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只好称霸三界—— by我读条时间很长
我读条时间很长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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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消失了,消失之前脸上还带着真心祝福的微笑,手伸出?去停留在抛洒喜糖的一瞬。
方海和李英姿继续诚心诚意地跪拜。
“夫妻对?拜。”
喜娘喜笑颜开地说完这句话,也逐渐变淡,渐至消失。
整个场内就?只剩下方海和李英姿,而就?在两人转过身来,互相对?拜行礼的时候,犹如无形的火焰从李英姿的嫁衣裙角开始向上舔舐,一分一寸地崩坏。
神魂虚弱,已经维持不住她的形象了。
方海终于赶在李英姿彻底消失之前掀开了红盖头,华美凤冠之下,是他心爱的人仰起脸向他留下的最后一个笑容,幸福而明媚,美得无法言说。
他闭上眼,伸出?手臂,久久地虚虚拥抱着这个消失的新?娘子,脸上亦挂着真心的幸福微笑。
以真仙之尊,终其一生牵挂在心,始终没有放下的,不过是一场没有完成的婚礼,不过是没有拥抱过一次自己?的爱人。
他就?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一点一滴地消失不见。
化为无数光点,归于天地。
他们又回到了初始的山洞,头顶两颗光球寂寞地飘着,谢玄素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感受到方海的不甘,还有残余的酸涩。
“大师姐。”他忍不住问?,“如果……换了你,你被冤枉被栽赃,你会?怎么处理?呢?”
聂萦不假思索地一叉腰:“我才不像这两个锯嘴的葫芦,魔修也长脑子的,是我干的我认,不是我干的我认个屁啊?!还有,呵呵,不是说我魔修灭门嘛?那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跑,他们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我既然都不在乎杀方家人,还舍不得多杀几个吗?”
“魔修……真的如此凶残吗?”谢玄素低声怀疑。
妈耶,你要不要看自己?在说甚!聂萦痛心疾首地想,千年之后你二话没说就?踏平魔界,如今竟然还天真地问?魔修是不是凶残。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魔修。”聂萦心虚地说,随即一拍巴掌,“好啦,幻境也走?完啦,真仙留下的宝物呢?”
两个光球静静漂浮,没人吭声。
聂萦大怒,伸手成爪,一把就?抓向两个光球:“吃了吐不认账是吧?!咦?”
两团光球没有丝毫反抗地落入她手中?,化成两个环,比戒指大些,比手镯小些,材质似玉,中?间蕴含流动着丝丝宝光。
落入手中?的一瞬间,此物的功效自动同时显示在两人脑海中?
阴阳环,阴环主群攻兼防御,阳环主强大攻击,两环共用,珠联璧合,飞出?去两环相套,绞杀来袭法宝,无有不灵。
“好东西来着!”聂萦眉开眼笑,不客气?地一翻手腕把阴阳环收入丹田,“归我啦!”
丹田里东西众多,挤一挤还能塞下,她指挥着血云旗和小冰花给阴阳环腾出?点位置来。
谢玄素自是答应,笑着说:“大师姐居功至伟,当然是你拿着。何况我丹田已废,根本也无法使?用。”
“放心。”聂萦鼓励地给他画大饼,“这次秘境之行,灵药收了不少,回山之后就?可以着手给你安排第二轮淬体了。”
谢玄素一笑:“全凭大师姐安排。”
“对?了,”聂萦又不放心地叮嘱,“我们通过最后幻境拿到阴阳环的事,出?去之后对?谁都不许说,听到没有?现在社会?很复杂的,很多人会?眼红嫉妒,有句古话叫鹤立鸡群,鸡必推之,闷声发财才是正道,我要是在外面听到相关?的一个字,哼哼,你懂的。”
谢玄素立刻郑重发誓:“大师姐放心,我绝不泄露出?去。”
“哪怕是问?天道君问?你,你也不能说,知道吗?”
谢玄素点点头,保证:“我只听大师姐的,我不说。”
聂萦放下了心,朝着山洞喊了一声:“放我们出?去!”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呛啷!”聂萦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肌肤就?被迎面而来的冰冷锐气?刺激起粟米大小的鸡皮疙瘩。
有人偷袭!天杀的秘境是把他们送到哪个贼窝里来了!?
聂萦多年征战,应对?突袭经验丰富,闭着眼就?地一滚,单膝跪地双拳带着十足灵力向前轰出?:“开!”
剧烈灵气?对?撞,一阵金石相击之声响得乱七八糟,还有人声,倒地跌扑的叫声。
聂萦这才睁开眼,慢慢地站直身体,阴沉着脸扫视了一圈。
奇怪,是两忘门的广场没错啊?
周围一片狼藉,花木东倒西歪,或站或倒的是穿着内门道服的弟子,手中?执着各种兵刃,无不是对?着她的。
这是还在幻境里?聂萦纳闷。
“大师姐!”谢玄素出?声提醒,“他们是刑堂弟子。”
他不安地站在聂萦身边,观察了一圈,这些平时虽然板着脸不苟言笑但是也有礼有节的执法弟子,此刻看着两人就?像看着什么犯了大错的罪犯一样,目光凛然警惕,随时暴起。
“你们眼睛瞎了就?赶紧摸去丹堂找药吃!拿兵刃对?着自己?人算怎么回事?”聂萦端着大师姐的款儿,出?声教训,“今天幸亏是我,换别个被你们伤到了算谁的?”
“算我的。”
聂萦一怔,严阵以待的弟子们后面,飞廉道君翩然而至,目光炯炯紧盯着两人:“聂萦,谢玄素,有人告发你们因?私怨报复,戕害同门,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刑堂问?话!”
“不是,现在你什么都没问?,就?判定我有罪是吗?”聂萦不服气?地呛声,“两忘门是这个规矩?我倒要去问?一问?掌教真君。”
飞廉道君看她的目光很不客气?:“这时候想着搬你师父出?来,晚了,他因?伤闭关?休养,短时间内没法出?关?。你最好乖乖地跟我们回去,真要是无辜,我们会?还你清白的。”
说完他目光一扫,弟子们呼啦啦围上,各就?各位,在场中?构成一个奇怪的阵型,各种兵刃寒光闪闪,对?着二人。
聂萦刚要发飙,谢玄素低声劝阻:“大师姐,这次他们来真的,这是刑堂独有的九天十地星罗阵,一经发动等于同时和所有人作战,我们还是不要硬来。再说……飞廉道君随时可以发动护山大阵。”
两忘门的护山大阵乃是祖师爷亲自设置,威力无穷,就?算是巅峰时期的魔尊聂萦也不敢轻易来触霉头,何况现在的她。
“切。”聂萦色令内荏地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就?跟你们去刑堂好了,看你们还能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飞廉道君一抬手,两条光华灿烂的锁链落到两人身上,聂萦顿时感觉浑身灵气?一窒,她丝毫不惧,嗤笑出?声:“锁灵链这么高?级的东西,用在我这个小筑基弟子身上,飞廉道君可真是小心谨慎啊。”
“休得阴阳怪气?。”飞廉道君脸色严肃,“带走?。”

第34章
刑堂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阴森恐怖, 反而透着一股中正平和的味道,毕竟两忘门乃仙道大宗,不是那等门规森严,动辄酷刑拷问的魔道门派。
但聂萦还?是不大舒服, 她不爽地挣扎了一下, 被锁灵链困得行动受限,只能站在大堂中间接受上面人审视的目光, 魔尊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
谢玄素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低头肃立。
庄无尘作为控方代表站在一边激烈陈词:“王嘉人王嘉雪两兄妹入我玉衡峰门下的时候,就曾对我实言相告, 他们年?轻不知事?,之前和其余弟子发生过冲突。我想着,都?是同门子弟, 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无非是意气?相争,还?安慰他们,等到秘境试炼结束之后,由我牵头,和天枢峰做个联谊, 一笑泯恩仇未尝不是门内佳话。”
他霍然转身, 指着聂萦控诉:“万万没想到,你?们这等丧心?病狂,竟然借着秘境害死了师弟师妹!”
聂萦冷笑着看向?他:“庄无尘, 我懒得跟你?多说, 证据呢?”
“当然有。”庄无尘从袖中掏出一张留音符, “师弟师妹第一次参加秘境,我不放心?, 给了他们一张传音符,如有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可以动用?,谁知道那天符咒燃烧的时候……传来的就是师弟师妹临死前的求救声。”
他催动灵力,手里的符咒里发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就是王嘉人王嘉雪绝望的哭喊:“救命!聂萦和谢玄素……是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庄无尘面沉似水,又催动了两次,直到飞廉道君挥手示意停止。
刑堂的穹顶之下似乎还?残留着那二人的哭叫,生命里最后能发出来的凄惨声音。
“你?还?有什么话说?”
要不是被锁灵链限制,聂萦甚至想伸个懒腰,她一摊手,无辜地问:“这就没了?这能说明什么?提到我和小谢的名字而已,是我们没错,但是是我们什么?是我们杀了她,还?是是我们见死不救,还?是是我们吃了他们的烤鸡?”
“聂萦!”飞廉道君不悦地皱紧眉头,喝道:“休得胡搅蛮缠!”
聂萦昂着头,冷笑着说:“飞廉道君,这屋子里如果有一个人违反门规,那也是庄无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秘境试炼还?能带传音符进去?这不作弊吗?直接带师父进去不更?爽快?”
庄无尘倒也干脆,直接承认:“弟子因担心?师弟师妹,的确徇私舞弊,待此案了结,甘愿受罚。”
飞廉道君颔首认可,又转向?聂萦:“你?若不能为自己辩白,就少开口,谢玄素,你?来说。”
谢玄素深施一礼,态度平和地说:“我不知道庄道君对我们的指控从何而来,我和王家兄妹的恩怨并非一日,周围相熟的人大多都?知道,就算我对他们心?怀恶意,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
“未必。”飞廉道君摇头,“你?在秘境开放当日才知道他们投入了玉衡峰门下,自知从此之后便?是云泥之别,因此激怒交加,铤而走险,也未可知。”
谢玄素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一向?公正严明的长老,平静地反问:“长老既然知道前因后果,那以王家兄妹对我的欺辱,若我真的杀了他们,您觉得有道理没有?”
飞廉道君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点不忿的杀意:“仙途坎坷,那些小事?不过是风过耳,你?或沉或浮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为师长者怎么好随意干涉别人的因果。”
不等谢玄素说话,他信手一指:“故王家兄妹欺负你?,没人管束,聂萦欺负王家兄妹,照样无人过问,就取的是‘道法自然’的原则,但是出了人命那又有不同!戕害同门人神共愤!”
谢玄素被他最后舌绽春雷一声吼震得浑身气?血翻涌,差点跪倒,他脸色发白,勉强平复着周身的灵气?。
聂萦不耐烦地说:“少扯这些大道理,就凭这一条证据,还?想让我认罪?秘境里危机四伏,还?有毒雾瘴气?,王家兄妹那俩大傻子谁知道怎么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飞廉道君转向?左侧坐着的一位长老询问:“验尸怎么说?”
这个人聂萦认得,是丹堂的轮值长老,经?常去拿药材的时候遇到,第一次知道谢玄素在她这里淬体,还?额外送了一瓶基础的疗伤丸。
丹堂长老斯斯文?文?地说:“尸块不全,也难判定死因,不过据我的看法,倒像是被凶兽撕咬致命。”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谢玄素一眼,坐在右侧的长老听?到了,便?提议:“那么秘境中有无弟子同样遇见了凶兽?可有证词?”
飞廉道君点头,招出一根玉简由众人传阅:“自然是有的,不然叫什么秘境呢。”
玉简中的证词五花八门,从各方面佐证的确弟子们先后遇到了一头五级火狮子和一头六级的水灵兽,都?是弟子们应付不来的凶兽。
丹堂长老点头确认:“这就是了,尸块并无火焰灼烧痕迹,倒是泡得发胀发白。”
聂萦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道:“我有证人了!秘境里那一头水中巨兽出没伤人的时候,我和六位师弟师妹同在一个山洞里!他们可以作证!”
谢玄素低垂着头,眼神微微一凝。
根据聂萦所述,她口中的‘六位师弟师妹’很快就被叫到了刑堂作证。
奇怪的是,六个人没有一个承认曾经?在什么山洞里见过聂萦的,他们纷纷表示:“山洞是有的,他们正在挖矿就被传送出来了。”“我们好好地走着赶往下一个目标,就被传送出来了。”“我们是遇到一头水生巨兽,慌不择路跑散了,然后就被传送出来了。”
异口同声:“没有见过大师姐和谢玄素。”
聂萦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为啥对于百花秘境的最后试炼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了,敢情每次试炼不通过就要被直接洗去记忆啊!
“真的不记得了吗?”她不死心?地提醒,“你?们不是道侣吗?后来还?吵架,说回来就分手。”
同样没人承认,甚至那一对师兄师弟还?出离愤怒:“大师姐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哪个和他是道侣了!我们根本没有关系!”
行吧,你?们说啥就是啥。
聂萦正在无奈的时候,一股强横气?势自刑堂外铺天盖地而来,碧华道君身着法衣,昂然而至!
庄无尘上前拜见,碧华道君沉着脸问:“就这么个简单的案子,还?要审多久?”
“师父,他们不肯承认。”庄无尘汇报。
碧华道君看着堂上的飞廉道君冷笑一声:“飞廉师兄修为越涨是越发修慈悲道了,区区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你?都?拿她无可奈何?一道搜魂术下去,要什么真相没有!?”
飞廉道君板着脸:“总要个心?服口服。”
碧华道君怒气?不息,沉声道:“你?再拖延下去,我玉衡峰就头一个不服。”
气?氛凝固之时,场内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聂萦笑着举起?被锁灵链束缚的双手一边鼓掌一边说:“既然该来的人都?来了,我也有证据呈上。”
她袖子一抬,留影石飞了出来,在空中提溜乱转,顿时秘境中火灵兽来袭,谢玄素落单,被王家兄妹胁迫的情形原音重现,等于是实打实地在众人面前开始上演。
看到王嘉人王嘉雪得意忘形,咄咄逼人的样子,连飞廉道君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到没有!”聂萦只差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这就是庄无尘嘴里轻描淡写的‘意气?之争’!,还?吹什么要介绍我们联谊,要一笑泯恩仇,结果直接在秘境里下死手,就是你?们玉衡峰的门内佳话?!这么凶残狠辣的手段,还?有脸美化成‘年?轻不知事?’呢!年?轻就这样,等老了得跋扈成什么样啊!?”
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讨伐着。
但此时留影石里已经?放到她和谢玄素联手作战,把王家兄妹砍瓜切菜打成了残兵败将,图像静止在王家兄妹鼻青脸肿的凄惨猪头模样。
飞廉道君不禁把目光投向?碧华道君,面露不善:你?两个一身法宝的徒弟被人家打成这个惨样儿还?来告状,真不嫌丢脸。
碧华道君不愧是一峰之主,脸皮丝毫没动,反而冷笑:“由此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啊?”
“那当然,恩怨在前,谁还?没两招后手呢?”聂萦毫不羞愧地承认,“刚才庄无尘怎么说的?王家兄妹拜入玉衡峰的时候不也给他提前报备,说和我们结怨了吗?他们不也是拿了传音符才进秘境的吗?刚才有一段是王家兄妹为了分开我和小谢,特地引来火狮子,沿途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弟子,这怎么就不算戕害同门了呢?”
碧华道君不予理会,直接问:“所以这场打斗,你?们就杀了他们?”
“不然!”聂萦扬手又抛出第二枚留影石,“请看第二段。”
这段是从他们搜出地图开始,连丹堂长老都?不禁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声:“如今弟子们的准备倒是周全。”
庄无尘脸上一红,咬牙承认:“这也是弟子徇私舞弊,愿意受罚。”
“罢了。”飞廉道君一挥手。
这时候留影石里已经?放到聂萦问:“是谁想要小谢的命?”
“宁可大费周章弄死我也要杀小谢?”
“有什么不能违抗的人给你?们下的命令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能看出王氏兄妹脸上的逃避,尤其是下一秒聂萦二话不说动用?了搜神术,庄无尘霍然起?身怒喝:“聂萦!你?怎么敢?!”
“我有何不敢!?”聂萦呛了回去,“方才你?师父要对我用?搜魂术的时候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这时候出来乱叫!?”
飞廉道君一道灵力压迫让两人都?闭嘴,此时再没有人多话,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像里王氏兄妹被神魂禁制折磨到七窍流血的样子。
沉默,还?是沉默。
镜像继续播放,王氏兄妹求饶的时候恬不知耻说的‘上命难违’,和后来他们仓皇逃窜的样子,都?一一落在所有人眼里。
“幸亏我带了留影石,否则还?真是说不清楚。”聂萦悠然地说。
庄无尘怒道:“这也只是你?一面之词,你?那个时候放走了二人,焉知是不是回头又杀了他们!?”
聂萦懒得理他,只是翻了个白眼,面对堂上的三位长老扬声问:“我还?是那句话,有谁要杀小谢?什么叫上命难违?整个两忘门能在弟子神魂下禁止的能有几人?”
她恶劣一笑:“本来我也没个头绪,云里雾里的并不敢妄自揣测各位长老,不过碧华道君匆匆赶来先发制人,我突然就全明白了,原来不是为了弟子讨公道,是做贼心?虚啊!”
“竖子狂妄!”碧华道君多少年?没被人当面指责过了,勃然大怒,袖子一卷,一股强横无匹灵力如滔天巨浪,直冲聂萦而去。
谢玄素在聂萦身边一直很安静,此时反应极快,将身一晃就挡在了聂萦身前:“大师姐小心?!”
瞬间他身上护身玉页发动,宝光莹莹笼罩全身,但碧华道君大怒之下使出了五分力气?,护身玉页一击即溃,咔嚓一声转眼毁于无形。
碧华道君乃是一等一的剑修,寻常灵力上都?带有凌冽剑意,锐利无比,破开护身法宝之后,余势未消,在谢玄素周身划出无数伤口,鲜血喷溅而出,淋淋漓漓落在地上。
谢玄素目光清明,紧抿双唇,已然成了个半身鲜红的血人,依然挡在聂萦身前,毫不动摇,半步不退。
聂萦凉凉地说:“怎么?碧华道君这是指使弟子秘境行凶不成,准备公开在刑堂杀人灭口了吗?”
碧华道君怒道:“你?不敬师长,胡乱攀诬,我怎么就杀不得你??”
聂萦厉声说:“音像俱在!铁证如山,这要是攀诬,刚才庄无尘举告我就更?加是攀诬!都?是攀诬,你?先杀了你?自己的大弟子以示公正,再来找我的晦气?不迟!”
“聂萦!”飞廉道君不得不出声呵止,“刑堂之上,不是你?逞口舌之利的地方!既有证据,我们自会查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丹堂长老面露不忍,抬手灵气?卷起?一瓶丹药飞到谢玄素身前,谢玄素脸色惨白,凭着一口锐气?撑着身子,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固执地护在聂萦身前。
碧华道君此刻看这两人是一万个不顺眼,怒道:“现在是我玉衡峰死了两个弟子,又是我这个峰主被小辈污蔑,飞廉,既然聂萦自己都?随意使用?搜魂术,想来我对她用?,也并无不可,你?意下如何?”
飞廉道君沉吟着,并未说话,聂萦面色如常,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丹田悄悄开始运转魔力,准备破门而出了,嘴上却笑着说:“我一个筑基期弟子,搜魂之后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把什么‘上命难违’的黑锅扣在我头上,说是我想杀小谢,也未可知呢。”
嗯,这倒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相。
飞廉道君叹道:“倒也不必如此。”
“怎么不必!?”碧华道君咄咄逼人地说,“我难道就凭白受了污蔑不成?”
此时场内剑拔弩张,一道青光从外卷地而来,问天道君怀抱玉版,飘飘出尘地落在刑堂门前。
他气?色不好,眼神却依旧明亮,落地之后,先是关心?地扫了一眼周身是血的谢玄素和眉目嚣张的聂萦,才叹了口气?:“孽障,这又是做了什么事?,这么大动干戈?”
场内弟子都?躬身行礼,飞廉道君也从上面迎了下来,板着脸责怪:掌教真君不是闭关修行了吗?可是觉得我这个刑堂长老不能秉公执法?”
问天道君淡淡地回了一句:“碧华师兄一个剑痴,除剑别无长物羁縻的,不也在这里吗?可见徒弟多了,都?是因果。”
聂萦扬眉冷笑:“师父,你?可算来了,碧华道君刚才正想杀人灭口呢。”
她这时候才略微放松下来,有空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谢玄素,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把丹药塞进去,同时辅以灵气?流转推行药力。
这么做的时候,嘴上也不闲着,一边把留影石又放了一遍,辅以添油加醋的解说。
碧华道君自恃身份,不便?多言,庄无尘偶尔分辩上两句‘不是这样的’,也都?淹没在聂萦口沫横飞当中。
问天道君耐心?地听?完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悦:“刑堂素来公正,但我今天不得不说两句。”
连飞廉道君都?得微微低头:“请掌教真君分说。”
问天道君一指庄无尘和聂萦:“一码归一码,今日要审的是玉衡峰弟子王嘉人王嘉雪被害一案,所有证据当事?人均在,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弟子所为,可对?”
“是这样的,但是……”
问天道君向?来好脾气?,此刻却打断了飞廉道君的话头,“那还?留着他们作甚?”
“主要是聂萦也举告有人指使王氏兄妹截杀谢玄素,此案尚未完。”
问天道君微微一笑:“那就是另一件案子,刑堂自去核查,万万没有留着大家在堂上斗嘴的道理,你?说对吧,碧华师兄?”
碧华道君冷笑:“掌教真君这话没有不对的,毕竟我要是再留着人不放,一个杀人灭口的帽子又扣上了。”
他也无意纠缠,毕竟区区筑基弟子诬告而已,对他一个峰主能有什么妨碍?
本来也不是多看重王氏兄妹,不过是护短,觉得玉衡峰的人不能在外白受了欺负,如今一看,分明是这两个人自身不修,暗地里下手害人还?罢了,居然没成功!居然还?被人录下来!
碧华道君再没心?情继续留下来,冷笑一声,就要拂袖离开。
“峰主请留步。”聂萦抢先一步开口阻拦,“峰主不给我二人道个歉再走吗?”

碧华道君霍然转身, 周身十丈之内剑气纵横,须发皆张地怒骂:“放肆!”
让他一个化神期高手,堂堂峰主给她道歉?
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就也许、大约、应该是……冤枉了?你,现在都宽宏大量地不追究了?, 还要如何?
还敢如何?!
连庄无尘都被碧华道君陡然暴涨的剑气逼退了一步, 聂萦却丝毫不惧,马尾飞扬, 双眸明亮, 笑着强调:“先是庄无尘无证举告,后是峰主喊打喊杀, 小谢这一身血还没干呢,现在证明你们确实冤枉了?我,道个歉不应该吗?”
问天?道君咳了?一声?, 飞廉道君以为他?要开口圆场了?,没想到问天?道君有气无力地说:“唉,孽徒,你这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虽然错了?确实是错了?, 但?怎么能让师长?道歉呢, 你说对吧,飞廉师兄?”
飞廉道君头顶刑堂长?老的头衔,却不能附和此等诛心谬论, 只能秉公办理, 沉声?说:“刑堂创立之初, 祖师爷立有明训,人无尊卑, 法无上下,现在已经查明,王嘉人王嘉雪兄妹包藏祸心,作恶在前,且死因并无直接证据与聂萦谢玄素有关,玉衡峰倒真要理一理门风,去?了?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短的毛病才好。”
碧华道君转过身来,环顾场中,冷笑着问:“怎么这里还真有人当得起我一句道歉不成?”
聂萦是个妄大胆儿,丝毫不惧,笑着说:“本来并没有峰主的事?,我和庄无尘撕扯罢了?,谁让峰主费心赶来,恰逢其会呢?”
眼看碧华道君又要大怒,庄无尘只能跳出来给师父解围,上前施礼:“一时心急,未查明真相就?出头举告的是我,的确疏忽,在这里向聂师妹赔罪。”
“跪下。”
在场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谢玄素都吃惊地抬起了?头,看着聂萦。
聂萦扬起下巴,睥睨着庄无尘,又重复了?一遍:“跪下。”
“聂萦。”飞廉道君沉声?提醒,碧华道君怒极,目光不善地盯着聂萦。
“我说,跪下,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态度!”聂萦举起被锁灵链束缚的双手,“我和小谢才出秘境,就?被锁拿至此,咄咄逼人!喊打喊杀!你口口声?声?戕害同?门,我天?枢峰弟子不是你的同?门不成!?”
她在碧华道君的剑意之下竟然毫不畏惧,甚至眉宇间战意勃发,大有破釜沉舟之势:“秘境试炼,不过是同?门竞争,你徇私舞弊给王家兄妹诸多好处,何等不公平,有没有把其他?弟子放在眼里?如此狭隘,怪不得就?算十年前宗门大比你得了?头名,我师父也不收你!”
这句话就?是胡扯了?,赵闻道曾经跟她八卦过,当时庄无尘也是天?赋上佳,问天?道君十分心动,但?是庄无尘自己痴迷练剑,决定要投到玉衡峰碧华道君门下,问天?道君扼腕了?很久,直到谢玄素拜入山门。
她巧妙地把讨伐对象换成庄无尘,等于是弟子间的争执,碧华道君就?算再愤怒也不好出手。
庄无尘脸色通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但?他?到底是个剑修,心地自有一份清明,也知道今天?这事?自己理亏,聂萦又不是个善茬,再纠缠下去?场面不可?收拾。
于是他?坦然点头:“正该如此。”
说完他?干脆利落双膝跪倒,拱手向上,再次慎重道歉:“聂师妹,对不起,是我不对,在此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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