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by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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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微说她住舅妈家,周六日是要回家的,不等池西语多问,她立刻反问:“叶安宁的事,怎么样了?”
“烦死了。”
提起这件事,池西语就是一肚子气,“我哥那笨蛋,连个女的都搞不定,叫了些人把她骗到酒吧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她发现,还跑了!真是无语,眼皮子底下都能让她溜掉的。”
“怎么会溜掉?”
“对啊,我也纳闷,说是从二楼跳下去,那女的表面柔柔弱弱,还真敢跳。”池西语撇撇嘴,“而且屁事没有,我真是服了,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她。”
“那……要怎么办呢?”
“只能另外找机会了。”池西语望着林以微,“你也要抓紧了,这段时间谢薄都会来学校,他最常去篮球馆,你看着办。”
“我……会努力。”林以微向她保证。
池西语丝毫没有怀疑她,这让林以微松了口气。那几天她果然乖乖听话每天都去篮球馆,在一帮女生共同见证下,笨拙地“追求”谢薄,为他呐喊加油,给他送棒棒糖,对他露出讨好又谄媚的笑。
谢薄知道这姑娘打的什么如意小算盘,人前不搭理她,不接她的棒棒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不接算了,林以微拆了包装自己吃。
走了没多远,楼梯拐角处和谢薄狭路相遇,林以微转身想跑,谢薄一把将她扯回来,使劲儿捏她的脸,疼的她唧哇乱叫:“混蛋谢薄!”
“你笑的太假了。”谢薄粗壮的手臂环住了她的颈子,在她耳畔吐着热气,“这么假,还引诱我上钩,当我这么好追?”
谢薄有多难追,看看叶安宁和那些倒贴他的女生就知道了。
林以微根本不会追他,只是摆出追求的样子罢了,让池西语知道她有认真去完成她的任务。
“你们的女生游戏我没兴趣,但林以微,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说话间,他恶劣地叼住她的耳垂,咬了咬。
林以微感觉耳垂一阵闷痛,这家伙咬她是真用力啊!
“疼……谢薄!疼啊。”
终于,压下牙印如标记般,见她乖乖地不挣扎了,谢薄这才放松了力道,舌尖温柔地轻碾着她的耳垂。
酥麻感蹿上脊梁骨,林以微几乎快要瘫在他怀里了。
谈笑说话声渐近了,她慌急地握住他的手腕,企图将他扯开:“有人来了!谢薄!”
“不是希望被人看见吗?”他从后面抱着她,很用力。
“谢薄!”林以微真的慌了,她想做出追求谢薄的姿势,但并不想得到他的回应。
池西语有多小心眼爱吃醋,她心知肚明,绝对不能在雷区蹦迪。
谢薄越不搭理她,她越安全。
林以微狠狠踩了他一脚,压低声音:“放开我!”
谢薄蓦地将她调了个方向,正面迎向她,嘴角冷淡地提着:“你确定要跟我来硬的?”
林以微知道,谢薄跟她一样,吃软不吃硬。
听着几人上楼的脚步声渐近,林以微只好放软了调子:“求你了,谢薄,放开我……”
他喜欢听她求饶,哪怕知道这小姑娘心里不服,还是放开了她,惩戒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肉。
几个女生转过楼梯拐角,走了上来。
见林以微和谢薄站在一起,她脸蛋潮红,谢薄在她身边只是笑,女生们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谢薄颀长的手指在她脸蛋上轻拍了拍,拿走了她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放进嘴里,转身离开了。
女生走远了还一个劲儿地回头看林以微,低声讨论着。
林以微知道,这事儿会以光速传到池西语耳朵里。
但好在,那两天校园里再也见不到叶安宁和谢薄出双入对的身影了。
叶安宁对外宣称她和谢薄已经断了联系,原因是谢薄太花心,在和她接触的同时,也不拒绝别的女生,
至于“别的女生”是谁,答案……不言自明。
池西语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觉得这是林以微的功劳。
晚上的便利店没什么客人,林以微摸出了switch,打开《塞尔达》准备放松一会儿。
她喜欢《塞尔达》这游戏,喜欢一个人奔驰在寂静的旷野中,朝着远处的高山或雪原风雨跋涉,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可以抵达的风景。
忽然,机械的“欢迎光临”女声传来,林以微抬头,看到池西语走了进来。
她想藏起switch,但已经晚了,池西语笑嘻嘻地朝她走了进来。
林以微放下手柄,自然地笑着和她打招呼。
“微微,玩游戏啊?”
“嗯,网上买的二手机子。”
“买这玩意儿做什么,没意思。”池西语是很少玩这些电动游戏的,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哥这么喜欢打电动,她反正是从来不碰这些,“有这个钱,还不如给自己买几件漂亮裙子。不是我说你,你的衣服裙子没一件穿得出去的,太难看了。”
林以微也不生气,笑着说:“有时间一起去逛街啊。”
“行啊,没问题。”
池西语满口答应着,但她们心里都清楚,她们是不会一起逛街的,因为消费水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池西语从包包里摸出一张精美漂亮、设计独特的粉紫色信封,缓缓推到林以微面前。
“这是……?”
“我答应的事就不会食言。”池西语挑起下颌,“下周五我的生日party,你来我家玩吧。”
林以微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
“真的吗!西西,我太高兴了!”
她珍视地捧起了那张生日请柬,兴奋又幸福的样子,让池西语很满意。
随即,她又严肃地说:“微微,来我的生日party,你不能穿你平时的那些裙子了,你有合适的裙子吗?”
“我可以买。”
池西语嘴角勾了起来:“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咯。”
说完,她愉快地离开了便利店。
林以微知道,她为了让自己能得到参加池西语生日这项殊荣而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让池西语的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她交她这个朋友,不就是为了让她提供这方面的情绪价值吗。
林以微当然竭尽全力“满足”她。
她给叶安宁打了一个电话:“安安,她邀请我了。”
“太好了!!!”
“真的要谢谢你。”
“没事的!我也跟你一样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帮你找到哥哥。”
“她家里多少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我哥哥的失踪真的跟她有关的话。”
叶安宁又问道:“你有可以穿的裙子吗,池西语生日宴会规格很高的,能被她邀请的那些少爷小姐一个个眼高于顶,如果你需要裙子或者首饰,可以来我家里挑。”
林以微心里涌入一阵暖意。
这是她第一次从除了林斜以外的其他人身上,获得这般体贴的温暖。
她是个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的人,揉了揉有点酸酸的眼睛,对叶安宁说:“谢谢安安,没关系,我自己也有一点积蓄可以自己买裙子的。”
叶安宁知道她很骄傲,不再勉强。
篮球馆里,几个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
易施齐拎着一瓶矿泉水,扔给了谢薄。
谢薄扬手接过,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小半瓶。
看着男人极具拉扯感的锋利下颌线,以及那枚凸出的性感喉结,易施齐笑了起来:“你那位观音痣小迷妹这段时间怎么不来了?”
谢薄冷嗤:“不知道,可能死了。”
“薄爷啊,你这张嘴还能再讨厌些吗!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到女生!”
易施齐走到他身边,循循善诱,“我跟你说,女生都喜欢甜言蜜语,哪怕她们心知肚明没一个字真心,但还是喜欢听。”
谢薄鸦黑的眸子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子在追她?”
易施齐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火眼金睛,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说罢,谢薄手里半瓶水泼他脸上,浇灭了他的火眼金睛。
“哎!你这……说中了你就动手是吧。”
谢薄懒得搭理他。
易施齐很自来熟地扯过他的黑色背包,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又从包包里抽出那枚月光银无框眼镜,戴在了谢薄脸上:“信我,薄爷,那姑娘绝对喜欢你斯文败类的样子。”
谢薄戴眼镜的样子,真像个骄矜的清贵公子。
有时候在老爸面前装乖,或者在池西语面前装温柔,他会时不时戴眼镜,扮成人畜无害的死样子。
但谢薄自己是不喜欢这副伪善的面具。
林以微带他回家那晚,他也戴了眼镜,如猎物般被她引上了钩。
谢薄摘掉了眼镜,漫不经心说:“管她喜欢什么样子。”
他永远不会去讨女人的喜欢。
“啊说起来,薄爷,昨天我在skp好像遇到微微同学了。”
谢薄来了点兴趣,望向易施齐:“她也知道自己土,有时间去逛街了?”
易施齐回忆着:“好像是在买衣服,msku门店,看中一条裙子问价格,店员没搭理她。”
高端奢侈品店看人下菜碟,林以微买不起那些衣服,被冷待很正常。
一开始,谢薄没太在意这件事。
但这一整天脑海里都是她在奢侈品门店被人看不起、被人冷遇的场景,越想越冒鬼火。
气得嘴皮都长溃疡了。

林以微走出便利店时,天空飘微雨。
青港市的秋冬多雨,这种绵绵阴雨天,风仿佛针尖似的直往皮肤毛孔里钻,浸骨的冷。
黑色的suv停在门口,哪怕林以微对名车品牌一无所知,也能一眼认出这辆车。
因为这是她自己挑的车,在谢薄那如同车展般的地下车库里,一众夸张的赛车超跑中,她挑出了这辆看起来稍显低调的suv。
谢薄总开这辆车来找林以微,以至于让她不仅认得了这辆车的车标,在街上看到同样类型suv,脑海里都会浮现谢薄的影子。
心理学有一个概念,叫“心锚效应”,意思是当一个人不断加深另一个人对某件事的印象,心锚就建立起来了,在看到某件东西时,就会立刻想到与之关联的那个人。
多次反复,甚至会产生爱上他的错觉。
她觉得,谢薄就是在有意无意地给她种心锚……
她撑着雨伞,径直错开路边这辆车。
走出十几米,suv启动了引擎,缓缓地跟在她身后。
不着急,就像在陪她散步。
林以微终于忍不了了,停下脚步:“薄爷,有何贵干?”
墨色的车窗缓缓落下。
男人侧脸锋利,单手搁在方向盘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等你,接你。”
他少见地穿了衬衫黑裤,领口轻松随意地敞着,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甚至还戴了那架月光银无框眼镜。
这款眼镜,也成了谢薄种给林以微的心锚。
以至于她在街上看到有男孩戴同类型眼镜,总会有意无意跟谢薄pk一下。
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哪位同类型的男孩能pk过他斯文败类的气质。
林以微那时真是脑子宕机了,才会错当他是个温柔听话的小奶狗。
“上车。”谢薄简单直接,没有多余的话。
林以微:“我要回学校了,等下有社团活动。”
“不想我溅你一身水,就上车。”
“………”
似乎是为了配合今天这一身清冷斯文的打扮,他连说话的调子都是轻飘飘的,但说的却不是人话,
林以微低头看着身上这件白裙子,决定乖乖听话上车。
上车后,谢薄覆身过来给她安全带,看到她耳垂上浅浅的牙印:“多久了,还没好。”
“所以用了多少力,你自己心里没数?”
谢薄知道她体质如此,娇得不行,他很恶劣地又想在她颈子上种草莓,被林以微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才意犹未尽地作罢。
没多的话,他径直带她去了skp。
半开放的公园式下沉TOD购物商圈,坐落着许多高端时尚奢品店。
“来这里干什么啊?”
谢薄也没应她的话,停好了车,领着她去了msku。
这种奢侈品店的服务员一个个训练有素,青港市头部几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他们都能对号入座,将长相和名字挂上钩,以便接待时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谢薄不常来这种女性奢侈名品店,店员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迎了上去——
“谢公子,您来了,我们这儿最近刚上了一批秋冬季新品,您要看看吗。”
谢薄牵起林以微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店。
女孩皱眉挣了几下,没挣开,只能由他攥着。
“她上次挑中的是哪件?”
店员看到林以微,脸色稍稍变了。
这样的奢侈品牌店每天接待的客人其实不多,林以微颜值又出众,她当然记得她……
当时没搭理,因为一眼扫过,就看出这女孩消费水平不属于msku接待范围。
没想到再见到她,居然是和青港市首富谢家的三公子走在一起。
店员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懊恼,生怕谢公子找她的麻烦,连忙取下了林以微询价的小香风套装裙子,殷勤地呈了过来:“是这件。”
谢薄拎着裙子前后看了看,皱着眉,嫌弃地说:“什么破眼光,这种小香风能好看,土得掉渣。”
林以微:………
本来也没打算买,买也买不起。
而且小香风怎么了,她觉得这种版型就好看,穿上去像规规矩矩好人家的女孩。
善良纯洁。
谢薄看不上这件,随手扔店员身上,自己去货架展柜边挑了几件合口味的。
有套装、有大衣、有单裙……拿到林以微身上比了比——
“去试。”
“不。”林以微倔强地拒绝,“我又不是你的芭比娃娃,你让我试就试,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谢薄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反手从后面挟着她的颈子,摸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下两人同框的照片——
“要面子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发朋友圈官宣你是我女朋友。”
林以微:………
看着男人恶劣上挑的眉眼,她连忙上前抢夺手机:“谢薄!你……你敢!”
谢薄将衣服甩给了她,眼尾上挑,带着十足的威胁。
林以微气愤不过,也只能拿着衣服跟店员去了试衣间,一件件地试穿他挑选的衣服裙子。
谢薄眼神着实挑剔,各种风格的衣裙都被他pass掉了,挑来选去,试了不知道多少件,终于,有了一件让他稍许满意的裙子——
“还不错,勉强能看。”
林以微:………
这男人的审美,能不能别这么简单粗暴。
淘汰了那么多她觉得都还行的裙子,就穿了这么件黑色性感低胸露事业线的包臀短裙……他就满意是吧!
“我不穿这件,死都不穿。”林以微告诉他,“你做梦。”
“在外面穿,是不太好。”谢薄灼热的目光毫无遮拦地扫着女孩绰约的风光,“买了家里穿。”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芭比娃娃!”
他指尖夹着手机,淡笑:“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和我官宣。”
“买买买!”她换下了那条裙子扔给店员,“刚刚我试过的那几条,全部装起来,我都要。”
谢薄虽然不太喜欢前面那几件,但她想要的他当然都给买,不仅仅是衣服裙子,连带着鞋子和包包搭配,都给她置办齐全了。
林以微身段好,穿什么都能有不错的气质,稍稍打扮,看在谢薄的眼底几乎挑不出瑕疵来。
他是那样挑剔的一个人,偏她哪哪儿都撞他的点上了。
crush,来势汹汹。
谢薄真的好想再要她一次。
无法达成,只能靠给她买东西来发泄身体里那股子横冲直撞的劲儿。
林以微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后,谢薄是个甩手掌柜,也没想着给她搭把手。
压根没这习惯。
直到迎面一对甜蜜牵手的小情侣走过来,男朋友不仅帮女友提着几个袋子,连她的女款小挎包都帮她提着了。
谢薄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回头望向“负重前行”的林以微:“乖乖,重不重啊?”
林以微:“甜蜜的负担。”
谢薄挑了她的绒毛兔子小挎包,替她拎着,表示他也能当好一个称职的对象。
她嘲讽道:“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不用谢。”
“你要不要再多选点。”
谢薄挂好了她的小挎包,目光扫着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似乎在认真地挑选。
林以微索性伸出手,将包包全部递过去:“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
“有道理。”谢薄说完,索性将她一整个公主横抱,连同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一起稳稳地抱了起来。
林以微:………
感受到周围人“假装看不见、余光千万遍”的眼神,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放我下去啊!好丢脸!”
“不。”
谢薄抱着她逛遍了整个skp,林以微社死了,倒在他怀里直接装晕。
次日,talktok校园论坛的二手市场交易区,出现了一批价格十分划算亲民的msku正版衣裙高跟鞋。
连吊牌都没有剪掉,带原包装和发票的全新货,引发了女孩们的抢购狂潮。
黎渡将那条帖子发到谢薄手机上时,他正在上课,漫不经心扫了眼屏幕。
他给她买的衣服全让她挂网上出售了,一件没留。
这不是第一次了,贝雷帽那次……谢薄气得要死。但这回,他已经习惯了。
不仅是他在有意无意地给林以微种心锚,无形之中,林以微也在提升他对她的忍耐阈值。
想卖就卖,只要他花钱的时候心里觉得痛快,就无所谓。
谢薄给她买了少说有十多件裙子外套,林以微折半价出售,也是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些钱,她当然要收下,不然怎么对得起这男人的一片“好心”。
林以微花了几千块买了件中规中矩的日常款式小礼裙,虽然达不到池西语宴会的规格,但如果穿得太昂贵,超出她的消费水平,池西语也会怀疑。
她无所谓被那些名媛小姐们嘲笑,这件小礼裙就很合适。
剩下的钱,林以微全部攒了起来,作为她接下来的大学几年的生活费以及……如果将来有机会去伦敦皇家美院留学深造,她也要为自己准备留学基金。
林以微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贫困窘迫地度过,她也想努力跋涉那座遥远而圣洁的雪山。
生日那天,林以微坐许倩熙的车,和她一起来到了池西语的家。
许倩熙很乐于向林以微展示他们这个阶层优渥生活,一路介绍着池西语所住的半山中式合院有多奢侈靡费。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炫耀般的“介绍”,林以微有眼睛,看得出这座入户就是水上回廊庭院的中式别墅是何等富丽奢华。
回廊水拥松绕,弥漫着极有氛围感的烟雾,颇有禅意。
经过蜿蜒别致的风雨连廊,走向入户,双开装甲府门,门内迎面而来的巨大卧景石,在向内则是错落的汀步花园小道。
主屋是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下沉式中式合院。
在这样的住宅里,如果要藏一个人……林以微觉得绰绰有余。
这种层叠错落的宅邸,藏一座金山都不会被人发现。
院子里很热闹,远远听见了觥筹交错的笑闹声。
上流圈子里的公子淑女们聚集在花园草坪里,陪伴着今天的寿星——池西语。
她穿着一件硕大多层蛋糕蓬蓬裙,长发盘成了精致可爱的发髻,鬓边几缕发丝烫了卷儿。
她站在华丽精美的三层蛋糕旁,让林以微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童话世界的公主从书里走出来了。
是的,住在这样的豪宅、这样的花园中,可不就是公主的待遇和享受吗……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在场没有人不羡慕池西语,甚至包括同样是上流圈子出身的许倩熙,都歆羡地望着她。
有知名的钢琴家在花园洁白的斯坦威钢琴前演奏着世界名曲。
池西语接待了林以微,带着她四处参观,向大家介绍着她的新朋友,说辞甚至用到了她“最好的姐妹”。
池西语的这些朋友,一个个眼睛比蛇还毒辣,怎么会看不出来林以微来自底层。
通过林以微,她向众人炫耀一件事,那就是她完全不介意贫富差距,也不介意和低层次的女孩交朋友。
林以微不介意成为池西语的展览品,笑容可掬地陪她演好了这一出戏。
池西城在二楼电竞房玩着游戏,听到花园里传来耳机都挡不住的喧嚣声,烦躁地皱了眉。
他真的很讨厌妹妹在家里开party。
请来一帮无聊的公子小姐们簇拥着她,说着讨好和奉承的话,把自己扮演成公主。
有个什么劲儿。
反正,他是没兴趣参加她的“公主游戏”。
池西城打着呵欠,走到落地窗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望向后花园。
一眼,就望见了池西语牵着的那个女孩……
她经过了细致的打扮,化了淡妆,不再如过往一样素颜朝天,两鬓垂着丝丝缕缕的碎发,瓜子脸,腮边丰盈,皮肤瓷白仿佛能掐出水来,额间观音痣又冷又欲。
池西城看到自己的醋缸妹妹,居然牵着她的手,将她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他嘴角抬了抬——
“真他妈有意思。”
林以微被池西语拉着“展览”了半个多小时,低声对她说:“西西,我想参观参观你的家,可以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子。”
池西语睨她一眼,语气里不无骄傲:“这有什么好参观的,这房子……我都住腻了。”
话音未落,池西城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妹,你还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什么时候交的?”
林以微吃了一惊,没想到池西城在家!
刚刚听许倩熙说,她开party,她哥一般都是躲出去的啊!
她下意识地躲到池西语身后。
池西语知道她哥是什么烂德行,说道:“哥,你可不能打微微的主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你确定?”
“对啊。”
池西城知道自己妹妹是什么醋缸,眯眼睨着防备的林以微,反问道:“她跟谢薄有一腿的事,你知道吗?”

“她跟谢薄有一腿的事,你知道吗?”
池西城将她小心翼翼守了这么久的的秘密,就这样草率地公之于众。
林以微心如悬丝,掌心冒了一层细密的汗。
没想到,池西语轻松地笑了笑:“我当你要说什么呢。”
“你还笑得出来?!”
她看看周围人,凑近了池西城,小声说:“是我让微微帮我接近谢薄,把叶安宁从他身边赶走的,微微也确实做到了啊。”
“不是……”池西城看着自家妹妹,那眼神如同在看什么绝世大傻逼,“我说真的,谢薄真跟她有一腿,老子亲眼看到的!”
“好好好,说够了吗,回去玩你的游戏吧!”池西语推着他进屋,“别在我的生日宴会上胡说八道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不是,妹,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女的不简单!”
“我说了是我让微微去的,微微所有的行动都向我汇报过,而且人家办事比你漂亮多了,你还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要不是微微,我现在还烦着呢。”
池西城无语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傻逼的妹妹!”
谢薄对她都那样护犊子了,池西语还当他俩逢场作戏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池西城,你非得给我找不自在是不是!”池西语有点生气了,“每年都这样,扫兴!”
池西语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叶安宁和谢薄的疏远……是她从中作梗的缘故。
这样会显得她很不从容。
“行行行,老子懒得管你了!”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怎么会有这种没头脑妹妹。
池西城离开以后,林以微紧攥的拳头松懈了下来。
池西语拉着林以微来到蔷薇花篱笆栅栏门边,远离了人群,压低声音安慰道:“我哥肯定是看到你和谢薄在一起,才这样说,别介意。”
林以微乖觉地说:“西西,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我可以立马和他切断所有联系。”
池西语对此很无所谓,耸耸肩:“微微,你知道谢薄的桃花为什么会这么旺吗。”
“长得好看?”
“你看看我们圈子里的男生,基因一代代改良,不好看的也不多,唯独谢薄最招桃花。”池西语神秘兮兮说,“我觉得这事儿吧,是有点儿玄学。”
林以微以前看到过池西语玩塔罗的样子,郑重其事,仪式感拉满。她很信玄学这一套,包括塔罗和星座。
她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粉色的桃花水晶链。
“我以前认识一个女生,现在她移民了,瘦瘦的个子,长头发,皮肤挺白的,长得不算特别亮眼,第一眼肯定不算惊艳大美人那种,她化妆技术也不行,穿着跟你一样,挺土的……但她莫名就招桃花,特别招,跟另一个漂亮的姐妹走在路上,人家就问她要微信,你说奇怪吗?”
“你觉得这跟玄学有关吗?”林以微来了点兴趣。
“她妈妈是小三上位,嫁给了我爸的一个合作伙伴,具体哪家集团老总我就不说了。”池西语眼底带着几分轻薄和鄙夷,“我们这圈子,小三能上位也真是需要一点本事的。她妈就挺有本事,也许是玄学,也许是耳闻目濡,我觉得她骨子里有一股子风情,举手投足间就流露了出来,但她也不是故意要勾引男人,就莫名其妙地招桃花。”
“这跟谢薄有什么关系?”
“谢薄他妈妈……”池西语凑了过来,对林以微耳语道,“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妈妈是红灯区的出台小姐,还是头牌呢,他跟他妈妈生活到十岁,直到他妈妈得脏病死了,他才被谢家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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