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关灯
护眼

“是。”周列的脸上露出喜悦和柔软,“我要回去了,回到我的祖国,我的亲人,我的战友和我的朋友身边,我们需要并肩作战。”
他满脸感慨和兴奋:“eon,我们分离很久了,我要回到他们身边了。”

顾己和宋晏辞回到钦城市公安局,一口气都没喘,就进了闫利民的办公室。
进去的时候两人同时一愣。
除了闫局,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
“顾己,老宋。”
林木率先站了起来,他指着身边的男人:“这位是沈长英沈警官,同时也是我的父亲。”
宋晏辞眉尖一跳,眼里的惊诧挡都挡不住。
沈长英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在顾己和宋晏辞身上走了几个来回,满目都是欣赏:“不错,不错,老闫,这俩孩子精气神儿真不错。”
他又走近顾己,克制着眼里的泪水:“这就是海潮的闺女吧?”
顾己站直身体,叫了声:“沈叔叔。”
闫利民走了过来,一脸担忧:“怎么了这是?这是受伤了?”
“去搜查蔡全志老宅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巴格迪的人。”
对于父亲的朋友,顾己总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亲近,她甚至眼眶一热:“问题不大,我们待会去医务室包扎就好了。”
“还等什么待会。”闫利民看起来更着急:“现在就去,一点都别耽搁,顾己,你的胳膊怎么样?晏辞,你……”
“我疼死了。”宋晏辞委委屈屈往旁边一倒:“闫局,一开始我们可是去养伤的……”
林木一看他那死样子就翻了个白眼,对沈长英说:“爸,你别担心,他装的。”
宋晏辞揉起个纸团就朝他丢了过去:“沈局,你看他,仗着你在就欺负我。”
沈长英哈哈大笑:“早就知道你们关系好,他好不容易有个爸在这儿撑个腰,晏辞啊,你就让让他啊。”
宋晏辞哼了一声:“木头,这个爸分我一半。”
“分分分。”林木笑的脸都有点红:“行了,我先陪你们去处理伤口,你们吃东西没有,要不要……”
宋晏辞已经自然而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扭头对闫局说:“闫局,我们想吃泡面!”
闫局又心疼又生气:“臭小子,知道了!想吃什么口味的?”
顾己:“我要酸辣味的!”
宋晏辞:“我要红烧牛肉味的!”
闫局从柜子里拿出几桶泡面:“以前没发现吧,宋明辉的侄子跟他完全相反。”
“这小子以前不知道我是林木的爸爸,联合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上倒是有他叔叔的影子,可跟林木跟我说的那个孩子还是有点出入,这会儿我才看明白了,这小子可有几副面孔呢。”
沈长英帮着撕调料包:“不过年轻人就该这样,该做警察的时候就做警察,该做孩子的时候就做孩子,咱们又还没死,可别让他们跟咱们似的。”
闫利民笑了一声,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包含在这声笑里了。
林木陪着顾己和宋晏辞处理完伤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愣着干嘛,心疼了?”
处理腰伤的时候用的药劲儿挺大,宋晏辞这会儿嘴唇都有点发白,“你又不是没受过,怎么搞得比我媳妇还心疼我似的。”
“心疼你大爷。”林木嘴上骂着,脸上还是掩不了的担心,“接下来咱们会很忙,你们现在这样旧伤添新伤的,能熬到多久?”
“没伤到筋骨,都是外伤。”顾己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宋晏辞,但你瞒我了。”
宋晏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的腰伤并不是他跟顾己说的那么简单。
顾己又开口了:“后面这几天你必须好好养伤,这样最后时刻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宋晏辞乖乖巧巧地噢了一声:“我听你的。”
顾己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也会好好休养,咱们还有一场大战,必须保存实力。”
林木这才放心了点:“看样子你们心里也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行了,走吧,咱们今晚估计都不能睡了。”
三个人回到闫利民的办公室,此时的市局除了门口的保安亭,也就只有闫利民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了。
回到办公室后,顾己和宋晏辞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将海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系统地跟闫利民和沈长英汇报了一遍。
等说完了,林木一把夺过宋晏辞的泡面:“让你给我留点,你就留这么一口,打发叫花子呢?”
宋晏辞翻着白眼:“桌子上还有,你就不能再泡一桶么,我还没吃饱呢。”
林木喝了口汤,一脸嫌弃地给他推了过去:“你吃过的不好吃,我再泡一桶,我跟我爸吃。”
沈长英和闫利民紧拧的眉头松开:“好好好,再泡两桶,咱们一块吃。”
沈长英亲自起身给儿子弄泡面,转过身的时候不禁有点眼眶湿润。
他们商量的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可他的孩子却无比高兴,因为他不仅能自豪地告诉他的朋友这是他的父亲,更是和他敬仰崇拜的父亲一起并肩而立地在做一件事。
他一点都不觉得危险,他只觉得幸福和自豪。
可是作为父亲,他心里只有无限的歉疚和心疼。
可能怎么办呢?这世上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哎哟,这水汽还挺熏人眼睛的。”
他欲盖弥彰地擦了把眼睛,转过身的时候立马转移了话题,“顾己,晏辞,说说你们在蔡全志老宅找到的东西吧,江原基跟他这个岳父,大概是咱们最大的着手点了。”
宋晏辞擦了嘴,掏出那两张储存卡和那本笔记本:“这个笔记本上记录了江原基这几年的详细行程,以及他利用冯立群的关系进行的一些交易,最重要的是,这本笔记本上有足足八页的内容,记录的是江原基和蒋志成之间的交易。”
他将笔记本推到闫局和沈长英那边:“闫局,沈局,我们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蒋志成就是在东兴从事贩毒事业的八叔。”
闫利民和沈长英一愣,彼此对望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你小子!”闫利民磨了磨牙,“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私底下还是去查了是吧?”
“我就随便那么一查。”宋晏辞讨好一笑,“我动作轻着呢,您放心,没有打草惊蛇。”
“事已至此,咱们也没什么瞒着孩子们的了。”沈长英笑了起来:“嘴上明明说着要相信他们,行为上也得跟上啊。”
闫利民叹了口气:“行,那我就跟你们说了吧,早在你画像出来的第二天,我就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省厅的廖厅长,他们很快就启动了对蒋志成的调查。”
“既然省厅有人调查蒋志成,那他们必然会调查到冯立群和江原基吧?”
顾己收好桌上几个泡面桶放在了垃圾袋:“现在案子的主体权到了咱们这边,省厅有什么说法么?”

“你说的没错,案子的主体权的确又到了咱们这边。”
闫局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一沓厚厚的资料:“所以廖厅长那边派人把相关资料又给咱们送过来了。”
顾己和宋晏辞一喜,立即招呼林木去看那些资料。
这些资料闫利民和沈长英已经看过两遍了,看着三个小辈在他们跟前那么认真的分析,他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木先开了口:“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是否能直接对蒋志成和江原基等人进行抓捕?”
“江原基和冯立群或许可以,但蒋志成还不到时候,两天前我跟之前的领导见过一面,他重点跟我提了巨富集团仇兴国这个人,再加上我们在海城的时候对姜正齐,程媛这两个人的调查……”
顾己从众多资料中挑出三份放在桌子正中间:“从这三份资料上来看,蒋志成,姜正齐和程媛这三个人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完资料上的内容,林木恍然大悟:“再加上许灵月他们和程媛姜正齐的关系……也就是说,蒋志成一定也是巴格迪的人!”
“仇兴国的巨富集团很有可能就是巴格迪继承人在钦城的钱罐子,那么蒋志成呢?蒋志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这样的钱罐子,巴格迪在钦城还有几个?巴格迪真是织了好大一只网!”
“钦城就这么大。”闫利民又拿了一份资料过来,“你们在前面冲,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也没有闲着。”
闫利民手上拿着的,是在宋明阳宋明辉兄弟俩的帮助下得到的整个钦城的企业汇总。
“顾己,我们跟巴格迪打交道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相对来说你对他的了解更客观一些,你觉得……”
顾己已经明白过来闫利民问她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了。
她说:“巴格迪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他的目光根本不会落在中小企业上,只有巨富这样的大公司才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且只有这样的大公司,才有能力养活他那些打手。”
想起他们汇报里那九条被随意放弃的人命,闫利民和沈长英都凝了凝脸色。
“但实际上这也为我们的工作减轻了负担。”
沈长英开口道,“其实我有个建议,咱们可以趁着现在,秘密控制冯立群和江原基,说不定从他们身上,我们可以拿到更多的线索。”
“我同意。”闫利民拍了拍桌子,“冯立群这个人我跟老沈都接触过,要打开他的心理防线我们还是有把握的。”
“我们也同意。”
宋晏辞说,“蔡家老宅发现的这些证据不管是对江原基还是蒋志成都很重要,如果巴格迪的人发现他从我们身上得到的是假线索,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立刻杀害江原基和冯立群。”
“假线索?”闫利民问。
宋晏辞神秘一笑,很快您就知道了。
闫利民和沈长英只是对了个眼神,两人当机立断给廖乾坤打了个电话。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过去,闫利民收到了廖乾坤的来电。
鉴于廖乾坤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江原基和冯立群,所以要控制他们的难度也不大。
“我还是挺佩服廖厅长的。”宋晏辞竖了竖大拇指:“廖厅长是个好领导。”
沈长英笑道:“他可是顾老的学生,再者,顾老今天下午可是跟他聊了一个下午呢,那小子是个有魄力的人,要不也不会年纪轻轻坐上那个位子。”
“有省厅那边的人,咱们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但我还是不放心……”
顾己问闫利民,“闫局,能安排一些咱们的人盯着他们吗?巴格迪那个继承人,包括我们今晚打交道的这两个人,他们的癫狂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小瞧他们。”
闫局想了想:“这样,我给老廖再打个电话,不管怎么样,咱们这个行为就预示着对他们的不信任,得好好聊聊。”
闫利民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顾己疲惫地揉了揉眼眶,宋晏辞和林木正凑在一起继续分析省厅送来的那些资料。
胳膊放下的时候,顾己看到沈长英的目光正殷切而又自豪地看着林木的方向,他嘴角的笑,眼里的爱和歉疚,都无一例外地让顾己在这个当下想起了顾海潮。
如果她的爸爸还活着,他们这一生至少也能够父女齐上阵一次吧?
他会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在部队到底学了些什么,他会看到他从小保护的女儿,如今也能够保护很多人,他也会骄傲吧?
她所有的坚持,努力,甚至煎熬,也都想给她的父母看一看啊,她多想听他们说一声他们的孩子很棒啊。
可她救过那么多人,却救不了她的父母和她的长辈。
沈长英望着林木的眼神太复杂了,复杂到顾己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就牵动起她极力隐藏在心底的悲伤。
原来失去的有失去的痛苦,活着的也有活着的煎熬。
顾己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她很快走到洗手间,压抑的泪水化作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顾己就那么无声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疲惫,狼狈,衣服并不那么干净,上面沾染着血迹,就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
爸爸,如果你看到这样的我,也会和沈叔叔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难过吧?
明知道孩子在做刀尖舔血的事,明知道那是你们心底的骄傲,可是对父母来说,最多的却是歉疚和心疼吧。
只允许自己难过了一分钟,顾己擦干眼泪,重新扎好头发,低头洗脸,甚至又去值班室换了一套训练服,
出门的时候她在警容镜里面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忽然扯开嘴角一笑,喃喃道:“但是爸爸,我是顾怀山的孙女,顾海潮的女儿,我是狼鹰特种大队的队长,我来自英雄之家,我必须做个英雄。”
她对着警容镜敬了个礼,没有往闫利民的办公室走,而是去了缉毒支队办公室,她有一份资料,要拿过去给宋晏辞他们看。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顾己没有看到,就在她从带锁的抽屉里拿走那份资料,将抽屉重新锁上的时候,抽屉里那台白色的手机忽然亮起了屏幕。
屏幕上是一条信息。
信息内容很短,上面写着:巴格迪的继承人,名字叫时晖。

桑东和媚狐去找时晖的时候,有人从时晖房里抬出来两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媚狐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
桑东扫了一眼,目光正好和其中一个女人的目光相对。
那双眼睛里是恐惧,痛苦和绝望。
似乎是桑东的目光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挣扎起来,声音呜咽着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带血的手猛地拽住桑东的袖子。
桑东停下步子,充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他的视线下移看到拽着他的那双血手,眼里的不悦浮上来的时候,他胳膊一抽。
媚狐忽然大叫一声:“桑东,你他妈有病吧!”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刚才抓着桑东的女人眼睛一瞪,她的脖子正往出来飙着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没多久,那女人眼里的光散掉,整个人毫无声息了。
刚刚那点时间,桑东已经抽出了媚狐身上的一把匕首,割破了那个女人的大动脉。
桑东把手上的刀扔在媚狐脚下:“下次别把自己的武器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她受了伤,你已经死了。”
媚狐知道,他嘴里的她是顾己。
媚狐气地快要炸了。
她知道桑东说的是顾己。
桑东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了。
时晖正背对着他擦手上的血,听到声音的时候他转过身来,看到是桑东的时候他笑了起来:“桑东,他从来没教过我,原来女人这么好玩啊。”
桑东嘴角一扯,脸上却没什么笑意:“钦城不是让你猖狂的地方,顾己他们已经查到了蔡全志,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时晖端着酒杯走过来,“桑东,你怕不是忘了,警察办案最重要的是什么?”
桑东皱眉。
“是证据,证据啊!”时晖给了他一杯酒,“没有证据,他们也是白忙活啊,我们怕什么呢,这不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么?”
“不要小看顾己。”桑东没喝那杯酒,“顾己比你想的要更可怕。”
“桑东。”时晖坐了下来,他似笑非笑中带着威胁,“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顾己,所以我不需要你在我跟前对她是什么人来指手画脚。”
桑东也是眼眸一冷。
两个人目光对视间透着剑拔弩张,但谁也没有率先戳破这件事,直到媚狐走了进来。
媚狐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桑东,你自己交代,今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把那些人留在蔡家了。”桑东看着时晖:“那里面有几个徐宏图的人,我不喜欢那个人。”
时晖依旧笑着:“留的意思是?”
“死了。”桑东说:“一个没留。”
媚狐气愤地坐在了时晖身边,刚要说话,时晖开了口:“我晕血,你离我远点儿。”
媚狐脸色一变,桑东充满嘲讽地笑了一声。
她咬了咬牙,最终屈辱地移到了离时晖很远的地方。
“顾己身边那个叫宋晏辞的刑警队长,他跟你给我的资料上有出入,我们今天交过手,我个人……”
桑东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他伸手就要去拿那两个储存卡,只是手刚碰到兜里的东西,忽然砰地一声,他的衣兜猛地炸开,衣兜被炸开,此时桑东的衣服正冒着烟。
时晖和媚狐都惊了一下,半晌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时晖,他哈哈大笑:“桑东啊桑东,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张小小的储存卡,自带的摧毁系统并不足以伤人,但桑东的手当时正好捏住储存卡,这会儿他的掌心受了点伤。
媚狐也笑了起来,嘲讽拉满:“哎哟,想想就好笑,桑东,你是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吧?”
她故意阴阳怪气:“孤雁,别来无恙,谢谢你的礼物,那时候她心里估计骂你是傻逼吧哈哈哈哈。”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烂。”桑东从短暂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他反而一笑,再抬头时又是一脸冷峻的样子,“江原基和冯立群不能留了。”
时晖失笑一声:“我自有打算。”
“你也看到了。”桑东也不打算跟他多说,他摊了摊手:“这只是她的见面礼。”
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等他出去了,媚狐声音一软:“你叫他来干什么,桑东这个人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你跟我就是一条心了?”时晖玩味地看着她。
媚狐往他身边凑过去,她手上还带着血,但修长的手指还是轻车熟路地挑开时晖的衬衫:“我不跟你一条心,我还能跟谁一条心?”
时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我跟你不是一条心啊。”
媚狐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时晖点了根雪茄,烟头漫不经心往她手背上一怼。
媚狐吃痛撒开手:“你干什么!”
“你勾引人那一套别往我身上搞,恶心。”
时晖笑嘻嘻地:“要不就好好给我做事,要不就回老家去,别一天黏黏糊糊地往人身上凑。”
媚狐无比屈辱,但现在她却不能对时晖做什么。
她起身离开,听到时晖在后面说:“不要背地里做什么事,顾己的命,只能我来取。”
媚狐走出去,积攒在身体里的屈辱和身上的伤口都让她无比的愤怒,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她恨不得杀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
她身上的伤让她走路都有点走不稳,但她还是极力让自己挺直身体,拐过角的时候她忽然扶着墙站住。
有人停了下来,恭敬地叫了她一声:“媚姐。”
媚狐嗯了一声:“这谁?”
“徐宏图。”男人说:“晖哥要见的人。”
媚狐打量了徐宏图一圈:“巨富的人?”
徐宏图也在观察媚狐,闻言笑道:“是,我是仇老板手底下的人。”
“仇兴国最看重的是裴遇。”媚狐放下胳膊:“你算老几?”
徐宏图脸色一滞,他笑道:“不管老几,能为老板做事就好。”
媚狐轻笑一声,他朝着徐宏图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徐宏图一皱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媚狐勾着他的衣领将人往自己跟前一带,嘴唇擦过徐宏图的耳朵:“要做时晖的狗可没那么简单,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记得来找我啊。”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虽然嘴上说的是看不起人的话,可徐宏图还是耳朵一软,一股电流从耳朵直窜脚底。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媚狐已经离开了。

瞎子问裴遇:“只告诉顾己时晖的名字,这线索会不会太少了?”
“不会。”裴遇笑的自信,“这点蛛丝马迹,足够她将时晖的老底挖出来了,瞎子,我对她有信心。”
瞎子抿了抿嘴:“多大的信心?”
裴遇思考了一瞬:“就像你信任我一样。”
在瞎子愣神的功夫,裴遇又问:“路东最近在做什么?一天连他的人影都看不着?”
“他负责调查隋晨阳妈妈的事情,再加上最近那个何小玫的死……”
说起何小玫,裴遇叹了口气,他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让路东抓紧时间吧。”他说:“既然到了这个时候,龙哥这个人就别让仇兴国的人找到了,尽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瞎子就看着手机说:“刚收到的消息,警方已经控制住龙哥了。”
裴遇略显意外:“这么快?”
“嗯。”瞎子说:“宋晏辞手底下那两个队员的功劳。”
“林一月,齐飞。”裴遇笑了一声:“宋晏辞挑人的本事还是不赖的。”
瞎子却有点疑惑:“我们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到顾队长手下那两个人被派到哪儿去了。”
“这就是她的本事。”裴遇脸上的气色都好起来了,“把咱们的资料归拢归拢吧,巨富这个罐子是时候打破了。”
他站了起来,取下胳膊上缠着的绷带,那上面一幅完整的忍冬纹图案已经结痂了。
“该结束了。”他微微仰头闭上眼睛:“仇兴国急了。”
“可我觉得时晖那个人太疯了。”瞎子有点担心:“会议室里他多次向你示好,仇兴国现在虽然要靠你,但更怀疑你。”
“跟着唱戏这种事,我还有的怕么?”裴遇却不在意,他转过身看向瞎子:“但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瞎子问。
“仇明希搭上曹雄志兄弟俩……”
裴遇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间转了话头,“瞎子,我跟仇明希之间,有什么他非杀我不可的理由吗?”
瞎子忽然眉头一皱。
“没有。”裴遇自问自答:“他是仇兴国的儿子,至少表面上来看,裴遇只是仇兴国的一只狗,一把刀,我所做的一切,到头来仇明希都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瞎子更疑惑了:“不是查清楚了么,是徐宏图从中作梗。”
“这就是问题。”裴遇看向他:“徐宏图想杀了我的目的真的只是讨厌我吗?”
“什么意思?”
“你别忘了,我们还查到仇明希背后有巴格迪的人。”
瞎子还是有点不明白,他凝眸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啊,你说过的,巴格迪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所以仇兴国为了保护仇明希,会最大限度不让他接触到这个人和他的势力,那么是谁,让他接触到了仇兴国最不愿意让他接触到的东西?”
答案非常明显:徐宏图。
“所以……”裴遇说,“瞎子,徐宏图到底是谁的人?”
瞎子眸光一紧,半晌后他迟疑着开口:“你……你怀疑……”
“徐宏图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废物。”
裴遇庆幸自己想明白的没有那么晚,“他很早之前就投靠了巴格迪,不,说的更明白一点是投靠了时晖,但是有一件事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仇明希的真实身份。”瞎子正色道,“你觉得仇兴国知道这事儿吗?”
“仇兴国知道的话,他活不到今天。”裴遇说。
“那咱们……”
瞎子刚开口,手机上又传来了路东的消息。
他哼笑一声,上前给裴遇看手机:“路东的人发来的消息,徐宏图今天去了这个地方。”
“这里……”裴遇思忖一会儿:“这不是仇兴国的地方。”
“仇兴国那么多地盘,说不定……”
裴遇想都没想就用摇头打断了瞎子的话:“仇兴国的几个私密地点我们都清楚了,这个地方不在其中,这里……这里……”
裴遇对那个地方似乎有印象,但他脑子里有太多东西了,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他紧拧着眉头,目光扫到桌子上的刺针,面色忽然一松,走过去拿过刺针在自己手臂上重重一刺。
“你做什么!”见他这样,瞎子立马冲上去,“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再……”
裴遇推开他的胳膊,他摇着头,嘴角却带着笑:“瞎子,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冷静的思考,你让我想想……让我想一想,这个地方……这个地方……”
他胳膊上的血珠滴落到地上,他就那么抿着唇思考着,大概过了三十秒的时间,瞎子见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
“是蒋志成!”
裴遇两手搭在瞎子的肩膀上重重地压着:“那地方是蒋志成的,瞎子!我想我们找到时晖这么猖狂的原因了!”
瞎子感受着他的力量,他看着这样的裴遇,忍不住笑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蒋志成就是时晖的另外一个钱罐子,时晖信任他甚至超过了仇兴国,所以他才会在巨富这么闹腾?”
裴遇很少这么激动,他的眼睛里似乎要迸出光来,他依旧压着瞎子的肩膀:“瞎子,那些散乱的线索,一直以来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应该能串起来了!”
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瞎子很少见他这样。
“蒋志成,蒋志成……”
他猛地松开瞎子的肩膀,来回踱步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人隐藏的太好了,好到我们在他身上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可百密必有一疏……”
瞎子问:“什么?”
“宋晏辞,他根本不知道宋晏辞的画像技术会那么好。”
裴遇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会出卖自己,或许他还觉得那点出卖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还是那句话……他没有料到宋晏辞的厉害。”
宋晏辞的画像,直接将他暴露在了闫利民跟前。
而他,他裴遇……
他有顾爷爷。
老天爷都在帮他!
“蒋志成是冯立群和江原基背后的那只狼。”
裴遇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他说:“而蒋志成背后训狼的,是时晖,说的更确定一点,操纵着时晖和蒋志成的,都是巴格迪,只是巴格迪或许没有料到,时晖以为自己有了退路,就把仇兴国不当回事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