白瑜鞠躬,样子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白瑜微微偏身:“欧阳书记,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失约吗?”
欧阳文骞连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我那天本是要按照计划过来,只是我还没出门我母亲就发病了,我连忙把她送去医院。”
白瑜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那您母亲现在出院了吗?”
欧阳文骞眼眶微红:“没有,在医院抢救了几天,她老人家最终还是没能撑下去,我那几天一直呆在医院里,因为心里系着母亲的安危,便把跟你见面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是我的错,我就算有事没能过来,我也应该让人过来通知你一声,所以你后面如果不想跟我们合作的话,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我想求你给我们公社的社员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跟我合作的话,我可以辞去书记的职位!”
他是他母亲一个人单独带大的,他是遗腹子,他还没出生父亲就出事故没了,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舅舅们都让他母亲把他给卖了然后重新嫁人,但她母亲拿着扫把将舅舅们赶了出去,就算吃不饱饭还坚持给他喂奶。
后来他长大后听人说才知道,母亲给他喂的不是奶水,而是血奶,因为没吃的,没有奶水给他喝,但母亲又不想饿着他,所以还坚持给他喂奶,母亲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因此母亲一出事,他便把什么都给忘记了。
送走母亲后又赶上台风,他忙着和社员一起防台风,更没时间过来了。
不过借口再多依旧是借口,这事是他做错了,这一点无论他说什么都改不了。
但公社需要这个机会,他们公社太穷了,尤其跟其他公社比起来,其他公社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罐头工厂,但他们公社的土地因为不适合种植水果,加上没有人脉,因此他们公社什么工厂都没有。
很多社员辛苦劳作一年到头,不仅没存下一分钱,甚至不少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上任后也曾带着社员尝试过不少东西,养鱼,鱼没养活,养殖淡水珍珠,没成功,还做过其他行业,但都失败了。
所以他们公社太需要这个新的机遇了。
白瑜之前是有些生气的,觉得他这人言而无信。
不过现在听了对方的理由后,白瑜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欧阳书记,还有这位同志,你们进来吧。”
于此同时。
远在京城的林向雪向她婆婆说了自己的决定——
“妈,我还是决定去上大学。”

听到这话, 曾母脸上的笑容僵住。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还跟我说要好好考虑的吗?”
林向雪点头:“对啊,我好好考虑了,这就是我考虑之后的答案, 我知道妈你说的有道理, 也是为了我和孩子好, 但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结果却不去上, 那岂不是白费了我之前那么辛苦学习?”
曾母“哎哟”了一声:“你这孩子, 你这是误会妈的意思了, 妈没叫你不要去上大学, 妈是让你延迟一年再去, 这一年里你就好好把身子给养好, 到时候孩子也大了,你去上学不是更安心一点, 妈也帮你打听过了,学校是允许推迟一年去上学的, 你要是嫌麻烦, 妈帮你去学校申请!”
谁知林向雪还是摇头:“妈, 我考虑得很清楚, 一年的时间太长了, 谁知道这一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到时候我的身体还没养好呢,难道我一辈子都不去上学吗?还有万一我不小心又怀上了呢?”
到时候生还是不生呢?生的话肯定没办法继续去上学, 不生的话,那就要去打胎, 打胎难道就不伤身子了吗?更何况明明养得起却把孩子给打掉,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曾母僵硬挤出一抹笑容:“……哪有那么容易怀上的?万一到时候真的怀上, 妈就回家给你带孩子,总不会耽误你去上学,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要不是儿媳妇看着她的眼神跟之前那样清澈明亮,她真以为她已经洞悉自己的计划呢。
林向雪再次摇头:“妈,您不用再劝我了,而且毕业之前我都不打算怀孕。”
曾母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孩子,你可千万别胡来!”
她担心林向雪去放环或者结扎,就算是去做放环她也没办法接受,等大学毕业要四年,毕业之后又要开始打拼工作,那时候肯定更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生孩子。
更别说年纪大了会很难再怀上,万一真怀不上,那景林岂不是要绝后了?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听林向雪道:“妈,我和景林已经商量好了,开学之前我去做放环,毕业之前我们不会再要孩子。”
曾母:“…………”
晴天霹雳不外如此。
看婆婆张大着嘴没吭声,林向雪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便道:“妈您放心,我会努力平衡好家庭和学业之间的事情,别人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都可以,那我一边上学一边带孩子也是没有问题的,景林也说了,以后他尽量申请不上晚班,早一点回来陪孩子。”
曾母:“………………”
她就说儿媳妇怎么好端端地改变心意,之前儿明明都快要被她给说服了,原来是那死孩子在背后拖她后腿!
曾母找了个借口急匆匆走了,她要去教训拖她后腿的儿子!
林向雪没在意,送走婆婆后一回身,就看到女儿小芒果正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又长又浓的睫毛像小刷子。
看她看过来,她小拳头挥了下,发出小奶音“啊”了一声,好像在说“你好啊,妈妈。”
真是萌得不像话。
林向雪被萌得心里软乎乎的,走上前去把女儿抱起来:“你好啊,小芒果,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芒果又“啊”了一声,水汪汪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妈妈,一问一答,那小模样仿佛听懂了一般。
林向雪再次被萌得心颤抖,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小芒果这是听懂了妈妈说的话对不对?我家小宝贝真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爱最乖巧的宝宝了,妈妈好爱好爱你。”
之前她看到白瑜的女儿就羡慕得不行,心里就想着如果她也能生个软乎乎的小棉袄,她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想还真让她美梦成真了。
小芒果是早产儿,出生还不到四斤,个子和体重都比别的孩子小,好在出院之后身体并没有其他毛病,剩下的便是好好养着。
她妈和其他亲戚给她弄来了很多方子,她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把小芒果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至于那个梦……她不敢想,更不敢去问。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之前没有孩子时,她心里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身影,可自从有了小芒果,她满身心都被孩子给占满了,孩子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回应,都能让她的心软得跟豆腐一样。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工作一直都是家人安排好的,他们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她自己不太喜欢,她也会为了家人而接受。
就好像以前在妇联的工作,以及后来家人反对她跟葛大川在一起,她都接受了。
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坚定选择去上大学,也是女儿给了她勇气和信心。
她想做一个更有能力的妈妈,她想给小芒果树立一个好榜样,她希望女儿以后能自主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她和葛大川,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想也于事无补。
他们就各自安好吧,只要都好好的,哪怕一辈子都不再见面,也没什么了。
白瑜把欧阳文骞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请到客厅,开门见山道:“欧阳书记,我可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但像上次那样失约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要不然就算合作了,也很难长期走下去,我说话比较直接,还请您不要见怪。”
给机会可以,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失约在她看来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次事出有因她可以谅解,但她也希望对方能明白她的底线。
要不然对方以为她毫无底线那就不好了。
欧阳文骞一脸的愧疚:“白同志你说得对,这次实在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偏偏这次他自己成了个没有信誉的人,这让他十分羞愧。
不过他今天过来做好了被白同志甩一脸子的准备,不想白同志不仅没给他脸色看,而且还愿意给公社一次机会。
白同志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白瑜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既然对方已经道歉了,她再抓着不放就没意思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白瑜带两人去了伍师傅家。
为了不惊吓到伍晓棠,在欧阳文骞和夏海生两个男人进去之前,赵寄秋事先把伍晓棠哄到房间关起来。
伍晓棠现在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但还是不能见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
据欧阳文骞介绍,夏海生是他的外甥,是他一个远房表姐的孩子,人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动手能力十分强,之前在村里做一些手工活,编鞋子编草席编篮子都不在话下,还会修木桶和做一下木工。
白瑜也看过他带过来的手工活,的确很手巧,尤其是用草编的蚱蜢和蜻蜓,很是惟妙惟肖。
欧阳文骞这次带他过来,就是想让他试试贝雕这东西,如果连他都学不会的,那公社其他社员就更不可能学会了。
伍师傅知道他们来意后,很热情把人迎进去,一阵寒暄后,伍师傅便把他们带到工作室。
因为切割和打磨贝壳时会产生大量的灰尘,因此伍师傅他们专门弄了一个房间来做这东西。
白瑜之前来过一次,工作室不算大,里头就摆了两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两台电动砂轮机,还有一些雕刻打磨工具和零件,在角落里,堆积了不少还没有经过打磨的天然贝壳。
欧阳文骞打量着简陋的工作室,很难想象白瑜给他看的那些巧夺天工的工艺品便是在这里做出来的,真是太神奇了。
夏海生则是一进工作室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摸摸打磨工具,又指着两台电动砂轮机问伍师傅这事什么机器。
“这是电动砂轮机,平时主要用来切割和打磨贝壳。”
伍师傅也不藏着掖着,从地上捡起几块贝壳,把电动轮砂机插上电后,亲自给夏海生演习怎么操作。
伴随着电动砂轮机转动起来,一道尖锐刺耳的打磨声跟着响起来,还有无数的灰尘也狂舞了起来,白瑜赶紧把提前做好的口罩戴上去。
夏海生看得津津有味,还提出想自己动手试一试。
伍师傅看了看白瑜,电动砂轮机那么贵重,要是没有白瑜的允许,他可不敢让其他人碰。
白瑜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伍师傅这才把位置让出来。
夏海生不愧是做惯了手工活的人,在一开始的不适应过后,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方法,虽然还没有伍师傅那么熟练,但已经能把贝壳切割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欧阳文骞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等夏海生切割出一片花朵的样子后,他连忙问道:“怎么样?这东西难学吗?”
夏海生挠了挠头道:“对我来说不难,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一些难度。”
欧阳文骞:“你就说,如果让社员学习的话,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一两个月内学会?”
夏海生显然很不适应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耳朵红得跟染血一般,眼睫毛更是颤抖得跟雨中的蝶翼般:“我、我也不知道啊。”
“……”
欧阳文骞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得胸口疼。
他带他过来就是让他做出判断的,结果他直接来了一句不知道,那他跟着过来做什么?
伍师傅见状,想了想开口道:“贝雕这活讲究的便是一个满工出细活,做的时候不仅要手巧,更要能坐得住。”
欧阳文骞不懂:“坐得住?”
伍师傅点头:“就是要能沉下心来,不能毛手毛脚,一坐下来就想着赶紧把活儿做好出去玩,那样是不行的,而是要全身心投入,慢下来,静下来,像这样一个贝雕,从切割打磨到抛光,全部工序做下来,快的可能几周,慢的话可能要好几个月,像我有时候打磨一个零件,在电动砂轮机面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所以要干这个,坐不住的人是干不了的。”
伍师傅这么一解释,欧阳文骞心里就明白了,后续如果这个项目真能启动的话,对于要怎么招人,找什么样的人来做,心里也有数了。
为了不打扰到伍师傅一家,在欧阳文骞以及夏文生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好后,白瑜再次把两人带到家里。
欧阳文骞一坐下来就问道:“白同志,在伍师傅家种的那两台砂轮机……是哪里来的?”
白瑜:“我跟人借钱买的,两台价格五百元。”
俗话说财不露白,虽然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合作,但白瑜没打算立有有钱人设。
听到这个数目,客厅里先后响起两道倒抽气声。
五百元!
这也太贵了吧!
夏海生想到刚才自己居然主动开口使用那机器,心里就忍不住颤抖,要是他一个不小心把机器给弄坏,就是把他当猪仔给卖了,他也不值那个钱!
欧阳文骞毕竟都是记的人,见识自然比夏海生广,只是他依旧很震惊,他没想到白同志居然跟人借钱买了两台这么贵的机器。
不过这也让他一下子有了信心,白同志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做事情都能如此有魄力,在事情还没有成功之前就敢跟人借钱买这么贵的机器,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想到这,他双眼看着白瑜:“白同志,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答复了。”
白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嘴上还是说:“欧阳书记请说。”
欧阳文骞:“我觉得这个项目可以,我欧阳文骞代表飞鱼公社,非常高兴能跟你一起合作!”
白瑜站起来,嘴角往上勾起:“我也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跟飞鱼公社合作,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她伸出手。
欧阳文骞激动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不过意识到白瑜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因此他很快就松开手。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虽然答应要合作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做,欧阳文骞还是没有头绪。
听到这话,白瑜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然后递过去道:“这是我这几天做出来的计划书,您看看。”
因为先后被东方公社和红旗公社拒绝,欧阳文骞又失约,这让她觉得紧靠几个作品去说服别人是不行的,因此她用了几天的时间把计划书给做了出来。
要是欧阳文骞晚来一步的话,她这会儿已经带着计划书去到别的公社了。
欧阳文骞没想到她还做了计划书,慎重地接过来,翻开本子。
就见第一页写着——贝雕厂建立计划书。
计划书内容不算太长,但条理分明,从招人、技术培训到后续的销售渠道全都一一做了详细的阐述,还用表格和曲线做了分析,一目了然。
最让他佩服的是,连其中要面对的风险,里头都阐述得十分清楚明白。
三四页的计划书,欧阳文骞看了足足二十几分钟,看得十分详细。
对于这个项目他十分看好,但每个项目的启动都注定要劳民伤财,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更别说他之前带动的好几个项目都失败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他简直没脸面对信任和爱戴他的社员们。
江霖的战友早上拿了一条很大鲫鱼过来,这会儿白老太看白瑜没空,便去厨房把鲫鱼给处理了。
她把处理好的鲫鱼表面抹上盐,起锅下油润一下锅,油烧至六七成熟下鲫鱼,把鲫鱼煎至两面金黄,放入姜蒜米爆香,再加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后加入小米辣和适量的水,然后大火收汁。
等汤汁变得粘稠,放入一点葱白和耗油就可以把鲫鱼捞起来,接着往剩下的浓汁里面加入少许淀粉勾芡,再加一点芝麻油,最后把汤汁淋在鲫鱼上面就算完成了。
厨房不断飘来阵阵香味,勾得夏海生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咕声,他担心声音被白瑜听到,赶紧捂着肚子。
欧阳文骞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早上他们只吃了一碗清粥就赶过来,这会儿那点清粥早就被消化掉了。
不过他比夏海生能沉得住气,至少脸上是看不出一点变化,肚子也没发出饥饿声。
欧阳文骞把计划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几乎已经能背下来,这才抬起头看向白瑜:“白同志,你计划书里头说我们可以暂时不用办厂,但就我所知,做贝雕需要用到不少工具,别说那昂贵的电动砂轮机,就是其他打磨和黏贴工具都需要不少钱,可你知道的,我们公社穷得叮当响,我们只怕连这个钱都拿不出来。”
白瑜想了想道:“如果把计划书往上递交,县政府会同意拨款给公社吗?”
欧阳文骞惭愧地摇摇头:“我可以尝试把计划书给递交上去,只是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在他之前的书记,以及他都递交了好多计划书上去,为了帮公社脱贫,县政府也是十分支持,不少项目也拨了一些款项下来,只是全都失败了。
所以,他现在就算把计划书递交上去,县政府很大几率不会理睬他。
白瑜看他这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她顿了下,说出了一个让在场两个人都震惊不已的方法:“既然县政府那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欧阳文骞微挑眉:“什么路?”
白瑜一字一字道:“跟银行借钱。”

这话一出, 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夏海生震惊得连饥饿都忘记了,张着嘴巴呆呆看着白瑜,仿佛她说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欧燕文骞虽然好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 因为这会儿他的掌心沁出了汗:“跟、跟银行借钱?”
他自然知道公社要建厂或者做其他项目是可以跟银行贷款, 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应该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仅他没有, 其他公社的书记也同样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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