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脸上火辣辣得疼,很想趁机闹一闹,可这会儿功夫,周围人的心都偏向苏鸢,就算闹起来也占不了便宜。
她不禁怀疑上头给的资料有问题。因为资料上说:苏鸢此人,心地善良,温柔似水,是学生心目中的好老师。
可这么一看,她哪是温柔似水啊?纯纯一个母老虎,还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嫉妇!
就算这次计划失败也不能全怪他们!
眼见质疑声越来越多, 女人和张小天互视一眼,打算撤退。
“你就是个泼妇,这钱我不借了还不行吗?真是没人性!”
说完, 女人转身要走,傅墨白看出他们的心思并未阻止。
见目的达到了, 苏鸢故意嚷嚷道:“哎?你别走啊!咱俩今天非整明白不可!”
女人一听这话, 加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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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赶紧溜了。张小天也趁机退出人群, 没过一会儿,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们全部散去,苏鸢见状默默松了一口气。
怕那些人还留有后手,傅墨白带着妻儿立刻回家。坐上吉普车后,苏鸢先是环顾四周,随即小声问:“他们到底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丧心病狂!”
男人一边启动汽车, 一边回答道:“他们想用孩子威胁我或是威胁江家, 今晚咱们回青山市, 还是大院里比较安全。”
“那他们不会怀疑吗?”
“这张网可以收了,就算怀疑,他们也跑不掉。”
苏鸢了然,回去接上郭婶,简单收拾两包行李出发。
到了青山市,傅墨白连家门都没进, 直奔某领导办公室。
郭婶不清楚内情, 一脸惊讶问向苏鸢, “小傅咋走了?今天不是休息吗?”
苏鸢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心里隐隐担忧。觉得这些敌/特分子太阴险,连婴儿都不放过。如果不是足够机警, 今天肯定会上当。
接下来的几天,傅墨白早出晚归十分忙碌,直到一个星期后,他的作息才慢慢恢复正常。
苏鸢不想多打听,只是问:“现在咱们安全了?”
“嗯,可以回镇上住了。”
她听后无比激动,可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如今是七月份,再过几天就该放暑假了,好像不搬回去也行。
就在前些日子,江家那边传来消息,江枫远已经调任,全家也从粤省搬回京市,并邀请苏鸢回家看一看,认祖归宗。
经过再三考虑,苏鸢决定放暑假后带着一家老小前往京市。
在临行之前,她给杨晓红几人留了一堆暑假作业,等回来再挨个检查。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大家对高一内容有了一定认识,当属姜原学得最快最好。苏鸢让她帮助另两位学习,然后假期一到,坐上火车启程了。
由于带着两个宝宝,傅墨白买的是卧铺票。好在宝贝们很乖,在不睡觉的时候会“咿咿呀呀”跟大人们聊天,不哭也不闹。
同一个车厢的乘客都很喜欢他们,还会拿着一些小玩意逗弄他们,两个小家伙儿很配合,时不时咧嘴一笑,特别萌。
苏鸢时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倒是冲淡了那份忐忑之情。
经历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京市火车站。
江北和江南早早等在月台上,望眼欲穿。
当苏鸢从火车上走下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两人,江北高高举起手,格外显眼。
“欢迎回京!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面对他们的热情,苏鸢腼腆一笑,几个月不见,多少有点不自在。
江南主动拿过傅墨白手中的行李,说道:“爷爷和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咱们现在回去吧。”
听他提起江母,苏鸢脚步一顿,犹豫片刻问:“妈妈……她知道了?”
“嗯,父亲在她状态好的时候说了一些,反应还算正常,没有发病。”
听着江南的讲述,苏鸢心里酸酸的,傅墨白揽过她的肩膀,给予一丝力量。
这时,她怀里的元元仰起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懵懂地看着她,那天真的模样很是治愈。
苏鸢勾起唇角,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江北见状很眼馋,“这小家伙儿长得真快!妹,能不能让我抱一会儿?”
“可以。”
苏鸢把孩子递给他,介绍道:“这是元元,现在变成小胖妞了。”
江北小心翼翼接过来,软乎乎,香喷喷,把他稀罕得不得了。
江南也想抱,但他手里有行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一个小时后,吉普车在一处二层小楼的门前停下。
江东闻声从房子里走出来,眼底划过激动,但他身为长子要保持稳重形象,有些情绪不能外露,只好化作言语,表达内心深处的思念。
“一路很辛苦吧?你们快进屋。”
苏鸢冲他笑了笑,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很美,满园的鲜花竞相开放,还有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面养了几条红色鲤鱼。
江东向她解释道:“这些花都是咱爸给妈栽种的,鲤鱼是爷爷养的,原来在粤省的家就是这么布置的。”
她收回视线,好奇地问:“妈很喜欢花吗?”
江东深深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原本你应该叫江葵的,他们希望你永远健康,阳光。不过,[鸢]字也挺好,人如其名,你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这番话让苏鸢的喉咙哽了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江葵”二字……
之后,他们走进小洋楼,客厅内站着好几个人,那阵仗堪比接待贵宾。
江枫远走向玄关迎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有一个漂亮女人,紧紧跟在他身后,悄悄打量苏鸢,眼眸中带有一丝疑惑。
苏鸢也注意到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掌心微潮。
江枫远把女人从身后拉至身前,为彼此介绍,“鸢鸢,这是你妈,她叫沈茹。”
“媳妇,这是咱闺女,她长大后回来了。”
沈茹看向苏鸢,把疑惑问出口,“我没有女儿啊?你什么时候认的干女儿?”
江枫远早已习惯她的时好时坏,很有耐心地说:“不是干女儿,是亲生女儿,你可以叫她鸢鸢。”
看到眼前这一幕,苏鸢吸了吸鼻子,柔声打招呼,“妈,很高兴见到您。”
沈茹还在目不转睛看着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长这么大了。
“你怎么才回家?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完,终于迈开步子,走到苏鸢面前,仔细端详她的眉眼,在找寻她小时候的样子。
苏鸢不敢有所动作,任她随便打量。
两人离得极近,一抹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能跨越时空和山河。
沈茹怔了怔,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无比肯定道:“枫远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我女儿,我很想你!”
苏鸢也跟着笑了,轻轻喊她一声“妈”。
在场所有人看见这幅画面,无不为之感动,江枫远红着眼圈靠近,张开双臂揽住他们,只觉得这一刻,终于圆满了。
接下来,他又带苏鸢和傅墨白去见江老爷子,老头儿年事已高,刚生过一场病,正在卧室里休养身体。
敲开房门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伟人照片,照片旁边有一个很长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老爷子站在书桌前练习毛笔字,刚写一撇,字迹锋利。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
傅墨白笔直站定,向他敬军礼。
苏鸢礼貌颔首,面对这位,难免有点紧张。
江老爷子早了解过他们的资料,不怒而威的脸上多一抹慈祥,“你们快坐吧,一路上辛苦了。”
苏鸢冲他微笑,回了一句“不辛苦”。
见双方太过客气,江枫远也跟着坐下来,开始调节气氛。
“爸,您还没看见我那俩外孙呢,那模样儿长的,特别可爱。”
这是江家难能可贵的重孙辈,江老爷子不复刚才的威严,很着急地问:“在哪儿呢?快抱来让我看看。”
苏鸢刚想起身去抱孩子,却被他出声阻止,“让你爸抱就行,你们两个继续留下来陪我。”
等江枫远出去后,老爷子关心道:“你们平常工作忙吗?都是谁带孩子?”
傅墨白一一解答,邀请他有空去东北作客。
很快,江枫远和沈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走进来,对老爷子献宝道:“爸,您看!这嘴唇多像您,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
江老爷子伸长脖子看,脸上露出欢喜,“这孩子长得确实漂亮,以后肯定是个嘴甜的。”
不一会儿,三人围着俩娃说说笑笑,几乎把娃的父母给忘记了。
见自己不再是被关注的焦点,苏鸢长舒一口气。她不是怕,只是还不够习惯。
晚饭前,江东带着他们认识江家其他亲戚,其中就有江西一家。
现如今,江西已和苏老三分手。她看向苏鸢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苏鸢本打算不予理会,对方却朝她走来主动攀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知道吗?”
“他”指的是谁,苏鸢很清楚,但不想谈论。
“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西被怼得一愣,有些气闷。
“他家是因为你,才接近我的。现在可好,周围人都知道我退过亲,直接影响我将来的幸福。你难道一点表示没有吗?”
苏鸢拧眉,并不觉得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就在这时,江西的父亲走过来,眼里尽是警告,“小西,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你跟我去花园转一转。”
就算江西再受宠也属于旁支,她父亲要比她理智得多。
目送这对父女离开后,苏鸢只觉得莫名其妙。
晚饭时间,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桌真正的团圆饭。
江老爷子坐在主座,在上菜之前,把一个木盒子放到桌上,严肃说道:“今天让大家来,除了见一见鸢鸢和墨白,还有几件事,想向大家宣布。”
众人坐得很规律,聚精会神听他接下来的话。
“从今天起,这个家由枫远当家作主,你们如果有事,找他就行。另外,鸢鸢已经认祖归宗,会改名为江鸢,以后大家要和睦相处。还有就是,她为江家开枝散叶,两个孩子是长重孙,理应得到这个盒子。”
说着,他把木盒向前推了推,众人的视线齐聚在盒子上,满是震惊。
这个盒子, 江家人都认识,里面装有一尊玉佛,是传家之宝, 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在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这尊玉佛曾被他父亲当掉过, 后来辗转多处, 又被江老爷子以两倍价格买了回来。
对于他来说, 这是祖上一代代留下来的,意义非凡。
而对江家其他人来说,也有着不同意义。
江西的父亲首先坐不住了,“大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传给江东吗?”
老爷子抬眸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他连个媳妇都没有, 我给他干嘛?还是鸢鸢好, 咱们江家终于有后了。”
江西忍不住小声嘟囔道:“那孩子姓傅不姓江, 算什么有后啊?”
她声音虽小,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江东立马不愿意了,“盒子里的东西我不要,那是我外甥和外甥女的,我赞成爷爷的决定。”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 江西撇撇嘴, 没再吱声。
苏鸢看着这一切, 只觉得那木盒有点烫手。江老爷子看出她的心思所想, 沉声道:“江家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你就收下它吧, 这个家我说了算。”
她犹豫一瞬,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把盒子收了。
怕她心里有负担,江枫远亲自为她夹菜,“该是你的东西,不要往外推。明天我带你和墨白去个地方,多吃点儿才有力气走路。”
苏鸢冲他笑了笑,调整好心态,决定先把饭吃饱。
晚饭过后,沈茹牵着她的手去花园里赏花,眼底还带有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天真,“这些花都是你爸种的,你喜欢吗?”
苏鸢望向那团团锦簇的鲜花,点点头,“嗯,挺喜欢的。”
听到这话,沈茹两眼发亮,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那我把它们全都送给你!明天就让人给你挖去。”
“……”苏鸢吓得忙摆手,“不用!我在这儿欣赏就行。再说我不会养花,怕把它们养死了。”
沈茹为难咬唇,又想出一个好主意,“要不把你爸派去跟你们住吧,他特别会养花!”
“……”
苏鸢眨了眨眼睛,手摆得更用力了,“那不行,您和我爸哪能分开,他会很想您的,万一难过怎么办?”
沈茹想想,觉得也是,终于打消这个念头。但她依然牢牢记住女儿喜欢花,准备明天去百货大楼买些布做的花,这样就不会养死了。
另一边。
孟霜把江北拉到无人的地方,黑着脸小声问:“刚刚在饭桌上,你怎么不吱声啊?你没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我吱啥声?”
瞧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孟霜被气得半死,“那个玉佛怎么能给你妹呢?你和江南为什么不出声?”
江北明白她的意思后,脸上没了笑容,“那是长辈们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而且宵宵和元元的确在最小一辈中排行老大,为什么不能给他们?”
“可他们不姓江啊~”
孟霜险些崩溃,完全理解不了这种决定。
听到这话,江北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江家人的思想都很开明,孩子姓不姓江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孟霜气到回怼:“怎么不至于?如果是给大哥的孩子,我绝无怨言。可给一个外姓人,我不服!”
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要为自己将来的孩子考虑,那不仅仅是一尊玉佛,也代表了江家的未来。
见她如此,江北快被气笑了,“你有啥不服的?咱俩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小孩,长辈们从来不催,不想施加太多压力,我也做好了今生无子的准备。可你呢,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吗?”
孟霜体寒,怀孕艰难,在两人结婚前,江北就知道这事儿,仍义无反顾娶了她。
可现如今,看到她这副面孔,难免有些心寒。孟霜抿了抿唇,倔强道:“医生说我有怀上的几率,难道我为咱们的孩子考虑,错了吗?”
她仰起头目光坚定,江北对上她的视线,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就算你现在怀了,我也不会和你统一战线。”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孟霜被气得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苏鸢和傅墨白留宿于江家。
房间在二楼,打扫得干净整洁,里面还有两张婴儿床,从而可以看出江家的用心良苦。
苏鸢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犹如躺在云朵上,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她翻身挽住男人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们都对我太好了。”
傅墨白侧过头,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笑道:“觉得疼吗?如果疼,就不是梦。”
苏鸢抬眸,含嗔般瞪他一眼,冲他勾了勾手指,“你低头,我要咬回来!”
昏黄的灯光下,四目相对。傅墨白滚动喉结,真的低下头凑近,哑着嗓音蛊惑:“你想咬哪儿?我一定配合。”
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苏鸢的小脸儿泛起一抹红晕,她伸出手指抵在他靠近的唇上,小声提醒道:“你别乱来啊,这是在外面。”
而且,宝宝们就睡在旁边,她会难为情。
可傅墨白依然深深地看着她,随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这让苏鸢的脸色更红了。
深夜,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上。
只见男人跪在床尾,赤/衤果的上身肌肉紧实,线条清晰流畅,充满力量和野性。
苏鸢紧咬唇瓣,被搅得泪眼婆娑,仿佛有无数花火在脑海中绽放……
第二天。
他们很早就起床了,给孩子们喂完奶,苏鸢整理好妆容下楼。
沈茹早已等在餐桌前,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得十分灿烂,“你起床啦?昨晚睡得好吗?”
苏鸢走近她,帮忙布置早餐,“睡得挺好的,谢谢您!”
这时,其他人陆续走到餐桌旁,也都帮着摆碗筷。孟霜一直沉默不语,把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江北见状,不想惯着她的小性子,全当看不见。
两人的反常被江枫远看在眼里,不由得蹙眉沉思。吃过早餐后,他把江北叫到书房,询问是怎么回事?
江北犹豫一瞬,最终没有说出真相,他不想让家人看见孟霜不好的一面,于是谎称两人吵了一架有点小矛盾。
江枫远不疑有他,对其批评道:“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多让让她能死啊?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平常多带她出去逛逛,别总闷在家里,好人都能闷出病来。”
江北连连称是,蒙混过关后松了一口气。
上午,江枫远带着苏鸢和傅墨白开车来到一处墓园。
这里埋着他的母亲,也就是江老爷子已过世的妻子。
当年,苏鸢被人偷走,老太太一直非常自责,责怪自己没把孩子看住。直到去世前,仍在叮嘱江家人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
苏鸢站在坟前深深鞠躬,向其介绍自己,“奶奶,我是鸢鸢,来看您了。”
江枫远站在旁边,眼眶湿润,跟着附和道:“妈,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鸢鸢幸福,她是个好孩子,爸很喜欢她,如果您还活着,肯定会特别稀罕她。”
怕苏鸢伤感,他的话适可而止,并转移话题道:“鸢鸢,你爷爷送你玉佛,是想为撑腰,从今以后无论是谁都不敢欺负你,你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知道吗?”
这就是江家的底气。
苏鸢点头应下,内心深处划过一股暖流。
摆放好祭品,走下山,时间已到中午。
江枫远看了一下手表,问:“你们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我还要上班,会让小赵送你们。”
苏鸢还要去找文燕,不想耽误他的工作,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和墨白坐公交车就行,您快去忙吧。”
可江枫远执意让小赵开车送他们一趟,无奈之下,苏鸢只好答应。
小赵先把江枫远送到军区,然后开车送他们来到文家。
文燕刚好在家,当她看到苏鸢时,眼底尽是欣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我去接你呀?”
苏鸢也很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松开,“我昨天回京的,今天就来看你了,你高兴吧?”
文燕猛点头,兴冲冲得把她拉进屋,傅墨白紧随其后,没打扰他们的相聚。
文母见状,端来茶水,笑呵呵地问:“你们这是从哪儿过来的?江家吗?”
如今,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苏鸢是江家丢失的孩子,如果不是苏家,她不会与亲人分离将近二十年。
苏建国为此事前途尽毁,其他几人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因为大家都会选择站队,当然是选择站在江家这一边。
为了不得罪江家,哪怕江家从未发话,有些人仍会故意针对苏家人。
文母懂得其中利害关系,无比庆幸女儿和苏鸢的友情没受其影响。
苏鸢转过头,对她答道:“嗯,我昨晚在那边住的,我爸妈想让我多陪陪他们。”
见她苦尽甘来,文燕很替她高兴,不由得感叹道:“真好~你终于找到家人了!”
“其实,是他们先一步找到我的。”
有些事,书信里不方便说,两人相携走进卧室,说起了悄悄话。
这间屋子原本是文燕和苏爱军住的房间,可苏鸢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件男性物品,连摆在书桌上的结婚照片也不见了。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犹豫片刻问:“你和苏爱军怎么了?”
提起那人,文燕淡去笑意,没好气道:“我跟他快离婚了,他回苏家住了。”
“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在苏鸢的印象中,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当初张兰娟再作妖, 文燕也没想过离婚。
可现在……
她不得不多想,“是因为我吗?”
见她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文燕赶紧打断, “跟你没关系, 你别瞎猜,我俩是因为人生观不同,再怎么磨合都没用,所以才离婚的。”
就比如说,苏家干的那些事,文燕觉得苏建国处处受打压是罪有应得,可苏爱军却认为, 大家对苏鸢的亲情是真的, 不能因为苏艳宁的过错, 牵扯到他们,那样太无情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离婚是必然的。
苏鸢不清楚内情,只能轻声安慰她,“如果你想出去散心,我随时都能陪你。或者, 咱们吃点好的, 心情也会跟着好。”
文燕被逗笑, 挽上她的胳膊撒娇, “这可是你说的!我想去津市看海,就咱俩行不行?”
津市离这儿不远, 苏鸢点头应下,“当然行,咱们谁也不带。”
说完,两人还拉钩盖章,把计划定在下周末。
从文家出来后,苏鸢敛去笑意,还是有点自责,傅墨白看出她心情不好,沉声问:“怎么了?”
她抬眸看向他,说出心里话。
“我总觉得文燕离婚,是因为我。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应该不会离婚。”
傅墨白能理解她的想法,却不赞同,“他们的事跟你没关系,追根究底,是两人的观念不同,就算现在不离,早晚也得离。也许趁早离婚对彼此都好。”
苏鸢听了沉默不语,傅墨白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于是牵起她的手,转移注意力,“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咱们去哪儿?”
她被动向前走,心里充满好奇,可男人没回答,弄得很有神秘感。
半个小时后,两人站在自家门前,苏鸢无奈轻笑:“这里,就是你说得好地方?”
傅墨白用钥匙打开四合院的大门,推门让她进来。
随即,苏鸢走进院子,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身心无比放松,“你到底让我看什么呀?孩子们还等我回去呢。”
男人嘴角噙笑,把她拉入一间厢房,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惊讶出声,“这不是你家那台钢琴吗?怎么在这儿?”
傅爷爷在世时,傅墨白曾有一台钢琴,那是他和苏鸢的大玩具,后来傅爷爷去世,他搬出军区大院,那台钢琴也随之消失了。
苏鸢没想到,还能有看见它的那一天。她坐到钢琴前,满脸笑意,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盖,轻轻抚摸着黑白键。
傅墨白坐到她身边,挑眉问:“要不要一起弹首曲子?咱们很久没合作了。”
苏鸢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好呀!不过,你还记得那些乐谱吗?可千万别出丑。”
他哼笑一声,双手搭在琴键上,下一秒,悠扬的旋律传出来,响彻整间屋子。
苏鸢跟上他的节奏,眉眼含笑。一首优美的乐曲像山涧的小溪,流淌在彼此心中,留下共鸣。
一曲过后,他们相视一笑,苏鸢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弹得不错,看来你还没忘。”
傅墨白随手盖上琴盖,回忆过去,“那时候你天天往我家跑,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喜欢跟我玩,后来才发现你是在惦记这架钢琴,我能把它学会,其实也有你的功劳。”
“我能有什么功劳?”苏鸢双手撑着琴凳,抬头看他。
男人伸出手指,轻刮一下她的鼻尖,调笑道:“因为你太笨了,当时就想,如果弹得还不如你这个笨姑娘,好像挺丢脸的。”
“……”
苏鸢听后,气鼓鼓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反驳道:“你竟然嫌我笨!那你干嘛娶我?”
怕她真生气,傅墨白抓住她那只在腰间作乱的手,柔声轻哄:“因为你是我的无价之宝,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一个人,别人都不行。”
明亮的房间里,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苏鸢快要溺死在他温柔的眼波中,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脸色泛红,“你干嘛呀?今天这么肉麻?”
“你不喜欢?”
她撇开脸,闪躲着他的目光,变得不那么自然,“其实挺喜欢的,谁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啊?这可比吃糖甜多了。”
“那好,我以后会多说的。”
“嗯,不许重样。”
“好,绝不重样。”
两人回到江家时,已接近傍晚。
沈茹看到苏鸢,立马拉住她的手朝楼上走,笑吟吟地说:“闺女,我给你买了好多花!走,我带你去看看!”
苏鸢十分配合得跟她上楼,以为是那种盆栽花。直到她的卧室门被打开,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只见窗台、床上、地面,到处都是红色的花,衬得整间房格外喜庆,像新房一样。
这些花是用红布做的,做工精美,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比真花还贵。
她不由得睁大双眼,惊喜的同时,内心盈满感动。
“妈,谢谢您!它们真漂亮!”
见她喜欢,沈茹的脸上笑开了花。
“它们不用浇水饲弄,想开多久都行,如果哪天不喜欢了,我再重新买一批送给你。”
这时,江枫远走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露出欣慰一笑。紧接着对苏鸢说:“明天上午,家里会来几位客人,都是你妈的朋友,你帮她招待一下,随便也能多认识几个人。”
苏鸢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想用实际行动回馈这份母爱。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先是把客厅收拾一遍,还没等进厨房做饭,就被保姆婶子拦住了。
“你快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就行。”
看出这位婶子很不安,苏鸢收回手,没再强求。
上午十点,家里陆续来了几位客人。他们看向苏鸢,皆是一脸好奇。
东一句西一句,问了许多问题。
苏鸢一一解答,耐心十足。
有人见状,夸道:“小茹,你女儿真优秀,你是个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