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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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艾草在一旁头点如捣蒜,「都说这事儿已经完了,他还这般,大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只当咱们姑娘好欺负呢。」
柳妈妈想了想,点了头,「是这个理儿。」
这任建柏频繁上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的话,只当时这任建柏因为廖氏的事情心中愧疚,所以殷勤上门,以求多加弥补。
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在已经说清楚的情况下还要纠缠,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一种施压的方式。
若不接受好意,便是心地狭窄不通人情。
而即便没有后者的心思,只是因为前者自己想安心,便不顾旁人的心中感受,也算的上是自私自利。
柳妈妈对任秀才最后一丁点的耐心和好感也荡然无存,只道,「姑娘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待会儿我也去交代一下苏记和会宾楼那里。」
免得在家中寻不到姑娘,这任建柏要去铺子里头装模作样。
柳妈妈做事稳妥细心,苏玉锦心中放心,点头「嗯」了一声。
待柳妈妈吃罢了炒饭,苏玉锦和她跟艾草商量起筹备年货的事情。
眼下已是到了腊月二十,离过年已是没有几日,虽然家中唯有她和艾草、柳妈妈三人,但这是苏玉锦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新年,她想热热闹闹的过。
再者,苏记和会宾楼那也有许多卖了身契,以及雇佣的伙计,劳累到年底了,也该预备下过年的节礼为好。
过年所需的鸡鸭鱼肉,蛋类菜蔬的采买,交给了柳妈妈。
给伙计们发节礼要用的布匹,银两铜钱等类的物件,交给了艾草来准备。
这般忙活了两日,到了二十三这日。
今日是每七日施针的日子,但同时,这日也是小年。
官家的小年,民间过得话,需得到第二日的二十四才可以过。
苏玉锦在思索着贺严修是今天会来,还是明天来时,便听到外头马匹的嘶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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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贺严修是骑马而来。
「二爷快进屋暖暖身子。」苏玉锦挑了帘子,迎接贺严修进屋,又忙灌了汤婆子,往炭盆里添了炭火。
艾草已是奉了红糖姜茶过来。
「今日小年夜,晚上皇上要在宫中夜宴,片刻后还得赶了回去,便不过多停留了。」贺严修道。
「若是身上过凉,只怕影响施针效果,待二爷喝上几杯热茶,略暖一暖身子后,便开始施针。」
苏玉锦说话时,将旁边的毯子拿了过来,给贺严修盖上。
「二爷这几日感觉如何,可有再恢复些许?」
「自那日能尝到酸味后,一直没吃出旁的味道,到是今日晨起时,稍微能尝出一点的咸味,但比那日的酸味还要轻微。」
贺严修如实喝道,「到是那酸味,反而是能尝出许多来。」
「厚积薄发,二爷倒也不必着急。」苏玉锦拿了脉枕过来,待贺严修手腕放平稳后,细细地搭来。
片刻后收了手,「恢复的还算可以,待会儿施针后,这药方也要再改上一改,去掉两味药,其他的药分量也要略做调整。」
「此外,二爷这几日似乎有些过于劳神,以至于气血有些虚,倒也不至于到了需进补的程度,只是二爷需得注意莫要过于操劳,晚上要早睡,饮食上需得注意多吃有营养了,现如今天冷,可以考虑吃炖羊肉,红烧虾,或者多喝些炖汤。」
「好。」贺严修应下。
这几天他的确是有些忙碌。
因为年底原本事情便多,加上他先前在青河接连待了七日,积压了一些待处理的事务。
待苏玉锦拟好药方后,贺严修这里也差不多暖和了过来,苏玉锦拿了银针来,给他施针。
施针期间,有一个时辰的空闲。
这次苏玉锦没有如从前一般在旁边陪着,而是起了身,「二爷原就是一路冒着寒风而来,若是再冒着寒风而去,本就有些气血虚,再着了风寒着实不妥。」
「现成的食材,我这会儿炖煮上,待会儿二爷便可以直接吃,吃的快些,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吃的饱饱的,身上才有热量,才能赶路。也能抵御得了这寒气。
贺严修想了想,「也好,便听你的吧。」
苏玉锦得了应允,忙喊了艾草和柳妈妈来准备一应的东西。
选用了炭炉和砂锅,白菜打底,接下来是油炸豆腐泡和切好的香菇块、泡发的木耳、腐竹、黄花菜,最后将昨晚上炖好的红烧肉放在最上头,加了水大火烧开,而后慢慢炖煮。
待炖煮的差不多了,放粉条、虾皮,再加盐、酱油、胡椒粉等类的调味料调味,最后再撒上一些葱花……
这热气腾腾且滋味美妙的砂锅乱炖以及柳妈妈做的锅盔饼便端到了贺严修的跟前。
红烧肉的滋味原本便香浓,这会儿又历经了半个时辰的炖煮,炖煮出来的肉汤滋味越发醇厚,连带着其他的菜也吸饱了红烧肉的汤汁,吃起来滋味浓郁不寡淡,后味浓香。
锅盔饼用的是当代陕西锅盔的做法,和面时加了些猪油和白糖,烙的是两面金黄,吃起来是外酥里嫩,面粉香味十足,且泡到这砂锅乱炖的汤汁中也不会散,配这样的汤菜可谓最为合适。
拔了针的贺严修原本便是从京城一路奔波而来,腹中有些空空,此时闻着滋味甚佳的砂锅乱炖,越发觉得食指大动。
这满满一砂锅的乱炖,贺严修吃了大半锅下去,连那锅盔也吃了整整一个。
兴安则是吃了一锅,锅盔吃了一个半,人有些发撑,筷子却是不想停。
若不是惦记着待会儿要骑马回去,吃的太饱的话颠簸起来实在难受,兴安已是想将贺严修剩的那小半锅乱炖也倒进肚子里头去。
吃罢饭后,略停留了一炷香的功夫,贺严修便和兴安出发往京城赶。
苏玉锦照例送到了巷子口处,待他们两个皆是上了马,福了一福,「二爷慢走,一路小心。」
「下次施针似乎要到初一,我到时候大约晚一些到。」
记得给他留些饭菜。
「好。」苏玉锦笑眯眯地应下,接着眼巴巴地看向贺严修。
贺严修前几次来,无论缘由为何,走的时候,都会给她些银子。
或是接济之意,或是打赏之名。
也不知道贺严修这次会给她多少。
苏玉锦心里突然有些期盼。
看苏玉锦并无要送别之意,反而有一些话未说完之感,便张口询问,「可还有事?」
「没,没什么。」苏玉锦慌忙摆手,咧了咧嘴,「天儿冷,二爷路上慢走。」
「嗯,天儿冷,你快些回去吧,莫要受了冷风。」
贺严修说罢,甩了缰绳,夹了马腹,马匹嘶鸣一声,抬了马蹄往前奔跑。
兴安在后头跟上。
主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很快消失在这寒风之中。
苏玉锦连人的背影都看不到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得,看来这次是没得银子可以拿了。
看来这二爷平日里过于大方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容易把她养的胃口大,过于贪心了。
毕竟前几回的银子加起来,对于一个外室来说,也是足够好几年的正常花销。
且她的身份既是二爷的外室,这二爷愿意多给是情分,不愿意多给是本分,当真怨不得二爷小气的。
苏玉锦这般安慰了自己许久,待一阵寒风刮来时,忙吹了吹有些冻僵的手,忙往回走。
贺严修和兴安一路策马奔腾。
耳边寒风瑟瑟,身下是马蹄声声。
贺严修忽的勒紧了缰绳,「吁……」
「二爷怎么了?」兴安也停了下来。
「你这会子往回走,拿上二百两银子给苏姑娘送去。」贺严修吩咐道,「我且慢慢的走,略等一等你,你速去速回。」
「好端端的,二爷为何要小的专门给苏姑娘送银子?」兴安诧异。
先不说苏姑娘那会宾楼和苏记红火,就连二爷前段时日也没有空着手来过,这苏姑娘应该是最不缺银子的才对。
贺严修,「……」
总不能说他刚才着急忙慌地,忘了这茬吧。
苏玉锦:没拿到钱,心塞塞
贺严修:收到

多少也是有些丢脸的嘛。
不过说起来这事儿,他起初也是惦记着路上时间够不够,有些心不在焉的。
待赶了这么久的路后,临别时苏玉锦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一直在脑子里头,挥之不去的。
直到方才刚刚想了起来,今日时间赶得紧,也没给苏玉锦些银子或者对象什么的,算作酬劳。
这苏玉锦对他这般尽心尽力,事实考虑的也十分周到,他既是她的主子,没有不夸赞奖赏的道理。
如此往后才会更加尽心尽力嘛。
兴安见自己问了话,二爷却并不回答,脸上脸色也不大好,只忙应了声,「是,小的这就去,二爷先慢慢的走,略等等小的。」
说罢,勒了缰绳调转了马头往回走。
贺严修夹了马腹,只慢慢地往前走。
兴安送银子回来时,苏玉锦正在清点艾草采买回来的,预备着分给伙计们的年礼。
布匹,米面什么的,堆得院子里头几乎连下脚地儿都没有。
兴安抓了抓耳朵。
都说苏姑娘不缺钱了。
到是这二爷,虽说贺家富裕,二爷也有自己的私房,可二爷平日里为人仗义,出手也阔绰,平日里打赏出去的不少,借出去的更是许多,私房的数量也是有限。
二爷对苏姑娘这般大方,银子这般地给了下去,只怕过段时日便开始拮据了吧。
苏玉锦是笑眯眯送走兴安的,而后则是将那银票欢欢喜喜地锁在了妆奁中的小匣子里。
二爷还是很大方的嘛。
二十四,民间小年。
青河县地处北方,这里的小年,也称为祭灶。
祭祀灶神,各家各户吃灶糖,吃饺子。
小年夜,素来是没有在外面吃饭的规矩,所以会宾楼在晌午过后便歇业,苏记吃食铺子今日准备的食材也比平日里少上一些。
除了雇佣的伙计需要回家以外,苏记这边让青葵和霜叶负责,会宾楼那则是让郑明远负责,安置卖了身契的伙计吃小年的晚饭。
小年夜虽不比过年,但也是一个极为隆重的日子,再加上有了苏玉锦的发话,两边铺子也都没有省俭,只各自买个食材回来,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酥肉扣碗,四喜烧豆腐,锅包肉,粉条肉焖子,锦上添花菊花鱼,香煎梅花肉,素炒什锦菜,赛螃蟹……
琳琅满目。
苏玉锦,艾草和柳妈妈这里的菜式也毫不逊色。
珍珠丸子,酥白肉,蒸肉蛋卷,椒盐排骨,芋泥香酥鸭,鱼糕,主食的八宝饭,汤是虾仁香菇三鲜汤。
小年夜后,离过年便只剩下了几日。
尤其今年腊月是小进月,只有二十九,满打满也只有五日的功夫。
过年是大事儿,许多人过了小年夜后便开始不做活,不出入账目,开始筹备各式年货,预备着过年。
清河县城因为许多人进县城采购过年物资而额外热闹。
尤其是干果炒货,糕点糖果,首饰成衣铺子,迎来了年前最后的生意盛宴。
这人来县城多,略逛一逛,便得大半日出去,自然也就肚子饿,寻酒楼饭铺吃饭便成为了必须。
加上忙活了一年,既是来县城里头,花钱上面也比平日里更为大方。
因此,无论是苏记还是会宾楼,这几日都是宾客满座,伙计们忙碌的几乎要脚打后脑勺,吴建通一个大掌柜,有些忙不过来的意思。
时值年关,生意上最是怕出岔子,苏玉锦这几日晌午时都时常来会宾楼逛一逛,四处看上一看,也帮吴建通做些活,分担一二。
「掌柜的。」
伙计擦了一把大冬日里头因为忙碌的缘故而出的满脑门的汗,道,「楼上那位雅间的客人说是要三百道的麻婆豆腐,说要快,越快越好。」
三百道的麻婆豆腐?
正在忙着的苏玉锦和吴建通皆是一愣。
「这人是来找茬的吧。」吴建通拧眉沉声道。
「小的也这般觉得,哪里有正常来吃饭的,张口要这么多麻婆豆腐的?」伙计道,「可那人只说,他就愿意吃这道菜,还说这道菜价格也便宜,便想着多吃上一些。」
「那人还说,若是咱们担心他付不起钱,他此时便可以将帐先结了,只是这麻婆豆腐是必须得做的,还警告咱们必须得做,不能说标了特价菜,结果不往外卖,否则便要以此去衙门告咱们。」
「对了,他还说,既是开酒楼的,就得知道应有的规矩,这回他来吃饭,也算是让会宾楼跟着学学规矩。」
「小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办,便赶紧来寻掌柜的,看看如何处置?」
菜便宜,是特价菜,所以要多买,而且口出警告,让会宾楼不要耍花招。
更重要的是,提到了开酒楼的规矩二字。
很明显,是同行特意来捣乱的。
一来这三百道麻婆豆腐原就是不怎么赚钱的,且还需另行采买豆腐,费时费力。
二来对方催的急,这三百道的麻婆豆腐做出来还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便不能做其他的菜给其他客人,哪怕两边都同时进行,正常做生意的菜出的也会极慢。
而这人既是刻意来找茬,必定也是有所准备,若是拒绝做菜,指不定要在会宾楼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可以说,势必会影响到会宾楼的生意。
而且是让人吞了只苍蝇一般的恶心到。
「莫不是钱掌柜派来的?」吴建通略思忖片刻,又道,「不过其他几家酒楼也不是没可能。」
同行是冤家。
自会宾楼开张以来生意红火,诸如福运楼,明玉轩,君又来等,便背地里多有不满,外面也有许多有关会宾楼做菜难吃,不干净,吃了跑肚子的流言,皆是拜这些酒楼所赐。
先前福运楼的钱掌柜来会宾楼想着挖郑明远墙角的事情许多人皆是知道,此次钱掌柜有可能针对会宾楼,其他人也可能会有浑水摸鱼,把锅甩给福运楼的心思。
「东家,我去将人劝走?」吴建通道。
「既是有备而来,单单是劝,只怕也是不成的。」
苏玉锦略想了想,道,「这样,会宾楼这边我盯着,这个人要的三百道麻婆豆腐之事也由我来解决,吴掌柜你带几个人出去一趟,办件事情。」
突然有点想念嘉兴外婆家三块一份的麻婆豆腐了~

吴建通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说罢,领着几个此时不太忙的伙计,让他们将手中的活计交予旁人,急匆匆地出了会宾楼的大门。
苏玉锦则是领着跑堂的伙计去了要三百道麻婆豆腐的那位客人所在的雅间。
因为此人刁钻闹事儿,伙计不敢怠慢,还未点菜时,已是送上了上好的茶水和开胃小菜。
而那人生的身形高大,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左边嘴角往下巴处,又一处明显的疤痕,像是利器所制,看着十分骇人。
「这菜点上了吗?」那人翘着二郎腿,将原本夹了皮蛋的筷子丢入盘中,「老子还等着吃饭呢,都快饿死了。」
「在下是这会宾楼的东家,姓苏,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苏玉锦福了一福,笑问道。
「刘武万。」刘武万瞥了苏玉锦一眼,见其生的面容清新秀丽,眼前一亮,连声原本不耐的神色顿时和缓许多,甚至想嘿嘿笑地赔个笑脸。
但又想到自己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便将脸又板了板,「生意这么好的会宾楼,东家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不过是姑娘家的也不管用,我来会宾楼吃来吃麻婆豆腐的,你若不卖给我三百份的麻婆豆腐,任是谁来说情也是不管用,今儿个这麻婆豆腐我当真也是要定了!」
「这是自然。」苏玉锦笑道,「会宾楼既是酒楼,开门做生意的,这麻婆豆腐又是挂出来牌子的菜,哪里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只是尊驾点了这么多麻婆豆腐,数量极多,这可是会宾楼的大客户,自然要比那些只点上一道两道菜的客人要区别对待一些,务必让尊驾吃的舒心,吃的满意才好。」
刘武万闻言,挠了挠头。
这好像跟想象中反应不大一样啊。
寻常人若是看到有人要一下子要三百道菜,明显来砸场子的人,必定是横眉冷对,恨不得急忙扫地出门,即便是笑脸相迎的,也是明里暗里地要请人走的。
怎的这苏姑娘却大有一副想要让他务必吃好的意思?
刘武万看着苏玉锦脸上的盈盈笑意,一时吃不准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他只要按着那人的意思,做足了事情就好。
刘武万扬了下巴,「不知道苏姑娘所说的吃的舒心,吃的满意是个怎么意思?」
「尊驾既是会宾楼一下子点了三百道菜的客人,自然得凡事以尊驾的意思为准了,这麻婆豆腐呢,论理来说是讲究个,麻、辣、烫兼具,这烫呢,虽排在麻和辣后面,却是十分重要。」
苏玉锦笑道,「其实说白了就是这菜得趁热来吃,滋味最佳,尊驾既是因为喜欢吃麻婆豆腐才来会宾楼,还点了这么多,我们会宾楼一定得让尊驾趁热吃为好。」
「所以这道菜,要按我们会宾楼的建议来呢,最好是一盘吃完了,再上新的一盘,这般一盘一盘上的话,每一盘吃起来都是热的,滋味也是保持最佳的状态,尊驾以为如何?」
「一盘一盘上,会不会太慢了些?」刘武万不乐意。
尤其对方说的还是他吃完一盘,再上另外一盘,那他这肚子,能吃进去几盘?
绝对不成的。
「那,两盘两盘上?」苏玉锦道。
「也不成,一起上!」刘武万道。
「也行。」苏玉锦点头,「若是客人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能,不过呢,这雅间的地界,尊驾也看到了,地方不算大,这桌子上就算摆满了,按这麻婆豆腐的盘子来算的话,顶多摆上个十多个菜,再多的就当真摆不下了。」
「毕竟是人吃饭嘛,这菜没有摆在地上的道理,那咱们就这桌子上满,等撤掉一个盘子,再上一道,这样总行了吧。」
「先上一桌,我边吃,你们边做,待我吃完时,这麻婆豆腐你们是必须得做好才行的。」刘武万道,「可听清楚了?」
想用上菜来跟他拖延时间,想都别想!
三百道麻婆豆腐,一道也不能少!
「是,听清楚了。」苏玉锦笑道,「说完麻婆豆腐的烫,咱们便说说这麻吧,麻婆豆腐的麻是来自胡椒粉,这胡椒粉放多放少,可谓是滋味好坏的关键,尊驾点了三百道麻婆豆腐,若是胡椒粉都放的一样多,到时候也吃不出来的区别,不如都放的分量不同,吃起来也好让口感上有个高低区别。」
「尊驾这三百道麻婆豆腐,都想要什么程度的麻?十分麻,八分麻,六分麻?」
「只按平常的菜一般麻就好。」刘武万道。
「好的。」苏玉锦点头,「那这辣呢,辣的口感也有不同,尊驾要十分辣,八分辣,六分辣,还是四分辣?」
「只按平常的菜一般辣就好。」
「好的。」苏玉锦再次点头,「麻婆豆腐里头的精髓在肉酱,这肉酱是想多一些,少一些,闲一些,还是淡一些呢?」
刘武万,「……」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姓苏的在这里胡搅蛮缠呢!
「停停停,你别说了,这菜的口味都按平常的来做就好,你们平常做出来什么味道,就按什么味道来!」
刘武万哼了一声,「你这是想着拖延时间,还是想着变相刁难我呢?」
「这话说的,哪里有这样的事情。」苏玉锦依旧是笑眯眯地,「常言道,事先问清楚,事后负责任,尊驾既是我们会宾楼的尊贵客人,自然得事事问的清楚,彻底达到尊驾的要求,才能让尊驾满意不是?」
「你信不信,我这就出去嚷嚷,说你们会宾楼刁难人,不肯卖菜给我?」刘武万喝道,「速去做菜,如若不然,小心老子带你们去见官!」
「尊驾若是如此,那我实在是替我们会宾楼叫屈了。」
苏玉锦满脸委屈,「毕竟尊驾一下子要三百道麻婆豆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生意,我们仔细对待,问个清楚,也不算有错,怎的就成我们不肯卖菜给尊驾了?」
今天有第三更,稍微晚一些~

第75章 内斗(三更求月票)
「倘若当真不想卖菜给尊驾,又何必问的这般仔细,生怕尊驾吃的不够满意?」
刘武万,「……」
竟是无言反驳!
「得了得了,你也不必说那滋味如何,肉酱多少,平常用多少料,此时便用多少料,不许再啰嗦!」
「是。」苏玉锦应下,「不过,做这麻婆豆腐的豆腐,我们通常用的是卤水嫩豆腐,这卤水嫩豆腐虽然都一样,但各家作坊做出来的到底有细微不同,有葛记做的,有李记做的,还有何记,马记做的,尊驾想要哪种,还是需得分开,每样来一些?」
「再来,有人吃豆腐喜欢豆腐上面那个豆腥味,有人则是不喜欢,也想问一问尊驾,喜欢豆腥味还是不喜欢,做之前用不用过一下水,还是说有的过一下水,有的不过水?若是这样的话,过水的需要多少份,不过水的又需要多少份?」
「还有,这装麻婆豆腐的盘子,尊驾喜欢圆盘子,还是方盘子,是浅一些的盘子,还是深一些的盘子,带花儿的,还是不带花儿纯白的,还是青色的,蓝色的?」
「此外呢,我们后厨里头,有好几个厨子,每个人做出来的滋味虽然大致相同,但多少有些细微差距,不知尊驾想要谁来炒菜?说起来,这几个厨子,性情也是不大相同的,可需要我与尊驾介绍一番?」
「对了对了,尊驾要了这么多麻婆豆腐,一个跑堂的自然是忙不过来,我们这伙计也不算少,尊驾可要指定要哪个伙计上菜?」
「忽的想了起来,吃麻婆豆腐自然也是要配主食的,尊驾想要什么主食,普通白米饭,八宝饭,珍珠糯米饭,粳米饭,金银饭,小米饭,还是想要葱花饼,烫面饼,锅盔饼,千层饼,肉饼,酥饼,还是煎饼?」
「要配汤呢,配什么汤呢,珍珠圆子汤,菠菜猪肝汤,酸笋鸡皮汤,鲫鱼豆腐汤,蔬菜汤,鸡蛋汤……这汤是想要偏甜点的还是偏咸一些,偏酸还是偏辣一些,要稠一些还是稀一些,烫一些还是冷一些?」
刘武万,「……」
怎么就突然有点想回家了呢?
这边,吴建通带着几个伙计,先到了君又来。
都是市面上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君又来的伙计自然是识得吴建通的,忙喊了自家的赵掌柜出来。
赵掌柜带笑拱手,「什么风儿把吴掌柜给吹过来了,当真是令我们君又来蓬荜生辉啊。」
「赵掌柜客气。」吴建通拱手,「今日到君又来,也是想着点上几道菜来。」
会宾楼的大掌柜到君又来点菜吃?
这事儿瞧着可不大寻常。
赵掌柜脸上笑意更浓,「吴掌柜说笑了,会宾楼那般多的美味佳肴,哪里轮得到来我们君又来点菜吃了?」
「这可不是说笑,说的是正经事。」吴建通道,「有人到了我们会宾楼要点上三百道的麻婆豆腐要教我们学一学开酒楼的规矩,这不后厨里头厨子忙不过来,我们这些人没得菜可以吃,只能是到了旁的酒楼来,也要上两三百道的菜式来,好弥补一下我们会宾楼的亏空,就是不知道赵掌柜这里,肯不肯接我这个生意了。」
到会宾楼去点三百道的麻婆豆腐?
这谁出的狠招?
也怪不得这吴建通带着伙计浩浩荡荡的来了。
赵掌柜心中惊诧,又有些担忧吴建通会误会此事是他君又来所为,忙道,「都是同行做生意,即便不互相照顾,也需井水不犯河水的才好。」
「吴掌柜放心,我赵某人自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也犯不着与会宾楼交恶。」
「这人素来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话便说出来了,至于由心不由心的,那便说不准。」吴建通道,「再者,那人既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心让咱们青河县所有的酒楼背锅,自己好浑水摸鱼。」
「我们会宾楼素日里并不招惹旁人,却也不会被旁人这般随意欺负,眼下查不出来是谁,也只能是有什么事儿,大家伙一并担着了。」
吴建通吩咐身边的伙计,「这君又来的豉油鸭子滋味甚足,素日里我也十分喜欢,今日便要上两百道,带回去慢慢吃吧。」
「我这也算是难得来一回,想来赵掌柜应该也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待会儿做好了,只让伙计们拿走了就是,待会儿我多派几个伙计,也免得一时之间搬不走。」
「就有劳赵掌柜张罗一番,尽快做好了菜,我们也别误了时辰,早些拿了回去,我这里也就不多叨扰赵掌柜,还得去下一家呢,先告辞了。」
吴建通留下了两个伙计,带着剩下的往福运楼去了。
在福运楼那里,要点两百只神仙鸡,而且是即可就要。
而到了明玉轩,要上了两百只的孔雀开屏蒸鱼。
上来就要两百道菜,而且是一副不买走不罢休的样子,这三家酒楼的掌柜的,心里头皆是窝了火,但一想到这是因为有人给会宾楼使绊子,才致使这吴建通跟疯狗似的出来乱咬人,又开始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人的罪过。
「王八羔子,若是让我知晓了是你们两个之中的谁,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哎哎哎,我说你,这手指头往哪儿指呢,这事儿我可没做过,到是你们两个,从前咱们三个是怎么商量的,要挤兑人一起挤兑,你们俩倒好,自己悄默声地做了事儿,做事也就罢了,还不敢打自己的旗号,这是预备着让大家伙跟着你们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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