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壕气的言论,令苏鸢怔了怔,本想再次拒绝,却被他打断了,“今年的除夕,江南会留在这里过年,如果生活上遇到什么麻烦事,你跟他说就行。”
苏鸢不想他们为自己操心,忍不住问:“这不会影响三哥工作吗?”
江枫远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影响。他整天就知道工作,刚好在你这儿歇歇脑子。不然,哪天脑子坏掉了,更不好找对象。”
她听了有些想笑,其实很好奇为啥江家的男人都喜欢打光棍?
上到江枫岭,下到江东和江南,全是单身汉,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很少见。
但她没有立刻问,而是把这份好奇藏在了心里。
接下来几天。
江家人在这军区大院里混了个脸熟,左邻右舍也都明白过来,傅家的客人确实是那位高权重的江首长。
这下,拒绝喜糖的邻居彻底不淡定了。他专程等在傅家门外,想找傅墨白解释一下。
好不容易把人等到了,他急忙说道:“我前几天真的是牙疼,所以才没收喜糖,你不会多想吧?”
傅墨白直视着他,淡淡回道:“我没那闲心想这些,麻烦让让,我还要回家洗尿布。”
对方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男人,回家后还要干这种活儿,不禁咽了下口水,忙侧开身子,说:“那你快去吧,孩子没尿布用可不行。”
傅墨白径直越过他,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几天,江家人都会留在家里吃饭,也和叶洁熟悉了,江南有时候会和她同仇敌忾,骂苏建国不是人。
江枫远在一旁听到,从没参与过,但也不阻止,这让江南骂得更欢了。
怕江母察觉到异常,他们又呆了两天,便依依不舍地离开青山市,启程回家。
临别前,江枫远对傅墨白叮嘱道:“月子要坐满42天才行,千万别让她沾凉水。等孩子满月,我可能过不来,到时候江东会来帮忙,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提。”
面对这位新上任的岳父,傅墨白的态度与以往一样,仍然不卑不亢,“嗯,我会注意的,祝您一路顺风。”
江枫远故意咳嗽两声,又说:“我父亲跟傅老爷子也是旧识,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孩子,我很庆幸鸢鸢能嫁给你,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好好的。”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傅墨白认真承诺道:“您放心,我一定把鸢鸢和孩子照顾好,我们也会很幸福。”
得到保证后,江枫远带着其他人放心离开青山市。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除夕当天。
一大清早,苏鸢拿着刚写好的对联,让傅墨白贴到外面的大门上。
江南帮忙拿浆糊,夸赞道:“我妹写得字真漂亮,字如其人,格外赏心悦目。”
傅墨白侧过头瞅他一眼,感觉自己当初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人就是个马屁精。
苏鸢被夸到脸红,准备今晚给江南加个鸡腿。
贴完对联,两人又去厨房做饭。叶洁啥也不用干,反而有些不适应。“我帮你们摘菜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傅墨白及时阻止:“干妈,您歇着吧,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我来干就行。”
江南也跟着附和,“煮菜做饭,是老江家必会的生存技能,您就放心歇着吧。”
想到之前的疑惑,苏鸢趁此机会问:“你和大哥还有叔叔,为什么都不找对象啊?长得又不丑,应该不难娶才对。”
江南一边刮鱼鳞一边回复道:“我是觉得搞研究比找对象容易,所以一直单身。大哥那是要求高,非要追求自由恋爱,可他身边都是男的,连只母蚊子都遇不到,想结婚,太难喽~至于咱叔嘛,他以前离过婚,可能是受了情伤,才不想找的。”
苏鸢听得仔细,对江枫岭的情伤特别好奇。江南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立马细说道:“二十多年前,咱叔娶的是他初中同学,两人自由恋爱。后来那位前婶子为了出国,就把咱叔给踹了。前几年,他差点因为这段婚史受牵连,幸亏离婚得年头太久远,最后才没事。”
苏鸢不禁轻叹,觉得世事无常。
叶洁听了也挺唏嘘,“人这辈子无法预料今后事,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过得好与坏,只看自己能不能想得通。”
苏鸢赞同地点点头,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幸福。
今年的春节具有特殊意义,她不仅找到家人,还多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于是,在吃团圆饭的时候,她以糖水代酒敬在座的三人,祝他们新的一年里能够实现愿望,并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分给他们。
她送叶洁一件黑色棉外套,款式简洁大方,尺码也刚刚好。又送江南一支钢笔,英雄牌的最新款,江南十分喜欢,当场把它夹在胸兜里。
轮到傅墨白,苏鸢拿出辛辛苦苦织的围巾,一脸献宝地问:“喜欢吗?我亲手织的。”
男人下意识蹙眉,“你什么时候织的?”
早猜到他是这种反应,她四两拨千斤道:“你干嘛皱个眉头啊?如果不喜欢,我可收回来了。”
傅墨白忙阻止她的动作,紧紧握住那条青色的围巾不放,“我很喜欢,谢谢媳妇。”
见他不再追问,苏鸢暗自高兴。
怕宝宝们被鞭炮声吵醒,吃完团圆饭,她早早回到卧室,陪孩子去了。
叶洁也跟着离开,堂屋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窥。
怕气氛尴尬,傅墨白把收音机打开,里面传出欢快的乐曲声,江南听得津津有味。
“你在这边工作得怎么样?我听鸢鸢说,她打算明年再回京,你有什么打算?”
傅墨白答道:“我听她的。”
江南很满意这个答案,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之后,两人聊了许多,几乎都是苏鸢小时候的事。不知不觉已过零点,1975年正式拉开帷幕……
在当地,孩子从出生那天开始算起,满一个月后都要办满月宴。不在乎请得人多很少,主要是讨个吉利。
苏鸢没打算大办,只想请亲戚朋友简单吃个饭。满月宴当天,傅墨白的表弟许庆阳不请自来,手里还拎了不少礼物。
求和的心很迫切。
在众人面前,苏鸢不好赶人走,把他安排到座位上,就没再理会。
可傅墨白没想给留面子,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今天办喜事?”
许庆阳讪讪一笑,没敢告诉他,是父亲派他来当和事佬的。
“这么大的喜事,全军区都知道了,我会听说不奇怪。”
傅墨白很清楚他的来意,心中冷笑。“那些礼物,你拿回去吧。我没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许庆阳一怔,额头冒出一层虚汗,想到父亲的嘱托,只能硬着头皮套近乎,“哥,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您别多想,我没有其他想法。”
傅墨白只当他说了一个笑话,问得更加直接,“如果我留你在这儿吃饭,你下一步是不是想打听江家人?”
第67章 满月
被说中心事, 许庆阳脸色胀红,闪躲着他的目光,道:“表哥, 咱们之间的误会太深,我还是先回去吧, 等你想通, 咱们再聊。”
说完, 他起身要走,傅墨白没拦,周围人见状,也都没吭声。
眼见没有台阶可下,许庆阳只能悻悻离开。
等人走后,江南凑到傅墨白身边问:“你和你表弟有过节?需要帮忙吗?”
“不用,他不会再来了。”
听他这么说, 江南没有继续多言, 相信以他的能力, 一定能处理好这种家务事。
待满月宴结束,叶洁和江家人也该回去了。
刚好之前找的郭大婶前来报道,叶洁嘱咐她许多话,最终,依依不舍地离开。
突然家里冷清下来,苏鸢还有点不太适应, 幸好杨晓红经常来作客, 她的日子不至于那么无聊。
两人聊到沈晴时, 杨晓红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吗?她打算带姜松回哈市见家长了!真希望他俩能成。”
这次满月宴, 沈晴因为有事没能出席,苏鸢也没听姜家人提及过, 就很惊讶。
“你听沈晴说的吗?”
“不是,我听村里人说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
没想到她跟自己一样没见到沈晴本人,苏鸢无奈一笑,“你还是等她亲自告诉你吧,外面传言不可信。”
“害,那好吧。”
杨晓红轻轻叹气,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没意思,“我天天呆在这大院里都快生锈了,想让邱野帮我找个活儿干,他到现在也没找到。还是你好,有娃有工作,全是精神寄托。”
苏鸢很好奇,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关于这一点,杨晓红没挑,“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
如今已是1975年,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苏鸢思忖片刻,问:“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等以后政策好了,没准还能考上大学。”
杨晓红愣怔看她,从没有过这种妄想。“我已经毕业好多年,原来学的知识早忘了,就算现在想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学?”
见她有那心思,苏鸢提议道:“我那里有高中课本,你可以跟着学一学,如果有不会的地方,还能随时来找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学些知识,总归没有坏处。”
“嗯,你说得对!”杨晓红点点头,打算在没找到工作之前,看高中课本打发时间。
等把人送走后,郭婶抱着宵宵走到苏鸢身前问:“今晚食堂吃炖白菜,你想吃不?如果不想吃,我现在去买菜。”
自从生完孩子后,苏鸢已经没那么馋肉了,她挺想吃些清淡的,利于减肥。于是摇了摇头,“我吃白菜就行,咱食堂的炖白菜还不错,您不用再多跑一趟。”
郭婶带孩子很有一套,让她平常轻松不少,她也想对方多歇歇,当成家人来相处。
傍晚,傅墨白回到家。
只见苏鸢靠坐在床边,正喂孩子们吃/奶,不经意间被那抹白皙晃了一下眼。
他迅速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在这之前,他俩一直分房睡,如今有郭婶帮忙,好不容易能重聚在一起,竟有一丢丢不自在。
苏鸢悄悄扯了扯衣角,尽量把那抹白皙掩盖住,轻声问:“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呀,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右手虚握成拳,抵在薄唇边,轻咳一声回答道:“今天没什么事,所以能早点回来。”
她不疑有他,又问起杨晓红工作的事,“以邱野的能力,帮晓红找个工作应该不难,他为什么没找啊?”
这个问题,她没法问杨晓红,只能让傅墨白答疑解惑。
男人如实说道:“军区外面的工作不好找,里面的工作都是人情,他有他的考量。而且他以后会随我回京,要尽可能不在这里留下话柄。”
苏鸢听后了然,没再多问。
吃过晚饭,她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困了,才让郭婶抱走。
很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苏鸢偷偷算了一下日子,距离生产那天已经过去五十天,好像可以同房了?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很怕那男人会突然有所动作。
傅墨白坐在不远处看书,感受到她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不禁喉结滚动。
但他依然低着头,看起来儒雅矜持。
见其迟迟没有动作,苏鸢壮着胆子路过他身边去外面洗漱,等她洗完回来,男人仍旧坐在那里。
她好奇地探过头,问:“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傅墨白从书中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回道:“是一本散文诗集,你想看吗?”
苏鸢诧异挑眉,很意外他会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
“等你看完再借给我吧,我先去睡觉了。”
说着,她想越过他离开,却在下一秒被男人一把扯入怀中。
苏鸢跌坐在他腿上,小脸儿泛起红晕,“你干嘛呀,别被隔壁听见。”
傅墨白双手托住她的腰,目光深邃,低声问:“今天是第五十天,可以吗?”
被他这样询问,她的脸色更红了,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这时,男人倾身贴近,吻住她的唇,比以往多了几分狠劲儿。
苏鸢仰头承受,双手攀着他,气息渐渐变软。
空气也变得炙热起来,仿佛能穿过彼此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男人“腾”得一下抱起,那抹白皙,隐约可见。
深夜,一室旖旎……
第二天早晨。
苏鸢从睡梦中醒来时,外面早已天色大亮。
她忽然想到俩娃还没吃母/乳,立刻扶腰坐起身,喊傅墨白的名字。
男人听到动静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娃。
“饿了吗?饭已经打回来了,现在吃?”
那些残留的感觉还在,望着始作俑者,苏鸢瞪他一眼,语气很凶:“元元呢?怎么只有宵宵?”
傅墨白回答:“跟郭婶在隔壁呢,把她抱来吗?”
“他俩喝奶粉没?你怎么没叫我起床?”
苏鸢的母/乳只够一个孩子喝的,所以自他们出生以来,都是母乳和奶粉替换着喝。
幸亏这俩娃不挑食,两样奶一样喝。
傅墨白告诉她已经喂完奶粉了,眉宇间透着一抹浅笑。
有了第一次开荤,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夜夜不眠,频繁运动,有种要把十个月空白给补上的势头。
刚开始,苏鸢还很享受,后来直接躲到郭婶那屋,再也不想和那男人睡了。
郭婶以为他们吵架了,好言劝道:“俗话说的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俩有啥误会说开就成,可千万别冷战,这种做法最伤感情。”
苏鸢听了虚心接受,主动找傅墨白谈话。
“咱们之前定的规矩不算,从今天开始,每周两次,每次一回。我已经老了,经不住折腾。”
“……”
男人很想拒绝,又怕惹怒她,只好答应,“如果是你主动,应该不算在内吧?”
苏鸢白他一眼,绝不相信自己会是主动那方,于是答道:“不算在内,不过这种可能性为零。”
傅墨白只是笑了笑,没回应。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们也该收拾行李前往镇上居住,因为学生们马上要开学了!
苏鸢教的那些孩子已上初二,还有一年就要考高中了。
她打算在课余时间带大家看些高中教科书,为两年后的高考打基础。
现如今,家里添了好几口人,傅墨白在镇上重新找了一处房子,要比原来宽敞许多。
当苏鸢搬来时,对那大大的菜园子喜欢不已,她四处转悠一圈,已经想好在院子里种什么。
看到她满意,傅墨白也跟着心情愉悦。
开学当天,苏鸢给每位同学发了几块喜糖。姜原把糖揣进兜里,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吃掉。
下课后,苏鸢把她叫到办公室,关心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姜原对上她的目光,惊讶于她的黄眼金睛。
“沈晴姐的父母不同意她和我哥在一起,提出要800元的彩礼,但是我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我想以后省着点花钱。”
联想到杨晓红之前提过的八卦,苏鸢问:“你哥和沈晴见过她的家人了?”
“嗯,见面当天就提出了这个要求。”姜原无奈叹气,恨自己年龄太小,没办法帮家里减轻负担。
苏鸢听完,大概明白了沈家的意思,归根结底是不想让沈晴嫁给一个庄稼汉,所以才会狮子大开口。
她轻拍姜原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参与。安心读好书,这才是你的任务。”
好巧不巧,这天下午,沈晴找到学校,也是因为彩礼的事。
她最近很苦闷,急需一朵解语花。
苏鸢把她带到人少的公园,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主动问:“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是从哪来呀?好像又有点瘦了。”
沈晴听到这些关心话,眼圈发红,拉住她的手,哭唧唧道:“鸢鸢,你说怎么办呀?我家非要八百元彩礼,一分都不能少。我长这么大,连五百元都没见过,一下子让姜家掏出这么多钱,他们根本掏不出来。”
听她讲述完,苏鸢好奇道:“既然如此,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下,沈晴彻底沉默了,她爱父母,也爱姜松,怎么选都舍不得伤害另一方。
苏鸢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试着建议,“其实你可以跟姜大哥好好聊一聊,为了你,我猜他会想到解决方法的。”
沈晴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还有另一件烦恼事需要解决,“我父母托了关系,让我回城,你说我该怎么办?”
下乡青年都想回城, 如今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她哪能不心动?
可如果回城,那她和姜松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苏鸢理解她的纠结, 希望她能认真考虑好再做决定,这关乎她的一生, 别人没办法帮她作主。
沈晴继续唉声叹气, 感叹道:如果姜松是个城里人就好了。
一个星期后。
苏鸢接到通知, 沈晴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城了。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苏鸢表示尊重,她和杨晓红来到火车站,想要送她一程。
除了他们,姜松和姜原也在。
姜原红着眼圈,心中尽是不舍。但家里人交代过, 她不敢把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只能咬着嘴唇, 默默站在一旁。
姜松则一脸平静,帮沈晴拎着行李,仿佛两人只是暂时分开。
沈晴悄悄瞄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杨晓红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面,不由得落下泪,“你回哈市, 记得给我们写信。不管你以后在哪里生活, 咱们永远是朋友!”
“嗯, 我会的!咱们要保持联系!”沈晴也跟着哭, 一时迷茫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
苏鸢拿出一套高中课本送给她,希望她能继续学习。
看到那些书, 沈晴忍不住破涕而笑,调侃:“你怎么还让我学习呀?我都毕业好几年了,再说,工农兵大学也教知识。”
苏鸢笑了笑,回道:“见书如见我,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多翻翻,别整天就知道臭美。”
“好,我会看的!我也会很想你!”
沈晴张开双臂,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又抱了杨晓红和姜原。
轮到姜松时,她渐渐收敛笑意,眼神中带着一缕感伤,“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合适的姑娘,就早点结婚吧。再拖几年,你都成老光棍了。”
姜松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低声叮嘱道:“你也是,一路保重。有空常回来看看。”
沈晴低下头,闪躲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她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只会让人更难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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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他们静静站在旁边,没去打扰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
直到月台上的广播声响起,沈晴才有所反应,与大家一一告别。
姜原终于忍不住,再次抱住她表白道:“晴姐,虽然你不能成为我嫂子,但你永远是我姐,你一定要记住我!”
沈晴回抱住她,用力点点头。
十分钟后,开往哈市的火车“哐哧哐哧”驶离月台,姜原终于哭出声。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一抽一抽的。姜松凝着脸,忽然问向苏鸢,“那些高中课本能送我一套吗?我也想看看。”
苏鸢微微一怔,随即表示没问题。
杨晓红看向他,很不理解,“你刚才也太淡定了,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姜松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反问:“那你让我怎么办?拽着她不让她走吗?比起白云村,哈市才是她的家。”
如果能回城,谁愿意留在农村种地?这个道理,连傻子都懂。杨晓红抿了抿唇,没再吭声。
苏鸢见状,适时转移话题道:“你们跟我回家取书吧,刚好我那儿还有几套。”
为了缓和气氛,姜原故作轻松地问:“老师,我能不能学呀?现在的初中课本太简单了。”
“当然能,如果现有的知识已经学会了,可以学一下高中课程。”
等到恢复高考,还能试一试。
姜原听了十分欣喜,跟着他们一起去拿书。
今天是星期天,傅墨白刚好在家。
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微微挑眉。苏鸢向他小声解释道:“他们是来取课本的,吃完饭再走。”
那些高中课本几乎被她发光了,傅墨白感到有点好笑,“不如你组建一个高中自学班,互相监督学习也挺有意思。”
苏鸢听了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见她竟然当真了,傅墨白无奈轻笑。姜原碰巧听到他们的对话,立马举手报名:“老师,我想跟你一起学!”
杨晓红和姜松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也都起了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把计划提到日程上,定在每周周末学习高中知识。
接下来的日子,苏鸢白天上班,晚上学习,两个孩子由傅墨白和郭婶照顾。
宝贝们都很乖巧,平时除了吃就是睡,一点都不闹,就连郭婶都夸他们非常省心。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苏鸢为了弥补缺失的陪伴,会趁空闲时间,带孩子们去附近公园溜达一圈。
现如今,他们已经六个月了,长得白嫩胖乎,还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特别招人喜爱。
凡是有路人经过,都会多瞅两眼。
推孩子的小车,是傅墨白找师傅专门制作的,能一起推俩,很省力气。有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婴儿车,也会驻足围观一会儿。
苏鸢推着他们,走在林荫小路。傅墨白寸步不离跟在身边,很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这一家子出挑的形象很快引来别人的注意,有一个年轻女人凑到傅墨白身旁,搭讪道:“大哥,能请你帮个忙吗?”
他和苏鸢脚步一顿,同时转头,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的确良,看起来很有文化,也很漂亮。
傅墨白不动声色地审视她,淡淡地问:“什么事?”
见他愿意搭理自己,女人十分高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钱包被人偷了,您能先帮借我十块钱吗?我有急用。”
怕他不借,她又急忙补充道:“您一会儿可以跟我回家取钱,我保证还给您,绝不骗人。”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苏鸢没多想,刚要掏钱,却听傅墨白问:“你的急事是指什么?”
女人回答得迅速,“我妈在医院等着交手术费,没想到钱会丢,求求您帮个忙吧。”
面对她的苦苦哀求,傅墨白没露半分仁慈。
“我今天出门没带钱,你去问问别人吧。”
听到他的话,女人愣一下,随即流下眼泪,看着可怜巴巴,“您身为军人就不能帮帮忙吗?做人这么冷血,您配得上这身军装吗?”
她的哭声让许多路人凑近围观,并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傅墨白蹙起眉心,不想多作解释,立刻握住推车的把手,对苏鸢低声说:“咱们走,看好孩子。”
两人的默契,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无论周围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都没理会。
眼见他们要走,女人忽然扯住苏鸢的胳膊,低声下气地央求:“妹子,你就帮帮我吧,我肯定把钱还给你!”
就在这时,好久没出现的张小天,也晃动在人群中,与傅墨白打招呼,“哥,你就帮帮她吧,你看她多可怜呐!”
苏鸢没和敌/特打过交道,心底有点慌乱,但为了孩子,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分析利弊。
傅墨白要比她淡定得多,冷声回怼,“我说了,出门没带钱,你那么善良,不如把钱借给她。”
见他们不急不躁,又不生气,张小天和女人对视两秒,很是气恼,只能继续想办法逼急他们,好趁乱偷走孩子以作今后威胁。
“哥,你这不是难为人嘛,我也没钱呐。你要是不信,可以跟这位大姐去医院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围观群众也跟着起哄:“对呀,有钱就帮一下呗,非让人家跪下求你吗?”
这些人当中,显然还有跟他们一伙儿的,而这里地处偏僻,傅墨白环顾四周,决定以妻儿的安全为主,等走出公园再想办法。最终妥协道:“走吧,咱们去医院。”
“……”
又一次没激怒他,张小天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觉得上头给的资料不准确。
谁说这男人脾气不好的?简直不要太好,这么碰瓷都没生气。
紧接着,傅墨白推动婴儿车转身朝公园门口的方向走。女人见状,脸色有所缓和,“大哥,您一个人跟我去就行,不用带着媳妇和孩子。”
她话音刚落,苏鸢突然上前两步,一个巴掌挥过去,“啪”得一声打在女人的脸上。
眼里带着怒意,“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是不是想勾引我男人,才一个劲儿的缠着他?”
这一巴掌,不只把女人打懵了,就连傅墨白都愣怔一瞬。
女人反应过来,单手捂住肿起的脸,恨不得杀了她,“你凭什么打我啊?简直无理取闹。”
苏鸢挡在婴儿车前,双手叉腰,表现得极为强悍,“我怎么无理取闹了?周围这么多人,你一直缠着我男人要钱,也不问问别人能不能借给你?你敢说自己心里没鬼?”
女人目光闪烁,确实心里有鬼,但不是那种鬼。
周围人也都回过味儿,再看傅墨白的颜值,忽然觉得苏鸢的话很有道理。
于是,看向女人的眼神中,多了一抹鄙夷。
有同伙儿见情况不对,忙出声搅合,“是你想多了吧?人家母亲都住院了,怎么可能有那心思?”
苏鸢霸气回瞪,“如果哪天她当了我孩子的后妈,你能负责吗?如果负责不了就闭嘴!少在这儿瞎掺和!”
这比喻让傅墨白猛得咳嗽两声,差点被口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