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 by陈年奶泡
陈年奶泡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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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龙锁魂。”
被害者以棺材钉插入天灵盖封住三魂七魄,棺材又以笔直的方式打入井内,让尸骨浸在阴水里无法脱身。
既不让被害者超生,又让被害者日日夜夜受阴水围困折磨。
等于就是一个人被关着,哪里也去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月柠表情不太好。
背后做阵的人太过狠毒。
“谁啊?”
楚月柠刚想动作,就听到楼上开窗户的声音,她连忙闪进大树的一侧,站在阴暗的地方。
叶天良探头看半天,没有看到人影就将窗户关了起来,身材丰满的女人刚从卫生间出来,边擦头发边抛了个媚眼,“外边有人?”
叶天良上前抱着女人,“没人,估计是野猫。”
辛迪看着墙壁上的婚纱照,擦头发的动作停下,转头惊讶,“咩原来你有老婆啊?先说好啊,等会办事的时候,要是被你老婆回家撞见,钱没得退啊。”
叶天良亲吻Sindy,将人打横抱起往席梦思上丢,想起亲手推下海的女人,他嫌恶的皱眉,“别提这个丧气鬼,和我好好过日子不行,非要离婚。”
“怎么回事啊?”Sindy在他胸膛画圈圈。
“男人在外有三个四个很正常嘛,我经常出去应酬不也是为了家庭好,她崽没给我生崽,还成天发神经。”叶天良想起他背着众人推阿娟下海的一幕,丝毫没有愧疚。
“现在没得闹,死咗很久了。”
Sindy被叶天良挠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是不是啊?你说,是我好,还是你那个死鬼老婆好啊?”
“还用说?当然是你好,姿势都不知道会多少。”
“衰鬼,讨厌……”
楚月柠出来,从袋子里取出一张符,将朱砂捏碎洒在井盖上,朱砂沾上湿气化成红水,顺着井盖流下,笔锋蘸上朱砂液吸水后渐红。
楚月柠提笔,凝气,笔迹落下朱砂液迅速干透,一道破阵符画完,微弱的金光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楚月柠原本想着再画一张,还是停了笔。
画符需要花费大量的精神,精神则和个人功力相关,玄门中人大多都是靠功德修炼,她现在这具是新身体,功力未到。
楚月柠双指夹符,做了一段复杂的手势,默念一段咒语。
破阵符闪着红光飞窜而出,落入井里。
一声爆炸巨响,铁链齐断,棺材从井里露出一角,一根充满煞气的玄铁黑钉破棺而出。
棺材钉悬浮半空。
它在等楚月柠的动作,楚月柠功力太强,一张符就可以破阵,它不敢轻举妄动。
两边你看我,我看你。
楚月柠淡声说:“我只接了破局的单,没收祟物的清理费。”
说完,她中食指并拢拎着红色塑料袋甩了甩,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棺材钉迅速往二楼飞去,
不一会儿,石澳村的夜空传来玻璃碎裂声,紧接着又是男人女人凄厉的尖叫。
庙街一路,不少路人目光频频看过来。楚月柠看过去,他们又急忙收回视线。她打了个哈欠,将摊车推到交费了的位置。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见楚月柠到了,齐齐挥手。
“来了来了,柠柠过来了。”
楚月柠为了准备今天做糖水要的食材,忙活到凌晨4点才睡下,走到张记茶餐厅前又打了个哈欠,“大家有事?”
张见德神秘兮兮地问:“你还不知道?”
水果档主阿山婆个头不高,拿把桃木做的梳子,边梳又灰又白的头发,边凑过来问,“你真的不知道?”
“哇。”茶具档主惊讶的长大口,“你不会还没看报纸吧?”
楚月柠费解,歪头眨了眨眼,“究竟什么事?”
林家桦将一份报纸塞过来,抬手推了推眼镜小声说:“叶天良死了。”
楚月柠打开报纸,一眼就看到头版被打了马赛克的死者配图。
“昨夜凌晨十二点,石澳村一男子在家用棺材钉刺穿天灵盖自杀身亡,失足女目击全过程。男子死亡三个小时后,大新保险公司员工警局自首,承认伙同男子一起杀妻骗保……”
张见德抖了抖,双手齐齐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是让柠柠讲中,叶天良真是阴毒,简直死有余辜。”
阿山婆也冲外边看了一眼,“阿坚当了一世警察,怎么可能会乱怀疑人?可惜啊,没一个人相信他。现在好咯,真相终于大白世间。”
阿山婆话音落,外边帮叶天良说话的档主都面红,慌忙解释。
“阿山婆,我们又怎么知道事情真相?”
“怪就怪叶天良太能装,太阴毒,自己老婆都敢害。”
“这样的人害得坚叔一家这么惨,真是遭天雷公劈死啊。”
阿山婆可不听这套,抓着桃木梳挥手,“我都懒得费时间理你们,开档去。”
楚月柠下意识去看车仔面的摊档,发现阿强今天压根就没出摊。
“不用看了,昨天阿强那么维护叶天良,今天就被打脸,我要是他也没面出摊。”林家桦从刚出笼的奶挞里,取出一个给楚月柠,笑了笑,“不如尝尝我新研究的奶挞口味。”
“嗯?竟然放葡萄了?”楚月柠接过蛋挞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又滑又嫩,里面的奶挞更是充满奶的浓香,她享受的闭上眼睛,比了个大拇指。
“好吃,手艺真是厉害。”
林家桦开心着拍了拍胸膛,竖了个大拇指:“还用说,庙街奶挞小王子这个称呼并非浪得虚名的嘛。”
楚月柠吃完奶挞,也卷起衣袖回了摊档,她今天特意找了块方巾把刘海区绑住,干活更是方便,先是把摊车底下的冰棍箱搬上台面,揭开后一股冰气冒出,里面除了冰棍,还放满了煮熟的糖水食材。
她又把写好算命、风水的纸板挂在摊车前边。刚整理好摊位,就来了生意。
“老板,麻烦来碗紫薯椰奶西米露。”
一位戴着墨镜的女士走到糖水档前。
“来了。”楚月柠马上接单,幻想日后美好生活,她乐滋滋的两眼弯弯。
糖水算命两头抓,就不相信这样还会饿死!
女士抬手,将墨镜架鼻梁上,看向旁边的纸板牌疑惑:“算命、风水?”
她又看向准备做糖水的楚月柠,“你还会这个?”
隔壁的林家桦举起报纸,将上面的大字亮出,指着说:“香江早报看到没?里面的叶天良杀妻骗保,真相就是楚大师帮忙算出来的!”
“真这么灵?”女士半信半疑摘下墨镜,“不如帮我也算个吧。”

女士穿着淡黄色的垫肩西装,纤细的脖颈还系了丝巾,一副香江富太太的打扮。
楚月柠望了一眼,想着还是要先说好价钱,避免后期纷争,“算命的话,一百块一卦。”
“这么贵?通菜街那边的阿伯阿婆才二十一卦。”何诗菲讶异着将墨镜重新推上去。
楚月柠明白价格区别大,客户有质疑是正常现象,便耐心解释:“一份价钱一份货。好比一件模样相似的外套,通菜街和友邦商厦不仅有两个价格,还有两个质量。”
“如果你改变主意,也没有关系的。”
何诗菲摇头:“我经常shopping,你说的道理我也明白。都说便宜没好货,我决定信你一次。”
楚月柠接下一单心情美丽,嘴角都难掩笑容,“你先坐,我做好这碗紫薯椰奶西米露。”
何诗菲也没再说什么,拎着包在逼仄的小桌旁落坐。
楚月柠挽起衣袖,从摊车泡沫箱里取出干净的碗,然后在冰棍箱挖了一勺软糯的紫薯,淡紫色的粉糯再融入一粒粒透明的西米,放入两块冰,最后再冲入浓香的椰奶。
一碗清甜可口的紫薯糖水就做好了。
楚月柠将消好毒的匙羹放入碗里,转身放到小木桌上,“先喝糖水?”
何诗菲点头,她依旧没摘墨镜拿着匙羹尝了一口糖水,清凉可口的糖水进入食道,一扫大早的郁闷心情。
何诗菲不满渐渐平复,转而连声赞,“糖水味道不错。”
楚月柠也拿了张木凳子在对面坐下,何诗菲吃完糖水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净嘴角,补上口红,才看向楚月柠。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不过。”楚月柠双指并拢,轻轻搭在太阳穴的位置,“你要把墨镜取下来。”
张见德听说楚月柠又要算命,从茶餐厅赶出来,手里还握了个烟嘴,站到林家桦旁边,吸了一口烟,“点啊?柠柠又要给人批命?”
林家桦因为坚叔的缘故,对于算命一事也充满好奇,推了推眼镜,“刚刚开始,看看先。”
何诗菲把墨镜摘下,众人才看见她憔悴的面容,眼睛又红又肿如核桃一样,难怪要戴墨镜。
何诗菲尴尬道:“开始吧。”
楚月柠双手交握,将何诗菲面相看清楚后才开始。
“你今年32岁,8岁丧母,父亲又要做生意没有空养你,9岁以后,你就跟着姑姑一起生活。”
何诗菲目露不可思议,心底十分震惊。
这些都是她童年的事情,从来没和外人说过,就连一起长大的发小都以为姑姑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调查过我?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人的一生发展都会展示在面容上,我只看一眼就能知道你以前所发生的事。”
何诗菲以为算命都是未来事,准不准以后才清楚,谁想,楚月柠只看一眼就算出了前事。
她心底暗想:一百块就冲这点,也花值了。
楚月柠解释完便继续。
“成年以后,你搬回了家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因为多年的生疏,你与父亲相处并不融洽,但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亲人,所以面对父亲的古怪脾气,你也愿意处处忍让他。”
“你希望父亲偶尔也能像其他家庭一样,对你表现关心。但是,今天你非常失望。”
楚月柠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因为,你父亲有了新欢,而这个新欢……”
“是你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何诗菲表情痛苦起来,她想辩解,张了张嘴又显得无力,只能抽了张纸巾低头擦拭泪水,证明楚月柠全部讲中。
周围人齐齐传来一声哇。
“哇,老夫少妻真的好劲爆。”
林家桦不解,“既然父亲早已丧妻,找个女朋友怎么不行?”
“你都是傻的。”张见德斜看他一眼,指了指何诗菲,右手拉起西装背带弹在大肚腩上,“她闺蜜嘛,肯定和她年纪差不多。她父亲将关爱都给她闺蜜,谁来关心她?都说人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嘛。”
不知谁接了一句,“老夫少妻也有真爱嘛。”
阿山婆拿着桃木梳梳头发,周围凑热闹的人多了,她仗着身板小往前面又钻两个位置。
“咩真爱?要我说,那个后生女肯定是贪图钱才会和大年纪的男人在一起,不然图什么?图麻勒佬(猥琐男)一身老人味啊?”
何诗菲痛苦摇头:“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阿娴?我已经和父亲讲过,有阿娴就没我,有我就没阿娴。只要他们两个还选择在一起,我就一天也不会回家。”
“不过,好在,我失去父亲也还会有丈夫的疼爱。我已经做好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我有丈夫就够了。这次,我主要就是想算算,我和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够生下小孩。”
“小孩?”楚月柠听着摇头,“你和你先生不可能会有小孩。”
何诗菲这一瞬连哭都忘记了,愣在原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丈夫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在外面有人。”楚月柠刚说完,就被何诗菲反驳。
“不可能,我丈夫很爱我的,他绝对不可能出轨。”
“你不如给生辰八字给我。”楚月柠得到何诗菲的八字,掐指算了算,“你们是不是唱卡拉OK认识的?”
何诗菲回忆当初,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褪去,不由笑了起来。可以看出,何诗菲觉得这段恋爱关系非常美好。
“是啊,我经常约阿娴去卡拉OK厅。每次都那么巧,我都能碰到他,他那时候真的好靓仔,整一个翻版刘德华,还是上市企业的副总,又礼貌又谦逊。”
楚月柠将算到的说出,“可惜,如果这真是一场缘分就好。你们的相遇是他一手制造的,他早已调查了你很久,看上的不过是你有钱的身份。”
何诗菲当初是做国际化妆品生意的,年纪轻轻就有不少资产,是不少底层男士眼中的香饽饽。
何诗菲对于这个结果,显然不怎么开心,“不会的,阿远不可能骗我,他说过他对我是真心的,就连结婚,他也没有减少对我的热情。”
楚月柠继续将算到的结果一一说出:“从八字上看,你马上就会破大财,这几天是不是陪你丈夫签了一些合同?”
何诗菲惊讶:“这你也算出来了?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很有心的,特意准备了烛光晚餐,晚餐过后,他就拿了几份合同让我签,说是他要拿去做生意用途。”
“你没看合同?”
“两夫妻嘛,互相信任还是要有的,再加上我喝了酒迷迷糊糊,就顺手签了名。”
何诗菲被楚月柠的一番话说的越来越后怕,她强颜欢笑,“放心吧,阿远不会这么做的。他如果设局拿走我的公司股份,我会背上一大笔债。”
楚月柠点头,“所以,你后半生都生活在穷困潦倒之中。你先生所有的背景都是假的,精心设计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骗你的财产。你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他,下半生也因为错信男人郁结在心,最终郁郁寡欢。”
“真……这么严重?”何诗菲迟疑。
何诗菲满头乱糟糟,六神无主,先是闺蜜坦白因为恋父情节和父亲在一起,紧接着来算命,什么事都算对了,却说她爱人骗婚。
何诗菲怕楚月柠算错,又怕她算对了,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办。
楚月柠放下手,正色道:“如果我是你,第一时间是去把存款转回来,该拿的东西都要先拿回来。”
“还有,你先生现在一人带三女在半岛酒店开了房,六楼西方向,在最尾一个房间。”
“多谢。”何诗菲急忙付了钱,拿着包快速离开。
算命结束。
楚月柠伸了伸早已僵直的腰,回头见张见德揽着林家桦的肩调侃打趣。
“一男三女喔,不知道真不真啊,那个人吃的消吗?”
茶餐厅的员工恰好看完整个经过,他想着虽然何诗菲先生出轨的事情不知道真不真,不过也算对了大半,就拿着写满号码的白纸走向糖水铺。
“楚大师,能不能给我也批个命啊,就算我这一铺能不能找个好彩头?”
张见德看着自家的员工,摇头,“甜筒辉,你又要买六环彩啊?收手吧,马有失蹄啊,别哪天不经意,整幅身家投进去啊。”
甜筒辉笑眯眯露出一排牙:“老板,我有内幕消息喔,不买才傻啦。”
六环彩是香江唯一的合法彩票,也是少数准许合法的赌博途径之一。
虽然合法,但是风险也是非常之大。
楚月柠没有休息好,精神不够用,摇头拒绝了甜筒辉,不过还是善意提醒了一句。
“甜筒辉,劝你一句,今天不要买六环彩,不然必定破产。”
甜筒辉原本想着楚月柠不管算的准不准,都可以讨个好彩头,哪知道人上来就说他会破产,脸色黑了不少。
“我呸,大吉利士。我有内幕消息啊,已经知道哪匹马会赢,有钱不赚才是昂龟龟(愚蠢)啊。”
甜筒辉说完就赶时间去下注,完全没将会破产的事摆上心。
“良言难劝该死鬼。”楚月柠摇头,将冰棍箱盖起靠在上面数起了钱,算命一百块,糖水七块,加起来是一百零七。
“还有坚叔没送过来的一千五,共有一千六百零七块钱。”
楚月柠打算今晚摊档收晚一点,多赚点钱才是人生正途啊。
“柠柠。”林家桦也收档招手,“走,去张记茶餐厅食中饭。”
“来了。”
楚月柠将用过的糖水碗放进桶里,就和林家桦进了餐厅。
张见德叼着个烟壶嘴,亲自过来递菜单,“想吃咩?”
楚月柠接过菜单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上面的红润大块肉,抬头:“阿德哥,我要一份隆□□脚饭。”
张见德夸赞:“柠柠真是会点啊,德哥这里的厨师就是隆江的NO.1,保管你吃一遍还想二遍。”
“柠柠吃猪脚饭,我就要一份咖喱鸡排饭。”林家桦将菜单还给张见德,“多谢德哥。”
“好。”张见德收回菜单,十分开心,“一人再加送一份老火靓汤,龙骨足足煲了三个小时,好东西宜你们哦。”
楚月柠两眼弯弯,“多谢德哥。”
出餐很快,先是两例汤上桌。
楚月柠刚拿起匙羹尝了一口,餐厅门就被人推开。
茶具档老板进来,气喘吁吁语气又极度兴奋。
“好赛雷(厉害),半岛酒店门口,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被靓太拿刀劈了出来啊!”

“要不要这么邪啊?”张见德吓坏了,把猪脚饭放到楚月柠桌上。
“上午刚算完,下午就应验?”
楚月柠并不惊讶,庙街离半岛酒店不远,何诗菲先回家找存折发现自己被骗,第一件事肯定是去酒店找人。
曹达光还不清楚发生的事情,进了餐厅落坐,“说是一男带着三个小姐开房happy,被正妻抓个现行,哇,那个正妻拿刀在半空乱挥。”
他双眼微眯,模仿着挥刀动作表情夸张:“吓到男子连声求饶!简直就是女辈楷模,女中豪杰,你们女人的黄金偶像!”
“切。”餐厅吃饭的阿婆拿着筷子回忆当年,“我年青的时候,死鬼老头不一样也在外面乱搞,我还厉害点。”
曹达光问:“怎么厉害?”
阿婆夹菜,左手比了个手势,咕哝:“切了咯,一点都没剩。”
曹达光下意识捂裆,吸了一大口冷气:“那确实又是阿婆犀利(牛逼)点。”
气氛安静下来。
曹达光见林家桦不说话,好奇凑过去,“点啊?一个个都不接话?”
“不知怎么接啊。”林家桦无奈,将何靓太算命的事说出。
曹达光恐惧的嘶了好几声,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楚月柠,恰好楚月柠吃完猪脚饭,放下筷子对上曹达光的视线。
曹达光慌忙拿菜单挡住半张脸,楚月柠抬下巴,他连忙又把菜单上移,动作整一个左闪右躲。
“呐,柠柠,吃饭就吃饭,大家都是好朋友,没事别看我啊。”
楚月柠眨眨眼,咩事啊?又看向张见德,张见德吓了一跳扭头想找张菜单,结果距离太远,下意识用手遮挡住半张脸,悄悄露出一双眼。
“柠柠啊,你算命太准,简直像是直接把人的底裤脱掉,毫无隐私可言。”张见德右手捏出一个眼镜蛇的动作,“然后将人从上看到下,从里看到外。”
“介时,我谈了几个前女友,全让你算出,我太太不得打死我?要知,我只交代咗一个初恋啊。”
餐厅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林家桦更是打趣:“做了多少亏心事,一个个吓成这个样子。”
楚月柠也两眼弯弯,忍笑:“我精神力有限,看相必须要用十分专注力去看,去分析。一天看客人就已经够累了,你们没花钱,我才懒得看呢。”
“哦,这样还差不多。”张见德表情夸张的大松一口气,放下手。
楚月柠笑意盈盈放下筷子:“我回去看档啦,你们慢吃。”
“开摊哪用这么早?天气这么热,不如我们去大通冰室吃冻饮啊?”张见德抓着烟壶嘴,笑眯眯,“德哥请。”
大通冰室就在半岛酒店附近。
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讲有冻饮喝,楚月柠当即改变计划,举双手赞同,“好耶!”
餐厅有老主顾打趣:“阿德哥,大男人用不用这么八卦?”
“呐呐呐,做人不要乱讲话。我是这样的人吗?”张见德脸不红气不喘,手化刀横摆大义凌然否认,“我纯粹是觉得大通冰室今日与我有缘,荷包里的钱没地方洗嘚唔嘚?”
十分钟以后。
阿山婆、张见德、林家桦、楚月柠四人齐齐蹲在半岛酒店门口,一人一杯冰冻丝袜奶茶。
张见德蹲着抖抖腿,微笑:“现场看八卦效果真是不错喔。”
不远,赤,裸男子拿着毛巾捂住重点部位,急切解释:“菲菲啊,你听我解释啊!”
“一人带三女开房,你真能玩啊!”何诗菲拿着猪肉刀比着男子,回家看到存款全被转移的那刻,心就已经死了。
“果然男人没最cheap,只有更cheap。敢这么对我,我劈死你啊!”
何诗菲说完又是一刀,男子艰难避开。
“菲菲。”男子扯着可怜的毛巾,只差下跪哀求,“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商量,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和她们只是同事关系,约在一起只是为了打麻将。”
大厅还站着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何诗菲看过去,她们连连点头害怕的抱在一起尖叫。
何诗菲一脚踢向男子的裆部,忿然作色:“还想骗我,如若不是算命大师算到你出轨,如若不是我先回家看存折,我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死!”
男人见事情败露,伪装的急切神情直接愣住,“你都知道了?”
不等何诗菲说话,一辆小汽车飞速刹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女人冲上去就给男子两巴掌,“你竟然敢欺负菲菲!”
何诗菲眼圈再度湿润。
阿娴打完男人,将人拉到身后,“你先休息。”说完,阿娴又进酒店抓着其中一个得意看戏的女人扬手又是两巴掌,边打边骂。
“死八婆,我姐妹的男人你们也敢碰,当我阿娴死的?”
六人开启混战。
林家桦看着刀光剑影,不免担忧,“柠柠,等下会不会出人命?”
“不会。”楚月柠叼着吸管,冰冻丝滑的奶茶简直爽爆,不仅消除了烦躁的暑意,配合围观还更加丝滑可口。
“何诗菲命格八字木带金,半岛又挨水,水可助金生木。在八字相合的场地,气场犹如天助,理智在线不可能有血光之灾。”
直至情况越来越乱,酒店经理报警,军装警出来维护社会治安,风波平息,六个人才全被带回九龙警署。
半岛酒店的推门,来来回回关。
一戴鸭舌帽的女人鬼鬼祟祟藏在人高的青花瓷旁边,垫脚往外看,直到警车开走。
她才抓着相机低头查看拍下的照片,口中振振有词:“本来是打算跟踪梅姐拍点绯闻出来。谁知没半点收获。”
李慧雯收到风后连夜订房,喂了一晚蚊子毫无收获,准备离开恰好碰到阿远带三女开房,趁机拍下不少三人同床的画面。
“好在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够引起香江群众关注的新闻都是好新闻。”
毕竟八卦不分身份嘛。
香江什么时候出过一男大战三女的新闻?
李慧雯非常有职业道德,狗仔记者也是记者,没理由放过如此劲爆的社会新闻啊。
“不过?”李慧雯疑惑,“刚刚那位靓太讲了算命大师,莫非她先生偷食是算出来的?”
李慧雯越想眼睛越亮。
“如果真是这样,算命大师算出渣男连劈3女,这样的话题做头条不是更博眼球?”
李慧雯决定去九龙警署一趟,亲自给何诗菲做采访。
她一定要好好了解这位算命大师,看看对方究竟有多‘神’!
能不能升职就看今次啦!

庙街是油麻地出了名的夜市,清朝时中段建有一座天后庙,因此得名。午饭刚过,还是休息的时候。档主们没事,有的聚在一起聊天,还有的戴着眼镜在看香江的娱乐八卦报刊。
楚月柠一路打招呼回摊档,抱着还剩一点点的奶茶杯,抬头就看到坚叔戴了个草帽站着在烈日下。
“坚叔?”
坚叔应该等了蛮久,戴着草帽的脸又红又都是汗水,见楚月柠回来,他严肃的脸上终于展露笑容。
“楚大师,你回来了。”
说完,他将一沓钱交过来,“这是剩下的钱。”
楚月柠接过钱数了一遍,足足有三千块,她数出一千五将剩下的钱还回,“说好是两千块,就是两千块。”
坚叔着急,手挡着钱,“楚大师,你就收下吧。丧天良死了以后,警局接到大新保险员自首,查清楚案件后,将赔偿金给了我们两夫妻。”
坚叔无法表达对楚月柠的感激。
那天晚上,他已经买好了制作炸、药的工具,拉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妻子,打算抱着叶天良一起死。
是楚月柠接下这宗风水单,才让他们避免了悲剧,还让真相水落石出。
坚叔早已不像年轻时只信奉科学。
警署根据失足女的口供,转述当晚叶天良好像是撞了邪,双手握着棺材钉,自己把自己杀死。
虽然结案时,撞邪这个词被划掉。
但坚叔心底明白怎么回事。
“如今,淑芬恢复了神智,阿娟托梦也说很感激你,这笔钱请一定收下。”
楚月柠还是拒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这单已经报过价,报多少拿多少。”
林家桦出主意,“不如这样,超度一下阿娟,让她早日投胎,下辈子过上安乐日子?”
坚叔一听,觉得有道理,“对啊,楚大师,这还是我一块心病,阿娟之前被棺材钉插头骨,我很担心有影响。”
楚月柠想了下,还了一千给坚叔,留下两千,“超度五百就够了。”
她将钱放进裤兜里,又掐指算了下,“下周一日子很好,宜入殓移柩,下午三点,由阳入阴,阳气式微,阴气大盛,是超度的吉时。”
“一切都听楚大师安排。”
送走坚叔,楚月柠又开始营业。随着时间流走,到了下午,庙街的客流量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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