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都在畅想遨游之际。
楚月柠摇了摇头,一句话将两个人打?下云端。
“不行的,你们没有玄学方面的天赋。”
两个人瞬间丧气肩膀都垮了下去。
“算咯,无?所谓。”甘一祖将买的东西摆在桌上,摆完后就笑?眯眯道:“柠姐,李记的奶茶严记的烧腊林记的生滚粥,都是附近最出名的店。刚刚用符花了大力气,肯定肚子饿了吧?”
“还真有点。”楚月柠接过奶茶和烧腊,因透支法力有点苍白的脸也浮起?笑?容。
“刚好肚子饿就有人送吃,谢谢你啊一祖,人生真的太美好啦!”
她也没讲客气,拆开一份烧腊,看着色泽光鲜的叉烧食欲大开,因为耗费功力画符的疲倦感顿时一扫而空。
“不用客气。”甘一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柠姐大胆吃,不够我再?去买。”
“哇。”施博仁从里面拿了份生滚粥,揭开盖一股浓郁的海鲜香味就扑面而来,他拿着调羹翻搅了会儿,“你来这么久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殷勤,一口一句柠姐,你比柠柠还大了一个月喔。”
“年龄哪里能做数,谁厉害谁就是阿姐,是这个。”甘一祖笑?嘻嘻比了下大拇指。
开玩笑?。
柠姐可是救了整个银行的人,是九龙警署的大功臣。
不好好当尊菩萨供着,怎么行?
办公室门再?度被?推开。
施博仁和甘一祖见到来的人,也不再?开玩笑?,神情正经不少。
“旭哥,身体有没大问题?”
率先问话的人是施博仁。
天知道,在炸|弹要爆炸的那一刻,他吓得心脏都快停跳。
“没事。”周风旭拿着报告,目光在办公室搜罗一圈,看到窗边的人完好无?损时悄悄松气。
他一回警局就和madam汇报,还要跟进严雷的事情完全没空收拾自己,三七分?的发?型已经凌乱,原本用摩丝喷上去的刘海,也掉了一缕下来,成了个‘逗号’。皮衣的手肘处和牛仔裤的膝盖处均有磨损,破了大洞,这是和严雷搏斗的时候,在地上摩擦的。
总而言之。
原本风度翩翩、潇洒有度的周警官,此刻狼狈不堪。
“银行内部口供录完了?”
周风旭将报告放在办公台上,眼睛不觉看向靠窗坐的女孩,大约是饿了她很专心的在吃饭,一小口一小口看起?来很有美感。
“都录好了。”施博仁将桌上厚厚一沓的本子拿起?,在掌心拍了拍,“银行那帮人吓到间歇性?失忆,缺了好多,多亏柠柠帮着补上。旭哥,严雷的口供怎么样?”
“已经认罪,你继续联系李琦的家人过来认尸。”周风旭坐下准备写结案报告,忽然?,他看到了楚月柠手指上缠着的纸巾,表情错愕住。
刚扒开的钢笔重新盖上。
报告写不下去了。
十分?钟后。
周风旭提了个医药箱走?到窗户边。
楚月柠裹着纸巾的手指拿着筷子,面前是打?开的生滚粥以及各色烧腊,眨了眨眼,“周警官?要一起?吃吗?”
“我不饿。”周风旭紧盯着纸巾包扎的位置,忍住想要将手拉过来的冲动,维持着绅士与风度,“可以看看你的手吗?”
“嗯?”楚月柠放下筷子,动了动戴着纸巾的中指,“喔,没关系,小伤口。”
周风旭已经蹲了下来,得到许可才小心翼翼握住楚月柠的手腕,将缠绕在中指上的纸巾一点一点扯开,看到干净细腻的指腹上出现的小坑时,眉宇不由?紧蹙。
开始只是推测。
当真看见伤口时。
周风旭心头一下涌上愧疚和自责的情绪。
在他印象里,楚月柠是很厉害的存在。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楚月柠根本就不会受伤。
“受伤了啊。”
“喔,不是受伤。没带朱砂嘛,定身符只能用血画。”楚月柠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坑不小心咬大了,她修的是天师道,这一道派的人本身就因修行而血液特殊,凝血功能奇差。
当时兵荒马乱,谁顾得上找医药箱啊,她甩了几次手血也止不住,就随便裹了厚厚的纸巾。
“下次没有就不要画。”周风旭小心地将伤口处理好用了止血贴重新缠上,“画符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血。”
“啊?”楚月柠嘟囔,“当时不还得救你么。”
周风旭下意?识皱眉:“下次不要救。”
忽然?,他意?识到好像过于理想话,又尴尬的解释:“下次要是需要你以更大的代价救人,就不要救。”
他能感受到楚月柠的状态并不好,小脸透着病怏怏的白,状态像是打?了霜的青菜没有往日的活力。
玄学的事情,他不了解,但认为楚月柠画了那么多张‘神奇’的符,肯定付出了其?他的代价。
他只是认为,他和楚月柠甚至都算不上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没有必要让她舍己为人的来救。
忽然?。
头顶传来声?音。
“但是……能够救周警官我很开心。”
周风旭错愕抬头,就撞上女孩低垂的双眸,眼眸如清澈的溪水,仿佛能够映照见世上所有的肮脏。
一时间,他只听?到自己战如擂鼓的心跳声?。
能救他……很开心啊。
周风旭活了26年从未听?过一句这样的话,他只觉得脸越来越热,狼狈的提起?医药箱,随着起?身的幅度散了的刘海再?次搭在眉上,紧抓着医药箱,忍住去整理发?型的动作。
“柠……柠。”
“嗯?咩事啊?”楚月柠包扎好动了动手指,异常满意?灵活度端起?了生滚粥,再?度问,“还有一碗,你要吗?”
“你先吃,等会我送你回家。”周风旭讲完,脚步就慌乱提着医药箱离开办公室。
伴随着战如擂鼓的心跳声?,他呼吸急促,扯了扯扣的很紧的衬衫,第一次觉得办公室就算有窗户也很闷。
嗯,下次得打?份报告,办公室要再?多加一个窗。
应对完媒体记者的梁警司总算回到办公室,回忆起?白日银行门口几张犹如穿云箭射出来的符,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
厉害……实在太厉害。
上次楚月柠在警署算命的时候,梁文林就不相信。
如今,符是真真实实在定住了人,在场有眼的人都看见了,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
回忆起?当日在张记茶餐厅的话,梁文林后悔不已。
又会玩符,又回算命。到时还有罪犯什么事?
得罪了张见德,也没人帮着讲好话。
早知世上真有玄学,他一早就会将楚大师当尊菩萨供起?来,何苦现在还在愁怎么去请人家进警署?
也就是这时,外边座机响起?,没两秒钟就听?见高跟鞋急速踩地板的声?音。
“砰砰。”办公室的门适时被?敲响。
文书开门进来,表情欲言又止,“梁警司,是……陆总司的电话。”
顶头上司?
梁文林一个激灵,原本仰躺的动作改成了坐直身子,他左右看了一眼拍了拍警服上的灰尘,“接线进来。”
又是几秒钟。
梁文林才拿起?桌边的电话,如临大敌的表情也端起?了笑?容,“陆总司。”
面对问话。
他没有半点隐瞒。
“是,金达银行是靠玄学力量摆平的。”
他正思忖着如何才能说服上司抛弃陈年旧观,接受新思想的冲击时。
陆总司声?线变得严肃,甚至隐隐带着火气
“文林啊,我已经听?C、D两组打?的报告,他们说你拒绝聘请大师作为外援的事。如今亲眼所见,你应该改变思想。如果玄学真能够帮助到破案,警署为什么不能请?如果一张符可以挽救一条生命,如果一卦,能够加快速度帮助受害者讨回公道,又为何不可?”
“我们是警察,一切都以百姓的利益生命为重。且不可盲目固步自封。文林,你要深刻检讨自己。”
梁文林眼眸大睁,脸上发?热羞愧到想找个洞去钻。
陆……陆总司都比他开明。
他从前是有多盲目自信?
梁文林是真的惭愧,低下了头:“陆总司,请你放心。”
“明日一早,我就去和楚大师负荆请罪。”
日头刚从云边爬出,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长长的庙街,洒在街边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
香江又迎来崭新的一天。
“金达银行打劫案三?十分钟告破?据银行内部目击者透露,事件发生?当天警队有神秘的玄学力量介入?”
张见德站在餐厅门口, 抓着烟壶迎着晨光看着香江晨报。
看到玄学时,他以?为犯了老花眼,将烟壶的烟灰倒进?门口的垃圾桶, 塞进?口袋,将报纸凑到眼前?再逐字逐字看。
“咩玄学力量能威过柠柠啊?”
话?音刚落。
就有道清脆的声?音打起招呼。
“阿德哥, 早晨。”
张见德一回头就见到笑吟吟的楚月柠,他也连连打了招呼,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将报纸塞过去。
“柠柠, 讲老实话?, 金达银行一案有没你?一份阿?”
楚月柠含笑眨了眨眼。
两个老朋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哇!”张见德卷起报纸塞在腋下,两手?比了个大拇指并在一起, “赛雷阿。”
说着,他更是幸灾乐祸的问:“梁文林这个衰仔在现场吧?”
“在。”楚月柠如实回答。
“哈哈哈哈。”张见德已经可以?想象到梁文林的表情, 开心不已,“让他不信玄学,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楚月柠拿出店铺的钥匙,“阿德哥, 我要去开铺啦。”
张见德将腋下的报纸再次拿下来,挥手?:“去吧,如今也是店老板, 改日再聊,不耽误你?做事。”
“拜拜。”
没了摊车, 楚月柠就改为步行。
从公寓到庙街路程也不远,十多分钟走着走着就到了,告别张见德又走了十多步,转弯就看见了自家风水店铺。
霓虹灯的大招牌,在一排小小个的招牌里显得异常醒目。时辰还早,门口就已经聚集不少人。
见她过来,不少街坊都?喜气盈盈打了招呼。
楚月柠都?一一回应。
上了台阶,看见卫砚临顶着红发蹲在风水店门口,长长的道袍跟着拖在地上,他还没睡醒,顶着蓬松的红发随着瞌睡的弧度一点一点。
楚月柠讶异:“来这么?早?”
边问边打开了风水店的门。
卫砚临猛的睁开眼,甩了甩红发笑嘿嘿站起身,捧着一本书?跟在后边,“答应了帮你?做事嘛,只能提前?不能迟到。”
进?了风水铺,他也积极,先?把带来的古籍放在展架最?靠下边的格子上,然后就拿了扫把打扫卫生?,紧跟着去糖水隔间将玻璃窗口打开。
等忙完。
卫砚临抽出时间,去展架处拿古籍出来,他翻开一页露出晦涩难懂的古文,递到将糖水分格的楚月柠面前?,小心翼翼道。
“柠柠,你?可不可以?帮忙读一下?”
楚月柠看了古籍一眼,将糖水放好?就接过古籍来了兴趣,“撼龙经?这本书?我听说过,主要是讲的风水布阵。三?大风水古籍之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唉,师傅留下很多古籍。好?东西有什么?用?没一本能看得懂。”卫砚临叹气,不过他想到楚月柠能够看的懂又提起了精神。
撼龙经并不长,全篇幅汇聚了十个风水阵,虽少但精,楚月柠看了一眼发现全都?会,于是将书?合上履行约定,先?讲了两个阵。
讲完,她将书?籍合上待卫砚临消化,去展架后边拿了一张纸板壳,又拿了支马克笔写下了新的价格。
算命:一千。
风水:一万。
然后,楚月柠走出去将纸板放在了店铺门口。
此时,店铺门口已经汇聚了一帮吃完早茶消食的街坊,他们看见楚月柠写的价格,非但没有不满,反而称赞。
“柠柠做的对,你?算命这么?准早就应该涨价。”
“就是,我昨天听到好?多风声?啊,说庙街神算卦很便宜要组队过来算算六环彩。”
“听着就生?气,你?是替人消灾解难的嘛,一个个想走捷径,还妄想用两百块钱算两百万的中奖结果啊?”
“算六环彩还好?,我还听到要倒黄牛加钱卖位置的。”
“这年头,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楚月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名气起来就一定会有爱占便宜的人,她将价格提高也是为了杜绝部分投机取巧的人。
如果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够钱。
她也会愿意算一卦。
忽然,旁边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有没搞错啊,天还没亮就过来排队,结果要涨价五倍?”
楚月柠顺着声?音看去。
说话?的是站在算命队伍最?前?的一个男人,他个不高身材偏瘦弱,满脸的麻子,还牵着个几?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有些没精神,身板同样的瘦弱,小脸蛋惨白的毫无血色,站着也是无力的靠着麻子的腿,一副久病未愈的模样。
麻子苦哈哈的哀求:“大师,可不可以?不涨价啊?”
“我儿子得了重病嘛,平时的日常开销已经够大,我已经掏空家底了。一千一卦实在是负担不起。”
他说完,就偷偷打量楚月柠。
他早就打听过,庙街神算是菩萨心肠,愿意为穷人算卦。当年的港姐路清,就是身无分文求了一卦,从此飞黄腾达。
楚月柠先?是看向小男孩,又看了眼麻子,摇了摇头:“一千一卦,你?不愿意就让位给下一个人。”
“少一点都?不行?”麻子惊讶。
“不行。”楚月柠再次摇头。
这话?说出来。
麻子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他还当庙街神算有多仁义,不一样也是见钱就眼开的人?
有点名气,就想着坐地起价。
不过也是因为名气,他才决定过来算命,再次看了看已经渐渐人满为患的门口。
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一副为孩子愿意花费所?有的模样:“算就算,只要能够治好?孩子,多少钱都?愿意。”
楚月柠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麻子二话?没说跟上。
二人依次落坐。
麻子不断在回头看街坊,见到街坊都?站在门口,仿佛放心般松了口气。他掏出一千块钱,数了几?遍才放到桌上。
楚月柠将卦钱放在了展示架上,看了麻子一眼又看了小男孩一眼。
“你?先?说说,他得了什么?病。”
街坊们也竖起耳朵听。
他们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病,能让人掏空家底。
麻子叹气:“白血病。”
白血病的词出来。
街坊们就齐齐吓了一跳。
要知道,在这个年头,白血病已经是癌症的一种。
麻子感受到大家怜悯的目光,苦笑,“大家都?知道,白血病分为几?种,龙仔得的就是最?为严重的一种。”
他将龙仔拉过来,让大家看。
龙仔死气沉沉的,靠在麻子怀里眼睛也不晓得眨一眨,病弱的模样瞬间刺痛了大家的怜悯心。
实在是太可怜了。
大人得了白血病都?受不了,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麻子叹气:“为了治好?他,我真的散尽家财,房屋田地都?卖了,为了来香江看病,我们都?是睡天桥。一日打三?份工,小孩没人看平时上班也只能带着。”
有街坊就问。
“你?带小孩?老婆呢?”
“对喔,你?打工挣医药费,可以?让老婆带人嘛。”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陪伴小孩。”
“众所?周知,打工的环境不好?啦,小孩子跟着不是办法的。”
麻子像是被刺痛了内心一般,满是麻子的脸染上了痛苦。
他摸着龙仔的头,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跑了。”
哗然一声?。
街坊们都?震惊了。
这什么?母亲,孩子重病母亲竟然跑了?
麻子哽咽起来,抬手?擦了擦眼泪水,“治疗费很重,她想跑,我不怪她。只是有时候,龙仔半夜起床都?到处找妈妈,他亲妈都?不愿意来看一眼。”
街坊们都?沉默了,一时之间看着龙仔就觉得更为可怜。
他们也更加心痛。
麻子不断擦拭着泪水:“大家放心,再苦再难,我也会陪龙仔撑下去,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多久。”
有个与麻子差不多岁数的人问:“不知道能撑多久?不是吧,你?老婆扔下孩子,你?未必也想扔下孩子?”
“不是扔。”麻子眼眶红红,痛苦的摇头,“实在是……我……我也得了重病,如今和龙仔也不知道谁先?死,只能尽力撑住。”
一句话?出来。
全场安静。
大家瞠目结舌。
这……也太惨了吧。
先?是儿子重病,接着是父亲重病。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麻子慢慢将衣袖卷起来,露出手?臂上一截溃烂的肉,众人看着渐渐吸了口气。
“三?年前?开始,我就得了全身会不断溃烂的病,连医生?也查不出具体?的病因,医生?还说,我体?内有多种肿瘤,等肿瘤爆发,等到全身的皮肉烂完,我也会没命。”
麻子更是痛苦的拉着孩子起来,往门口噗通一跪。
“各位,我实在没办法,钱就剩一千块刚刚拿去算命,我和儿子都?病的诡异,原本是想请大师看看是不是中了诅咒。”
“眼前?龙仔还需要买药,白血病痛起来简直要人命,龙仔实在是不能够受这种痛苦。求求大家伸下援手?吗,不论钱多钱少,都?可以?。”
麻子就按着龙仔的头,苦笑:“来,给叔叔阿姨们磕头,让叔叔阿姨帮帮我们。”
小男孩神情也懵懂,被按着头还没磕下去,就呕了一滩鲜血出来。
吓得街坊们连连后退。
最?前?的师奶更是不忍心看到如此小的孩子遭受折磨,第一时间掏出百元大钞出来。
“快拿着,去给孩子买药。”
“是啊,我这也有钱。”
“唉,这么?小都?呕血,看着真是可怜。”
就在众人的钱都?集在一起,要给麻子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算命台传来。
“你?面相孤寡,注定此生?无配偶也无子嗣,所?以?……你?哪来的孩子和老婆?”
楚月柠又看了一眼小男孩的面相。
再度确认。
“这个小孩根本就无病,不过就是营养不良贫血,又哪来的白血病?”
这一句句质问。
直接让街坊们呆住了。
最?前?负责凑钱的师奶,都?准备把钱递给麻子,听见楚大师的话?立刻把钱收回,眼睛警惕的看着麻子。
麻子看着即将到手?的钱,就这么?拐了个弯被拿走,眼睛露出急色匆匆拉着龙仔站起来。
脑子不停打转想着对策。
没错,龙仔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五年前?从内地人贩子手?上买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装病骗钱。
他这次到庙街来,无非就是在电视上看见了楚月柠的名气,想着扮可怜再来捞一笔。
他一直以?为电视上算的准,是因为节目效果。
结果……
对方?好?像是真的有点本事?
“是!”麻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牙承认,“龙仔是我捡来的孩子,但是总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的,就不救吧?”
说着,他更是去扯衣袖,再度展露手?臂上的烂肉。
他忍着痛扯出一块烂肉,可怜兮兮的向大家展示,“我重病也是真的吧?没人会愿意自己得病的,我和龙仔真的走到山穷水尽。”
“我日夜都?被重病折磨着,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求大家帮帮我。”
楚月柠已经不想再看他演戏,她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加了一点水,“重病?你?重病难道不是活该么??”
原本已经被麻子说的恻隐之心动了的街坊们,又清醒过来。
麻子这回是彻底藏不住眼底的怒火,“大师,你?一而再再而三?,逼人上绝路是否太过分?”
“过分?”楚月柠掐指算了算,“我不如你?过分。”
“你?原本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亲重男轻女,当年他们有关系能够进?医院找工作?岗位,学历比你?高一点的妹妹,也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你?想也没想就抢了这份工作?。”
“结果进?了医院,你?完全不学好?,反而是盯上了重症病人这一块。久而久之,你?萌生?了一个想法。”
“于是,你?回了内地从人贩子手?上买了龙仔,辞去医院的工作?,带着龙仔在各大医院旋转,专门找同样家庭有重症孩子的夫妇。”
这段话?说出来。
麻子汗都?出来了,他的腿不由的发抖。
完全没想到楚月柠不仅真的会算命,还算的这么?准!
他强颜欢笑道:“大师,你?真是搞笑,我……我怎么?可能会骗人。”
楚月柠没搭理他,继续掐指算:“第一年,你?骗了一对孩子患了白血病死亡的夫妇,你?带着龙仔跪在他们面前?,说龙仔也是白血病,你?身无分文自己也患有重病,求求他们看在同是为人父母的份上,也捐一点钱。”
楚月柠说完。
街坊们就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
这……不就和刚刚说的那番话?一样么?。
感情,这还是个惯犯。
“可怜那对夫妻竟然心善都?没和你?核实,给你?捐了两千块钱。”
这个年代,两千块钱已经不少。
尤其重病家庭都?没多少积蓄,但是因为麻子挑的都?是已经死了孩子的家庭,那些夫妇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时候看见一个稍微有点希望的孩子出现在眼前?,本能的反应会让他们也去伸手?帮助。
“就这样,你?用这个手?段骗了不少夫妇。有白血病的、有先?心病的、有脑瘤的。直到三?年前?,你?骗了一个单亲妈妈。”
楚月柠算到这时,稍微压了压怒火。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麻子听到单亲妈妈时,神情已经彻底慌乱,“什么?单亲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算了!”
说着,他扑过去要抢回展示柜上的一千块钱。
被门口眼疾手?快的街坊一把按住。
麻子求饶:“大哥,这什么?庙街大师是神经病来的,你?别压着我,我要拿回钱。”
大哥恶声?恶气道:“怕什么?,是真是假始终会水落石出,算完再说!”
麻子这回被压着,他想跑也跑不了。
楚月柠继续掐算,“那位单亲妈妈的女儿也是因为白血病死的,你?求上门求她帮忙。那位单亲妈妈有点余钱,见龙仔实在是可怜,就从银行取出来一万块捐助给你?。”
“她的女儿白血病死了,是真的想看到龙仔能够活下去。”
“结果,你?是怎么?花那一万块钱的?去酒吧饮酒作?乐,被刚好?去找朋友的单亲妈妈碰见,她追着你?要解释,问你?为什么?钱不给孩子治病,要这样浪费。”
“你?心虚,从酒吧离开。结果单亲妈妈也跟了上来,然后她摔进?了一条水沟,你?漠视了她的呼救。”
楚月柠起身将吓呆了的麻子手?臂推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肉,她看了一眼,再去看麻子。
“那晚,水沟边刚好?有一条狂犬病发作?的野狗,单亲妈妈被撕咬的遍体?鳞伤最?后死去。”
听到这。
众人的目光立刻去看那伤口。
麻子手?臂上那留着黄脓血水,深可见骨的烂肉不正和被畜生?撕咬的痕迹一样。
麻子被吓的抖腿,他想推开人群,“你?乱讲,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一对夫妇原本准备去糖水店买糖水,见风水铺门口有很多人聚集,他们也靠过来看热闹。
直到楚月柠算完过程。
那位太太听见单亲妈妈被骗钱最?后掉进?深水沟被野狗咬死的事情,眼睛睁大,她挺着大肚子推开人群,见到被压着的麻子顿时大为怒火。
上去哐哐就是两脚。
麻子看见太太的长相,也是害怕的低了头。
丈夫赶紧扶住太太:“怎么?回事?”
身怀六甲的太太异常悲伤,她抓着丈夫的胳膊眼含泪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亲妹妹吧?她就是被这个人害死的。”
当年,妹妹突然回来说要帮助一个和侄女一样病情的孩子,不顾阻拦取了一万块钱出来,她担心妹妹不安全,就陪着妹妹一起将钱送给麻子。
“这张满是麻子的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师是真的厉害,算的事情和当年一点差落都?没有。”
太太一顿话?说完,麻子见再无抵赖垂下了头。
街坊按住麻子的胳膊,大家去看楚月柠。
“大师……现在怎么?办?”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说:“报警。”
诈骗出来的金额,够他蹲上半辈子了。
很快,军装警就过来将麻子带走,至于剩下的呆呆愣愣的龙仔。
街坊们都?异常忧心。
“该死咯,刚刚呕了那么?一大滩血,不会是让那个人渣殴打过吧?”
“柠柠,依你?看,我们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下啊?”
忽然,久未说话?的龙仔摇了摇头,他张开嘴从口中拉出一个小塑料袋。
有街坊凑前?看,恍然大悟:“我催!原来是血袋,吓死人咩!”
原来,龙仔一直不能够说话?,并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嘴巴里含了个血袋。
龙仔害怕被骂,脖子缩了又缩小声?道:“是麻子叔叔逼我这样做的,如……如果不做,会挨打。”
楚月柠摸了摸他的脑袋,蹲下,笑着问:“想回家,想找亲生?爸爸妈妈吗?”
“想。”龙仔想起亲生?爸爸妈妈,就委屈的瘪嘴,脸部虽然瘦的干瘪一双眼睛却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