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弃妇—— by不落言笙
不落言笙  发于:2024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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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柔内刚病弱美人x见色起意高岭之花】日更六千
【弟妻,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雄竞修罗场】
孟禾鸢初见颜韶筠时,是在意外小产后,被婆母赶去东府百晖园内采摘鲜花。
凉亭内,她不小心被路过白猫惊了心神,脚下一歪,坐在了这位芝兰玉树的兄长大腿上,她惊慌失措,连说并非故意。
颜韶筠君子端方,并无不悦,看样子也是信了的。
在父亲恰逢被诬陷通敌叛国嫌疑时,婆家一纸休书把人打发到了平山堂,而昔日丈夫却同表妹恩爱非常。
孟禾鸢懦弱、逆来顺受,却生的一副秾丽绝艳的容貌,
夜半时分,那位素来温润淡漠的嫡长孙潜入屋内,神姿高彻,视线却流连在她的婀娜腰身,附耳低语:“跟了我,我替你报仇。”
孟禾鸢红着眼眶颤手伸向他的腰带。
父亲九死一生回京,漫天大雪中,她冻成了雪人似的站在屋门前,想见他一面,求他看在这场交易的份儿上帮帮他父亲,却听到了他在陪未婚妻的消息。
一朝东窗事发,数不清的流言蜚语淹没了孟禾鸢,
原来,她从不是被选择的那个,孟禾鸢遮掩了她的心动,干脆利落的同他了断,结束了这一场见色起意的不纯粹情感。
颜韶筠是芝兰玉树、立身正法的正人君子。
他素来对女色嗤之以鼻,却在某日被那个软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弟妹碰瓷坐了大腿。
他坚信她有意勾引,欲拒还迎,却歪打正着的动了隐秘的心思。
而后,他用可耻的手段趁人之危,陷入了食髓知味。
他理所当然的把人带回了居所,世俗于他向来不放在眼里,只要他想要,就必须得到。
后来,这个很好欺负的女人离开了,走的干脆利索,没有任何犹豫。
颜韶筠尝到了血肉剥离的痛苦,谦谦君子变得愈发癫狂。
文案创于2023.8.19,已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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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女非男处,强撩强取,不完美男主设定,控制欲强,但是非渣男,钓系心机,疯p,火葬场后又进入假君子强娶豪夺……
2、男主颜韶筠,男女主均是超级大美人,一切关系发生在女主和男二和离后,全员火葬场。
3、一切权谋剧情只为感情服务o(≧v≦)o。
4、弃文不必告知,和谐友善讨论剧情,不要公鸡可爱的作者。
内容标签:虐文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爽文 成长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禾鸢,颜韶筠┃配角:颜韶桉,梅臻儿┃其它:
一句话简介:高岭之花对庶弟的妻子见色起意
立意:逆境崛起

第1章 (修)
深冬十一月,庭院内的木芙蓉争相盛放,剔透的露珠若有似无的坠在花尖,花色从外由浅及深,雨色空濛间,鸟雀掀起了一片惊寒。
孟禾鸢脸颊失了血色般苍白,费力的起身去够床榻边小几的热水,却失手打翻了杯盏,侍女春缇匆匆进门:“奶奶,您别动,小心伤了身子。”
春缇利索的收拾了地方,给她倒了盏热水,喂到了她嘴边,孟禾鸢淡笑:“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小产罢了。”
春缇安慰:“二爷三五日后便回来了。”
孟禾鸢眼眸到底是亮了一瞬,眼底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雀跃,但,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灰暗了下去。
自己没用,保不住她和二郎的孩子,二人成婚三载,无所出,婆婆日日念叨,月月烦扰,求神拜佛不止,还喝了不知多少汤药,才得来的这个孩子。
大夫说她天生体弱,能有孕已然是极为不易,须得卧床静养,否则极易滑胎,可她还是没用,失去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虽然她知道颜韶桉并不会对她横眉竖目,冷言相待,但她仍旧整日多愁善感。
雪青色纱帐半垂,入了寒冬,屋内寒气重,虽日日烧着炭盆,但却仍旧手脚冰凉,那一张灿若春华的脸却不掩绝色,杏眸潋滟,眼尾上挑,肌肤白如羊脂玉,端的一副病骨媚色。
二人正说着小话,就见一老嬷嬷进屋来,面上笑意疏离。
孟禾鸢起身,轻语:“吴妈妈怎么来了。”
吴妈妈是她婆母沈氏身边第一得力女使,算的上西府半个掌事的。
吴妈妈站的不远不近:“少奶奶,太太差奴婢来问问,二爷三日后的家宴,您若是身子不舒服的,太太便亲自裁度了。”
春缇听了微微蹙眉,她家奶奶小产将将半月,小月子还未坐完,来说这一嘴是何意,若是真体贴,合该直接接手了去。
孟禾鸢笑了笑:“我没事,本来这家宴经手的都是我,婆母不甚熟悉也是正常。”她声音似是一把新棉,柔柔的扫过人的心尖。
吴妈妈福了福身子:“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太太还叫老奴给您带了株老参,叫您好好补补身子。”,说完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春缇。
“内府事物繁忙,老奴便先告退了。”吴妈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春缇憋了一肚子气,重重放下了那木盒,“太太实在过分,少奶奶您小月子还没坐完便来催,她自己倒是逍遥自在。”言语间颇有怨气。
孟禾鸢唇角笑意淡了下来:“少说些罢,婆母对我有怨气也没办法,再说了,此番官人回来婆母本就看重,当初也是我自告奋勇揽了差事,哪有扔出去的道理。”
虽然如此春缇还是觉着委实憋屈的很,太太素来不喜少奶奶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尤其是隔三差五拿孩子这事刺她。
孟禾鸢翌日便起了身裹了厚厚的大氅去了兰心院请安,深冬的天气一日多变,她身子不好,走在路上还有些软绵绵的,庭院内,还有些薄雪未消,玉树琼枝,掩映如画。
婆母沈氏正倚在罗汉榻上翻看账本,沈氏面相凌厉,一身金丝滚边儿赭石色褙子,屋内规制均是金器银器,就连沈氏本人也是珠光宝气,发髻的翡翠玛瑙凑在一处,实在贵气中带着土气。
她出身小门小户,但为人却颇为要强,颜府老太爷去年将将去世,逝后配享太庙,颜氏一族无上殊荣。
老太爷逝后,府上分割成了东西二府,东府为尊,平阳郡主是老太爷正妻,西府为次,魏氏为老太爷贵妾,二人均有一子一女,孟禾鸢的公爹行二,夫君也是行二,无论何事都被东府压一头。
魏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偏爱打压沈氏,却对孟禾鸢面色和善,只因她家族鼎盛,是嫡女出身,沈氏受了气便时时磋磨她。
“花这么点儿银子如何拿的出手,我儿巡行归来,官家器重,递来的拜贴也不知道多少,此番必得叫那东府好好瞧瞧。”沈氏有些不大满意的说。
孟禾鸢捧着热茶:“儿媳只是觉得还是不宜铺张浪费,官人既得官家器重,必定千百双眼睛盯着,此时低调为好。”她声音柔柔的,像是和煦的风,落不到实处,面庞笑意始终温和。
沈氏最不喜她这副模样,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一丝雷厉风行之感,人若不争不抢如何能有上进的动力。
当初她就不甚愿意桉儿娶她,偏生她家老太太就看准了孟氏嫡女的身份,只是她的父亲不过一员武将,孟氏一家有二房,孟禾鸢一家子常年征战在外,最最重要的是,她的母亲只是一介上不得台面的舞女。
“你懂什么,听我的,排面搞大。”沈氏不容置疑,“你上次做的玫瑰饼倒是不错,届时当做招待宾客的果子。”沈氏懒懒的说。
孟禾鸢有些想笑,玫瑰?这变幻无常的十一月根本不是玫瑰的花期,花园倒是有些茶花,只不过开在东府那边儿。
她刚想说此事,沈氏便有些不耐:“行了,你自己琢磨去罢,莫要事事叫我看顾。”,孟禾鸢便咽了下去,福了福身子退了出来。
她急急回了屋子,取了手炉捧着,沈氏那屋坐着她寒气入体,冷得慌,春缇裹着汤婆子塞进她被子里。
“晚一些,你随我去一趟东府百晖园。”孟禾鸢同春缇说。
“奶奶去东府做甚,若是叫太太知道了,没得又拿捏着数落您。”春缇眉头蹙成了一团。
“摘些花做果子点心,无事,此事就是太太吩咐的。”孟禾鸢解释了一嘴,还得备一些樱桃肉,二爷喜欢,每日总是要用一些,想到二爷,她心里沉甸甸的。
眼下只盼着二爷回来不会怪她,孟禾鸢愁绪的低了眉眼,如姣花照水般含情目微微颤动。
二爷,西府长孙颜韶桉,巡行已有三月,他如今位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人也周正俊朗,至少待她相敬如宾。
午时而至,孟禾鸢草草用了些饭便叫人备了竹篮子,打算去百晖院摘些花。
上一旬下了场雪,时至今日还未消散全,尤其是各处缝隙里,孟禾鸢与春缇和另外两个侍婢挎了篮子往东府而去,虽然分府而居,但两府人并未不相往来。
百晖园内花景极盛,日光破开云雾撒在了这一片,让人身上暖意融融,空中飘散着淡淡的芳香。
“别仅着茶花摘,各类大差不差的都来些,没得都摘净了叫人说闲话。”孟禾鸢嗓音柔柔,细腻的手掌探出,花瓣都逊色了几分。
这百晖园本就不只让贵人们观赏,东府的姑娘们格外喜爱摘些花瓣,做些寇丹和沐浴用。
午后热意上涌,露珠蒸腾成了烟水汽,笼罩在她的面庞,她一心摘着花瓣,花园处的凉亭内一白袍男子手执书卷,淡然翻看。
孟禾鸢识得他,是东府嫡长孙颜韶筠,也是颜府的大爷,她得唤一声“兄长”。一身月白广袖玉兰缠枝长袍,骨清神俊,高山仰止,墨发半散,长长马尾扎在头顶,玉冠束之,一双桃花眼不笑似笑,神情却淡漠冷然。
素闻颜韶筠虽是一副冷面,却在府上颇受好评,年纪不过弱冠便拙迁为刑部侍郎,日后大约也是要接替他父亲颜阁老的担子。
她想着,既然来了,装作看不见总归是不大礼貌的,略一沉吟便上前去打招呼,石桌上煮着一炉热茶,茶香袅袅间,颜韶筠听到了一轻巧的步伐。
他抬眸望去,入目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兄长安好,方才我在花园内摘花,碰巧遇上兄长,便来打一声招呼。”孟禾鸢不疾不徐的行礼,娇柔嗓音如春风拂面。
颜韶筠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孟禾鸢不打算自找没趣,便也寒暄两句,打算离开,谁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雪白的猫来,窜到了她脚底,吓得孟禾鸢惊叫了几声,连连退却。
猫却不退反进,蹭在她的裤脚处,孟禾鸢心生惊慌,她素来怕这生灵,一个身形不稳,向后倾去,再回神时,她回头对上了颜韶筠那一双不笑也似笑的桃花目。
柔软下一处结实坚硬,她已然歪身坐在了这位芝兰玉树般的兄长大腿上,二人靠的极近。
孟禾鸢:“……”
女使春缇骇然不已,眼前一黑,方才发生了何事,怎么就……怎么就。
孟禾鸢几乎一瞬便起身了,手足无措:“兄长见谅,我、我怕这生灵,把我给吓着了,我不是故意的。”
颜韶筠淡淡凝着她,就在孟禾鸢愈发忐忑不安的时候,说道:“无事。”嗓音低沉清越,甚是好听。
孟禾鸢匆匆道别离开,心中满是懊悔,如此,兄长定然以为她不安于室。
三日后,孟禾鸢正倚在窗棂前修剪着窗台上的盆栽,厚缎棉衣下坠,露出了霜雪皓腕,春缇匆匆进门来高喝:“二爷回来了。”
孟禾鸢手一抖,一大段枝丫当即被剪了去,她侧目问,带着不自觉的紧张:“回来了?”
春缇点点头:“说是进了城,直奔宫里头去了,想来回府大约得正午时候。”
孟禾鸢心神不济的点点头,随后她放下了剪刀,披了大氅往暮影阁堂屋而去,沈氏大抵在老太太那里。
果然,不止沈氏,还有孟禾鸢的公爹颜二老爷,以及晏姨娘,两位庶妹,一位庶弟。
老太太魏氏年岁五十有五,但面庞却像是四十出头,连白发都没几根,一身油紫对襟衫,穿金戴银的,笑意盈盈同颜二老爷说着话,屋内莲花银香炉燃着袅袅熏香,呛人鼻子。
孟禾鸢一进屋敏感的察觉到众人的声音都低了低。
老太太的笑意淡了几许,“你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声招呼。
老太太原先是对孟禾鸢再满意不过了,延陵孟氏嫡长女,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人儿,配他们桉哥儿,再合适不过,初初嫁过来时,操持庶物、端庄大方,她确实很满意。
但谁知道娶回来是个不能生养的,玉贵过了头,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谁瞧了能欢喜,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眼见着这曾孙辈总算能压东府一遭了,结果竟然滑掉了。
孟禾鸢福了福身子,“母亲、父亲,祖母。”,声音娇柔,如珠玉般悦耳,她捧着手炉坐在了下首,眉眼淡淡。
沈氏淡笑:“你来的倒是巧,我方才与母亲商议了一番,你与桉哥儿成婚三载,房里只你一人伺候,不大合适,何况你身子骨不好,不宜劳累,我娘家有个姑娘,如今年岁正合适,如今也是议亲的时候,干脆来给桉儿做妾室罢。”
孟禾鸢闻言心一沉,呼吸乱了几分,但她笑意不变:“母亲,嫡子未出生之时不宜纳妾,依儿媳所看还是问问官人的意思。”
颜韶桉最看重脸面,更忌讳自己的出身,是断断不会应下沈氏这种行径的。
沈氏面色变了几变,还好意思提嫡子,若不是娶了你这病秧子,她怕是早就儿孙绕膝了。
显然这话踩在了魏氏的痛点上,沉下了脸色:“此事不急,嫡子重要。”
沈氏虽有些憋屈,但也不敢忤逆魏氏。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管事的叫喊:“老夫人,太太,二爷进门了。”

几行人当即匆匆出了堂屋,去大门前接人,均是一副期冀盼望的样子。
孟禾鸢自然也是如此,天际云卷云舒,乌云遮盖了朝阳,只余一丝光辉泄了下来,人马声攒动,一绯袍男子策马而来,他逆光而行,待行至府门前,利索的翻身下马,几步迎了上前。
来人眉目清正,自带一股清冷之气,身姿高挑:“母亲,父亲,祖母。”声音低沉,自带一股风尘仆仆。
沈氏掩着嘴:“桉儿。”
魏氏和颜二老爷均是一派喜意,孟禾鸢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他们一家,待颜韶桉望过来时不自觉抬起了眸子,唇型赫然是:官人。
颜韶桉眉头为蹙的视线下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不自觉的泄了一丝失望。
孟禾鸢垂下了头,沈氏和魏氏拉着颜韶桉进了屋,孟禾鸢独自一人落在了后头,插不上话,暮色寂寥,她纤弱单薄的身影隐匿在廊庑下。
待沈氏和魏老太太的关怀倾诉完,颜韶桉才脱了身,孟禾鸢开口便是:“二爷,孩子……没了。”,语间满是低落,仿佛多日来的伤心和委屈有了宣泄的口子,他不在,真的叫孤身只影,没有依靠。
颜韶桉默了默,扶上了她的肩头:“我知道,没事,我们还年轻,还会有的。”
孟禾鸢泪珠滚落,慌忙间抬手拭了拭,哭红的眼眶昳丽妩媚,鬓角垂下了一缕发丝恰到好处的平添了一份娇楚。
平心而论,颜韶桉是不喜这般长相的,他一向觉得世家主母还是要端庄自持,清丽婉约最好,妻子总是一副病气孱弱的模样,不是什么好事,没人喜欢与人相处时总是恹恹的样子,但孟禾鸢嫁过来,操持庶物,恪尽职守,并无任何越矩的行径,他也就渐渐觉得,日子这般过下去便很好。
除了她身子实在不大好,二人在那事上更甚为少行,加之,颜韶桉公务繁忙,心思分不到这上面去,如此,子嗣便更难有了。
孟禾鸢心里头难受,神思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来,但颜韶桉却没法子时时安慰她,只是说:“过会儿会有不少同僚上门,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去帮着母亲他们迎接一下。”,说完揽了一下孟禾鸢的肩侧,大步离开了。
孟禾鸢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珠还挂在她的长睫上,心里酸胀满盈。
春缇心疼她:“姑娘可别哭了,您小月子还没出这会儿哭该落下病根了,没得以后时时眼睛疼。”
孟禾鸢勉强笑了笑,拭了拭眼角收拾好随沈氏去迎客了,西府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东府,不多时那边便派了掌事周嬷嬷送了礼。
“这是我们郡主得知二爷回来特意送来的碧玉访友图山子。”周嬷嬷把东西递给了颜韶桉,又说了几句漂亮话便离开了。
魏老太太在人离开后便沉下了脸色:“桉儿,过后记得去东府一趟,不管如何礼数还是做足了。”,魏氏同郡主邹氏一向不和,她先前仗着颜老太爷宠爱没少给郡主添堵,事事都要同对方争上一争,偏偏对方不稀的给她一个眼色,恨得她牙痒痒。
颜韶桉拱手应下。
魏老太太又转头看向孟禾鸢:“你也去。”
孟禾鸢一愣:“是。”
在这事儿上,魏老太太倒是暗暗得意,亏得她百般磨了颜老太爷先给桉儿娶了妻,欢迎加入企,鹅峮扒扒三凌弃七五三六接着本该轮到颜韶筠,颜老太爷却逝去了,按照三年孝期,颜韶筠成婚时他们曾孙都有了。
而后孟禾鸢同颜韶桉招待了一下午的宾客,孟禾鸢脸上掩盖不住的疲色,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宴散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孟禾鸢撑着酸软的腿脚回了屋子,春缇忙给她打了一盆热水:“奶奶泡泡脚,解解乏。”
孟禾鸢应了一声,颜韶桉未同她一起,宴散后陪他父亲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回来,进屋时,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他蹙了蹙眉头。
而孟禾鸢还坐在桌前盘算今日宾客的回礼,旁边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颜韶桉瞧见她一怔,这才回过神儿来,分出一丝心神关心:“不是说身子不舒服?怎的还不休息。”
孟禾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被汤药苦的皱眉:“还有些事没有做完。”,她一向不与颜韶桉诉苦,刚成婚时她也有过抱怨,只是颜韶桉对于这种庶物向来不耐烦,语气很冲的顶了两句,孟禾鸢便默了声息,再也未说过。
一旁的春缇忍不住小声的说:“奶奶还没出小月子呢。”她委婉的说了一句,期盼他们二爷能听出话外之音,去太太那边说上一嘴也是好的。
但颜韶桉也只是随意关心了一句:“既然身子还没好,那便好好歇几日。”然后就没了下文。
孟禾鸢勺子一顿,咽下了滞涩感,状似无意的提起:“今日母亲同我提起想把娘家的表姑娘纳给官人做妾,我给拒了,事关仕途,朝堂上许多双眼睛盯着你,没得拿这私宅之事参你一本。”
颜韶桉正在换衣服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头:“嗯,这些事母亲想的不如你长远,你做主就好。”
灯灭了以后,颜韶桉背对着她很快便呼吸平缓,二人一人一床被子,孟禾鸢侧目瞧了他一眼,喟叹了一声,许是小月子真的没做好,她这几日时时头痛,夜晚也睡不好,但她又怕翻身时惊扰了颜韶桉,她只得放轻手脚,缓慢的翻身,却被揽住了腰身,大掌拍了拍她的脊背,低语:“睡罢。”
孟禾鸢登时软了心扉,安心的闭上了眼眸。
翌日卯时,颜韶桉起身上朝,孟禾鸢左右睡不着便起来,昨日郡主送了礼来,今日去便不能空手,午饭是要留在东府用的,她刚睁眼便开始盘算,颜韶桉转身纳罕:“怎么起得这么早?”
孟禾鸢捏了捏额角:“睡不着,便起来了。”
颜韶桉一顿,看了眼她眉眼下的青黑,开口:“今晚不必等我了,我去书房睡,你这些日子好好养身子。”,他把帕子从铜盆捞出来拧干道。
孟禾鸢闻言是有些失落的,成婚后,二人一旬有二十日分房,剩下十日也不过是分被而睡。
“今中午你得回来一趟,要去东府拜见郡主娘娘。”孟禾鸢提醒他,她懒懒起身,雪青色的中衣衬得肤色惊心动魄的皙白,眉眼柔和秀美,就这么靠在床榻边叫颜韶桉失神了一瞬。
而后便听到了这句,他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一闪而过后恢复了正常:“知道了。”,声音冷淡,各位冷硬,说完便推门出去了,孟禾鸢叹了一口气,颜韶桉素来不喜东府,这一点倒是与沈氏魏氏他们格外相似。
今日天气晴朗,多了丝热气,孟禾鸢便叫春缇把屋内的炭盆撤了,开了门窗,通了通风,春缇把一盆盆粉黛叶搬到了窗棂,看到这些花花草草的,总是能舒服些。
到了午时,孟禾鸢在月洞门前等着颜韶桉,只是说好的时候过了许久才姗姗来迟。
“不是说要见郡主,怎的回来的这么迟。”孟禾鸢好声好气的问,衙署下值午时,这都午时三刻了,总归不能叫长辈等。
颜韶桉却沉了脸色,回呛:“我衙署事物繁忙,自然比不得你日日清闲。”
孟禾鸢冷不丁被呛了一句,有些无措不解,一时也只得归结于颜韶桉政务烦心,便闭了嘴,二人径直穿过月洞门往东府而去。
东西府以一处月洞门隔开,东府人口比西府多,郡主娘娘有一儿两女,姑娘们嫁了出去,颜阁老行大,膝下三儿两女,除去颜韶筠是嫡子,其余皆是庶子。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明知堂外,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孟禾鸢不好前去打扰,但她侧目看了眼颜韶桉,绷着下颌神色冷硬,叹了口气径直进了屋。
郡主着老茯神对襟袄,发髻青丝黑白半掺,头上簪着水色极好的白玉簪子,一双凤眸凌厉又和蔼,三姑奶奶颜云瑛坐在旁边掩着嘴笑,下首坐着的赫然是大爷颜韶筠。
二人一进门众人的视线便落了过来,孟禾鸢屈膝:“见过郡主,三姑奶奶,兄长。”,颜韶桉方才再怎么摆脸色,此刻也老老实实的见礼。
郡主笑着点头:“来了,坐吧。”
二人坐在了颜韶筠的对面,孟禾鸢对着颜云瑛,对方和善的朝她一颔首,她并未去瞧颜韶筠,上次在花园一事现在想起来还叫她有些不自然,尴尬的很。
幸而没有外人瞧见,不然二人的名声怕是要毁了,东西府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希望兄长并非是那计较之人,真的信了她的话。
“许久不见桉哥儿,倒是比以前越发稳重了,你仕途顺遂,日后好与筠哥儿互相帮扶,都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困难,总是没有血缘关系靠谱的。”郡主道。
颜韶桉乖觉道是。
郡主又转头看孟禾鸢:“听闻你前些日子小产,算算日子,怎的小月子还未坐完便出来了。”她言语间不乏关怀。
孟禾鸢心头一热,笑着说:“多谢郡主关怀。”
郡主又逮着孟禾鸢夸了一顿,话里话外的,都是她能干、娴淑,能娶到她,桉哥儿可见是有福气的,直夸的孟禾鸢脸热。
只是一旁的颜韶桉面上虽做出一番应和之色,心中却难免有些气闷,一个武将之女,母亲出身又那般不好,嫁给他才是天大的福气罢。
“我也乏了,你们自行离去罢,我就不留人了。”他们来的晚,郡主意料之内的没有留他们用饭,孟禾鸢便也起身福身告退了。
二人走后,颜云瑛念叨:“桉哥儿能娶了孟氏倒真算是有福气,可我瞧他的脾性倒是有三分随了那魏氏,一个姨娘,能给孩子教什么好。”
“行了,他们西府的事少说几句嘴。”郡主淡淡道,颜云瑛闭了嘴,一旁的颜韶筠倒是打开孟禾鸢放下的盒子,里头放着并非是多么贵重的金银玉器,都是些零零散散颇为实用的物件儿,有暖手捂,安神香袋。
郡主接过了盒子,感叹:“孟氏娴淑,当初若非被魏氏捷足登先,我也有让她给筠哥儿做正妻的念头。”
颜云瑛看了一眼颜韶筠,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不悦,讪笑:“都过去了,有缘无分罢了。”
孟禾鸢与颜韶桉出来后,敏感察觉身侧的人气压极低,心下哂笑,不过是几句关心话罢了,总是这么敏感做什么,她主动出声缓和气氛:“方才来迟了,郡主他们已经用过了饭,官人想必还未吃饭,不如我叫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
颜韶桉冷硬道:“不必,我已在衙署吃过了。”说完似是一愣,脚步一顿:“我还有事,先去衙署了。”,说完脚步生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禾鸢站在原地,垂下了眼眸,深冬的暖阳再如何热,也透不过厚实的松氅,手脚仍旧是一派寒凉,原是在衙署用饭耽误了时辰,想来也是因不愿在郡主那儿用饭给自己找退路罢,但,为何不能提前告诉她一声呢?
忙到现在,她连一口饭都没吃上,腹中空空,他有这般心思,从来就不知道与她商议。

孟禾鸢累极了,她回了院子便倚在贵妃榻上小憩,春缇给她盖了曾毛绒的毯子:“姑娘,您晨起只喝了一盏燕窝牛乳羹,这都三个时辰了,用些饭罢。”
孟禾鸢摇了摇头,她吃不下,本是累极,却有些睡不着,怔怔的望着窗头的粉黛叶。
难受吗?自然是难受的,但更多的是一眼望到底的麻木,父亲与哥哥出征在外,母亲陪同在侧,徒留她一人在这京中沉浮,家人时时来信报平安,她自然也从未与他们说过自己的酸涩,只为让他们不在千里之外替她担忧。
当夜,颜韶桉便去了书房,往后数十日也没有再踏入房内一步。
孟禾鸢一时也有些没了心思去深想,初时成婚他便是这样,心中只有公务做伴,那时她还心中感叹官人上进,后来才明白,不过是不甘庶子的名头,暗中与东府的嫡子一争高下罢了。
五日后,她像往常一般去兰心院请安,顺带拿了亲手做的红豆饼。
只是兰心院不似往常一般静默,屋内传来了沈氏高昂尖锐的笑声,她出身不高,素来注重自己的言行,不知是何事叫她这般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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