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by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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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瞎什么操心。
林以微扔掉了画板,躺在床上,逼迫自己强行入睡。
迷糊间没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林以微心惊肉跳地醒来,发誓有钱了一定要换手机!
这破手机动静特别大,嗡嗡地跟地震似的,每天早上闹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嗡嗡声,都能让她心率线平白窜起一个峰值。
手机里跳跃着几个英文字母——
thin。
现在是凌晨0:32。
林以微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听。
害怕真的出什么事,甚至怕电话那边传来疯批池西城的嗓音,说谢薄被他弄死了……
手机持续震动着,林以微终于惶惶地按下了接听。
好在,电话那端传来的不是池西城的声音,而是正主——
“以以。”
“嗯,有事吗,这么晚了。”
“刚刚……走得真果断。”男人几乎是用气息音在和她说话,很轻,带着戏谑的调子,“不愧是你。”
“我留下来也没用。”林以微理智地说,“还会拖你的后腿,让池西城更生气。”
“就半点不在意我的死活?”
“你怎么会死,谢薄。”
林以微想说恶人活千年,但未免过于刻薄,在池西城挨揍这件事情上,林以微终究是始作俑者,“你不会的,你很强,能保护自己。”
她带了点讨好奉承的味道,“薄爷棒棒哒!”
谢薄当然不吃这一套,沉声说:“薄爷受伤了。”
“啊?”
“在流血,来给我处理伤口,拉蒙公寓,等你到时间尽头。”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林以微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脑子放空了几秒之后,立刻给他发消息——
微风:“受伤了就去医院!”
微风:“时间尽头没有我,别等。”
微风:“去医院,或者叫你的私人医生易什么过来。”
微风:“我不会来的,你等着流血身亡吧。”
微风:“我真的不会来。”
林以微扔了手机,薅着头发蹲坐在床上。
他没再call电话过来打扰她,也不回消息了。
烦,真的烦,林以微就没遇到过如此让人厌烦的家伙。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暴躁地坐起来,换了身衣服匆匆走出去。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她很奢侈地打了车,不到半个小时就抵达了拉蒙公寓,值夜班的管家替她开了门,都不用说找谁,管家亲自将她送到了电梯口,替她刷卡按下电梯。
肯定是谢薄叮嘱的,他就这么确定她一定会来吗?
天生反骨的林以微想转头就走,叮的一声,入户的电梯门打开。
谢薄坐在正对电梯门的玄关高脚椅上,遥遥望着她。
手臂潦草地用纱布胡乱缠了几圈,地上全是带血的纸团和纱布,他自己给自己弄,弄得一团糟糕。
看到林以微,男人优越的下颌线轻抬了抬,像知道小姑娘心里别扭似的,自然地说:“来帮我弄一下,他妈的疼死了。”
林以微上前拆掉了他乱缠的纱布,看到了他左臂那条划开的血口子。
“我又不是医生,我弄不来这个啊。”
她被血口子吓了一跳,手上衣服上也不小心沾染了血迹,“叫你的医生来吧,易施齐,他电话是多少,我给他打。”
说完,林以微拿起了谢薄搁在玄关上的手机,哆哆嗦嗦地划开屏幕。
谢薄微眯着眼睛,喜欢看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这么丢人的事,你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这种时候,你死要什么面子,你的手还在流血!”林以微也顾不得死绷面子了,关心就是关心,在意就是在意,她不装了,“不叫他也行,医院总得去吧!”
说完,她胡乱用剪刀剪了纱布替他缠好伤口,用绷带缠紧了,拉着他出门——
“你必须去医院!我带你去。”
这次,谢薄没有反抗,出门时打开那一排车钥匙柜:“你来开车。”
“你忘了我没有驾照。”说完,她揪着谢薄进了电梯。
电梯里,他试图牵起她的手,被她甩开之后惨叫了一声:“痛。”
林以微只能由得他牵着手,不满地说:“为什么你自己就不能去医院,这么晚了还叫我,你是什么生活十级残废还是路痴找不到去医院的路,这么晚打扰别人真的很不做人,我要不是怕你死了我承担什么法律风险,我真的不来。”
真的,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就算是她骂骂咧咧的样子,谢薄也觉得分外可爱:“是是是。”
“你不是什么牛逼的谢家三少爷吗!居然还能让池西城给你见了血,我高估你了,我以为那种场景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应付得来,一根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那种。早知道你这么不行,我就帮你报警了,谢三少爷。”她轻蔑地说,“以后在我面前你别装了,我不会给你加滤镜了,你一点也不牛逼。”
“好好。”谢薄虚弱地伏在了她肩上,“失血过多,这边麻烦照顾一下……”
“………”
林以微在街头叫了辆网约车,将谢薄扶了进去,急切地说:“师傅,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开快点。”
“好。”司机加快马力将车驶了出去。
谢薄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闭上了眼,鼻息间是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来自于她发丝间的洗发水柠檬香和平时使用的廉价淡果香混合的味道,是和她尖锐的性格极不搭配的甜香。
他侧过身,捧着她的脸,像狗狗一样嗅她的颈项,一边嗅,一边亲吻。
林以微不想碰到他的手,怕血淌出来,只能纵容了他不算出格的举动……
谢薄在她颈上印下了几个温柔的亲吻:“这段时间,真的好想你。”
林以微嫌弃说:“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还没晕过去?还有力气摸来摸去。”
“我晕了,你能把我抬回去?”
“我给你扔大马路上。”
谢薄脑袋一沉,精准定位沉到了小姑娘颈子下面的“汹涌起伏”处:“好晕。”
“………”
司机在一刻钟内抵达了医院,林以微让护士扶着他去处理伤口,自己则去挂号处缴费。
黎渡给谢薄打了个电话:“薄爷,医院的朋友说,池西城脾脏破裂,做好你爸找你‘谈业务’的准备。”
谢薄一改方才胡乱撒娇的小奶狗作风,眼神冷沉沉的:“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儿啊?”
“医院?”
“你怎么进医院了,不是没受伤吗?”
“受伤了,你没看到。”
“你那一拳一拳的狠劲儿,谁敢给你伤受啊。”黎渡对此表示怀疑,“到底怎么回事?”
谢薄看着林以微匆忙跑去挂号处开票拿药的样子,沉声说,“他先出刀子,我被他割伤了,差点伤到动脉废了手,对任何人都这么说……”

第40章 女朋友
林以微自药房取了药,加快步伐跑进创口处理室,谢薄立刻放下了电话,眯眼虚弱地倒在病床上。
白炽灯刺眼的光照着他,嘴唇连同皮肤都十分苍白,像个清冷的病美人。
护士小姐姐一边替他清理创口,一边用余光打量他。
这种颜值的大帅哥,不是病房里能常见到的。
林以微将开好的止血药递给护士。
护士小姐姐抽回视线,很专业地替谢薄缝合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伤口。
林以微靠近了他,他立刻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眯起眼,脑袋枕在她单薄的肩上——
“虚弱。”
他在她耳畔用气息音说。
“护士,你看他好像很疲倦,是不是失血过多,我是万能o型血,如果需要的话……”
护士看着谢薄那表演痕迹略重的虚弱感,笑着说:“暂时不需要输血,可能只是困了,快回去休息吧。”
林以微向护士道了谢,扶着谢薄走出门诊部:“你能不能自己走?”
“暂时不能。”
“护士说你没什么事。”
“显然她不太专业。”
林以微很嫌弃他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路人会以为你半身不遂加间歇性抽风。”
“我要是在乎路人的看法,早就羞愧得自杀了。”谢薄漫不经心说,“别忘了,我是个私生子,口口生的。”
那两个字他没念出声,气息轻轻拍在她耳畔,如某种诅咒的吟唱。
林以微淡淡道:“这没什么,说不定我也是。”
谢薄桃花眼微挑,扫向她:“那我们真的门当户对了。”
“闭嘴吧你。”
林以微带着他打车回了拉蒙公寓。
这次打车和挂号买药的钱都是她出的,平时她自己都舍不得出行打车,除非有急事,否则公交和地铁才是她的正确出行方式。
她对谢薄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回家以后,林以微将他扔在沙发上,转身想走,谢薄扣住她的手腕:“这就想走了?”
说罢,他另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了她披风外套的长纽扣。
林以微眸光下敛,面无表情,握住了他横在胸口包扎严实的手臂,用力一摁。
男人吃疼地倒在沙发上,竭力忍住,还是忍不住,滚了两下差点摔下去。
“靠!”
林以微从容地站起身,长腿踏在他胸口:“你消停点吧,都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谢薄拉着她的裙子,手顺势滑了上去,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我是为了谁才受伤的,有点良心,以以。”
这话,林以微再口齿伶俐也没法反驳。
他们之间本来已经和解了,因为她难以平息的报复欲、才让池西城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真没良心,我就不来了。”她嘴硬说,“带你去看了医生,还是打车去的,没让你报销费用,仁至义尽了。”
“既然你这么善良。”谢薄倚在沙发边,下颌微抬,眼带讥诮,“想吃石榴,能满足吗?以。”
“不能。”她断然拒绝,“这么晚了,我上哪儿给你弄石榴。”
谢薄弯唇笑了:“冰箱里有,帮我剥。”
林以微没好气地走过去,拉开嵌入式的黑色岩板冰箱门。
眼前的壮观景象让她怔了怔。
好家伙,双开门大冰箱里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石榴果,俨然如同一个石榴王国。
“………”
她拎了盘子搁到台上,随手拿了一颗,用刀子切开,将石榴籽剥在盘子里:“不是最讨厌石榴吗,放这么多,也不怕吃到拉肚子。”
“的确讨厌,我平时都不吃。”
“不吃,买这么多干嘛?”
“喂猪。”
话音刚落,林以微就扔了两颗在自己嘴里,听到他说“喂猪”,她抬起脚丫子想踹他。
谢薄单手握住她穿着毛绒白袜子的脚,她用力抽回,却被他紧紧攥住。
她用力朝他手上的手臂处挪去,谢薄哪里肯给她机会,两人一番角力,她终于挣脱他,往他胸口踹了一脚。
有没有伤到他不知道,反正林以微的脚丫子是踹疼了,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混身上下都很硬。
林以微重新回到岛台边,懒得搭理他。
不多久,盘子里装满了颗粒饱满的石榴籽。
她将盘子递过去:“喏,吃吧,病人。”
谢薄看着盘子里红润剔透的石榴籽,没有一颗籽让她剥坏了:“不愧是石榴爱好者。”
“少废话。”
谢薄理所当然地支了支手臂:“手受伤了,动不了。”
“你另一只手呢?”
“刚摸了你的脚。”
“………”
林以微粗鲁地将石榴塞他嘴边,谢薄笑着说:“你生病时,我是怎么喂你的?”
“你别得寸进尺了。”她看着他剔透如琥珀般的黑眸,拉长了调子,“分手费都给了,要点脸吧。”
“我不介意再多给一次。”
谢薄总能完美拿捏住她的弱点,并且精准地给她一个合适的台阶下,“我想,你也不介意再多收一次,介意吗?”
林以微:“完全不介意,现在给吗,可以扫码。”
“不急,先照顾我。”
她拾起几颗石榴籽扔进嘴里,捞起耳鬓垂落的发丝,凑近了他,渡到了他嘴里……
两人如此反复缠绵地吃了一整盘石榴,彼此间趣味浓厚,情潮起伏。
终于,谢薄压不住渴望、也不想再忍耐了,拉着林以微回了房间,将她推到在了床上。
林以微挑起下颌,讥讽地望着他:“你的手,行不行啊。”
谢薄压着她,呼吸炽热急促地吻着她,将她抱起来立于高位——
“你要我。”
林以微从床柜边拿起他的月光银无框眼镜,戴了上去:“还是喜欢这样的。”
谢薄知道她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锋薄的唇提了提:“你的口味一向不变,喜欢一本正经的斯文男人。”
“可惜,你永远不是。”
但她哥哥是。
她扯开他的衣领,俯身吻住了他修长的颈子,吞咽着他的喉结。
“以,不行……”
林以微似乎发现了新世界,狐狸眼轻轻挑了起来:“我说,可以。”
谢薄少有看她兴致如此浓郁的时候:“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分开这段时间,原来不止我在想你。”
她伸手抚住了他的唇,而后吻着他,缓缓移了下去。
谢薄闭上了眼。
黎明,林以微醒了过来,踮着脚,轻轻跨过了睡在身边的男人。
懒得去他的柜子里翻衣服,她随手捡起地上的黑T穿上,独自坐在飘窗边。
正是晨昏交界的时候,天际呈现某种青白色,港湾里已经有出海的渔船,缓缓驶向地平线。
她顺手推开窗玻璃,让温暖潮湿的海风灌入房间里,白色纱帘翩跹舞动。
男人眉心微蹙,忽然的光亮让他不适,他睁开了眼,望向她。
她穿着他的宽松黑T,衣角正好包住臀,白皙的腿垂在飘窗台边,涂着淡紫指甲油的脚丫子夹着拖鞋,另一条腿微蜷着。
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额间那颗观音痣,有种艳丽盛放到极致的颓荡感。
他伸手摸烟,林以微淡淡道:“戒了吧。”
“管我。”他并不怎么听话抽出一根。
林以微看着他手腕上那条蛇,冷艳,瑰丽。
“你在我面前抽烟,我也会想。”
“你抽烟?”
“戒了。”林以微淡淡道,“谁没有中二过,以前学小太妹,以为抽烟会让自己变得更强,更酷,没有人敢欺负,但事实上,只要你是女孩,就会有人欺负你,跟你抽不抽烟没有半点关系,浪费钱又没好处,就戒了。”
她很少跟谢薄提及从前,大概是这晨昏交际的暧昧气氛,又或许是昨晚极致欢愉的一夜,让她对他敞开了心扉。
谢薄缄默地听着,嚼了烟,却没拿打火机,过了会儿还是将烟扔进了垃圾桶。
“行,戒了。”
“这么听话?让你戒就戒。”
“我又不只这一件事听你的话。”谢薄嘴角挂了促狭的笑,“昨晚,不是你让……才……”
林以微:“………”
“什么叫我让,基本素质好吗。”
“好。”他拉长了调子,揉揉脑袋,“你说是就是。”
头发乱,但乱的很可爱,有点呆。
“起了吗,还是再睡会儿。”他问。
“还要睡。”她回答,“但现在醒了,酝酿一会儿睡意吧,我入睡困难的。”
“那我不管你了。”
谢薄躺下来,闭上了眼。
林以微很喜欢看他忍耐到极致时吞咽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带着克制……
一次又一次,她对谢薄有种说不清的纵容。
曾经戒掉了烟,戒掉了酒,戒掉了一切成瘾,但她戒不掉谢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正常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应如此。
当然,这也跟男人的水平有关,他们……就很搭。
没一会儿,谢薄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
他睡熟了。
林以微光着脚丫子走到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他鬓发剃得很短,锋利的下颌骨拉扯着。
夜色里,骨相深邃而优美。
她实在没有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但不想弄醒他,否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静悄悄地踱步走出去,打开冰箱找点能填饱肚子的。
看到冰箱里那么多石榴,林以微很不爽,除了石榴,冰箱里是一点吃的都没有。
他要修炼石榴仙人吗?
她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最近的菜市场买点食物。
现在很多人喜欢去鲜货超市购物,干净又卫生,包括谢薄现在接手的项目,其中就包括鲜货超市。
但林以微还保持着去菜市场的习惯。
清早的菜市场热闹非凡,摊贩们早已将新鲜的食材摆上了货摊,空气中弥漫着生涩的蔬菜味、油腻的肉味和鱼腥味……
某种人间烟火气。
这些味道和菜市场的喧嚣,让她感觉到,她真真实实地活着,生活着……
她买了排骨,板腱肉,还有两条鱼,一只鸡,以及各种辅助食材,还有几个肉包子和白面馒头,两杯热乎乎的豆浆……
手机响了起来,林以微艰难腾出一只手接听电话,是谢薄气急败坏的声音,沉沉地压着怒气——
“林以微,给你十分钟,滚回来。”
“………”
“睡完就走,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
林以微懒得理这位大少爷清早的起床气,挂了电话,又挑选了一些新鲜廉价的蔬菜水果,坐公交回了拉蒙公寓。
谢薄穿着一件米白色居家衫,坐在沙发边,面无表情看晨间新闻。
软包凳被他踹到了阳台上,东倒西歪。
林以微走进来,径直去厨房,将新鲜的菜品放进冰箱,清理了石榴:“自己买的自己吃,全部吃光,一颗都不准浪费,这几天你就把自己修炼成石榴精吧,谢三少爷。”
听到她熟悉的唧唧歪歪,谢薄眼底的冷感消弭了不少——
“出去怎么不说一声?”
“你在睡觉啊。”
林以微倒也没跟他计较,“昨晚都没怎么睡。”
“你可以给我留言,桌上有便笺纸。”他固执得像个孩子,“我就会给你留,因为怕你醒来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但你从不问,你从不关心我去哪儿了。”
“………”
看来起床气还没消呢。
林以微回头,耐心地解释,“我以为你没那么快醒,我还给你买了早饭。”
她晃了晃手里的豆浆袋子。
谢薄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吻着她柔滑的颈项:“以后要给我留言,告诉我你在哪里。”
林以微皱眉:“谢薄,你在跟我扮演情侣吗?”
“不是扮演,是情侣。”
“什么意思?”
“你是我女朋友。”他附在她耳畔,用气息音重复了一遍,“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我不是,我是你的情人。”
谢薄将她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用生平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对她宣布——
“是女朋友,彼此唯一的恋爱对象。”
“记住了?”

【有一瞬间觉得理智对象居然是恋爱脑,是在什么时候?】
网络上有一条高赞提问,林以微坐在岛台边,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随手编辑文字回答——
微风:“将来可能会继承百亿家产的富家少爷早上起床不清醒让我当他女朋友的时候。”
没两分钟,她这条回答就被人点赞并跟帖了——
“层主有故事,在这层蹲下了。”
“不是绿的吧。”
“想看富家少爷爱上我的故事,就算是绿的也想看。”
“层主要不要展开说说。”
本来某乎回答就是真假掺半,甚至小说故事更多,所以她也不怕回答,继续跟帖道:“富家少爷占绝对主导地位,他想分就分,想和好就和好,我没什么话语权。”
“啊啊真给女人丢脸啊。”
“层主,能不能点骨气!”
“这都什么年代了,层主不会是娇妻吧。”
“我宁愿相信这是在写小说。”
微风:“分手费七位数起步,分一次给一次。”
“骨气什么的,感觉没有也可以。”
“分分合合挺好的,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新型致富之路?”
林以微躺倒沙发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有时候喜欢在网络上发一些戏谑的内容,反正最后也没人当真,这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了吧。
现实中越是收敛,越是压抑,网络上就越放得开。
谢薄从浴室出来,林以微立刻放下了手机。
他微抬下颌,看她在沙发上趴着,猫咪伸懒腰似的,慵懒又可爱……他走了过去,情不自禁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米白色居家衫衬得他气质变柔和了许多,头发微润,漫着沐浴露的淡香。
他的沐浴露是特有的木质调,微涩,带着一点辛辣的气息。
林以微不喜欢用他的沐浴露,她喜欢甜甜的果香,哪怕这种果香可能廉价,但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所以谢薄几大千的沐浴露旁边还放了一瓶她的几十块超大瓶的沐浴露。
谢薄贴着她的颈子,轻嗅着,手落到月匈前。她咬着唇,将他挪开。
看到她没有穿睡裙,谢薄柔声问:“要出去?”
“嗯,想出去走走。”
“不行。”
“什么不行。”
“这两天,出了池西沉的事,需得小心些。”
谢薄张开退将女孩彻彻底底揽入了怀中,“以后周末我们去山上,不能留在公寓,即便在这里,你也不要走大门,我会开车送你进出。”
林以微笑了:“所以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前还用官宣威胁我,我脑子进水才会信了你的邪。”
“倒跟池西语没什么关系。”谢薄收敛了所有的轻松,认真看着她,“谢思濯,我父亲你应该听过,你可以不怕我,但不能不怕他,以后乖一点,听我的安排,相信我。”
林以微当然听过谢思濯,知道这位商界翻云覆雨、叱咤风云的人物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她是半点都不想招惹谢薄,从而引起他父亲的注意,会死得很惨。
她沉声说:“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们还是分开会比较好,就像前段时间一样。”
“不行。”
“为什么。”
“离不开你。”谢薄重新将她拉入怀中,就像患了皮肤饥渴症,又像瘾君子彻底耽溺,不再挣扎,“除了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
“情人和女朋友的区别是什么?”她反问。
谢薄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你爱我。”
“………”
真的贪心啊。
爱这么奢侈的东西,他怎么能好意思说出口。
林以微看着男人锋利的轮廓:“那你会爱我吗?”
“试试看。”谢薄牵起她的手,放到唇下,轻轻吻了吻。
林以微知道,她应该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谢薄愿意试着将她放进心里,让她的计划少一重阻碍也是好的。
或许,他真的可以帮到她。
楚昂,谢薄,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有什么不可以。
“谢薄,我怕你的父亲。”林以微抽回了手。
“所以要小心。”
“再小心我也怕,我不能当你的女朋友,对不起。”她起身欲走。
谢薄抬眸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以低位的姿势面对她:“以以,信我能保护你,考虑一下,认真的。”
林以微挑眉,居高临下睨着面前这个眸光渴切的男人——
“我和池西语之间,你会毫不犹豫选择池西语,你能保得了我什么。我和你的利益之间,你也会毫不犹豫选你的利益,最终我沦为牺牲的棋子,在你彻底厌倦之后,被无情抛弃,一无所有都算轻了,说不定会死得很惨。”
谢薄向她保证:“不会,林以微,我保证,尽我所有。你最终能得到的,远远超过你现在所拥有的。”
林以微沉吟片刻,提出了她的条件——
“无论任何时候,我和池西语,你选我,站我这边。”
谢薄抿着锋薄的唇,并未吱声,但也没有果断拒绝。
林以微嘴角提了提:“谢薄,考虑一下,认真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拉蒙公寓。
次日夜间,便利店里,林以微换好了新版冬日女仆装,对着镜子照了照,茸茸的领毛和她白皙的肌肤,倒也说不出来谁更白些,相得益彰,分外可爱。
店里两个交接班的女生窃窃私语,偷看餐食区,说店里来了个大帅哥。
林以微好奇地望过去。
高个儿少年坐在桌边,制服紧贴着他的身形轮廓,宽肩部位稍显紧绷。他眉宇挺拔,给人一种坚毅的质感。
楚昂很帅,截然不同于谢薄的矜贵雅痞,他属于一腔正气的那种帅。就算是沉默,也是认真的沉默,带着天然的可信赖感。
交接班的妹子们离开后,店里只剩了林以微和楚昂,他才走过来:“我来找你,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林以微伸长脖子望了望货架边:“还好,店里没客人就不会。”
楚昂表情有点纠结,纠结中还有忐忑,望着她:“我……我来是想问问你,我们还能不能继续接触?”
林以微对他的造访并不吃惊:“那天,我不是对你坦白了我和谢薄的关系。”
“但你也说了,你们分了不是吗?”
楚昂手上把玩着一枚未拆封的口香糖盒,不敢用眼睛看她,“我想明白了,不在乎你有前任,你这么漂亮,有很多人喜欢你这太正常了,我希望我有幸能陪伴你走一段人生旅途,不奢求能一直走下去,但我想拥有这样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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