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卑微了。
能对她卑微至此的男人,即便是渴望着得到她,林以微都不会太讨厌。
像谢薄那种骄傲的家伙,哪怕是说爱,都要加个“试试看”。
林以微嗤之以鼻。
“你要陪我走一段,不介意我利用你吗?”林以微望着楚昂,坦率地跟他摊牌,“谢薄应该提醒过你,我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身边一切资源我都会加以利用。”
她不喜欢骗,哪怕当个坏女孩,都要坏得明明白白。
“如果我有利用的价值,我会觉得很荣幸。”
“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这样问,楚昂才抬起头,诚挚地看着她,漂亮的榛色眸子里涌动着对她的渴望,“林以微,我尽我所能,保护女朋友是绝对应该的。除此之外,我的家庭可能没有谢薄那么好,但也不错,和池家差不太多,我爸妈很爱我,我背景干净良好,没有抽烟酗酒的坏习惯。虽然说的是陪你走一段,但我不会玩弄女孩子,我会抱持着能走入婚姻殿堂的目的,好好对待你。至于你最后选我不选,听凭你的心意。”
林以微差那么一点点……就真的被他打动了。
男孩子无论多么真诚的甜言蜜语,尤其狂热追求阶段说出来的这些“山盟海誓”,林以微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她不相信张口就来的浪漫情话,因为岁月和时光会磨平一切浪漫,过不了几年,他就会为今天这番傻里傻气的话感到羞耻,不愿承认。
呵,男人……
她不信这一套,只看当下的实际行动。
谢薄是为她见过血的……哪怕是个混蛋,也是个愿意为她冲锋陷阵的混蛋。
所以……
“我考虑一下吧。”林以微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跟你还没有很熟悉,我又是个难以轻信于人的女孩。”
楚昂脸上展露了欣喜之色。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有机会,哪怕机会渺茫,他都愿意试试看。
他将准备好的一朵红玫瑰送给了林以微。
“谢谢。”林以微接受了花朵。
“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儿还有训练,晚些时候来找你。”
“好。”
林以微指尖把玩着这一支俗套的红玫瑰,放在鼻下嗅了嗅。
清雅靡荡的甜香。
楚昂追求女生的方式笨拙而生涩,显然没有恋爱经验,但足够真诚。
对于大多数女生来说,真诚是必杀技,却不适用于林以微。
谁对她更有用,她就跟谁更好。
细长漂亮的指尖一片一片扯着玫瑰花瓣,直到它只剩了光秃秃的一根花蕊杆子。
少女时期,唯一的纯真只给了一个人。
她为他赴汤蹈火。
踏入谢思濯办公室之前,谢薄站在门口,深呼吸。
房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爸。”
谢思濯背对着他,倚在办公桌边,手里拎着半根燃烧的雪茄:“池西城又住院了,第一次肋骨断了根,第二次脾脏破裂,他口口声声说你是始作俑者,池右淮问我要一个说法。”
他回头望向谢薄,“你怎么说。”
“我比他不会好太多,第一次车祸脑震荡,他搞的鬼;第二次……”
他晃了晃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差点割到大动脉。”
“滋”的一声,桌上文件印上了雪茄黑印——
“谢薄,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来给你解决小孩子打架的事情。”
他嗓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谢薄收敛了笑容,微微颔首,接受父亲静水流深的愤怒:“抱歉,以后绝不会了。”
“不是我们谢家惹不起池家,也不是我怕他池右淮,只是这些事,委实荒唐。”
他如死海一般平静的黑眸,逼视着谢薄,“你们不是初中生高中生,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了,还搞出这些事。现在的你,还不如十七八岁那会儿来的懂事,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谢薄沉默地倾听着,没有辩解。
任何辩解都无用,在谢思濯面前,唯一平息怒火的方式,就是顺从与认错。
“我知道,你们的争端起自一个女孩,是她让你变得冲动。”
谢薄的手蓦地紧了紧,眼尾肌肉轻缠着,努力控制了情绪,从容平和地说:“倒也不是为了她……”
“什么时候学会打断我的说话了。”
“抱歉,父亲。”
“和池家联姻的事情,你悬而未决,一再拖延,现在又跟池西城发生这种荒唐离谱的暴力冲突。谢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抬起头,望向站在办公室中间那个端方英俊的少年。
谢思濯的儿子不少,不管是外面的还是家里的几个,单论长相来说,谢薄是最好漂亮的一个。
当然,归功于他有个惊艳四座的母亲。
“你现在可以开口了。”
“一定要是池家吗?”谢薄深呼吸,沉静地说,“我查过池右淮近期的体检报告,胰腺炎,随时要命的病,等不多久,池家必定落到池西城手里。而我不认为那个蠢材……能够经营好池氏集团。父亲,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另选更好的长效合作伙伴。”
谢思濯神情不辨喜怒,黑眸只凝注着他:“可以啊,都开始为集团的未来做长远打算了,你觉得自己一定是将来集团的掌权者?”
“我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努力成为各方面让您最放心的那一个。”谢薄从来不在父亲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渴望,“一切,唯父命是从。”
看着他乖觉的样子,谢思濯稍稍缓和了怒气。
“谁说,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谢思濯嘴角松弛地提了提,“池右淮对他儿子有多失望,就有多宠他宝贝女儿,如果将来多了个优秀能干的女婿,你觉得池家那个废物能有多少概率赢得江山,百分之一有没有。”
谢薄眉毛提了提,顿时明白了谢池两家联姻的真相。
谢思濯的野心并不在互利双赢的联姻上,他要的……是侵吞整个池家。
利用他,利用联姻。
“现在,我不要求你去跟池西城道歉,我谢思濯的儿子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但有一点,池右淮那个宝贝女儿,我要你能哄她开心,缓和两家的尴尬和矛盾,也消弭外界的流言猜测。”
谢思濯望向他,眼角尾纹轻颤着,“哄女孩,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
谢薄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放心,父亲。”
临走时,谢思濯再度警告了他:“还有,那个总让你带回家过夜的女孩,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了,我的耐心不会再有第三次。”
谢薄的身影顿了顿,保持着微笑,退出了房间。
第42章 我爱你
入夜,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林以微走出便利店,凄凄冷风扑面而来,将她暖烘烘的身体瞬间冷却。
她看到楚昂等在屋檐下。
他穿着绿色棒球衫,身材越发衬得挺拔壮实,肩膀宽阔,很能给人安全感。
还不等林以微开口,楚昂挠挠头,带了羞涩的表情,解释道:“便利店距离学校不远,我想着打车不划算,公交车也没有,雨不大不小的,淋回去衣服肯定湿透,你有伞就算了,如果没有,我正好接上你。”
他手里拎着一柄圆头黑伞。
林以微有时候觉得他话挺多的,大概是因为他喜欢解释,解释动机,解释原因……
如果是谢薄,半句废话都不会有,粗暴地将她扯到伞下,哪怕她带了伞,他都会把她的伞抢了扔掉。
谢薄是比池西城更疯的狗,楚昂是循规蹈矩的正常男生。
他撑起了黑伞,对林以微说:“一起走吧。”
“嗯,好。”
林以微走了过去,由他替她撑伞走进雨中。
伞撑骨节根根结实有力,好比他的身材,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细细密密的雨点落在伞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似乎因为他的到来,天公格外开恩让雨下的更大,他来得其所。
楚昂撑着伞却不敢触碰她,和她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其实,林以微不会介意他揽着她,或者牵她的手,但楚昂不敢轻易冒犯,小心翼翼地和她维系着安全稳定的关系。
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忽然驶过,溅起大片水花。
林以微惊叫一声,楚昂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后,让水花溅了一身。
“弄湿了吗?”她担忧地问。
“还好,我们雨天训练经常全身湿透。”
“谢谢你,楚昂。”
“没什么。”
林以微抬头望去,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SUV驶入学校大门口,消失在香樟林步道尽头。
混蛋……
楚昂将林以微送到宿舍门口,这会儿宿舍门口人流密集,楚昂如此优越的长相和身材,自然吸睛,不少女生侧眸打量他。
他眼里却只有被他圈入伞中试图保护的女孩,对她扬扬手:“到了,早点休息,晚上不要熬夜。”
“嗯,你也是,拜拜。”
“拜。”
中规中矩的交往,火花半点都没有擦出。
林以微目送楚昂离开以后,准备转身回宿舍,却看到那辆黑色SUV停在了宿舍门口,男人优越的大长腿伸进车外。
谢薄没有撑伞,几步路倒也不厌烦被雨淋湿衣服,缓慢轻松地跨过宿舍楼几级阶梯,来到屋檐下。
手里,捧着一大束盛开得蓬勃灿烂的戴安娜玫瑰。
杏色玫瑰花瓣,梦幻优雅。
林以微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眼睁睁看着他朝她走了过来。
他薄唇微抿,脸部线条锋芒毕露,端的是一副冷冽决断的骨相,黑沉的眸底暗藏心机。
林以微防备地望着他,直到……
他与她擦身而过。
她嗅到了戴安娜玫瑰的清雅靡丽的味道。
“谢薄!你来了!”
林以微回头,看到精心打扮过的池西语穿着一件足以将人冻僵在冬夜里的灰色纱裙,站在门口对他扬手,笑得甜美。
“西西。”谢薄温柔唤她,“怎么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还好啦,我不冷。”
谢薄将那一束戴安娜玫瑰递到池西语手中,池西语受宠若惊,接过那一捧硕大蓬勃的白玫瑰:“你叫我下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有事才能找你?”
“不!不是的。”
池西语脸颊红透了,连带着眼睛都有些红。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昏了头,“很开心,很开心就是了。”
“你开心,我也觉得很值。”
“对了谢薄,我哥的事,我都跟爸爸说清楚了,是他找茬在先,那次在古镇根本不是你。是我哥神经病乱发疯咬人,我爸知道他什么德行,说解释清楚就好了,不会影响两家的关系,他还邀请你下周来家里呢……”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直到男人的手指尖温柔地贴上了她的唇。
池西语全身一颤。
“嘘。”谢薄让她噤声,缓缓凑近她丰润甜美的脸庞,桃花眼直勾勾望着她,“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些事……别再提你哥了。”
池西语的脸颊红成了烂番茄,心里无数只小鹿噗通乱撞。
她几乎不敢直视面前这男人俊美的容貌。
“路过花店,看到它很衬你。”他指尖抚过戴安娜玫瑰娇艳的花瓣,同时拿出了一款爱马仕包包,“这款包,也是一早为你预定好了。”
一束花,一个限量款名贵包包,最不花心思的礼物,虽则俗气,却足以让一个恋爱脑女孩如坠云端,笑逐颜开。
尤其,谢薄在宿舍楼下公开送礼物,当着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精准无误地戳中她的虚荣心。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伸手浅浅地抱住了谢薄。
这大概是两人认识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肢体接触。
林以微没有站在人堆里看热闹,她转身上了楼。
谢薄单手捧着池西语的背,视线一路追着林以微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道转角。
“白玫瑰的花语,是唯有我才能与你相配。”
宿舍里,池西语对着姐妹团的女孩们滔滔不绝,“这是送给初恋的花。”
许倩熙睨了眼默不作声的林以微,笑着说:“可不是,你和谢薄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以前有叶安宁又怎么样,严格说来,西西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和未婚妻,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别拿我跟叶安宁比。”池西语脸色淡了淡,“她有什么资格。”
这段时间,她对许倩熙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回头牵起了林以微的手,迫不及待向她分享喜悦:“下周末,我爸想要邀请谢薄来家里,也算正式缓和我们两家的关系,我想着,干脆在家里办一个化妆舞会,会邀请很多圈子里的朋友过来玩,微微,你也来啊。”
林以微心头一喜,但她表情管理很得当,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是……你哥……”
“你放心,我哥那个讨厌鬼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再也不会发生之前那种事了,你可以放心过来玩。”
“嗯,好!”
“对了,我也邀请楚昂了,嘿嘿,让他当你的男伴,肯定秒杀我请来的所有男生!当然,除了谢薄。”
“好啊。”林以微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那两天,谢薄和池西语在学校里出双入对,高调秀恩爱。
显然,两人距离官宣、也就只剩一个官宣的仪式了。
林以微让谢薄在她和池西语之间选,谢薄选了池西语。
毫无疑问,也没有悬念。
林以微一点也不意外。
在利益和她之间,谢薄一定会选择前者,即便有过冲动,也不过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她便可以理直气壮地约会楚昂。
电话里,楚昂告诉林以微,化妆晚会是打算拒绝的,他不太喜欢参加这些少爷小姐圈子里的舞会party。认识DS赛车俱乐部的人也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这项运动,又和谢薄是很久的朋友。
但池西语告诉楚昂,林以微也会去,他才答应。
每一天,都期待着能再见到她。
他开始学着讲情话了。
周三下午,斐格艺院全体教职工大会,没有课程安排,楚昂约了林以微去校外一家名叫“次元猫”的cosplay服装店挑选化装舞会的妆造衣服。
两人都没有特别明确想要装扮的角色,所以东挑西选,逛了很久。经过一排花花绿绿的双层衣架拐角时,看到池西语和谢薄也在。
池西语拿着一条薄荷绿国风丝裙在在镜子前比试着:“我穿汉服好看吗?”
谢薄静静地坐在沙发边,黑毛衣勾勒着他匀称的身形,慵懒地倾斜。
他不急不缓地打量她,随即,视线穿过了池西语,透过镜子,眸光落定在林以微身上——
“你穿什么都好看。”
“哼!敷衍!”池西语娇俏地撇嘴,“让你帮我选,每一件你都说好看。”
“因为这是实话。”谢薄的桃花眼微微翘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如果我随便帮你挑一件,才是敷衍,你的风格如此百搭,我已经眼花缭乱了。”
林以微望向池西语,见她脸颊浮着淡淡的粉,就知道她有多吃谢薄这虚伪的一套。
池西语是个不挑选、全都要的女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谢薄洞悉了她的所有需求,因此每一个回答都能无懈可击地让她满足,让她幸福。
“不行不行,谢薄,你今天一定要帮我挑一套。”
“一套吗,不如挑三套,一个小时换一套。”谢薄淡淡道,“这套国风的,还有刚刚的玲娜贝儿拟人化也不错,再来一套冰雪女王……化装舞会三个小时,不会腻。”
“好主意哎!这样我就不用纠结了!”
说罢,池西语独自去到前台,跟前台的小姐姐说自己的需求,如何定做,量体裁衣,还有一些小细节等等。
谢薄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林以微身上。
她流连在货架边,挑拣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兴许是店内暖气太高,她白皙的皮肤宛如掺了蜜色的粉似的,给人一种蓬勃活力之感。
就像她紧紧抱着他、仰身痉挛的样子,也是这般鲜焕。
她和楚昂正在挑选着衣服,楚昂对这些角色扮演并不了解、也不擅长,让林以微帮他选一套合适的。
林以微打量着他挺拔健壮的身材,笑着说:“你这身材,扮成狼人正好合适啊。”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楚昂当了真,挑拣出一套毛茸茸的灰色狼人的衣服:“听你的,就这套了。”
“真这套啊?”
“嗯,你说我适合,那我肯定适合。”
林以微揭过他手里的衣服,薅了薅粗糙的皮毛:“会不会闷?”
“没事,玩嘛。”楚昂将这套狼人毛皮外套放进了购物车里,然后专心致志帮林以微参考扮相,“你选了我们一起去结账。”
“我还没想好要穿什么。”
楚昂看到一条红色斗篷披风,拿了起来,“小红帽怎么样?”
林以微笑着说:“你扮狼人,我扮演小红帽,我岂不是要躲着你了,千万不要被你吃掉。”
她随便撩楚昂,男孩的脸颊泛起红晕:“所……所以我们走在一起才有cp感。”
林以微打量着这条厚厚的加绒红披风,这家店不让租、只能买,这件斗篷披风简单日常,平时穿也不会怪。
“我觉得可以。”
“里面还有内搭的,你去试试看吧。”
楚昂将这一套衣服递给林以微,让她去更衣间试衣服,林以微索性将她刚刚选好的几条裙子一起拿去试,看看哪件合身。
这是第二次去池西语家,那个神秘的地下室……
林以微要抓住机会再去好好探查一番,所以选择衣裙鞋子一定要是方便行动的。
她拿着殷红的斗篷披风走进更衣间,还没来得及关门,有人推门而入,反手扣上了房门。
林以微抬头,对上谢薄幽深的黑眸,他薄唇提着笑,带着几分恶劣。
“你还真跟他约上会了。”
林以微皱眉,想开门推他出去,谢薄没有阻止,任由她推搡着,然而下一秒,林以微又敏锐地将他拉了回来,扣上了房门。
门外,陆陆续续传来说笑声。
有人进来换衣服了。
“你想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揪着男人的衣领推了他一下。
“来问问你,几天没见。”谢薄背抵更衣间木墙,将女孩揽过来,俯身凑近她耳畔,用气息音说,“跟我朋友谈上了?”
“你和我朋友不也谈上了。”林以微同样踮脚附耳说,互不相让。
怕被隔壁听见,低声耳语,炽热的呼吸萦绕,勾勒出亲密暧昧的氛围。
“对不起,但我没碰她。”
谢薄不想解释是他爸的要求,但他解释了他认为重要的事情,还道歉了。
林以微觉得他像个傻子。
“神经啊,谁在乎。”她轻蔑地望他一眼,“我有新的交往对象了。”
“之前的请求没有作废。”他有力的手掌捏着她的下颌,眸光灼烫,“和他分开,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谢薄,你不要太好笑,你选了池西语。”
外面有说笑声,林以微只能一而再地压低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质问,“反过来要求我不要交往别的男生,会不会太过分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解决这件事。”
“我不想等。”
林以微也不会等,就算她可以,林斜也等不起。
她要谢薄彻底站在她身边,否则……她什么都不要。
“以以,你在逼我?”
“算是吧。”
“你连想要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先想我保证,我和池西语,你选我,我才能告诉你。”
“不行。”谢薄不是冒险家,他最讨厌风险投资,“你先坦白。”
“你看,我们又僵持住了不是吗。”
谢薄嗅着她鬓间清淡而熟悉的香,闭上了眼,指尖下移,轻轻替她拉开外套拉链,粗砺的指腹摩擦着她颈间柔滑的皮肤:“我帮你换衣服,红色,很适合你。”
林以微感觉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漫过皮肤……
他对她的敏感了如指掌。
“不行,谢薄,不行……”她呼吸急促,气息音颤栗不稳。
男人嘴角提了提,带着邪佞的坏笑:“那还抱着我不放。”
“你混蛋!”
他一件件褪去了她的外套,毛衣,打底衫……替她换好了小红帽的连衣裙,腰间的每一条系带都被他漂亮灵活的指尖一丝不苟地缠绕、收紧,使她被迫挺身……
粗砺的触碰与暴烈的接吻……以及许多别的事情。
直到林以微脸颊泛起他喜欢的那种蜜粉色,才算放过她。
“你可以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对我坦白。”他从后面贪恋地抱着她,“在此期间,别让他碰你。”
“谢薄,你管不着我。”
“没关系,他用哪根手指头碰你……”谢薄吻着她的耳朵,温柔地威胁,“我就剁他哪根手指头。”
“………”
他将她翻过来,吻住了她的脸,完全当她是自己的所有物,贪恋,渴望……
“我爱你,以以。”
“你爱个屁,你这个垃圾。”
他不怒反笑,咬住了她的下唇:“骂我的话,留着下次我要你的时候,再说。”
说完,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了更衣间。
一出去,林以微便正面撞上了池西语:“微微,你这套小红帽还不错啊,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暖气,有点热。”
“也是,你这裙子不好换,这么多丝带,叫我来帮你啊。”
“已经穿好了。”
“对了,你看到了谢薄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没有,你看到楚昂了吗?”
“他在外面等着你呢!快去吧,给他看看超可爱的小红帽。”
林以微走了出去,楚昂眼底不无惊艳地望着她,对她扬了扬手。
她笑着走到镜子前,转了转。
“红色真的很适合你。”楚昂控制着心跳,和她一起站在镜子前,摸出手机拍照。
即便没有带头套,健壮的身材搭配这一身狼人的毛皮衣服,也是掩饰不住的野性气息,和娇俏可爱的小红帽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真人版美女与野兽。
如果戴上狼人头套,就更像了。
只可惜,野性粗糙的男人对她而言,好像不具性吸引力。
看到楚昂现在的样子,林以微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两人挑好衣服去结账,前台服务员告知:“一共两千五百块,两位的单谢先生已经结过了哦。”
林以微回头,看到谢薄踱步走出更衣间,扬起手,食指中指优雅地动了动。
楚昂转过头,恰逢林以微戴好围巾,掩住了颈子上明显的不规则吻痕。
“你让我去查林以微,查到了一些内容,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黎渡从柜子里抽出原木色文件袋,将它递到谢薄手边。
谢薄拆开文件袋,看到一份领养报告,是林以微的信息。
领养报告下面压着几张画作照片,还有一对儿小男孩女孩的合影照。
女生害羞地躲在男孩身后,怯生生望着摄像头。
女孩额间的观音痣很有辨识度。
谢薄面无表情地翻阅这些内容:“捡重点说。”
“她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领养,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黎渡将资料里的几张画作照片一字划开,横摆在谢薄面前:“这些画的主人叫林斜,就是照片里这个男孩,他和林以微在福利院认识,据说感情很好,以兄妹相称,即便被领养之后,他们也多有来往,后来林斜搬走了,再没出现过。听街坊说,她一直再找他。”
谢薄看着照片里的这些画作,只觉得风格十分熟悉。
“林斜以前在文创路摆摊卖画,这些画,我可是费了老大劲儿从买主家里拍回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作品网上基本都找不到了。”
“画找不到,人也找不到了?”
“半点音讯都没有,说是出去打工,具体去哪儿了没人知道。”
谢薄掀开这些画,拎起了压在资料底下的那张合影照。
照片里的孩子不过十来岁出头,女孩牵着男孩的手,藏在他背后,怯怯地盯着镜头。男孩长相清秀斯文,戴了一个边框眼镜显得有点呆呆的,五官却端正好看。
谢薄弹开照片,继续审视那些画。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不懂画,也没留心过池西语的画,但联想林以微如此迫切地讨好接近池西语,再看看她那位“失踪”朋友的画,风格跟池西语的获奖作品,多少有那么点神似。
事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薄爷……”
黎渡看谢薄脸色沉了下去,好奇地问,“怎么了?”
谢薄扔掉了手里的这些画,闭上眼,修瘦的手指揉了揉额角——
“有的烦了。”
池西语想办个别出心裁的化妆晚会,群里,姐妹团的女孩们给她出各式各样的点子,池西语都觉得没意思,一一否决了。
见林以微没有说话,池西语cue了她。
Sisi:“@微风,你有什么想法吗?”
微风:“不好意思西西,刚刚在店里忙,我最近在app上看到有一个公园社群活动还挺火的,叫猫和老鼠。”
林以微打语音,跟池西语简单介绍了游戏的规则:“如果想要兼顾趣味性和好玩度,也许可以把化装舞会跟躲猫猫游戏结合起来。”
“大家都要装扮化装,谁也不认得谁,感觉会很刺激很有趣。”
“说不定会撞进帅哥的怀里,哈哈哈,期待。”
“万一是丑男呢。”
“什么啊,西西才不会请丑东西来家里的好吧。”
女孩们热切地讨论着,池西语感觉这个点子很ok,决定采用,就在别墅里玩躲猫猫的游戏。
林以微站在车来人往的街头,捧着手机,周围的喧嚣鸣笛声和路人说话声都远去了,她脑子嗡嗡鼓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