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 by陈年奶泡
陈年奶泡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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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楚月柠是玄门顶级天师,偶然穿越到90年代的香江,面临着交不出房租就要被赶,以及年幼的妹妹,全身上下只有十块钱。
她看着一地狼藉的糖水摊,当机立断和隔壁摊主借了纸板,写上两个大词挂在旁边。
算命,风水。
“靓太,你先生一人带三女开房,就在半岛酒店。”
三十分钟后,半岛酒店一男子果身被靓太拿刀劈了出来。
“甜筒辉,劝你一句,今天不要买六环彩啊,不然必定破产。”
三个小时后,甜筒辉身无分文坐在茶餐厅门口痛哭。
“咦?你是逃犯都敢来算命?三十年前施家十口灭门惨案是你做的喔。”
一个小时,就破了九龙警署积压的三十年悬案。
自此,小小的糖水摊外大排长龙,一夜之间火爆香江。
——企业经理自杀身亡,头插棺材钉七孔流血死状凄惨,真相竟是杀妻骗保。
——年轻人一夜之间苍老如百岁老人,最终暴毙而亡,真相竟是借他人生命转运。
面对一宗宗离奇的案件,重案组的警探苦不堪言。久而久之,他们发现诡异自杀的案件中似乎都与一档糖水摊有关联。
直到后来,楚月柠被特聘进入重案组算命。有记者不怕死,拿着话筒蹲在大名鼎鼎的商业巨擘豪宅前,等了许久,终于守得云开。
门被打开。
男人近一米九,健硕的身材穿着家居服,眸色淡淡,周身全是生人勿近的矜贵气度。
记者愣住半天,才冲上去提问:“周沙展,最近重案组请了风水楚大师帮助破案,请问一向铁面无私,有着办案阎罗之称的你对于警署迷信一事怎么看?”
男人还没来得及讲话,后面就传来楚月柠的声音。
“周sir,多谢你的衣服。”
记者震惊到瞳孔地震。
男人冷漠的眼神中多了一点温度,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
“唔好意思,你打扰到我追求未来太太。”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打脸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月柠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在九零香江靠算命破案
立意:勇敢无畏
作品简评:楚月柠原本是玄门顶级天师,一朝为救苍生殉道穿越到九十年代的香江,开局就是一手烂牌,面临着窘迫的家境,不得不重操旧业。惩治恶人,修补遗憾,随着一起起算命和风水案件的突破,楚月柠的名气也在香江越来越响亮。最终,凭借着出色的能力与香江警界结下不解之缘,收获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本文诙谐幽默,作者文笔简洁,简单三两句就将港片中的幽默描绘的淋漓尽致。阅读过程有欢声笑语,也有感人心扉。

“哎呀,阴功咯(可怜),这些古惑仔下手没轻没重。”
“打晕人就跑,他们会遭天雷公劈死。”
九龍庙街,车水马龙招牌林立,音响店放着Beyond的光辉岁月,BGM穿过这条香江最热闹的街,贩卖杂物及小食的摊档,一摊接一摊。
下午五点,临近香江市民下班,最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几个档主却顾不上生意,围在一起,看着糖水摊档昏迷的女孩着急。
“醒番,醒番!”张记茶餐厅的老板喊了一声。
楚月柠缓缓睁开眼,声音嘈杂喧嚣。她看着头顶上方一个个凑过来的人头,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是哪里?
她明明记得上一秒还在帮助国家镇压鬼气,阻止鬼物复苏,为了彻底关闭鬼气,她和玄门的师兄妹们,最终献身大道。
难道说她没死?
不等楚月柠疑惑太久,她很快就接收到了一段记忆。
原来这是一本关于香江的言情小说,书名叫《香江大佬的甜蜜专宠》,原主并不是什么有份量的角色,连路人丙丁都算不上,并且就在这一刻炮灰下了线。
原主是湘城人,母亲去世后,带着妹妹投靠在香江创业的父亲,却发现父亲背着母亲早已在香江有了另外一个家。
原主不认父亲,带着妹妹离开,却因为诸多原因留在香江。为了养活妹妹,原主开始进酒楼打工,攒了几个月钱,听人说摆摊很赚钱,又带着酒楼学到的糖水技术出来摆摊。
这不,刚给妹妹交完学费没多久,房东又过来要房租。如果今晚还交不出房租,两人就会被赶出房子流落街头。
原主期待着今晚卖糖水的钱能够交上一半房租,哪想遇上一帮古惑仔收保护费。钱被抢,争夺期间,原主被推倒伤到头部这才殒了命。
张记老板见楚月柠半晌不说话,非常担心:“是不是跌傻啦?不然送去医院看看?”
对方说的是粤语。
楚月柠模模糊糊也将话听了明白,摸着裤兜里仅剩的十块钱,听到要被送进医院时,她吓得一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唔去,我没事。”
生怕被送进医院付医疗费。
她也不敢再躺着,手脚并用站起来,冲围观的几个档主露出一笑,“大家看看,我真没事。”
楚月柠说完,又原地蹦跶两下。
“没事就最好啦。”张记餐厅老板确认楚月柠没事,才挥手让大家散开。
“散开罢,大家继续做事。”
几位档主这才陆续回到各自的档口。
场地空了以后。
楚月柠才看到满地的狼藉,制作糖水的番薯、木瓜、牛奶等材料散落一地,花费大功夫熬煮的香芋也被踩的一片狼藉,大块的粘在水泥地上。
为了凑更多的钱,原主买了比平日更多的糖水食材,通宵才准备妥当,目前连三分之一都还没卖完,要交房租的钱也被拿走,楚月柠捂额觉得异常头疼。
难道今晚真的要睡大街?
“真没事?”说话的是隔壁档口卖奶挞的林家桦,他扯正歪了的红黄条纹围裙,银色眼镜下顶了一团青黑,这是帮原主一起抢钱被飞仔们打的。
“没事。”楚月柠将被糖水浸湿的T恤下摆拧干,和张记老板借了扫帚,把地面的材料扫起来倒进垃圾桶,扫完后依旧心事重重。
“不过,糖水有事糟糕过我有事啊。”
林家桦和楚月柠年纪相仿,又是邻居档口,素来关系不错,知道楚月柠为房租困扰的事,他从塑料筐里拿出零散的港币。
“我这里有一百五,你顶住先。”
楚月柠把推车台上的糖水擦干净,摇头拒绝:“算了,你屋子里也有一家人等着吃饭。”
原主找遍全香江最便宜的房,只有深水埗(bu)的房子经济实惠,二十平方,也要足足千五一个月。
一百五杯水车薪,还不如让林家桦留着。
林家桦想了想,坚持把一百五塞给楚月柠,帮着想办法,“不如这样,你拿钱再去进点货,晚上人多,不一定卖糖水,卖点小朋友的玩具啊。我今晚的营业额也给你。”
糖水准备材料需要时间,小朋友的玩具便宜,现进现卖。如今这个关头,能赚一点是一点。
楚月柠明白林家桦的好意,不过,进的玩具就算翻一番卖,赚的钱也不够付房租的一半,倒是老本行……
她好歹是玄门天才,算命风水,在21世纪她就算翘楚。没道理换一个地方,世道就能饿死她。
楚月柠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睛亮着看向林家桦,“阿桦,你档口有没有放笔?”
“笔?当然有。”林家桦转身去档口,弯下腰翻找终于举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他递给楚月柠,有点好奇,“你要做什么?”
楚月柠来不及接话,手脚快速地将糖水小摊车擦干净,又将车底下的瓶瓶罐罐都放在制作台上,把原先垫食材罐的纸板取出,放在地上,打开记号笔盖。
刷刷刷——
她在纸板上写下两个大词:算命、风水。
林家桦不可思议地探头看:“你会算命风水?都没听你讲过。”
“略通。”楚月柠原本想着多少客套一下,后又想起算命风水最忌讳摇摆不定,现在不是前世在玄门时需要谦虚的时候了,她又挺起胸膛马上改口,“不,我是很会,非常会。”
女孩自信的模样感染了林家桦,他原本还担心楚月柠一蹶不振,看来对方比他想的更坚强。
“好哇,那祝你今晚收获满盆。”
“谢。”
楚月柠把纸板靠在推车旁,又走到街对面确认字体够大够醒目,才走回档口坐下。
车来车往,音响店放完Beyond又放刘德华,下班的香江人经过一撮又一撮。
原本冲纸板过来的人,看到楚月柠年轻的面庞后,他们摇摇头又走了。
楚月柠从小就是玄门世家的翘楚。前世,她算一命值百万,布一风水局更是可抵千万。从没缺过客源,还没尝试过这种挫败。
“重头再来,真的好难啊。”
楚月柠仰头叹息。
突然一道吆喝声引起她的注意。
“坚叔、芬婶,出来买野(东西)?”
楚月柠寻着声音看过去,一对中年夫妻相互搀扶着站在对面车仔面的档口,中年男人的背佝偻着,宽松的条纹衬衣下荡着枯瘦的手,闷着一把声音,“来两份车仔面。”
楚月柠不由多看了两眼,脑筋转动。
车仔面是地摊小吃,衣着体面的两夫妻怎么会在饭点吃这么便宜的快餐?
“坚叔是我的老街坊。”林家桦见楚月柠盯着两人看,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别看坚叔现在这幅模样,年轻的时候很威很有型嘅,他曾是九龙重案组的警察,年轻时锄强扶弱,破获过不少大案件,做过不少慈善事。退休后有退休金,日子也算好过啦。谁能想到……”
楚月柠接过话:“谁能想到,他女儿被杀了。”
“咦?”林家桦吓了一跳,“你又知?不过他女儿不是被杀,是意外身亡。”
坚叔接过打包好的车仔面转身。楚月柠这才看清楚他双目无神印堂发黑,随着他走的方向,黑气一点点蔓延,很快吞没两夫妻半边身子。
路过糖水档口时。
楚月柠忽然问了一句。
“坚叔,你晚年本应享尽女儿福,儿孙绕膝,如今落得这步田地,想知道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摊档不少认识坚叔的人,见楚月柠把人拦下,尤其看到纸板上写的大字后,都以为楚月柠是缺钱缺到想当骗子。
“坚叔的女儿是意外身亡。”
“咩就是,糖水妹不要旧事重提,在人伤口上撒盐啦。”
“你想搵钱还是走远点,坚叔是个好人来的,别刺激他。”
甚至乎有人说:“坚叔啊,我知你心中痛苦,白头人送黑头人。如果有机会,阿娟都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好好生活,让阿娟安息罢。”
坚叔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声音,木然看向楚月柠,“你知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不如坐下详细聊聊吧?”楚月柠从摊车下拖出一张小木桌,林家桦过来帮忙打开,又摆了三张小木凳。
坚叔带着神情恍惚的芬婶坐下后,忽然,一把扯住楚月柠的胳膊,手颤抖着仿佛找到救命稻草:“大师。”
“大师,你告诉我,我们的心肝宝贝到底是怎么死的?目击证人都说,阿娟是坐游轮的时候,翻下护栏掉进大海。我不相信,我从前是CID的警察,好担心有仇家报复,阿娟被我们教的小心谨慎,她绝对不会粗心大意靠近任何有危险的地方。”
坚叔天生有着警察的敏锐,接到阿娟死亡信息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事情不对,托着关系让接手案子的同僚上心,结果查来查去就是没有任何凶杀的痕迹。
所有人都告诉坚叔,阿娟就是意外身亡。
坚叔不信。
楚月柠是唯一明确说,阿娟是有其他死因的人。
楚月柠趁坚叔走神的时候抽回胳膊,她观察了坚叔的面相,两手交叉轻握。
开始算命看风水前,她都会先算往事,往事对上了,对方愿意相信她,她才会继续往下算。
“不着急,坚叔通过你面相看,你前半生运势不好,中年的后半段人生运势才渐渐兴旺。天中下部隆起,15至35岁,事业运途都一般,35岁后你事业步入正轨,迎来了升职。是与不是?”
坚叔无力点头:“没错,我就是在这一年当上沙展。”
楚月柠继续说,“综合你们夫妻的面相看,虽然子嗣不丰,后半生却是享女儿福的命。女儿孝顺带来的孙子也异常敬爱公公婆婆。”
“现在你子女宫却一片黯淡,便是说明,你的独女被人强行止住命数,已经遭遇不测。”
坚叔急忙问:“可不可以算出杀人凶手是谁?”
“阿娟的生辰八字能给我一下吗?”楚月柠相面只是第一步,算生辰八字才是真正的下一步。
坚叔报完生辰八字。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你女儿一生善良,好事做的不少,不犯小人也从未有过仇家。不过……”
她拧眉,不知道能不能讲下去。
坚叔着急地问:“不过怎么样?”
“不过,她命里应该是有二婚,一婚没有子嗣,二婚却能得一儿一女,寿终正寝到90岁。从命数上看,仇恨纠葛最多的就是一婚的丈夫。且这人原本是清贫的命数,从阿娟八字上看,她死了以后,丈夫却发了一笔横财从而改变了命运。”
楚月柠虽然没看对方的八字,但是夫妻本为一体,阿娟还没和对方离婚,所以也能窥探一点。
“我就知道!”坚叔语气激动,他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就要去找对方麻烦,“叶天良突然叫阿娟出海游玩肯定没安好心,阿娟肯定是他蓄谋杀死。”
车仔面阿强连忙过来拦着坚叔。
“坚叔冷静一点,这个糖水妹来庙街一个月了,天天都是卖糖水,今天突然就说什么会算命风水。你别被她骗了。其他人不知道叶天良,我还能不知道?”
“我从小就认识他,学习成绩特别好,人又孝顺父母。阿娟在的时候,叶天良对你们也不错啊,就和亲生儿子一样。”
有街坊也出来帮忙说话。
“咩就是,坚叔我知道阿娟死了,你很愤怒很不甘,但是不能够冤枉好人。天良对阿娟很好的,我们街坊都有眼看嘅。”
“你们知道什么!”坚叔愤怒地说,“叶天良肯定是为了阿娟的死亡赔偿金才痛下杀手!叶天良偷偷在阿娟的头骨上钉了一枚棺材钉,他要真不是做贼心虚杀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阿娟?”
棺材钉。
楚月柠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棺材钉是至阴之物,从人头骨直插而入就是困住人的魂魄,好让其不能投胎。
坚叔老泪纵横,“那个畜生想让我宝贝女永世不得超生!他不得好死啊!”
阿强认为坚叔简直疯了,胡说八道,“阿良连鸡都不敢杀,会这么恶毒往阿娟头盖骨上钉棺材钉?不可能,坚叔啊,你还是好好回家休息吧。”
“警察都结案说没有凶手。你不相信司法公正,去相信一个江湖骗子?”
其他街坊也附和。
“对啊,糖水妹才20多岁喔,她懂什么?要真信这些,不如好好找个大师啦。”
“杀妻骗保?怎么可能有算命师傅能算这么准啊。”
“是咯,要骗钱也别这么大胆吧。”
面对所有人的不理解。
坚叔理智回归了一点,他神情麻木,不想再连累旁人,“我当警察一世,却没办法抓住坏人,没办法为她报仇,我愧对阿娟啊。”
破案讲究证据,纵使坚叔相信叶天良一定动了手脚,才让女儿死亡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就不能让凶手绳之以法。
警察都没办法。
何况他一介香江平民百姓。
“大师,算命多少钱?我结账。”
楚月柠看着为女儿死亡真相奔波的坚叔,还有已经疯癫的芬婶,她伸手按住坚叔掏钱的动作。
这双手曾经帮香江抓过无数穷凶恶极的凶犯,却没有能力抓到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
“你的单,我接了。”
坚叔掏钱的动作停下,黑色塑料袋里的引爆线跟着晃了一下。他苦笑摇头,“没用嘅,我请了很多风水师想要破局,他们收了钱依旧没成效,阿娟每晚都说头好痛,我要帮她。”
九龙区很多风水师打着旗帜骗人。坚叔病急乱投医花光了棺材本,叶天良却还没得到应有的下场,依旧用那副伪善的面孔欺骗着世人,还用阿娟的赔偿款买了奔驰。
坚叔等不及了。
楚月柠看着已经被死气包裹的坚叔,摇头:“死解决不了问题。”
坚叔心一颤,“你知道我想干嘛?没可能的……”
他为买齐东西跑了旺角几条街,除了专业人士,没有人会知道他要做的事。
楚月柠说:“玉石俱焚,只会连累你们一家的清名,你想阿娟死不瞑目么?”
坚叔沉默下来。
“再等一天吧。”
坚叔从裤兜里掏钱出来,“我只剩两千块,其他风水师一场都是三千,我知道太少……”
“够了。”楚月柠从中拿过钱,将钱一张张叠好,认真地说,“先收五百块当做定金,剩下一千五,事情结束再给。”
阿强见坚叔顽固不化,气急败坏:“当年我穷到肚子里饿的一直翻酸水的时候,是谁给了我一碗饭?是阿良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妻!”
“你就等着被骗吧,天良那么好的人,我倒是想看看江湖骗子能找出他什么污点。”
坚叔摇头叹气,他没有回答阿强的话,扶着神志不清的芬婶离开。
楚月柠收下钱,看着窃窃私语的旁人,她没理会那么多,等坚叔离开,她才把小桌子折叠塞进摊车的下方。
林家桦过来问:“你打算去帮坚叔破局?要不要人帮忙啊?”
比起其他人都认为楚月柠在骗钱,林家桦倒是非常相信楚月柠。
楚月柠又把制作台上的罐子放到车底下,然后跳上前面的单车,回头看,“没事,搞得定,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黄符?”
林家桦说:“通菜街那边有。”
楚月柠踩着单车,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往后挥手,“好,我先回去,拜拜明天见。”
庙街离通菜街不远,过条马路就是。
楚月柠把摊车停好,在通菜街找来找去,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一家风水店铺。
都说同行是冤家,不打招呼上门就是砸场。
楚月柠望了望天,这个世界她只是个卖糖水的,算不上什么同行吧?
想完,楚月柠心虚的踏进了风水铺。
老板穿着件黄色的道袍,见来了生意,他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笑脸迎接:“这位客人,转运符转运珠,包括招揽桃花运的摆件,本店都有。不知道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老板见多了楚月柠这种20多岁的小女生,马上把店内最受欢迎的东西介绍出来。
楚月柠先是围着店铺看了一圈,才说:“不是,我想买符纸。”
“哦。原来是符纸。”老板笑眯眯地回柜台拿出一个木匣子,拉开,里面全是横列的黄符。
“符纸也分很多种,平安符、辟邪符……不知你要哪种?”
楚月柠看木匣子里的符纸确实有法力附着,不过却太弱小了,帮助不了她破局。
“我想要黄符纸,没有被画过的那种。”
老板将木匣子关上,“你是想自己画?”
“是啊。”楚月柠想了想,又补上,“还要一支毛笔和朱砂。”
老板转身进了里房,过了一会儿,他才拿着沓裁剪后的黄色符纸出来,交给楚月柠。
老板看楚月柠检查符纸,不禁奇怪地问:“现在的后生仔都喜欢画符了吗?”
明明这阵子都是买符买桃花运摆件的多啊。
世道变这么快,怎么做生意喔?
老板忧心忡忡,后生仔都喜欢跟流行,他已经预见一年后店铺倒闭的场景。
楚月柠听出老板话语里小心翼翼的试探,将朱砂捏起搓了搓,打消对方的顾虑,“只是个人爱好。”
危机解除,老板大松一口气,开起玩笑:“如果人人都会画符,我就只能关铺,那真是so bad。”
楚月柠小心忍笑,谨慎的老板如果知道,她不仅在庙街卖糖水还兼职算命看风水,会是什么表情?
她将选好的符纸朱砂递给老板,“多少钱?”
“40块。”老板从柜子里找了个袋子帮忙装好,好心提醒,“画符很难,我当初都学足几年。你应该多买点,一沓符纸不够用。”
“够了的,我应该不会废纸。”楚月柠接过红色塑料袋,结完账礼貌挥手,“再见。”
新手练符怎么可能不废纸?
别说新手,就连旺角经常上明日报那位很威的天师,每次画符都要浪费一堆啊。
老板不信,望着楚月柠提袋子出铺的背影,双手交握,羡慕感慨。
“后生真是好啊,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楚月柠先回了深水埗,将摊车停好,老楼年久失修,借着手电筒的光上了四楼,心底有事,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哒哒哒,寂静楼道里充斥着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刚开门。
一道身影惊恐尖叫着扑过来,楚月柠下意识拦住,紧跟着看到一根葱白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坑洼的墙面,暖黄的光线下,一只黢黑的小动物在坑里爬来爬去。
楚月柠眼疾手快,将红色袋子往墙上甩过去,啪的一声,袋子脱离墙面,蟑螂抖了抖腿,尸体掉落下来。
女孩拍着小胸膛松气,踮起的脚跟着放下,“幸好姐姐回来了,差点没让蟑螂吓死。”
“不然明天香江就会多一条因惊恐扭曲死亡的尸体,少一个愿意为社会服务奋斗的香江好青年。”
楚月柠翻了翻记忆。
这是原主的妹妹,也是《香江大佬的甜蜜专宠》一文的反派。
原剧情中,原主死亡后,楚怡没多久就辍学进入一家酒吧打黑工。成年后结识了已是商界新秀的男主,两人谈了一场洪烈的恋爱,后来,男主遇见女主,被所谓的天真与善良打动,他与楚怡分手,并愿意为女主金盆洗手,彻底放弃涉黑的商业。
楚怡被甩,不服气也进入商场拼搏,处处与男主作对,后期更是成为了叱咤香江商坛的一名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可惜,小说从来都是邪不胜正,更何况是与主角作对。楚怡最终被设局陷害,破产欠下千亿高债,被货车撞死身亡。
楚月柠回神,楚怡已经坐回桌旁,交叠的白色袜子上全是污渍,桌面摊开一大堆练习册,脸上还带着傻笑哼歌做题。
楚怡……
商界女魔头?
还……真看不出来。
“对了姐姐,房租你不用担心。”楚怡抽空从练习册里抬头,“我给那个人打了电话,让他把欠款送来。”
那个人,自然就是两人的渣男父亲。
楚月柠没将这人放心上,把钱放在桌边,细心叮嘱:“这里有460块,60块你留着,剩下的400块等会房东来要房租,你把钱给她。告诉她,剩下的明天会给。”
楚怡没问钱哪里来的,抬头惊讶:“我给钱,姐你呢?大半夜干嘛去?”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楚月柠重新弯腰捡起地上的红色袋子,又被楚怡喊住。
“等等。”
楚怡起身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她捧着碗,眼睛盯着水平面小心翼翼一步步挪出来,对着楚月柠调皮笑了下。
“楼下的李师奶送的清补凉瘦肉汤,一直用温水坐着,喝了再出去吧。”
楚月柠也不客气,一下午没有吃饭确实饿了,她两手捧着喝了大半碗,见楚怡一直盯着看,笑问:“你还没吃过?”
楚怡却不在意,“姐姐比我辛苦,更应该好好补身体。”
“不过李师奶倒是有点奇怪,说每晚都梦见有人要跟她相亲结婚。”楚怡不想和姐姐纠结一碗汤,聪明地转移话题,“你说好不好笑?李师奶一把年纪,竟然也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楚月柠直觉不对,但也没细想,知道楚怡把一大碗瘦肉汤都留了下来,将还有半碗的瘦肉汤还给她。
“乖乖做功课,明天我们也有肉吃。”
“好耶!”楚怡开心地蹦起来,捧过碗又哒哒哒地回到桌前写作业。
楚月柠下了楼,邨屋花坛草丛里的蛐蛐争先恐后叫着。没有浪费时间,她根据坚叔给的生辰八字再次掐算一番,在永隆街道拦了一辆的士。
“石澳村,多谢。”
的士师傅打好表,听到石澳村有些犹豫,从后视镜打量顾客,“十点了喔,石澳村最近不太平,靓女要小心点啊。”
楚月柠压着塑料袋,来了兴趣嘴角弯起:“怎么不太平啊?”
“不就是闹那些东西咯。”的士师傅担心吓到她,小声说,“我听送客去石澳村的伙计说,黑麻麻大半夜都能听到女人哭,去找又看不到人,真是可怕。”
路上景色飞逝,越往石澳村走景色就越荒凉。
的士师傅问:“差不多了喔,靓女,石澳村到了,你要去哪个地方?”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再往前一点,好,就是这。”
楚月柠给完车资,下了车就看到一片芭蕉林,顺着路走过山脊小路,没多久就看到遍布楼房的水泥街。
石澳村的土地都是村民所有,家家户户都建了二三层,在寸金寸土的香江,虽然属于农村,也已经非常好。
半夜十一点半,很多村民都已经休息,楚月柠根据算好的方位查看门牌号。
“左边是单号,右边是双号,366号,没错就是这里,和坚叔给的地址一样。”
叶天良的房子有两层,外院有围栏,一棵大树的枝丫伸到了路旁。都不用楚月柠刻意找位置,她就已经看到通天的黑气。
楚月柠根据黑气的位置走到了后院。
一口井吸引了她的注意。
楚月柠脚步停下。
井口处压着一块大石板,铁链紧紧锁着石板插入地里,像是镇压着什么东西,外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黄符,阴冷的井水顺着铁链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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