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蔷薇气得不行:“谢旭东你幼不幼稚?”
谢旭东这才解开她两只脚,对着她麻掉的腿噼里啪啦一阵拍打。
孙蔷薇那个酸爽啊,两只腿又酸又麻,痛得她嗷嗷叫。
谢旭东:“你小声点,被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孙蔷薇气得咬牙:“那你就不能轻点?”
谢旭东:“不能。”
孙蔷薇:“……”
不过经他这么一拍打,两只腿的血液开始回流,过了一会儿,她的双腿终于不麻了。
孙蔷薇扭了扭脚,下一刻就一脚朝谢旭东的子孙袋踹过去。
谢旭东吓了一跳,抓住她踹过来的脚咬牙道:“你这是想恩将仇报?”
孙蔷薇发了狠,飞扑过去缠住他的腰,谢旭东没站稳,两人齐齐往床上倒下去。
身子交叠在一起,紧紧相贴。
四目相对。
两人都愣住了。
孙蔷薇觉得自己的心脏肯定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哦,不止心脏,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说不定也出问题了, 因为她居然觉得谢旭东长!得!好!看!
她肯定是疯了。
谢旭东黑得跟块炭球一样, 那里帅了?
胸前压着两团软绵绵的的柔软, 这种陌生的触感也让谢旭东屏住了呼吸, 一动也不敢动。
眼前的人距离他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可以清晰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甚至还能数清楚她根根分明长得好像两把小扇子的眼睫毛。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让他起一股酥痒的感觉, 他想挠, 但又不敢动。
或者说,是舍不得动。
就在这时, 隔壁传来了一阵哐啷的声音,把怔愣的两人给吓回神。
孙蔷薇仿佛触电般, 从他身上弹跳起来, 慌乱中还差点一脚踩到他的子孙袋上。
刚才跌倒谢旭东没吓到, 这一脚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就要当太监了。
孙蔷薇脸红红的:“还不赶紧起来走人, 难道还想在这过夜不成?臭不要脸你!”
谢旭东:“……”
谢旭东:“你这是需要时求人,不用时一脚踹开,典型的过河拆桥, 我刚才就不应该管你,应该让你腿麻坐一个晚上才好!”
孙蔷薇:“你这是最毒妇男心,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你赶紧走。”
谢旭东被她这嫌弃的模样给气到了,站起来就走。
他一出去, 孙蔷薇立即把门给关上。
谢旭东再次气得差点鼻子歪了,抬脚往自己房间去,走到一半才想过来找孙蔷薇的事,但看着紧紧关上的木门,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一夜,两人同时失眠了。
白榆一早起来就收到了邮递员送过来的信。
是她奶奶从京城寄过来的,还有一大箱京城的特产。
白榆迫不及待撕开信。
信里头说了她爸去河南找她二哥的事情,如她说猜想的那样,二哥没了。
白家和李克商量后,让念念回到了白家,从此改名白念双,小名依旧叫念念,李克在白家的帮助下,已经回到学校上学,而念念则被奶奶带回了天津,她大哥和映之姐不久前双双被第一人民医院录取了,两人现在已成功转正。
信里头说的都是好消息,让白榆心情跟今天的天气一样,灿烂明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一辆绿色的吉普212开进家属区来,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这年代,有一辆自行车都能让人羡慕得不得了,更别说,这还是四个轮子的吉普车。
众人跟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着吉普车看。
车门突然被打开,江霖从车里走了下来。
有人就好奇道:“江副团,你怎么从车里下来了?”
江霖:“我让朋友帮忙载点东西回来。”
说着他绕到车后去,打开后备箱,从里头搬出两辆凤凰牌自行车,还有一台收音机。
犹如一滴水滴入滚沸的油锅里,人群里一下子就炸开了。
“江副团这两辆自行车都是你家买的吗?”
“这不能吧,一下子买两辆,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江霖:“一辆是我的,一辆是葛大川同志的。”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个从吉普车下来的人——葛大川。
实在是江霖太出色了,他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因此没人注意到跟在江霖身后从吉普车下来的葛大川。
可这会儿听到江霖说其中一辆自行车是葛大川买的,众人呆住了。
这自行车是葛大川买的?
那个一毛不拔、刚来岛上就给家属的孩子送了十颗糖的铁公鸡葛大川?
这自行车真是他买的,买的还是最贵最好的凤凰牌?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吗?
不过震惊归震惊,有些心思活络的人便盘算了起来。
之前没有人愿意给葛大川介绍对象,就是他太吝啬了,而且听说他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属于那种不能帮忙反而拖后腿的家庭,所以稍微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可现在看到他居然一出手就是一辆凤凰牌,对他的看法一下子就改观了。
有人就调侃道:“葛同志买自行车该不会是想娶媳妇吧?”
“葛同志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
葛大川的脸红得跟煮熟的猪肝一样,支支吾吾没吭声。
他挤开人群来到车后面,然后和江霖两人合力把一个半人高的小柜子从后备箱搬了下来。
那小柜子不大,还没到江霖的胸膛高,瘦瘦长长的,用纸箱包着,外面还罩着一条布。
不知道是谁走上前去,突然把那布给扯开,懂得字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纸箱上面写着几个字——雪花牌冰箱。
现场安静了几秒钟,下一刻,再次炸开了。
“我的天啊,是冰箱!居然是冰箱!”
“什么,那就是冰箱?我只听说过这东西,还从来没有见过!”
“让开让开,让我看一眼,我也从来没看过,冰箱到底是长什么模样的?”
这年代已经有冰箱,国家从1956年开始生产第一台冰箱,只是产量太少,因此成了无比稀罕的稀罕物。
普通人要买一台冰箱,那是买不到的,别说没有冰箱票,就是有也没有货,就是干部家庭想买,也得通过托人凭关系,辗转多个地方才能买到,因此很多人根本没见过冰箱这东西。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恨不得把眼睛粘到那冰箱上去,无奈江霖的气场太大,没人敢靠近他身边。
丁跃正要去上班,谁知打开院子门,却发现门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出都出不去。
当发现这场混乱是由对面的江霖造成的,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让开!让开!要看热闹去对面看,别挡在我家门口!”
众人这才发现丁跃夫妇出门来。
有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温静婉推的自行车跟江霖新买的自行车不太一样。
“丁副团,你家的自行车也是新买的,怎么跟江副团家的好像不太一样?”
“对哦,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看上去怎么好像旧好多,而且那单杆上怎么好像还掉漆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在两家人的自行车上,果然发现了不一样。
江霖刚从吉普车上面拿下来的自行车崭新发着光,一点灰尘都没有,一看就是新货,可温静婉推着那辆,被这么一对比,顿时跟用了五六年的二手货一样。
有人就质疑了:“丁副团,你给你媳妇买的自行车该不会是二手货吧?”
丁跃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露。
他买的的确是二手货,可二手货怎么了,那也是花了他大几十元,很多人想要一辆二手自行车还不是买不起?
只是这话在此时此刻,他压根说不出口,尤其是对上江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他仿佛被当众扇了一巴掌一般,面子里子都没了。
江霖这混蛋,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自己出丑!
温静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辆用了好几年的二手自行车,就跟丁跃想的那样,这年头很多人连二手自行车都买不起,尤其是在知道白榆没有自行车后,她的虚荣心更是一度被众人捧到了最高点。
好几次她追到白榆面前说要载她,除了想要故意接近她,也是想看她难堪。
可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难堪!
下一刻,又有人叫了起来。
“你们快看,江副团买的收音机是红星牌的!”
“红星牌不是最新出的吗,据说是半导体的,比红灯牌的贵好多呢。”
这话再次如同巴掌,狠狠扇在了丁跃的脸上。
之前他和温静婉两人相亲,温静婉虽然说不要彩礼,但丁跃还是买了一台红灯牌收音机作为彩礼,虽然两人都没怎么宣传,但巧的是,基本整个家属区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有一台红灯牌的收音机。
可现在这红灯牌的收音机在江霖买的红星牌收音机面前,就如同那二手自行车一样,再次被比得一文不值。
“之前是谁说江副团不疼自己媳妇的,这又买自行车,又买收音机,还买了冰箱,我要是再年轻十几二十岁,我都想嫁给江副团了。”
这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上次对白榆阴阳怪气的小媳妇,脸一阵火辣辣的,趁着众人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挤出人群溜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白榆想不知道都不行。
她一打开门,众人就七嘴八舌跟她报告了起来。
“江霖家的,江副团给你买了自行车!”
“还买了红星牌收音机!”
“你们怎么没先说冰箱,那可是冰箱啊,我要是有一台冰箱,我以后都不用再怕夏天了!”
白榆从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听明白了江霖给她买了自行车和收音机,还有冰箱。
前面两样白榆没觉得意外,可后面的冰箱,让白榆无比的惊喜。
“真的买了冰箱?”
江霖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点头:“买了,不过是二手的,一个百货商场淘汰下来的,但我让人检查过了,功能都是好的,你别介意。”
他当然想买全新的,可这年头的冰箱太少了,这台也是他托了很多人脉才买到的。
白榆摇头:“当然不会介意。”
她活了两辈子,自然比谁都明白这年头的冰箱有多难弄到,能买到这么一台二手的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有了这冰箱,以后吃剩下东西就不用全部塞到肚子里,有些饭菜也不用担心被放坏了。
还有夏天可以自己做冰棍吃,还有还有啊,把椰子放到冰箱里后再拿出来喝,那简直不要太爽了。
想到以后的夏天有冰凉的西瓜,冰镇的糖水和冰棍,白榆心里灿烂得不行。
要不是这会儿人太多,她真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吻作为奖励。
丁跃站在门口,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眼底燃烧着怒火。
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可他觉得大家就是在心里笑话他。
明明两人都是副团,可他的能力只能买一辆二手自行车,江霖却能买到二手的冰箱。
虽然都是二手,但差别可大了去。
更别提江霖还买了新的自行车,连收音机的牌子都狠狠压在他上头。
奇耻大辱!
丁跃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江霖狠狠踩在地上摩擦,心里翻滚着巨大的屈辱和愤怒。
站在他身旁的温静婉起初也觉得丢脸,可这会儿却冷静了下来。
尤其在看到丁跃一脸愤怒的模样后,她低下头去,没让人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算计。
众人看够了热闹,随着东西被搬进江家,大家也渐渐散了。
白榆看江霖把东西搬进来,收音机提到二楼房间,冰箱放在一楼客厅,自行车放在院子,让她等会儿可以骑着去上班。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葛大川把他那辆自行车也推到他们院子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到葛大川把自行车推到林向雪面前,耳根红得仿佛要滴血:“林同志,这自行车给你骑着去上班用。”
林向雪怔住了,随即拒绝道:“我不要。”
葛大川着急了,一着急又挠头:“你为什么不要?这自行车是我好不容易跟人换了自行车票买回来的。”
林向雪:“不要就是不要,既然这么不容易,那你就自己骑呗。”
葛大川耳朵更红了:“可这是我买来给你骑的。”
林向雪脸也红了:“我又没叫你买!”
葛大川挠头,使劲挠头。
林向雪一脸嫌弃:“别挠了,头皮屑都飞到我脸上了!”
葛大川:“对、对不起。”
林向雪哼了声:“既然你这么想我用,那我就勉强骑着去上班,不过我不白用你的,我跟你租。”
葛大川:“我不要你的钱,你拿去骑,你想怎么用都行。”
林向雪:“我就是要给你钱!否则我就不骑!”
葛大川:“……”
白榆在一旁看着两人小学鸡般的斗嘴,忍不住摇了摇头。
之前她不太看好他们两人,可现在看来,这两人一时半会还是断不了的。
江霖把东西放好,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着她道:“走,我送你去上班。”
白榆仰头看向他,嘴角勾起:“好。”
虽然已经进十一月了,可琼州岛的天气还是不冷,江霖身穿一件单薄的海军服,白榆的手环住他的腰。
江霖眼帘微垂,藏住眼底的笑意,声音轻淡道:“抓稳了。”
“嗯。”
很快,便有人看到江霖骑着自行车,载着白榆去上班。
两人男的帅,女的俏,两人坐在一起,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看到林向雪也骑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去上班了。
咦,那自行车不是葛大川刚买回来那辆吗?
这两人,不对劲。
来到单位,白榆在忙完其他事情后,继续画连环画。
魏光宗依旧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但她懒得理会这家伙。
吃完午饭后,大家都回宿舍去休息,白榆没有宿舍,程芳让她去自己宿舍休息,但白榆拒绝了,她想赶在袁主任回来之前把连环画给做好。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她画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中午那条红烧鱼有点太咸了,于是她拿着搪瓷缸子朝打水间走过去。
她走路向来没有声音,林向雪还曾说她是猫投胎的,因此当她走到打水间门口时,里头两个人压根没发现她的到来。
白榆一眼就看清楚站在外头那个人。
是何副主任。
在她来报社这几天,何副主任一直没有为难她,每次看到她,都用长辈那种口吻激励她,但他那种笑容没让她觉得慈祥,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让白榆想到了一个词——笑面虎。
这会儿何副主任侧对着她,正在和人说话。
“……你打听清楚了?袁敏那女人真的伤到腰椎了,以后都没办法站起来?”
何副主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克制的兴奋。
站在他对面的人回答道:“打听清楚了,袁主任据说是被货箱给压到腰椎,就算后面不会全身瘫痪,只怕以后也没办法长久站立和坐,所以这个位置她只怕坐不了。”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应该不会太年轻。
但白榆才刚来几天,一时半会没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何副主任脸上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了:“这事情你别跟人说,那女人要真的下来,能坐那个位置的人就只有我,到时候我就把我们的儿子弄进来。”
白榆眉头蹙了蹙。
何副主任的妻子不是在宣传部当领导吗?
她怎么过来报社了?
下一刻就听那女人继续道:“要不是那个叫白榆的女人,琛儿原本这次就应该进来报社,我看章书记还挺欣赏她的……”
白榆还想听下去,可她听到里头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转身。
何副主任走出来,朝走廊两边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这才重新走进去。
那女人抱怨道:“你干嘛?有什么不对劲吗?”
何副主任:“我刚才莫名感觉外头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不说了,回头我们老地方见。”
女人点头。
很快两人分走走了。
过了十来分钟,白榆才从隔壁的杂物房里偷偷走了出来。
只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
刚才她以为何副主任在跟他妻子在说话,现在看来,那女人极有可能是他的情人。
她走到打水间打了水,然后慢慢走回办公室,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没想到袁主任居然会出意外,如果袁主任能够回来,依照袁主任和章书记两人对她的欣赏,她在报社会过得比较轻松,应该也能如愿开展自己想要的扫盲工作。
可现在袁主任出了意外,一旦何副主任顶上去,只怕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必须想个办法,在何副主任坐上去之前,把自己的工作岗位给定下来!
为了庆祝家里有了冰箱,也为了感谢江霖的用心,白榆决定晚上给他做韭菜饺子和猪肉炖粉条。
江霖虽然过来琼州岛好几年,他嘴上没说,但她知道他其实还是吃不惯这边的东西。
她下班后再去买猪肉,只买到一斤五花肉,没办法只好去大厨房跟姚大师傅又另外匀了三斤,凑够四斤。
回来后,她把五花肉洗干净后全部切成块,把大白菜也洗干净切好,大白菜水灵灵的,看着就很喜人,可惜她种上去的菜只有小拳头那么大,一时半会还不能吃。
材料准备好后,她起锅热油,把猪肉片放进去煸炒,变色儿后陆续加入葱姜蒜和干辣椒段儿,再倒入生抽老醋,很快,五花肉就上了色入了味。
接下来下白菜,翻炒几分钟后,将粉条放进去的,再浇上水和食盐大火煮。
猪肉炖粉条这道菜看似普通,但什么时候下粉条,煸炒的火候,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因此同样的东西做出来,有些人做的好吃,有些人做的不好吃。
等到晚霞逐渐被天际吞没时,江家再次飘出浓郁的肉香,把周围的邻居香得频频流口水,有些小孩更是直接被馋哭了,哭着闹着要吃肉。
等夜色暗下来,江霖回来了。
林向雪也悄悄回来了,回来第一句话便是:“温静婉和她丈夫去她亲戚家了。”
白榆把饺子和猪肉炖粉条端出来,问道:“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林向雪摇了摇头,随即又道:“其他倒是没有,不过她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去她亲戚家,全都是不能存放太久的,那些东西就是五六个人都吃不完。”
白榆顿住了:“我记得在火车上时,她说她的亲戚是个寡妇,家里就她亲戚和女儿两个人,她经常买很多东西去她亲戚那里吗?”
林向雪点头。
白榆蹙了蹙眉,看向江霖:“江霖哥,我觉得她亲戚可能也有问题。”
江霖肃着脸:“她亲戚我之前让人去调查过了,她女儿在邮政局监察室工作,正好是负责看管文件的,我们也怀疑她们两母女有问题,已经让人盯着她们,为了获取更多的犯罪证据,也为了引出后面的大鱼,政委让大家别轻举妄动。”
林向雪:“那我还要继续跟温静婉交往吗?”
自从知道温静婉可能是特务后,她又愤怒又害怕,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危害国家的事情。
白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温静婉接下来可能没空管你。”
林向雪:“为什么?”
白榆:“我觉得她可能接下来想策反丁跃。”
白榆没出声。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江霖的脸上,半响后,他才道:“会不会, 我们等着看就好了。”
虽然他跟丁跃不是同类人, 丁跃也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但他还是希望丁跃不要犯错误, 希望他能坚守住本心, 不要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情来, 否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无论何时何地, 国家安全, 高于一切。
这一点, 对谁都不允许心软。
白榆拉着林向雪坐下:“吃饭吧, 其他的事情等吃饱饭了再说,至于温静婉那边, 你能套到话就套,不能就别勉强, 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天她猜到温静婉有可能是特务的身份后, 第一时间就排查了家里的东西, 她担心温静婉拿走了江霖的文件等东西, 好在有土豆饼这只拦路狗, 那天她没能上去二楼房间,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至于窃听器,她也有怀疑过, 但江霖后来给她科普了一下,她才知道窃听器并没有那么容易安装, 而且要窃听信息需要一个固定的窃听地点和装置,这些都不是温静婉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她和林向雪在商量后, 决定用“反目成仇”这招来引起温静婉的注意,当然她们也没指望温静婉会完全相信她们,但言多必失,如果温静婉真有心要拉拢林向雪,必然会说自己的事情,那说多了,很有可能就说漏嘴了。
就好像今天她亲戚的事情一样。
后续她们也可以通过林向雪给温静婉一些错误的信息和文件,当然所有的前提都必须是林向雪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林向雪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着她夹了一块韭菜饺子放进嘴里。
她吃这个是韭菜猪肉馅的,白榆出品,从不含糊,肥瘦相间的猪肉馅拌上嫩生生刚收割起来的韭菜,而且自己种出来的韭菜,感觉味道更加好吃。
江霖则是很喜欢那一锅猪肉炖粉条,不得不说姚大师傅给的老酸菜实在太够味儿,又酸又脆,猪肉的香味和酸菜的酸齐齐渗入粉条里面,咸香爽口,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大口大口的吃肉,酸菜又解腻,吃起来真是太爽了。
而在温静婉的亲戚吴家,这会儿也正在吃饭。
只是不一样的是,吴家大门紧闭,家里的所有窗口都被紧紧关上了。
丁跃皱了皱眉,不解看向温静婉:“吃个饭而已,为什么要把门窗都关上,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温静婉握了握他的手,温柔道:“跃哥,我想跟你介绍个人——我表姨丈。”
丁跃挑眉:“我记得你表姨丈十几年前就死了,难道你要我去地狱见他吗?”
温静婉没出声,而是看向楼梯的地方。
丁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平时关紧的阁楼被打开了,接着从上面放下一个木梯子来,温静婉的表姨和表妹吴玲两人跑过去扶着木梯。
丁跃:?
丁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非同寻常。
果然,很快阁楼再次传来了动静,居然从上面爬下来一个男人,一个中年男人。
等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时,他整个人呆住了,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齐叶舟!
居然是国M党特务头目齐叶舟!
这几年来,国M党势力日渐式微,但为了破坏革命成果,他们在大陆留下了很多特务,这些特务无恶不作,抢劫偷盗,盗取各种信息,散播党的谣言,竭尽全力破坏社会秩序。
国家为了肃清敌特势力,花了很大的心思和力量,只是这些特务身份隐秘,又分布太广,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从抓到的特务口中,他们得知南方这边有个叫齐叶舟的特务头目,他曾经是国M党的官员之一,后来因为一些状况被留在了大陆,并在大陆开展特务活动,渐渐的他变成了这一带的头头。
只是二十几年来,江湖上有齐叶舟的传说,却没有人见过他,更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丁跃曾经在照片上见过齐叶舟的模样,跟眼前这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照片上的齐叶舟意气风发,正当壮年,而眼前这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头发稀疏,早没了当年的精气神,只是他的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丁跃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气氛寂静得令人心跳加快。
下一刻,丁跃就抓住了站在身边的温静婉,手扣在她的喉咙上:“你是齐叶舟对不对?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温静婉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喉咙被捏得一阵生疼,难受得脸色苍白:“跃哥,你快放开我,你再这样,会伤害到我们的儿子的。”
丁跃仿佛触电般,下意识就松开了温静婉,眼睛死死盯着温静婉十分平坦的肚子:“你怀孕了?”
温静婉咳嗽了几声,才虚弱道:“对,我的月事迟了五六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怀上了,而且我有很强的预感,这一胎绝对是个儿子,跃哥,我这次带你过来,是打算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也把选择放在你手上,我们一家三口以后是被人踩在脚底下过日子,还是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个选择权就在你手上了。”
丁跃看着她,没吭声。
温静婉摸着肚子,语气越发柔和:“跃哥,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他肯定会像跃哥你这样高大伟岸,也肯定会像跃哥你这样聪明绝顶,我敢确定,他一定是个无比优秀的孩子,就跟跃哥你一样,只是再优秀又有什么用?还不一样会被人踩在脚下,就像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一样,所有人都在恭维江霖和白榆两夫妻,而我和跃哥两人仿佛成了天大的笑话,脸皮被踩在地上来回摩擦。”
“我倒不要紧,我不过就是个女人,可跃哥你不一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支队的副团长,可就因为你没有江霖那样显赫的家世,没有他家的人脉,没有他家有钱,所以一次又一次被狠狠踩在脚下,如果跃哥你有他那样的家世,你如今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团?我为跃哥感到难受不公平之余,我更担心以后我们的儿子也会遭到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