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他想要你呀,这眼光真是太矬了。”
徐步青已经快速回过神,他紧紧盯着那蜃珠,上前一步劈手夺过,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对刚才的一幕毫无印象,只是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珠子不妥。何月明见徐步青拿着蜃珠端详,唯恐他瞧到刚才那一幕,慌张地伸手想要抢回,然而徐步青出手更快,单手掐住了她细细的脖颈,目光落在珠子上。珠子圆润光泽,看上去并无异样。
“这珠子有什么问题?”
何月明脑子里浆糊一片,她刚才本想立刻告诉大哥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见了幻象里的那一幕后,知道一向视为亲兄的大哥竟然对自己抱有那样的想法,她心慌意乱,解释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丛山深在她耳边呱呱地笑,“怎么不告诉他真相?这杀神挺帅的,身材也好,跟了他你不吃亏。”
何月明愤愤斥他,“你闭嘴。”
徐步青见这小道士神色古怪,清秀的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不耐烦地喝问起来,“我在问你话!”
何月明勉强定了定心神,信口雌黄,“是小道下山时师傅所赠,名为无暇珠,有辟邪之用。徐少将一身煞气,小道恐污了珠子,才一时失态。”
徐步青蹙起浓黑的眉毛,像是在审视她这番话的真假,正想再问几句,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
那声音熟悉,正是吴蒙蒙所发出,何月明立刻变了脸色!
第四十一章
何月明与徐步青快步返回病房,只见吴蒙蒙已经不见了,床榻凌乱,地上躺着个面朝下的小护士,后脑勺被开了瓢,血流如注,不知死活。何月明大惊失色,大叫着吴蒙蒙的名字,然而没有回应。
“怎么会这样?”
何月明急切地询问丛山深,“死劫不是已经过了吗?”
丛山深嗤了一声,“谁告诉你泼个硫酸就算死劫的?”
何月明心里咯噔一跳,是了,是她太大意,放松了警惕,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蒙蒙,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这时丛山深又开口道,“开窗外。”
何月明将身子探出窗外,在丛山深的指引下看见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正开向医院大门外,她想都不想,径直从三楼上翻身而下,徐步青见“他”动作,想拉住“他”,晚了一步。见何月明稳稳落地,徐步青也不迟疑,跟着跳了下去。
何月明速度极快地追着车子,但到底比不上对方速度,眼看车子越看越远,这时另一辆车子猛然从后急冲而来,在她身边停下,后座的徐步青推开车门,“上车!”
何月明毫不犹豫上了车,看向前排开车的副官,让他紧跟前面那辆黑色小车。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飞快出了城,朝着郊区越开越远。夕阳下落得很快,转眼便是沉沉夜色。月亮没出来,旷野里黑沉沉一片,只有两盏车灯打出微薄的光,照亮地面的路。
地面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前车进了山,东绕西绕很快消失了踪影。何月明心急如焚,“丛山深,你得帮我!”
她从未t?以如此紧张的口吻对他说话,丛山深愣了一下,难得的没抬杠。
“这山里面的邪祟气味越发浓厚,你们跟着我的指引走就行了。”
在丛山深的带领下,车子来到了山坳里,这里面种满了婆娑的柳树。在黑暗的夜里,密密麻麻的柳条儿轻轻拂动,像是人垂下的头发,竟有种格外诡异之感。
车子已经没法前进,何月明下了车就往柳树林里面走,徐步青和他的副官快步追上来,徐步青皱着眉头一把拉住“他”。
“你往这里面走干嘛?”
“人就在里面,信我。”
何月明脚下不停,飞快地解释道,“我可是道士。”
徐步青见“他”神情坚毅,便放了手,一起前行。丛山深在何月明耳边不停地显摆,“这些不是普通的柳树。这里是个迷魂阵,一般人进了里面就会迷路,你且等着我给你指引。”
他话没说完,就见徐步青已经大跨步走向了正确方向,丛山深微微一愣,讪讪道,“倒忘了有个杀神在,一般的低级阵法困不住他。”
说话间三人已出了柳树林,一栋小洋楼出现在他们眼前,看样子像是有钱人家修在这里避暑的,然而里面却没有亮灯,黑漆漆一片,十分阴森。
何月明毫不犹豫上前,正要推门而入,突然间寒毛立起,眼角余光扫到围墙上方有个东西朝自己扑来,她快速闪开,那东西扑了个空,无声无息落在地上,副官的手电筒快速照了过来。光亮的一瞬间,那东西跳跃起来,扑向副官,只见样貌狰狞,分别是只白骨森森的猫骨架!
副官吓了一跳,眼看就要被这邪祟玩意儿扑在面门上,徐步青眼疾手快掏出手枪,砰的一声,猫骨架稀里哗啦落得满地都是。
“谢,谢谢少将,这是什么东西?”
副官惊魂未定,他上过无数次战场,也杀了许多敌人,却从没见这般匪夷所思的玩意儿。
徐步青紧抿唇线,看向何月明,指望这个小道士给出解释。何月明却已经上前推开了房门,房门没锁,伴随着吱嘎一声,里面的灯光齐齐大亮,从大厅里传来了靡艳的歌声。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何月明听到歌声猛然变色,这歌声分明来自吴蒙蒙。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大厅,只见里面的装修颇为西洋风,一台大花瓣留声机正缓缓运行着,歌声正是从里面传来。
“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伴随着歌声,一个中年美妇从楼梯上姿态曼妙地走下。
“欢迎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她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加上水蜜桃一般的丰满身材,看上去格外诱人,副官一时竟看直了眼。
丛山深在何月明耳边嚷了起来,“我去,好丑!又丑又老,恶心死我了!”
何月明眯了眯眼,审视地盯着中年美妇,眼中闪过寒光,“少废话,把我的朋友交出来!”
中年美妇闻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我看三位都是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何必来这里自寻死路?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
何悦敏目光掠过她,看向二楼的深处,抬脚就向楼上走去。刚才丛山深告诉她,感觉到吴蒙蒙气息就在二楼尽头的房间里。中年美妇见何月明无视自己的警告,勾唇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原本只是轻轻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嘴角也越裂越开,很快裂到耳根上,与此同时,中年美妇浑身也发生着变化,眼角耷拉下去,皱纹密密麻麻浮起来,身材干瘪下去,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面容丑恶,浑身臭气的老太婆。
看着吓得目瞪口呆的副官,老太婆露出恶毒的笑容,“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说完,她口里开始念念有词,语调格外怪异,“给你上起千斤轧,轧你头,轧你腰,轧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轧得你骨断皮又焦……
伴随着她的声音,亮堂堂的客厅昏暗下去,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空气像是凝固。一股莫名的重量突然出现,沉甸甸的压在三人头顶上,副官的脖子率先支撑不住,不断向下弯去,挺直的腰也渐渐弯曲,面色苍白,额头密密地渗出汗水来。
徐步青仍是站得笔直,眸中闪动着冷光,掏出手枪对着老太婆开了枪。砰然一声,子弹飞快穿过老太婆的身体,老太婆却毫发无伤,吱吱怪笑,“没用的,马上你们就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她加快了念咒的速度。何月明感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两只脚像是焊进了地里,这时从山深开口道,“我找到这房间的阵门了,就在那个留声机上,赶紧射它!”
何月明立刻看向徐步青,“徐少将,请借手枪一用。”
徐步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枪丢过去,何月明接住,立刻抬起枪转向留声机。老太婆察觉到她的意图,瞳孔收缩,惊叫起来,“不行——”
大花瓣留声机顷刻间四分五裂,从里面竟露出了七柱燃烧着的明香来。那明线已经燃烧了一半,可以想象等它燃烧到尽头,三个人也就会被彻底压扁!何月明快步走过去,将明香从香炉里拔起,扔在地上,用脚撵成粉末。就在明香熄灭的同时,昏暗的房间重新变得亮亮堂堂,老太婆萎靡地瘫在地上,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精气神,浑浊的老眼震惊地看向何月明。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能破我的千斤阵?”
何月明没心思跟她啰嗦,将手枪还给徐步青就要上楼。本来萎靡的老太婆见状竟又颤巍巍站了起来,拦住去路。
“不行,你们不能过去!”
“我的儿子不会伤害她,他很爱她,你们就成全他吧。”
老太婆发狂地大叫起来,不断地用力磕着响头,磕得地面砰砰作响,很快洇出鲜红的血液,泪水顺着干瘪皱巴巴的老脸滑下,看上去竟然十分可怜。
“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我的儿子快死了,跟那个女人共度一晚是他最后的心愿!”
何月明冷着脸,脚下步伐不停,那老太婆面露仇恨,冲上前死死抱住她的双腿不肯松开,尖利的指甲隔着裤子几乎掐进她的肉里面去。
“求求你了,我儿子就要死了呀,你就满足他吧。”
老太婆的力气极大,何月明几乎挣不开腿,这时徐步青也跟了上来,一脚重重地踢飞老太婆,神情极为冷酷。
“她在拖延时间,还不快走!”
何月明点点头,转身就冲向二楼尽头的房间,老太婆见状目眦俱裂,尖叫起来,“我不会让你们接近他的!”
她凶恶地扑向何月明,徐步青拔枪对着她的额头射了一枪,子弹从老太婆的额头钻进去,从后脑勺钻出来,留下一个血窟窿。老太婆萎靡倒地。三人转身继续朝着房间飞奔,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后,老太婆的尸体迅速化为一滩血水,血水又变成血雾,血雾飞快地从后逼近副官,猛然覆住了副官的口鼻。
副官又惊又惧,竭力挣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浑浊声响,宛如破败的风箱一般。何月明与徐步青听到声音遽然回头,发现副官双目凸出,七窍流血,软软倒地,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尸体。那血雾松开副官,紧接着朝何月明扑来!
第四十二章
何月明身体快速闪开,避过血雾,那血雾又直直扑向徐步青,徐步青对着血雾连开数枪,根本无济于事。眼看血雾就要兜头兜脸罩上他,何月明大惊,纵身上去,扑倒徐步青。徐步青感受到自己上方这具身体的柔软,微微一僵。
“小心!”
何月明站起身,沉声提醒,“千万不能被它扑到身上。”
徐步青嗯了一声,面色凝重,“岳道士,你可有办法解决这邪门之物?”
何月明没有听到,她眼眸紧紧盯着血雾,正在脑海里与丛山深快速交流,“这老太婆到底是个什么妖邪?”
丛山深:“我不知道呀,你们星球上什么古怪的生物都有,我又不是全都吃过,就算吃过了也未必有印象。”
“那你要不要试试吃掉它?”
“开什么玩笑!”
丛山深嫌疑地不得了,“我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吗?这玩意儿看着就恶心,我才吃不下呢。”
徐步青凝视着小道士的侧脸,总感觉“他”像是在跟谁交流,但这周围明明没有别的人。眼看血雾再度扑来,他拉着何月明躲开,何月明像是蓦地回过神来,眼眸灼灼地看向他。
“徐少将,借你指尖血一用!”
徐步青一惊,眼前这小道士已抓起他的右手,将食指送入嘴中用力一咬,鲜血渗出。小道士将鲜血吮吸入嘴,猛然噗地向外喷去,那混了口水的鲜血落t?在迎面罩下的血雾里,血雾之中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了满地污血。
何月明大喜,“果然有用!”
这招是先前丛山深教她的,说是徐步青杀气重,对污秽之物天生乃是克星,可用他的血一试,没想到还真是立竿见影。她兴冲冲转过头看向徐步青,“事急从权,刚才多有得罪。”
徐步青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一时竟似看到故人,格外心悸。刚才被“他”吮吸的指尖也麻麻涨涨,喉咙有些发哑。他咳了一声,见小道士已迈过污血,径直跑到走廊尽头的屋子里,破门而入,他也赶紧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房间里面意外地干净整洁,吴蒙蒙正倒在大床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旁边坐着个清秀单薄的年轻男子,脸色白里泛着青,看上去便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他惊慌地看向冲进来的何月明与徐步青。
“你们,你们是谁?”
何月明心中着急,冲到床前。
“蒙蒙!”
何月明伸手试探吴蒙蒙鼻息,清秀男子开口道,“别担心,她只是晕过去而已,你们是蒙蒙的朋友吧,咳咳。”
话未说完,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何月明不敢放松,警惕地看着他。那男子边咳边从身上抖抖索索摸出一片药压在舌底,好半天才停下来,气息不稳地道歉。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活不了多久了,妈妈是个大巫,她想要满足我的心愿,所以将蒙蒙抢了过来,想让我跟她……”
男子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顿了顿,迟疑地问,“你们竟然能破了我妈的邪术,来到这里,那我妈她……”
“死了。”
何月明毫不客气地说。
青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何月明将手按在腰间匕首上,提防着他暴起伤人,谁知男子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我妈她作恶多端,手头沾染了不少人命,也算是罪有应得。”
说完,他又歇斯底里地咳嗽起来。
何月明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正打算背起吴蒙蒙离开这里,那男子一边咳一边阻止,“对不起,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你什么意思?”
徐步青沉沉出声道,青年男子被他的气势所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惶恐地解释道,“我妈在这栋房子里设下了鬼桃花阵。”
鬼桃花阵?
何月明下意识跟徐步青对视一眼,丛山深在她脑海里兴奋地八卦起来,“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啊,我喜欢。”
“鬼桃花阵是什么?”
何月明问。
青年男子有些难以启齿,“母亲说,让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们进来时,难道没有闻到一阵桃花的香气吗?”
在他的提醒下,何月明这才察觉到不知何时,房间里已经浮动起一阵桃花的香气,初始极淡,快速转浓,浓烈靡艳的香气顺着人周身的毛孔争先恐后地往里钻,房门和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四面皆是洁白的墙壁,墙壁上逐渐显现出污血一般的桃花,开得热烈而旺盛,几乎布满了整个墙壁。
青年男子像是受了蛊惑般,眼睛直勾勾落在吴蒙蒙的身上,就要爬上床去。何月明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将他敲晕,为了以防万一,又用了丛山深的藤丝麻利将他五花大绑起来。这下不管谁来都无法解开——除非那人比丛山深实力更强。做完这一切后她看向徐步青。
“咱们找找阵眼。”
徐步青凝重问,“阵眼一般在什么地方?”
这何月明哪知道呀,她也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小道士,但为了避免在徐步青面前露出马脚,何月明故作高深,“不合常理之处。”
徐步青点点头,两人便在房里搜索起来,随着时间推移,那香气浓得简直滴出水来,何月明只觉得浑身发热,喉咙发干,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徐步青。徐步青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眼中变得格外英俊,而高大健壮的身材也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她情不自禁舔了下嘴唇,轻声唤了句,“大哥。”
徐步青冷不丁听见这若有若无的一声,浑身一震,迅速转过来,鹰隼般的锐眼锁定小道士。
“你……刚才叫我什么?”
何月明正想再叫,这时大床上的吴蒙蒙突然发出一声呻吟,迷蒙地睁开睡眼,一眼就看见了徐步青。
“徐大哥?我好热,好难受……”
她身姿妖娆地坐起,一边褪下衣服一边走近徐步青,徐步青却没给她机会,冷酷地一掌劈下,刚苏醒的吴蒙蒙便又再度倒霉地晕倒在地。徐步青转回头,继续盯着何月明。
“你刚才叫我什么?”
经过这么个小波折,何月明清醒了些许,联想到先前在蜃珠里看到的那一幕,她毫不怀疑大哥在现在这个鬼阵法下,会将自己吃干抹净,赶紧摇头如拨浪鼓,“没,没什么。”
徐步青怀疑地盯着“他”,大约是阵法的作用,他看见小道士的脸竟然越来越像他心中的小月亮。
“小月亮。”
徐步青情不自禁喃喃出声,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用力咬破下唇,鲜血流出,些微的疼痛让他发胀的头脑恢复了些许清醒。徐步青强迫自己转过脸,不去看“他”,可心里面的欲念一旦燃起,便很难消下去。
与此同时,何月明也在与丛山深飞快地交流,“丛山深,快帮我们离开这里。”
丛山深语气猥琐得紧,“为什么要离开,多带劲呀,马上就要上演活春宫了耶。我看人从来不会错,这杀神绝对能让你欲仙欲死。”
何月明恨恨咬牙,竭力维持着清明,寻找出去的契机。这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般,转过身,顿时身子过电般一颤。只见徐步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浑身肌肉绷得极紧,满头冒出蓬勃热汗,眼睛饥渴地盯住了自己。何月明一阵心慌,情不自禁又舔了舔下唇。
“徐少将你——”
徐步青看见他“粉嫩”的小舌扫过花瓣般的嘴唇,顿时脑海里轰的炸开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将“他”拖进自己的怀里,何月明吓得惊呼起来。
“徐少帅!”
徐步青不管不顾吻了下去,“他”的唇好软,好甜,他用力地吮吸着,强势地撬开对方紧闭的牙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急切地喃喃。
“小月亮,给我吧,我再也忍不了了。”
“不可以——唔。”
何月明竭力挣扎着,想要推开徐步青,奈何她的力气在徐步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徐步青亲红了眼,将她抛到大床上,粗鲁地撕开她的衣服,在她的胸前毫无章法地啃咬。何月明此时在阵法的作用下也是情热如潮,身体软绵绵的无法抗拒,很快被剥成了一个嫩生生的白玉美人儿,徐步青赤红着眼纵身就要压上去。
丛山深本来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好戏,可是看到这一幕时突然感到格外刺眼,还有几分不爽。他不知道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出了手。下一秒,徐步青直挺挺晕了过去,栽倒在何月明身侧,然后又被一根藤蔓不客气地掀翻下床。
何月明大脑昏昏沉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正想支起身看看什么情况,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又恶劣的声音。
“肥水不流外人田,算了,我来帮帮你吧。”
何月明吃力地睁开眼,她看见自己面前,丛山深渐渐浮现出真身,剑眉星眸,笑容邪肆。
何月明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她直觉,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会非常不妙。
第四十三章
何月明竭力摇了摇混沌的大脑,疑惑地问,“丛山深,你滚开。”
丛山深双手撑在她身体上方,“口是心非,瞧你都有反应了。”
这狗东西,明明知道是那个什么破阵法的作用……何月明昏沉沉地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双方,伸出双手向上挽住了对方的脖子。丛山深越发得意,“挺难受吧,你求我,求我帮帮你。”
他眼中的何月明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一直都是本来面目,嫣红的小脸比桃花还要娇艳,柔软的嘴唇泛着浅浅的水光,像是勾引着面前的野兽将她吞吃入腹,渣都不剩。
何月明虽说脑袋昏沉,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吃力地拒绝道,“不需要。”
丛山深被噎了一下,露出越发迷人的笑容,循循善诱道,“不,我觉得你需要。而且我也是为了救你们。”
“救我们?”
何月明无意识地机械重复。
“这鬼桃花阵邪气太重,想破此阵,就必须阴阳交合。只有阴阳交合完毕,鬼桃花阵才会自动解除。”
丛山深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幽深的眼睛里光芒莫测,样子像极了诱拐小羊羔的大灰狼。尤其这小羊羔此刻正白生生地躺在他身下,让素了万年的他居然生出几分猴急。
“而且咱们只是神交,你t?懂吗?对你其实没啥影响的,就当做了个梦。”
“做……梦?”
何月明仍是机械地重复,丛山深埋下头,在她锁骨上重重啜了一口,恶劣地低声笑,“对啊,春梦。”
他顺着她的锁骨往下辗转,密密舔吻,身体越发胀痛,血液全往下身流去。正待直奔主题时,意识朦胧的何月明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咬,丛山深一个激灵,瞬间就……
他颇为羞恼地直起身,盯着何月明娇嫩的小脸,解释道,“我主要是太久没有了……”
何月明茫然地盯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迷糊的脑子里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丛山深显然也意识到了,嘟嚷了一句,“你等我再来,看我不杀得你落花流水。”
他发狠般俯下身去动作,彼此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何月明一声痛哼,紧接着便感觉自己如同汹涌大海上的一艘小船,被抛上抛下,身不由己……
房间里的香气越发浓了,迷离的灯光下,女人雪白的身子上不知何时缠满了绿色的藤蔓,看上去格外诡异而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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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了很久。
徐步青是第一个醒来的,他站起来,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房间仍是暗昧不明,但浓烈的香气却已经变淡,其他三人都还在昏迷中,瘦弱青年和吴蒙蒙各自躺在房间一角的地上,只有小道士躺在床上,衣服凌乱不堪,脸上带着红潮,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倒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般。
“岳道长。”
徐步青唤“他”,小道士没有回应。徐步青心中急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去拍“他”的脸,手接触到对方细腻的脸颊时,徐步青突然回忆起昨晚晕倒前的一幕,顿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又惊又怒盯着床上这个人……
昨晚上,他竟然差点就被阵法迷惑。
徐步青阴沉沉地想,要不是当时他突然晕倒,后面必然会发生龌龊的事情。他盯着小道士,心头动了杀意。突然间他想到什么,从小道士当时的反应看,应该不是他偷袭了自己,那会是谁?瘦弱青年和吴蒙蒙都早已晕过去,而且瘦弱青年更是被五花大绑,根本不可能动手,难道当时房间里还有第五人?
想到这点,徐步青一阵心惊,立刻警惕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下人,心头的疑惑更浓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小道士身上,在脑海里搜索着昨晚的回忆,他记得……“他”的粗布道袍下,好像有一具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正想着,徐步青看见小道士浓密的睫毛颤了缠,看样子快要醒来,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主意,靠在墙角继续装晕。
何月明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滴残泪便顺着眼角倏地滑落,没入脖颈中消失,她眼眸里还有些茫然,正待坐起,突然感觉下身阵阵酸痛,忍不住轻嘶一声。
“好疼。”
话语出口自己不由吓了一跳,竟然有几分沙哑。何月明后知后觉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一幕,本来红潮尚未褪去的脸颊顿时变得更红,她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又羞又恼,扫了一眼昏迷的其他人,在脑海里怒唤罪魁祸首。
“丛山深!”
对方没有应答。
“丛山深!”
何月明加大音量,又唤了好几声,一个懒洋洋的男声才响起,“干嘛呢,你不会还想再继续吧?”
仔细听,声音还带着一丝丝餍足及回味。
何月明气得晕头,骂了句粗口,不敢相信地追问道,“先前发生的事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
“什么意思?”
丛山深嘿嘿一笑,“咱们的确是做了,不过只能算是神交而已。再说了,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我的,我一时不忍心,就答应你咯。”
何月明的脸止不住发烫,对于那些具体细节,她根本不记得,因此才被丛山深诓了去。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再说,只是神交而已,谁没有做过春梦呢。
丛山深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缠人,几乎榨干了我全部精力,累得我都没力气了。”
他厚颜无耻地说着虎狼之词,何月明耳朵发烫,暗地呸了他一句。还说没力气,先前也不知谁劲头那么大,把自己就像煎豆腐似地翻来覆去。虽说只是神交,总感觉下身酸酸涨涨十分不适。
徐步青闭着的眼皮微微撩起一条缝,偷偷观察着小道士。见“他”神色嗔怒,时而聆听状,时而做出反应,心中顿时有了判断——
房间里面必然有第五人,只有这个道士能看见。
而且,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道士很可能和小月亮有关系。
该怎样套出对方的秘密呢?
徐步青正沉吟着,见小道士似是交谈完毕,朝自己走了过来,以为被发现,心中一凛,立刻闭紧了眼,耷拉在身侧的手准备随时摸出手枪。这时小道士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唤,“徐少将,徐少将。”
徐步青“配合”地醒来,看向对方,“岳道长?”
何月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醒了就好,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