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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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能问。”顾己说:“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不说是为了保护我们,他觉得我们不知道会过的好一点,所以不问了。”
戚铭哭哭啼啼地嗯了一声。
“行了,擦擦眼泪。”
顾己又说:“给韩团的资料和报告我都发了一份给你,你去找赵启荣,很多事情,他身边那个阿豹都可以帮你,我不是让你去查了吗,你查到什么没?”
戚铭瞬间擦干眼泪:“都查清楚了老大,这个阿豹是穷苦人家长大的,他爹是个家暴分子,阿豹十几岁就保护她妈,后来还专门去学了泰拳,还在地下拳场混过一段时间,后来阿豹他妈生了重病,差点走投无路走了岔路,是赵启荣帮他度过难关的。”
“像阿豹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都对自己的恩人死心塌地。”顾己说。
“老大,你说的没错。”
戚铭说:“赵启荣把自己关在老城区这些年,阿豹帮他管理着公司,那些居心不良的全都被他弄下去了,赵启荣一出山他第一时间就交权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啊,如果非说要有的话,他要了套房子,不过自从他妈妈去世后他就没怎么回去了,这些年他一直住在距离赵启荣不远的地方。”
“关于那个体彩店呢?”顾己又问。
“与其说体彩店的老板跟赵启荣关系好,不如说他是阿豹的心腹,赵启荣不允许阿豹离他太近,所以阿豹就安排了这个体彩店老板在那里,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赵启荣,对了,那个体彩店老板以前也在地下拳场打过拳,以我的调查来看,这个人至少是阿豹比较信任的。”
“那就好。”
顾己心里彻底放心了:“孤狼,我会很快联系赵启荣,让阿豹跟你去东兴,你查查这个叫仇兴国的男人。”
“好。”戚铭听从她的安排:“但是老大,我看钦城和海城最近都不安稳,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尽快结束海城的事情。”
顾己眸光一沉:“咱们跟巴格迪之间的较量,也是时候该抬到明面上来了,是骡子是马,我都想看看他那所谓的继承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她顾己对巴格迪,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遇佛杀佛,神挡杀神!他这一生,都别想再赢。

从民宿出来的时候,宋晏辞就接到了个电话。
不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看到手机上那串数字号码的时候他脸色凝重了起来,但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却是平静的:“你的电话可不好接。”
对面倒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我的电话你还是少接点的好,如果可以,希望咱们这辈子都不联系。”
宋晏辞往远处走了走,走到一处树荫下,身形彻底隐在黑暗中,目光却锐利地在四周观察着:“那还是联系联系吧,生活总得找点刺激。”
“行,那我就让你刺激刺激。”
对方冷笑一声,却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之前为什么突然不让我调查菜鸟了?”
“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了。”宋晏辞语气里多了几分喜悦。
对方又是一声笑:“宋晏辞,你听过自己现在的笑声吗?”
宋晏辞嘴角一翘:“倒是没太注意过,不过你一定很嫉妒吧?”
虽然对方没说话,但宋晏辞知道他此刻一定翻了个白眼。
他自己也笑了笑:“行了,说正事吧,我还要忙着救超人。”
“神经,你在外面到底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方骂了一句,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行了,说正事,钦城最近来重量级人物了。”
宋晏辞语气一沉:“谁?”
“韩绍。”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宋晏辞眉头一挑:“你确定是韩绍?”
“嗯,应该已经见过钦城的二把手了,不过我看他这两天似乎去了海城。”
听到海城的时候,宋晏辞眸光一紧:“还有其他线索么?”
“巴格迪。”对方又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一个身在监狱的人这么关注,但我现在咂摸出点味道了。”
宋晏辞一声笑:“什么?”
“没有人能看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对死亡没有恐惧。”电话那头说:“宋晏辞,或许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进了吉塔拉马中央监狱还能过的那么自在的,我不是指肉体,而是精神上,你应该懂我在说什么。”
宋晏辞当然懂。
位于卢旺达的吉塔拉马中央监狱心,算得上世界上最残酷的监狱之一,有报纸形容过这个监狱:这个地狱中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因为它已经人满为患。
这个原本只能容纳400人的监牢里,如今却关押着7000人,也就是说,在平均不到一平方米的地方就有四名囚犯。
在这个地方,潮湿,阴暗,恶臭和传染病充斥在每一个角落,甚至因为犯人太多,他们有时候需要站着睡觉,很多时候一觉醒来,身边的犯人已经尸体冰凉,但这一切在这个地方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这样一个人间炼狱里,无数的犯人饿死,因为传染病和糟糕的生存环境死亡,更有无数犯人因为无法忍受而发疯,但巴格迪,他已经在这个监狱被囚禁了五年,却还有心思和能力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巴格迪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他的生活环境,成长轨迹都在不断加强他的这种人格,或许有一种可能,相较于在自由世界里的犯罪,他更享受这种高难度的环境下闯出一片天来,对他来说,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或许吧,所以我想说的是,这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对面说。
宋晏辞轻笑一声,随手拨动着树上垂下来的气生根:“所以你查到些什么了?”
“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传言说巴格迪的继承人来了钦城,是真是假,是男是女,这个我倒不清楚,我就跟你说一声,有段时间你不是对这个人挺感兴趣的么,我顺手一查,还挺有趣的。”
“那你这次可算是顺对地方了。”宋晏辞语气凝重:“帮我狠查这个人吧,我再找几个人帮你。”
“我能自己指定人手吗?”
宋晏辞问:“谁?”
“你身边那个神龙不见首尾,但身手非常好的神秘男人。”男人说:“你藏他藏得倒是挺深的,我搞了半天就知道他叫李重光。”
宋晏辞嗤笑:“为什么要查,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多此一举干什么?”
对面被他一句话噎住,沉默了半晌骂了句脏话。
宋晏辞这次笑的有点幸灾乐祸:“他不行。”
对面的情绪终于起伏了起来:“为什么?凭什么?你在说什么?”
“他有自己的战场,也有自己的队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左右他该做什么。”
对面又是一愣,过了会试探着问:“他脑子好了?”
“嗯。”
“听你这意思……”男人继续试探:“他的真实身份跟咱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宋晏辞嘁了一声:“要点脸,谁跟你猜测过?”
“行行行,那随便。”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宋晏辞的答案:“那就先这样吧。”
“等会儿。”宋晏辞出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男人装傻:“什么?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咱俩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天亮了,我要吃晚餐了。”
宋晏辞翻了个白眼:“那张画像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求我。”对方一股翻身做主人的气势。
宋晏辞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冷冰冰地,咬牙切齿地说:“求您,求您告诉我吧。”
“没意思,你这个人无趣的时候特别无趣,我都懒得搭理你。”
男人吐槽了一句,下一秒就进入正题:“蒋志成,这个人曾经也是个刑警,后来就下海经商了,这些年挺低调的,你二叔应该知道这个人啊,你没去问他?”
宋晏辞理了把头发:“给你点事情干,免得你闲出屁来,行了,你把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发给我吧,我还有事,挂了。”
他也没等对面回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宋晏辞也没从树下离开,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地看向前方,最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了。
除非跟郑沛和林木在一起,宋晏辞平时很少在人前抽烟,这会儿他点燃一根烟,烟草的味道从口腔充斥进鼻腔的时候,他那双眼睛仿佛在暗夜里更沉了。
巴格迪的继承人,一定是冲着顾己来的。
从顾己到钦城的那一刻,他的计划就已经拉开了序幕,更甚者说,在顾己来钦城之前,他就已经摆好了这盘棋,而顾己,是这盘棋的棋眼。
他站在黑暗中,将顾己到达钦城,他们相见,再到如今孙佳树的案子全部复盘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冷,但脑海中那根线仿佛越来越清晰了。
手上那根烟已经快要燃到最后了。
宋晏辞最后吸了一口,在地上碾灭烟头,拿着烟头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但就在烟头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宋晏辞手腕衬衫上的一颗袖扣忽然亮了起来,那一刻宋晏辞一滞,他几乎在看到亮光传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出了手机,随即又跑进了民宿。
此时此刻,他的手机上正自动显露出来一条位置信息。
郑沛刚结束工作回来,只觉得一道风影从自己身边掠过,对方跑过去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干嘛呢你!”
与此同时,宋晏辞吼了一声:“江克,摩托车钥匙给我!”
郑沛皱眉的功夫,二楼的江克拉开窗户将钥匙丢了下来:“晏哥,怎么了?”
“看手机!”宋晏辞已经发动车子:“找人来帮我!”
郑沛依旧云里雾里,那辆摩托车已经在院子里拐了个惊险的弯,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第429章 初次见面呢
和戚铭分开后,顾己原本想去姜世涛他们在岛上住过的别墅再找找线索,只是刚走出没多久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彼时夜色已深,她所在的地方又比较偏僻,顾己停下脚步,指尖不着痕迹地夹住了兜里的飞镖。
对方四个人,且从他们走路的姿势顾己就看的出来他们都是练家子,更或者说,他们是和戴尔斯一样的雇佣兵。
四个人齐刷刷地挡住她的去路,顾己看似理了理衣服,实际上第一时间就给宋晏辞那边发了信号。
她受伤的那条胳膊如今不用绷带吊着了,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差别,尤其是此刻她抬起胳膊又松了松衣领,身上那股儿劲是一点都没少。
既然对方敢来,那她就让他看看她的实力。
“藏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出来见人了?”
她虽然看着眼前四个人,话却不像是对他们说的:“怎么,以为自己活在古代呢,跟个大姑娘出嫁似的,羞羞答答个不停。”
那四个人的目光锐利冷漠地盯着顾己,但顾己知道,这话该听的人已经听到了。
顾己根本没有多话,这话说完没两秒她就一声冷笑,与此同时手腕一甩,手上两枚飞镖就飞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飞镖扎进前面两人的腿上,看到他们身形一晃的刹那,顾己手上另外两枚飞镖也飞了出去。
四枚飞镖先后刺进那几个男人的腿上,他们没料到顾己出手竟然这么快,而且她的飞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感觉到腿上的疼痛开始蔓延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行动。
顾己心里有了数,她甚至往前走了两步:“我手上的飞镖可以甩完,但是……”
话音将落,她的胳膊猛地抬起来,手腕又是一甩,一道白色的虚影带着一道疾风从那四人中间飞过去,但更令人震惊的还并非如此,只听到一声轻响,那道虚影停止了路径。
其中一人侧头一看,眼里露出惊诧来。
刚才从他们中间飞过去的是一张扑克牌,而此刻,那张轻飘飘的扑克牌一角,此刻已经嵌入了树干。
“现在是树,待会就是你们的脖子。”
顾己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所以我劝你,既然来找我就不要扭扭捏捏的,我最讨厌这种人。”
虽然是在昏暗中,但顾己依旧能感受到眼前四个雇佣兵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杀意,如果不是背后的人没有下令,这些人早就跟自己交起手来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顾己。
她再次从兜里摸出一张牌,夹在指尖却没有甩出去,而是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耳边似乎只有风声和这个范围里的呼吸声。
顾己耳朵轻动,往左侧了侧头,眉尖一动,下一刻她唇角一翘,脚下忽然一动,侧身往左一移,面前那四个雇佣兵也在第一时间调整站位,但他们再快也没有快过顾己。
第二张扑克牌已经擦过其中一人的肩膀,在须臾后戳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巴格迪教你的就是鬼鬼祟祟吗?”
顾己冷笑一声:“他进了监狱以后是不是都没心思教你了?你仿佛一点长进都没有的样子。”
就在距离刚才第二张扑克牌插进去的地方是十厘米的地方,此刻正站着一个人。
因为天色的原因,再加上前面四个人的遮挡和视线上的问题,从顾己的方位基本是看不到这个人的。
此时对方的目光盯着距离与自己只有咫尺的扑克牌,眼神幽暗而又带着玩味。
他一声玩味的轻笑,抬手去拿那张扑克牌,眼神中的幽暗又多了几分。
这里的墙是石头墙,彼此之间有很小的空隙,顾己那张扑克牌是嵌进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空隙的,但当他去拿扑克牌的时候,却发现那张牌不用点力气是拔不出来的。
他手上收了力,阴沉的目光在那张插进树干的扑克牌上一扫而过。
他拍了拍身前雇佣兵的肩膀,那四个雇佣兵很快调整站位让他走了上来。
顾己看着他的站位冷笑一声:“巴格迪可没这么窝囊。”
对方虽然露面了,但有那几个雇佣兵挡着,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可以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更可以毫无顾忌地逃跑。
男人抬头看顾己,顾己也同时看向他。
虽然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顾己却准确地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也跟她相撞,带着玩味开口:“顾己,这个名字已经在我脑子里刻了千万次了,可我们今天初次见面呢,你不觉得激动吗?”
“因为过去的你没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吗?”
顾己冷然一笑:“在过去很多年里,你生活的一定很累,要调查我,了解我,还妄图超越我,怎么,你觉得自己如今算是学成归来了吗?”
原本看起来气定神闲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很快他就笑了:“你也不用激怒我,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打架来的。”
“你是来宣战的。”顾己淡然:“我根本不用激怒你,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而且,要论单打独斗,你打得过我吗?”
“可我知道你的底牌。”男人很快调整了情绪,他笑起来:“但是菜鸟,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你确定你知道我的底牌吗?”顾己哂笑一声:“那就当你知道吧,我还挺害怕的。”
“那个叫什么树……啊,孙佳树……”男人忽然拐了话题:“那孩子还好吧,活着还是死了?”
顾己仿佛并不在意他的挑衅,她问:“巴格迪过的好吗,他一定也想出来吧?但是你愿意吗?”
男人眉头一皱。
顾己笑声里带着嘲笑:“我敢肯定,他一定没教你这么急不可耐吧,巴格迪有没有教过你,不要过早地在我跟前暴露自己。”
男人眉头一拧。
顾己并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动作,只是根据他呼吸的频率和语气的停顿而发出一声笑。
这声笑里带着几分猖狂。
“他一定会教你,要像个沟渠里的老鼠一样离我远远的,最好永远藏在黑暗里见不得光,让我在明处抓瞎,而你就可以在黑暗里操纵着我,游戏这样玩才有意思不是吗?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顾己这番话,让男人眼里浮上了恼怒。
顾己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弱点!”
她迅速往后一退,抬起胳膊动了手腕,那四个雇佣兵第一时间去保护男人,但在几秒后,他们没有人感受到飞镖刺进谁身上,
但顾己已经距离他们三米开外了。

“我们华国人有个哲理性非常强的故事,不知道巴格迪有没有跟你讲过。”
顾己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嘲笑:“叫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吗?”
男人没答话,但顾己知道他现在一定不怎么高兴,
“我爷爷跟我讲这个故事,是希望我能诚实不说谎。”
顾己忽然一笑:“但我觉得,这个故事反推一下就会很有趣,特别适合逗傻子,我这飞镖上可有药,你们猜我现在身上还有没有飞镖?我现在是飞还是不飞?”
这话说完的时候,顾己都感觉到那男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此时那四个雇佣兵中的其中一人忽然开口,说的却是德语。
他能听得懂中文,开口是在跟另外三个人转达顾己刚才说的话。
听完他的转述,其他三个雇佣兵很明显都生气了,盯着顾己的目光似乎更不爽了。
顾己听完就笑了,她同样用德语开口,大意是:“是的,你没说错,飞镖上有毒,啊,你们最好别拔,我怕毁了你们的腿,戴尔斯知道吧?”
说出戴尔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其中一人愤怒地用德语开口:“就是你抓了我哥哥!”
“你们Dad得多伤心?一家出了两个蠢货,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你哥叫罪有应得,你叫什么?你叫蠢货还来?”
除了个Dad,后面的内容那人是一句都没听明白,他问一开始翻译的那个队友:“她说什么?”
那队友有点为难。
顾己倒是贴心,用德语又给人家翻译了一遍。
翻译完还没两秒,那雇佣兵就气急败坏地朝着顾己冲了过来,顾己浅笑,脚下再次往后一退就和对方交起手来。
“你找的人很一般啊。”
顾己还有心情挑衅那男人:“我一激就急了,这性格你怎么敢把这样的人放你身边的?”
她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心情,又用德语跟和她交手的雇佣兵说:“你的下盘有点问题,还是得多练练。”
她这么说着,已经去专攻对方的下盘:“戴尔斯的下盘练的倒比你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飞镖上有麻醉药的话,他应该可以跟我切磋二十分钟的。”
这无疑是挑衅,对方也更愤怒了,下手自然是怎么重怎么来。
“艾博克!”那男人终于生气了,他叫了一声那雇佣兵的名字,语气里全是警告。
也就是趁对方分神的那一刹那,顾己手上一枚飞镖已经戳进了对方的侧腰,她挑眉一笑:“小子,打架的时候别分神。”
她说完就跟对方拉开距离,抬腿重重一脚踹在他肩膀,对方连连后退,腿上和腰侧飞镖上的药物发生作用,他最后膝盖一软,脚下跟打架似的,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一直观察着顾己招式的男人这会儿眼里闪过嫌恶,他的目光阴冷地扫过地上的艾博克,忽然吹出了一道尖利的口哨。
顾己微微侧头,眸光一沉,耳朵又动了两下。
下一刻,更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夜色中冒了出来。
“我的老师是教我隐忍。”男人的语气里又带上了一开始的玩味:“老师是教过我,不要轻易跟你面对面交手,但是菜鸟啊……”
他顿了顿,忽然一笑:“我还是喜欢你的名字,你父亲亲自给你取的名字,顾己,多么好听又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啊,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的世界里可只有你呢。”
顾己冷声:“还挺恶心的。”
“恶心吗?我倒不觉得,我觉得非常有趣。”
对方仿佛享受和回味似的扬起脑袋:“顾己啊,那么多的时间里,你是我的对手,我的朋友,甚至……”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雇佣兵,明目张胆地往顾己跟前走了几步,语气亲昵而又暧昧:“你还是我的爱人啊。”
顾己脸色平静:“那就更恶心了。”
“你不懂。”对方并不在意她的回应,他摊开胳膊像是演讲:“你那样费尽心思地了解过一个人吗,想方设法地追逐过一个人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你,可是我必须杀了你,你不觉得,这令人感到兴奋吗?”
顾己没说话,余光散落在四周,观察着后面出来的这些黑衣人的站位。
她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包围住了。
那人又开口了:“顾己,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长相,我的过去,我身上所有的一切你都一无所知,可是我……”
他猛地又是一个向前,忽然凑下腰去看顾己的眼睛。
顾己对上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在暗夜里幽暗,阴翳而又带着猖狂的眼睛。
顾己从他眼尾的幅度看得出来,他掩盖在黑色口罩下的嘴巴此刻一定在笑。
她听见他又说:“可我知道你啊,知道你叫顾己,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知道你在哪里长大,你的朋友是谁,你的亲人是谁,你过去可真幸福啊,我都有点嫉妒呢。”
在他耸肩的那一刹那,顾己猛地出手,她一把抓住眼前之人肩膀的衣服,隐藏在手心微型飞镖刺进他的肩膀。
男人先是嘶了一声,很快他反而笑了起来,肩膀一顶,那枚飞镖完全嵌入他的肩膀,他也是借力打力打开了顾己的胳膊。
顾己一言不发步步紧逼。
那枚嵌入身体的飞镖像是一剂兴奋剂一样让男人兴奋不已,他抻了抻脖子:“我就当这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吧,顾己,你知不知道,我们竟然喜欢同一款洗发水?你的头发真好闻。”
顾己懒得回应他,脚下猛地往前一窜勾住他的脚腕往自己跟前一带,同时又用最快的的速度收脚往侧后方一躲,又是一枚飞镖从男人肩胛骨附近戳了进去。
顾己兜里只剩下最后一枚飞镖了。
“嘶……”男人又吸了口气,语气里却没有愤怒,而是带着诡异的享受:“你瞧,我们多么契合。”
“契合你爹。”顾己再次进攻,这次是冲着他面上的口罩去的:“和巴格迪一样,胆小鬼一个。”
“顾己。”
男人这次绕过她的攻击跟她保持了一点距离:“打情骂俏够了,我特别高兴,可是现在,我得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了。”
他话音一落,袖子里突然掉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刀子来,他准确地握住刀柄,刀尖朝着顾己受伤的那条胳膊而去:“顾己啊,礼尚往来,我也给你送个见面礼吧。”

第431章 这个死变态
男人手上那把小刀异常锋利,就算顾己动作很快,小刀还是划过了她的胳膊,衣服袖子被割破,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
“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味道的呢……”
男人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把小刀:“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的凭证,我一定要好好珍藏起来。”
顾己眼眸阴冷,没有丝毫犹豫地就丢了两张扑克牌出去:“藏你大爷!”
一张扑克牌和男人手上的小刀相撞,从中间齐齐劈开,失了劲落在地上,另外一张如顾己所愿戳进了男人的右臂膀。
她的力道出乎男人的意料,相较于树木和墙壁,血肉之躯的人是这种东西最好的攻击物,他仿佛感觉到那张薄薄的纸片穿过他的血肉打到了他的骨头。
但他却像是非常享受似的将那张扑克牌从血肉中拔了出来,将已经被血染红的部位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我们见面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他两指夹着那张牌,动作带着一股诡异的温柔将纸牌放进了胸口的西装口袋。
顾己有生之年最恶心的就是这种人。
她胳膊上那道伤口的血顺着胳膊下来,又在中指指节的地方分散开来渗进指缝。
“老师让我给你带句话。”那男人又阴恻恻地开口了:“顾己,你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顾己眉尖轻拧,眸光阴沉。
“嗯……先绑起来。”
男人笑的阴柔,他抬起胳膊,那把小刀在他手上晃晃悠悠的,忽然之间他又松开手,小刀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然后从楼上丢下去,砰!”
他又捡起小刀,用手比划着烟花炸开的样子,眯着眼一脸享受:“你妈妈的死是一场艺术!顾己,你想想,一个美丽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裙子,我听说她的头发是长的,很漂亮的卷发,她掉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她的肢体四分五裂,她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裙子……”
他猛地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甚至让人觉得有点癫狂:“顾己,你不觉得这是艺术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画面!”
顾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如常,甚至她的眼睛里都没有多少情绪,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血液里流淌的每一滴血上,都包裹着愤怒两个字。
“啊,还有你爸爸,你最最敬爱的父亲……”男人再次开口:“这才是我今天要送给你的压轴礼物呢。”
顾己依旧看起来不动如山。
男人笑了一声,阴柔的目光里终于带上了狠辣,他一伸手,很快有人给他递了个平板过来。
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将屏幕面向顾己那边。
顾己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发现漏洞,她垂直的双手甚至就那么松松地虚握着。
她的愤怒,没有在表面上显露半分。
可就在平板屏幕面向她的那一刻,顾己的瞳孔几乎在瞬间紧缩了起来。
那屏幕上播放的,是她的父亲顾海潮当年在巴格迪手上“受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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