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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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并没有什么证据,直到安民伯夫妇前往京城,我看安民伯夫人模样虽然与你不同,但眉眼之间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按安民伯和苏大人所说,你们两家是宗亲,既然如此的话,即便你的模样与他们相似,也该与安民伯和苏大人相似,不该与安民伯夫人相似才对。」
「且当时每次我看到安民伯夫人看你时那宠溺无比的眼神,我都觉得与寻常堂亲有极大的不同……」
「以上种种,我觉得安民伯夫妇和苏大人与你关系十分不一般,有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且觉得应该是一件事实。」
看贺严修说的如此笃定,苏玉锦撇了撇嘴,「那你为何不曾与我说此事?」
「安民伯夫妇和苏大人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我猜想他们大约也有他们的苦衷,或者并没有到合适的时机,且这样的事,总归也得由他们亲自来说为好。」
贺严修笑道,「倘若你在他们说出真相之前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些事情的话,想必心中并不是欣喜,而是难过了吧。」
这样的事情,若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话,将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苏玉锦点了点头,冲贺严修笑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贺严修伸手捏了捏苏玉锦的鼻子。
「谢你从前帮我找寻亲生父母,也谢你此时能够守口如瓶。」苏玉锦道。
「这都是应该做的。」贺严修歪了歪头,「不过你现如今认了亲,安民伯夫妇便是我未来的岳父和岳母,今日前去,也算是正式拜会了,需得越发遵从礼节。」
「我前几日刚好得了一坛极好的状元红,碰巧就在身边带着,不如一同带了去,与岳父和舅兄对饮。」
苏玉锦眨了眨眼睛。
竟是连酒都预备好了,可见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所有的事情。
贺严修果然是贺严修。
苏玉锦忍不住扬起了下巴。
苏家宅院的晚饭,因为贺严修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闹。
三人对饮,苏玉锦和吕氏在一旁说笑,其乐融融。
而贺承业和陆氏在知晓安民伯夫妇和苏玉锦的关系后,先是惊诧,接着则是按贺严修所建议地在年前过了请期之礼。
请期,便是双方要定下大婚的日期,经双方商定,且查询黄历之后,日子定在了二月二十二。
诸事皆宜。
腊月过半,年味渐浓。
各家各户开始筹备过年所需的各种对象和吃食,更有许多人开始急匆匆地踏上归乡的路程,就连皇宫之内,各处也开始装束宫苑,领取节礼。
太监和宫女们一趟一趟的搬运东西,脸上喜气洋洋,更是小声议论。
「今年出了那样的大事,本以为这节礼必定会一切从简,还在盘算着今年要紧巴巴地过年,不曾想,这节礼竟是比去年还要丰厚。」
「是呢,大河流水小河欢,这各宫的节礼给的多,咱们这些当下人的日子也能好过呢。」
「你们呀,也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往后这节礼只会更多不会少!」
「这怎么说?」
「从前这各宫各苑的节礼除了按各宫妃嫔的地位份例以外,更重要的是看先前皇后娘娘是否点头,从前皇后娘娘定节礼时,皆是给上一些看着量大实则质量不佳之物,为的便是面上好看,可花的银子却不多,甚至还要从那些不得宠和地位低下的妃嫔手中克扣许多,而省下的那些银两,可并不是替皇上省的,却都是替从前大皇子省的。」
「现如今淑贵妃娘娘做事公允,并不从中牟利,反而对不宽裕或者久病的妃嫔格外照顾,如此一来咱们的日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好过了。」
「是呢,淑贵妃娘娘贤良公正,这六宫之事亦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听说前段时日更是惩处了几个收受贿赂的管事,宫内风气都好了许多。」
「哎,你们说,现如今中宫后位空着,三皇子是太子,淑贵妃娘娘又备受皇上宠爱,淑贵妃娘娘会不会被封为新的皇后?」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几个宫女嬉笑打闹着,丝毫没发觉他们所经过的甬路另一侧便是冷宫。
而此时冷宫之中,正踩着凳子扒着墙头的皇后,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淑贵妃要做皇后?
而且还是众望所归?
凭什么!
她根本不配!
她才是皇后,是皇上当初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她现如今被幽禁冷宫,被废除了皇后之位,但只要她还活着,就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她永远都是这皇宫之中,唯一的皇后!
那些贱婢满嘴喷粪,依她的性子,就该尽数都拉了去打烂了嘴,看她们还敢不敢再多说什么有的没的!
皇后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更是用力地捶在了那墙头上。
捶打之时的震动,让皇后有些站立不稳,脚下的凳子因为有些年份破旧不堪,此时根本无法再继续承受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凳子突然散了架,其中的一根木条更是断裂了个彻底。
皇后一个踉跄,如麻袋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着地,一声闷哼,皇后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血慢慢地从皇后的脑后淌了出来,殷红一片。
冷宫关押着许多犯错的妃嫔,亦有专门的人看守,平日里若是谁有个头疼脑热,大多会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但此时是刚刚被废掉的皇后不甚摔伤,而且看起来凶多吉少……
冷宫内的看守在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此事上报。
深夜,崇阳殿。
「张氏……」秦毅澍合上一本奏折,「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派太医前去看过。」明海如实回答,「脑袋外伤不大严重,只需敷了药便可以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明海登了顿,如实回答,「只是听太医说,这张氏大约是磕伤时伤了内里,现在人虽然醒了,可神志却不大清醒,有些疯疯癫癫。」
疯疯癫癫?
秦毅澍又拿起了一本奏折,却并没有立刻翻开,只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医好好用药,莫要让其发了狂,伤及旁人。」
「是。」明海应声。
见秦毅澍案上的烛火有些昏暗,明海急忙换上了一盏。
新的烛火火苗旺盛,光线可谓十分充足。
秦毅澍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
腊月二十三,小年,风雪暂停。
银装素裹,搭配着大红灯笼,让小年的节日氛围更加浓重。
家家户户家人团聚,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屋外则是鞭炮阵阵,烟火冲天,欢声笑语不断。
这一晚灯火通明,使得整个京城恍若白昼。
唯独越王府,此时黑灯瞎火,幽静异常。
越王妃和越王世子皆是贬为庶人,虽还住在越王府之中,却跟幽禁并无什么区别。
府内除了一个可以负责出去采买的老妈子以外,也再无任何下人,所有的事都需他们亲自动手。
就拿小年夜的饭菜来说,因为每日采买的份额有限,今天不过只买回来了一斤猪肉,半斤豆腐,一颗白菜,以至于晚饭不过是一碗少滋无味的白菜猪肉饺子,还有一人两块撒了盐巴的煎豆腐。
越王妃自从越王下狱之后,身体便每况愈下,胃口更是如同小猫一般,只吃上几口便放下碗筷。
今日也是如此,只吃上了三个饺子,喝了半碗饺子汤,便去歇息。
邹氏看越王妃离去后,直撇嘴,却也急忙将她吃剩的饺子端了过来,往秦霈鸣的碗中拨,「鸣儿多吃一些,你这般大一个男人,只吃一碗饺子,身子受不住的。」
秦霈鸣看着邹氏的动作,抬起了头,「因为吃不饱,便从旁人碗中乞食?」
邹氏顿时一愣,「这碗中的都是干净的,方才她吃的时候,皆是单独拨到小碗之中吃的,并不曾沾了口水……」
「可还是旁人吃剩下的。」
秦霈鸣苦笑了一声,看邹氏的目光中满都是抱怨,「我从前自己独自一人时,尚且能够考中举人,能够吃的上酒肉,现如今到是只能吃上这样的饭食。」
「若是再往前来说,娘还在时,我日子过得辛苦,娘不在时,我反而能够出人头地,引人瞩目。」
「娘从前不曾与越王相认时,越王还是越王,可娘来到越王府之后,越王便不是越王,连我这个越王世子都要成为庶民,连出仕为官的机会都不再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邹氏厉声喝道,「你是想说我克夫?」
「我可没说娘克夫。」秦霈鸣道,「我只是觉得娘好像多少带了些晦气。」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解释,越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最终竟是毁于一旦?
那可是谋朝篡位啊!
一旦成功,那越王便是皇帝,而他也将从世子之位一跃成为太子之位,往后也会登上龙椅宝座,一统天下!
到那个时候,他真真正正地要什么有什么!
敢想的,不敢想的,能有的,不能有的,他统统都可以有!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他再没有机会去狠狠打脸那些先前瞧不上他的人,甚至此时沦为了旁人眼中的笑柄。
就好比贺严修和苏玉锦,此时只怕就在嗤笑他吧。
一想到这些,秦霈鸣便觉得胸中一阵郁闷,闷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而现在同样险些喘不上来的气的还有邹氏。
听到秦霈鸣说的那些话时,邹氏将秦霈鸣面前装满饺子的碗掀了个底儿朝天。
「我晦气?」邹氏掐着腰喝骂,「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老娘可是将你从名落孙山的落魄书生,一举提携成了越王世子,享受了多少荣华富贵,不说感激老娘,竟是这会子把怨气撒在老娘的头上?」
「我看那,啥也不是,就是你这兔崽子根本就没有那享福的命,克得你老子连谋反的事儿都做不下来!」
「闭嘴!」秦霈鸣恶狠狠地看向邹氏。

「怎么,老娘还说错什么了不成?」
邹氏这会子也是又急又气的,唾沫星子横飞,「从前你那个便宜爹就是因为你死,现如今你亲爹还是不能善终,自己扫把星转世,还嫌弃上别人了!」
扫把星?
他才不是!
秦霈鸣这么多天的怨气和不满顿时蹿到了脑袋顶。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怪他,他又做错了什么!
从小被一个后爹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后来又被一个奴仆拿捏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成为了世子,却又过成了阶下囚一般的日子。
这样的局面,该去怪谁?
该怪越王!
越王不是筹备多年,胜券在握吗,竟是败得一塌糊涂,足以显见他也不是个有能耐的!
而还该怪的,是邹氏!
若是当初她不做这种伤风败德的外室,那他也不至于成了这幅模样,而应该是一个堂堂正正地富贵人家的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安心读书,现如今早已出仕为官,建功立业,受人瞩目。
所以,现如今的惨状,都是被邹氏所害!
都是因为她!
秦霈鸣恶狠狠地看着邹氏,目露凶光。
「怎的,我说的不对?」邹氏这会子亦是在气头上,看秦霈鸣心中不服,气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若是早知道你是这般没良心的,老娘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是啊,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秦霈鸣捂着火辣辣地脸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邹氏。
而邹氏见秦霈鸣此时脸色阴沉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步步后退,「你,你要……」
「做什么」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邹氏便再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邹氏的脖子被秦霈鸣双手紧握,气都喘不上来,更是被秦霈鸣抵在墙上,再无后退之路。
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邹氏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手和双脚只能胡乱地挣扎……
大约在一盏茶的功夫后,邹氏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等邹氏回过神来,看到面前已经躺在地上的秦霈鸣。
秦霈鸣的脖子上有着好几个孔洞,此时还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而秦霈鸣的身下,也早已成了一滩血泊……
再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的发簪上也满是鲜血时,邹氏吓得惊叫了一声。
是方才被掐住脖子,情急之下拔掉了头发上的发簪,刺在了秦霈鸣的脖子上吗?
那她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嫌弃归嫌弃,生气归生气,可杀子这种事情……
邹氏慌忙扔掉了手中的发簪,连滚带爬地到了秦霈鸣的身边,伸手去试他的鼻息。
并无任何气息。
她果然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鸣儿!」
邹氏凄厉地哭喊了起来。
越王妃闻讯而来,在看到这样一副情景时,顿时愣了愣。
愣神片刻后,却又苦笑了一声,「这大约,便是命吧……」
是命吗?
正在哭嚎的邹氏,在听到越王妃所说的这句话时,愣了许久。
夜半,月亮已是从西方落下。
越王府的几个房屋却是依旧燃着烛火。
有人在屋中走来走去,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房屋的正中央,影子被烛火拉的老长,映照在那窗户上。
翌日,艳阳高照,微风和煦。
「皇上,此事事发突然,那些守在王府外的守卫并不知晓,越王妃悬梁自尽也选在了夜深人静之时,因此……」明海登了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越王妃与越王世子已是被贬为庶人,这丧葬之仪便按寻常庶人来办即可。」秦毅澍发话。
「是。」明海应声,「那老奴请旨,这越王妃和越王世子去世之事,要不要告知越王?」
「妻子和儿子接连去世,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需知晓此事的。」秦毅澍道。
「可老奴担忧……」
「担忧什么?」秦毅澍停了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笔,瞥了明海一眼,「担忧他以为是朕下手杀害了他们二人,越王会因此记恨于朕?」
明海低头不言,算是默认。
「这许多事情,信了便是信了,无论是有多离谱,也会相信,但若是不想信,无论此事是如何地合情合理,仍旧会千方百计地找出一些由头说服自己不信。」
秦毅澍不以为然,「信不信的,皆是随他吧。」
「是。」明海再次应声,「皇上所言极是,老奴这就着人前去通传。」
反正,就算是闹腾,也闹腾不了几日了。
越王罪行累累,论罪当斩,但手足不能相残,即便是帝王之家,即便是罪有应得,却也只能终身幽禁,不得随意问斩。
但这并不意味着越王不用死。
不斩首,还有其他许多死法,尤其是一些甚至可以受尽折磨的死法。
越王现如今每日的饮食之中便掺杂了一些毒物,若是算日子的话,大约出了正月,越王便能暴毙。
越王此时就算闹腾,也不过月余时间。
且天牢重重把守,外人并不能接近,他的言行,也传不到外头。
明海心中安定,着人按皇上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将越王妃和世子秦霈鸣已经过世之事告知了越王秦凌澍。
而秦凌澍在听到消息之后,半晌没有言语。
直到前来传话之人要离去之时,秦凌澍这才「腾」地站了起来,喝问道,「狗屁,都是狗屁!」
「堂堂一国之君,本该一言九鼎,可现在说出来的话就如同放狗屁一般,根本不顶任何用,简直可笑!」
「放狗屁的人现在堂而皇之地坐在皇位之上,将来只怕也要将整个国家治理地如同狗屁一般,不堪入目!」
「你当日话说的那般好听,我便信了你,结果你根本就不将所谓的兄弟情谊放在心上,根本就是出尔反尔的败类!」
「既然你做下屠杀我妻儿这等丧心病狂之事,那我也不顾及任何,有些事还是说出来为好!」
「秦毅澍,你以为你将我们这些人屠杀殆尽,你的皇位便能坐得安稳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顶多还能风光两年,到时候总会有人替我来报仇,屠你满门!」

「人在做,天在看,你尽管看吧,你终究会得到报应!」
秦凌澍竭尽所有力气喝骂完这一句之后,心中气血上涌,原本已经侵入到身体五脏六腑的毒素,皆是涌入心脉。
两眼一翻,秦凌澍便晕死了过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天牢中的看守见状,急忙前来查看。
在发觉秦凌澍还有脉搏之时,便也并不做任何理会,只将牢门重新关上。
而前来送信的小太监,则是慌忙回宫,向明海禀告在天牢之中他向秦凌澍说完一切后,秦凌澍所说的那番话。
而明海,自然也就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秦毅澍。
而秦毅澍此时正和秦霈佑在崇阳殿中商议国事,听到这些话后,微微皱眉,「有人会屠朕满门?」
「皇上恕罪。」明海急忙道,「这些不堪入耳之言,老奴原本是不该说的,污了皇上的耳朵,是老奴的过错。」
「你知道了,便来禀告朕,这并没有错。」秦毅澍道,「朕只是比较好奇他所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何人能够屠朕满门?」
「能够做到这些的,要么便是有人领军造反,屠杀皇族取而代之,要么便是外族人入侵,占领我整个国家。」
「这越王,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秦毅澍的眉头顿时拧到了一起。
「父皇倒也不必过分担忧,兴许这不过是越王恼怒之下的口出狂言,为的只是要让父皇不得心安,如此他便能在暗处得意。」秦霈佑轻声道。
「倒也不无这个可能。」秦毅澍点了点头。
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秦毅澍有些在意这句话,甚至在思索了两日后,下定决心要去一趟天牢,问一问秦凌澍到底有何目的。
但不等秦毅澍抬了脚出发,底下送来了消息。
说是今日晨起,突然发现秦凌澍在天牢之中暴毙,死时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想来是昨晚夜中去世的。
秦凌澍本就中毒颇深,若是一直保持心情平稳,还能活上一段时日,但此时情绪激动……
秦凌澍到底是死在了除夕前。
不曾熬过这一年。
亦是要将今年的新年,多了那么一分的哀念。
见秦毅澍神伤,明海有些担忧,「皇上……」
「嗯?」秦毅澍回过神来,「既然突然暴毙,那便悄声下葬了便是,一切从简即可。」
「此外,今日天气甚佳,又是即将到了除夕,淑贵妃那边十分忙碌,只怕也没有时间陪公主,朕今日便去陪一陪公主吧。」
能让秦毅澍只以「公主」称呼的,唯有淑贵妃生下的小女儿。
也足以显见这位小公主在其心中的分量。
「是。」明海应声,吩咐人预备轿辇。
日头渐渐升高,和煦的阳光洒了满地。
越王的死讯并没有对外透露分毫,而知情之人皆是被要求守口如瓶,因此并没有传播出去,因此外人根本不知情。
时值腊月二十八,临近三十除夕,年味更浓。
整个京城之中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许多与新年所需相关的铺面开门营业,亦是人来人往,喧闹非常。
今年在京城过年,又是一家人团聚,苏玉锦心中欢喜异常,心中的小女儿心思完全被勾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苏云若一并去京城街上逛街采买年货。
二人原本是要拉着吕氏一起去,可吕氏却以要在家中亲自蒸上一些花馍为由婉拒,只由着他们两个人去好好闲逛一番。
既然是闲逛,两个人便也没有客气,只吩咐下人赶了两辆车出了门。
甚至在出门后,吩咐下人去贺府请了贺严修。
「锦姐姐。」苏云若挤眉弄眼,满脸戏谑,「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锦姐姐这是要展示给我看?」
「哪里就这般心思了。」苏玉锦抿嘴笑道,「不过是请他来自有用处罢了。」
苏云若顿时错愕,「怎么说?」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苏玉锦故作神秘,更是扮了鬼脸。
看起来,应该是有趣的事情?
苏云若见状,忙不迭地点头,「那就听锦姐姐的。」
「听我的就对啦。」苏玉锦拉起苏云若的手,「走,咱们先去这家铺子看一看。」
「好!」苏云若脆生生地应下,先跟着苏玉锦进了一家干果炒货铺子。
而这边,贺严修在得到下人送的信儿后便要抬脚走人。
「哎哎哎……」秦霈佑伸手拦住了他,「表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此时需得出门一趟。」贺严修郑重回答。
「重要的事?」秦霈佑诧异,「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要表哥这般急切过去?表哥不妨说一说,倘若十分难处置的话,我兴许也能帮上一些忙。」
「此事。」贺严修顿了顿,「大约并不需要……」
「表哥不必与我客气,尽管说就是。」秦霈佑表现地十分豪迈大方,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既然你这般问的话……」
那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贺严修瞥了秦霈佑一眼,缓声道,「方才是平安郡主派人送来的信儿,说是要我陪她一同去逛街采买年货。」
秦霈佑,「……」
所以你就要急匆匆地撇下他,直奔平安郡主的怀抱?
「可是……」秦霈佑看向贺严修,满脸幽怨,「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今日是表哥约我前来,说是想要商议一番明年有关赋税改革的提议吧。」
结果现在我出来了,你却拍拍屁股想要走人?
「是。」贺严修点头,「是我请太子殿下前来的,只是此时事发突然,平安郡主相约,又是与苏小姐一同,所以此事……」
「我这可是推辞了旁的事来寻表哥你的,你现在却要半路放我鸽子,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霈佑气鼓鼓地打断贺严修解释的话,「就算是平安郡主和苏小姐……」
等等,苏小姐?
秦霈佑原本气得缩小的瞳孔瞬间放大,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平安郡主与苏小姐在一起,贺严修此时要去寻平安郡主,那就是……

第507章 表哥变了
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后,秦霈佑接着道,「就算是平安郡主和苏小姐相邀,表哥你也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带着我一同去!」秦霈佑扬起了下巴,重重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贺严修,「……」
「不成。」贺严修摆手,「平安郡主只邀请我去,可不曾说过也要你一同前往,倘若我擅自做主,只怕不妥。」
妻管严,他可是认真的。
虽然还是未婚妻。
「表哥放我鸽子在先,理应补偿!」秦霈佑不依不饶。
但在看到贺严修神色并无半分和缓时,思索片刻后,补了一句,「父皇中秋时,赐了我一处田庄,每年有五千两的收益,这样,今年的我分你一些。」
有银子啊。
贺严修顿时眼前一亮,却还是扬起了眉梢,「分多少?」
「一千两。」
秦霈佑咬牙报了个价。
贺严修扭头便走。
「两千两!」
吼出这句话时,秦霈佑仿佛听到了自己后槽牙被咬碎的声响。
贺严修的脚步仍旧没有丝毫放缓的意思。
两千两都不行了吗?
表哥变了……
变得竟然要原则不要钱了。
就当秦霈佑满脸沮丧,整个人蔫吧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贺严修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还不快走?」
秦霈佑,「!!!」
「这就来!」秦霈佑像出笼的鸟雀一般,欢天喜地地跟上贺严修。
「待会儿见了平安郡主和苏小姐,倘若她们询问为何你会一起跟来……」贺严修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霈佑一眼。
「我就说我刚好在路上碰到表哥,便想跟表哥一起说说话!」秦霈佑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
孺子可教!
贺严修看着秦霈佑,满脸皆是欣慰。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苏玉锦约定的地点。
而此时的苏玉锦和苏云若,正指挥小厮将她们两个挑选好的东西往马车上搬运。
葵花籽,五香的,甘草的,原味的,椒盐的。
蒜香味的炒花生,麻辣味的兰花豆,甘甜的糖炒栗子,饱满个儿大的西瓜子,酥香十足的杏仁……
苏云若此时总算明白了为何她们出来逛街时,苏玉锦为何要邀请贺严修一并前来。
是为了小厮人手不足时,能够搬运东西!
而且若是这般买下去,人手也是绝对不够的。
而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贺严修和秦霈佑两个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真的不是来进货的吗?
似看出贺严修此时的满脸震惊,苏玉锦抿嘴笑道,「今年家中人多,各样东西自然要多预备一些。」
「可即便是再怎么人多……」贺严修欲言又止。
这些东西也属实是太多了一些!
「家中若是吃不完的,便往聚味斋还有各个铺子那分一分,若是还吃不完的,便往青河那边派一派。」苏玉锦满不在乎地回答。
主打的就是一个节日氛围。
吃得完吃不完的,不重要!
「平安郡主所言极是。」秦霈佑忙抢了话过去,「过年嘛,图的就是一个高兴。」
「表哥户部当差久了,什么事情都变得算计起来,虽说勤俭持家是好事,却也需得分些场合和时段,表哥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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