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嫣青睐有加让她帮忙参考的男人就是伍成言?
很帅,海外归国,人挺幽默健谈的,不是古板的书呆子......许嫣那些赞誉的描述此时在她脑海里一句句翻滚出来,乍一听每一句都没问题,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对,演唱会!
认识伍成言这么多年以来,林姝从来没听过他追星,还有他虽然刚刚提的是裴明晏的应援纸袋,但里面一件应援物品也没有。
而且他的反应,相比自己太平静了,就好像早知道今晚来的人是自己。
他一直知道许嫣的朋友就是自己?
那许嫣呢,这一切她知情吗?
“你——”林姝难得脑子一团乱。
而伍成言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师妹想问我什么?”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你是指什么?”
“帮许嫣拿票的朋友,还有她来不了,又让她把票给我,这些,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吗?”她说话一向温柔平和,难得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而且飞快的语速中还有几分咄咄质问的意味。
伍成言擦了擦过来时镜片上沾上的水雾,侧过头,盯着她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庞,沉思了几秒:“我说是,你现在要走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1-26 01:23:52~2023-11-27 17:1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迷看文无法自拔 3瓶;Utd、橙汁大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悄悄种在心里用爱浇灌的小花。◎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卡着点进来的, 话音刚落,场内的灯光瞬间熄灭下来,黑压压望不见尽头的观众席只剩下荧光棒和灯牌在闪烁, 就好像广袤苍穹里的星光。
现在出去是不可能了。
视野不佳容易撞到人不说,她也不想浪费了裴明晏亲自寄过来的门票。
只是看个演唱会而已, 就算是她和伍成言约好的, 堂堂正正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必心虚。况且这场馆人山人海的,她在其中就如蜉蝣寄于天地,裴明晏拿个放大镜来都不一定能看见她。
林姝宽慰着自己,突然, 耳边爆发起一阵如雷的尖叫声。
刚才还漆黑一片的舞台上,一片金色的羽毛从空中坠下, 坠至舞台正中央时,金色的光晕缓滞了刹那,紧接着像烟花一样绽放成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悄然落地, 没有消失,而是幻化成一盏盏孔明灯,纷乱交错地漂浮汇聚,整个舞台像是被倒转的夜空, 慢慢被无数盏的灯火点亮。
在这漫天灯火中, 随着一个前奏的音符响起,那张万众期待的脸终于出现在大屏幕上。
耳边的尖叫也在这一瞬间抵达高潮。
这是林姝第一次真真切切没有阻隔地看到舞台上的裴明晏。
他穿着一套白色刺绣的西装, 戴着一顶小礼帽, 坐在白色的引擎钢琴前, 金色的光束洒落他头顶, 就像一个矜贵又骄傲的小王子。
不对, 不是像,他就是小王子。
林姝赶紧拿出包里的相机,摘下相机盖,调好参数和角度,对着舞台上的小王子咔咔一顿猛拍。
他今天的开场曲目是《因为你存在》。
这是早年写给粉丝的一首歌,也是林姝最喜欢的一首。
“假如你不曾到来,这无人知晓的期待,会不会变成荒芜落雪的窗台......”
骨节利落而白皙的手指娴熟地滑过黑白琴键,熟悉的旋律带出辨识度极高的嗓音,游刃有余的温柔中似乎又浸入了几分凛冬雪水的味道,有种让人心旷的沉醉。
他想借这首歌对粉丝说她们的存在给自己带来的美好,但她也想说,这些美好本就是由他诞生的,他是自己悄悄种在心里用爱浇灌的小花,是璀璨明亮让人仰望的小王子,更是她独一无二的解愁剂。
“可是我真的到来,赴这场盛大的期待,这窗台被灿烂的鲜花覆盖......”
耳边是如潮水般的合唱,这一刻,林姝彻底抛却所有杂乱的思绪,挥舞着独属于他的荧光棒,将自己的声音也融入这一场声势浩大。
舞台上,灯光变幻。
撩拨心弦的歌一首接着一首,当然,她也一点没闲着,既要跟唱,又要挥荧光棒,还不想错过他任何一张照片。
主要是他今晚的每一个造型都太好看了,搭配上别出心裁的舞台设计,几乎每一秒的画面都是一场视听盛宴,眼睛记录的无法存档,她只好辛苦相机了。
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买一台参数更好的相机。
到了中场休息,是一贯的粉丝互动环节,摄像机的镜头推向观众席,林姝放下手里的相机,下意识地翻出口罩戴上。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一道光束扫过她身边时似乎停顿了一下。
然后,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她的脸突然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那一瞬间,林姝感觉呼吸都窒住了。
而舞台上的人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间,灿若繁星的黑眸里似乎一点点凝聚起深浓的情绪,要吞噬里面的光亮。
他是认出自己了吗?
林姝看不懂,或许是她不敢仔细看。
裴明晏握紧话筒,声音在喉咙里压着,仿佛过去许久,才开口:“是一个人来的吗?”
林姝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人,一开始还安慰自己不用心虚,但真的被他撞见,还是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紧张。
她张了张唇,喉咙似乎刚才喊哑了,声音被牢牢困住,甚至到不了嘴边,而旁边的伍成言也被镜头一起捕捉到了画面里,他挥了挥手。
周围的粉丝摇着荧光棒,起哄地喊:“当然不是,人家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裴哥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小情侣!”
“晏宝的粉丝都好美啊!”
“裴哥是不是看粉丝甜甜的恋爱,酸了?”
“放心,还有我们这些单身的孔明灯陪着你!”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从四面八方灌进耳朵,还有人冲着镜头比爱心,林姝不知道台上的他听到没有,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后面镜头什么时候移开的,她也不知道,只感觉到后半场那道灼热的目光似乎总会若有似无地瞥向自己这个角落,看得她坐如针毡。
相机是不敢再举了。
甚至没等演唱会结束,她趁着他回去换妆造的时间,提了提口罩,抹黑离开了现场。
场馆外,聚集了一大片粉丝。
凛冽的风夹杂着细雨,呼吸一口全是寒气,呛得人肺疼。
“不听完就走吗?”一把伞遮过她头顶。
伍成言也跟了出来。
也是,他本就不是因为裴明晏来的,自己提前离场,他自然也不会继续待着。
林姝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安静地打量着,其实他这几年容貌变化并不大,但说不出为什么,林姝总感觉他似乎变得陌生了。
“师兄,我已经结婚了。”细雨飘落在伞面上,两人沉默了良久,她忽然开口。
伍成言“嗯”了一声,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意:“所以连和朋友看个演唱会都不行了,我不觉得婚姻应该是这么沉重的枷锁。”
“也不是——”
主要信任大多是建立在彼此知晓的情况下,她一开始也没和裴明晏打过招呼,这两张票之前也是送朋友的,结果转眼他看见的是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结伴而来,这其中信息交流的不对等就会造成误会。
可她又无法和伍成言解释,在他看来,两人就是来看了一场明星的演唱会而已,自己如此介意,只会让人觉得她丈夫是一个自私,多疑,对她限制颇多的男人。
林姝无言以对,默默地撑开自己的伞。
伍成言也不在意她这种划清界线的举动,轻笑了声:“还是说你二哥平时对你的管教如此严厉,连你和异性朋友去看他演唱会都不允许。”
“你?”林姝诧异的看着他,很快又想到什么,“是许嫣告诉你的?”
“嗯。”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伍成言作势思考了一会儿:“她说你没有结婚——”
“没有,我结了,就是...”裴明晏三个字险些激动地脱口而出,她赶忙打住,缓了缓声音,“没告诉她,所以她不知情。”
伍成言:“那看来她不是你真心的朋友。”
“不是,因为我老公...身份比较特殊,不方便说。你不相信?”
“相信,师妹说的我自然都相信,只不过,”伍成言看着飘到她发丝上细雨,“我们是不是别站在这吹风比较好,先回去吧。”
演唱会还在继续,站在这,依然能听到内场音响扩散出来的声音,路灯下,粉丝们也还在拿着各种应援手幅,打卡广告牌和大屏。
他还在这里,她就不想走。
“你先回去吧,”林姝见他想说什么,把相机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既然你知道他是我二哥了,我自然是等他结束一起走。”
演唱会散场,粉丝如潮水散去。
后台休息室里,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等着裴明晏过来切蛋糕,蛋糕是主办方为了庆祝这次演唱会完美谢幕订的,城堡的造型,非常大一个,但不失精致。
“裴哥怎么还不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吃了。”
“换衣服呢。”
“换衣服也没这么慢吧,会不会在化妆间睡着了?”
“有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裴哥后半场好像眼睛都有点红,估计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珊姐呢,快让珊姐去看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扯着,门突然被推开,何珊目光飞快扫过众人:“你们大家先吃吧,不用等明晏,他有点累了要先回去休息,小俞,算了,小俞你留在这,吃完了和大家一起回去,阿辉。”
王辉跟上她。
到了化妆间,裴明晏已经换好了衣服,双手抱着臂,阖眼靠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除了疲惫过后的无精打采,还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王辉几乎没见过他这个状态。
“起来,走了。”何珊拍了拍他肩膀,他睁眼,提了提外套拉链,遮住冷白的下巴,低着头往外走。
“小祖宗,蛋糕没拿呢。”
何珊提起桌上蛋糕纸盒,快步跟上去,将蛋糕递给他,裴明晏一言不发地接过,等走到停车场的垃圾桶处,突然打开盖子,眼皮都没抬地丢了进去。
垃圾桶大概是刚清理过,砸到桶底,“砰”的一声闷响。
何珊和王辉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了几秒,王辉:“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何珊摊了摊手,从演唱会结束就摆个臭脸,现在还把辛辛苦苦做的蛋糕丢了,“夫妻矛盾,估计是。”
王辉:“不在家也能有矛盾?”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老公。”
“快点,你们是打算让我走回去?”两人摸不清状况,那边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何珊:“走走走,不然待会儿该拿我们撒气了。”
上了车,裴明晏依旧冷着脸,戴上眼罩,何珊也识趣地尽量避免讨嫌,坐到了副驾驶。
保姆车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这温度降的,我怎么感觉今晚要下雪,”车内暖气还没热起来,何珊搓了搓手,“明晏,你的粉丝也真挺厉害,现在还有没回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他肩膀动了一下,扯下眼罩,望向车窗外。
场馆周围确实稀稀落落的还有人,不过都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且今晚演唱会附近也安排了警力和不少保安,应该不会——
他飞快地扫视过一圈,正欲拉下眼罩,目光突然捕捉到侧门不远处路灯下的一抹身影。
很清瘦,穿着一件浅咖色的呢子,背后背着一个同色系的双肩包,大概是因为冷,她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又抱着手臂蹲下。
本就纤瘦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林姝,她是疯了吗?
不是已经和她那位情投意合的师兄先走了吗?现在又在街头吹风受冻的,是故意做给他看,还是又唱哪一出?
做给他看就算了,这么冷的天,还穿的这么少,她是过了两年没生病的舒服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个病秧子了是吧?
裴明晏心里本来就一团火,这会儿,那团火要把心都烧穿了。
“停车!”他拍了拍驾驶室的椅背。
王辉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也不管会不会被人拍到了,摇下车窗,手伸到窗外指了指身后的位置:“倒回去。”
“哈?”
“让你倒回去,快点。”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在某些时候是很有道理的。
林姝平时上班只会化个简单的通勤妆, 但今天要来看裴明晏的演唱会,她和万千从各地奔赴而来的女孩一样,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 还是精心化了个隆重的全妆。
发型也特意编过,包括衣服的搭配, 也花了小心思, 她不想穿得臃肿,所以即使知道今天会降温,依然只考虑视觉上的美丽。
反正到时候是在场内,人又那么多,想必不会太冻人。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会看到一半就出来, 而且这温度比她想象中的难扛。
裹挟着细雨的风迎面刮来,就好像魔法伤害, 物抗属性的衣服根本不抵用。
裴明晏怎么还不来啊?
自己给他留了消息,还发了定位,他是没看见吗?还是生气不打算理她了?
路灯下的雨丝越来越密, 林姝冻得都有点浑身僵硬了,恨不得在原地跳健身操来取暖,但又怕太引人注意,只能不时地双脚快速跺一跺地, 然后来回走。
又等了几分钟。
她朝手心哈了哈气,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演唱会结束已经很久了, 他会不会早就走了啊?
想到这, 她沮丧地垂了垂眼, 纠结要不要直接回去算了。
他如果误会, 就让他误会好了。
反正是他不听自己解释的, 而且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人品和道德就没有一丁点信任嘛。
莫名的,她也有点生气了。
但下一秒,她又用力拍了拍自己额头——你冻傻了吧,林姝?
怎么能这样?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有疏漏在先,不可以激化矛盾的。
还是先打个电话吧。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裴明晏的号码。
突然,一道尖锐的刹车声朝自己这边刮过来。
林姝吓了一跳,本能地要往旁边躲开,那车上的黑影比她更快,她只看到车门拉开的一道残影,手腕已经被紧紧握住。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挣扎着转过身想往外跑,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臂直接横到了她身前,箍住她的腰。林姝被迫转过身。
刺眼的车大灯照得她难受地闭上眼,下巴被用力捏了一下,她吃痛地抬起头,眼里的惊恐慢慢变成不可思议:“裴明晏?”
还有一点欣喜。
“先上车。”
“哦。”她左右瞄了一眼,赶紧捂住嘴巴,被他握着手臂一把带上了车。
一声闷响,车门重重关上。
其实被吓到的不止是林姝,车里的何珊和王辉也吓得愣住了,这小子凶神恶煞地指挥着王辉倒回来停车,结果车一停,两人还没问问他想干嘛,就见他一把拉开车门,飞快跳下车,拽着路边一个姑娘就往车上拉。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电视剧里那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呢,逮着小姑娘就掳走,可等两人上了车,何珊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姑娘不哭也不闹的,反而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瞄一眼裴明晏。
再仔细看一眼。
这不就是之前演唱会上那个被互动的粉丝嘛。
何珊不敢说自己记性多好,但游走这个圈子多年,眼光是很毒辣的,尤其是挖掘俊男美女的眼光。
当时这姑娘虽然戴着口罩,在大屏幕上也只有匆匆十几秒,但那双眼睛,如含着一汪秋水般澄明透亮,是一双惊鸿一瞥就让人难以忘怀的眼睛。
没记错的话,她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吧。
这小祖宗把人掳到车上来想干嘛?
劫色?!
何珊震惊地张大了嘴,想说点什么,那姑娘突然别过头,忍耐不住地咳了几声。
而旁边摆着冷脸的小祖宗立马皱起眉头,坐到她身边,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冷?”
气急了的语气。
那姑娘低着头不说话,何珊以为他要发火了,这小子耐心一向很差的,但没有,他似乎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掰过人家姑娘的肩膀,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这么凉。”他依旧是皱紧眉,但声音比刚才缓和许多。
对方“嗯”了一声。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椅背:“暖宝宝。”
“有没有暖宝宝?”他没好气地催促。
何珊反应过来,从包里翻出两片,小祖宗手长地一把抢过,连个眼神都没丢给她,又回去低着头和那漂亮的小姑娘说话:“把衣服脱了。”
对方大概是吓到,震惊地抬起头。
裴明晏:“不是冷吗?你这外套上都是水,脱掉贴个暖宝宝,快点。”
其实只是雨飘到了呢子上,有点湿意而已,没他说得那么夸张。
林姝捏了捏领口的纽扣。
裴明晏看她磨磨蹭蹭的:“想生病是不是?你再不脱我帮你脱。”
他说完,林姝咬着唇,低垂下眼睫,裴明晏忽然又察觉到什么,扫了一眼前排四眼放光的两人:“快开车啊,看什么看!”
何珊和王辉赶紧转过头。
一阵油门的轰鸣,何珊挤眉弄眼:“什么情况?”
“老婆。”王辉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何珊小声:“什么?”
“他、老、婆。”王辉打着方向盘,一字一顿。
“真的假的?”
裴明晏无暇注意前面两人的窃窃私语,看她慢吞吞地脱掉外套后,伸手捏住她后腰的毛衣往上提了提,她立马回过头,有些委屈地盯着自己。
“帮你贴,背后你自己能贴的到吗?”他没好气的,又怕她接一句“能贴的到”,赶紧撕开暖宝宝,推高她毛衣。
她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吃饭啊,腰还不如他手掌宽,他目光悬在那贴身里衣包裹的纤细的一截,喉咙突然有些发干。
“好了吗?”林姝小声问。
他仓促地别开眼,一巴掌将暖宝宝按到她背上,收回手,扯下她毛衣。
暖气的温度大概是上来了,吹得人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过了片刻,又问:“肚子上也贴一个?”
林姝其实已经不冷了,但听他这么问还是“哦”了一声:“我自己贴。”
“行,行吧。”裴明晏把暖宝宝丢给她。
林姝侧过身,麻利地撕开,贴好,也就几秒钟功夫,她端正坐好,拿过一旁的外套想穿上,发现被人抽走,丢到了后排。
“裴——”
“你那衣服有个屁用。”有些凶又不容置喙的态度,他脱下自己的羽绒短外套,捏着衣领绕过她肩膀将人严实地裹了进去,“伸手。”
“你不冷吗?”林姝看着他,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圆领毛衣。
“不冷,我又不像你怕冷。”
林姝无法反驳,只得乖乖穿上他的外套,又拉上拉链。
车子平缓地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今晚他应该会回家住了吧?
那自己也不回老宅了。
她正好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比如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伍成言出现在演唱会现场,车里有其他人在,她摸不清状况也不敢随意开口。
等回家吧,回家就可以说清了。
她这么想着,裴明晏突然清了清嗓子:“辉哥,先送她到潼宁郊区白福镇231号。”
他要送她回老宅?而且他不和自己一起?
“裴明晏——”
“你别那么看着我。”他眼神还是晦暗不明的,心情大概是不佳,林姝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尽数咽回去,低低地“哦”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驶出了市区的主干道,车流变得稀少。
道路两旁的路灯被高大的柏树遮蔽,也不如城区的灯火明亮。
光线昏昏暗暗,她的脑子也昏昏沉沉,又或许是他的外套太暖和了,就像他的体温包裹着自己。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林姝手肘撑着下巴搭在窗沿,眼皮子越来越重。
裴明晏当然也发现她快睡着了,本来不想管她,自己愿意送她回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他就是忍不住为她操心,眼睛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黏。
车子驶过一个减速带,她身子摇摇晃晃地就要栽倒,他心里告诉自己让她栽个清醒好了,可手已经快一步地托住了她后脑勺,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座椅靠背上。
可她好像还不满意,脑袋朝他手臂挨过来。
他坐着不敢动,盯着昏暗中她睡得不太安稳的小脸瞧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吐出。最终还是无奈地将人揽进怀里,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胸口,怕她呼吸不畅,又小心摘掉她脸上的口罩。
车子又驶过一个路障。
小脑袋在他胸前轻轻磕了一下,他隔着外套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小声又无奈地提醒:“辉哥,开慢点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1-28 21:42:20~2023-11-29 19:4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td、皮蛋瘦肉粥不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黑色保姆车在裴家老宅外缓缓停下。
车内顶灯亮起, 怀里的人还在熟睡着,裴明晏抬手在她眼前挡了挡。
何珊回过头,本想趁机看清他老婆的真容也扑了个空。
不过有一双那样动人的眼睛, 小祖宗又和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想来也是个绝色美人。
察觉到她的打量, 裴明晏又把人往怀里藏得更严了些, 警告地瞪她一眼。
拜托,你那大手已经把你老婆的小脸遮没了好吗?
何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现在怎么说?是把人叫醒还是——”
“开下门。”他压低声音吩咐。
何珊认命地下车替他拉开门,裴明晏伸手从后座拿了条平时休息盖的毯子,披到人家身上,还将脸蛋一起藏了进去, 才不慌不忙地抱起她下车。
“包。”他又抬了抬下巴,示意车里。
何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老婆的东西, 将包和外套一并拿了出来。
他发梢已经沾了雨珠,腾出一只手,将包和外套都挂到手臂上, 怕雨飘到林姝身上,又扯了扯毯子将她脑袋全盖住。
“在这等着。”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前面的庭院走。
这个点,裴宏章和陈叔都已经睡下了。
偌大的客厅里漆黑一片, 其实这栋房子他抹黑也能行走自如, 但总归怀里有个宝贝,他还是老老实实打开过道的灯。
稳稳地将人抱上二楼, 又将卧室的床头灯调到最暗。他半跪在床边, 看着放进被子里依旧睡得安稳的人, 再次伸手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 没发烧, 还挺争气。
只不过这妆...是为了约她那位师兄来看演唱会特别化的吗?
他才没吃醋。
只是觉得有点丑。
嗯,一定是这样。
裴明晏凝神盯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心烦意乱,伸手惩罚地轻轻捏了下,这不捏还好,睡得乖乖的,一捏不知道她是在做梦还是条件反射,一口咬在了他虎口上。
而且别看她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咬起人来却十分牙尖嘴利,裴明晏是体验过的,但怕弄醒她,他又不敢动,连痛哼出声都不敢。
只能轻轻拍着她肩膀,等她自己松口。
抽回自己的手,虎口处已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挺疼的,但他又有些想笑,侧过身靠着床头柜坐下,指腹一下一下地揉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那道印子变浅,他突然又想让她再咬一口,最好咬到印记不会消失才好。
真是变态啊,裴明晏。
他自嘲着垂下头,搭在屈起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清脆的声音让人脑子清醒。
他深深叹了口气,又望向床上酣睡的人,撑着手臂有些疲惫地起身。
去浴室打了一盆温水出来,裴明晏坐到床沿,小心翼翼地卸干净她脸上的妆,又替她捏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回去路上,车内雀静无声。
何珊第N次回过头偷瞄,裴明晏终于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有点姿色”这种话何珊是断然说不出来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小姑娘是...你老婆?”
“明知故问?”
她这不是确认一下嘛。
小祖宗情绪不好,她也不像平时那么明目张胆地回怼:“你老婆还挺漂亮的。”
一记眼刀飞过来。
“当然我没看清具体长相,就是看轮廓和眼睛也能感觉出是个大美人。”
“你这不是废话。”他轻哼了一声。
何珊咬了咬牙:“不过你不是说她今天不来演唱会吗?怎么突然来了,还和一个男人——”
“那是她朋友。”
“?我没说不是她朋友。”何珊被他打断得懵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这小子如此着急地掩耳盗铃,“裴明晏,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
啧啧,死不承认。
醋味大得把人都腌酸了。
“她那朋友长得还挺一表人才的,和她坐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号梦白推文台—”何珊没说完,裴明晏戴上了眼罩,一副懒得再理她的态度。
“当然比起你还是逊色一点,不过演唱会结束了,你今晚干嘛不在家陪她,你想学大禹啊,三过家门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