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想了想,又说,“还有,池西语面前,你要按我的分寸来。”
唯独这件事,谢薄没有痛快答应,他眼尾轻颤了颤。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林以微接近池西语另有目的。
如果按她说的……想找个靠山,他完全够了,有谢薄护着她,谁都动不了他,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池西语。
“我还是那句话,林以微,我按你的分寸来,你也要知道我的分寸,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事。”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她损害池西语的利益,那就是在损害谢薄的利益。
这是谢薄不能容忍的。
林以微直视着谢薄,两人的目光交锋。
倏而,她笑了,慵懒地躺在了他的枕头上,指尖把玩着他的领口,用眼尾勾着他……
“我会乖。”
尽管她笑的很假,但谢薄感觉自己又在缓缓地绷紧。
他无法抗拒面前这姑娘,就想,随时都想。
好在这时候,厨房里鸡汤砂锅盖子哗啦哗啦响起来,谢薄起身离开了房间。
林以微嘴角笑意消失了,她单手捂着胸口十字架。
一定要找到林斜,不惜一切代价。
过了会儿,谢薄端着香喷喷的鸡汤站在门口,对林以微道:“出来吃。”
“你端进来。”
“你还想在我床上吃饭?”
“可以吃你,为什么不能吃饭。”
“………”
谢薄容忍了她的任性,将鸡汤端进来,坐在床边用勺子喂她:“敢弄脏床单,你等着。”
“你能不能改改总喜欢威胁别人的习惯。”
谢薄没好气地喂了她几口,就草草端走了鸡汤:“吃饱了就停下。”
“你喝两口汤你就饱了?”
“易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
“不,我还要!”
谢薄端着碗,笑着和她讲条件:“我很喜欢听你叫哥哥,再叫一声。”
“………”
林以微扶着墙,软绵绵地走出卧房。
明净的阳光漫入客厅,落地窗外,海湾闪耀着金色的鱼鳞,蓝天万里无云。
谢薄已经离开了,他在岛台上留了纸条:“晚上过来——薄。”
笔触有力,一撇一捺都像尖锐的锋刃雕刻而来。
她拎了笔,在纸条上写了一行秀气的字:“不一定来,不要等——以。”
觉得意犹未尽,她还在旁边画了个猪头。
虽是这样说,大概率还是会过来的。有过昨晚的一夜疯狂,林以微重新调整策略,在这段关系里最大限度地利用谢薄,让自己这条路少些艰难险阻,尽快查出池家和林斜的真相。
如果再有多一点儿的私心……
谢薄的活儿,确实好。
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一根玉米和几个袋装烧麦,放进蒸烤箱烹饪加热,翻开手机朋友圈,下拉,看到池西语发了三四条经过精修的生日照片组图,时间是昨晚八点。
其中一张照片,她没有放在组图九宫格里,单独发了出来。
那是她在超跑上兜风自拍的照片,迎着阳光,戴着墨镜,鹅蛋脸十分娇俏,嘴角漾着小酒窝,元气满满的样子。
她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就像滋润水土里养出来的小玫瑰。
不像林以微,性格里总带着某种阴暗滞重和坚韧顽固,即便有人被她漂亮的脸蛋迷惑,但相处久了,没几个男孩子受得了她别扭的脾气。
不软,更不甜。
林以微甚至想过,如果林斜一直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她会不会变得稍微可爱一点。
哥哥像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她,他走以后,乌云蔽日,林以微的生命也枯萎凋敝了。
她觉得谢薄很快就会厌烦她的,生理性喜欢能维持多久?十天半个月?能有一个月,林以微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厌倦之前,至少让她多从他身上拿到一些接近池西语的“便利”吧。
不然她这条路,将会走得万分艰难。
林以微指尖放大了池西语的照片,她拍得也很有技术,驾驶位那双正在开车的手……入了镜。
那双手骨节有力,指甲齐平指尖,沿着肉线贴合修剪,左手腕上有一根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谢薄不喜欢拍照露脸,所以池西语让他的手“无意”地入镜。
评论里,她那些“训练有素”的朋友们,对她的“羡慕”表达也十分到位——
“好宠好宠好宠!”
“送了车,还亲自开车带你兜风呢。”
“这是要嫉妒死谁呀!”
“家人们,甜哭了有没有。”
林以微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下午课间,林以微来到池西语的座位边,担忧地问:“西西,那天地下室烧坏的那幅画,你说是要参加比赛的吗?”
“对啊,那幅画,我画了好久呢!”提起这个,池西语就来气,“被你和池西城毁掉了,真的是……”
“对不起,西西,真的抱歉。”
看着小姑娘诚惶诚恐道歉的模样,池西语又有点于心不忍。
毕竟是池西城这禽兽哥哥不做人,想搞她闺蜜,才会引发连锁反应。
“算了,一幅画而已,我再画一幅就行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对了,这事儿也别对其他人说,毕竟是我哥,传出去不好听。”
“嗯,我谁也没说。不过西西,也许……我可以帮你一起修复那幅画。”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去你家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就像那次的作业。”
池西语挑挑眉:“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平时作业,倒是可以帮我弄一弄,只是那幅画,我要参加年底的圣诞画展,你的水平还不够格,还得我自己独立完成。”
“圣诞画展啊。”林以微恍然,“难怪会有一枚十字架。”
池西语茫然:“什么十字架?”
“画中的少女啊,她衣领里戴着一枚十字架呢,不太显眼,我当时看到真的觉得好惊艳,你是用什么颜色调出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啊?”
池西语略微迟疑:“说了你也不懂,我们的水平差得远呢。”
林以微嘴角勾了笑:“也是。”
“不聊画了。”池西语立刻错开了话题,“谢薄最近和叶安宁还有来往吗?”
林以微摇头:“没有了。”
“别的女生呢?”
“还是有蛮多女生追他,但谢薄对谁都没有特别提起兴趣。”她顿了顿,“包括我。”
池西语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谢薄是这样的,只要他没厌烦你就行,继续帮我盯着他。”
“西西,我虽然笨,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就会努力做好。”
她笨拙地表衷心的模样,姐妹团一众女孩包括许倩熙看在眼里,都觉得太假了!
虽然鄙夷,但她们偏拉不下这个脸去逢迎池西语。
也就林以微没皮没脸,装都不装一下了。
所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池西语挽起她的手:“其实生日那天让你全身湿透离开我家,我挺过意不去的。”
“是我不好,破坏了你的生日宴会。”
“下次有机会约你来家里玩,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嗯嗯!”
小组讨论课上,麦教授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在下个周交一副野外写生的绘作上来。
课程结束之后,班长宣布组织周末野外写生的活动,同学们自愿报名参加,自费参加。
家境富裕的同学们热衷于这类群体团建活动,自费规格被他们拉得很高,家境稍稍普通些的同学都不会报名。
池西语正好想要试一试谢薄送的那辆超跑,当即报了名。
林以微没有犹豫,跟着她报了名。
下午,林以微和叶安宁见了面。
在学校里,两人一向是见面如陌路,但私底下每天都有微信消息来往。有时候分享日常,有时候林以微会跟她聊聊哥哥的线索,叶安宁也很愿意帮她分析思路。
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对于谢薄,叶安宁似乎释怀了不少,她告诉林以微,一个两肋插刀的朋友远胜于一个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转手送给哥们的臭男人。
之前就像被下了蛊一样,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莫名其妙地越陷越深。
现在想想,真的很傻。
跟男人比起来,她们都觉得还是朋友比较重要。
和叶安宁在一起,林以微才感觉自己像个正常的女孩,拥有女孩子正常的社交,逛逛街,奶茶店喝杯奶茶,买点喜欢的小玩意儿……
林以微有一些小积蓄,即便有了一位不得见光的“秘密情人”、很愿意对她千金买笑,林以微也依旧坚持在便利店打工。
谢薄有时候想起来了会给她打一些零花钱,数目不小,让她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至于手短。
但这些钱打在一张卡上,那张卡,林以微从来没有支取过,只是每一笔入账会有短信发到她手机里。
自己挣的钱才能花得踏实,而任何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林以微清楚这一点,日常花销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钱,紧紧巴巴的,但觉得踏实。
叶安宁买了一条圣诞款的小礼服裙子,林以微则买了件颜色鲜亮的呢子大衣。
“微微,你穿粉色好看的!”叶安宁拉着她的手,打量着她,“你应该多穿一点浅色系的衣服或者鲜亮的衣服,看起来很精神,不要总是黑白啦。”
“好看吗?”林以微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看的!!!”
她真的很少穿这种娇妍的颜色,总感觉自己一身滞重,心情沉甸甸的,就不适合这样的嫩色了。
偶尔穿穿,感觉也还行。
她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很难得发个朋友圈。
没两分钟,看到谢薄点赞了她——
Thin:“乖。”
以前谢薄都说她土,现在居然有提供情绪价值的正向回复。
林以微心惊胆战,忙不迭删掉那条朋友圈。
她和他的共同好友可不止一个,堂而皇之评论她的朋友圈,让其他人怎么想。
好在……一分钟不到。
她选择屏蔽谢薄,重新发朋友圈,没多久,池西语点赞了她。
她应该是没有看到之前那条。
林以微松了口气,然而,很快谢薄就发现林以微删朋友圈并且屏蔽他的事情。
Thin:“?”
微风:“我们有约定,忘了吗?”
不可以做任何让池西语多心的事,他要帮她维护和池西语的关系。
谢薄却不吃这一套。
Thin:“解除屏蔽,不然我把你每条朋友圈赞一遍。”
林以微讨厌被威胁,解除了屏蔽,却不理他了。
Thin:“生气了?”
Thin:“你一个人逛街?”
Thin:“下次叫我,我帮你选衣服。”
仍旧不回。
接下来,林以微的手机开始了不间断的嗡嗡震动。
Thin:“【红包】【红包】【红包】。”
Thin:“【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
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里,谢薄的红包就没停过!
连叶安宁都注意到了她手机一直在疯狂震动。
“微微,谁找你吗?”
“不用管,疯子。”
谢薄的确疯,给她发了不知道多少个红包。
林以微在奶茶店坐下来,红包是一个不落地点了接受,收得手都软了。
钱收了,还是没一个字回谢薄。
奶茶店里,她们像所有约会逛街的闺蜜一样,拿着可可爱爱的奶茶瓶开美颜自拍。
叶安宁不管怎么调整滤镜,都觉得不满意:“啊啊我脸好大,不行不行,脸大的人不能在前面,我要在你后面拍,你来拿手机。”
“好哇。”林以微对她是无条件、无底线地的包容和照顾,拿起手机,让她呆在自己身后拍了照片。
照片定格的背景落地窗里,林以微警觉地发现,有个戴着羊绒白色线帽的女生也正拿着手机对着她们拍照!
是许倩熙!
她蓦地回头,堪堪和许倩熙对视上了。
惊觉被发现,许倩熙转身便跑,林以微怎么能放她离开,飞速追了上去。
许倩熙边跑边回头,发现林以微不依不饶地追着她,惊慌不已。
她穿的是带几厘米跟儿的长靴,哪里跑得过穿运动鞋的林以微,没过一个街口就被追上了,林以微揪住她的衣服,沉声质问:“你偷拍我们。”
被追上就追上了,许倩熙也不跑了,虽然呼吸起伏,但她气势不减:“好哇林以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有你的!你跟叶安宁约着逛街,还骗西西,我现在就告诉她,让她看清你是怎样两面三刀的一个人!”
说完,许倩熙摸出手机,要把刚刚偷拍的照片发给池西语。
林以微一把夺过了手机:“你不能这样做。”
许倩熙上前一步抢手机,林以微反手将它扔给了匆匆跑来的叶安宁,自己用身体阻挡着许倩熙的抢夺。
叶安宁慌忙打开相册,删掉了照片,还没忘删掉“最近删除”。
许倩熙被这两人一气呵成的配合操作气疯了:“林以微,我早就怀疑你接近西西另有目的,不然怎么像狗一样舔她,看得我都恶心透了!”
“你说谁!嘴巴放干净点!”叶安宁厉声呵斥,“你才是池西语的狗!”
“你们两个关系真不一般。”许倩熙冷笑,“以为删了照片,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刚刚的记忆删除了,不然我还是会告诉她的!”
“你……你不许说!”叶安宁急了,“我不许你说!”
“叶大小姐,你说不许就不许啊,公主架子可真大。”许倩熙挤眉弄眼地说,“我偏不吃这一套。”
说完,她转身扬长而去。
叶安宁着急地拉了拉林以微:“怎么办啊微微,咱们得阻止她告诉池西语。”
“怎么阻止,删除她的记忆吗?除非把她绑架了。”
“也许,我们可以收买她。”
林以微摇了摇头,她没有可以收买许倩熙的条件。
铺设了这么久的局,难道就要破在许倩熙这里吗?
怎么能甘心!
或许,还有最后一丝转机。
林以微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下拉到通讯录X开头的列表里,给那个男人拨去了电话。
电话嘟嘟声响了十几下,谢薄那散漫磁性的嗓音响起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还在气她刚刚她只收红包、不回消息的行为。
“谢薄,能不能帮我个忙,十万火急。”
“不帮。”谢薄甚至懒得追问,断然拒绝,“有事就知道给我打电话,没事消息都不回,还屏蔽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贱?”
“谢薄,对不起。”林以微嗓音颤抖着,放软了调子,“你帮帮我吧。”
DS赛车俱乐部里,谢薄坐在高脚椅边,大长腿直戳对面椅架上,白眼都快翻天花板去了:“少给我装可怜。”
“谢薄,你帮我吧。”她吸了吸气,带着啜泣的调子,“不然我就死定了……”
男人指尖把玩着一枚打火机,咔嚓一声,火焰绽开,又被他指尖扫灭:“叫声哥哥来听听。”
林以微迟疑几秒,改口唤道:“谢薄哥。”
知道她搁他这儿飙奥斯卡影后级演技,但谢薄受不住那一声“谢薄哥”,柔肠百转,心都被她融化了。
“别哭了。”他拍下了打火机,没好气地说——
“可以帮,但以后我的消息,你要秒回。”
第30章 必需品
叶安宁看着林以微哭哭啼啼地讲了五分钟电话,放下手机之后,一秒钟止住了眼泪,笑着对她说:“事情解决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叶安宁:???
她并没有惊讶于为什么林以微一个电话就能够解决如此棘手的难题,而是……这姑娘变脸速度如此之快!
她刚刚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一转身,笑着对她说“去看电影吧”。
林以微见她愣住,问道:“怎么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变得好快,打电话急哭了都……结果一下子好像没事儿了。”
“你说这个。”
林以微指尖拭了眼角的泪花儿,“我小时候住在福利院,那地方小孩多,会哭才有糖吃,这是我那时候练出来的,想哭就能哭出来。”
“那你不是真的伤心噢?”
林以微摇了摇头:“我不对任何男人哭。”
准确来说,是不对任何男人敞开心扉地真哭……
当然,被吓坏了控制不住除外,总之,眼泪不该是软弱的证明,应该成为武器。
她知道漂亮女人的眼泪有多大的杀伤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不好?”
叶安宁摇头,握住了她的手:“我只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在我面前不要戴面具。”
习惯了戴面具,有时候哪怕是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卸下伪装。
林以微看着叶安宁真诚的表情,挽住了她的手:“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瞒你的。”
“所以……刚刚是给谢薄打电话吗?”
“对。”
叶安宁已经猜出几分了,除了谢薄,没人解决如此棘手的麻烦。
她好奇地问:“微微,你和谢薄的关系……”
叶安宁斟酌着言辞,“不是池西语让你接近他那么简单吧,你们……”
林以微给了最简单直接的答案:“我是他的情人。”
是上不了台面、不能见光的秘密关系,也是相互索取、相互利用的卑劣关系,更是谁先动心、谁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关系。
每一种,都无关于爱。
唯有欲望。
林以微牵起她的手:“我们去看电影吧,别让刚刚的意外毁了好心情。”
“嗯!”
两人挽手去了电影院,叶安宁买了大桶爆米花,林以微则买了可乐。
即便叶安宁很有钱,林以微也不会让她事事掏钱,她请她喝奶茶,林以微就一定要请她看电影。
叶安宁知道她性子要强,没有勉强,很愿意和她AA。唯有这样,才是真正平等且相互尊重的友谊。
池西语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永远不能交到真心的朋友。
看电影的时候,谢薄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Thin:“放心玩。”
显然,他已经搞定了一切。
林以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给他回了一个66的红包——
微风:“辛苦了薄爷,犒劳。”
谢薄收了红包:“真是一笔巨资,我谢谢你。”
“不谢。”
Thin:“再给我发个88的。”
林以微刚刚收了他那么多红包,这会儿自然不吝啬,给他发了个88的红包。
Thin:“乖女儿。”
微风:“………”
微风:“谢薄,你好无聊!”
Thin:“有事哭着喊哥哥,没事冷冰冰叫谢薄,以以,怎么这么会装?”
微风:“知道我会装,你还上当。【猪头】”
Thin:“再有下次,你看我还上不上当。”
微风:“【猪头】【猪头】【猪头】”
Thin:“什么时候看完,我来接你。”
微风:“不了,我自己打车。”
Thin:“。”
从电影院出来,叶安宁眼睛都快哭肿了。
两人看的是一部有点儿青春疼痛的国产低分爱情片,最后结局大催泪,叶安宁纸巾用了两三袋,但林以微一滴眼泪也没掉,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
“你都没感觉吗?”叶安宁抽抽气。
“有啊,我脚指头抓了几次地。”
“………”
“你没有被这种遗憾惋惜的结局打动吗?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还是没能修成正果,男二最后还为女主死了。”
“女主在男主和男二之间全程摇摆,这让我感觉有点像刻意营造冲突,就很不真实。”
“哪里不真实?”
两人走进电梯,林以微冷静地分析:“如果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又怎么会在另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上纠结这么久,我觉得最后的结局,纯属是三个人作出来的,要我评价,就是四个字:大可不必。”
“你未免太人间清醒了吧。”叶安宁看着她,“你就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纠结,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而不喜欢的……以后也不会喜欢吗?”
“对啊,我很清楚。”
“不一定哦!人都是会变的。”
林以微平静地说:“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愿意为他死。”
叶安宁大概有点懂得了,林以微心底有一团火焰燃烧着,并不似表面那样的冷心冷情。
“被你爱上的,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冬日的街道边,冷风直往骨头里钻。
叶安宁的司机在路边接她,她邀请林以微上车一起回去,但林以微拒绝了:“学校周围人太多了,我们最好不要一起回去。”
“也是,那你打车回去啊!太冷了外面。”
“嗯!”
她目送了叶安宁的轿车消失在夜色里,这才一路小跑着,去公交站台边等车。
哆哆嗦嗦等了约莫一刻钟,没等到公交车,反而等来了那辆熟悉的黑色suv。
车窗缓缓落下,没有司机,是谢薄亲自开车。
他将手随意地搁在窗台边,冷淡地斜睨她——
“上车。”
“你怎么来了?”
“不来接你,你能主动回家?”
诚然,不会。
林以微可不会把拉蒙公寓那样的豪宅……当成自己的家,更不会主动去。
除非谢薄喊,而且还要三催四请地喊。
冷风凛冽,林以微有点受不住了,上了车。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瞬间身子就暖和了过来,她问他:“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谢薄覆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那你看着我在等车,等了那么久,你才过来?”
他薄眼皮懒散地掀了掀:“你自己说,不用我来接。”
“………”
知道谢薄就这脾气,林以微没再争辩,低头呵暖着冻僵的手。
谢薄启动了引擎,同时捡起一个毛茸茸的暖手袋,扔她身上。
暖手袋很新,软乎乎的兔子毛,可以伸进去让兔毛覆盖住手背,吊牌都还没剪。
她随口问:“你买的啊?”
谢薄:“女的送的。”
“谁啊?”
“不记得名字了。”
林以微不信他:“女生送你这么可爱的暖手袋,连吊牌都不剪掉?”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再问下去怕是要发脾气了,林以微不再多说。
车驶上了高架,朝着拉蒙公寓的方向飞驰而去,谢薄车速虽快,却足够稳,这次林以微倒没有晕车了。
“怎么不说话?”他黑眸平时前方,漫不经心问,“对我这么冷淡?”
林以微:………
她不说话,他怪她冷淡,说话了又说她废话多。
“薄爷真难伺候。”
“再难,也得忍。”
“是是是。”她又问他,“你确定许倩熙……不会跟池西语告状吗?”
谢薄单手掌着方向盘,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里时不时有路灯光影掠过——
“她爸的公司很小,还要依附于谢氏集团,搞定她,几句话的事。”
几乎快让林以微全线崩盘的意外事件,在谢薄这里,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
权势,真是让人着迷的东西。
她的手指尖慢慢挪过去,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背:“谢谢。”
谢薄攥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回去,好好谢我。”
刚进电梯,她便被谢薄压在墙边,吻得天昏地暗。
忍耐了很久,像是要将她吞咽了似的,堵得林以微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双手软哒哒地抓着他的衣角,被他牵引着,搂住了他劲瘦的腰。
电梯门打开,谢薄抱起她,径直进了卧房。
前奏漫长而持久,他饶有兴致地玩着她,看着她几乎快耐不住流露出渴望的眼神,性感而迷离。
谢薄覆身吻了她额头上的红朱砂,笑着说:“骚得你……”
“比骚,我怎么比得过薄爷。”林以微起身反击。
“叫哥哥。”
“别得寸进尺了谢薄。”
“那晚哥哥就没停下来,快点,我喜欢听。”
“就不……”
“那不玩了。”
林以微被他撩起了燎原的火焰,这家伙却停了下来,她咬了咬下唇,羞耻地拉他的手:“谢薄……哥……”
谢薄轻嗤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腕,按在头上。
林以微感觉到腹部绞痛了一下,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谢薄,等一下。”
“嗯?”
“停一下。”
他仍旧吻着她的颈子,乐此不疲地给她种下一颗颗小草莓。
“谢薄,我好像生理期了。”
他的手停了下来:“骗我?”
“没有。”林以微拎了睡袍给自己裹上:“感觉不妙。”
“你自己生理期什么时候不知道?”
“又不是闹钟是能准时吗?”
谢薄意犹未尽地吻着她的脸颊鬓边,贪恋地呼吸着,林以微推开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果然,姨妈不期而至。
幸好不多,一点点,所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这种时候忽然这样,是有那么点尴尬,但不算多,他们已经很“熟”了,林以微甚至趴在他身边看他和右手玩过。
林以微掀开一条门缝,对谢薄说:“谢薄,去给我买卫生巾。”
“你在开什么玩笑?”
谢薄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复着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浪潮,脸颊微潮红,“自己去,老子还没消Z。”
“………”
林以微视线下移,挑了挑眉,垫了几张纸穿好裤子,换鞋朝着入户电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