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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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秦凌澍匍匐在地,许久不起。
成王败寇,他并非是蠢人,自然知晓自己的下场如何。
为今之计,只有抓住仅剩的些许亲情,为还要继续活着的人尽量争取。
秦毅澍亦是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朕会下旨,将越王妃和世子贬为庶人,终身囚禁越王府,一应衣食不缺,却不得出越王府半步。」
不能出王府半步,便意味着秦霈鸣往后不能娶妻,越王一脉往后便是彻底消失。
但此时,已是顾不得那么长远。
他在意的人,能多活一日,便算一日。
「谢皇上。」秦凌澍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来人!」
秦毅澍一声令下,明海带着侍卫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越王秦凌澍,谋朝篡位,罪不容诛,削王爵之位,下天牢,三日后午时问斩。」秦毅澍道。
「是。」侍卫走上前,要拖秦凌澍往外走。
「我自己走!」秦凌澍甩开那些侍卫的手,自顾自地挣扎站了起来,抬脚缓步往外走。
最后一次从这崇阳殿走出来,他要挺直了腰杆,堂堂正正地走。
哪怕他是一个奸臣,是一个意图谋反夺位之人,但他到底是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越王爷。

缓步而出,慢慢前行。
秦凌澍觉得今日他自己要走的路十分长,比秦毅澍登基那日,他跟随百官一并前去叩拜的路还要长。
这段时日接连下的两场雪都不曾融化完全,即便是此时崇阳殿前已经将雪尽数都打扫干净,铺地的青砖缝隙中仍旧残留着一些雪水。
那些雪水被夜晚的寒意彻底冰冻了起来,形成薄薄的冰,走在上面时,有细微的咯吱声。
秦凌澍并不能察觉到这细碎的声响,只知道走的时候,路有些滑。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仿佛这条路的两侧是万丈深渊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秦凌澍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察觉他并未走出多远,崇阳殿上高悬的牌匾仍旧清晰可见。
东方晨光微熹,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崇阳殿的面前,照耀在那匾额上,使得崇阳殿三个字熠熠生辉。
那样的光芒刺的秦凌澍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急忙低下了头。
在顿了顿后,秦凌澍这才接着回转了身,跟着侍卫往天牢而去。
日光透过窗格洒进了重阳殿内。
闪耀的烛火,白黄的日光,使得崇阳殿内显得暖意十足。
秦毅澍坐在龙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海走上前,「皇上……」
秦毅澍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眉心,「宣太子,安国公,贺严修,平安郡君,苏文宣等人上殿。」
这是要论功行赏了。
明海会意,应声之后急忙吩咐人到一旁的偏殿前去通传。
一盏茶的功夫后,几个人依次到了大殿,叩拜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秦毅澍抬手,待众人皆是站定后,这才朗声道,「此次之事,诸位辛苦了。」
「安国公耳目极通,早早发觉越王狼子野心,避免了朝廷的一场灾祸,着赏赐安国公黄金千两,封甄悦为和安县主,和安县主近日在宫中与公主们一同读书,深受公主们和夫子们的喜爱,太后更是赞不绝口,特许和安县主随意出入宫苑,不必次次上报。」
安国公为官多年,甄家亦是名门世家,无论是权势也好,金银也罢,无论赏赐的再多,安国公都不会看在眼中。
但甄悦是安国公最疼爱的孙女,为其封赏县主,便注定她往后论及婚嫁之时能够高人一等,并非是寻常需要仰仗家庭出身和背景的女子。
且甄悦小小年纪便被封为县主,又能出入宫苑,时常陪伴公主们和太后,往后亦是能够再行封赏。
此举可谓实打实地投了安国公所好。
而安国公闻言亦是满心欢喜,「多谢皇上,老臣替和安县主谢皇上隆恩。」
「安国公客气。」秦毅澍见其满脸欣喜,脸上亦是挂了一丝笑容,「时候不早,安国公亦是劳累了数日,先行回去歇息吧。」
「是,老臣告退。」安国公躬身行礼,退出了崇阳殿。
「武星雨,此次救驾有功,对江山社稷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赐金银珠宝若干,官复原职,仍为工部郎中,若一年内有建树,可升迁工部侍郎。」
「谢皇上。」武星雨叩拜,略顿了顿后大着胆子开口,「只是,微臣斗胆,有话想说。」
「但说无妨。」秦毅澍此时十分大方。
「皇上,从前微臣任职工部,不过是被武家驱使,为武家揽财,微臣并不喜工部之事,亦无工部郎中应有的本事。」
武星雨挠着头,道,「皇上可否另派微臣他职?」
「哦?」秦毅澍顿时来了兴趣,「那你且说说看,你擅长何事,又想去何处?」
「微臣现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亦是不喜金银,微臣斗胆,想请皇上收回所有赏赐,只许微臣前去边关,历练历练。」
武星雨道,「虽然边关一向太平无事,可到底涉及江山社稷安危,且西缙云国并不太平,微臣想到边关去,看能否为国效力,为皇上尽忠。」
秦毅澍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你有此雄心壮志,朕心中也十分欣慰,朕便将你交给定国公,定国公执掌军事,看到时候如何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多谢皇上。」武星雨重重地磕了头谢恩。
目送武星雨告退离去,秦毅澍的目光落在了苏文宣的身上。
「此次在云凌寺中,多亏了你细心发觉云凌寺中的不妥。」秦毅澍朗声道,「苏文宣做事勤勉,细心负责,着晋升苏文宣为礼部郎中,即日到任。」
「谢皇上隆恩。」
苏文宣亦是叩拜离去,大殿上,只剩下了秦霈佑,贺严修和苏玉锦三人。
没有外人在,秦毅澍也缓和了许多,坐姿变得十分随意,在长叹了口气后,感慨道,「此次多亏了你们两个。」
「严修因为熟知云凌寺的地形和房舍状况,才能顺利地将所有人提前隐藏,不让他人察觉,玉锦医术高明,早早配好了能够应对的解药,朕才能幸免于难,此次灾祸能够避免,你们二人功不可没。」
「论功行赏,严修担任侍郎一职已有些年头,便升为户部尚书,封平安郡君苏玉锦为平安郡主,赐郡主府。」
「多谢皇上。」贺严修和苏玉锦同时叩拜谢恩。
「其他的赏赐,朕是个粗人,挑选的你们未必喜欢,依朕来看,只让淑贵妃看着给你们挑选一些当用之物,也算是朕和淑贵妃为平安郡主添妆了。」
贺严修和苏玉锦大婚在即,借着这个由头,赏赐上投其所好,倒比例行公事好上许多。
而且,这段时日糟心事极多,帮着将贺严修和苏玉锦的婚事办的隆重一些,也算添一些喜气。
「谢皇上。」贺严修和苏玉锦再次叩拜,而后行礼退下。
此时的秦毅澍已是十分疲累,站起身时,身形亦是晃了一晃。
「父皇。」秦霈佑急忙上前扶住。
秦毅澍站稳了身形,伸手拍了拍秦霈佑扶着他胳膊的手掌,「该是用早膳的时候了,想来你母妃已在宫中预备了许多吃食,你与朕一同去吧。」

父子二人慢慢行走,皆是一言不发。
直到经过御花园时,看到那含苞待放的红梅时,秦毅澍这才伸手去折了一枝,放在手中端详。
「母妃最是喜欢红梅了,父皇此时带红梅去,母妃必定欢喜的很。」秦霈佑笑道。
「朕也这般觉得。」秦毅澍亦是笑了笑。
笑得眯了眼睛,显然是由心而起的开心。
秦霈佑见状,心中略略安定。
谋反之事,虽然他们发现了端倪,并且早早应对,最终也获得了成功,避免了一场灾祸。
但于父皇而言,在面对他的亲生儿子和弟弟如此时,心中必定十分难过。
尤其这段时日为了演戏和不停规划下一步的举动,父皇可谓精疲力尽,整个人亦是瘦了一大圈。
秦霈佑一度担忧他会挺不住。
但现在,他挺过来了。
秦霈佑舒了口气。
「佑儿,你知道朕为何当初并不早早立太子吗?」秦毅澍突然问。
秦霈佑顿了顿,「早早地被立为太子,便是早早地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目标。」
「你看得很透。」秦毅澍点头,「所有的皇子皆是皇帝的儿子,肩扛的是整个江山社稷的重任,按说所有的心思都该放在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之事上。」
「但偏偏有些人只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手握全天下的生杀大权,接受普天黎民的叩拜,他有这样的心思,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更怕旁人也有这样的心思,死命的打压。」
「一个皇子这般想,两个皇子也这般想,三个皇子更是这般想……皇权内乱,朝政更是乌烟瘴气,对百姓而言更是苦不堪言,这是朕最不想看到的。」
「朕是上位者,此时说这样的话难免显得有些矫情,但朕心中的确是如此想的,倘若当初并非是被人逼到这个份上,朕并不稀罕这个皇位。」
言罢,秦毅澍看向秦霈佑,目光深邃,「其实,即便当初垣儿不曾伤残,衡儿也还在世的话,再加上其他几个年幼的,朕也更愿意立你为太子,希望你能继承大统,你可知道缘由?」
「儿臣愚钝。」秦霈佑躬身。
「因为朕知道,无论哪个皇子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皆不会留下你的性命,但若是你的话,你的那些兄弟们,皆是可以活命。」
听秦毅澍这般说,秦霈佑心思一动,「谢父皇信任。」
伸手拍了拍秦霈佑的肩膀,秦毅澍笑了起来,「你都说是信任了,那朕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做到……」
「不必加上一定二字。」秦毅澍打断了他的话,「只需尽力即可。」
「朕说过,你是一个良善之人,但良善从来都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理由,反而需要用盔甲来护,倘若当真被逼到绝路,断不能让良善束缚了你。」
「父皇教诲,儿臣明白。」
待出了宫门后,贺严修和苏玉锦一并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晃晃悠悠,苏玉锦这段时日疲累不堪,有些昏昏欲睡。
贺严修亦是有些犯困,却也强忍着睡意当了苏玉锦的人形枕头,自己只倚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只是这样闭目养神,很难解除这段时日积攒下来的困乏,贺严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苏玉锦受其影响,亦是打了个哈欠。
「既然困,便再睡一会儿。」贺严修一手略挑了马车的帘子,「在街上再走一走。」
「是。」车夫应下,改了原本要回苏家宅院的路线,只是绕着皇宫外的回字形大街走。
因为先前秦霈佑暗中带人作势,且皇宫内的事此时还没有透露出来,京城之中的百姓此时都闭门不出,以至于此时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大街上仍旧是空无一人。
马车行走的十分平稳,晃晃悠悠,如摇篮一般,的确十分适合睡觉。
不过……
再怎么合适,这马车到底还是马车,虽然宽敞,但仍旧睡得不大舒服。
至少没有在床上睡上舒服。
苏玉锦坐了起来,「我看你也是困得厉害,不如早些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不好。」贺严修摇头。
「为何?」苏玉锦不解。
「若是回去的话,便只能一个人睡了。」贺严修说着话时,顺势往下俯了俯身,用双臂将苏玉锦的腰肢环了起来。
脸颊,更是在苏玉锦的胳膊上蹭了蹭。
自己一个人睡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他才不要……
看着贺严修如同小猫儿一般地撒娇,苏玉锦满脸无语。
都说女人一旦恋爱之后,智商变成了负数,到了二爷这里,恋爱之后简直性情大变。
谁能想到此时软言软语撒娇的男人,是当初她第一次看到时,那个风光霁月,自带生人勿近气场,众人生惧的贺家二爷?
而且,二爷当真是越来越贪心了的说……
在云凌寺,她假扮侍卫混入之时,便一直跟在贺严修的身边,他们两个人困乏之时,便是相倚而睡。
现如今贺严修竟是想光明正大地抱着她睡了。
虽然苏玉锦也想多跟贺严修多呆一会儿,可眼下事态刚刚平息,后续的许多事都还需要去处理,需得早早养足了精神才行。
「别闹,这几日耗费精神十分厉害,需得好好歇息才行。」苏玉锦道。
苏玉锦的话,贺严修不能不听。
贺严修不甘心,将苏玉锦的腰肢环得更紧了一些,「好处呢?」
苏玉锦,「……」
让你好好回去睡觉,竟是还需要好处!
可自己挑的男朋友,怎么都得宠着……
苏玉锦低了低头,在贺严修的额头上「吧唧」一下。
「行了吧。」
「不够……」
贺严修摇摇头,干脆捧起了苏玉锦的脸……
马车回到苏家宅院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贺严修先下了车,伸手扶苏玉锦。
在前往云凌寺时,为防止苏绍元和吕氏被秦霈垣报复,贺承业和陆氏早已派人将其接走到安全地方,此时的苏家宅院,唯有几个看守宅院的粗使下人。

第497章 你说呢?
艾草跟着吕氏一并转移,此时也并不在家,兴安便干脆自己动手帮着贺严修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好供贺严修歇息。
拿棉被,烧热水,灌汤婆子,伺候贺严修洗漱……
看着兴安十分娴熟的模样,贺严修打了个哈欠,「你对这里倒是十分熟悉。」
兴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对这里熟悉不熟悉的,你身为主子不知道吗?
再说了,你这从天每天都几乎要变着法儿往苏家宅院跑,他这个跟着的小厮,还能不熟悉?
不熟悉就见了鬼了你知道吗?
「二爷早些歇下吧。」兴安实在是没法搭方才的话,只好转了话题。
「好。」贺严修褪去外衣,收拾上床。
临躺下前,却也没有忘记交代兴安,「着人告诉时丁和杜松等人,此次事情众人皆是辛苦,只让他们两个看着给底下暗卫论功行赏。」
「切记,可多赏,不必心疼银两。」
「是。」兴安应下,但片刻后却又不太放心地确认了一下,「当真不必心疼银两吗?」
二爷这成日在平安郡主跟前简直就是个散财童子,且赚钱如蜗牛,花钱如流水,这钱袋子早已不算鼓,若不是有和苏郎中的那些船运生意支撑,还有他这个精打细算的小厮在身边,二爷此时可谓要捉襟见肘的。
此时竟是说出如此大方之言,怎么都觉得不太像二爷的性子。
「自然。」贺严修看向兴安,「难不成你家爷我素日里看起来是一个抠门无比,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肯对暗卫大方一次之人?」
你说呢?
自从你开始日日对平安郡主大方,导致荷包有些失守之时,除了对平安郡主以外,你对所有人都抠门好吗?
要知道,二爷现如今在外被人议论起来时,旁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愧是户部任职的。
不愧是户部任职的,不就是说二爷你素日太过于精打细算,甚至有些抠门吗?
这人贵有自知之明,二爷你得有对自己清醒的认知才可以!
兴安的脑中和心里疯狂吐槽了许多遍,但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怎会?」
「二爷快歇下吧,小的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们。」
「嗯。」贺严修应下,这才躺好。
连续多日没日没夜的熬着,精神亦是高度紧张,随时处于紧绷的状态,此时忽的松乏了下来,哪怕是贺严修此时都觉得乏累无比。
几乎是沾上枕头的顷刻之间,贺严修便已是沉沉睡去。
兴安将屋中的炭火拨了拨,确保燃的旺盛,这才出门按贺严修的吩咐做事。
而很快得到消息的杜松和时丁等人,心中皆是十分欣喜,便开始按着贺严修所说的不必心疼银两的原则来奖励暗卫上下。
赏金赐银什么的,这必定是不能少。
此外,更得投其所好,好让所有人觉得为二爷卖命做事皆是值得的。
本着这样的想法,杜松铺开了一张纸,仔仔细细地将所有暗卫的需求皆是写在上头。
孙文最是钟爱各种兵器,尤爱暗器,这次便为其置办一套袖中银针,比袖箭更加小巧,且更不容易引人注目,这样的银针用来下毒或者暗杀最是合适。
赵千喜欢长鞭,可以考虑为其量身定制一套用的顺手的长鞭。
对了对了,这个王素家中有一老母,一直被安置在妥当之处养着,王素平日孝顺,这王母又适逢即将过寿,给老人家准备寿礼,王素必定欢喜。
还有……
杜松洋洋洒洒地列下了一整张,到了最后一小块空隙时,瞥了一眼在那优先喝茶的时丁,「你也想一想,你要什么?」
「我啊,就给我弄一套长衫,外加一把扇子就好,不过我可提前给你说好了,这长衫质地可不能差,最差也得是浮光锦,颜色一定要是碧青或者朱青一类的,这扇子嘛,扇面一定得是山水图才行。」
时丁再次强调,「记得啊,是山水图,不是花鸟图,否则就显得格局有些小,凸显不出来踌躇满志,胸怀天下之感了。」
杜松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你这扮书生还没扮够?」
「瞧你这话说的,扮书生哪里有够?」时丁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当时咱们往皇宫门口那么一站,当时我啊领头那么一喊,心里头的豪气万丈全都给喊出来了。」
「当时我觉得我不是一个暗卫,就是一个热血学子,为不公吶喊,为不平申诉,心中实在是如大海一般澎湃……」
看着时丁此时陶醉其中的模样,杜松的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去。
当时时丁被假扮成武起的武星雨下手斩杀时,时丁当时那不甘却又英勇就义的模样,还真有点不畏死书生的模样。
起初杜松还心中感慨无比,只说时丁这小子素日里没有个正行,这关键时刻当真是不会出岔子,这样的戏份也能演的如此之足。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演啊,分明就是本色如此!
杜松玩味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时丁,「你说你既然这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儒雅书生,当初怎么就自小学武成了一名暗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时丁道,「这平日里的书生,身体瘦弱,手无缚鸡之力,虽有儒雅却并无任何潇洒之意,若是想要书卷气和潇洒并存,那必须要习武。」
「且习武这种事,讲究童子功,自然是不能荒废的,可这书可是随时都能读的嘛,等到时候我再拿起书卷后,那便是文武兼备,举世无双!」
杜松,「……」
说的,有些道理!
无法反驳!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京城,连带着皇宫之中都忙碌异常。
皇后因为一同参与秦霈垣谋朝篡位之举,废除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无诏不许任何人探视。
武家上下因谋逆之罪,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其余人等皆为官奴,流放五千里。
秦霈垣妻儿一律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永不得再回京。
范家因私自开矿冶炼,助纣为虐,满门抄斩……
兴安:二爷,希望你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
贺严修:任职,什么任职,爷现如今任职户部尚书
兴安:……

第498章 恋爱脑
除整治宫闱,肃清秦霈垣和秦凌澍的同党余孽,更是为从前被二人打压的忠臣平反冤屈……
雷霆之势而下,干脆利索,短短几日之内,朝廷上下一片清朗之意。
满朝文武心中轻松愉悦,更是赞叹皇上英明睿智,江山社稷之幸。
而百姓们此时也十分忙碌。
或忙着清扫家中宅院,或忙着出去走一走,疏解一下这段时日闷在家中的郁闷,或是打理店铺,喜气洋洋的做生意……
但更多的,是在忙碌完手中之事后,到那茶馆或者戏园子里头,好好听人家说书的,唱戏的,说一说这次秦霈垣和秦凌澍谋逆之事的惊险,以及当今皇上,太子,国公和几位忠臣良将如何化险为夷。
这样的书和戏,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人人爱听、爱看,以至于这茶楼和戏园子每日还没开门时,便有人在门外等候。
秦霈佑每日都要在京城的街上走一走,为的是能够更多的了解百姓日常生活,知晓百姓要求。
看到这幅情景时,忍不住感慨,「百姓们倒是十分清闲。」
也竟有这样关心朝政之事的心思。
「这也正说明皇上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方能有如此闲情雅致来消遣自在。」陪同秦霈佑一同缓步行走的苏文宣笑道,「倘若民不聊生,百姓皆是关心明日的饭食在哪里,身上所穿的衣裳从何处来,便没有这个精力这般了。」
「说的不错。」秦霈佑点头,对苏文宣笑道,「苏郎中见地远大,有主事之能,我准备奏请父皇,将教育文学之事交由苏郎中来做。」
礼部,六部之中的上三部,更是一个国家之中掌握整治,礼仪和文化的重要之处,尤其在教育文化方面,决定了一个国家未来的发展。
秦霈佑对此事看重,亦想多启用一些年轻的官员来任职,以此来补充新鲜的血液和思想。
「多谢太子殿下。」苏文宣拱手道谢。
「好好做事,未来前程远大。」秦霈佑伸手拍了拍苏文宣的肩膀,迟疑了片刻后询问,「苏小姐近日如何?」
「若若早先一直在马场忙碌,当时越王和大皇子谋逆之时,因马场那距离京城远,他们人手和精力有限,不曾顾及那边,倒也一切安好。」
苏文宣笑道,「前两日有书信回来,说是会在年底之前赶了回来,和家人一并在京中过年。」
「嗯。」秦霈佑点了点头,「此事也是辛苦苏小姐了。」
「太子殿下言重。」苏文宣笑着应和了一句。
时候不早,秦霈佑也要早早回宫,两个人便各自离去。
苏文宣送别了秦霈佑后,便往自己的宅院而去。
若有所思。
苏玉锦这两日也十分忙碌。
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一是因为前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身心疲累,现在需要好好利用美食缓解一下之前所受到的压力。
二是因为贺严修这几日,几乎一日三顿地来吃饭。
「你这刚刚升官,不是该十分忙碌,怎的有时间成日过来?」苏玉锦一边给贺严修端出来了一盏小吊梨汤,一边诧异询问。
「还好,我做事比较迅速一些。」贺严修笑道,顺势夹了一块虾饼入口。
虾饼用的是新鲜海虾剁成虾泥,再搭配荸荠、嫩韭菜等煎制而成,吃起来口感鲜脆爽嫩,满口都是虾仁和韭菜的清香滋味。
这样的虾饼吃罢,再咬上一口松软美味,奶香味十足的蛋糕,再喝上一口热乎乎的小吊梨汤……
贺严修只觉得身心舒畅,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旁的兴安,嘴角几乎撇到了耳朵根去。
因为各部清理官员大换血,加上要清查以前的许多疏漏和不足之处,户部现如今几乎是忙成了一团乱麻。
而贺严修之所以能够一日三餐地来陪苏玉锦吃饭,是因为他将所有的事务,皆是放到了晚饭后来做。
这段时日,贺严修几乎没有在子时之前睡过觉。
但饶是辛苦如此,贺严修仍旧要每日来和平安郡主见面。
如此恋爱脑……
当真是很二爷!
而苏玉锦此时却也是打量了贺严修一番。
看着神采奕奕,可面容却是带着些许憔悴,尤其是眼睑下的乌青,十分明显,足以显见他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苏玉锦伸手抓住了贺严修的手腕,也不管他手上正抓着勺子,直接放到桌子上开始把脉。
「疲劳过度,休息不足,身体内虚,肝火略盛,需得连续服用汤药七日,且每日需睡够至少五个时辰才行。」
苏玉锦瞥了贺严修一眼,语气不善,「这般大的人了,竟是连自己身体都不注意,若是再这般随意糟蹋身子,往后再不许踏进我家中的大门。」
贺严修被一通说道,也不敢多说话,只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我记下了。」
「你别生气嘛。」贺严修伸手拽了拽苏玉锦的袖子,小心翼翼,委屈巴巴,「我往后不会了还不成?」
「先把这次的做好,再说下次。」苏玉锦虽然怒气消了大半,却仍旧是刻意板着一张脸,「这七日,好好喝药,好好睡觉。」
「没问题。」贺严修答应的十分干脆。
「这七日除了在户部忙碌,便要回家好好睡觉,不许再来这里。」
听苏玉锦这般说,贺严修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
「十日。」苏玉锦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贺严修,「……」
「行吧,七日便七日,不过第七日的傍晚我要过来吃晚饭。」贺严修满脸委屈,「这样总行了吧。」
「成交。」
见贺严修答应下来,苏玉锦也没有太过于苛刻,只道,「不过你这七日必须严格按照我所说的来做,作为奖励,等你第七日傍晚来吃饭时,我给你做铜锅涮羊肉来吃。」
果然苏玉锦是心疼他的!
贺严修点了头,「好,那……」
所谓的七日,是从明日开始的吧。
「我现在去帮你配汤药的药材,吃罢饭你便带走。」苏玉锦张口,打断了贺严修最后的一丝念想。

声音细如蚊吶。
看贺严修委屈的不得了,苏玉锦心中忍俊不禁,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只去准备一应药材,在贺严修吃完饭后,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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