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灯—— by在逃白桃
在逃白桃  发于:2024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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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联姻对象见面那天,宁好闪婚了。
上流圈知情人无不惊诧:宁好不是和他哥哥有婚约?怎么换了人!
面对“替嫁”之说,闻斯峘眼镜片上寒光一闪:
“她挑的我,有意见?”
后来,闻斯峘掉马了。宁好终于知道他就是那个学生时代骗了她感情,还不辞而别的渣男。
她翻了脸,将闻斯峘赶出家门。
他手足无措,带着条金鱼讨饶,说是给家里小鱼找了个老公。
宁好冷笑:“不需要老公,扔了吧。”
闻斯峘默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没有不辞而别,她闺蜜记得他,她的狗记得他,她窗前的灯、门外的树、七秒记忆的小鱼都记得他,唯独她例外。
他们见过,一次又一次,只是她从来没有认出他。
年少时,宁好是全校男生白月光,才貌双全,温柔甜美。她的一句话却让众人退缩,意识到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闻斯峘自知与宁好云泥之别,只敢遥遥仰望,甘当她身后一盏尾灯,为她保驾护航。
直到结婚,美梦成真。
这一次,他不会再后退,雪窖冰天也一直等,等到她能把他看进眼里,对她说。
“好好,我愿意什么事都应你‘好’,我们回家吧。”
[小剧场]
宁好:“离婚,好不好?”
闻斯峘:“不好。”
食用指南:
◎he/sc/双强/无原型
◎有职场有商战,不抢公章
◎现实向,有行业顾问,但有艺术加工
◎文案已用时间戳取证,侵权必究
————下本写————
《黎明灯影》求收藏
#早期人类驯服比格珍贵记载#
姜近,一位舍生取义的调查记者。当年身中四刀也没有让她转行,现在她当起了江城首富宋云开的公关经理。
满朝文武支支吾吾:宋总,您不觉得姜小姐更像来卧底调查的吗?
宋云开:她明明是祥瑞!
假结婚后,姜近发现宋云开家里有个进不去的暗室,该不会堆满了蓝胡子前妻的脑袋吧?
姜近:(想进)(准备进)(已进)谁让我名叫“近近”。
宋云开:!!!!!!
双方共同的朋友劝宋总学点情绪管理:
不要在无能狂怒和疯狂表白之间反复横跳;
不要总和老婆吵架;
非要吵不要上别人家丢人,别人家地板都快被跪烂了。
某一天,姜近跑路,宋云开追妻追得脸绿。
身前有无数“意难平”在排队,按照先来后到,小三竟是他自己。他狂甩结婚证稳住正宫地位,没想一转眼,姜近又在攻略新目标。
宋云开发出复仇者之怒: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给我等着!
江水灯影在游轮边缥缈摇曳,
远处的万国建筑未能分得一丝光亮。
明明下了船就要日出,岸边有光辉的梦。
姜近身着华服风情万种,松弛地倚在船舷上:“出招吧。”
宋云开上前把她拥紧,仿佛要抱一团火跌进江里,坠入镜花水月的另一个世界。
“你早就赢我了。”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轻松 先婚后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好,闻斯峘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立意:勤劳致富

凌晨,宁好发现时间正在倒流。
她从睡梦中醒来,摸出枕边手机看了一眼,有些古怪让一眼变成了许多眼。
现在是3:11,刚才是3:12。
为了证实不是困倦所致的错觉,她等了几十秒,眼睁睁看时间变成了3:10,然后是3:09。
她试图解锁手机探个究竟,面容和指纹解锁都失效,就在她输对密码的瞬间,手机关机了。
天空混蒙低沉,一片红光,好像发生了火灾。
她靠近窗边,不见任何异动,世界格外安静。
天空的确是红色的,仿佛常理本该如此。
当她在洗手池边鞠一捧水冲脸让自己清醒,水没有从管道流走,而是蓄在池中。
她关上水龙头,与积水静静对峙。
水面中映出她的脸,接着自动开始打旋,倒影被搅散。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一个梦里。
彻底睡醒后,她坐上专车,开始搜索关于这奇怪梦境的解释,网上的简易解梦没能启发她理解这个复杂的梦。
她又把它详细地向闺蜜描述了一遍,用微信发过去。
她的闺蜜陆昭昭,一位优秀的预训练模型提示工程师,机智地把这个难题抛给了AI。
赛博玄学给宁好的提示是:
梦见时光倒流,表示你在现实中因为一些事物没有向你认为应该的方向发展而产生困惑。
无法用手机获取外界信息,表示你正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阶段,在对外沟通上存在困难。
梦见红色天空,表示会有好事发生,事业上会获得贵人相助。
梦见水打旋,表示事业有转机,只要计划周全就能成功。
看起来有理有据有逻辑,很有说服力。
但是真正的玄学总是和逻辑背道而驰,
没有丝毫征兆暗示过她——
今天,她会结婚。
早上出门时,宁好的计划算得上周全。
这是一个工作日,但是中午安排了一场相亲,她的计划是如果这顿饭吃得过于难熬,她可以借口下午有重要会议提早离开,一秒也不用让自己委屈。
上午在项目部,下属工程师小张来办公室汇报工作,看见她郑重地穿了一整套职业套裙、10cm高跟鞋,好几秒说不出评价,只管眼睛惊诧盯着,最后笑着费劲地憋出一句:“……没看习惯。有点像行政部的人了。”
张康成情商不算高,平时为人处世还靠宁好指点,“像行政部的人”可能是一句含蓄的恭维。
行政部是集团里美女最集中的部门,其次是销售部。
但两群美女气质迥然,行政部的偏甜美亲和,销售部的偏干练犀利。
单论长相,宁好也属于甜妹,不过她平时不怎么打扮,每天看见她都是那副常规形象,随随便便套件宽松衬衫、黑色工装裤和运动鞋,扎个低马尾,戴个红色安全帽。
设计单位有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王姓帅哥追她,人家也常在工地行走,可往哪儿一站都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之前集团一篇文章中有张工作照,拍的是工地现场,几十个人的背影。
宁好迫于领导要求转发到朋友圈。
陆昭昭晚上和她聚餐,刷朋友圈看见,第一时间指出其中穿尖头皮鞋、窄腿西裤和毛呢格子大衣的男人:“就他追你啊?一看就是海王。”
“怎么能以貌取人,”宁好笑,“那你说说,我一看就是什么?”
陆昭昭佯装眼神不好,觑近手机,讽她和工地环境融为一体:“哪有你?这里只有十四个男人围着打桩机。”
但是像今天这样一身深色正装,也不太适合宁好。
她长了张巴掌小脸,一侧酒窝,尤其笑起来可可爱爱,还留着少女感。
穿正装,像小孩偷大人衣服凹造型,其实挺违和的。
不过妈妈给的服装指导如此:“要谈婚论嫁的人了,别打扮太幼稚。高跟鞋一穿,人的气场不一样。”
宁好嘴贫揭短:“男的多高啊?别把他比下去了,当众处刑。”
“就你高?”妈妈提前叛变,胳膊肘已朝外拐,“人家将近一米九。”
“我不信。男人报身高不打草稿,超过一米五的都算‘将近一米九’。”宁好不止一句玩笑,而是真没对男人的身高报多大期望。
男方她没见过,男方父亲倒是很熟,做了她家十几年隔壁邻居,
宁好打包票他没穿增高鞋垫的日子和自己差不多高。
她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乖乖女,特地穿了高跟鞋,一半是为了打脸。
但由于这颗爱恶作剧的心,自己先吃了苦头,
开车不方便,只能叫专车通勤,
专车又不能开进项目部,路走多了,没处刑别人,先处刑自己。
祸不单行,半上午下起了雷阵雨,
雨水漫漫洒洒,疾风又兜过来,转瞬将通明的天空囫囵吞了,没来得及消化,万物在暗寂的腔囊中被颠倒反刍。
赶到酒店附近时,她看起来着实有点狼狈,
早上用卷发棒卷了半小时的大波浪早被潮气抻直了,毛毛躁躁,碎发蓬乱。
下了车,她没急着进楼里,一转身钻进临街一间小小门脸的便利店,迅速在近门的架子上找到创可贴。
收银员问:“就这一个吗?”
宁好的手指下意识敲了敲台面,往玻璃柜里的照烧鸡腿指去:“帮我拿个鸡腿。加这包纸巾。”
没吃早饭饿到现在已经快撑不住。
谈婚论嫁要摆出端正架子、注意形象,也不好意思大块朵颖。
宁好就站在便利店门口,狼吞虎咽把鸡腿啃完了。
她啃鸡腿这十分钟,
男人被堵在店里出不了门,为了避免狭路相逢,只好又退到货架深处静候。
三年多不见,在这种场合重逢未免滑稽。
宁好以为像这种场合,出于礼貌,男方会比自己早到,现场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反而是两家长辈先在餐桌两端正襟危坐。
男方那边来的是他父亲闻家昌和继母李路云,宁好上大学之前,和他们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按照从前的计划,宁好是要嫁给他们俩的儿子李承逸,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最重要的变化是闻家昌意料之中的发迹和意料之外的奸猾。
闻家昌从一个做土方的小包工头扶摇直上,宁好的父亲宁永荣是他的贵人。
宁永荣是上世纪80年代的清华毕业生,在地产航母海源集团一路晋升,做工程经理时认识了底下干活的承包商闻家昌,认他酒风豪爽、踏实肯干,给他许多帮扶。
后来宁永荣任海源集团华东区总经理,闻家昌有了一家建筑公司,共同开发了云上雾凇院项目。
这对海源集团只能算个业务小分支,对闻家昌却是全副身家。
宁永荣帮闻家昌调动了不少上层资源招商引资,最终把这项目打造成江城第一豪宅。
如今闻家昌已能与整个江城的政商高层推杯换盏,
宁永荣却因集团内部倾轧,从华东区调去了中西部,级别不变,资源降级。
从前闻家昌喊宁永荣“大哥”时,对于宁好,他也半开玩笑叫过“准儿媳”。
李承逸长得像母亲,英俊风流,开朗机灵,单论个人,两个孩子很登对。但论家世,配宁好还有些高攀。
谁知风水轮流转,现在反倒李承逸另有安排。
闻家昌又不想担过河拆桥的名,便提议让前妻的儿子来和宁好相个面。
听说前妻的儿子和李承逸年纪相仿还略小,自出生就没在父亲生活中露过面,也就是说,闻家昌婚内出轨,家里家外都有孕妇的情况下选了外边的彩旗。
这段前史实在瞒得太好,
宁永荣和闻家做了十几年邻居都一点儿不知道,否则会提早对闻家昌的为人产生些看法。
虽然前妻的儿子没有过错,但是成长路上闻家昌连养育责任都逃避,估计继承家业更没他的份。
这“狸猫换太子”的提议让宁永荣极为愤懑,要与闻家昌绝交。
但宁好却说:“见一面吃顿饭看看嘛,你这么较劲,仿佛李承逸是什么不可替代的男神。”
宁永荣最宠这个女儿,害怕她有主意,因为一旦他们俩有不同的主意,最后总是他退避三舍。
只怪闻家昌把他那小儿子个人条件吹得太天花乱坠,本科自己凭本事考上北大,留英的博士,刚回江城材料研究所搞科研。
宁好也是学霸,对学识好的人自然高看一眼。
宁永荣又怕她误入歧途,找个知识分子,组个书呆子联盟,
预防针打了好多遍:“现在这个社会,光会读书可不行啊。搞科研那水也浑,论资排辈混圈更严重,要是家里不给他支持,熬不出头的。”
餐桌上,闻家昌也开始给宁好打预防针:
“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爱听父母安排,喜欢自作主张。但是毕竟社会阅历少,看人哪有长辈看得准?要我说,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最好,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人都是这样,相处久了自然就有默契了。”
宁好轻笑了下,点头温声道:“是这个道理。”
她第一次见李承逸是9岁那年,两家人挑了个晴朗日子去露营。
父母们忙着搭架子烧烤,李承逸在旁兴奋地乱窜,闻家昌怕他撞倒了盛食材的餐盒,打发他远离战场:“去跟好好妹妹玩。”
李路云一边帮着备餐一边笑:“男孩和女孩玩不到一起。”
闻家昌当时也是相似论调:“玩久了就能玩到一起。”
宁好安静低着头在玩玩具,
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默想:这辈子都不乐意和男孩子玩到一起。
无奈李承逸已经靠近过来,站在身后看她玩。
那玩具考的是记忆力,先给三秒让你记住一个亮灯图阵,接着要把灯按亮,如果能复原图阵则算通关,错按了本不该亮的则算失败。
宁好已经玩到很复杂的关卡,
李承逸看她这关失败了好几次,问:“能不能让我试试?”
宁好仰头觑他,把玩具递出去,
没想到李承逸一次通关,她也不好立刻把玩具收回来。
后来男孩在她小椅子旁席地而坐,连着过了十几关,不费吹灰之力。
她刮目相看,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你记忆力真好呀。”
思绪回到相亲局上,男主B角姗姗来迟。
一桌人同时朝大开的门抬眼。
闻家昌抢在旁人心生芥蒂之前率先发难,咋咋呼呼喝道:“怎么回事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态度有问题!”
表面是斥责,实际是给他解释机会。
可男主角却一副情商余额不足的态度,不急不缓地说:“高架口堵得水泄不通。”
堵车往往是最烂的借口,
早料到这个情况,就该做充分准备提前出门。
宁永荣马上就拧起了眉,暗忖果然是个书呆子。
闻家昌也恨铁不成钢,比刚才更加恼火,指着转桌上的白酒没好气:“你自罚三杯,先敬你荣伯。”
男人慢条斯理,在微笑,语调却冷淡:“喝不了,开车。”
整段垮掉。
宁好忍俊不禁朝他看,他戴着眼镜,
镜片后眼睛的形状让她熟悉,有种认识很久的感觉,心里忽然腾出空间,安静了。
双方长辈似乎已经对这桩婚事不抱期望了,饭桌上气氛冷冷清清,任闻家昌一人聒噪也炒不热。
临近尾声,宁好要回单位,礼貌地起身告辞。
闻家昌仍不死心,努力制造机会:“斯峘你不是开车了吗?送送她。”
在她客气推辞之前,闻斯峘就已经紧跟着站了起来。
男人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套了塑料袋的伞,在电梯里对她说:“你在一楼大厅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开上来。”
宁好正好脚疼,也不想在地下车库远征。
等在檐下时,雨势已经比午饭前小多了,淅淅沥沥地落,天色都亮了许多。
他的车很一般,奔驰E级,
即便这样,宁好想,应该也有他父亲的赞助,刚参加工作哪有积蓄。
她拉开车门,副驾上有个塑料袋。
正犹豫是不是该关上车门转战后排,听见他说:“这是给你的。”
宁好迟疑着拿起塑料袋,坐进去。
是一家全市连锁进口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黄色包装的一盒防磨贴,和她自己在便利店买的那种不同,包装上写着“亲肤水凝胶”。
“谢谢。”
她从袋子里抽回视线,转向窗外。
车在行驶,雨水的流向往后斜,人行道边的樱树被打湿了,花瓣飘在浅浅的积水上,水面反着光,形成一条点了粉彩的闪锻。
她脑海中浮现《立春》里王彩玲的话作为画外之音:
“每年的春天一来,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
但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心里蠢蠢欲动……”

车平稳行驶,车厢里干净、静谧,不说话时连白噪音也没有。
四下隐约有雪松混玫瑰的清冷香氛,宁好平时买洗衣凝珠偏喜欢这个气味,因此格外亲切。
男人打破沉默:“听我爸爸说,你在海源置地工作,已经独当一面做项目经理了。”
“得了长辈关照。”宁好淡淡地自谦。
闻斯峘没有接话,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但是光有关照没有实力,别人也不敢委以重任。
他只担心自己对她的憧憬化成固执,不知不觉越了界,惹她本人反感。
静默几秒,
宁好忽然改了主意:“我想先回趟家,可以么?”
“当然,你家在哪儿?”他即刻踩了刹车缓下来,并准备随时变道。
如临大敌的态度让宁好感觉到隐形的压力,以为他嫌麻烦,忙说:“就在公司附近,锦湖苑,你送我回家就行,我换好衣服自己走过去。”
“我都可以送你,不麻烦。”闻斯峘说。
“我回家换套衣服。”
男人抽空转过头,扫她一眼:“为什么要这么穿?”
“职业装?”宁好愣了愣,“为了证明自己有工作,不是无业游民。”
闻斯峘难得笑起来:“嗯,我平时也不穿这么正式。”
车开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来,说:“车库积水了,在排水,现在暂时停不了车。”
宁好在这里住了有两年多,从未听说这种状况:“暂时是多长时间?停车得停到哪儿去?”
保安手指马路对面的商区:“对面有停车场,排水据说要四小时。”
宁好噤了声。
外面还下着小雨,闻斯峘建议:“先去对面停车场,我带了伞,送你走回来。”
小区里要走的路也不远,没带伞更是寸步难行。
宁好采纳意见点了头,车又退出来转去对面商区的停车场。
因为下车后还要步行,宁好打开塑料袋拆开包装,准备用上他友情赞助的后跟贴。
男人移开视线,从前中扶手箱里拿了烟和火机:“我去抽根烟。”
“嗯。”宁好专心撕开背胶。
处理完伤口,她直起身。
透过挡风玻璃看见男人一截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大概觉得盯着女生的脚不礼貌才特意回避。
听见她下车关车门声,闻斯峘回过头,把烟用手掐灭了。
另一只手掏出车钥匙把车锁好。
“雨伞拿了?”
“拿了。”宁好把他的雨伞从塑料袋后面亮出来。
“我来撑,”闻斯峘伸手接走,“怎么样?那个后跟贴管用吗?”
“管用,几乎没感觉了。”并肩走出几步,宁好又起了恶作剧的心,拿他打趣,“你好像很有经验。”
“经验?”
“否则怎么会知道下雨天打滑的高跟鞋更磨脚。”
闻斯峘也不好说看见她买创可贴顺带啃鸡腿了,得给女生留点面子,于是笑而不语。
这更让宁好确证自己的猜测,男人绅士、尊重、有边界感,是在与很多女人相处中得过经验,找到了边界。
他英俊又冷静,显然是很受异性欢迎的类型。
“你为什么同意相亲?”她以闲聊的语气问。
他不咸不淡地答:“没什么理由不同意。”
这话说了像没说,宁好不指望见第一面就能让人掏心掏肺地自我剖析,不再问过于深入的问题。
出了电梯,迎面就是一家奶茶店。
宁好说:“我想买杯奶茶,刚才喝了白酒口干。”
闻斯峘点点头,转了方向陪她走过去收起伞。
但看她的样子,不像只是想简单解决口干问题,好认真在研究新品新口味,耗时半晌才下决心选妃。
回过神,她也觉察自己是不是太投入了,缓解一下尴尬:“你喝吗?”
闻斯峘淡笑着摇头,
暗忖她这趟出门像春游,又是鸡腿又是奶茶。
他原先不知道,制作奶茶这么费事,五花八门什么都往里加,等那杯茶花了二十分钟。
见了这杯茶,才顿悟她根本没吃饱。
宁好喝上甜品心情愉悦了,话比刚才密了一倍。
问他住在哪个区、通勤花多少时间、平时加不加班。
闻斯峘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综艺里的快问快答环节,回答都很简短,直到她问他的工作内容才空出时间思考该怎么回答。
“我是做‘材料基因组’这个方向的,你可以理解为用理论和计算模型去发现新的材料,通过数据挖掘已知材料的新性能。”
“你本科也是学材料的?”
“在国内学的是数学。”
“听说是北大。”
“是,在你隔壁。”
“差一点就是校友了。不过也算半个校友,我经济双学位是在北大修的。”
闻斯峘当然知道,还知道她租房住在五道口,合租室友高中时就是她闺蜜,他对宁好的了解比她想象得多。
“很多事都是‘差一点’,”他淡声感慨,“我也修了经双,我们可能在一些课上碰见过。”
“但我们在学校的时间有重叠吗?你是哪一届的?”
闻斯峘侧脸看她,嘴角有笑意:“和你一届。”
宁好诧异地停住脚步:“真的假的?”
闻斯峘笑得更深一点:“怎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宁好顿了顿,猛地笑起来:“不……他们说你博士毕业,我就以为……思维定式,抱歉……”
“英国硕士学制短。”男人觉得她反应有趣,不介意抛出更重磅的炸弹逗她,“我跟你还是高中校友。”
笑容却从宁好脸上隐没了。
交集太多,惊吓的成分比惊喜多一点,面对未知的畏怯,她条件反射地否定:“……骗人?”
“听说你对成绩比自己差的男生不感兴趣,一直没能赶上你,只好比你多读几年书,勤能补拙吧。”闻斯峘笑着说。
“对成绩比自己差的男生不感兴趣”还真是她年少轻狂放过的豪言,
挺中二的黑历史,现在自己听了都觉得社死。
宁好讪笑着转移话题:“那你和李承逸……”
“以前并不认识。”他收敛笑,淡然道,“去年冬天,圣诞节才见第一面。”
宁好平静下来:“那也好,以前不知道他家的家庭关系这么复杂。所以……你一直跟着母亲?”
“我和我母亲,还有两个姐姐,一起生活。”
“姐姐?那也是闻叔的……”
“嗯,和我同父同母,和李承逸同父异母。”
宁好不知该接什么话,怕触到雷点,
在不清楚他们真实家庭关系的情况下不想贸然发表看法。
好在走着走着就进了单元、电梯,话题告一段落,也不算突兀。
“你进来等吧。”宁好在门口刷指纹,男人手里拿着伞,又把她没喝完的奶茶接过去,方便她腾出手。
“方便么?我也可以在门外等……”
话音未落,门刚打开,宁好还没能进去,暗处突然窜出一只大狗,从她身侧绕开,直扑向身后的闻斯峘。
他没料到还有这样的袭击做考验,猝不及防,饮料全洒在胸前。
宁好自己也被吓一跳,忙拉住狗:“没事吧?哎,闹闹!不好意思啊,它很少扑人,今天怎么……”
闻斯峘笑了:“很少扑人?它可是金毛。”
宁好哭笑不得,带着歉意把一人一狗拉进门:“我给你找条毛巾,先沾水擦一擦。”
锦湖苑是江城市中心有名的豪宅,不过宁好租的是三期,小户型,租金相对便宜。
闻斯峘换了鞋在客厅环顾四周,没有往沙发落座的意思。
宁好把狗关进笼子,再过来把他临近客卫,从洗手台下的柜子找出新毛巾,要帮他擦拭,男人抹不开面子,接过毛巾:“我、我自己来。”
他自己处理,两个人挤在这么狭窄的空间就不太合适。
宁好退出门去,把空间留给他:“喝咖啡么?”
“不用,你换你的衣服。”他应一声。
她虚掩上门,听见里面响起水声,暂不必过问。
刚准备转身去房间换衣服,门铃响了。
宁好猜是快递,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平时她不犯这种错误,今天完全是仗着家里有人,
等她认清屋外站着谁,就开始后悔家里有人了。
李承逸手里没拿伞,头发和肩上湿漉漉的,看过来的眼神似乎也沾染了潮雾。
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自说自话进门,并不征求她的同意,
甚至不礼貌地迫近,把她逼到靠墙,语气中带着急促:“你去跟那个人见面了?”
她别开脸,避重就轻:“什么人……没头没脑的。”
他捏住她的脸,扳回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我妈说你们中午在一起吃饭。”
宁好早觉得不妥,闻斯峘来相亲,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母亲出席,反而允许李阿姨在场,这下好了,简直是通敌第一人。
李承逸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已经找到确证,咬牙切齿:“你不会真要和那个人结婚?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她真想问问他,凭什么他能结婚,她就不能结婚?
车撞树上知道拐了?
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闻斯峘就在客卫,随时可能走出来,撞上这种场面,什么计划都泡汤。
李承逸和他碰上面,混世魔王发起疯来,只会把桌都掀了。
可谓命悬一线。
宁好咽了咽喉咙,努力保持镇定,用手推着他的胸膛以保持距离。
“我当然是为你着想,你不信我?”
李承逸微怔,目光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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