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傅墨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里面有人,继续敲。”
“嗯,好!”李树再次屏住呼吸,敲得比刚才更用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于传出动静,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气冲冲地问:“老子正喝酒呢!谁他妈的没完没了得敲?!”
如果对方是女人,让李树出面比较合适,可现在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傅墨白把李树推到一边,自己则站在门前,准备迎接对方的怒火。
不一会儿,院门被人打开,李树下意识挡在苏鸢身前,很怕她受到伤害。
傅墨白直视面前的男人,比他的脸色还要臭。
“你怎么才开门?是我给你好脸了么?”
“?”男人愣了一下,瞬间有点懵逼。
“你啥意思啊?你到底是谁?”
傅墨白趁他正犯迷糊,一把推开他,往院子里面走,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连狗都不敢惹。
他今天穿得是便装,并没有暴露身份。
过了一两分钟,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拦人,“你他妈的说话呀!再敢往里走,我弄/死你!”
而傅墨白比他更加盛气凌人,“我媳妇是不是在你这里?你把她藏哪儿了?”
苏鸢听到这话眨了一下眼睛,尽量表情自然,没敢出声。
那男人平常喜欢沾花惹草,便把傅墨白的话当真了。他目光闪烁,气焰随之消散大半。
“你媳妇跟我有啥关系?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赶快给我滚!”
这一刻,傅墨白把一个绿帽男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揪起男人的衣领,冷声说道:“你别跟我装,如果让我找到她,你们绝没有好果子吃。”
说着,他朝李树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反应过来,悄悄走向屋子。与此同时,公安也翻过院墙,不仅把后门上锁,就连仓房也锁了。
这使得他们要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令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
李树激动地跑进屋,当看到小满的那一刻,又变得热泪盈眶。
屋里的女人见有陌生人跑进来,整个人都慌了,“你谁啊?跑我家来干嘛?!”
在孩子成功获救之前,李树不敢轻举妄动,试着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是陪我哥来找嫂子的,她是你丈夫的相好。”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一声雷,火乍得女人怒目圆睁,“啥?你再说一遍!他在外面有人了?!”
“嗯,是这样。”
女人听了立即把怀里的孩子搁到炕上,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恰巧,傅墨白和那男人一起走进屋,下一秒,女人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平时偷摸搞破/鞋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带回去,你当我是死的吗?”
男人被薅弯了腰,大声为自己辩解:“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
趁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李树迅速抱起妹妹,躲到公安身旁。
公安见状,高声制止,“都给我停下!我有话要问!”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到他的公安制服,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
公安指着孩子问:“这是你们偷来的还是买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
男人还想狡辩,撒谎道:“那是我闺女,您是不是有误会?”
“她不是!她是我妹妹!”李树紧紧抱着婴儿,梗着脖子冲对方喊,眼底充满愤恨。
公安拿出手铐,把两人铐上,不顾对方求饶解释,带回公安局继续审问。
如今,孩子已经找到。
苏鸢他们先到公安局做笔录,然后再送李树和妹妹回家。
怕小满会冷,她特意回家取了一条棉被。这个年代的村路坑坑洼洼,还没有路灯,傅墨白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李家。
此时,李母正坐在地上,一脸呆滞,那悲伤绝望的样子,让人看了特别心疼。
李树抱着妹妹朝她走过去,眼底盈着泪光,“妈,您快看,老师帮咱们把小满找回来了!”
李母愣怔抬头,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瞬间起身冲到他面前,声音微颤,“这真是小满?”
“对,您仔细瞧瞧,她是咱家小满。”
李母从他怀里接过孩子,瞧了半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都怪妈不好,如果我不拉肚子,你就不会丢了!”
刚好,公安也在这里调查情况,见他们把孩子找回来了,高兴之余提醒道:“拐孩子的犯罪分子还没找到,你们明天要去公安局配合调查,知道吗?”
李树点点头,并记下时间。
见自己在这里没什么事了,苏鸢与之告别。
李母带着李树真诚感谢她的帮助,苏鸢笑着摆摆手,“这事多亏了我丈夫,不然我也抓瞎。”
傅墨白难得对他们多说两句,“以后出来进去,院门一定要上锁,不能给犯罪分子可乘的机会,你们家的院墙也要插些玻璃渣,能防一点是一点,凡事都不能马虎。”
李母连连点头,牢牢记住了这次的教训。
回家的路上,苏鸢打着哈欠,困得不行。
男人心疼地看向她,把吉普车停靠到路边,然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你先睡一会儿吧,离到家还早着呢。”
苏鸢在他衣服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微眯着眼轻声问:“你说,如果这事真是李树他姥干的,她会被抓起来吗?”
傅墨白沉默一瞬,答道:“不一定,这要看李母的态度,那位是她母亲,如果真要大义灭亲,到时候避免不了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接连几日, 李树都没来上课。他向苏鸢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因为班级里有和他一个村子的同学,所以大家都知道李树的妹妹差点被拐。
与此同时,绘画比赛的决赛成绩终于公布了!
李树那幅《秋收》获得全国一等奖。奖品有一套画笔和一台收音机。
收音机那可是大件, 不仅学生们羡慕,就连学校老师也很羡慕。
校长打算等李树上学后再发放这些奖品, 还得开个表扬大会。
苏鸢很为他高兴, 又很担心拐孩子的进展。于是下班后, 在傅墨白的陪同下,她来到李家,还没等进院子,就见周围聚满了人,里面传出一阵吵嚷声。
“刘宝娟,你他妈的狼心狗肺!连自己妈都害,不怕天打雷劈吗?!”
“快把婆婆放出来!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外面这些围观群众也跟着附和, “宝娟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妈也是为你好,才想卖/孩子,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就是,当闺女的把自己老娘送进去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苏鸢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打断他们的话, “麻烦让让, 我要进去。”
大家转过身看见是她, 纷纷说道:“苏老师, 您来评评理,这刘宝娟做得对不对?”
苏鸢看向他们, 反问:“那你们觉得,公安同志做得对不对?李树他妈不是法官,判不了别人的罪。”
说完,她穿过人群走进院子,只见李树举着一把铁锹,挡在母亲和妹妹身前,眉宇间尽是戾气。
在他对面站着李母的弟弟和弟媳,皆是脸红脖子粗,气焰十分嚣张。
苏鸢走到他们中间,问向李树,“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动手?”
李树看到是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有所放松,然后猛摇头,“我们没事,我会保护好妈妈。”
李母的弟弟叫刘宝福,见这里突然冒出个程咬金,脸色阴沉,“你谁啊?这没你啥事,赶快走!”
这时,傅墨白走过来,高大冷漠的形象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刘宝福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别以为人多就能随便欺负人,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是不会走的!”
见他如此不讲理,李母都快气疯了,“是公安把她带走的,你找我有啥用?有本事你去公安局闹啊,跟我闹算啥能耐?!”
“能不能放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就跟公安说孩子是你交给妈带的,不需要立案,人不就放出来了吗?”
刘宝福觉得自己很占理,声音大到周围人都听得真切。很快,议论声再次响起,多数人都认为李母不近人情。
听着他们的言辞,苏鸢很想把李树的耳朵捂起来,神色渐冷,“李树妈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母女关系。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孩子以后在养父母家遭受虐待,或是等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而选择弃养。那么,你们还觉得这些人贩子做得对吗?”
众人听到这番话,瞬间变得沉默。隔壁邻居在这时小声道:“我认为苏老师说得对,不管咋样,李树他姥联合外人把孩子卖了就是不对,他们指不定干了多少缺德事呢!换作是我闺女被偷走卖掉,我非气死不可。”
刘宝福怒目圆睁,对邻居吼道:“你别往我妈身上扣屎盆子,她那是好心!你们都是白眼狼!”
邻居被吓得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吱声了。
傅墨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慢慢走向刘宝福,“你有什么不满,去公安局说,别在这里撒野。如果不走,我会让你也进去多蹲几天。”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刘宝福又连连后退两步,并鼓足勇气叫嚣道:“我不怕你!有本事你揍我啊?!”
傅墨白冷冷地看着他,忽然抬手,只这一个动作就把对方吓到腿软,脸白得不行。
刘宝福的媳妇赶紧把人扶住,小声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婆婆那里还需要咱们呐。”
这话正合刘宝福的心意,他又指了指李母,放下一句狠话后,赶紧带着媳妇溜了。
李树被气到不行,看见周围人还不打算走,立刻挥着铁锹,扬言道:“你们瞅啥瞅!都给我走!”
被一个小孩子赶跑,很多人觉得没面子,言语中尽是轻蔑,“你可真没礼貌,难怪你爹不要你。”
听到这尖酸刻薄的话,李树面无表情地把人轰出院子,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冷硬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老师、师丈,谢谢你们的帮助。”
苏鸢看着他,心情有点复杂。
她从没想过,李树在村子里会是这种待遇,实在太不容易了。
李母把他们让进屋,说起周萍被抓的事。
“现在所有娘家亲戚都埋怨我,村里人也骂我,苏老师,您说我错了吗?”
对上那双真诚的眼睛,苏鸢毫不犹豫道:“您没错,不用自责。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不能因为她是您母亲,而选择包庇。如果犯错不得到惩罚,那她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没准还会偷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再一次被抓为止。”
李母听得十分认真,再一次坚定自己的选择。
与此同时,公安局那边也调查出一系列团伙案件,周萍虽然参与不多,但她参与的犯罪案件绝不仅仅是这一件。
就算李母原谅她,公安局也不会放过她。
几天之后,当村里人得知,周萍还有其它犯罪行为时全都傻了眼。
其中一个案子还牵扯到一年前,隔壁村三岁小男孩的丢失案,一时之间,刘宝福的家中成了众人的讨伐之地。
幸好李母早和娘家人决裂,才没受到连累。
星期二的早晨。
镇中学开了一个表彰大会,李树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上台领奖。
他从校长手中接过奖状,在发表感言时,首选感谢的人是苏鸢,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成绩。
苏鸢在主席台下安静聆听,心中盈满感动。
下台后,李树又获得两样奖品——画笔和收音机,每一样都让他倍感珍惜。
同学们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提出想看一看收音机,李树只给他们看了一眼,便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了。
傍晚放学的时候,他把收音机捧到苏鸢面前,一脸腼腆道:“老师,谢谢您对我的帮助,这个送给您。”
这年月,一台收音机很贵。苏鸢愣怔一瞬,随后拒绝:“我家里有收音机,这是国家对你的奖励,你快收好吧,我不能要。”
可李树依然捧着它,态度坚定。
苏鸢无奈一笑,好言劝道:“你正是不断吸收知识的年纪,这收音机对你用处非常大。听老师的话,不要把它送人,也不要卖掉它。以后你一定能受益匪浅。”
李树听得似懂非懂,最后只能打消念头,把收音机抱回家。
他对苏鸢认真承诺道:“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等有出息了,第一时间报答您!”
苏鸢听后忍不住轻笑,“好,我等着那一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另一边,在部队。
傅墨白向上级汇报了张小天的情况,把他正式列入敌/特的怀疑对象。
邱野皱起眉,啧啧两声道:“你说他接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要我说这人就是个傻子,非得朝你这块铁板上踢,简直自投罗网。”
傅墨白撇他一眼,问起江家事。
邱野挠了挠头发,无奈耸肩,“我调查一圈啥都没查出来,怕打草惊蛇又不敢深查。照这样下去,就算再查十年也没结果,我劝你不如打直球,找到江家人问清楚,不就行了吗?”
傅墨白抿起薄唇,认真思考他的话。
邱野又继续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杨晓红十一月初结婚,到时候你和弟妹坐主桌,你们一定要多随点儿份子钱才行。”
傅墨白惊讶挑眉,直言:“你们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杨晓红胆子真大。”
邱野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很不服气,“是你眼拙,看不出我的优秀。人家晓红有眼光,她都说了,这辈子非我不嫁!”
傅墨白静静地看着他吹牛皮,没再打击这个准新郎倌。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苏鸢的肚子也跟着渐渐变大。但她仍然腿脚灵活,如果不正面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名孕妇。
这天早晨,刚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就有老师拿着一份报纸,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告知道:“苏老师,你上报纸了!还是国家日报呢!你真厉害!”
苏鸢愣了一下,拿过报纸一目十行,彻底震惊了。
这上面用半页篇幅报道了她和白云村村民勇救儿童的事迹。尤其对她着墨不少,简直把她塑造成了英雄人物。
而且,这张报纸并不是青山市日报,而是全国最权威的《华夏日报》。
苏鸢从报纸中抬起头,眼底还没褪去惊愕,“你是在哪儿买到报纸的?我也想买一份。”
那名老师告诉她地址,然后笑呵呵地说:“你嘴可真严,这么大的事,我还是看报纸才知道的。你丈夫和你父母知道不?”
苏鸢的脑海中忽然跳出张兰娟那张脸,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丈夫知道,父母不知道。我猜他们现在也该知道了。”
此时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京市。
她登上报纸,成为英雄的事情传遍整个大院。
大家都没想到,苏鸢在离开京市之后,不仅嫁给傅墨白,还突然当了英雄,反观苏家,天天鸡飞狗跳,看见就烦!
第60章 参加喜宴(修)
有好事者拿着《华夏日报》来到苏家, 对着张兰娟堆起假笑,“娟姐,我是来道喜的, 真没想到你闺女这么厉害,都登上报纸了!”
张兰娟下意识以为她说得是苏小雪, 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是啥报纸啊?我咋没听她说过呢?”
好事者把报纸递到她面前, 故意说道:“喏,你看看吧。要我说,你和苏参谋长真会教育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只有小雪差点意思,不过现在好好教育也来得及。”
听她这么说,张兰娟有点懵, 忙低下头看报纸, 当她弄清楚来龙去脉后, 人快要气炸了。
“这不是苏鸢登报纸吗?跟我家小雪有啥关系?你咋踩一个捧一个呢?”
好事者叫王晚霞,因为苏小雪曾借钱不还,态度恶劣,张兰娟还助纣为虐,所以一直瞧不上这对母女。
此时,见张兰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笑得极为灿烂。
“这话让你说, 啥叫踩一捧一啊?苏鸢也是你闺女, 苏家有这么大的荣耀, 你咋不高兴呢?”
张兰娟被怼得哑口无言,扯了扯嘴角, 沉下脸反驳:“我高不高兴,用不着你来管。以后少在我面前说小雪的不是,我不爱听。”
王晚霞撇撇嘴,临走前还不忘再气她一回,“你不爱听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我听说苏小雪同时处俩对象,呦,这可真够忙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想嫁进这大院里,可就难喽~”
“你,你胡说八道!”
张兰娟气得心头一梗,虽然表面嚣张,但她也知道苏小雪确实处了两个对象,正在挑选比较中,还没定准跟谁结婚?
她也曾劝说过,但苏小雪很有主意,根本不听。
“这关乎一个姑娘的名声,你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编排人!”
见她一脸心虚,王晚霞只觉得好笑,“我可没乱说,一三五是咱院赵猛,二四六是学校里的钱万江,不光是我知道,还有好多人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张兰娟眼底闪过震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在这时,苏小雪从二楼走下来,神色依然淡定,“王姨,您别听外面人瞎说,我和钱万江只是同学关系,至于赵猛……我之前帮过他,他很感激,最近走动频繁也很正常吧?”
王晚霞瞅瞅她,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行吧,你说啥是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从张兰娟手中抽回报纸,笑着说道:“苏鸢这孩子真有出息,这张报纸我得拿回去留作纪念,就不送给你了。”
张兰娟努力压抑骂人的冲动,等她走后,立马朝苏小雪吼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你以后还咋嫁人啊?我都跟着你丢人!”
苏小雪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很不以为然,“这有啥丢人的,只要我不承认,那就是流言蜚语,咱大院除了萧祁以外,没一个有出息的,我可不指望嫁进来。再说,好男人有多是,我不急着嫁。还有,别总拿我跟苏鸢比,她吃苦受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呐,我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啥吃苦受累?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兰娟坐直身子问。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苏小雪抿了抿唇,没再提。
“哎呀,您就别问了,反正您看着吧,以后能让您享福的人只有我,就连我爸都不行。”
对于这一点,张兰娟是相信的,不然之前也不会跟苏建国闹得那么僵。
另一边。
苏鸢下班后本打算去供销社买点槽子糕吃,刚走出校门口,就见叶洁站在傅墨白身旁,沉着一张脸,心情不太愉悦。
她脚步一顿,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忙快步走向他们,笑吟吟地问:“干妈,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通知我呀?”
叶洁剜她一眼,没好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非得让我看见报纸才知道,是不是?”
苏鸢乖巧地低下头,没反驳一句话。
傅墨白瞧着她那熊样儿,忽然有点想笑。“干妈,鸢鸢知道错了,您别跟她计较。”
见他挺身为自己说话,苏鸢心里特别感动,也跟着连连点头,“我以后一定会三思而后行,绝不再冲动行事,干妈,您别生气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不这么想。
见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挺好,叶洁散去不少怒火,无奈叹气,“你都不知道,当我看见那篇报道时,都快被吓死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墨白怎么活?”
傅墨白听了,十分认同。
苏鸢悄悄瞪他一眼,可在叶洁面前却依然乖巧。
“干妈,我带您去吃火锅压压惊吧,我知道有一家火锅非常好吃。”
被瞪的傅墨白也只能跟着劝,“走吧,开车去很快能到。”
不一会儿,汽车行驶在路上。叶洁关心起苏鸢肚子里的小宝宝,并从挎包里掏出两个银制的长命锁,送给他们当见面礼。
苏鸢接过银锁,替两个孩子谢谢干姥姥。
叶洁一直在打量她的肚子,轻声问:“你月份越来越大了,除了墨白,身边还有人伺候你吗?”
苏鸢没多想,如实说道:“他也无父无母,我俩商量过,等月份大了会花钱雇个婶子帮忙,直到孩子上托儿所为止。不过,合心意的婶子需要慢慢碰,暂时顺其自然吧。”
叶洁听完若有所思,然后提议道:“等你坐月子的时候,不如我来帮你带孩子吧,等出了月子,我再走。不然这俩孩子闹起来,真够你们呛。”
苏鸢拒绝她的好意,“您平常还要上班,不用那么麻烦,我和墨白能行的。”
可叶洁心意已决,立即翻篇儿换下一话题。
“苏建国给你们打电话没?”
傅墨白给出否定答案。
这让她很稀奇,“按理说他是个无力不起早的人,碰到这种好事却连屁都没放,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傅墨白轻蹙一下眉心,不禁想起邱野曾提过的建议……
这需要一个契机,而契机很快就来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十一月初。
这天,是邱野和杨晓红的大喜日子。喜宴摆在部队招待所的食堂,除了女方家的亲戚,其余都是部队战友和领导。
苏鸢和傅墨白早早来到招待所帮忙,这里的气氛格外热闹喜庆。
沈晴为杨晓红描眉梳头,苏鸢负责给宾客们发糖。
大家看到她的大肚子,都会多嘴一问:“你是不是快生了?出来进去千万要当心。”
不止一个人这样问,苏鸢已经习惯了,“我的预产期在新年前后,还早着呢,现在多运动对身体和孩子都好。”
“哎呦,那你这肚子可真大!不会是双胞胎吧?”
在这个年代,怀双胞胎属于新鲜事,苏鸢笑了笑,点头承认。
就在这时,有个姑娘插话道:“我爷爷就是双胞胎,我有时候还分不清爷爷和大爷爷谁是谁?”
苏鸢好奇地看向她,问:“难道他们在长相上,没有可以区分的地方吗?”
“好像没有,我没仔细观察,不过他们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大家聊得正欢,忽然门口处走进一个男人,直奔这位姑娘而来,“你怎么在这儿呢?我找你半天。”
那姑娘冲他笑嘻嘻,小声说道:“我见这里有结婚的,所以过来凑个热闹。都怪你,现在不能凑热闹了。”
“行了,咱们走吧,别在这儿胡闹。”
说着,男人拉住她的手臂想要往外走,并对周围人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对象玩心大,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鸢看向他,眼底闪过惊讶,“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闻声抬起头,当看清她的样子,先是愣怔一瞬,随即露出浅笑,“我本想明天去看你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看着他与苏建国有八分像的长相,苏鸢心情有些复杂,沉默一瞬问:“你不是在南方部队吗?调任到这里了?”
男人回答:“没有,陪我对象来这边有些私事,后天就走。”
他身旁的姑娘是个自来熟,见两人认识,忙怼了怼他的胳膊,侧头问:“这是谁啊?你不帮我介绍一下?”
男人简单答道:“她是我妹,叫苏鸢。”
一听是他妹妹,姑娘立马变得中规中矩起来,“你好,我叫江西,来自粤省,老家京市的,很高兴认识你。”
听她介绍得这么详细,苏鸢眉眼含笑,也跟着重新介绍一遍自己的身份。
男人看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问:“怀孕几个月了?会不会很辛苦?”
听到他的关心,苏鸢笑了笑,“还行,除了身子有点发沉,其它还好。”
他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西瞅瞅他们,因为不清楚苏家的内情,所以总觉得怪怪的,但她没好意思继续问。
这时,傅墨白朝他们这边走来,当他看到苏老三后,剑眉微挑。
两人从小不对付,哪怕长大了,依然有隔阂。苏老三也同样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变淡许多。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礼貌招呼过后,谁都没想再搭理谁。
幸好,邱野的接亲队伍来了,才没让气氛变得过于尴尬。
苏老三跟苏鸢告别,然后领着江西离开。
见他们走了,傅墨白才问:“苏老三怎么会在这里?他身边那人是谁?”
苏鸢一一解答,当得知那姑娘叫江西时,他抿起薄唇,陷入沉思。某个想法在心中落实,对苏建国的人品更加不屑。
苏鸢见状,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你还记得江南吗?这姑娘应该是他堂妹。”
苏鸢诧异地睁大眼睛,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砰砰砰”的鞭炮声在此刻响起,她立马收回思绪,没再细想。
第61章 江家三兄弟
怕鞭炮声吓到她和孩子, 傅墨白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高大的身影把她笼罩在怀中。
苏鸢仰起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眉眼弯弯,“你捂我耳朵干嘛?离那么远, 声响不算大。再说我胆子大着呢, 又不怕。”
直到鞭炮声结束, 他才松开手,低声说:“知道你胆子大,我是怕把两个孩子吓到。”
她笑着白他一眼,调侃道:“你捂我耳朵,他们就听不见了?怎么感觉你在掩耳盗铃呢?”
这时,沈晴朝两人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兜糖, 对苏鸢说:“晓红怕你累到, 让你俩先去食堂, 喏,把这个交给她表姐,然后找个座位负责吃好喝好就行了。”
苏鸢确实有些累,傅墨白接过糖袋子,先一步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