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为什么撞鬼和压路机有关?感觉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联啊。”
街坊们也觉得疑惑。
“对啊柠柠,为什么撞鬼和压路机有关?”
“不应该是和吃贡品有关吗?”
楚月柠握着?茶杯转了转,“当然?有关,和压路机关系还不小。”
说着?。
她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大家应该都知道70年代,唐市曾经?发生过大地震的事情吧?”
这句话说出来。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会忘记当年这一场大浩劫,七点八级的大地震共造成了二十四万人死亡,那?一夜,是许多人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夜。
灾难发生后,牵动了华国?两岸四地民众的心。
人群里突然?传来哽咽的声音。
“我知道这场地震,当年好多人在睡梦中都没办法逃跑。我姑姑就死在了那?一年。”
越来越多的声音出来。
“当年的大地震真是太?惨了,我也去了现场帮助救援。很多小学?都塌了,我从里面拉出来很多小手小脚那?还都是孩子啊。”
说话的人闪着?泪花,大概是被牵扯起内心一直埋藏的事情,她捂着?眼睛觉得歉意摆了摆手,“我真的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许多父母失去了孩子,许多孩子也失去了父母。”
“还有老师为了救学?生再也没出来的,在绝望中相拥死亡的夫妻,还有个老人怀里抱了好几个小孩为他们抗住了巨石,唉……最后都没逃出来。”
“灾难后的第二天,就组织了大规模的埋葬,南湖公园附近挖了个大坑,一层尸体一层石灰,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坑填满。”
“唉,当年的那?场浩天大灾,唐市真的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几乎空了城。”
杜千帆安静了许久。
他去了唐市其实也听那?一带的人讲起过大地震的事情。
想起噩梦里,老人孩子身上全?是黄土泥沙,有的孩子头破血流,有的孩子身首异处,就那?么一双双沧然?的眼睛看着?他,气氛绝望又窒息。
杜千帆忽然?说:“大师,他……们是不是地震遇害的人?”
这回,楚月柠点了点头:“是。”
“那?时?候有很多的遇难者,唯独一个情况会有碑。就是参与?了抢救行动的遇难者,亲朋好友会帮留个位置。你看到的坟墓之所以?是一排,也是这个原因。”
死的人太?多,留个坑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杜千帆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藏了这么个故事。
他害怕的情绪渐渐放下,“大师,被鬼推怎么又和压路机有关呢?”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笑道:“你住的地方离压路的地方不远吧?”
“确实不远。”杜千帆连连点头,想起被轰轰声折磨的那?段日子,神?色苦恼不已,“就在我茅草房后边。你是不知道,茅草房没铺水泥本就是泥土,公司还在赶进度晚上不停工。就造成,压路的时?候,周围的土都会跟着?震。”
茅草房的泥巴地加重了这个情况。
有时?候,他睡在木板床上都能感受到细微的震动。
“这件事,压路机的缘故很大。”楚月柠继续掐算,“压路机压路的时?候,震动了地面频率不小,它们自?然?也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他们推你的脚后跟还有腰……都是想喊你快跑啊。”
全?场都肃静下来。
谁都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令人难受。
地震时?就参与?抢救过性命的人,就算死了,损耗灵力也只是想要再挽救一个无辜的生命。
门口有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也是眼含热泪,“太?感人了,本来以?为是鬼害人,结果是鬼救人。”
“他们……是再也不想有人再被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吧。”
“就算死了也在想着?帮人逃出去啊。”
“这些操蛋的地震,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们了?”
杜千帆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楚月柠笑了,问:“还需要护身符码?”
“不,不要了。”杜千帆失魂落魄的摇头。
困扰了他许久的冤魂,原来……不是不害他,反而?是想要救他。联想起吃的贡品,杜千帆更是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杜千帆顶着?扇红的脸,真诚忏悔。
“大师,等下我就定回去的机票,一定要在坟前和前辈们道个歉。”
楚月柠看出他的悔意,掐指算了算,“放心吧,前辈们都不怪你吃了贡品,相较之下,他们更担心你的生命安全?。至于你身上的阴气,不用做任何处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消散。”
“多谢大师。”
听到这里,杜千帆更是眼眶湿润。
他真……不是人啊。
之前不理解前辈们的苦心,还吃完了前辈们的贡品。
这次回去。
他要连续给前辈们上一个星期的贡品,让大家都能吃饱,都能吃好。
算完命。
聚集在风水铺的街坊们也渐渐散开。
日头渐渐西下,时?间慢慢溜走来到下午,一阵风吹进来,吹起窗户边上的白色轻纱。
楚月柠将桌上的茶具都收拾起来,她打了个椅子,放到了展示架旁的储物?柜里。
刚关上柜门,准备下来就听到后边传来的声音。
“姐姐!”
楚月柠扭头,楚怡从台阶上蹦跶进来,小脸上洋溢着?青春俏皮的笑容,她侧歪着?头,马尾跟着?歪向一边。
“姐姐,军装警要喝的糖水,我都已经?送到啦。”
“谢谢喔。”楚月柠从椅子上下来,又将椅子搬到墙角转身笑,“给你点个大大的赞。”
“不用客气啦。”楚怡挽起楚月柠的胳膊,“家姐啊,我们今晚吃什么东西啊?”
忽然?。
一道声音从隔间传出来。
“不如去旺角吃避风塘炒蟹?我请客?”卫砚临头顶着?个红色塑胶袋从糖水间探出头,他嘻嘻一笑露出白牙,灰扑扑的道袍加上被包成和卤蛋一样的红色头,真的是格外?有喜感。
“余记的避风塘炒蟹,不是我吹喔,三十年的老字号,吃过的人都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嗯……但我想吃甜点。”楚月柠憋着?笑,终于没憋住,她和楚怡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砚临哥。”楚怡捧着?肚子笑到眼睛都是泪水,她指了指头,“糖水都已经?卖完,你还舍不得摘塑胶袋啊?”
“注意卫生嘛。”卫砚临拍拍手走出来,他刚帮着?搞完糖水隔间的卫生,又抖了抖灰扑扑的道袍。
阳光照进风水铺,只见空气中都是扬起的灰尘颗粒。
他单手扯下塑胶袋,故作潇洒的甩了甩酒红色的头发,“甜点都可以?啦,余记旁边就有一家糕点铺,里面的砵仔糕很靓的啊,再点一碟豆花,嘶,够美味!”
楚月柠忍俊不禁,“不如你带楚怡去,等下我还有其他事。”
“还忙啊。”卫砚临在桌旁坐下,双手趴在桌上见楚怡已经?进了后厨,他左右看了一眼,凑过去小声问。
“柠柠,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怎么样?”
“咩事?”楚月柠困惑眨了眨眼睛。
怎么,她之前有和卫砚临说过事?
卫砚临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捂着?心脏,“就是我之前的提议,我来帮你无偿打工,你教我看师傅传承下来的古籍嘛。”
说着?。
他生怕楚月柠不答应,双手合十,连续叨叨:“你老人家功德无量,法力无边,拜托帮帮忙啦。”
“让我一个人看懂晦涩深奥的古董书?,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卫砚临迫切需要人的指点,从前,他也曾经?找过玄学?会的其他师傅帮忙看。
他们说什么其他派系的书?看不懂,不看???
没办法,他找来找去,发现最厉害的人就是楚月柠,如果她不愿意帮忙的话,他这辈子的实力也只能停在半桶水的位置了。
灰扑扑道袍的男孩顶着?红发,亮着?一双眼露出非常期待的神?情。
就在他渐渐失望,眼睛都跟着?黯淡下去时?。
一句话又重新拯救了他。
“行吧。”
楚月柠答应了。
卫砚临霎时?间抬头,惊喜道:“真的啊?”
“真的。”楚月柠点了点头,“你天赋还是有的,不过事先说好。各门各派流传的典籍不一样,我可以?帮忙看,但修行在个人,领悟也在个人。要想学?好,还是得靠自?己。”
店铺生意比她想象的要好,确实需要人手,卫砚临算个内行会比普通人更懂风水上的事。
其次就是,卫砚临的师傅本来就是香江很出名的风水大师,没有两把刷子也坐不上那?个高度。但可能是由于师傅死的太?早,卫砚临很多自?家门派典籍都看不懂,导致学?的东西,都是半桶水。
卫砚临虽然?有点混不吝,但帮过不少?忙。
是朋友,那?就肯定不能看他一直这么废啦。
“肯定啦,放心,我悟性一定没问题。”卫砚临心情大好,一把从灰扑扑道袍下取出钱包亮出两张皱巴巴的港钞,开开心心道。
“阿怡,走!砚临哥带你去大搓一顿!”
楚怡刚洗完厨房煮糖水的锅,一听见去吃东西,衣袖还没放下就赶紧出来,“真噶?”
楚月柠笑了笑,将茶几上放的几杯功效糖水打包好准备送给阿山婆,她昨天给的水果没用来招待客人,但做成了糖水卖了不少?。
功效糖水算做回馈。
忽然?,她敛了笑容,目光往店外?看去。
一穿着?土黄色夹克的男子走进来,他脸上隐有戾气,一双狭长的眼眸藏着?冷光,扫视店内一圈才望向楚月柠。
“你们店糖水呢?”
楚月柠觉得他异常眼熟,隐隐想起那?晚和周警官在烧烤大排档,遇见的暴躁男。
哦,当时?还有个被他用啤酒瓶砸的头破血流的青年。
不过,当时?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楚怡见有人还要买糖水,她先是去厨房看了一圈,确认已经?卖完后又出来,小脸蛋上染上了愧疚的神?色:“先生,今天生意太?好糖水已经?卖完啦,不然?明天再来?”
男子没说话,青白眼阴沉下来,暗藏着?冰冷的光犹如一条吐芯子的蛇。
楚怡被盯着?有点害怕,吓着?躲在卫砚临的后边。
气氛诡异一般凝重,仿佛空气中的水凝珠都被冻住。
卫砚临挡在了两个女孩前边,灰扑扑的道袖互相一揣,抱着?胸膛大摇大摆过去,“都说了没糖水咯,要吃明天再来。”
男人目光巡视了风水铺一圈,转了身。
楚月柠站在后方,目光随着?男人出去,就在人刚刚出门的一刻。
她裤口袋的黄符迅速发热,传出沙哑又破碎的声音。
“报仇,报……仇……”
第130章
临近下班时分, 坐落在咸美顿街十字交叉路口的金达银行笼罩在阳光下,崭新的玻璃门折射着金辉的阳光,烨烨生辉。
十字路车辆川流不息。
一个?穿土黄色夹克的男子过了马路, 临进银行门?时,他目光警惕的望了望两边。
没两分钟。
门口又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
楚月柠拿着杯奶茶在嘬,荔枝眼盯着金达银行的logo, 一缕碎发搭在小巧的鼻梁上。
她从庙街出来一路跟跟停停,刚路过富华冰室时还顺手买了杯奶茶。
左右看了一眼。
保洁阿姨在很勤奋的擦着闪闪发亮的玻璃门?, 路过的行人背着大包小包在开心的倾谈。
收回目光,她又嘬了一口奶茶抬脚进银行。
拖地的保洁阿姨推着个?大拖把过来,看了一眼柜台, 发现临近下班还有不少人在等办业务, 又推着拖把回去抱怨。
“快下班还有这么多人,都没功德心个?个?踩点办业务。”
待保洁阿姨离开,才露出站后边嘬奶茶的楚月柠。
三个?柜台, 每个?柜台前?都还有四五个?人在排队。
她才找了个?队伍排队,眼睛看向侧边的队伍。
夹克男就站在前?方?, 他左手提着个?黑色的行李袋,大约等候的时间有点长,他眉毛紧紧锁起, 目光紧紧盯着柜台的女员工。
轮到他时。
他将?行李袋放到柜台上,又从口袋摸出一张支票放在台上, 沉着声音:“兑支票,全部?现金放行李袋。”
女柜台员是个?短发女孩,穿着棕色的毛线衫制服, 戴着眼镜,就算临近下班, 她依然不急不躁,接到支票后释放出一个?招牌微笑。
“先生,稍等片刻。”
女柜台员仔细核验了支票后,她看到支票上的日期被一点深棕色的痕迹遮住,疑惑了。
她拇指在上边摩擦,想擦去痕迹。
努力半天。
深棕色的痕迹还是擦不掉。
女柜员折身为难道:“先生,支票的日期已经模糊,按照银行规定这张支票不能给你兑换,你看,是否能够让写?支票的人再重新写?一张?这张可以作废。”
“咩啊!”
严雷阴沉的眼睛就迸出厉光,他抢回支票一遍遍擦拭着上面的痕迹,支票日期的位置都被擦起了纸屑。他鼻翼不断扇动?着,眸中戾气渐起。
女柜员解释:“严先生,银行有规定,为了避免超期支票,日期处被污渍遮住无?法辨认日期的支票一率不能兑换。”
严雷顿时爆出脾气:“白纸黑字的支票凭哪点不能兑啊!”
“后生仔。”后边有个?后边的师奶就拍拍他肩膀,“不要着急,重新开一张就是。”
严雷目光瞬间变冷,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就扭住师奶的脖颈。
“你做咩啊!”师奶吓到拼命挣扎。
下一瞬,全场尖叫。
严雷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比准师奶的太阳穴,挟持着师奶的脖子走近柜台将?行李袋往里推推。
师奶吓到双腿不停打颤,花容失色双手举起。
“再讲一次,把支票兑出来放进行李袋。”手枪重重推着师奶的头,严雷阴晦的目光冷冷盯着女柜员。
“否则,我要血洗金达银行!我走不成,你们都别想好过!”
重新开支票?人都死?了!
还怎么重新开!
银行发生的事,暂时还未传到九龙警署。
D组的一行人刚从外边回来,周风旭抬手将?靠墙的窗户推开,金色柔和的光从外倾洒进来。
他们还在忙着侦办况丽霞以及湖边女尸的案件。
施博仁提着一袋盒饭放在办公桌上,望了一眼时钟,“搞了四个?钟,总算事情有了点眉目。”
忠叔端着咖啡杯跟在后边。
“好彩,多亏我多问一嘴,不然就让这个?线索溜走。”
上午,D组的人去了一趟况丽霞开的家具店,家具店位置在长沙湾批发市场,由于?况丽霞被杀,况丽霞的先生接手店铺,所以员工们都未被遣散。
一番调查下来。
事情有了很明朗的眉目。
甘一祖就提问:“根据家具店员工小张的口供,他说平日况丽霞作息都差不多,工作日五点下班绝对不早退。下班之后,偶尔还会?和家具店的合作伙伴约饭局,周六日就休假,忠叔你是怎么从这段话里发现问题的?”
说着,甘一祖就紧挨着忠叔坐下。
他经验尚欠,推理经验也不足。自然也是逮到机会?,就和组里的前?辈学习。
“很简单的嘛。”罗七忠品尝着咖啡,“之前?我们不是查过况丽霞的出入境资料?她半年都不回大陆一趟,还有家庭有孩子在大陆,就算不想老公,又岂会?不想孩子?”
海城并不远,周六日两日假,已经完全足够况丽霞回去一次。
“能够让母亲忍住不回去看孩子,说明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留住了她。”
结果,几人顺藤摸瓜,还真的找到了况丽霞留在香江不返回大陆的原因。
周风旭拆开饭盒,他点的是一份芝士滑蛋嫩牛肉饭,芝士和蛋金灿灿的铺在白米饭上,色泽光鲜香味扑鼻。
几个?人都饿了,边吃饭边分析案情。
周风旭说:“况丽霞来港之后只做了两件事,第?一,开家具店。第?二,她找到大新保险业务员,购买了一份重金额的保险,这份保险单会?在家具店产生财务危机的时候派上用途。很明显,她是在专业人士的指点下,才会?买这么一份保险。”
“根据店长口述,她有次去况丽霞的住宅时,曾经看见她和保险员一起,甚至阳台还晒有男士底裤。”
“我们查过况丽霞先生的入境记录,况丽霞来香江开店以后,他只来过一次,时间对不上。”
也就是说……
甘一祖反应过来,放下筷子恍然大悟:“所以,阳台的男士底裤就不可能是况丽霞先生的,你们是怀疑况丽霞和保险业务员有私情!”
“不是怀疑。”施博仁已经吃完饭,他将?饭盒盖上,又从纸巾盒里抽出纸擦嘴,“是肯定有私情。孤男寡女,况丽霞的住宅晒有男士底裤,两个?人关?系不简单。”
“有私情,又牵涉了买保险。旭哥,我觉得情杀性质非常大。”
“走,下一站。”周风旭扒完饭,动?作利落的将?饭盒盖上将?筷子穿过饭盒,“大新保险公司。”
其他三个?人也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将?桌上的饭盒丢进垃圾桶。
大新保险公司就设立在油尖旺区的宝澜大厦里,宝澜大厦是商住一体的大厦,除了商业公司还有很多住宅百姓。
四个?警探陆续进了保险公司。
周风旭着黑色皮衣,掏出证件递给前?台,“重案组,请问你们公司是否有一个?叫严雷的人?”
前?台刚滴完眼药水,听到重案组的名号,她眯着眼扶着台凑近看了一下证件,“严雷?有啊,不过他昨天就递了辞呈已经不做了喔。”
这时,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青年,拿着麦当劳的纸袋走进来。
“koep!”前?台喊了一声。
青年停下脚步走了过来,额头上还顶着一块包扎的白棉布,笑眯眯问,“咩事啊?是不是想晚上约我看电影啊?”
“你就想啦。”前?台向青年介绍几位警探,“是重案组的警官来调查啊。”
说完,她又和周风旭解释,“koep以前?入职是严雷带的,他和严雷接触比较多,你们可以向他了解。”
koep与周风旭握手,笑着说:“我和几位阿sir早已经见过面了。”
十分钟后。
周风旭和施博仁进了会?客厅,罗七忠和甘一祖则找其他同事做调查。
koep端了两杯咖啡进来,放在两位警探的玻璃台前?,接着,他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周sir,我可不可以先问下是不是雷哥犯了什么事?”
周风旭说:“关?于?案件的内容,我们不能够透露太多。”
“理解。”koep陷入回忆起与严雷的相处,开始叙述过程。
“我刚入职就是雷哥带的,他帮了不少忙,新人期的两个?月,如?果不是雷哥带,我估计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也是那晚被严雷砸了啤酒瓶,koep不愿意追究的原因。
施博仁从衬衫的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本子,记录下口供。
“雷哥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有点暴躁,很像炮仗一点就炸。”koep记起来一件让他不舒服的事,“有次进公司,门?口有个?流浪猫浑身都是泥,刚好蹭到他西裤上,他就一飞脚将?流浪猫踢了出去。”
“足足在空中翻转了两个?圈。”
koep纵使不是爱猫人士,也被流浪猫的惨叫声吓到心有余悸。
周风旭从皮衣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koep的面前?,“照片的人你认识吗?”
koep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认识,这不就是霞姐?不过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
“你清楚她和严雷的关?系吗?”周风旭取回照片。
koep想了想才说:“多少清楚,反正业务员嘛总会?有一两个?金主傍着。”
“金主?”周风旭不是很明白。
“对啊,我们每年都有‘业绩’要签大单,差不多都会?一两个?金主的关?系,期间要付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koep看着施博仁震惊的眼神,也没摘清自己,无?奈的笑了笑。
“没办法嘛,都是为了讨生活。”
讲好听点是包养,不好听就是肉体关?系。
周风旭又问:“他们最?近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koep想了想,“具体不清楚,不过,霞姐同公司放言要换业务员,还点道姓要我来接手。”
koep耸了耸肩膀,又摸了下还疼的额头,“他们两个?人打架,还要连累我。雷哥以为我抢单,就这么误会?了。”
周风旭又问:“你最?后一次见严雷是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办的离职?”
做保险最?重要的就是关?系网,尤其一家公司为了避免业务员带客户跑去对头公司,都会?做很周密的计划。
离开,就代表要重新再来。
严雷如?果没有猫腻,他为什么要扔下一切离职?
“昨天都见过,雷哥来公司拿剩下的东西,在电梯刚好撞见咯。”koep回忆起当时在电梯里看到的人。
严雷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双眼睛在外边抱着大纸箱。
koep只觉得怪,也没多想。想起两人搞僵的关?系,就在他准备出电梯时,严雷却突然喊住了他。
“他对你讲了什么?”周风旭问。
“没什么。”koep说,“他说他准备出国,让我今晚去送他。”
一句话。
让室内沉默下来。
周风旭皱了皱眉。
这时,一个?人推门?,“koep,有客人找你。”
koep笑道:“阿sir,关?于?雷哥我就知这么多,该讲的都已经讲完,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做事。”
周风旭也收拾好东西,看向已经起身的施博仁,“今天就到此为止,多谢合作。”
koep迟疑道:“今晚,雷哥还约了我送行,需要帮忙吗?”
“地址给我。”周风旭接过施博仁的本子,写?下地址合上本子,“保持联系畅通,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call你。”
koep同意了。
四个?人离开了保险公司,一路上综合各自的信息。
施博仁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旭哥,为何严雷要跑路还要约koep送别?都出拳打人了?莫非还想握手言和?”
他眼睛猛地睁开,吓得浑身打颤,“不是吧?他其实是想杀人灭口?”
周风旭没有否认这个?推测,他抬手看向腕表,看着渐落的夕阳皱了眉。
“阿仁,湖边女尸有查清楚身份?”
杀况丽霞有动?机,湖边的女学生呢?
又是什么动?机?
施博仁负责保管电话,他拿出移动?电话看一眼,“好像还没来。”
话音刚落,移动?电话就响了起来。
施博仁按下接听,他看向周风旭,“其他组的同事说,湖边女尸是之前?他们接的一宗失踪案件的相关?人物,叫聂绮,失踪地点是在世运公园。”
世运公园?
这不是发现况丽霞尸体的地方??
还未等周风旭安排今晚的部?署行动?,几个?人的call机同时响起,是行动?科总部?发送的信息。
金达银行发生挟持人质事件,作案人已经过核实是大新保险公司的保险业务员严雷,速往支援。
“哇,事情大祸了喔。”施博仁简直要给这位保险业务员呐喊助威,“杀了人还敢去抢银行,真是够胆嫌命长。”
随后周风旭将?call机往后腰一插,几个?人速度跑上车,周风旭挂上倒挡,车子跟着倒退,再利落的打了个?方?向盘。
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漫天灰尘中,悍马疾速离去。
金达银行光线昏暗, 外部的防盗卷帘门已经全部落下。
银行内气氛势如彍弩,市民面对着匪徒的枪屏气慑息,纷纷抱头蹲在角落, 大气不敢喘一口。
严雷一手抓着师奶的头发,手枪比着她的下巴,迫使师奶仰头, 他气的鼻翼不断扇动,见女?柜员还?是愣着没动, 面目狰狞的怒喝:“装钱!我叫你装钱!”
“是……是。”女?柜员战战兢兢去柜台拿行李袋,指尖都是颤抖的,再触碰到行李袋后?, 立马往后拉去保险柜装钱。
“快点!”严雷再次怒喝。
女?柜员跪在地上, 原本?一沓一沓现金的拿,被一喝马上改成几捆几捆现金同时往行李袋放。
楚月柠望了一眼,旁人?都害怕的抱头, 她干脆旁腿坐下嘬着奶茶,一双眼睛盯着中央的严雷。
严雷又?用枪指着其他柜台的员工, “你们别指望着报警!我?只是取回?应得的钱,我?有支票!我?取钱完全?合法!敢报警,我?一枪打爆你们的头!”
银行柜台员工害怕的瑟缩再墙角, 其中几个害怕的不断点头。
楚月柠看了下银行的时钟,下午五点十分。
如果?装钱速度够快, 不用多久就能够装满一千万。
警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后?生妹。”旁边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
楚月柠歪头看过去,是蹲在她旁边的一位大哥,他西装体型偏瘦, 戴着一副无边的窄长方形眼镜。
大哥缩着脖子眼睛偷偷透过人?群看着外边的匪徒,明明是一米八的高个, 硬是缩成了一小团,他看着唯一将脸露在空缺位置的楚月柠,小声提醒,“往后?边躲躲,别让外边的匪徒看到你。”
大家现在都把严雷当成了抢劫银行的匪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命。
楚月柠眉眼弯起,笑着往后?边挪,成功让前边的人?遮住了身影。
惜命如今的大哥叹气,现在的后?生妹,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人?家都掏枪打劫了,还?可以心无负担的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