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考上了一流大学,周末全天泡图书馆,在便利店打工补贴生活费,卖出画作换取零花钱。
拿到画展的“优秀作品奖”的那个下午,英俊的学长主动提出请她吃冰。
她穿上了自己唯一的白裙子,如栀子花般纯美。
美食街,学长给她点了草莓绵绵冰,他们聊着画展和艺术,学长很绅士,也很礼貌。
然而,林以微却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谢薄:“裙子很好看。”
林以微抬头,一群赛车手少年坐在对面阶梯边。
谢薄指尖拎着烟,白雾中,他侧脸锋利,笑得桀骜又浪荡。
那晚,林以微那件白裙子,碎在了谢薄手里。
初入大学,林以微在酒吧认识了谢薄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有点欲罢不能,时常约见。
她对谢薄的印象,就是很乖,很听话的小奶狗,随时可以好聚好散。
后来林以微被朋友拉到赛车场玩,意外见到了谢薄。
他竟是名头正盛的顶流赛车手,聚光灯下,少年站在无比拉风的顶级超跑边,接受全场粉丝狂热的呐喊。
后来她又听说,谢氏集团的继承人也叫谢薄。
褪去了“听话”、“乖甜”的奶狗属性,她认识了真正的谢薄——
占有欲超强,超腹黑,超有钱
装乖的颓废少女vs装乖的腹黑太子爷
#隐忍的爱意在众声喧哗中泛滥成灾#
阅读须知:这是一盆古早泼天狗血,双c,he
男女主均非完美人格,有很多缺点。
VIP强推:林以微为了调查兄长失踪的真相来到了斐格大学,潜伏在与兄长失踪直接相关人池西语身边,成为了她的闺蜜。不想池西语爱慕的男孩谢薄喜欢上了林以微,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林以微为了找到兄长,周旋于谢池二人身边,最终任务失败,得到了兄长“死亡”的消息,林以微伤心远去了英国………多年后,林以微从英国归来,带着复仇的决心,向池西语宣战,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本文描写了年轻人的青春面貌和酸甜成长,文风细腻生动,行文流畅,剧情跌宕起伏,兼顾亲情、爱情和友情等成长中必不可少的元素,书写出一篇充满真实感的青春故事。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炎炎盛夏,树间蝉鸣如电钻般、吵得人脑仁疼。
比蝉鸣更吵闹的,是厕所间女孩歇斯底里的抱怨——
“刚刚弄翻颜料盒,弄得裙子上全都是!”
“你说明不明显,我穿的白裙子!偏偏是红色油彩搞上面,根本没办法见人。”
“不行,回去换来不及了,艺术分享会就要开始了。”
女孩暴躁地挂了电话,用纸巾沾了水,擦拭着蹭脏的白裙子。
林以微经过她身边时,望了望女孩的那条白裙子。
红色的颜料染湿了一大片布料,虽然被水晕染开来,颜色浅了些,还是让人莫名尴尬。
林以微抽回视线,从容地洗了手,去墙边的烘干机下吹拂着。
斐格大学的卫生间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豪华配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熏香,水台上几乎看不到半点水渍。
女孩扭着身子,处理着裙子侧面的脏污,时而看看腕上的卡地亚钻石表,越发焦急。
林以微转过身,说道:“我可以和你换裙子。”
池西语停下蘸水的动作,望向了林以微。
少女一双狐狸眼,剔透而冷淡,没化妆,慵慵懒懒的淡颜系。
池西语没时间细细打量她的脸,一双眸子逡巡在她姣好的身材上。
学院小香风制服裙,在她穿来便有种细瘦修长感。
她们身材相近,她的裙子,她应该能穿。
“你愿意跟我换?”池西语疑惑地问。
“艺术分享会快开始了,我可以借你应急。”
确实没时间了,池西语不和她客气,两个女孩在隔间交换了裙子。
池西语穿林以微的小香风制服很合身,而林以微穿上了她那条十分狼狈的白色长裙,湿漉漉的………难受极了。
但林以微别无选择。
这是难得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临走时,池西语骄傲地挑眉看着她:“你叫什么?”
“林以微。”
“艺术学院的?”
“对,今年新生。”
“我叫池西语,也是今年新生。”
一般女孩听到池西语的名字,免不了诚惶诚恐、紧张笨拙的一番恭维。
斐格大学乃至整个青港市的上流社会圈子,少有女孩不想结交她。
林以微只是礼貌地笑了下。
“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还你这个人情。”池西语说完,拎了镶满了粉钻的手包,转身走出去。
林以微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了。
白裙子上那令人尴尬的颜料痕迹,她反复搓洗着,直到手指都搓得发疼了,才算化掉裙子上的颜色。
走出洗手间,她听到身后传来男生的讪笑声,下意识地用书包挡住了后臀。
湿漉漉的裙子,令人遐想连篇,尤其是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就没太多其他东西的年轻男孩………
林以微加快了步伐,走进了宣讲会大礼堂。
好在礼堂众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池西语吸引了,没人会关注站在最后一排的林以微………和她湿掉的裙子。
林以微望向台上那幅名为《秘密》的春日少女油彩绘。
心跳,骤然加速。
画中的少女立于窗畔,瞭望天尽头的斜阳,颈间若隐若现地悬着一枚十字项链。
这副《秘密》,出自林以微离家多年、断了联系的的哥哥——林斜之手。
现在,它却被署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池西语。
此刻,池西语坐在大礼堂正中的台上,优雅美丽如女神缪斯般、向众人讲解着她“创作”《秘密》的心路历程——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小香风学院裙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豆沙色口红衬托着她白皙的肤色。
“这幅画中的少女,也有自己的秘密,她站在窗前,瞭望着远方的风景,也许正在思慕着她心里的那个人。”
台下有老师轻笑了一下。
要知道,《秘密》前不久拿下了国际艺术节的金奖。
可画作者对它的诠释………一言难尽。
同学们听不出什么问题,他们羡慕地看着舞台正中的池西语。
毫无疑问,今年斐格艺院的新生中,就数她最耀眼了,拿下了国内外无数奖项,又是财阀池家的掌上明珠,未来光明灿烂啊。
礼堂侧门打开,几个男孩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动静挺大,浑然不顾正在直播的艺术分享会。
他们走到了大礼堂的最后一排,随随便便地入了座。
其中一人还将篮球扔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哐啷”的响动。
观众们低低议论着,有人皱起了眉头,用眼神表达不满,却也是敢怒却不敢言。
斐格大学聚集了青港市各大豪门家族的公子少爷们,他们有权有势,任何场合都如入无人之境。
有高个儿男生冲池西语吹起了口哨。
池西语认识他,邓骁,地产邓家二公子,追了她好久。
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
终于有老师看不下去了,起身招呼纪律,让他们安静点。
偏这帮富二代不服管教,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大笑大闹了起来。
眼看着分享会都快开不下去了,这时,一抹清瘦的身影走进了礼堂。
他穿了件白衬衫,懒散地倚着靠背,打火机在颀长的指骨间把玩着,月光银无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败类。
没人不认识他。
青港市首富,谢家公子——谢薄。
邓骁一开始言行无状、不管不顾。但谢薄进来后,一个威慑的眼神扫过去,他顿时如被封印的猫咪似的,噤声了,屁股老老实实被钉在了椅子上。
谢薄落座于朋友间,笑着和周围少年打了招呼,几个朋友意味深长地低声开着他和池西语的玩笑。
谢薄并未在意,打火机一开、一阖………
模样桀骜又浪荡。
看到他,舞台上的池西语脸红了,嗓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她特意强调了《秘密》能拿到国际艺术节金奖,要感谢父母,感谢支持她的朋友们,还有………
一个对她来说很特别的人。
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谢薄。
谢薄对她笑了下,随即冷淡而不失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不经意偏头,让他注意到了侧门那一抹不起眼的单薄背影。
落地窗纯白的纱帘扬起了鼓蓬蓬的风。
林以微站在无人的走廊窗边,她的手攥紧了胸口的十字项链,快要窒息了。
哥哥离家多年,断了和她所有的联系,他到底去哪儿了。
为什么他的画,会署上池西语的名字。
在她思虑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白色纱帘被风撩起层层浪花,隔着蹁飞的纱帘,林以微看到少年锋利挺拔的眉骨。
看到他,林以微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想跑,少年蓦地扼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女孩被他锢入怀中。
他手指骨节根根分明,颀长漂亮,手腕的位置有纹身。
一条黑色的细蛇,吐着信子,S型。
“还以为看错了,真的是你。”
“放开我。”女孩神情惊慌,压低了嗓音,“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他附在她耳畔,吐着湿热的气息,“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忘了我?”
“………”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谢薄!”
“现在知道了?”
“知道以后,就删了号码,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招惹你。”
少年轻嗤了一下。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谢薄将她卷入了白色纱帘中。
来来回回有学生路过,看得出来纱帘背后有两人在亲热,却不知是谁………也没人去细看。
大学校园,随处可见恋爱的小情侣,没什么稀奇的。
林以微却觉得惊心动魄,若是被斐格艺院任何一人知道了她和谢薄曾有过那样的关系………
她精心筹谋一切,就都毁了。
谢薄贴在她耳畔,用低沉性感的气息说:“晚上,我来找你。”
“今晚不行,我生理期。”
“谎话连篇。”
“真的,刚刚弄脏了裙子,我才去卫生间清理过。”
谢薄的手伸到她后面,隔着单薄的裙料摸了摸。
林以微感受到他的怀抱,收得更紧了。
“谢薄,那晚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你。但这件事,也要双方都自愿才行………”
谢薄闻言,片刻后终于松缓了些。
他嘴角勾了薄凉的浅笑,替她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领,打量着她。
她身材太娇小了,瘦的跟个骨架子似的,跟他这种宽肩窄腰的在一起,反差感很强。
慵懒的淡颜系,有种厌世感,唯独眉宇正中间居然有颗观音红痣,清纯中………平添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妖冶。
谢薄不想勉强她,也不需要。
临走时,他将自己身上那件赛车外套摘下来,扔给了她。
尽管弄湿的裙子仍旧没干,林以微却不敢披谢薄的赛车服。
除非她想一踏出艺术中心就登上斐格大学bbs的头版头条。
更何况,谢薄和池西语之间虽未官宣、但几乎人尽皆知的暧昧关系………
林以微想靠近池西语,就必须跟谢薄保持安全距离。
那晚的事,即便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十分疯狂。
十九年的人生之路,林以微循规蹈矩。
哥哥面前,她是温顺听话的好妹妹,周围邻居眼中,她也是个上进懂事的乖女………
甚至面对舅舅和舅妈的冷嘲热讽,她也从没吭过一声。
尖锐的锋芒收敛在温顺的外表之下,而温顺,是弱者的保护色。
林以微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唯一一次冲动和越轨,发生在她遇见谢薄的那一晚。
那晚的酒吧里,歌手慵懒地唱着民谣小调。
林以微左边坐了一对吻得很湿润的情侣,右边是一个婀娜丰饶的女人,v领亮片裙也很性感,时不时用上挑的眼尾打量林以微。
半杯玛格丽特入腹,淡妆压不住脸颊的潮红,周围的霓虹灯光变得模糊起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闪耀。
微醺的感觉,真好啊。
女人端着鸡尾酒走了过来,试图与林以微调情。
她身上有无人区玫瑰的浓艶烈香,林以微觉得很好闻,但她并非les,所以冷淡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
女人很懂分寸,眷恋不舍地望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的脸蛋不仅让男人倾倒,也让女人着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深夜一人在这里醉饮。”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她,让她看看周围有多少男人不加掩饰的狩猎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林以微知道她是好意,回应道:“谢谢姐姐。”
女人在她脸颊印下了浅浅一吻,拎着包,婀娜地离开了。
被女人喜欢的感觉,胜过被男人觊觎一千倍一万倍,后者只让她犯呕。
借着微醺的醉意,林以微将猥琐房东让她陪他一夜、就免她半个月房租的音频,发给了房东太太。
也许明天就会被扫地出门。
斐格大学的报到时间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林以微需要另外找落脚的地方。
一堆生活的琐事,还有下落不明的哥哥,无处不在的骚扰………都让林以微感觉胸口闷沉沉的,有种溺水的窒息感。
她需要彻底的放松,需要快乐,来抚平现实生活中的疮痍满布。
也许………
男人可以狩猎,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林以微抬起微醺的醉眸,环顾四周,遗憾的是,酒吧里这些男人………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
她的兄长林斜,清冷美人型,容貌属于人间难得的仙品。
这些年,林以微的眼光被林斜养刁了,一般的英俊帅气她真是不放在眼里。
她搁了杯子,从高脚椅边下来,拎了包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
出门时,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身边恰好有人,顺手扶住了她。
林以微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五官完美贴合她审美的男人。
霓虹夜色衬得他皮肤冷白,黑衣服,侧影骨相硬朗而利落,几缕碎发搭在眼前,戴着月光银无框眼镜,看起来………
斯文又温柔。
那一瞬,欲望在霓虹灯下喷薄。
酒精壮了胆。
“我喝多了,能送我回家吗?”她直白地说,“我一个人不太安全。”
谢薄扫了她一眼。
单眼皮,淡颜系,廉价的字母锁骨链、衬的她颈子纤长秀气,细胳膊细腿,骨架也小。
她额间有一颗小而嫣红的观音痣,让人联想到最近网上很火的一种形容——纯欲感。
谢薄点燃了烟,袅袅白雾中,他唇角弯了弯,剪得很干净的指甲弹了烟灰:“我约了朋友。”
林以微把这句话当成了拒绝,也没觉得丢脸。
不行就罢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她转身离开。
男人却没有松开她——
“不过,他们不会介意多等一会儿。”
林以微叫了车,谢薄坐了进来。
她的出租间位于一栋高层公寓内,四十六楼,公寓内分布着美甲店、剧本杀密室、工作室、桑拿店按摩店等等,鱼龙混杂,上下班高峰期等电梯甚至能等半个小时以上。
即便夜深了,电梯依旧很多人,林以微牵着谢薄的袖子,似怕他跑了一般。
电梯里有妆容浓艳的女人,一双烟熏眸子扣在谢薄身上,然后略带羡慕地望望林以微。
抵达楼层,林以微拉着谢薄走出电梯,穿过狭窄昏暗的通道,来到房门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
“酒醒了?”
“还没,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喝酒。”
“哦,这样………更好。”
林以微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
他身上有很淡的雪松木质调,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感。
林以微凑近他颈窝深嗅,这种香味淡开以后………温柔又纯粹,并不凛冽。
女孩稍稍试探了几秒,见他没有闪避,于是踮起脚,柔软的唇擦过了他的薄唇。
见他没有反应,她索性一口叼住,生涩笨拙地吮了一下。
睁开眼,林以微看到他眸色微深,却没有趁势而动。
这么乖的男孩呀。
林以微舔舔嘴唇,又亲了亲他。
一下不够,亲了又亲,吮了又吮,宛如品尝糖果。
而他………始终没有进一步行动。
这让她感觉,面前这男人没太多经验,是可以掌控的。
终于,她勾着他的襟口,把温顺乖巧的男孩勾进了自己的家门。
其实,在酒吧大厅里谢薄已经注意到了林以微。
她独自坐在吧台边啜饮,拒绝了四五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
她微醺的模样极美,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包括今晚心情不怎么好的谢薄。
谢薄冷笑,想着这样的女孩也敢独自来酒吧买醉,如此没有防备,不知道会在男人手里跌多狠的跤。
可当她真的踉跄摔跤,数个男人都想伸手占了这个便宜的时候,他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选择,上前一步捞住了她。
女孩软哒哒依偎在他身上,向他“求助”。
如果谢薄心情好,也许会逗逗她。
偏巧他今晚心情极度糟糕。
被谢思濯告知了“联姻”的事情,他“欣然”接受,承诺自己会把握机会。
忍耐蛰伏这么久,谢氏集团这万里江山,谢薄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分一杯羹。
面具戴久了,他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心情有点烦躁。
他不想回家,但也不太想搭理这个独自买醉的女孩。
回头望了酒吧一眼,已经有几个男人追出来了,故作无事地打量他们。
很显然,都在觊觎他手里的“肥肉”,想要捡回去“美餐一顿。”
群狼环伺,如果此刻放开她,大概哪个男人就会上前接手了。
谢薄也会如愿以偿地看到这个笨蛋美人被社会狠狠绊一跤,狼狈摔惨。
想归想,身体做出了相反的行为。
他没有叫司机过来,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了家。
当她在门口主动亲吻他的时候,谢薄才明白,原来优秀的狩猎者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手腕,能掌控一切?
他有点想笑。
她的吻很笨拙,他猜她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
谢薄没有动,看她还能做到哪一步。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不会,在他探舌时,她居然受惊地后仰了。
谢薄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个吻。
气息紊乱。
即便他从未吻过任何女孩,但男人不需要任何经验,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谢薄没想这样。
跟她上楼时,谢薄满心想的是等会儿怎么嘲讽她一番,最好是能把她弄哭。
她刚刚拒绝别人时那嫌弃又高傲的眼神,谢薄真想看她受挫的样子。
没想到,女孩细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衬衫衣襟,温暖的呼吸喷在他颈项间:“进屋坐坐吗?”
急促的呼吸带着迷人的香气,那是难以拒绝的诱人邀约。
鬼才会拒绝。
谢薄被她勾了进去。
那晚,恍惚又糊涂。
那不是林以微的first,她的first给了她自己。
在她十六岁那年,出于好奇的探索,然后发现了令人惊奇的秘密。
从那以后,林以微总是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长满青苔的潮湿洞穴里,鼻息呼吸间总是充盈着某种腐殖质的生涩气息。
她在这个神秘的、只属于她自己的洞穴里不断探索。
这一切都发生在林斜离开之后,兄长的离家出走,带走了她所有少女时期所有的纯真。
寻找兄长的这几年,她让自己被迫学会了长大,领略了成人世界艰难险阻。
作为总是被人觊觎的猎物,那晚,是她首次主动狩猎。
挑选的人,也是让她满意的。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符合她的审美,也完全满足她的某些想象。
那个男孩子………是真的乖,又稳重,全然处于被动的状态,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由她全程主导,他只用那双迷离又微醉的桃花眼,望着她,似在审视,又似在欣赏。
林以微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抵达了最极致的状态,她无暇顾及男孩看她的眸光。
如果她注意到了,也许………她就不会认为这个少年是什么乖乖良家男。
他的耐力和自控力强得惊人,那一场酣畅淋漓,灵魂离体,时间失效,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
仿佛没有结束的时候。
那晚,林以微初次领略到两个人的美妙。
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飘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随波逐流的浮木。
两个人就有了彼此的依傍。
所以在兴奋时,林以微会紧紧搂着他的颈子,用力到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她试图抓住点什么。
结束后,谢薄没有留下来过夜。
这一点也让林以微觉得特别好,和不熟的人同床共枕,会很奇怪。
林以微不知道他后来是否回来找她,因为第二天她就搬出了公寓,回了舅舅和舅妈家。
舅妈看到提着行李的她,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前儿翅膀硬了要单飞,混不下去又想回来啊。”
“我这儿可不是难民收容所,回来就得给我缴生活费!”
林以微沉沉地说:“我在外面吃。”
“那房租总得交吧。”
她提着行李回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舅妈的瑜伽房,没了床,地上铺着一张靛青色的瑜伽毯,手机支架倒在地上。
舅妈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我跟你说话呢!回来房租怎么算!”
林以微忍无可忍:“这房子是我爸妈的,你们鸠占鹊巢住了十多年,问我收房租?”
“笑死了,你爸妈的………他们是你爸妈吗,还不是领养来的,你压根就不算我们家的人,不然为什么遗嘱里面,你妈把房子给了你舅,都没留给你。”
的确,林以微是被领养的,妈妈没有生育能力,做梦都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便领养了她。
她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已经懂事了,加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亲子关系一直很淡薄。
后来父母意外离世,出事后房子就归了舅妈。
按舅妈的说法,林以微压根不是家里的人,更没有继承这栋房子的权利,林以微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办法跟舅舅和舅妈争什么。
且她也需要监护人,所以作为妥协,舅舅和舅妈就住进了这栋房子,且答应养她到十八岁。
分明是住在自己家里,林以微却饱尝寄人篱下的苦楚滋味。
久而久之,脸皮变厚了,对舅妈的埋怨和责难,也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尽可能避免爆发战火,损害自己当下的利益。
林以微不想和舅妈多费唇舌,收走了房间里的瑜伽毯,将她的折叠小床收拾出来,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褥子。
没有床垫,将就着睡一下吧。
真希望有一天能住上安逸舒适的大房间,拥有属于自己的松软大床。
舅妈骂骂咧咧地声音就没停下来过,直到晚上表妹苏安笛下了钢琴课回到家。
苏安笛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欢迎林以微的人,她听说姐姐回来了,忙不迭进了她的房间,给她看自己新买的粉钻发卡和手链。
见林以微恹恹的,一个人坐在钢丝床板上用铅笔描素描,她猜到肯定是妈妈责难了她——
“姐姐,你别怪我妈,我妈嘴巴不饶人,但心肠挺好的。”
每个人对待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在苏安笛看来,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千好万好。
但在林以微眼中,舅舅和舅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世界上,唯一给她的生命带来了光芒的人,只有哥哥林斜。
林以微对苏安笛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她只是个有点笨笨呆呆的小女孩,对她还算友善。
“姐姐,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
林以微用铅笔头敲了敲硬硬的床板:“你想睡我这里吗?”
“呃。”苏安笛看看她的床,“算了吧,我不太习惯睡硬板床,不过你可以来我的房间睡。”
“我也不太习惯睡别人的床。”
而且林以微容易失眠,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旁边有人她会更加睡不着。
“对了,姐姐,你哪天去斐格大学报道啊。”
“应该是下周。”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道!”苏安笛抱着她的胳膊肘,“虽然不在一个高中,但是能和姐姐念同一所大学,真好啊。”
苏安笛念的是青港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国际化的贵族学校,一般阶层的孩子是进不了这所学校的。
舅舅这些年跑工程赚了点钱,有了点人脉,托了好多关系才把苏安笛送进去。
“对了,姐姐,林斜哥有消息吗?”
林以微笔触一顿,没有细说,“有一点线索了。”
线索………就在斐格大学,就在那个名叫池西语的女孩身上,她必须想办法去到那个女孩的身边。
如果有必要,还要和她成为朋友。
“啊对了姐!周末有场山地赛车,你陪我去看吧!”见她不愿多说,苏安笛转移了话题。
“赛车?”
“嗯嗯!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我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他是最大的夺冠热门,我想去看他的比赛!”
林以微经常听苏安笛念叨那个男孩子,谢………谢什么来着,哦,谢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