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 by喜鹊鸣枝
喜鹊鸣枝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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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怎么可能答应?他甚至第一次对皇姐起了几分不满。李正玉是国之栋梁,是他准备捧在手心珍视的珍宝,不是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夜夜笙歌、无所事事的公主的禁|脔。
她把朝廷官员当成了什么?把他这个皇帝当成了什么?他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并不是一个昏君,他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觉得自己可以满足她这个堪称愚蠢的愿望。
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朱庭瑄的目光一寸一寸舔舐过李正玉的面容,她扇子般细密垂下的眼睫在眼下铺上了一层浅灰的阴影,屏气凝神细思的样子十分牵惹人心,让人想将她压在榻上,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
在外面吃吃苦头也好,只有受了欺负,才知道来主动寻求他的庇佑。
但还是要给她一些成长的时间,他的这个状元郎啊,实在是有些太招人了。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李正玉恭敬回道,一不小心又输了一局,“陛下的棋艺登峰造极,臣实在是招架不住。”
“臣确实与昭华长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去江南整顿盐商是原剧情中就有的事,四皇子也是在那时救了原身一命,这个救命之恩是四皇子蓄谋已久、有心设计,算得上是原身人生的重要转折点,皇帝现在将这个任务安排给她,倒是比原剧情提前了不少。
她不过是一个刚上任的翰林院修撰,居然就有机会捞一把政绩了,妙。
只是……长公主为何会在皇帝面前提到她?

第6章 听说陛下觊觎我(六)
“陪朕用餐吧,与你这少年人待在一起,朕也觉得青春焕发。”朱庭瑄让人将棋盘撤下,对李炳道,“传膳。”
李正玉的棋艺虽然不如他,却总是能给他棋逢对手的感觉,每次同她下棋都觉得酣畅淋漓,但他瞧着李正玉眉眼间似乎有几分疲惫,不忍心再让她消耗心力。
李炳在亲王府时便在朱庭瑄身边伺候,从跟着师傅的小太监混成太监总管,在揣摩上意上可称第一,自然明白陛下待这位状元郎格外不同,因此待李正玉也殷勤得过分。
有一次陛下同李正玉进餐,发现上次她多夹了好几筷子的菜没有上,很是不悦,将他训斥了一通,如今只要李正玉也在,他传人去布菜的时候,总是不忘记照顾这位爷的口味。
行至养心殿,等菜都上来了,朱庭瑄挥退伺候的人,让他们不要在旁边添乱。
李正玉一百个无语,这位不会是在暗示自己代小太监伺候他吧。她虽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地长大,却能屈能伸,现在她升官掌权都靠着眼前这位爷呢,舔一舔怎么了?
正待李正玉一咬牙要起身的时候,这位平日里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挑了几样李正玉惯常爱吃的菜放到她的碗里,又替她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朱庭瑄面上不显,心中喜悦,不错,今日他们的关系又更进一步。
江南之行其实颇为凶险,其他人的富贵可以险中求,但他不忍心让李正玉受任何苦:“朕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如果遇到什么事,也可让他们传信给朕。”
他心中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李正玉在暗卫的保护下,去江南平平安安走一遭回来。不用成为靶子,也不需要做什么实事,只要她去了,那他就有无数种理由为她加官进爵。
系统小声嘀咕:“我觉得这个皇帝有些不对劲儿,你觉得呢?”
李正玉也有几分疑惑,礼贤下士也得有个限度才对。但现在信息不足,多想也无益,便对系统说了自己的一个猜测:“让我带着这些人,他也好名正言顺地监视四皇子。”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对长成的候选继承人不起猜疑之心的,即便是她的母亲,后来对她的宠爱与信重也渐渐掺杂了许多杂质、蒙上了一层阴影。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她未曾怨过,更没有自我怀疑过。
“陛下待臣之心,臣无以为报。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正玉面上感动,心中古井无波。
“多用些,你清减了不少。鲫鱼豆腐汤养生健脾、温胃除寒,味道也不错,你尝尝。”朱庭瑄见李正玉顺从地喝了一口,这才面露笑容,“昭华那边,你不用担心,朕自会护着你。”
什么?李正玉心中疑惑,并选择将自己的疑惑摆在了脸上,有些话问是不好问的,但可以吸引对方主动回答。
朱庭瑄见李正玉一脸困惑,就知道了昭华并没有和她挑明,不由摇摇头,这是完全不在意当事人的看法了,只等他这个皇弟同意,便要将人掳到府中金屋藏娇。
李正玉这幅表情煞是可爱,他不由得起了几分逗趣的心思,想要吓她一吓:“昭华想要你入她府中,唉,这个皇姐跋扈惯了,朕也很难管得住她。”
李正玉只觉得这个世界简直莫名其妙,系统到底把她送到了什么阴间地方。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给齐成玉设套,又是写诗集,又是找人到处搞舆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长公主见色起意吗?
结果长公主确实是见色起意了,目标却不是齐成玉,而是她。
怪不得在上次的打春宴上昭华长公主把她叫了过去,问她可有婚配,又七扯八扯的问了她一大堆有的没的,她只以为这是公主对新科状元的好奇。
没想到是对她图谋不轨!
李正玉养气功夫再好,也是真的绷不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朱庭瑄见她面上隐有屈辱与愤懑,心中暗暗发笑,说道:“有朕在,她不敢对你做什么。”
得了皇帝的保证,李正玉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她为什么选择长公主作为武器整治齐成玉,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巨大。
她筹谋了一番,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有她替齐成玉大力宣传,长公主未必会参加那次的打春宴。
因为这件事,她对南下更上心了。她绝不能像原身那样只是划划水跑跑龙套,得在其中发挥重大的作用才行。
过了十多天,便到了出发的日子。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家中的人自然是非常担忧。李父又将她叫到书房耳提面命了一番,让她切记明哲保身,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安全重要。
“无论你希望在此事中得到什么,都要记住,命没了,那就是万事一场空。至于四皇子,你要尊敬他。”
尊敬、又不要走得太近,其中的分寸要注意拿捏。
李正玉恭敬应下,又劝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宣平侯府将李蔓瑛接回去。
到了出发的队伍前,洋洋洒洒二十几辆马车,好不壮观,原剧情里的轻车简从被和谐得无影无踪,里面有将近十辆马车拉的都是行李,高床软枕、新鲜时蔬,真是穷奢极欲。
四皇子朱佑辉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她近前才翻身下马,说道:“李修撰,你我二人同坐一辆马车,方便商议公事。”
朱佑辉并没有自称“本宫”。
李正玉面上不显,暗自皱眉,虽然皇帝说的是将此事交给她,但她在其中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罢了,此行既有钦差大臣、又有黑冰台副都督,找她商议什么公事?
等坐进了马车,她才发觉这辆马车只是外面看上去豪华,内里其实很狭小。
“那枚玉佩,你可收着?”朱佑辉笑道。
朱佑辉年纪尚轻,身上的气质却已是十分沉稳,单论容貌,他并非诸皇子之中与当今圣上最像的,但他的气度却最有所谓的“明君之相”。
李正玉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假装听不懂:“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玉佩?”
朱佑辉不由失笑:“那日你打马游街,有人将一枚玉佩掷到了你的怀中,当时我见你收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李正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你喜欢就好。”朱佑辉道,“我还怕不合你的心意。”
这便是点名了那枚玉佩是他的了。
李正玉心中警惕。她有表现出很喜欢吗?说实话,她只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很没有边界感。
思索了片刻,她将玉佩从怀中掏出来:“既是殿下的,那便物归原主吧。”
她早就打算找机会把玉佩还回去,因此这次出来便带在了身上,朱佑辉刚才挑破此事正合她心意。
朱佑辉自是推拒,但李正玉铁了心要做的事哪里由得了他,朱佑辉不得已之下还是将玉佩收回去了。也罢,时间还长,以后自有机会。
朱佑辉将玉佩收了回去,才消停了不久,又像是来劲儿了一样,一会儿为她添衣,一会儿又将糕点送到她的嘴边,让她只想将这个马车一拳砸开,把旁边这个碍眼的东西扔下去。
一开始她还能句句有回应,最后只装出有些疲惫的样子间或敷衍一两句,不是她没有下位者的自知之明,是她如果再热情一些,朱佑辉可能就要扑上来了。
自那次面见皇帝后,她回家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这个世界的权贵是怎么礼贤下士的,那还真是五花八门,有些堪称大尺度,让她这个异界来客大为震撼。
世界文化不同,能不能不要强融。
系统看了那些故事,也有些迷糊,也许这些人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可能觉得李正玉位卑却颇具潜力,此时不拉拢更待何时,就连股票都要买跌不买涨呢。
抄底的时候加大力度,人之常情。
李正玉本以为皇帝要遣人名正言顺跟着她,没想到他派的居然是暗卫,如果能让暗卫将四皇子刀掉就好了,此次南下是多么好的机会,太可惜了,手里还是得有自己人啊。
朱佑辉才是最先将原身拉入泥潭的那个人,他有能力保住原身,但再三权衡之下仍是将原身舍弃了。
“你可是困了?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朱佑辉明明准备了内部空间很大、甚至可以平躺的马车,但他就是不说。
李正玉点点头,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朱佑辉见她将眼睛闭上,细细用眼神描摹她的轮廓。李正玉的容貌立体又柔美,清艳动人,冷中透着丝丝缕缕的媚气。
他想起自己那个古怪的梦,梦中所有人都没有脸。李正玉在他的设计之下为他效力,后来他无可奈何之下让她沦为了弃子。最重要的是,在梦中,他知道了李正玉居然是女子。
他的眼神不由在李正玉的胸前和喉结上打转,又游移到她的腰肢上。许多男人的喉结也并不明显,但男子会有这么纤细柔软的腰肢吗?他一只手就可以掌握。
这么一想,他不禁有些手痒。

第7章 听说陛下觊觎我(七)
到了颠簸的路段,朱佑辉自然而然地将手搭上李正玉的肩,见她突然睁开的朦胧睡眼中透出几分诧异的神色,不由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怜可爱。
他不仅不做解释,还变本加厉:“靠着我吧,刚才你差点儿栽倒了。”
狗东西,我根本就没有睡着,会不会栽倒我不知道?
李正玉不是受虐狂,没有故意找不舒服的喜好,等到了一个镇子休息了一夜之后,便死也不肯再上马车了,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马上。
文永先原是左副都御史,此次被加封钦差大臣,见李正玉骑马骑了一整天,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位状元郎居然有这么好的体格吗?也对,李正玉与李小将军一母同胞,身体健壮是应该的,看上去弱不禁风,可能只是假相。
这么多年来,在金銮殿上上演全武行的大多事文官,那可是拳拳到肉的碰撞。
李正玉现在烦得要死,因为她只安稳平静了一个早上,下午的时候,朱佑辉居然也开始骑马了,而且这么长的队伍,他既不在前面看风景,又不在后面吊车尾,非得与她并排。
“殿下,臣去后面的马车中休息。”二十几个马车,难道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吗?至于朱佑辉,便在这里骑到海枯石烂吧。
说罢,她便打马朝队伍后头行去。
朱佑辉回头望向她的背影,不由失笑。他自然察觉到了李正玉对他的抵触,没想到她气性还蛮大的,使小性子的时候也十分可爱。
骑了这么久,怕是腿都磨破了,他让人去引李正玉去可以小睡的马车,又遣人将药送了过去。
李正玉到了马车上,觉得大腿根火辣辣地疼:“不是说这是我本来的身体吗?我以前能连着骑三天三夜的马。”
其实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在勤练武艺,只是没想到皮也得重新磨破一遭。
系统挠头:“抱歉哈,因为世界法则不同,所以你的身体素质会替换成符合人设的,不过没关系,你还可以练起来的。”
抹了药,她倒是真的困了,闭眼小憩,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走了将近一个月,等到了江南,已经是四月了。这一路上,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外,四皇子倒是同她保持了恰当合理的距离,让她不至于难受一路。
四皇子亲临,江南十府的知府自然过来拜见。朱佑辉颇有手腕,但一开始并没有推行任何措施,只是东拉西扯了一通,与江南的官员宾主尽欢。
盐商之患,主要在嘉州和潮州,朱佑辉遣人去探查,自己很有闲心地微服私访参加了几场文会,结实了许多江南才子,满足了古往今来的皇帝皇子都有的恶趣味。
李正玉陪在他身边,觉得这个人不那么不正常的时候算得上是正常,如果不是将她写的诗捧得天上有地下无,那就更好了。她自己的水平自己还能不知道吗?策论难不倒她,但论诗词一道,她只能算得上勉强成韵。
不过被人捧一捧,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很爽的,哈哈。
又是一场文会,由于优胜者能成为花魁娘子苏月月的入幕之宾,因此火药味似乎比以往他们参加的文会要重了许多。
朱佑辉刚才的一首诗大出风头,感受到众人望向他们这一处的目光,李正玉暗叹一声,这个四皇子总是做出一些不符合他身份和风评的事,热衷于出风头,搞得他们总是成为全场焦点。
平时也就算了,感受到此次众人望向他时眼中或淡或浓的火药味,李正玉埋头饮茶,不发一言。
别人或写风景,或抒壮志,你先是夸赞苏月月多么美,又隐隐宣誓主权,别人能不恨你吗?
朱佑辉每每感受到李正玉望向自己的欣赏目光,便觉得古人诚不欺他,读书人最是爱才,他以往常常收敛起自己的风采,此时一展才华,果然得美人刮目相看。
但这应当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文会了,这些人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粘在李正玉身上,偏偏她一无所觉。他已经展露了才华,以后寻李正玉探讨诗词,想必她不会拒绝。
李正玉不知道,众人的目光的确汇聚在他们身上,关注的重点却不是刚才大出风头的朱佑辉,而是一首诗都没有写李正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能与这样的人同处一地,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他们打定主意回去之后绝口不提李正玉的风姿,甚至有人动用势力封锁消息,所打的主意自然是不言自明。
一个小丫头来到李正玉面前,恭敬道:“不知这位郎君可有诗词要写?奴婢可为您磨墨。”
苏姑娘对李正玉十分关注,自从悄悄看了一眼她的风姿,便觉得此生难以忘怀,如果不能得见,恐怕每每思及此事都会觉得十分遗憾。
在场许多人的诗写的都很不错,也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文采风流的才子,她却只是反应平平、心如止水,一心等着李正玉写出诗来。可左等右等,李正玉就是不动笔,她无奈之下只能派人来问。
李正玉推脱不过,冥思苦想之下,终于凑成了一首诗。朱佑辉看了又是一阵夸赞,像做阅读理解一样,又是分析中心思想、又是感叹她的用词精妙绝伦。
其他人也都附和,反响甚至比朱佑辉刚才那首诗还要热烈。
搞得李正玉都有些自我怀疑,她写得真的有那么好吗?难道是不同的世界欣赏水平有所不同?
最后被苏月月点为入幕之宾,她竟有几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可惜她并非男子,冒然赴约,恐怕会误了佳人,但断然拒绝又太过失礼,且会影响苏月月的风评与身价,因此她再三斟酌,还是打算去见一面。
作别了四皇子,无视了他有些阴沉的目光,她随丫鬟来到苏月月所在的阁间。
此次似乎将朱佑辉得罪了,处事哲学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在风头上压过地位比你高的人。这并非是她的本意,有时候优秀可能也是一种罪过。
那丫鬟只是把她送到门口,并没有随她进去,李正玉推门而入,穿过了几扇屏风,终于得见这位名声极盛的花魁的真容。
苏月月容貌艳如花月,气质温柔动人,眉间一缕淡淡的忧愁,极为惹人怜惜。她抬头目光轻柔的望了李正玉一眼,又迅速地将眼睫垂下,脸上浮现了一层红晕,过了半晌,又是轻轻柔柔的一瞥。
若真是个男子在这儿,只怕骨头都酥了。李正玉自认很有定力,却也是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她本是想着与苏月月维持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只喝茶、不喝酒,但被那双期望中带着淡淡忧愁的眸子望着,还是小酌了几杯。二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无论李正玉说些什么,苏月月都是一副受教又非常动容的表情。
不知怎么的,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能是屋中的气温有些太热了,苏月月脱了一层外衣,可能脱了以后又觉得有些冷,便凑近李正玉想要取暖。
一晃神的功夫,等回过神来时,李正玉的手已经搭在苏月月的腰上。
肌理细腻骨肉匀,真是美人如玉,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怜惜。
“你注意一下尺度啊,我可不想被关小黑屋。”系统无语的要死。说好的只是赴一下约呢?这话只能骗骗自己和它这个单纯的小系统吧。
李正玉笑着保证尺度不会更大了,正准备喝杯冷茶醒醒酒,头却突然晕的厉害,苏月月的面容明明近在咫尺,却渐渐变得模糊。不等她做出更好的应对措施,人已经倒在了桌上。
苏月月见李正玉醉倒了,想伸手去扶她,却听见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将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她便被几个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她也觉得眼前有几分晕眩,但她的酒量很好,不至于此,想到刚才李正玉醉得那样快,心知这酒里恐怕是被下了东西。
她狠狠咬了舌尖一口,想要维持最基本的清醒,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无力,朦胧之间,她看清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背影,他朝李正玉走去,像一座山那样朝她重重压下去。
是她害了李正玉,如果不是来赴约,李正玉怎么会身陷危险之中呢?这是她人事不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陷入昏迷之后,心中似乎还有未平息的隐痛,让她即便失去意识也紧紧皱着眉头。
朱佑辉让人将苏月月拖了下去,胸中却仍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想要发泄,他将李正玉抱起来,明明心中有几分狠厉,动作却是轻柔至极。
这个人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能这么轻?
朱佑辉将人放在榻上,只觉得身下这个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动人,无论她是男是女,他只知道自己想要这个人,想的快要发疯。
这种浓烈到有些疯狂的情感到底来源于何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8章 听说陛下觊觎我(八)
朱佑辉抬起手细细描摹李正玉的眉眼,触手是如玉一般的清凉与温润,一团火自小腹升起,向上蔓延,烧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一边单手去解李正玉的衣带,一边想要俯身吻她那略有几分苍白的唇。
几乎不用亲眼所见,他便已确认了她就是女子。
暗三暗四头皮发麻,陛下所说的保护,是否包括保护李大人的贞洁呢?他们现在是应该亮明真身制止四皇子,还是制造事端转移他的注意力?正待他们要选定一种实施的时候,一把刀已经架在了朱佑辉的脖子上。
“殿下想做什么?”李正玉声音嘶哑,她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心中的怒火却能支撑她一个打十个。
她还是太小瞧这个世界的恶意了,如果不是她刚才仓促之下往小臂上刺了一刀,只怕现在已经被这个变态给就地正法了。
男女不分、荤素不忌,饥渴的贱人!
她握刀的手因为脱力有些颤抖,朱佑辉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也没有生命被威胁的投鼠忌器,出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道歉、不是安抚、而是威胁:“我知道你是……”
“闭嘴!”李正玉目眦欲裂。
朱佑辉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周遭还有别人,不然李正玉的反应不会这么大,联想到父皇对这个人的信重,答案显而易见。
“我知道你的秘密,我想要你。”朱佑辉伏在李正玉耳畔轻声道,言语非常直白,直白到李正玉明知自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仍是恼怒之下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李正玉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她身份隐藏得只会比原身更好,没想到却比她更快暴露,心中又愧又恨。她见朱佑辉虽然贱得要命,眼底的情意却不似作假,干脆把心一横,将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红着眼眶道:“那殿下就是要逼死臣了。”
朱佑辉想起梦中她自戕之事,感到此时比在梦中还要心痛数万倍,只觉得这把刀还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比较好。
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能做得出。她对他狠,对自己也如此狠心,让他又爱又怜,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我不会逼你,我怎么舍得。”朱佑辉的手抬起又放下,说道,“快将刀放下。”
李正玉一声冷笑,这贱人刚才还想用强,她是中了药,但却没有失了智,这个狗东西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信,只暂时虚与委蛇,铁了心要找准机会把他按到泥地里去。
朱佑辉明明可以去握刀柄,却偏偏要去握刀锋,李正玉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在眼中表现出些许动容,实则心中腻味得要死,滚烫的血落在她的身上,更是让她一阵反胃,几欲呕吐。
不是想用苦肉计吗?现在就给你机会,不用客气!
李正玉维持着眼中的动容,将刀狠狠抽出,差点儿削掉了朱佑辉的几根手指,见他眉目间显露出痛苦,不由一阵快慰。
她再接再厉,红着眼眶、泪流满面地在他的肚子上捅了一刀,一副受了太大刺激,大起大落之下精神有些失常的样子。
捅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暗三暗四见事态发生到这种地步,不由面面相觑,打定主意要从四皇子手下保下李正玉,要是李正玉被大怒的四皇子给杀了,他们回去可能也得被皇帝切成片。
正要出面调停,只见四皇子视自己腰间捅着的刀如无物,摸了摸李正玉的脉搏,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拿出帕子细心的替李正玉擦去脸上和脖子上被溅上的血污,又将她打横抱起,向门外走去。
血污在朱佑辉的腰间蔓延了一大片,属下大惊失色,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李正玉回了嘉州别院,让人去请了两个大夫,一个给他包扎,一个医治李正玉。
刚派人去请,李正玉悠悠转醒,说道:“臣没有事,不必看大夫。”
朱佑辉也意识到了看大夫可能会暴露李正玉的身份,不由一阵心疼,没了相熟的大夫,难道她生了病也只能硬挺着吗?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李正玉自小没有出过远门,相熟的大夫自然一直都在,大病小病都能及时医治。
“你不用担心。”朱佑辉想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说道:“你的面色这样苍白,不找人看一看,我不放心,你可是伤到哪里了?”
李正玉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呵,她曾执掌天下,但从未如此视人命如无物,这个狗东西。
“我没有伤到。”李正玉神色极冷。
朱佑辉看见她的神情,心中有几分明悟,他闻到的不会是……?耳根不由微微泛红。
瞥了一眼朱佑辉腰间的伤口,李正玉说了一句“请殿下回自己的院子里包扎吧”,便转过身去睡了。
朱佑辉见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便迅速移开眼,觉得她定是有几分心疼和愧疚,只觉得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依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让人去将大夫叫到那边去。
李正玉闭目凝神歇了一阵子,让丫鬟去取些药酒和白布,自己包扎了小臂上削出的伤口。
事已至此,此事也并非不可以利用,干脆将计就计,将坏事变成好事。
她想起系统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突然觉得身边许多人似乎都在馋她的身子,不由一阵恶寒。
她摆出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淌下两行清泪,又在庭院中枯坐了半个晚上,确保自己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被暗卫尽收眼底,这才安心回屋就寝。
“此事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圣上。”李正玉一副羞愧难当难以启齿的样子,对暗三暗四道。
暗三暗四无法向皇帝隐瞒任何事,不由愧疚万分,正待他们犹豫该怎么说时,又听李正玉道,“罢了,我何苦为难你们。”
一个前途大好的状元郎、一个清贵的翰林院修撰,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上三十年,就有可能得到入阁的机会,封侯拜相、大权在握,但是太慢、太慢!
她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做名臣的。
串联官员、构陷侯爵、抄家灭族、以青年之身手握重权,于阴诡之处搅弄风云,只有黑冰台做得到。此外,她想要将京营握在手里与李正帆里应外合,那就得在京营中埋钉子甚至兼领京营节度使,没有兵权,一切都是空话。
先从黑冰台起步吧。但她一个前途一片大好的文臣为什么会疯了一样要去弄脏自己的手呢?那就只能是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了,不然实在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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