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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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望道,「只是这《寒江雪》实在是贵重的很,卑职实在受之有愧。」
「叶大人便不必客气了,本官对作画之事并无兴趣,这样好的画放在本官这里也实在是可惜了,不如送给叶大人这样的有识之士,才算不辱没了莫大师的心血。」
见贺严修这般说,叶永望也是喜欢这幅画的很,思索片刻后伸手接过,「大人厚爱,卑职恭敬不如从命,大人交代之事,卑职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大人尽管放心。」
「叶大人做事妥帖,本官信得过。」贺严修道。
叶永望拱手行礼,再次打量了贺严修一番后,忍不住摇头笑了一笑。
这个小动作落在了贺严修的眼中。
「叶大人为何发笑?」
「卑职失礼。」叶永望忙解释,「只是先前听闻苏姑娘提及有位二表舅在京为官,卑职只当大人必定年岁不小,必定年逾四十,不曾想大人如此年轻,刚刚想到此处,只觉得卑职以往的猜测有些可笑。」
二表舅?
贺严修,「……」
马车驶离青河县许久,贺严修还在托着下巴。
只等马车碾过一个沟壑,颠簸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兴安。」
「小的在,二爷有何吩咐?」
「我看起来,长相很老?」
兴安,「……」
「二爷这是哪里的话,二爷青年才俊,面若冠玉,貌似潘安,是实打实的美男子呢,小的看二爷,顶多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哪里就老了?」
兴安诧异,「可是有人说了什么话?」
贺严修也不回答,只将帘子放了下去。
兴安挠了挠头,在前头坐正。
二爷从前常说皮囊是最无用之物,今日怎么倒像个深闺妇人似的,问自己的容貌?
真是奇怪……
叶永望在县衙之中将那副《寒江雪》看了又看,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将画放了回去,而后抬手招呼衙差。
「这廖氏如何了?」
「回大人,那廖氏自被关了大牢便一直颇为安分,听闻前段时日任秀才来看望过,自任秀才来过之后,那廖氏越发是连句话都不肯说了,成日只是点头摇头打手势的,也不知是为何。」
「无妨,罪已定下,她说不说话也影响不到什么,交代给人,莫要让她死了,明年还要流放呢。」
许多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
可不能轻易让人达成目的。
苏玉锦看着妆奁中还残留着余温的三百两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方才二爷临走前给的,只说她这几日为其施针治疗实在是辛苦的很,该添置些首饰衣衫,买些补品什么的补一补身子。
这属于应得的报酬,苏玉锦完全没有拒绝,收的十分干脆且心安理得。
哎,不得不说,跟着二爷似乎还不错。
不用暖床,还时不时有这么多的钱可以拿,简直不能太棒。
现如今苏记吃食铺子每个月有个一百余两的利润,会宾楼则是有几百两,再加上二爷这时不时添置点……
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
苏玉锦美滋滋地合上匣子,喊了艾草来泡茶。
桂花茶,用的是院子里头的桂花树上的桂花晒制的,此时加了点红枣,以达到驱寒暖胃的功效。
泡的时候,艾草滴了一点点蜂蜜进去,所以这个时候喝起来滋味甘甜,入口绵柔,清香十足。
苏玉锦连连点头。
艾草看自己家姑娘高兴,便趁机道,「姑娘,先前是咱们手头拮据,为了过日子,这院子里头的花花草草都卖了,种上了各种菜蔬,现如今咱们日子宽裕,不如再重新种些花草如何?」
到底是自家姑娘住的院子,得高雅一些为好。
二爷来的时候看到各种花草,也觉得更赏心悦目,更喜欢来看姑娘不是?
苏玉锦想了想,「那就寻口大缸,种些莲花吧。」
「旁的不用种?」
「不用。」
「姑娘原是喜欢莲花的,从前倒从未听姑娘说过。」
「还成,主要莲叶可以熬莲叶羹,莲花瓣可以做莲花酥,莲藕可以做菜,莲蓬可以做莲子汤,实用,好吃!」
艾草,「……」
往后谁在说她爱吃,她跟谁急!
二爷:不自信Ing……

大缸在第二日便买了回来,但冬日里不适合种植,需得等明年春季,艾草便先洗涮了一下,往里倒了些水来养着,方便往后往里先放鱼用。
不是放锦鲤这种观赏鱼,是方便放那些鲤鱼草鱼啥的,吃的鱼。
苏玉锦连连称赞,「还得是艾草聪明,从前倒不曾想过这鱼戏莲叶间的事儿,底下种莲藕,水中养几条鲫鱼,素的荤的都有了。」
又在院子里头环视了一圈,苏玉锦道,「这院子里头地方反正也不算小,平日里空着也是浪费的很,不如再摆上两口大缸,平日里也不缺吃喝了。」
艾草,「……」
提什么种花草啊。
现在好了,这院子越发接地气儿了。
也不知道二爷回头来的时候瞧见这些养鱼种莲花的大缸,心中会做何感想……
艾草唉声叹气的。
苏玉锦则是因为种莲花和养鲫鱼的事情,突然来了兴趣做莲藕肉丸子和鲫鱼炖羊肉,便喊了艾草和柳妈妈来帮忙。
主仆三人忙活着,连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苏姑娘。」连翘跑的气喘,「我家夫人请您去一趟,毅少爷突然病倒了,且病的十分凶险,大夫束手无策,夫人让我来请您过去瞧一瞧。」
周若毅病了?
苏玉锦瞳孔下意识缩了缩,「艾草,去取银针来。」
艾草不敢耽搁,忙去取了苏玉锦放银针和脉诊的小箱子过来。
主仆二人忙跟着连翘往周家赶。
到了周家,一路穿过几道门,到了周若毅所住的梨落院。
李氏已是在院门口等着,忙迎了过来,「苏姑娘来了。」
「是如何病倒的,细细说来。」苏玉锦道。
「今日夫子生病告假,毅儿不曾去上课,只在家中温习看书,待吃罢晌午饭后,便在房中歇了中觉,起来后在那里练字。」
李氏急忙回答,「我见他忙着,便回了自己院子,跟连翘一并做些针线的活计,结果不多会儿的功夫,有人来报,说是毅儿晕倒了!」
「我询问了郑妈妈和身边几个伺候的人,都说并无什么不妥,毅儿在那好端端的写字,突然便昏过去了。」
无缘无故晕倒,莫不是是心疾?
苏玉锦拧眉,「我先去看一看。」
「苏姑娘跟我来。」李氏一路引着苏玉锦倒了周若毅的卧房。
此时的周若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呼吸亦是十分微弱。
苏玉锦拿了周若毅的手腕来诊脉,片刻后又查看了周若毅的前胸,脖颈,手臂,以及双目的瞳孔。
综合来看的话,似乎是过敏,而且因为过敏严重,出现了休克的症状,倘若医治不及时,会有性命之忧。
苏玉锦脸色沉了沉,忙将银针拿出,在周若毅的脑袋上方,两只胳膊,肩膀,胸口,乃至双足处,皆是扎上了针。
而后,快速写了两张方子出来。
「这一张,所有的药材碾成碎末,用香炉来焚烧,这一张方子熬制成浓浓的汤药,混上三钱黄酒,喂毅少爷喝下。」
苏玉锦又补了一句,「务必要快!」
「是。」李氏忙吩咐人去做。
周家是长年做药材生意的,家中长年预备着许多现成的药材,苏玉锦所开的方子药材虽然种类繁多,但并不算特别名贵,一时都能寻得到现成的。
不过多时,这两样东西皆是准备好。
香炉里焚烧着药材,散发出来幽幽的气味,这气味有些发苦,也有些刺鼻。
苏玉锦将那香炉往周若毅床边略放了一放,确保他能呼吸到足够的药量。
待汤药熬煮好,则是由李氏来抱着周若毅喂食汤药。
周若毅昏迷着,喂食的汤药,大半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李氏拿碗接着,再耐心地用勺子接着喂。
那汤药眼瞧着不见少,李氏的双眼已是模糊。
毅儿是她的命根子,更是她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支撑,若是毅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也要是跟着去的。
李氏心绪浮动,人也是一度哽咽。
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哭的。
李氏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继续耐心地喂药。
喂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这药差不多进去了三分之一。
「差不多了,药原是分量重,也是估量着他喝不下去,这些已是差不多可以了,等上一刻钟,我再把脉。」
李氏听苏玉锦这般说,这才松了口气,也才慌忙搬了软凳给苏玉锦,吩咐连翘去泡茶,「苏姑娘快歇一歇,事发突然,着实也有些照顾不周。」
「夫人言重了,夫人担忧毅少爷的病情,一时顾不上,也是人之常情,且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必讲这些虚礼。」
苏玉锦略等了等,待一刻钟后,替周若毅再次把了脉,将其中的几枚银针拔掉后,换了穴位来施针。
再一刻钟后,又换了几枚。
苏玉锦再次把了脉,又瞧着周若毅的脸色略恢复了些许血色,神色这才和缓,「应该无碍了,估摸着一两个时辰人便能醒。」
「刚刚焚烧的药再来一副,若是一个时辰不醒,便再熏一次。」
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的李氏忙吩咐了人去做,又问苏玉锦,「苏姑娘可知小儿是得了什么病症,为何会突然如此?」
「毅少爷身体还算康健,并无什么大病,只是这次毅少爷如此,是因为过敏严重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
苏玉锦问,「这毅少爷平日对什么东西过敏,你们可知晓?」
「对梅花过敏。」李氏回答,「只要看到梅花,闻到梅花气味便觉得浑身难受,倘若触碰到身上便会起红疹,所以我交代过府内上下断不可有梅花出现,更不得有梅花相关的吃食。」
「自毅儿两岁时发现对梅花过敏起红疹时,府内一向都严格按我说的来做,并未出过什么岔子,苏姑娘说她是对梅花过敏?」
「正是。」苏玉锦点头。
「可刚刚葛大夫说,少爷应该不会是过敏,因为身上并不曾出了红疹。」一旁的郑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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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谋害
「且少爷的饮食老奴都一直紧盯着,并未出现过任何有关梅花类的吃食,更没有用过跟梅花沾过的水什么的来泡茶煮饭什么的,连我们伺候的几个人身上也绝对不会沾染是梅花气息。」
「再者,从前少爷过敏时,是当场发作,但这次少爷饮了最后一盏茶后,隔了小半个时辰才发作昏倒,老奴思量着,少爷应该不是过敏才对。」
郑妈妈诧异询问,「苏姑娘当真是没有看诊错?」
「没错,的确是过敏。」苏玉锦十分笃定,「这过敏发作的时间,原就是从当场到半个多时辰不等,这算是十分寻常之事。」
「至于郑妈妈所说的不曾出疹子之事,也属寻常,过敏症状原就每次不同,不见得每次都出红疹,但毅少爷此次不曾出红疹,倒是因为毅少爷提前服用过能够压制过敏出红疹的药。」
李氏眼皮子顿时跳了跳,「苏姑娘的意思是……」
有人想要害周若毅。
既让周若毅过敏,却又提前让其服用了压制红疹的药,这分明是为了迷惑来看诊的大夫,让其不能判定是过敏,治疗起来自然也就不会对症。
过敏原就是容易伤及性命之症,若是迟了,这周若毅便也就救不回来了。
就像方才,葛大夫便没能瞧出来……
也幸好有苏姑娘在,才让周若毅捡了一条性命回来。
李氏咬了咬牙,怒气几乎冲到了脑门,「把今日伺候在毅儿身边的人全都叫过来,逐一问话!」
「还有厨房之中负责饭食,院中烧水的粗使丫鬟婆子,一个都不许少,统统都问一问,今日都做了什么事,所有经手的东西全都是从哪里来的,务必要问的仔仔细细,不容有分毫遗漏!」
能对周若毅下手的,必定是他身边的人,必须得一个一个地全都仔细审问清楚!
「夫人倒也不必如此麻烦。」苏玉锦道,「那压制过敏的药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性能,哪怕用油纸包包了,用瓷瓶装了,但仍旧能够透过油纸包的缝隙,瓷瓶的瓶塞处渗透一些出来。」
「那人既然对毅少爷下狠手,必定是经过周全计划,这药自然也在身上或者房中藏了许久的功夫,那这个人的身上必定会沾染上这些药的气息。」
「这药的气息寻常人闻不出来,但有一种成群结队的小虫子却十分喜爱,只要闻到这种药,便会蜂拥而至,爬满这人的全身。」
「因为这种小虫子可入药,专治疑难杂症,且外面极为难得,为确保用的时候能够有这样的小虫子,我特地豢养了一坛,就放在家中,只需让艾草待会儿搬了过来就好。」
「只是这小虫子是吃肉喝血的,平日里养着的时候也是以猪肉和猪血为食,若是爬满那人全身的话,兴许会咬伤了那人,咬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到时候夫人帮我做一做证,也好证明我是为了找寻谋害毅少爷的凶手,而非故意纵了这些虫子伤人。」
「这是自然。」李氏慌忙点头,则是请了更多的人来做见证,好证明苏玉锦的清白。
艾草得了苏玉锦的吩咐,回去取东西。
李氏将所有的人先粗粗的过了过筛子,让那些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嫌疑的人都站在院子里头,等待待会儿苏玉锦的检验。
一边则是让人给苏玉锦又上了一碗热茶。
苏玉锦抿了一口茶水,接着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地叹了口气。
「是有不妥之处?」李氏问询。
「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小虫子虽能闻出来那些药,找到害毅少爷的人,但这种药想要气味全无,也有法子。」
苏玉锦道,「只需将茶叶水泼在身上,药味便可消除,对,就是我现下喝的这六安茶。」
「若是那人知晓此法……」
李氏顿时颇为忧心。
岂非便无法再找寻到那个人?
「这种法子,知道的人甚少,就连葛大夫只怕都不知晓,想来此人大约也没这般大的能耐,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夫人也不必过于担忧。」
言罢,苏玉锦瞥了一眼站在李氏身后的郑妈妈,「哎,郑妈妈为何不一同去院中等候?」
「苏姑娘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怀疑老奴?」郑妈妈神色惊恐,继而冲李氏便跪了下来,「小姐,老奴伺候小姐长大,现如今又伺候毅少爷,这么多年了,夫人何曾见过老奴有不尽心之处?」
「我哪里有说过你有不尽心之处了,快些起来吧。」李氏伸手扶起了郑妈妈,「现如今要找寻要谋害毅儿的凶手,苏姑娘也是谨慎起见,郑妈妈也该听从苏姑娘之话。」
「正是这个道理,且郑妈妈既是忠心,自然是没有做过那些事的,那也就不怕我来验了。」苏玉锦道,「有劳郑妈妈去院中稍等片刻,只等艾草拿了东西过来,还了郑妈妈的清白就是。」
见李氏和苏玉锦皆是这般说,郑妈妈也只好起了身点了头,「是,老奴知道了。」
话罢便抬脚往外走。
不知是因为郑妈妈年岁大了,还是因为刚刚跪地后起的有些猛,这会子走路不大稳当,自己被自己搬了脚,一个踉跄便扑到了苏玉锦旁边的圆桌上头。
桌子晃动,上面摆着的茶杯茶壶皆是哗啦啦倒了一桌子,圆圆的茶杯更是晃了几下后滚了下来,掉在屋中青砖铺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桌子和地上皆是一片狼藉,茶水更是流的到处都是。
「是老奴的过失……」
郑妈妈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去接,去捡,去擦干桌子上的茶水渍,只将身上弄的大片湿淋淋的。
「仔细被碎碴子划了手。」李氏拦了一拦,见李氏的衣裙湿了近一半,外头又是天寒地冻的,便道,「妈妈去换身衣裳吧,莫要冻坏了。」
「无妨,老奴略等一下就是,那艾草姑娘去了有一会儿了,想来也该来了,待会儿我第一个来验,只证了自己清白,再去换衣裳就是。」郑妈妈道。
见郑妈妈坚持,李氏便也不再阻拦,只由着她站到了院子里头。
艾草很快回来,手中抱着一尺来高的坛子。
码字Ing,第二更稍微晚一些~

第66章 小姐救我
坛子是普通的,寻常人平时腌菜所用的坛子,外头是漆黑的釉,在日头光底下,泛着光。
看着让人发憷的,带着十足寒意的光。
「这测试的法子极为简单,只需将手伸到坛子里头,若无动静,便无事。」
艾草一边解释,一边给大家伙做了个示范,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片刻后拿了出来,「看,安然无恙。」
「这些虫子只认谋害了毅少爷的凶手,只要是问心无愧的,都不必害怕,谁先第一个来试?」
虽说问心无愧便无事,但一想到那坛子里头是虫子,众人还是有些头皮发麻,不敢上前。
但也有胆子大的。
周若毅身边时常伺候的小厮便先伸了手,「我来!」
手伸了进去再拿出来,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
小厮松了口气,咧嘴笑了笑,「没事儿呢,大家伙也不必害怕。」
有人打了样儿,其他人自然也就安心了许多,只跟着那小厮的模样,也伸了手进去。
很快,这院子里头,原本要检验的可疑之人,已是过了一大半。
苏玉锦眯了眯眼睛,「先让郑妈妈来验吧,郑妈妈不小心打翻了茶水,衣裳湿了,早些验了,也早些去换身干净衣裳。」
郑妈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着苏玉锦,呵呵笑了笑,「劳苏姑娘挂念,老奴这就来验。」
在迟疑了许久后,郑妈妈将手在湿漉漉的衣裳上蹭了又蹭,这才微微颤抖着手,往艾草手中抱着的坛子里头深。
这手指头刚刚伸进去半截,艾草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瞪大了眼睛,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姑,姑娘,虫,虫,虫……」
郑妈妈吓了一跳,这手慌忙往外拔。
「郑妈妈别动!」苏玉锦顿时喝了一句,「这虫眼下正在出动,你若是抽了手,已经到你身上的虫受了惊吓,必定会开始啃咬,只怕你全身在顷刻之间便成了白骨!」
全身会被啃咬成白骨?
郑妈妈惊的脸色成了白纸一般,动也不敢动。
更觉得这手指的末端似爬满了那种毛绒绒的虫,在那爬来爬去的,且隐隐有针扎一般的刺痛。
应该是那些虫子已经在啃咬她的手指!
可是,她刚才不是已经弄翻了那六安茶,连手上都蹭了许多,论理来说不是已经解了这药气,怎么还会引了虫子出来?
片刻思索间,郑妈妈已是觉得钻心的疼从十指处传来,那些虫子似乎已经啃完了皮肉,吃到了骨头!
郑妈妈「哇呀」叫了一声,面无血色地看向李氏,「小姐,小姐救老奴啊小姐,小姐……」
「郑妈妈!」
李氏先是惊呼了一声,慌忙想去救郑妈妈,再转念一想时,顿时愣在了原地。
苏玉锦说过,这虫,只有闻到那压制过敏药的味道才会有反应。
而旁人伸手时,皆是无事,偏生只有郑妈妈伸手时,虫子爬了出来。
这要害周若毅的……
是郑妈妈!
李氏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再看郑妈妈时,目光从先前的担忧变成了恼怒。
「是你?」李氏怒喝,「是你要谋害毅儿?」
郑妈妈脸色再无白分的血色,只「噗通」跪在了地上,「小姐,老奴……」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抵赖?」李氏吼道,「你若是不实话实说,我便对你不管不问,只让那些虫子啃食了你的全身!」
啃食手指已是钻心疼痛,倘若被虫子啃食了全身,那当真是比凌迟还要可怕!
郑妈妈打着哆嗦,颤着嘴唇,头更是磕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嗫嚅了半晌后才开了口,「是老奴,是老奴做的……」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听到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氏听到这句话从郑妈妈口中吐出来时,身子晃了两晃,许久才站定,「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如今又看了毅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若是仔细论起来,我待你也算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来!」
「是老奴猪油蒙了心,这才答应了替二夫人做事……」
郑妈妈含泪道,「老奴那不争气的儿子,原是承蒙小姐慈爱,到庄子上头做管事,帮小姐打点些庄子上收租的事情,结果那个王八羔子灌了两碗黄汤后便起了邪心,将一个庄户家十三岁的小姑娘拉到了屋子里头,做了那事。」
「小姑娘不堪羞辱跳了井,起爹娘心疼地哭死过去,要去告状,王八羔子怕自己被抓走下大狱,竟是让人将那夫妇二人皆是打断了腿,还威胁他们俩若是再敢胡闹,便让他们去跟闺女到阴曹地府团聚。」
「有了这事儿做头儿,王八羔子越发胆子大,庄户里头但凡有姿色的,都遭了他的毒手,谁若是敢说出去,便是一顿毒打,那些庄户实在受不住,最后告到了衙门里头,将他给拿住了,说是罪恶深重,要流放一辈子。」
「老奴听了这事儿急的不行,却也不敢在小姐跟前说,怕脏了小姐的耳朵,丢了脸面,也怕小姐知道这事儿生气,不但不帮老奴,还会再去罚了他。」
「这事儿后来不知怎的被二夫人知晓,二夫人寻上了我,只说我若是听话肯为她做事,便能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给捞出来,远远的打发走,免去一顿灾祸。」
「我想了好几日,便听了二夫人的话,将二夫人送来的梅花露和那药,都放到毅儿的茶水中……」
李氏的下唇被牙齿咬破,淌了血,满口都是难以言明的腥味儿。
半晌,才开了口,「那先前毅儿在苏记吃饭是的噎食,也是你做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郑妈妈也就没有了再隐瞒的心思,只老实回答,「少爷噎食原是意外,老奴见少爷出了事儿,起先吓得不轻,后来便想着,若是少爷真有个岔子的话,也算的上是意外,二夫人那里能交差,老奴这罪孽也少上一些,便装作被吓傻的模样,没及时去喊大夫……」
「你只当你这般,便不算害了毅儿吗?」
李氏声音发抖,「来人,将这刁奴捆了起来,先关到柴房里头去,再将二夫人唤了来,禀告了老夫人后,一并送到县衙去!」
贺严修:未出场的第一天,想读者……

第67章 细思恐极
「是。」已有小厮应了声,要去拖拽捆绑郑妈妈,但一看到郑妈妈此时手还在那虫坛子里头放着,也都不敢上前去。
苏玉锦见状,使了个眼色。
艾草将郑妈妈的手从坛子里拽了出来。
完完整整的手掌,根本没见有半个虫子。
「这……」
什么情况?
众人诧异。
「我若不这般说,又怎么让她露了马脚出来?」苏玉锦轻笑。
包括李氏在内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先是说有能识了那药材气息的虫子,又说六安茶能解了药的气息,让郑妈妈放心伸手进去,再说有虫子出来,让郑妈妈惊恐之下乱了方寸……
「可那坛中既是没有虫子,郑妈妈应该能察觉才对,怎会吓成那样?」待底下人将郑妈妈带走,按她的吩咐去带二夫人过来禀告老夫人后,李氏有些纳闷问询。
「心中有鬼,自然也就害怕。」
苏玉锦解释,「那坛子的口不大,手伸进去后,人眼瞧不到里头,艾草又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她心里害怕,又看不到手,自然就会瞎想,一瞎想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
自己吓自己,最容易被吓到。
「原来如此。」李氏点头,眉头却是不舒,「苏姑娘是一开始就看出来郑妈妈有问题?」
「是。」苏玉锦点头,也没瞒着李氏,「自第一次毅少爷噎食时,郑妈妈在一旁只知道哭喊开始,感觉不大像是一个呆在毅少爷身边,年岁大且经验老成的妈妈该采取的处置方法。」
所以,在她去拜访苏玉锦,答谢苏玉锦出手救了周若毅的恩情时,苏玉锦便说过孩子小,最好多派些人跟着的话。
就是因为心中有所怀疑,但并不确定,只好间接提醒了一番。
偏生她没想到这一层,平日里周若毅许多近身之事,反而不相信旁人,只让郑妈妈来做。
现在仔细想想,留给郑妈妈下手的机会,真的太多了!
越想越后怕!
李氏后背上不由得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夫人,夫人,少爷醒了!」连翘忙来报信儿,因为惊喜的缘故,尾音发颤。
李氏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到了床边,握住了周若毅的手,「毅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周若毅脸色仍旧较常人有些发白,但已是睁开了双眼,有些干裂苍白的嘴唇蠕动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母亲,毅儿,毅儿无事……」
「我知道,我知道。」李氏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将周若毅的手握了又握,又伸手将他额头上散落的碎发拢了拢,「毅儿,先让苏姑娘给你看一看。」
言罢,腾出来床边的位置,请苏玉锦给周若毅诊脉。
一番把脉后,苏玉锦面色微喜,「基本算是无事了,人既然醒了,方才的两样方子便不再用,我再开一张新的来,只三个时辰服用一次,喝上两天,人也就彻底无事了。」
「这两日人要多歇息,多喝水,饮食方便要清淡,忌辛辣刺激,忌食羊肉,河虾等类的吃食,只寻常吃些家常菜,不必过分大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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