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能好好活着,能站在这里,不得不感谢工藤的鼓励,可同时,她也抛下了对方一个人面对组织,自己凭借一点点幸运逃到了安全的角落。
自己的生活越是平稳幸福,回想起直面她“死亡”的工藤就越是愧疚,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想要研制出解药——这是她唯一能为对方做的事情,也是工藤心里最想要的。
有了解药,对方大概就能变回去。
希望他回归高中生活后不要再试图和组织对抗,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就是她这个以前的战友最大的期望了。
宫野志保望着手里一粒小小的胶囊,深呼一口气。
这是她用许多小白鼠试验出来的最稳定的一种解药,因为没有办法进行临床试验,所以想验证这颗药是否真的有用,只能她亲自吞下去试试了。
身高还没有试验台高的女孩轻轻一跃跳下她用来踩脚的椅子,进入自己实验室中的休息间,做足心理准备后闭眼将解药吞了下去。
一分钟后,身体传来熟悉的热度,浑身的骨骼好像被烧熔一样滚烫的疼,又好像一根根被打断重接痛苦难捱。漫长的三分钟过后,地上出现一个赤/裸的汗如雨下的女孩,看起来不过高中生的年纪,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捂着心口。
又过了不知许久,宫野志保终于缓过劲来。
她睁开那双形状狭长的漂亮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属于大人的手掌,皮肤白皙骨骼纤细指节修长,一双属于年轻女性的手,不再是稚儿柔软娇小的小手掌。
她变回来了。
宫野志保一时有些茫茫然的怅然若失。
变回大人固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但习惯了小孩的姿态以后,忽然变回来她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茶发女性苦笑一声,拿过自己备好的衣物穿好,在镜子里打量一下如今的模样。
和原先一样。
解药似乎没有带来什么不好的副作用,接下来就需要长期体验,观察药效和时效,看看解药的效果是否稳定了。
于是宫野明美这天回家后见到的就是长大的妹妹。
“志保,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她先是有些惊喜地上下打量着妹妹,试图看出她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确认一切都好,只差验证解药的时效以后,她才有心情和妹妹开玩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变回来了,我本来还期待你重新开始长大呢?”
“饶了我吧,一直用小孩子的身体也太不方便了。”
有心情和姐姐开玩笑的宫野志保嘴角翘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变回来也好,这样你就可以出去交点朋友了,毕竟一直憋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宫野明美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发,“想不到做什么的话欢迎你来店里帮忙哦。”
“恩,我会的。”
宫野志保低低地应了一声。
直到现在,她似乎才有了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的实感,宫野志保忽然期盼起来自己和姐姐日后的生活。
也许她可以随便去哪个研究所当一个小小的实验员,每天重复做着实验,下班后和朋友喝喝酒,或者去姐姐店里帮忙。休息日一起逛街买衣服买包包,像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女孩一样。
她终于可以抛下过去,面向未来。
宫野志保心里一片安宁。
月野杏忽然接到伏特加的汇报时,还有点惊讶。
伏特加一贯是琴酒的跟班,二人的任务高度重合,有什么任务是需要他单独汇报给自己的?
月野杏一时还有没想到。
“是大姐头您之前让我派人盯着的姐妹俩。”
伏特加并不知道姐妹俩的底细,宫野姐妹的假死和新身份都是琴酒负责安排的,虽然他一直不赞同月野杏斩草不除根的做法,但他显然拗不过自己的首领,默许了这件事并让人时刻盯着她们。
琴酒并不关心二人假死的后续,他甚至不知道姐妹俩的住处在哪,监视的任务还是伏特加去安排下面的人做的。
现在来汇报情况显然是有了异状,月野杏挑眉问:“她们怎么了?”
“是这样的,一个不符合她们姐妹长相和年龄的女性忽然从那家里出来,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商场的储物柜里,然后寄了一封信出去,两样东西我们姑且都拦截了,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伏特加只负责监视,不知道内情,因此憨厚的声音里有些茫然。
月野杏略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起末,笑着道:“没关系,东西送到我这里就好,至于之后的监视还是照旧。”
“好的,大姐头。”
——老实的伏特加是唯一一个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属下。
意识到这点的月野杏忽然心生怜惜,慰问了一句:“辛苦了,伏特加。”
“不不不,不辛苦。”
伏特加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受宠若惊,并且灵机一动为自己的老大哥邀功:“大哥才是真的辛苦,之前一直负责那些事就算了,这几天也一直兢兢业业早出晚归,虽然不知道大哥在忙什么,但一定是有利于组织的好事!大哥和大姐头才???*是真的辛苦!”
“是吗?”
月野杏有些诧异,最近的事情已经忙完,她不记得自己给琴酒安排了什么需要忙碌的任务啊?
不过既然对方这几天这么忙的话……她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道:“那就把在美国的波本叫回来分担一点好了,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吧哈哈哈!”
月野杏说完这话还觉得自己真是体谅下属的好首领。
伏特加却好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骤然住嘴,意识到大姐头说了什么的片刻后瑟瑟发抖地想,他这……应该是好心办坏事吧?大哥不会对他太过分……
不,大哥知道的话一定会崩了他的。
伏特加绝望至极,要不是怕大姐头问起来他现在就想给自己这张破嘴一个巴掌。
说,说个屁啊说!
不会说话就不能闭嘴吗!
你这个蠢货!!
他在心里无限咒骂自己,并深深觉得他的命大概走到头了。
波本可是大哥亲自挤出去安排到美国的!他这一句话就把对方放回来大哥知道了真的会杀了他的!
此时此刻,陷入绝望的伏特加唯一的心愿就是——这世上有没有时光机啊他需要帮助!!
回答他的是大姐头切断电话的声音。
如此冷漠。
好像他的催命符。
却说这边,月野杏挂断电话以后就一直在等着他们把东西送上门。
不用打开她都知道,宫野志保寄出去的东西一定是打算给工藤新一的解药。
而且听伏特加的描述宫野志保显然已经自己吃下解药变大了,而且不知实验过多少次才把效果最好的那批寄给工藤新一,这么说来解药的效果值得信赖,十有八九是稳妥的。
月野杏惊喜,她这是空手套白狼,不劳而获的典范啊!
之前雪莉不打算和她合作的时候月野杏还有点小失望,但她也知道就算为乐让自己能变回大人的形态,宫野志保也一定会去研制解药,这才没有着急。
反正她总能拿到手,只不过是占理和不占理的区别罢了。
当然,这可饱含对方心意的解药她还是简直送一颗给工藤少年的,当然时间不定,起码得等她的人把解药成分完全解析出来以后了。
月野杏把玩着那盒解药胶囊。
出于谨慎考虑,宫野志保还特地选择用邮寄暗号的方式打算将信息传递给那位侦探,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严密监控着,也不知道伏特加直接让人把东西截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侦探摸着解药的尾气。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挑个合适的时机使用。
月野杏笑起来。
她放下解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哈喽,我亲爱的波本~”她的语气高昂。
另一边,听得到电话内容的安室透、松田阵平、赤井秀一、工藤新一:“……”
所有人用一种诡异的视线看着笑容僵硬的某位“波本”。
哇哦,亲爱的波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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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事有变故
红方几个人再次聚在一起, 这次倒不是为了交换情报,而是针对某件事商量一下对策。
一件安室透主动提出的事。
数天前, 已经在日本潜伏数日的安室透久违地收到来自公安上司的联络。截止这次, 他们已经数月没有联系,而更让他心生不安的是,这次上司的联络不是为了获取情报, 也不是告知一些组织或公安的情况, 只是通知他一件事。
——零计划宣告破灭,公安警察降谷零不日将被召回。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他当然是满腹不解,甚至一时冲动语气很不好地质问了上司。
好在因为这件突发的事,上司的心情也极度糟糕,甚至没心情指责他的态度问题,因此没有和他计较。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件事的突然,连上司都没有提前接到通知。
这是第一个疑点。
零计划毕竟是坚持了数年且投入巨大期待值也大的潜入任务, 虽然后期逐渐演化得有些奇怪, 但时至今日这个计划依旧担负着相当大的作用。
没有理由,没有说明,只是单纯凭借一句话就命令他们撤回一项这么大的任务计划,公安的人自然是不理解的。
实际上安室透的上司在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 其实也质问了他的顶头上司,也是外事课的最高负责人,最后只得到一句愤怒的“上面的命令”,显而易见这也不是公安的人自己下的决定。而是受外力胁迫。
公安的上面还能是什么呢?
那些政治家族的政客?整个警视系统的总长?亦或是自卫队的实权人物?就算是在警视厅里十分嚣张颇有地位的公安, 对上这些人也只有接受他们不合理要求的份。
在上面的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稍感为难的咬牙可以答应的不合理要求, 最多心里骂两句狗拿耗子罢了。可这样的不合理要求到了底层, 就是一场掀起风暴的大震动了——他们投入的无数人力、财力、物力都白费不说, 还没有获得等量的回复。
但这些在上面的人眼里都不算个事。
所以他们能怎么办呢?
除了咬牙答应什么都办不到。
上司显然已经明白了这点,这才任由安室透发泄情绪。毕竟他才是那个真正付出严重代价潜入组织,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严峻考验的任务执行人本人。
他有任何情绪都是应该的。
上司对他也十分愧疚。
总之,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就是——潜伏计划彻底结束,降谷零在休整一段时间后就将被召回。出于某些弥补,就算他没有最终颠覆组织,任务期间做出的功绩也足以降谷零回去升职加薪,成为最年轻的警视正也不是不可能。
他做出的成绩当然值得。
但要他就这样回去,降谷零是不甘心的。
他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正义,为了不得不藏在暗处的景光,为了无数被组织伤害的普通人,为了保护整个日本,才坚守在对抗组织的第一线上。
他比谁都希望组织的毁灭。
他也希望……希望月野杏能回到原本的那个她。就算不行,如果组织能在她手里能洗白上岸,那作为将功补过的月野杏也不是不能记录在公安的名单上,免遭过于严重的处罚。
毕竟月野杏上位以来没有做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按照做下的违法之事来看其实远不如上一任来得多,她的情况是可以操作的。
降谷零知道自己这样想是在徇私,但是……
降谷零知道自己在徇私。
问题是就算他想要徇私,也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自己就这样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离开。
组织没有毁灭。
还有月野杏。
他还没做到自己给自己的承诺——让她回到光明之中。
安室透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离开,所以他才在自己没有正式接到调离命令之前,想做一把最后的努力。
这就是他召集了这群人的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组织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情况,我们这些卧底才会被调离。”
降谷零打听过了,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卧底也接到调离命令。说明事情的变故出在组织身上,而非公安这边。
很有可能是组织给了上面的人压力,才会让卧底都一起撤退。
问题就出在组织做了什么,才让公安做出这种妥协一样的决定?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简要说明情况后,降谷零一脸严肃地等着众人的反应。
这里面的人各有各的本事,头脑聪明反应快,还有不知名的奇奇怪怪的情报渠道,说不定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这也是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原因。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和公安的人合作,也不能再使用公安的渠道,也就不得不和这些人合作。
就在他等着一群侦探头脑的人们头脑风暴的时候,安室透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月野杏。”
他几乎能感觉到这处空气明显一窒,所有人都惊讶地屏住呼吸。
工藤新一在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就打了个激灵,恐惧和激动同时升起,让他的反应显得格外激烈,连瞳孔的收缩都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反映相对成熟。
只是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心惊肉跳之感——毕竟他们正在商量该怎么对付组织。
安室透示意他们保持安静,深吸一口气,保持以往的状态接通电话。
“哈喽,我亲爱的波本~”
没等他先出声打招呼,月野杏就率先出口,情绪之高昂肉耳就听得出来。
顶着其他人诡异的视???*线,安室透瞬间僵硬,只能尽力若无其事地回视他们,同时用往常一样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您好,首领,这个时间打来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的时间在美国那边还是早上,如果真的这么早打电话确实值得问一句。
不说其他方面,单说演技,卧底数年的安室透跟以往相比几乎是判若两人。
对此在了解不过的松田阵平眼中透着惊叹。
“是这样的,琴酒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我想着那边的事你应该做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来啦,所以菜打电话通知你哦~”
月野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说话都带着诡异的波浪号,这被五条悟传染的感觉对安室透来说很陌生。
他几乎没有听到月野杏这样不掩饰情绪的时候。
“好的,把这边收尾以后我就准备返回。”
他一本正经地应下,随即闲谈似的问起,“听起来您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其他人惊讶极了,这么直白的问出来……说明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错啊,起码远超他们的想象。
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啧,这家伙运气真不错,一直没有暴露,不仅能做到秘书的职位,似乎还能得到月野杏的信任。真是方便啊。
想起自己屡屡被月野杏针对,还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甚至如今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假死……真是令人心酸的对比。
“是啊,最近真是好事连连。”
月野杏漫不经心地透露些许无伤大雅的消息,“你在美国那边应该也收到相应的情报了吧?组织最近和相当厉害的家伙合作,以后又多了一个可靠的靠山呢。”
“哦?”
安室透意识到他已经隐隐触碰到了关键的地方,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问下去,否则该引起对方的怀疑了。这时候只能试试以退为进是否有用。
于是他笑着说一句:“那就恭喜您得偿所愿了。”
月野杏果然没有防备他:“还好啦,以后就彻底一帆风顺了!”
安室透的防备心逐渐升起,组织究竟是跟怎样的势力一起合作,才会让月野杏这种地位的人都说出“以后一帆风顺”这种话?
再加上公安那边受到的压力……难道、难道果然是政界的人吗?
他深深地皱起眉。
月野杏很快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有些奇怪地挑挑眉。
波本似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这就有点奇怪了,按照安室透的性格,以及他作为卧底的身份,就算公安没有下达这个任务,他也应该会打听才对。
堂吉诃德家族和安田家的合作,他不应该一无所知。
怎么回事?
月野杏给波特打了个电话。
“啊?你问波本?”
波特似乎还没起床,声音带着沙哑和浑厚,“我怎么会知道那家伙在哪,他一直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想逮着他的影子都费劲。”
“那他处理的东西呢?”
“一直都是隔几天交给我。”
波特打了个哈欠清醒过来,“怎么,你找他?”
“是啊,我怀疑他最近在忙着什么奇怪奇怪的事情。一些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他连堂吉诃德家族的情报都顾不上的程度。
月野杏一下一下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会是什么呢?
那家伙还真是不肯安分。
不过,要是真的能安安分分说什么做什么她才要奇怪波本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毕竟是那样一个正义的人呢。
月野杏撑着下巴,歪头思索。
“我帮你查一下好了,不过别摆什么期望,那家伙的反侦察意识强烈到让人忌惮的地步。”
波特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问道:“话说回来,你就这么信任我吗?把所有东西都交给我,不怕我背叛你吗?”
“你怎么就知道只在你一个人?”
月野杏纳闷,她当然不可能把组织在美国那么一摊子买卖都交给他一个人?就算深受信任的琴酒……那家伙倒是可以,但是其他人是不可能的。再信任都不可能。
“啊?也就是说暗地里还有人在盯着我?”
波特忽然不愉快。
“不是啊,只是没有把所有东西交给你罢了。”
月野杏不耐烦和他闲话,单方面挂断,“就这样,你去找找波本试试吧——虽然我也不抱什么期待。”
“喂——”
没等波特说完,她已经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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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夜袭首领
自从合同签订以后, 月野杏就陷入某种工作完成一个大单后的怠惰期,只是大方面作出组织日后的工作重心指示, 整个组织就像陷入了蛰伏期、冬眠期一样安静了下来。
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没有太多决定要下,月野杏最近过得滋润极了。
所以她也有些奇怪,琴酒最近有什么可忙的呢?忙到伏特加都特地拿出来说的程度?
没等她做一个好上司去关心下属最近的情况, 琴酒已经再一次偷偷潜入了月野杏的别墅。
深夜, 陷入安静中的二层别墅静静地矗立在住宅区,唯有某个房间泄出一点不明显的昏黄光线。
那是月野杏的卧室,像是黑暗中唯一一点光线,吸引着窥伺者的注意。
就算最近没有太多工作的事可忙,月野杏依旧没有早睡的习惯,因此琴酒站在阳台的时候她还在点着床头的灯看书。
一盏小小的灯,一片昏黄的光,一个灯下的美人。脸部线条干净平滑, 安静的时候最能凸显优越的五官, 似乎连光线都忍不住温柔以待,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明丽动人。
黑发雪肤的女人看见他,从床上起身来给他开门。她只穿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当作睡衣, 领口大开,雪白的肌肤在浓重颜色的映衬下白得晃眼,长度只在大腿,可以说十分随性。
月野杏有些不悦地打开阳台的窗户, “怎么, 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啧, 叫我干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口气。”
男人的黑大衣上带着夜间的寒气, 进入别墅后立刻被暖融融的空气所感染,寒气缓缓消去。
他脱下礼帽,银色的长发顺滑地散落,被昏黄的光线映着反射出温暖的光,那张骨骼立体的脸隐在黑暗中,像这个人一样,不愿意踏入阳光之下。
琴酒不由自主地打量一眼肆无忌惮坐在床上的女人,雪白的大腿几乎要晃晕人的眼,她却半点不在意。
虽说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大大咧咧,但如此不加设防,说明根本没把自己当成男人么……
不,是这家伙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吧,虽然身边聚集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其中不乏对她有意的,但她似乎一直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需要。
是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情.事的滋味么?还是他的下属身份太过牢固让对方不再对他有任何异性想法?
他忽然咧嘴一笑,有点忍不住想对她做点什么了,啧。
被他一直盯着的月野杏盘腿坐在床上,微微皱眉:“你干嘛?问你有什么正事你也不说,就这么盯着我干嘛?”
而且他的视线跟以往不同。
好像少了几分尊重。
以前琴酒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对她还是尊重的,起码眼神不会让人感受到不适。
现在么……
她狐疑地盯着对方,“你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根本没穿衣服。”
这家伙该不会在视.奸她?
岂有此理,从来都只有她这样看别人的份!
“确实如此。所以……有兴趣睡一觉吗,首领?”
选择直接攻上去的琴酒动作孟浪,以下犯上地一手撑在月野杏铁灰色的床铺上,两条无处安放的腿也抵在床沿,将她彻底困在牢笼里,视线不疾不徐地巡视着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像一头雄狮在巡视自己未来的领地,跃跃欲试想在上面打上自己的印记。
身体力行地实行这何谓“视.奸”二字,跟月野杏小打小闹的视线调戏完全不同。
琴酒的身高自然比月野杏要高,低头的时候那头银发柔柔地拂过她的肌肤,那是极亲密的距离。
远超上司和下属的距离。
月野杏毫不避讳一脚踩在他的腹部,□□的脚踩在黑色大衣上,传递给琴酒的触感轻如鸿毛,视觉和心理上的诱惑却让他心里发痒,一时停下了身体继续向下的动作。
他的阴影逐渐笼罩月野杏的身体。
“我会让您体会到什么是成年人的愉悦,首领。”
“就算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年轻的男人,你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兴趣,所以才没有???*下手。”
“或者是你还没有了解过这种事情的快乐之处?”
他没说一句,身体就向下一寸,无视腰上被阻拦的那点小力度,逐渐离月野杏越来越近。
永远冷沉的嗓音因为带了些许调笑的意味而显得磁性沙哑,凑在人耳边说话是气音震得人耳朵到后腰的脊椎骨都是麻的。
月野杏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不免诧异地睁大眼,“嘶”一声捂住耳朵。
琴酒闷闷地哼笑一声,说话时的热气打在她耳朵上,“这么敏.感?嗯?”
莫名感觉自己输了,月野杏输人不肯输阵,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那倒不是,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好吗?”
“甚尔那家伙可是一个合格的牛郎,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
很多没卵用的调.情手段。
比如咬着一根pokey,你以为他要一口一口咬上来的时候,他却把一整根都夺走直接吻你。
比如把你抱在怀里,非要让你用嘴巴喂他水果,非常不害怕交叉感染。
所以她很不愿意对方把自己看扁。
在奇怪的地方较起劲来的月野杏不甘示弱地伸手卡在他的脖颈,摩挲他的喉结,感受到男人情不自禁的吞咽动作后嘲讽回去,“哼,你不也敏.感吗?”
琴酒墨绿的瞳孔颜色更深,“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首领?”
月野杏恶劣地笑笑:“谁知道呢?就算要体验一些快乐的事我也要好好挑挑对象吧。你也说了,我身边多的是男人,挑个顺眼的可不难哦。”
“哦?我不行吗?”
琴酒宽大的手掌不知何时搭在了她的腰上,感受着柔韧纤细的腹部一吸一呼。
“你可是我最信任的手下啊。”
月野杏苦恼地看着他,“你要是执意发展这种关系,我可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相信你了。”
“……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使用我,你是这个意思吧。”
琴酒的语气依旧平稳,只是少了那股让人尾椎发麻的性感,直白地说出她拒绝含义下的真实想法。
“是这样没错。”
月野杏并不因为自己的想法被他洞穿而感觉不好意思或是其他,只是认真说出自己的忧虑,“如果你确实希望和我发展进一步的关系,就代表现在这份信任不复存在,信任一个情人和信任自己的左右手当然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只是希望床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情人和手下不可兼职么……?”琴酒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这是非常清醒的上位者的决定,情人代表了私心,代表纯粹信赖的上下级关系里多出了不可控制的因素,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对组织的发展十分不利。
作为下属,对月野杏这样年纪的小姑娘能如此清醒意识到自己的首领职责所在,琴酒应该是欣慰的。但作为想要更进一步的本心来说,这份清醒再次表明月野杏对他没有丝毫多余的私心,意志坚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