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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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出来醒酒?
可自从认识贺严修到现在,苏玉锦还从未见过贺严修酒醉过。
哪怕是先前洪郑府疫情和灾情结束之后,一众人等总算松口气,在洪郑府的府衙喝酒时,众人皆是因为事情了结心情舒畅难免多喝了一些,连贺严修也不例外。
苏玉锦眼睁睁地看着贺严修喝下了几近一坛子的陈年佳酿,当时颇为担忧他会不会成为醉汉,可贺严修却是十分清醒,并无任何酒醉模样。
这样的贺严修,这会子竟然会说怕自己酒醉?
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眼看着苏玉锦的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去,嘴角更是带着讳莫如深的笑意时,贺严修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青丝,「在笑什么?」
「在笑堂堂贺侍郎寻的理由蹩脚不说,甚至还自欺欺人呢。」苏玉锦抿嘴笑道。
「那……」
贺严修捏了捏苏玉锦的手掌心,更是往她的脸边凑了凑,「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些人是喜欢还是讨厌呢?」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贺严修口鼻喷出的热气中带着些许酒味,配着他身上淡淡的松竹清香,以及他此时低沉暗哑,撩拨十足的言语……
苏玉锦此时不但觉得手掌心有些痒,就连心头亦是有些痒痒的,原本白皙俏丽的脸庞上,亦是爬上了些许红晕。
「不好回答吗?」贺严修追问,更是将苏玉锦整个手都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细细摩挲。
「没……」苏玉锦有些难为情,嗫喏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
看苏玉锦这副模样,贺严修也不再逗她,只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去那边坐一坐吧,喝杯茶水,也等一等消息。」
苏玉锦点头,抬脚与贺严修一并往那边的石桌那走,「等什么消息?」
「你不是吩咐了人去做事?」贺严修笑道,「自然是等他们的消息了。」
「你知道了?」苏玉锦歪了歪头。
「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贺严修捏了捏苏玉锦的脸颊,亦是笑得满脸狡黠,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起来,贺严修所谓的醒酒,不单单是因为惦记着来看看她,亦是因为听到了门房那的消息,有些担忧所以才过来的。
这个贺严修啊……
难道以为他的什么心思,她就瞧不出来吗?
苏玉锦吃吃地笑了起来。
而艾草这边,径直到了门口处。
此时前来送礼的小厮因为门房处的小厮不收下贺礼,还在门房处等候,见艾草这个大丫鬟模样的人来,小厮忙拱手,「姑娘好。」
「你是来给我家郡君和贺侍郎送贺礼的?」艾草问。
「正是。」小厮点头,「小厮是奉了越王世子的吩咐,将此物送给平安郡君,我家世子更让小的带话过来,说恭贺平安郡君和贺侍郎未来喜结连理。」
艾草微微点头,「听起来十分不错,只是我家平安郡君和贺侍郎与越王世子一向并无什么往来,越王世子不会派人来送贺礼,其为一。」
「且今日是贺、苏家两家为平安郡君和贺侍郎纳吉后送吉卜之日,还不曾到婚嫁大喜之日,本朝婚嫁之俗中,若是不到婚嫁当日,一切都还不算有定数,即便有恭贺之意,也只会在大喜之日送来,越王世子身份尊贵,上有王爷教导,身旁更有王府许多人伺候,必定做不出这般不合礼节之事出来,其为二。」
「综上两点来看,这贺礼来的十分蹊跷,反倒让人怀疑其中的不妥,更是怀疑你的身份和用意。」
「你且如实说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为了抹黑越王世子和越王府的名声,这才在今日前来捣乱?」
艾草心中原本便十分恼怒,这会子说话自然满都是怒气,吓得那小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他好端端地听从吩咐前来送贺礼,怎么就变成他要抹黑越王府和越王世子了呢?
小厮急忙解释,「姑娘误会,小的本就是越王府的下人,更是听世子吩咐前来送贺礼,断断没有其他不轨心思。」
「你说你是越王府的下人你便是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有心的贼人,假冒越王府之名而已。」
艾草喝道,「你们几个,将此人扭送去官府,务必要将此事前因后果尽数说清楚,请官府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看看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小厮越发慌了神,「我当真不是贼人,当真不是……」
但艾草等人却根本不给他任何再次解释的机会,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更是听从艾草的吩咐,直接一左一右地将小厮架了起来,往外拖拽。
今天捋了一下情节,又接连写了好久,才重新找到一些写作的手感~果然打乱写作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出差好害人……(╥╯^╰╥)

直接将人从大门拖了出来,要沿着大街往官府而去。
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许多人纷纷驻足围观,甚至有人见状好奇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抓到了偷东西的小偷?」
「哪儿呢。」苏家的小厮回答,「我们是平安郡君家中的下人,此人冒充越王府的下人,妄图挑拨越王府和平安郡君以及贺家的关系,我们正要将他送往官查办呢!」
这样的言论一出,众人自然越发好奇。
好奇他是如何挑拨这几家关系的。
小厮们也就按艾草的叮嘱,将艾草先前在门房所说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哗然一片,接着便是议论纷纷。
「这厮当真是胆子大,竟是连平安郡君,贺家,越王府这几家位高权重之人的主意都敢打。」
「啧,都说伴君如伴虎,说的并非只是帝王心思难揣测,更多的是说高处不胜寒,总有宵小之辈嫉妒眼红,想着生些事端。」
「也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总是变着法儿的到处挑唆。」
「有这样心思的人需得严惩,以儆效尤!」
「就是……」
众人越说,这情绪是越激动,谩骂指责之言不绝于耳。
更有几个性子直爽刚烈的,甚至趁着骚动时,给了那小厮几下。
小厮满腹冤屈,自然也就连连叫屈,而此时他越是辩解,周围之人越觉得他强词夺理,骂他的声音也就更加响亮。
一时间,整条街上显得十分热闹。
而这样的事儿,自然通过那些看热闹之人的口,快速地向京城各个角落传去。
秦霈鸣很快知道了此事,气得摔碎了手中盛满龙井茶水的茶盏。
好你个贺严修,竟是剑走偏锋,在收贺礼与不收贺礼之间,选择了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秦霈鸣咬牙,「派人去将此事平息,将那小厮处置干净。」
「世子的意思是……」
要撇清越王府的干系?
可这样的话,那小厮必定会没有性命的。
盘忠有些迟疑。
「此事难道还要本世子教你如何去做吗?」秦霈鸣喝道。
现如今风向一边倒,所有人都认定派去送贺礼的小厮乃是旁人假冒,为了挑拨三家之间的关系。
他若是承认是自己吩咐人送的贺礼,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此事若是闹大,让越王知晓他的小动作的话……
他是越王唯一的儿子,越王现在不会对他怎样,可秦霈鸣这到京城的短短一段时间已是见证了皇家争权夺利之下的厮杀和争斗。
谁又知道,越王府会不会也会如此?
他是越王的外室子,而越王的外室,当真只有他娘亲一个吗?
在一切都还没有成为定数之前,秦霈鸣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至少做错了事后要有做错事后的态度。
将那小厮以他人假冒的名义处置掉,摆明此事与越王府无关,也就无碍了。
盘忠会意,立刻应下,急匆匆地前去处置。
秦霈鸣则是又摔碎了手边的一个青玉花樽。
贺严修,苏玉锦,你们两个,当真好的很!
你们等着,咱们走着瞧!——
下午,苏家宴席散去。
贺严修以要帮着苏玉锦腌制辣白菜和芥菜的由头,强求留了下来。
苏玉锦见状也不客气,只掐着腰指挥贺严修做各种杂事。
腌制芥菜用的是干腌的办法,芥菜要切丝,晾晒大半干后再加盐、酱油等各种调味料封罐腌制。
贺严修现在做的便是切丝的工序。
素日里用惯了长剑,此时要拎起菜刀,对于贺严修而言十分不习惯,但好在秉承什么刀都是刀的原则,在适应了片刻后,倒也能顺利地切出丝来。
只是有些粗。
苏玉锦倒也不嫌弃,只将贺严修切好的芥菜丝尽数都放在竹编的笸箩上进行晾晒,预备着往后腌制用。
二人忙活到傍晚时,有消息传了过来。
是有关来秦霈鸣派人来送礼的后续。
秦霈鸣对外宣称他并不曾派人前来,更如苏家下人所说,是有人冒充,全凭官府处置。
「秦霈鸣到是极为会借坡下驴。」苏玉锦拧眉,「前来送礼的小厮现下如何,会被如何处置?」
「我着人打过招呼,不过是打了两板子便放了出来。」贺严修道,「秦霈鸣似乎也不敢将此事闹大,已是将这小厮送出了京城到田庄上去。」
「奴仆买卖都在衙门有过备案留存,虽然奴仆的命由主子说了算,可现如今在风口浪尖之上,越王府又一向讲究宽仁待下,秦霈鸣也不敢如何。」
「总的来说,这不是一件大事,不过也算是让秦霈鸣长一长记性。」
苏玉锦闻言点头。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倒也希望秦霈鸣能够安分一段时日为好。
贺严修则是眯了眯眼睛。
安民伯因为养伤之事需要在京城多住上一段时日。
而惦记着安民伯和吕氏这两个苏玉锦的长辈在,陆氏便和贺老夫人商议着,择了一个好日子,与苏家过了纳征之礼。
所谓纳征,通俗来说便是送彩礼。
贺家对此事看重,加上是皇上亲自赐婚,以及慧贵妃的赏赐,贺家送往苏家的彩礼可谓丰厚而隆重。
华丽的整株珊瑚,质地通透的白玉如意,数量极多、颜色绚丽的各色锦缎,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各种各样的金器。
赤金的项圈,赤金的头面,赤金的手镯,赤金的摆件,赤金的碗筷……
日头底下,金灿灿的,几乎要晃瞎了众人的双眼。
众人感慨贺家送彩礼大手笔之余,更多的是感慨贺家送的这金器实在是多。
「这金器多看着是十分气派,可到底这黄白之物看着多了那么点俗气,贺家乃是书香世家,外祖陆家虽是武将,却也是世家,可谓皆是名门,怎的这彩礼……」
看着那么有暴发户之感!
「你你便不懂了吧,所谓情比金坚,说的便是这情谊坚不可摧,如真金一般不怕火来锻造,这可是有寓意的呢,你们不懂别瞎说!」
「说的……有些道理!」
「到底是贺侍郎,思想独到,果然与众不同。」
「都学着点!」

第480章 要紧事
众人议论,有些有些人则是默默地记了下来,预备着往后自家若是筹备这些事情时,也要跟贺家一样能够如此备受人羡慕。
虽不能跟贺家比家财,这心思总不能少不是?
无论如何也得体现出来对女方家的心思嘛……
被夸赞了足足好几日的贺严修,在这日傍晚时,收到了飞鸽传书。
鸽子飞到了苏家宅院,稳稳地落在了石桌前的石榴树上面。
本在喝茶的苏玉锦被突如其来的活物吓了一跳,待看清那鸽子的脚上绑着的铜环时,这才笑了起来,「你这鸽子,倒是认路的很,连这里都寻来了。」
贺严修摸了摸鼻子。
这种事情,随主嘛。
他恨不得一日三趟地往这里跑,鸽子本就是十分聪慧之物,自然也知道该去何处找寻主人了。
解下那鸽子脚下挂着的铜环,贺严修倒出纸条,扫了一眼。
眉头紧锁,神色阴沉。
「是要紧事?」苏玉锦见贺严修如此,放下了手中正在翻烤的板栗。
「嗯。」贺严修站起身,「今日这茶怕是不能接着陪你喝了,我需得出去一趟。」
「好。」苏玉锦并不多问,只将方才烤好的栗子尽数拿油纸给包好,用细细的麻绳给捆住,塞给贺严修,「路上吃。」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嗯……」
「早些回来。」苏玉锦补了一句,没忘记握了握贺严修的手。
贺严修顺势反握住了苏玉锦的手,更是摩挲了片刻,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明早我想吃荠菜肉馅儿的馄饨。」
「再加上酥皮烧饼加三丝,如何?」苏玉锦歪了歪头,笑得一脸明媚。
「好。」贺严修又亲了亲苏玉锦的额头,这才背了右手,急匆匆离去。
苏玉锦看着贺严修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抿了抿唇。
在院子里又待了一会儿,苏玉锦将剩下的栗子尽数烤熟,又让艾草拿了几块萝卜糕过来,一并带着去给苏云若送过去。
吕氏这段时日忙着照顾苏绍元,顾不得苏云若这边。
而苏云若这里因为跟秦霈佑提议的马场和饲养马匹的事宜在皇上跟前得了首肯,正忙着做更为详细的规划。
为着这事儿,苏云若已是忙了好几日,睡觉睡的比平时少不说,就连吃饭时也是急匆匆地,风卷残云一般地填饱了肚子后便接着去忙。
今日晚饭时又是如此,只吃了一个饼子,喝了一碗红枣粥。
按正常消耗的话,此时的苏云若也该饿了。
而苏云若此时正浑不自觉,只埋头绘制着马场的样子图,聚精会神地,连苏玉锦进门来都不曾发觉,只屏气凝神地拿了尺子在测量。
「好像有些样子了?」苏玉锦出了声。
苏云若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到来人是苏玉锦时,抿嘴笑了起来,「锦姐姐来了,锦姐姐先坐,我画完这点就好。」
「你先忙。」苏玉锦在香巧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又吩咐艾草去煮上一些牛乳茶,自己则是将带来的栗子和萝卜糕装到盘子里头。
刚烤好的栗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萝卜糕也是在锅中再次煎过,焦香十足。
苏云若闻到这香气后,忍不住将鼻子抽了又抽,更是将口水都吞了吞,但在看了看手中饱蘸了墨的毛笔后,又十分迟疑,「锦姐姐你略等一等我……」
哪里是喊她等,分明是喊这些吃食等她。
苏玉锦看着紧皱眉头的苏云若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冲苏云若招手,「我看你也是肚子饿了,手中的活不忙做,先来吃些东西,歇上一歇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吃饱了做起活来才更有精神不是?」
苏玉锦说话间,艾草已是将牛乳茶端了过来,里面放了一些苏云若素日里最爱吃的珍珠和芋圆。
袅袅香气从碗中往苏云若的鼻孔中钻,让她再也压制不住肚子里头的馋虫,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锦姐姐说的对,先吃!」
话音落地,苏云若已是开始大快朵颐。
栗子软糯香甜,满嘴香浓,好吃。
萝卜糕是咸口的点心,两面煎的金黄焦脆,好吃。
配了珍珠和芋圆的牛乳茶,一口喝进嘴里满都是爽弹和美妙滋味……
个顶个的好吃!
大约是因为这两日都没有好好吃饭,苏云若肚中的馋虫原本就处于抗议的状态,此时品尝到各种美食,只觉得浑身都舒坦无比,大有酣畅淋漓之感。
苏玉锦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言语十分匮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所吃的美食和自己此时的感受。
但若是通俗点来说的话,便是两个词。
看苏云若吃的狼吞虎咽,又是夸赞连连,苏玉锦满面笑容,又轻声道,「慢些吃,还多呢,若是真吃完了,我再给你做。」
「真的吗?」苏云若喜出望外,「这栗子好吃的很,又很容易放,那锦姐姐帮我多做一些烤栗子,我在路上慢慢吃。」
路上慢慢吃?
伯伯和伯娘近日并没有要南下归家的打算。
「有事要出门?」苏玉锦诧异询问,「是家里的生意必须要去打理吗?」
「是准备要出门,不过不是家中的生意,是这个。」苏云若指了指那厚厚的一沓纸,「马场那选了几处地方,我准备去看一看,太子殿下已经跟各处都打好了招呼,马匹贩子也已经有人开始报价,都得尽快预备起来才行。」
「适合养马匹的地方都在西北方向,你这次要去的地方远不远?」苏玉锦道,「伯伯和伯娘知道吗?」
「父亲和母亲都知道,也觉得我既是有想法,且年岁也不小,也可以出去闯荡一番,不过要我多带上上一些人有备无患。」
苏云若笑道,「地方倒是不远,快马加鞭,若是昼夜兼程的话,也就不到两日的功夫。」
两日的路程,怕是要有几斤千里了。
不可谓不远。
苏云若年岁不大,苏玉锦不免有些担忧。
但一想到苏云若做这件事时兴致勃勃,废寝忘食的模样,苏玉锦却也知晓此事是必须要放手让她去做的。

第481章 野心
「严修那里有上好的暗卫,到时候挑上几个能干的到时候跟着你,家里的奴仆你也多带上几个,这样伯伯和伯娘也能更放心。」苏玉锦道。
「锦姐姐放心,该带的人我都带了。」苏云若笑着道谢,「谢谢锦姐姐还惦记着我这些事情,只是暗卫这些还是不必让锦姐姐和贺侍郎费心,我身边已经有了得力的人手,不比暗卫差呢。」
苏云若身边有得力的人手?
苏家虽然富裕,家中也有许多身手不错,忠心耿耿的家丁。
可若是论及能够赶得上贺严修手下暗卫的人却是没有。
苏云若从哪里得来的,而且身手不比暗卫差?
见苏玉锦疑惑,苏云若笑道,「大约是因为此事是太子殿下应承下来的,太子殿下也觉得此事若能办成,也算得上他的功劳一件,便对此事尤为上心。」
「太子殿下寻来了几位身手极佳之人跟着我,平日里只做寻常小厮,并不起眼,实际上却是要确保我的安危。」
原来如此。
苏玉锦抿嘴笑了笑,「太子殿下有心了。」
「我现如今说句托大的话,也算的上是能为太子殿下长脸的人,太子殿下自然是要多多重视了嘛。」
苏云若笑得眉眼弯弯,苏玉锦却是歪了歪头。
只有如此吗?
怎么总感觉还有些别的事情……
贺严修和兴安骑马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北而去。
按着飞鸽传书上所说,策马奔驰了两个时辰,抵达了时丁和杜松所说的一处山坳。
这处山并不大,与京城西北处的群山连成一片,因为并无什么秀丽的风景和特别之处,素日里并无什么人游览,加上这里山不高林也不够密,野物不多,来打猎的人都很少。
山脚附近没有什么可以适合开垦种植的土地,因而也并无什么村庄,偶尔有一两个民居,在深夜里也皆是熄了灯,并无什么动静。
时值深秋的夜晚,山中越发阴冷寒凉,时而刮起的寒风,也越发显得这山坳凄凉冷寒。
前方已是没有能够让马匹前行的道路,贺严修和兴安不得不下了马,将马匹拴在在了入山口的粗壮树木上。
沿着崎岖窄小的山路往里走,举着火把的兴安有些不安,「当真是这里吗?」
「是按信上所写走的路,大约不会错。」贺严修道。
「可这里连块略微平整的地方都没有,如何能够……」
「藏人」两个字还不曾说出口,兴安便听到极为响亮的「轰隆」声。
那声音如闷雷一般,虽不刺耳,却是沉闷无比,惊得兴安忙住了口,更是不自觉地往旁边蹦跶了一下。
但而后的状况,更是让兴安惊掉了下巴。
眼前原本黝黑的山,凭空被打开了一扇门,火光自那石门后散出,时丁更是举着手中的火把向贺严修和兴安走来,「二爷。」
贺严修亦是被眼前的景象略怔了怔,在端详了一下那径直在山体上硬生生挖出的洞穴后,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山坳,「竟是选在这样一个地方,这范荣轩倒是狡猾的很。」
「更狡猾的事还在里面。」时丁沉声道,「二爷进来瞧一瞧吧。」
见素日里嬉皮笑脸的时丁此时满脸皆是严肃,贺严修也免不得打起了精神,「带路。」
「是。」时丁举了火把,在前面走。
贺严修和兴安二人跟上。
山洞打造的悠长迂回,但石壁却是打磨的十分光滑,两侧每十步有油灯或者烛台,每二十步有气窗,每五十步有暗门……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烛台、气窗和暗门,在进了好几扇门,甚至穿过了这座山,又穿了一座山后,贺严修跟着时丁走进了自进山以来,打开的最大的一扇门。
门后似乎是一处山谷,地势平坦,其中有许多房屋和火炉,更有锻造、熔炼等工具和器械。
就着满天的星光还有此时燃起的火把,贺严修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熔炉里面熔炼的并非金银,而是普通的铁。
而那被锻造了一半的铁已是有了基本的雏形,看着像是一把带了弧形的弯刀……
时丁亦是拉了一个极大的箩筐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了地上。
长剑,短匕,弯刀,长枪……
「里面还有许多。」杜松道,「不单单如此,里面更有精铁所铸造的铠甲若干,还有许多这个。」
顺着杜松所指看去,贺严修看到了几个陶盆。
陶盆和平常用来种植花草的陶盆并无什么区别,只是那陶盆中生长着几盆开的十分茂盛且的花。
花朵艳丽,美不胜收,已有两株花瓣凋谢,结出了像是花种子一样,椭圆形的果实一般的东西。
「这是……」
贺严修脸色阴沉,「罂粟?」
话语落地,便被山谷缝隙中呼啸而过的风给吹散,飘零到山中的每一个角落。
贺严修的眉头高高拧起,许久都不曾舒展。
范荣轩,比他想象中的胆子要大。
而有些人,比他想象中的野心要大。
寒风乍起,有乌鸦成群结队地飞过,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绕了好几圈后,这才落在最为粗壮的一棵树上。
贺严修抬头看了许久,才缓缓张口,「已是入冬了,这样冷的天儿,大约该下场雪了吧。」
雪,雪啊……
西北的风,在刮了整整两日,将整个天空都刮得灰蒙蒙的一片。
早饭后,雪珠子自天上落下,洋洋洒洒,砸向大地。
天气阴沉无比,看这个架势,这场雪势必会极大,且下的时间不会短。
秦毅澍在崇阳殿前徘徊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抬了手,「传朕的旨意,一个时辰后启程前往云凌寺。」
先帝的寿辰是在后天,云凌寺那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但按照既定的行程,秦毅澍会在明日启程前往。
眼下天气突变,为防止雪越下越大,大雪封山无法上山或者耽误给先帝过寿,早一日上山前往云凌寺是极佳的选择。
明海明白秦毅澍的心思,急忙应下,「是,老奴这就吩咐人前去通传。」
给先帝过寿,后宫女眷是不必去的,唯有皇上与几位皇子,王爷、郡王以及朝中要臣。
月底啦,有月票的小可爱们可以投一下哦~虽然作者这个月有点渣更,o(╥﹏╥)o

第482章 忠心
因过得是冥寿,先帝又一向节俭,前去的人并不算多,且一应从简,又是从月余前便开始准备,此时哪怕提前一日前往,也都应付的来。
但一个时辰的时间到底有些仓促,明海更担忧这雪会越下越大,导致上山的路难行,交代底下人前去通传送信时,皆是叮嘱了再叮嘱。
好在众人皆不是笨的,眼看此时天气不好,心中各自都有大略猜想,皆是早早准备着,此时得到口谕,便急忙带着一应对象出门,前往皇宫外等候。
一个时辰后,皇宫正门大开。
先是御林军,紧接着随行伺候的太监、宫女们,然后是秦毅澍所乘坐的车马,随后依次是秦霈佑,秦霈垣,各位王爷、郡王、百官……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沿着京城大街,缓缓向城外而去。
因为此次是前往云凌寺给先帝过冥寿,加上天气阴沉下雪的缘故,众人一路上皆是表情严肃,并不多言语。
就连素日里总是说笑玩闹的秦霈佑和贺严修两个人,此时也是分坐两辆马车,安分前行。
唯独秦嘉澍在半路上时,上了安国公的马车,缘由是因为他的马车因为道路泥泞难行的缘故,车轴断裂,无法继续前行。
总之,在前往云凌寺的途中,可谓一切安稳。
秦霈鸣透过马车的窗户对外张望了许久,最终放下了帘子,「父王,照目前的前行速度来看,大约再有一个时辰便到云凌寺的山脚下。」
「嗯。」秦凌澍点头,「皇上注重先帝寿辰大礼,你这次亦是第一次来国寺为先帝过寿,一定要勤学,勤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父王。」秦霈鸣点头,片刻后又问,「大殿下受伤后第一次出门,只怕有些不适应,要不要孩儿去陪一陪大殿下?」
「不必。」秦凌澍道,「待上山时大殿下虽然不必行走,但被人抬抬着也十分耗费精神,此时还是让大殿下好好歇一歇为好。」
「且大殿下此时,大约也是想要好好静一静,不想被人打扰的。」
「父王所言极是。」秦霈鸣勾唇笑了一笑。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天上飘落的雪珠子虽没有增大的势头,但因为下了足足半日,地上已是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车轮碾过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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