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许倩熙说起过,你觉得谢薄的桃花,和他妈妈的……职业有关系?”
池西语已经完全信赖林以微,说话也没了顾忌,“有的人,哪怕没有故意散发魅力,但身上多少带了些风尘气。可能这里面真有玄学的影响吧。”
说完,她似乎觉得有点不妥,又补了一句:“我不是说谢薄和他妈妈一样浪荡,不是这个意思啊,谢薄很早就被接回谢家了,他在谢家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跟他妈妈才不一样呢。”
林以微看得出来,池西语就是那个意思,补充的解释显得十分多余。
“你既然看得这么透彻,还这么喜欢他?”林以微问,“应该理智地拒绝这种狐狸精男人才对啊。”
“呸呸呸,谢薄才不是狐狸精。”
林以微从来不相信玄学不玄学的,但谢薄长得好看……是事实。
“所以啊,既然谢薄是这样的体质,又有玄学加持,桃花不断,我要气也气不过来。”池西语自我安慰道,“而且,谢薄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初中的时候,有个女生特别喜欢他,那天下雨还特意跑来给在图书馆自习的他送伞,只带了一把伞,以为谢薄会跟她一起浪漫地雨中漫步走回教学楼。没想到他接了伞,说伞太小会弄湿他的衣服,说了声谢谢就一个人撑伞走了,把那女生扔在图书馆门口,冷风里呆了半个小时。”
“真是个混蛋。”林以微忍不住骂了声。
如果谁这样对她,她会气得一把伞打爆他的狗头。
“是够混蛋的。”池西语虽然骂,眼神里却有欣慰,“谢薄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别人对他好,追他,给他送礼物,他照单全收,却不会付出半点的真心。清楚这一点,我就不会自讨苦吃了。”
“确实。”林以微不失时机地奉承她,“西西,你比那些女生清醒多了。”
这时候,有礼宾司仪让池西语去吹蜡烛切蛋糕。
池西语回房间换了件更加漂亮夺目的小礼裙,在家人朋友们的簇拥之下,如加冕的公主般站在了精心雕饰的奶油蛋糕前。
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亮着,林以微偏过头,望向那栋三层高的合院别墅。
远远看来,那栋中式风格的合院别墅掩映于绿植幽林中,宛如被藤蔓层层包裹隐藏的囚笼。
谢氏集团董事会上,谢薄西装革履,戴着那架轻薄的无框月光银眼镜,坐在父亲身边。
谢思濯,青港市商界一代枭雄,以虎狼手腕将谢氏集团持续壮大,成为青港市举足轻重的企业龙头,而他自己也登上了福布斯富豪榜前列。
谢薄是个慕强的人,他父亲是他的目标和偶像,但谢思濯却不止谢薄一个儿子。
到了谢思濯这个位置,身边女人不会少,继承人的选择,自然也多。
所有儿子里,谢薄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连他兄弟的“嘉”字辈命名都没有得到,只单名一个薄字,还是他妈妈取的。
被领回谢家之后,这名字一直没有改过。
前几年,谢思濯不怎么重视这个三儿子,直到谢薄伴随年龄的增长,开始表现出他的乖觉和敏慧,年年第一、竞赛拿奖无数优异的学业,自不必说。商业头脑方面也完全和他谢思濯一脉相承,极具战略投资眼光,心狠手辣丝毫不输父辈。
谢思濯试着给了他一点资金,放手让他去做,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干的风生水起,一手带出来的悦美生鲜在青港市开了不少连锁店,经营模式也很有创意,目前处于盈利状态,前景一片光明。
于是,谢思濯带谢薄参加董事会的次数变多了。
八卦媒体都在传,说谢氏集团将来极可能由这位三公子继承。哪怕出生不好,别人倒也不敢轻视。
茶水时间,谢薄刷到了池西语的朋友圈,是她生日的预告vlog视频。
谢薄指尖正要划走,自动播放的视频里出现了一抹轻盈的身影,一晃而过。
谢薄定住了播放键,放大屏幕,认出了林以微瘦削的背影。
上午他给她发条消息,问她在干什么,没回。
居然跑去了池西语的生日趴,不知道会招多少冷眼。
这倒无所谓。
只是想到池西城,谢薄有点子坐不住了。
池西城几次三番想要侵犯她,一直惦念着,她还敢去他面前晃悠,还敢……
她是真的不怕,还是根本不在乎。
咖啡机里流出滚烫的黑美式,高温烫到了他的手指,像一根尖刺直往心里钻。
谢思濯走进茶水间,吩咐谢薄:“等会儿你代我在董事会上说几句,内容自己斟酌,悦美生鲜能不能在一线城市落地生根,就看这次你能不能说服他们。”
说完,他让助理将资料给谢薄送过来,“我不插手,一切交给你。”
谢薄乖觉道:“您放心。”
他拿着资料去了办公室做准备,心绪难平。
脑海里全是她背上的鞭伤……
还敢……
谢薄手背紧绷,指骨泛了白。
忍耐不了一秒钟,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门。
然而,看着谢氏集团人来人往的走廊……
多少年苦心的筹谋,才换来今天站在这里、站在谢思濯身边的资格。
谁都不能阻他。
池西语这会儿忙着却捣鼓三层生日蛋糕、拍美美的vlog了。
林以微从服务生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鸡尾酒,端着,漫不经心地溜达着,靠近了别墅。
玄关处有中式文竹屏风,雅致朦胧,客餐厅悬浮顶,灯带环绕。
客厅里也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聊着天,林以微并不显眼,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别墅的构造和可供开放参观的每一间房。
一楼二楼会客功能厅、书房及家庭影院厅、健身房,三楼则属于私人卧房,不开放参观。
同样不开放参观的……还有下沉式的地下室。
林以微端着酒杯,站在通向地下室的旋转楼梯口,装作发呆的样子,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还真让她注意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譬如有菲佣端着托盘走下楼梯。
她探着身子朝旋转楼梯之下望去,看到菲佣站在地下室门前输入了密码,进去后,房门关上了。
林以微不敢一直呆在楼梯口,她端着杯子溜达着,来到了窗边,但目光一直紧扣着楼梯。
半小时后,菲佣端着托盘出来。
林以微大脑皮层异常活跃,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甚至怀疑,林斜是不是被池家囚禁了,刚刚菲佣就是去给他送餐的!
林以微朝着旋转楼梯走去,下面是不开放参观的,但林以微顾不得这么多了。
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
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来到了那扇紧闭的密码门前,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了。
林斜……在里面吗?!
忽然间,有人攥住了她的衣领,狠狠一拉,林以微被迫后仰。
抬眸,看到了池西城那张恶魔般的脸庞。
他左边的断眉横斜在她眼前,眼底盈满坏笑,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林以微的脸——
“我说过,迟早有一天你要落到我手上,机会这不是来了吗?”池西城攥着林以微的衣领,将她拖上楼梯,“既然亲自送上门,老子就不客气了!”
“池西城,你敢!”林以微抱住了楼梯扶手,“家里到处都是客人,你敢对我做什么。”
“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我有什么不敢的。”
透过旋转楼梯的欧式雕花铁栏杆,林以微望着近在咫尺的密码门,忽然心生一计。
“池少,至少找个安全的地方吧,我不想让西西知道我们的事,她一定会怪我的。”
池西城听她语气松动:“怎么个意思?”
“那下面。”林以微努努眼,指了指楼梯下面,“那间房里,肯定没人,不会被发现。”
“不行,那下面是我妹的画室,谁都不能进。”
听到画室两个字,林以微的心都提起来了。
“为什么画室不能进啊?”
“我怎么知道,我爸就不让进啊,说是她画画的时候不让人打扰,老子也没兴趣进去。”
林以微感觉太阳穴都开始跳动了。
“画室……不是正好吗?”林以微用手指头勾了勾池西城的手背,绽开一抹妖冶媚俗的笑意,“不刺激吗?池少。”
“你就是这样勾引谢薄的是吧。”
“你说是,那就是咯。”
池西城果然吃这一套,心痒痒的,拉拽着林以微走下旋转楼梯,来到密码门边。
“我爸跟我妹,每次下去都神经兮兮的。”池西城点亮了触控屏,“没跟我说密码,不过看到菲佣输过几次,这个家里没有秘密能瞒得住我。”
果然,试了两次,房门便打开了。
“池少,你好棒哦!”
“我妹脑子有病,画室也搞得这么神秘,说怕人打扰,她画那些破烂画……”
林以微跟着池西城走进画室。
房间约莫一间教室的大小,摆放着许许多多画架,画架上有许多未完成画作。
如果不是池西城就在身边,她几乎要大喊“林斜”的名字了。
可画室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不在吗?
池西城从后面揪住林以微的领子,将桌上的颜料盒一把扫开,将她压在桌上。
林以微心底的失望如同黑洞般,快将她吞噬了。
直到池西城掀开她的裙子,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眼前的危机。
没有多的话,小姑娘抄起搁在桌上的酒杯,掷向画布,同时攥在掌心的打火机迅速引燃,抛了出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预演了千百遍。
打火机点燃了画布,火势如同病毒般蔓延。
“靠!!!”池西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你在干什么!”
女孩眼神变得冷冰冰的。
装满了酒的杯子一直被她端在手里,打火机更是提前准备好了。
林以微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画布熊熊燃烧,烟雾瞬间触发了天花板的报警器,发出了“呼啦”“呼啦”的火警鸣笛声。
然而,林以微看到燃烧殆尽的画布遮盖之下,是一副巨大的少女卧躺于河畔的画作。
阳光漫洒在她身上,水光粼粼,溪流淌过她白皙的长腿,衣衫湿润,长发散在河流中如同招摇碧绿的水草。
少女衣衫半敛的领口,垂挂着一枚十字架。
林以微蓦地捂着胸,摸到了那枚自她出生就一直戴着的金色十字架。
这幅画,也是出自林斜之手!
下一秒,房间里的自动喷灌灭火系统被启动,如同莲蓬喷头一般开始满屋洒水,迅速将火势控制了下来。
池西城和林以微被浇成了落汤鸡。
而报警系统也引发了恐慌,宅子里的人纷纷向外涌去。安保人员拿着灭火器,匆匆跑下旋转楼梯,在画室里看到了狼狈的林以微和池西城。
不明所以的池西语,也惊慌失措地冲进画室。
池西城什么狗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看到池西城身边瑟瑟发抖的林以微,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冲池西城歇斯底里地大喊——
“池西城你这个傻逼,你在干什么!你毁了我的生日宴会!你还毁了我的画!这是我要参赛的画啊!”
那幅画已经被烧了大半,四周画布焦黑,颜料也高压喷头被冲刷得不成样子。
池西城无话可说,只恶狠狠地瞪了林以微一眼,威胁地低喃了声:“死丫头,走着瞧。”
林以微全身湿透了,黑色的小礼裙紧贴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头发也完全淋湿了,吧嗒吧嗒地淌着水。
林以微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瑟瑟发抖。
池西语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完美的生日宴被这两人毁成这样,烧了画,还差点把房子烧起来。
“你勾引我哥?”她质疑地望向林以微。
“我没有。”林以微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西西,我没有,你相信我。”
“最好没有。”池西语太知道池西城是什么德行了,她心里是信她的,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面子很难过得去,冷冷对林以微说——
“不过你现在这样子,不太适合呆在我家里了,快回去。”
顿了顿,她还特别“善良”地补了句,“别感冒了。”
林以微点点头,抱着身体瑟缩着,离开大门时,她眷恋地回头望着通往地下室的旋转楼梯。
她有种感觉,感觉林斜距离她……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
室外温度虽未至零下,但冷风吹着她湿透的衣服,寒意浸骨,快要受不住了。
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对不起。”
“当心。”
听到熟悉的嗓音,林以微惊讶地抬起头。
男人穿着纯黑衬衫,衣领凌乱地敞着,随意又懒散,仍旧戴着那副月光银无框眼镜,勾出一身的清冷禁欲味。
如触电般,她赶紧退后了两步。
谢薄扶稳了她,随即走进了花园。
他身后,一辆漂亮的纯白色莫莎A系超跑驶入了花园,停在白砖车道边。
黎渡从车上下来,对池西语说:“池小姐,这是薄爷送你的生日礼物,祝贺你十九岁生日快乐啊。”
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惊呼声中,池西语奔下了门廊楼梯。
“喜欢吗?”谢薄笑着问。
“喜欢死了!”
她真没想到谢薄会送她礼物。
过去几年,每一年生日,她唯一能从他这里的得到的就是四个字——“生日快乐”。
谢薄甚至不来参加过她的生日party。
今天,有这么大的惊喜!
池西语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带你出去兜兜风,把你哥也叫上。”说罢,谢薄的眸光寻找着池西城的身影。
“别叫他了,他刚刚真的要气死人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算了,不提了。”池西语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别墅地处市郊区,很长一段人烟稀少的内部路,林以微踩着难走的高跟鞋,慢慢走在林荫路边。
那辆超跑从林以微身旁驶过,带起一阵嗖嗖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直到超跑消失在林荫路尽头,黑色的suv才驶过来,停在她身边。
黎渡从车里下来,拿衣服套住她冷冰冰的身子——
“快上车吧!别冻坏了。”
尽管她已经冻得快没力气了,还是推开了黎渡,倔强地向前走去。
“微微同学,上车吧。”黎渡追上她,“看在薄爷为你损失了一台爱车的份上。”
林以微几乎听不清他的话,她步履踉跄着栽倒了过去,黎渡眼疾手快,将她兜回了怀中,扶上了车。
林以微一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梦到了林斜,梦到自己置身于一团黑暗的所在,伸手不见五指,但她耳畔是林斜的絮语,是林斜在温柔地唤她……“以以”。
“以以”这个称呼曾是林斜的专属,后来又成了谢薄的专属,周围的同学朋友很少这样叫的,他们都叫“微微”。
她有点后悔那天晚上亲密的时候……让谢薄唤她“以以”。
自那以后,林以微常常梦到那晚的情景,梦到和谢薄,因为那声“以以”,谢薄的脸变成了林斜。
有时候,林斜的脸也会变成谢薄……
总之,一片混乱,
譬如此刻,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的分明就是林斜温柔的脸庞。
单眼皮,斯文俊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民国时儒雅的知识分子。
这一点,和谢薄截然不同。
谢薄骨相深邃,眼神犀利,如同荒原凛冽的风,他和林斜没有半点相通的地方,但莫名的……
在某些难以言说的梦里,他们的脸总在她眼前反复切换。
“哥哥……”林以微抚着他的脸,唤着他,“哥哥,你去哪里了?”
谢薄给她换了一张退烧贴:“刚从池家回来,你还好意思问……”
他本可以不去的。
林以微攥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她身边:“我刚刚一直在找你,可我找不到……我知道你就在那里。”
谢薄看着女孩绯红的眼角,他能感觉到她无助的情绪,没好气地说:“我不可能总是及时出现,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能不能有点分寸,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她拥住了他,在他耳边细细碎碎唤他:“对不起……”
谢薄冷笑了一下,也只有在烧的糊里糊涂的时候,她会对他这般温柔。
他想拉开她,林以微却主动地吻住了他锋薄的唇。
就像那一晚……
谢薄察觉小姑娘烧得意识混沌了,柔软的唇舌都在发烫。
“哥哥,是你吗?”
“是。”谢薄柔声说,“我在这里。”
小姑娘努力睁开眼,可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
谢薄捧着她的脸,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揉了金色的阳光,专注地望着她,也让她看着自己:“现在看清了吗?”
“看清了……”
林以微揽着他的颈子,向他哭诉,“我想去伦敦皇家美院,想出人头地,努力望向远方,可真的好难啊,我做不到……”
谢薄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滩水。
其实,他想的是……等她醒过来怎么骂她一顿。
今天下午的董事会的汇报虽然没有耽误,但她害他损失了一辆爱车,那辆超跑他改装了小半个月,在减震方面特意考虑了防晕车的设计……
总而言之,谢薄真的很想骂她一顿,甚至给她两个大爆栗。
但她烧得糊涂,醒过来跟个黏人精似的,全程抱着他不撒手,口口声声喊他哥哥,眷恋他、依赖他,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吻他的喉结……
谢薄没有忍。
他早就忍不住了,尤其是在小姑娘尝试扯他衣服的时候,他很不客气地拍着她的脸,再三跟她确定:“是愿意的吗?”
林以微用深挚的亲吻回应了他:“我喜欢你的。”
这句话点燃了谢薄,他捧着她的脸,吮吸并且撕咬着,贪婪地享用她的热情:“林以微,我也喜欢被你喜欢。”
“我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她又哭了。
谢薄顿住了。
沉默良久,他吻了她的眼睛,舔舐了她浸润的眼泪:“我想办法,只要我有的,只要我给得起……”
谢薄将她从沙发边抱回了房间,抽屉里取出薄薄的套子,用牙齿撕开。
既然不同于那一晚的被动,今晚的谢薄如野兽般,狠狠地爆炒了她一顿。
梦境逐渐消散,意识渐渐回收。
睁开眼时,她看到男人收紧的下颌线,还有他很难得一见的温柔眼神,带了点使坏的笑,像有光照进琥珀,乌黑里揉了淡淡的金。
此刻,她躺在谢薄的怀里,全身软得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谢薄双腿分开坐在床上,将她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像把玩着什么珍稀的物件儿。
林以微完全清醒了。
身体酸软的反应告诉她,混乱的梦境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林斜那张模糊的脸,却替换成了谢薄的脸。
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温柔儒雅,另一个恣肆不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偏林以微在混乱中就认错了两个人。
那个在她耳边急促地呼吸着、压抑着嗓音一遍遍叫她“以以,给我”的男人,不是林斜,是谢薄。
短暂的震惊之后,林以微快速恢复了平静。
不,她怎么可能对林斜有那样的想法。
不不,因为是谢薄,她才会和他那样。
不是林斜,绝不是……
林以微竭力说服自己,昨晚……她没有认错人。
谢薄浑然不觉女孩的心思,他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试探了温度:“还在烧,刚刚不该做。”
林以微面无表情说:“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人话。”
他笑了,笑得轻薄:“但你发烧的样子,骚过分了。”
果然,谢薄嘴里的人话,维持不到第二句。
林以微从他怀里挣脱,用枕头砸他,被他握住了手腕。
她懒得再动,抱着枕头瞪他:“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
这句话让谢薄来了点脾气:“别他妈说的好像是我勉强你。”
他冷冷提了提,“刚刚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儿扒拉我,哭着喊着哥哥。”
林以微愤怒坐起身:“不要再说那两个字了!”
谢薄只当她恼羞成怒,不和她计较,去岛台边倒了水,拿了片退烧药,喂到她嘴边。
林以微吞了他掌心的小药片。
舌尖一片苦涩,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像小猫咪似的,看得谢薄心里痒。
以为得到了就会满足,就不会那么喜欢她了,但谢薄显然低估了自己的满足阈值。
当然不够的,每天来一次都不够,他对她的渴望是无底的深渊,怎么样都不够。
欲壑难填。
他甚至恨不得将她24小时禁锢在身边。
林以微躺下之后,感觉到身体的酸软和胀感……
好像她还容纳着他一样。
忍不住抬眸乜谢薄,他袖长冷白的脖颈皮肤上,都是被她“蹂躏”过的红痕,触目惊心。
刚刚梦境里她所做的一切,几乎到了暴烈的程度,压抑很久的渴望,使劲浑身解数将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就是谢薄也疯了,t用了好几个。
但她终究还发着烧。
结束之后,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上不自然的潮红,几乎快死过去了,谢薄也懊恼,更心疼。
给她喂了药之后,他一只手给易施齐发短信问快速退烧的办法,另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像哄睡的安抚。
林以微短暂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
她闭上了眼,再度幻想她是靠在哥哥的怀里,下意识地环抱住了他的颈子。
可这样的想象无法维持太久,因为他颈项间的味道……那股凛冽的、混着松柏和小苍兰的味道,独属于谢薄。
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她无法靠在他怀里幻想任何人。
谢薄感受到了女孩依偎的温存,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她放下了,起身穿好了外套,林以微诧异问:“你要出去?”
“出去买几盒套t”
“………”
“你是不是人。”
谢薄笑了:“买退烧贴,顺便,想吃点什么?”
林以微随口道:“鸡汤。”
“易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清淡的,比如白粥。”
“生病的时候,我的……家人就会给我炖鸡汤。”
她差点脱口而出说哥哥,幸好刹住了车。
谢薄没好气地说:“现在都快半夜了,我到哪儿去给你买鸡汤。”
“嫌麻烦,你就别问啊。”她闭上眼,钻进被窝里躺着。
这狗脾气……
谢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能忍她。
迷迷糊糊又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听到谢薄回来了,在厨房里弄着什么,没一会儿,居然有鸡汤的馥郁的香味飘过来。
林以微醒了过来,诧异地想,他不会真的在给她炖鸡汤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他会弄吗?
她太好奇了,勉强撑着身子来到厨房边。
果然,看到谢薄系着小碎花围裙,端着平板,一边看教程,一边用勺子搅着砂锅,试味道。
鲜少看到他如此生活化的一面,尤其系上这种小碎花围裙,和他平时矜雅的反差感……拉满了。
林以微转身看到岛台上的口袋,走过去翻了翻,袋子里除了退烧贴,就是满满一大袋的t。
“………”
谢薄盖上砂锅盖子,文火慢炖,袋子里摸出退烧贴,贴在了她额头正中。
林以微也好玩似的撕开一张贴在他额头,咯咯笑了。
谢薄喜欢她对他笑,将她横抱回了床上,压着她,捧起她的脸蛋意犹未尽地亲吻了很久。
“唔……”
“别发出声音。”他捂着她的唇,“否则就不单只是亲一下了。”
林以微抬起下颌,最大程度地迎合着他。
她不是迟钝的女人,相反,她的心很敏感。
她感觉到谢薄的爱意了。
哪怕只是出于生理的亲近而对她产生的片刻温存,也算是某种程度的爱意。
相比于池西城那种只想获得自己欲望满足,不顾他人死活的,谢薄是愿意对她温柔,愿意让她舒服,甚至压抑自己延长她的满足……
“你之前说的,算话吗?”
“什么?”谢薄意犹未尽地咬着她的唇。
“只要你有,只要你给得起。”
“这些你记得倒清楚。”谢薄平时不说这种肉麻的话,那刚刚那种情况,他情潮涌动……没控制住。
“所以说话算话?”
他挟着她的下颌,近距离看着这个做好准备要跟他讲条件的女孩。
“想要什么?”
林以微立刻道:“你不能再接受其他女生的追求,不能搞暧昧,你要拒绝她们。”
为了让池西语满意。
谢薄笑了:“可以。”
她又说:“不要给我买衣服首饰这些我不需要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东西,如果你实在控制不住想讨我开心,可以请我吃好吃的,大鱼大肉我都爱,很贵的海鲜我也爱吃,还有米其林餐厅、高档日料店……我都没吃过。”
“馋成这样?”
“嗯。”
“好。”谢薄眸子里漾满了柔情,“还有别的吗?”
她想了想:“暂时,没想到。”
他知道她没有物质欲望,对名牌包包衣服这些,完全不感冒。
但她迷糊时说过,她想去伦敦皇家美院进修,想奔赴远方,想出人头地。
谢薄可以帮她实现心愿,这对于他来说不过动动手指头一样简单。
“想留学吗?”
“这个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