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气质高冷,明艳动人,是一众竹马心目中的女神。
某日传出她身份有疑,是苏家的假千金,此消息让整个竹马圈,甚至他们的父母全都震惊不已。
当初不敢表白的,趁此机会想抱得美人归,最终失望而回。
人人都以为,落下神坛的美人会当一朵菟丝花,随便攀附一个竹马,重新过上以前的安逸生活。
可她只想当雄鹰,自由翱翔。
搬离小洋楼,苏鸢一身轻装踏上开往东北的火车,下乡了。
当大家以为,离开苏家的苏鸢会冻死在东北时,却传来她登上报纸成为英雄楷模的消息。
当所有竹马移情于真千金时,苏鸢领着傅墨白,牵着一对双胞胎,荣归故里。
更有消息传出她是某位老爷子苦苦找寻多年的孙女。
傅墨白,人送外号“北区战狼”。
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并干着最狠的事,不止全区发小见到他瑟瑟发抖,就连手下的兵也怕他。
不过,只有一个人不怕他,那就是苏鸢。
小时候的苏鸢:“傅墨白,我糖掉地上了,呜呜呜~没糖吃了。”
傅墨白只能屁颠颠去拿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酒心巧克力哄她。
长大后的苏鸢:“傅墨白,我裙子脏了,我……”
还没等苏鸢把话说完,傅墨白已端来洗衣盆,把脏裙子小心翼翼洗干净。
第二天,还为她置办好几条新裙子。
在东北某部队家属院,所有人都知道,不苟言笑的傅团长最疼媳妇,哪怕条件艰苦,也要让媳妇吃最好的,穿最暖的!
『清冷明艳白月光×人狠话不多兵哥哥』
ps:男女主土著,真千金重生。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种田文甜文穿书爽文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鸢,傅墨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皑皑白雪中,互相取暖的坚定爱情
立意:好人一生平安。
第1章 身世
“欸,你们听说了吗?老苏家的小闺女原来不是亲生的!亲生那个现在找来了,难怪这么多年,苏鸢在家里一点都不受宠!”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亲生那丫头和苏家人长得特别像,都不用滴血验亲就能看出是他家的种,你说苏鸢以后可咋办?苏家还能不能容下她?”
“我看够呛,今天早上,老苏家买了一只大公鸡,说是要欢迎亲生骨肉回家呢,苏鸢这孩子……以后更加艰难喽!”
“哎呀,你们就别替人家瞎操心了。那么漂亮的姑娘,咱们大院里一堆小伙子惦记着呢~无论嫁谁都能过上舒服日子,要是我,就赶紧找个好婆家,摆脱现状才是正事!”
“也对,以前是高攀不上,现在啊……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一切皆有可能~”
“哈哈哈,可不是嘛……不过,身份来历不明,娶回家可要三思才行。”
此时,在某部队家属院的大槐树下,几个中年妇女正围坐在一起闲聊天,所聊的正是老苏家抱错孩子的八卦新闻。
错养十八年,如今轰动整个大院!
而他们挂在嘴边的“苏鸢”,此刻站在供销社门前,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她紧抿樱唇,那双秋水般的杏仁眸里透着少许不耐。虽然没有一丝笑模样,却依然气质出众,美得惊心。
萧祁失神片刻,才开口:“苏鸢,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要嫁给我,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听到这话,苏鸢蹙起细眉,脸色比刚刚又冷淡几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会嫁给你,麻烦让开。”
她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冷美人,萧祁暗恋多年,早料到她不会顺利答应,因此有着十足耐心。不过自尊心作祟,语气变得不太好,人也恢复成以往的吊儿郎当样儿,像极了二流子。
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不屑,“不需要我保护?呵!你需要谁保护?傅墨白吗?别妄想了,如果他心里有你,当初就不会去南方参军!我听说他和一个文工团的女兵关系密切,估计好事将近了吧?劝你还是及时止损,而且你现在身份存疑,谁娶你都得多想想,嫁给我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听其提到那人的名字,苏鸢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耗尽,下一秒,抬起胳膊用力推开他,并怒视对方,冷声警告道:“如果你再胡搅蛮缠,小心我喊耍流氓了,到时候被你爸揍得屁股开花,你可别怪我。”
萧祁一时不察,被推了个趔趄。想到她是为了傅墨白才这样对自己,气得双眼开始冒火,而且自尊心严重受挫。
“行,你好样的!别以为拿我爸威胁,我就会退缩!”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还不忘大声嚷嚷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家里,我要娶你为妻!你就等着当我媳妇吧!”
本以为苏鸢会拦住他,求他,可等了半天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萧祁忍不住回头看,这才发现,供销社门前早已空无一人……
就,更气了!
另一边。
苏鸢甩掉那些郁闷情绪,拎着买来的东西回到家,刚进屋便撞上急色匆匆的苏母张兰娟。
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衫黑裤,是的确良面料。皮肤白皙光滑,可见平时保养得不错。
早已习惯她毛躁的性格,苏鸢淡定地后退一步,问:“妈,您这是干嘛去?”
张兰娟看到她,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焦急求助:“鸢鸢,咱家的大公鸡不见了!你快帮妈找找!”
苏家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虽比不上首长住宅,但在这大院里也算是人人羡慕的好住处,唯一缺点就是院墙太矮。
如果大公鸡捆绑得不牢实,想飞出院墙一点都不难。
苏鸢默默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帮忙出去找。正值盛夏,又是晌午,不仅人怕晒,鸡也怕晒。
联想到这一点,没过多久,她便在墙角的杂物堆中找到了那只蔫头耷脑的大公鸡。
张兰娟一直跟在她身后,在看见鸡的一刹那,两眼放光道:“你可真厉害!咱家属你最聪明了!”
从小到大,像这种赞美的话,苏鸢没少听,刚开始会特别开心,直到后来被安排的家务活越来越多,她才明白什么叫“能者多劳”。
紧接着,她找来细麻绳,把鸡脚重新捆上绳子,还没等张兰娟开口,就事先声明道:“杀鸡这活儿我干不来,您还是等其他人回来再处理吧。”
张兰娟望向她,抿了抿嘴唇,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色有些不愉,“妈没那么想,说到底你是个女孩子,我哪能让你杀鸡呢。”
苏鸢回以淡笑,没吭声。
心想:鸡只是太贵没怎么买过,鱼,她之前可没少杀。
按理说,她上面有三个哥,像杀鸡宰鱼的粗活儿应该轮不到她干。可苏家讲究个男女平等,女孩也被当成男孩来养,上房扫雪、和泥垒墙、挑水种菜这些活儿,她从小干到大,早已习惯了。
尤其每次张兰娟一夸她,保准有活儿安排她干。
苏鸢把大公鸡放回厨房,然后两人进了堂屋。
今天是苏家亲生女儿搬回来的大喜日子。屋里屋外,早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堂屋桌上还摆着果盘和瓜子,重视程度不亚于领导视察。
见苏鸢的目光落在那处,张兰娟摸了摸鼻尖,解释道:“小雪是在农村长大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在你屋拿了五颗酒心巧克力,就只拿五颗,你…不会生气吧?”
那酒心巧克力是傅墨白从南方寄来的,苏鸢一直没舍得吃。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但一想到这个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又瞬间熄了火。
“妈,您下次拿我的东西,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看出她不会计较了,张兰娟立刻笑意盈盈,点头应下,“我下次一定注意!等你大哥去南方出差时,我让他买盒巧克力还给你。”
这只是在画大饼而已,苏鸢压根没听进心里。
就在她准备回卧室休息的时候,张兰娟忽然拉住她的手,软声商量:“你哥他们都很忙,指不定几点回家呢。小雪是第一天搬来住,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接她吧。如果连你都不去,我怕她会胡思乱想。”
苏鸢一怔,下意识问:“她会胡思乱想什么?”
“她会……她……”
张兰娟吞吞吐吐半天,才慢悠悠地回答:“她在农村长大,以前吃了不少苦,其实那孩子挺敏感自卑的,更需要家人的关怀。我可怜的女儿~咱们……咱们都欠她的。”
说着,人已经眼圈通红,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看到这一幕,苏鸢的内心深处划过一缕酸涩,这是她第一次见母亲为儿女们落泪,却不是因为她。
思忖片刻,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才行。
于是,做了个深呼吸,正色说道:“妈,您最后一句话说错了,我不欠她的,我也是受害者。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姑姑知道真相。姑姑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张兰娟听了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无措。以前的苏鸢虽清冷却不强势,可现在却有点变了,让她觉得陌生。
平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她男人说了算,包括子女的教育问题,也是她男人一手抓。
前几天她男人去了东北并不在家,眼下遇到棘手的问题,就有点抓瞎。
思来想去,张兰娟回答道:“你爸去找你姑了,估计他俩很快就能回来。到时候,一定能真相大白!刚刚那话,是妈说得不对,你别多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亲闺女,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她越说越急,目光更是情真意切。苏鸢看了不免动容,可又清醒地知道:这个家,以后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也许是心虚使然,到最后,张兰娟没强求苏鸢陪她去接人。
坐公交车从部队大院到火车站,来回要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苏鸢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打算明天送去邮局。
之后,便坐在床边望向窗外,愣怔出神……
最近这半个月,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她不是害母亲大出血的早产儿,而是与这家毫无血缘关系,鸠占鹊巢的养女。
思及此,她除了伤心难过,多少还有些庆幸。庆幸当年,不是自己害得母亲难产大出血差点死掉。
毕竟多年以来,凡是亲朋好友,每次看见她都会反复念叨此事,并告诫她,要懂事要孝顺,要对得起母亲的舍命付出。
这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大石,现如今那些负罪感终于可以消失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飘远的思绪被窗外笑声所打断。苏鸢闻声望去,是张兰娟领着亲生女儿回来了。
只见她笑容灿烂,一手拎包一手挽着对方胳膊,十足亲昵。
那是苏鸢从没感受过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原来不是母亲不善于表露爱,而是吝于给她爱。
她长相不俗,举止优雅,穿着绿色军装,高贵明艳。
赵小雪第一时间看到她,心底不由得生出嫉妒和无尽的羡慕。
那是上辈子残留下来的情绪波动,哪怕重生归来,依然无法磨灭。
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苏家女儿,赵小雪挺了挺腰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主动上前打招呼,“鸢鸢,你好~”
“你好。”苏鸢回以微笑。
原本很正常的举动,看在赵小雪眼里,却觉得她很能装,像上辈子一样爱装。
令人讨厌!
赵小雪眼珠一转,耍起了小心机,“你还是那么漂亮,每次看见你,我都会联想到水中的白莲花,特别冰清玉洁。”
苏鸢没经历过重生,也就不知道在后世“白莲花”的网络含义,但她从小受傅墨白熏陶,会观察细微表情,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夸赞,还带着某种恶意。
面对恶意,苏鸢从来都是正面刚。于是学着对方的笑模样,真诚回复道:“你也挺像白莲花的,往那儿一站,亭亭玉立,很好看。”
果然,如猜想般,赵小雪听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张兰娟只以为他们在互相吹捧,见其相处融洽,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愈发灿烂,“鸢鸢,以后小雪就是你妹妹,你俩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跟妈说,知道吗?”
赵小雪乖巧点头,苏鸢也没意见。
之后,三人走进堂屋,张兰娟把行李放到一旁,端起果盘送到赵小雪面前,满脸慈爱,“辛苦一路饿了吧?先吃块糖垫一垫,有大白兔和酒心巧克力,都是为你准备的。”
身为重生人士,赵小雪看不上这些东西,但还是笑盈盈地接了过来。
随即扒开一颗奶糖喂给张兰娟,把张兰娟哄得眉开眼笑。
猜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苏鸢借口上厕所便离开了。
望向她远去的背影,赵小雪心中偷偷得意,面色却略显担忧,“妈,咱们聊得这么欢,我姐不会生气吧?”
张兰娟愣怔一下,忙否认,“不会的,你姐知道你吃了不少苦,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不得不深思,是不是苏鸢过于冷淡了,才让亲生女儿如此小心翼翼?
为了安抚人心,她没和任何人商量,带着赵小雪来到二楼的一间空房。
这里是苏家老三的房间,他人在外地当兵,并且还是单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屋内宽敞明亮,采光极好,赵小雪打量着周遭,对其十分满意。
“妈,您对我真好~谢谢您!”
张兰娟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表示只要她开心,无论有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听到这句承诺,赵小雪眉眼弯弯,不禁动起小心思,在想以后该索要些什么好?
傍晚,苏家人陆续下班回来了。
苏家老大叫苏爱民,在某机关单位工作,已结婚两年,妻子正在怀孕中。
老二叫苏爱军,是名技术员,刚结婚半年。
张兰娟把他们叫到厨房,开口就是责备。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明知道今天你妹会搬过来住,为什么不早点回家?”
苏爱民皱起眉,眼里尽是不耐,“妈,单位有领导视察,谁都不能提前走。我不是跟您说过吗?屁大点事就小题大做,至于吗?”
张兰娟被气得心头一梗,她不敢再招惹脾气暴躁的大儿子,只能把气往老实的二儿子身上撒,“老二,那你呢?怎么回来这么晚?”
被点名的苏爱军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道:“我老丈人找我有事,所以耽搁了。”
亲家有事,过去帮忙是应该的。张兰娟抿了抿嘴唇,很不甘,但没再追究。
因为俩儿子没及时回来,大公鸡没杀成,小鸡炖蘑菇变成了土豆炖豆角,部队食堂已经没饭了,这时候再去买猪肉也来不及了。
晚饭时,看着一桌子素菜,赵小雪心里十分不乐意,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就很憋屈。
她见苏鸢坐在张兰娟的右手边,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撒娇道:“妈,我想挨着您坐,可以吗?”
大家端起碗正准备吃饭,听到这话皆是一滞,毕竟前二十年,家里没有过这么娇的人物,都不太适应。
坐在左手边的苏爱军最先反应过来,主动站起来,想把自己的位置换给她。
赵小雪不为所动,依然瞅着张兰娟,那可怜样儿,让张兰娟心软得一塌糊涂,忙和大儿媳换位置,紧挨着赵小雪坐了下来。
见目的达到了,赵小雪这才顺气。
苏爱民心疼媳妇挺个大肚子被换来换去,对新来的妹妹没什么好感,吃饭期间更是一声不吭,直到听见老三的房间被占了,才有所反应。
“你们说得啥意思?她住老三房间?!”
张兰娟被吼声吓一跳,忙拍着胸脯问:“你喊什么呀?房间给你妹住怎么了?”
“妈,您凭什么把我的房间让给别人住?您经过我同意了吗?”
苏爱民早和老三商量好了,在孩子出生前,两人把房间换一换。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亲妹妹,还把他相中的房间给占了。
他是个急脾气,此刻怒目圆睁,看着一脸凶相。
张兰娟最怕他,下意识扫视一圈,苏父不在,最终只能求助于苏鸢。
“你管管你大哥。跟自家妹子抢东西,哪有他这样的?”
苏鸢刚吃饱饭,对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早已见怪不怪,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苏爱民厉声反驳道:“是我跟她抢东西吗?您怎么不为您孙子孙女想想?如果我爸在家,肯定不会同意您这么做!”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张兰娟快被气哭了,实在弄不明白,大儿子对亲情怎么会如此淡漠?
小雪吃了那么多苦,他为什么不能让让她?
如果换作以前,苏鸢会走过去安慰,可她现在立场尴尬,赵小雪又对她有敌意,犹豫一瞬,没有动。
苏家大嫂恨不得她男人能闹得更凶些,便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也没劝架。
赵小雪更是无动于衷,她喜欢那个房间,必须得到。
最后,这场闹剧以张兰娟一哭二闹三上吊,苏爱民不得不退让而结束。
这一夜,好多人失眠了。
苏鸢累了一天,睡得比较早,期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中,赵小雪是小说中的女主角,心地善良,人人喜欢。而她只是个恶毒女配,各种搞破坏,最后下场凄惨。
天没亮,苏鸢就被气醒了。
她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顶顶善良之人,但也不会大奸大恶,小说作者把她写得莫名其妙,简直胡编乱造!
幸好只是梦,不是真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起床号。
苏家人陆续醒来,张兰娟敲响苏鸢的房门,柔声说道:“妈要去公园锻炼了,小雪起得晚,一会儿你带她去食堂吃饭,可以吗?”
门板内,苏鸢愣在原地,只因此情此景,在昨晚的梦中出现过……
也就是说,梦中的一切都会在现实发生?
这一刻,苏鸢彻底懵了。
等半天没等到回应,张兰娟再次敲门,扬声问:“你醒了吗?怎么不说话呀?”
“哦,好,我知道了。”
苏鸢从震惊中回过神,快速整理好心情走出房间,她知道张兰娟今天出去锻炼身体会扭到脚,于是劝说道:“妈,您还是别出门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因为昨晚的事,张兰娟情绪不佳,听她这么说,眼神变得隐晦复杂,“鸢鸢,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讨厌小雪?所以不愿意带她去食堂?”
“……”
“小雪那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吃了不少苦,不像你,阴差阳错养在我身边,过的日子比蜜都甜,你们就不能将心比心,对她好一点吗?”
张兰娟越说越激动,眼眶里盈满了泪花,内心深处对所有人都不满。
苏鸢看向她,哽了哽,哑着声音说:“妈,您有没有想过,赵小雪的养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也就意味着当年不存在抱错的可能。那我是怎么到您身边的呢?这么多年,也许我的亲生父母还在寻找我,就算我泡在蜜罐子里长大,我想,他们也不愿意失去我。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我不是罪人,我也不讨厌赵小雪,如果您怕她受委屈,我可以立马搬出去住,哪怕改姓也可以。”
第3章 拒绝
张兰娟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尤其最后一句,说要搬出去住?还要改姓?
她无法接受!
除了舍不得,还有就是,辛苦养大十八年,现在却想着亲生父母要搬走,那不是白眼狼吗?
果然,没有血缘关系,真的靠不住!
“你说搬走就搬走,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的感受,养条狗都知道护主摇尾巴,可你呢?一点都不顾念亲情,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此番养狗论,让苏鸢瞳孔微缩,心脏处隐隐发疼,过了好半晌才有力气开口,“我不是狗,无论何时都不可能摇尾乞怜。难道您养我这么多年,只是把我当狗养吗?还有,是您怕我伤害赵小雪,我才提出搬走的,怎么到您嘴里又成了我的错呢?”
张兰娟抿了抿唇,也意识到刚刚那话不好听,但死要面子的她,只能继续嘴硬,才会显得自己没错。
“我是你妈,养你十八年的妈!你看看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是当女儿该有的态度吗?你以前可不这样!”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很快,其他人寻着吵嚷声找到二楼。
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很惊讶。
在他们的印象里,苏鸢一直是个聪明懂事,善解人意的妹妹,从来没和家人发过脾气。
能把她惹急了,一定是母亲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怕事情闹大无法收场,老二苏爱军硬着头皮走上前,想要缓解尴尬气氛。
“妈,鸢鸢说得都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如果是您的错,道个歉就完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兰娟白他一眼,气得脸色胀红,“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的错?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苏爱军摸了摸鼻尖,闭上嘴,没敢再刺激她。
在这个家,张兰娟最看不上的人就是他,老实木讷,说话还不中听,没有半点出息!
见大家都在,她绷着脸声明:“赵小雪是你们的妹妹,如果有什么想法或不满,等老苏回来再说。在这期间,别再起什么幺蛾子,不然等老苏回来,我肯定告状!”
苏家三个儿子都怕爹,没人敢挑战权威。
苏鸢听了也没吱声,她早已下定决心从家里搬出去住。
不过不是现在,刚才那些都是气话。身世之谜还没解开,她需要一个真相,至少要等到苏父回来给她交代。
见大家都没话说,张兰娟慢慢消了气。
赵小雪见状,从众人之中走出来,笑眯眯地挽上她的手臂,撒娇道:“妈,您别生气了,不如我陪您去锻炼身体吧,附近的公园我还没逛过呢。”
此时此刻,张兰娟看她,是越看越顺眼。刚刚还冷着脸,下一秒就笑了。
“走吧,我带你去锻炼,然后咱俩去食堂吃饭,那里的花卷特别好吃。”
说着,母女二人互相挽着手下了楼。
苏家大嫂见他们如此亲密,撇撇嘴,小声对丈夫发起牢骚,“这世道真不公平,鸢鸢帮那赵小雪承担了十八年的埋怨,你看妈现在,哪还记得当初是谁让她难产差点死掉的?要我说,鸢鸢是真倒霉!”
苏爱民下意识环顾四周,见苏鸢和老二早已各自回房,默默松了口气,扶妻子下楼的同时不忘叮嘱道:“咱家的破事,你少操心。今天小妹挺伤心的,你就别往她心口捅刀子了。”
“我是真讨厌赵小雪,那小性子,简直跟你妈一模一样!”
“别胡说八道,如果让我爸知道了,非把咱俩赶出去不可。”
“赶就赶呗,我在这个家早就呆够了。咱俩都有工作,还怕养不活自己?”
“……”
因为墙薄不隔音,他们的对话,苏鸢听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找出昨天写的那封信,装进绿色挎包里,然后去了食堂。
这个时间段,吃饭的人特别多,嘈杂中还能听到有关于苏家的八卦新闻。
苏鸢端着铝制饭盒,穿过众人的注视,来到打饭档口,要了两个花卷和一碗粥。
这时,有两个年轻小伙儿朝她走来,语气极为客气:“鸢鸢姐,你跟我们一桌吃吧,小虎有事和你说。”
说话这人叫李朝阳,跟在他身边的人叫孙小虎,大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苏鸢随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如果没有紧急事,这俩人不会来食堂堵她。
孙小虎先是瞅了一眼李朝阳,然后低声问向苏鸢:“姐,你和萧祁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他对别人说要娶你过门?”
“他什么时候说的?”苏鸢皱眉。
“昨天下午,现在整个大院都知道了,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在这年月,女孩的名声特别重要,萧祁这么做是势在必得,想要断了苏鸢的姻缘路。
十分缺德。
苏鸢冷下脸,澄清道:“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他那是胡说八道。”
听到她的答案,两人同时松气,因为在他们心中,傅墨白和她才是一对。
李朝阳的眼底划过戾色,拍着胸脯承诺道:“鸢鸢姐,你别怕!他敢趁墨白哥不在欺负你,我们绝饶不了他!”
“对!那个萧祁就是个小人!简直欠教训!”
最近,萧家势头正盛,怕两人惹来祸端,苏鸢忙出声阻止,“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千万别去找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你们不听,我现在就给傅墨白发电报。”
李朝阳和孙小虎相视一瞬,既不甘又无奈,只能暂时答应她放弃那个念头。
提起傅墨白,苏鸢有事要问:“你们……这段时间跟他联系过吗?”
想起昨晚的梦,她不由得担心。因为整本书中,都没提到过傅墨白。仿佛他凭空消失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孙小虎一脸茫然,“没联系啊,我前两天给他发电报,他都没回我。”
李朝阳点头附和,也是一样。
苏鸢不自觉地捏紧挎包,莫名心慌。
吃过早饭,她去邮局先是把信寄了出去。紧接着,又到公用电话亭,拨打南方某部队的电话号码。
“嘟嘟”几声后,那端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
“喂,找哪位?”
“您好,我找傅墨白。”
她声音轻柔,对方明显一怔,“找傅墨白啊……你是他什么人?”
苏鸢犹豫两秒,只说是他邻家妹妹。
对方没再多问,回答道:“他暂时不在队里,归期未定,你有什么急事,我可以帮忙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