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江霖说她家小榆儿跟秦正茵那个女人不一样,秦正茵是秦正茵,小榆儿是小榆儿,可话到嘴边她却没办法说下去。
这话太苍白了,不管她怎么否认都没用,秦正茵是小榆儿的亲生母亲,如果秦正茵真的杀了人,那小榆儿,甚至他们白家都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她差点老泪纵横。
她可怜的小榆儿,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妈,一辈子没得到过她的母爱,如今却要受到她的牵连。
江家的人目光也齐齐落在江霖身上。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之前知道白榆的父母在婚礼前几天办理离婚,他们就觉得已经是非常奇葩,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还有人开始庆幸之前白榆没有看中他们,要不然这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好。
江武也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江霖,
他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换做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其实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在他看来,他要娶的人是白榆,那她的家人如何,与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只是他的家人未必会这样想,尤其是他爸,肯定会因此嫌弃这样的儿媳妇,甚至说不定会让他就此解除婚约。
而江霖的情况跟他差不多,家里都有个强势的父亲。
换句话说,就算江霖坚持娶白榆,白榆以后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江武扭头朝白榆看过去。
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撒下来,落在白榆白皙的脸庞上,把她的皮肤照得越发白皙如玉。
就在众人以为白榆要悲催时,江霖动了。
他迈着长腿朝白榆走过去。
江霖依旧是一身的海军军装,身姿笔挺,若要是说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胸前多了一朵新郎花。
这么红这么艳的大红花若是别在一般男人胸前,可能会显得有点傻里傻气的,但别在江霖胸前,不仅不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味道,配合他那双会勾人魂的桃花演变,居然让人不敢直视。
四目相对,周围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天地间,只有眼前这人。
白榆的心砰砰直跳。
江霖走过来,长密的眼帘垂下,声音带着少有的缱绻:“白榆,我来娶你了。”
白榆仰着头看他,心口涌过一股感动,轻轻点了点头:“好。”
刚才那种情形,换做另外一个男人,说不定当场就跟她解除婚姻,不用办婚礼,直接去民政局离婚。
如果江霖那样做,她不会怪他。
趋利避害,那是人性,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没有逃跑,他穿过层层人群来到她面前,对她说,白榆,我来娶你了。
就这么简单几个字,却让她有种等了两辈子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嫁给这个男人,和他牵手一生。
白榆轻轻咬住唇,脸火烫火烫的。
白老太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也重重落地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好好,江霖,我把我家小榆儿交给你了,往后你们要互相扶持,有甘有苦同共济!”
白榆看奶奶哭,鼻子也忍不住酸酸的:“奶奶,我们会的好好的,您快别哭了。”
蔡望春平时得了白榆不少好处,听到这话,连忙道:“白家老太,新娘子说得对,这样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要高高兴兴地才对,你看新郎和新娘多般配,两人站在一起就跟金童玉女般,哎哟,以后生的娃儿可不知道有多好看呢,您就等着抱重孙吧。”
白老太闻言,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重重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这样大喜的日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周围的人也仿佛如梦初醒般,各种祝福的话跟不要钱一样砸过来。
什么早生贵子,什么白头偕老,气氛一改之前的沉闷,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白老太殷殷的期盼中,江霖握住了白榆的手,扶着她上了轿车。
林向雪作为伴娘也跟着坐上了车。
在一声声鞭炮声中,迎亲轿车缓缓启动,大院的小孩拍着手,欢呼着跟着轿车一路往前跑,别提多热闹了。
直到轿车驶出大院,林向雪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啊,我刚才真是吓死了,哎呸呸,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说那样晦气的词语,反正我刚才就是吓到了,我还真担心江霖会因此跟你解除婚约,从而不办婚礼了。”
要真那样的话,不仅白家脸面扫地,白榆也会沦为众人的笑话。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江霖人品够硬,够担当。
刚才他迈着长腿朝白榆走过来时,别说周围那些没结婚的姑娘,就是她都觉得江霖帅到不行。
呜呜呜以后她找的男人要是有江霖一半好,她就满足了。
白榆唇角下意识往上勾起来:“他不会的,他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对我不离不弃,也会永远都站在我这边。”
林向雪感觉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呜呜呜真羡慕你,看到你们这么幸福,弄得我也好想找赶紧个人结婚。”
白榆:“你在京城一直没找到合适对象,这次去琼州岛,说不定一下子就找到了。”
林向雪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你快说多几句好听的,今天你是新娘,你说的祝福话最容易成真了,快说我未来的对象身高一米八,长得像王八……”
林向雪太兴奋了,导致一下子就嘴瓢了。
她本想说长得像她爸,结果说成了像王八。
“噗嗤——”
白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路欢声笑语。
这一次婚姻,一定会比上辈子幸福的,对吧。
等白榆走后,白飞鹏才慢了好多拍回到白家。
一进门,就迎来他妈一巴掌:“你个老东西,你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跑哪里去了?”
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作为一家之主居然不在,要不是江霖足够有担当,小榆儿估计要被人给欺负死。
想到这,她“啪啪啪”又在他后背连拍了好几巴掌。
白飞鹏倒是没避开。
等白老太拍累了,他这才解释道:“我刚才收到一张纸条,是秦正茵的字迹,她让我出去大院外的邮政局等她,要不然她就要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榆榆有个出轨的亲妈。”
说到这,他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白榆和江霖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他不想女儿在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沦为别人的笑话,被大院的人指指点点,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好偷偷一个人出去赴约。
以前的秦正茵知书达理,优雅博学,性格虽然傲了点,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偏执,仿佛她过得不好,就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沉沦。
之后他去到邮政局,却没有看到秦正茵的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再次被耍了。
一次又一次,这女人真够狠。
白老太啐道:“就你蠢,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你不会跟我商量?”
白飞鹏:“我也是不想让您操心。”
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没用,他便想着若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最好。
白老太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要是当初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门!”
说着她又把秦正茵被公安同志给抓走的事情说了。
白飞鹏听了嘴巴大大张着,良久都没合上。
突然,他猛地一拍额头:“我刚才看到一个长得很像秦心卉的人被两个公安同志给抓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了。”
白老太:“你之前跟秦正茵那女人去乡下办葬礼,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飞鹏想了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我当时跟着去乡下,本来是想着要给彦成穿上寿衣,顺便给他擦擦身子,但秦正茵说不用,所以我压根没看到彦成的尸体。”
白老太眉头蹙着:“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秦正茵那女人是狠心,但她对自己的弟弟却是一直都很好,她要是不耐烦早就不耐烦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白飞鹏也是这个看法。
只是现在只能等公安局那边的消息。
他私心还是不希望是秦正茵干的,倒不是他对她还有感情,而是秦正茵是嘉扬和榆榆两人的亲妈,若她真的杀了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八辆轿车从军区大院开出去,那风光,那气派,让亲眼见到的人都津津乐道,甚至之后几年都有人不断提起来。
轿车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京城饭店。
江家亲戚多,虽然这次婚礼操办得很急,但能来的亲戚都来了,毕竟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是跟江家攀上关系的好机会。
一个饭厅摆了几十张圆桌,桌桌都坐满了人。
上辈子和江凯结婚也是在这里,只是没这么多人,也没这么气派。
跟江霖比起来,在众人眼中,江凯的分量还是差了不少。
林向雪看到现场的摆设,忍不住咋舌:“我以为我大哥结婚时就已经够气派了,没想到跟你和江霖的完全没得比。”
白榆:“哪能一样,你大哥那会儿各界都那么紧张敏感,你家就是有心也不敢大办,只能低调请亲戚吃个饭就算办过婚礼了。”
可从去年开始,政策越来越明朗,那些住牛棚的学者和重要人物都陆续得到平反。
再过几个月就是1977年,离改革开放更近了。
林向雪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很快,婚礼开始了。
这次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就是再蠢的人,也不会在今天这种时候说些让人扫兴的话。
昨天江启邦信誓旦旦说不会过来,结果转眼就打脸了。
这会儿他坐在席位上,生硬地扯着嘴角。
白榆看到他这副不想笑却又不得不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莫名觉得解气。
坐在他身边娄秀英也是同样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
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娄秀英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白榆的目光。
白榆眨眨眼,挽着江霖走过去敬酒:“爸、阿姨,感谢你们能来见证我和江霖哥的大喜之时,这杯酒,我和江霖哥敬你们。”
听到白榆称呼娄秀英“阿姨”,而不是“妈”,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了过来。
“……”
娄秀英脸一阵红,一阵白,比染色盘还要精彩。
看到娄秀英吃瘪,白榆就高兴了。
上辈子她和江凯结婚给她敬酒时,当着众人的面被她训了整整半个钟头。
那时候江老爷子身体不好没来参加婚礼,所以她才敢那么做。
这辈子,她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
江霖几个堂兄弟从接亲到敬酒,都在旁边帮衬着,其他人来之前都吃了东西垫肚子,又“作虚弄假”用白开水当作白酒,这样才不不至于被灌得烂醉。
可偏偏有个人跟个傻子一样,来者不拒,别人敬多少他就喝多少,喝到最后差点把黄胆水都给吐出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武。
其他宾客不知情,还以为是兄弟情深,纷纷夸奖起来。
只有江文知道弟弟的心事,趁着没人注意时,凑过去道:“你差不多就得了,要是喝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
对于江武追求过白榆这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白榆已经跟他们三哥江霖结婚了,他就必须忘掉过去,以后老老实实客客气气把白榆当成三嫂。
江霖平时虽然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可一旦踩了他的逆鳞,他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没见江凯这个亲弟弟都被他给送进监狱里吗?
更别说他们只是堂兄弟。
江武眼睛布满血丝,脸也因为喝多了涨得通红:“四哥,你就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
他就是心里有些难受,要是再不让他一醉方休,他会更难受的。
他扭头看向在已经走向另一桌去敬酒的江霖和白榆,男的高大挺拔,女人娇艳无双。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
可他们是真该死的般配。
一杯又一杯下肚,江武眼前花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喝进了医院。
这边欢歌笑语,监狱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正茵以为他们抓了她过来,一定要先进行一番审讯,到时候她就要据理力争。
谁知两个公安同志把她抓进来后,就直接关进了牢房里头。
牢房里光线昏暗,周围散发着一股难闻让人窒息的霉味,还时不时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正茵又怕又怒,抓着铁栏杆就喊道:“喂!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没有杀人!”
话音落地,隔壁的牢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茵姨,你是茵姨吗?”
秦正茵怔住了,眯着眼睛使劲看过去,好半天才从对面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认出江凯来:“你是江凯?!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有今天不是他亲哥的婚礼吗?
他怎么没去参加,反而被关到牢房来?
说起这个江凯就来气:“我三哥打的!对了,今天不是白榆的婚礼吗,茵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的信息都有点滞后。
江凯不知道秦正茵和白飞鹏离婚的事情,秦正茵也不知道江凯雇用二流子去骚扰白榆结果被白榆一锤子爆头的事情。
这会儿彼此都一语正中对方的死结,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熟悉且充满震惊的声音响起——
“姑姑!江凯哥!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秦正茵和江凯两人齐齐扭头看去,便看到秦心卉被人押着走了进来。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沉默了。
要是白榆在这里,肯定会问一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三人齐齐整整一起进监狱,一个也不能少。
等公安同志走后,三人这才把话给说开。
当然,在江凯的口中,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江霖为了陷害他,故意雇用了两个二流子去骚扰白榆,然后推到他身上,偏偏江老爷子只信江霖的话不信他的,于是他就这样被关了进来。
秦正茵的版本是这样的——
我作为白榆的亲妈,女儿今天结婚,我肯定要去参加,结果我刚过去就被两个公安给抓过来了,我怀疑那两个公安也是江霖安排好的。
秦心卉的——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本来也想去参加榆榆的婚礼,结果人还没进军区大院,我就被人给抓住了,结果就在这里看到了你们。
互通了消息后,三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秦心卉隔着牢房的铁门问道:“江凯哥,你不是说要跟家里人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吗?你说了吗?”
听到这话,秦正茵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跟江凯要结婚?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心卉露出害羞的表情:“两天前才决定的,江凯哥和我情投意合,决定在一起,姑姑,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说到这,秦心卉抬起头来,一脸期盼看着秦正茵。
秦正茵对上她的眼睛,不知道是光线太暗的缘故,还是她的目光太幽深的,她浑身哆嗦了一下:“那是当然,只是江家会同意吗?”
娄秀英那女人虽然只是江凯的后妈,可江凯把她当亲妈来看待,以娄秀英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秦心卉这样的儿媳妇。
秦心卉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所以我才问姑姑你会不会祝福我们,只要姑姑你愿意成全我们,我和江凯哥就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秦正茵看着她,那种诡异的感觉更明显了。
只是她还没开口,对面牢房就传来江凯的声音——
“还没说,等出去后再说吧。”
他那天是米青虫上脑,才会答应秦心卉提的要求,等后来冷静下来,他就后悔了。
尤其当他想起自己给秦心卉设置了一个私生女身份后,就更加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娶秦心卉。
娶了秦心卉,对他百害无一利,他怎么可能会去做那样傻的事情。
秦心卉闻言,一脸的不满。
只是不等她开口,公安同志就再次进来,让他们不要说话,而后又把江凯给关到其他牢房去。
牢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她们这间牢房就只有秦心卉和秦正茵两个人。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让秦正茵心底的不安再次蔓延开来。
她看向秦心卉:“你刚才是不是说谎了,你被抓过来,是因为他们要调查你舅舅的死因对不对?”
秦心卉抬头看着她,笑道:“这么说,妈妈你被抓进来,也是这个原因了?”
秦正茵眉头蹙起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也不用求我,我不可能会帮你!”
她弟弟秦彦成的尸体虽然被她们给绑着石头扔进池塘里头,可她担心迟早会被人找到,更担心会被查出来。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秦心卉虽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但她也不想替她顶罪。
秦心卉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可刚才妈妈你明明答应过会祝福我和江凯哥的。”
秦正茵:“我是说了会祝福你们,可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谁能帮得了你?”
秦心卉:“你啊。”
秦正茵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心卉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妈妈,你那么爱我爸,你也不忍心看到他无后吧?”
秦正茵:“……”
秦心卉:“而且妈妈你从小最疼我,现在就再帮我一次吧。”
说着,她猛地蹿起来,一只手掰住秦正茵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把一罐水倒进她的嘴里。
但下一刻秦正茵就瞪大了眼睛,剧烈地挣扎起来。
那不是水,那是农药!
刺鼻的味道疯狂涌进鼻子和喉咙,她又怕又怒又恶心。
她没想到秦心卉居然会杀自己!
这个畜生!
枉她这么疼她,当初她就不该把她生下来!
要是没有生她,白飞鹏不会发现她出轨的事情,也就不会跟她离婚,她弟弟秦彦成也不会死。
这一刻,秦正茵终于后悔了。
只是来不及了。
农药进入她的喉咙,她的食道和腹部仿佛被灼伤一般痛了起来,手脚也跟羊癫疯一样抽搐了起来,再后来她听到秦心卉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快来人啊!我姑姑自杀了!快来人!”
婚宴结束后,白榆还以为他们会回三房那边,结果轿车载着他们去了江老爷子的四合院。
大家忙活了一天都累了,而且在江老爷子这里,大家也不敢闹新房,因此一行人把白榆送进洞房,说了会话,就陆续回去了。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江又涵。
白榆早上天刚亮就被叫起来绞面和打扮,之后又一直扯着嘴角笑,不断地敬酒,笑得双颊都酸了,这会儿她只想往床上一倒什么都不想管。
因此对上江又涵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怎么还不走?”
江又涵气结,正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她三哥那张脸,于是又忍了下来:“你是我三嫂,你又是第一天嫁到我们江家来,我想陪陪你难道也错了吗?”
白榆不再顾忌她,把高跟鞋往两边一踢,而后在床上一躺:“得了吧,你跟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说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
江又涵气得一张脸通红:“你这个女人真粗俗,真想不明白我三哥到底看上你什么!”
白榆:“看上我美貌无双,看上我前凸后翘,羡慕吧,偏偏这两样你一样也没有。”
江又涵:“……”
气死她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厚颜无耻!
居然有脸说自己美貌无双前凸后翘,真是不要脸!!!
白榆瞥了她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不说我就叫你三哥过来了。”
江又涵深吸一口气:“那个……我三哥是不是把外汇券都给你了。”
白榆:“对啊,你想要?”
江又涵:“嗯,我要的不多,就只要五张。”
她也不想低声下气来跟白榆要东西,只是梁天宇说要是能弄到外汇券,这次升职他就有更大的把握,因此她这才不得不来求白榆。
白榆嘴角一勾:“我有,但不想给你。”
一开口就要五张,脸不是一般的大。
江又涵:“…………”
这个女人!
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江又涵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正想扑过来,就听白榆凉凉道——
“江霖哥,你来了?”
江又涵吓得脸一白,转身就跑。
白榆没想到江又涵这么没用,她随口说说就能吓成这样,谁知下一刻,眼前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她定睛一看,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睛。
“江、江霖哥。”
白榆没想到他真过来了,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她和江又涵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江霖看着她:“你一天什么都没吃,我让福嫂子给你做了油泼面。”
白榆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动:“江霖哥,我不想吃东西。”
江霖眼帘垂下:“那我喂你?”
“……”
白榆哪里好意思要他喂,拉着他的手这才起来。
福嫂子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油泼面皮带一样宽,又薄又有嚼劲,红辣子红彤彤的,香气四溢。
白榆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食欲,一口气吃了一半才停下来。
她刚停下来,江霖就把她吃剩的面拿过去,三两下就把剩下的油泼面给吃下去了。
江霖把碗筷拿下去洗,等回来,手里多了一只手镯。
白榆看到那手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上辈子江霖给她的那只。
江霖走过来,在她面前的凳子坐下:“这手镯是我妈之前带的,以后就给你了。”
白榆也没矫情,接过去矫正道:“什么你妈,是咱妈。”
听到这话,江霖嘴角往上勾起一个弧度。
只是下一刻就听白榆问道:“江霖哥,如果我没跟你结婚,而是跟江凯结婚,你还会把这个手镯给我吗?”
她其实是想通过这个假设的问题,问出上辈子他那么做的原因。
她在想,会不会上辈子江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谁知,话音落地,就见江霖死死盯着她。
白榆咽了咽口水:“江霖……”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瓣就被江霖给攫住了。
他的身子压过来,她的腰往后倒下去,贴在桌子上。
他仿佛发泄般地攻城略地,带着野蛮、霸道。
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
白榆被他这样子给吓到了,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按在头顶上。
最后,她整个人躺在桌子上,被迫承受这不一般的狂风骤雨。
良久后。
白瑜脸火烫火烫的,正要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福嫂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榆榆,公安局打电话过来,说你妈没了!”
白榆整个人怔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上辈子直到她去世,她妈还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她的重生的确改变了很多东西, 可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所以才会导致她舅舅和她妈的死亡?
江霖在听到福嫂子的声音时, 神色就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 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跟平时一样:“福嫂子, 我们知道了, 等会儿就出去。”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 真是……”
福嫂子嘀咕着走了。
江霖把白榆从桌子上拉起来, 又抬手帮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我陪你过去。”
白榆抬起眼帘看着他, 神情还有些恍惚:“江霖哥, 你说她怎么就死了?”
她还来不及幸福给她看,还没等到她后悔莫及, 她怎么就死了?
白榆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堵塞, 说不上很难过, 更多的还是意外。
江霖看着她:“如果想哭就哭吧。”
白榆摇摇头:“我没有想哭, 也哭不出来。”
江霖转身拿了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 走过来就像替她把围巾围上去。
白榆赶紧阻止:“现在天气还没到围毛巾的程度, 你这样也太夸张了。”
京城的温度比琼州岛低不少,入秋后凉风习习,尤其是早晚温度更低, 但再怎么样也没到用围巾的从成都,而且还是羊!毛!围!巾!
白榆有点怀疑他是直男眼光。
谁知下一刻就见江霖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不想围围巾, 那你最好换一件高领的衣服。”
白榆怔了下,随即转身去找镜子, 而后就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脖颈上多了,好几处草莓印。
“……”
她耳朵不自觉地红了红。
她想起刚才江霖埋在她的脖子上亲吻的样子,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这么明显的影子,她怎么出去见人。
她的确没有比较薄的围巾,看来要买去买几条放在家里,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癖好。
最终白榆还是选择换了一件衣服,又把头发放下来,这才挡住了所有的草莓印。
走出卧室时,白榆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江霖难得得红了红耳朵,顿了下,而后就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江老爷子年纪大,今天很多人又不断过去跟他敬酒,忙活了一天,他一回来就睡下了,可这会儿他披着一件外衫坐在沙发上,显然也是被吵醒了。
白榆走过去,一脸抱歉道:“对不起爷爷,吵醒您老人家了。”
江老爷子却没在意这事,而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节哀顺变,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