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纪念日—— by零砚
零砚  发于:202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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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懒洋洋地“嗯”了声。
林姝:“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觉得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明星应该没有闲情逸致来搭理自己,而且他接下来在淮城的演唱会是一周内五场,他以往的巡演安排一般都是一个城市两场,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三场,少的就一场,比如上次东临的演唱会。
林姝无法想象他的高负荷工作,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说好住一晚,结果她半夜醒来就发现人已经走了,第二天看微博才知道他深夜航班飞了南江。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大概是发现她许久没吱声,叹了口气,“就是问问你想不想来看我的演唱会,应该是年前——”
“想!”
她答得太快。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
她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小声转移话题:“不过我抢不到票的。”
“我给你寄,你可以和朋友一起来。”
林姝来不及欣喜,就陷入为难,她思考了一会儿:“裴明晏,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吗?”
“不可以。”那边果断拒绝。
“为什么?”
“你说呢?还不是某人路痴,我这次也没空去接你,别到时候你演唱会没看成先把自己丢了。”
“才不会。”她小声反驳。
那边不屑啧了声:“那是谁原来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啊。”
“我那是初来乍到。”
“可我记得都大半年了吧。”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哪件事,说起来,她觉得还挺丢脸的。
那是寒假放假前夕,裴宏章那天有事,裴明晏来接的她,骑着一辆炸街的红黑色机车,往学校门口一停,来来往往的人全部驻足观望。
林姝不愿意成为视线中心,于是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裴明晏也不是个有耐心会讨好人的主,冷冷地扫了一眼她回避的眼神后就潇洒地骑着机车扬尘而去了。
再后来就是她迷路的事了。
其实她一开始对这条上下学的必经之路挺有把握的,但不知道是哪个路口走错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冬天,天黑得又早。
这座城市白天和黑夜好像是两个样,而且自从她来裴家起,上下学全是接送,从没坐过一次公交,她连自己家在哪一站都搞不清楚。
一月隆冬,寒风刺骨。
最后她又冷又饿,不知道走到哪个巷子里,坐在墙边快睡着了,轰隆隆的油门声吵得她又睁开眼。
刺眼的车灯照亮少年愈发宽阔的肩和黑沉沉的脸。
裴明晏拔掉钥匙,快步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掐着她咯吱窝,将她抱起,他呼吸又急又烫,好像还骂了她好几句。
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他身上好暖和。
她缩在他怀里就不愿意动了。
第二天,他又被罚跪在祠堂,连大机车都被没收了,她才知道昨晚大家都在找她。
她偷摸着跑到祠堂。
裴明晏问她“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她解释说学校不准带手机。
她至今还记得他当时那个看智障的眼神,不过没两天后就给她买了一个电话手表,给她录了裴家所有人的号码,还不知道从哪下载了一版傻瓜都会看的地图。
“又在傻笑什么?”那边问。
“没有,”林姝咬了咬唇,“反正现在不会了。”
她承认自己原来方向感是有点弱,但自从考了驾照之后,她就进化了,东临的路况她现在不用导航也了如指掌。
“再说我也不是没自己单独出去过,上次去广市出差我就是一个人呀。”
“别和我卖萌啊,没用。”
“......”
她哪有卖萌!
裴明晏:“找个同伴这么难吗?你人缘这么差啊,林老师?”
才不是,大家都喜欢她呢。
只是出去看演唱会吧,不止门票,还得机票酒店各种开销,当然她也可以包,只不过真正的朋友其实是不愿意占便宜的。
“叫姚婉陪你吧。”那边又说了一句。
林姝:“大嫂年末公司有旅游团建。”
“那你就叫那个鼻涕虫。”
怎么又这样叫人家。
林姝在心里提出批评:“许嫣最近心情不好,而且她不喜欢你,去看你演唱会的话心情可能会更差。”
“......”
那边沉默下来,林姝生怕再说下去,他就会不耐烦地丢下一句“那你别来了”。
“我,”她回头瞟了一眼店内似乎正在找自己的人,“我问问我同事吧。”
“男的还是女的?我其实...就是想问问靠不靠谱?”
“靠谱,我先挂了。”
逛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回去路上,泡芙睡着了。
周然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对了,林老师,之前庄教授的那个项目,听说负责人是你师兄?”
“嗯。”
“那你还参加吗?”
“参加。”就像裴明晏说的,这种有利无害的事,自己没理由不去做,而且她和伍成言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大大方方做她工作分内的事就行了。
“不过目前都是初期的一些数据统计,真正开始要等明年。”
周然:“确实,大项目嘛,前期筹备肯定得充足,其实我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实该去——”
“周老师。”
“嗯?”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她瞄了眼后视镜里睡得正香的泡芙,酝酿许久的声音轻了轻,“你想不想去听演唱会呀?”
周然:“谁的演唱会?”
“裴明晏,就是接下来在淮城——”
“你抢到票了啊!”
她声音霎时拔高,惊得怀里的泡芙都抖了一下,半睁开眼,嘤咛了一声妈妈,又赶紧安抚地拍了拍,放轻声音:“你什么手速啊?不会是找黄牛买的吧?”
“没,抢的。”林姝脸红地撒谎。但幸亏她坐在后排,看不见。
周然:“抢的哪场?”
“好像是,周五,抢了...两张,你要去吗?”
“去啊,下周正好咱们也放假了。”
东大的寒假向来放得早。
“我正愁去哪玩两天呢,周五看完演唱会,周六周日正好可以在周边逛逛,淮城我还没去过,我带上泡芙一起可以吗?”
林姝:“她不嫌演唱会吵就可以。”
“不会,她最喜欢热闹了,而且我们泡芙也是明晏哥哥的小粉丝,”周然亲了一口怀里的小人,“哦,对了,林老师,酒店订好了吗?和门票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酒店她之前搜了一下,附近的都订空了。
“我,”林姝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我在淮城也有套房子,到时候我们不住酒店行吗?”
周然:“林老师,我发现我之前说错了。”
“啊?”
“你不是小富婆,你是大富婆!我和泡芙住哪都不挑,不过来回的机票就我来买吧。”
若是自己不同意,她恐怕不会去。
林姝沉思了几秒,点点头:“那就拜托周老师了,经济舱就行。”
“放心吧,周老师可没钱给你买头等舱。”
周然订的是周四下午的机票,因为要多待两天,又是去见裴明晏,林姝特地多带了两套衣服,还有她零零碎碎的化妆品护肤品,装了一个整整26寸的行李箱外加一个大号的托特包。
当然,相机也背上了。
机场碰面时,周然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见偶像都是盛装出席的。”
“其实也还好,我之前看到还有穿婚纱的。”
“也对,谁让明晏哥哥魅力四射,泡芙说对不对呀?”
“对!”小家伙甜甜地举起握拳的小手,今天她还戴了一个闪着裴明晏名字的小头箍,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娇憨又可爱。
顺利地登了机。
大概是太过顺遂总会发生点什么意外,落地取完行李时,林姝发现自己手机找不到了。
周然陪着她到失物招领台询问并且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结果。
总不可能一晚上都耗在机场。
她留了周然的联系方式后,报了一个地址,三人打车先回了她在淮城的房子。
说是一套房子,周然一开始以为是公寓,或者是三室两厅的住宅,再不然就是大平层。
但当出租车停在一扇陈旧巍峨的朱漆大门前,她才发现是自己想象力有限了。
绵延不尽的围墙,以及匍匐在上面的绿植,推开那扇门门,是流觞曲水,雕栏玉砌,一条条小径石阶上的地灯照亮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以及修整得非常别致的各类盆景。
鱼池内,几尾锦鲤正在月光的清辉下,悠哉地摆动尾巴。
这他妈就是她说的一套房子?
这是一整个园林吧?!
有多大,反正现在她肉眼是望不到边。
“林老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首富之女?”周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林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正好,陶升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
“小姝,是小姝到了吗?”
“是我,陶爷爷。”他眼睛年前做过手术,恢复得并不是很好,天黑了就有些看不清,林姝赶紧迎上去搀住他。
周然也抱着泡芙跟上。
老人家头发已经花白,看着应该有八十多了。
“是你外公——”
“哎,不是,我只是姝丫头她外公身边的佣人,只不过他们...他们现在都没住在这了,这院子就我一直在打理了。”他打断周然的话,又站在灯下瞧了好一会儿林姝,“小姝越来越漂亮了,陶航那小子说在机场没接到你,也打不通你电话。”
陶航是他小孙子,现在在淮城读大学。
“陶爷爷,我手机丢了。”
“没事没事,”陶升拍了拍她手背,“先进去吧,外边冷,房间收拾好了,就你原来住的那间,还有旁边那间给你的朋友。”
“好,那您打个电话让小航先回来吧。”林姝怕他接不到人,一直等在那。
陶升盯着脚下的路:“不用管他,冻不死。”
简单的洗漱过后,周然把女儿哄睡着,敷着面膜过来串林姝的门。
今晚的一切都太魔幻了。
她有好多话想拷问,但坐到她床前,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
“林老师,你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
“我去帮你叫那个陶爷爷。”
“别,他肯定都睡下了,”林姝拉住她袖子,“我就是来大姨妈了,肚子有点疼。”
“我去给你泡杯红糖水,”她起身,又发现自己出门带了一堆小儿感冒药,但没带红糖,“我现在出去买吧,附近应该有小超市。”
“不用,你出去泡芙等会儿突然醒了找妈妈怎么办?”
“可你脸色好白。”周然不放心。
其实她生理期第一天都会难受,可能今天吹了冷风,所以情况更严重了。
“没事,你帮我行李箱里拿片暖宝宝吧,我贴上睡一觉就好。”
“好。”周然看她贴上暖宝宝,又去帮她灌了个热水袋放进被窝里,淮城虽温度不如东临低,但架不住没有暖气,即使开着空调,也总感觉有种凉丝丝的感觉。
“对了,林老师,”监督她喝完一杯热水,周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什么大院里千金小姐暂时可以不拷问,但有件事一定得提醒她,“你前夫,是不是脑筋不太正常?”
“什么?”
“就我之前哄泡芙睡觉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以为是你的手机找到了,结果接起来那边就问我你在哪?我和他说放在失物招领处就行,他问我什么失物招领,我这才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航空公司打来的应该是固号吧,他那个是东临的号码。我就问他是谁,他不回答,一直问你在哪?和个神经病一样,后来我问了好几遍他说他是你老公。我说你已经离婚了他再骚扰我就要报警了。”
周然看了眼她一脸震惊的表情:“没想到是不是?反正你得小心一点,特别是这种性格偏激的,搞不好会报复,还有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我号码,还知道我们在一起。他不会偷偷跟踪你吧?”
周然越想越恐怖:“我觉得明天一早得去报个警,否则他哪天发癫起来——”
“周老师。”大概是疼痛真的会影响人思考,林姝听得头都快晕了,绕了半天才绕过来,“你把那个号码给我看一下。”
作者有话说:
裴小狗: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香香的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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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听她这么说, 很快翻出被自己拉进黑名单的那个号码。
她只瞥了一眼,表情立马凝重起来,周然全当她是害怕, 毕竟这年头因为离婚而导致的恶性新闻屡见不鲜,遇到个偏激的男人, 换谁不毛骨悚然。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等明天报了警,看看警察怎么处理——”
“周老师,我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林姝打断她。
周然猜她是要打给那个前夫,想想都觉得不妥:“林老师,这种人, 你就不要和他私下联系了,他估计就是看准了你性子软好拿捏——”
“那我去客厅打。”
她记得家里是有固定电话的。
林姝二话不说披上外套, 掀开被子,然而刚趿着拖鞋走到门边,外面传来陶航火急火燎的声音:“爷啊, 家里进贼了,爷爷,林姝姐!”
这年代家里还能遭贼?
周然也顾不上拦她了,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抱起泡芙。
两三分钟后, 几个人全部聚到前厅。
前厅所有灯都被打开了,亮如白昼的光线下, 看着被陶航死死抱着大腿不放的那个熟悉身影。
众人都静默了几秒。
最先说话的是陶升, 他拿拐杖敲了敲陶航的肩膀:“我看你是天天熬夜玩游戏玩得眼睛比我还瞎, 什么贼?这不是你林姝姐的老公吗?”
陶航抬起头, 定睛对上男人极不耐烦的脸:“好像是有点眼熟, 等下,你不是裴明晏吗!”
其实陶航从前见过他的,林姝姐和他订婚的时候,虽然没大肆兴办,但两家长辈也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当时孙老先生和孙老太太都在国外,林姝姐这边的长辈由他爷爷出席,他便一块跟了去。
后来回到学校,他和同学说自己和大明星一起吃过饭,别人都当他是在吹牛逼。
“认出来了还不撒手?”裴明晏耐心真的快耗尽了,要不是当着林姝的面,他真的一脚踹过去了。
“抱歉,抱歉,明晏哥。”陶航松开手,又拍了拍他裤腿。
裴明晏无语地剜他一眼,径直走向林姝。
陶升:“你和姝丫头一起回来的?那怎么不走门,好好地要翻围墙。”
林姝震惊地抬眸看他。
裴明晏不屑地挑了挑眉,拢紧她外套领口,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姝躲开他的手,摇摇头。
在旁人看来小夫妻俩似乎在闹别扭,陶升又问:“吵架了?”
“没有,”林姝咬了咬唇,疼得声音有些轻,“他这几天在淮城开演唱会。”
陶航:“对,我看到我朋友圈好几个女生都发了,我女朋友本来也想去的,但没抢到票,明晏哥,你待会儿给我签个名呗,我女朋友很喜欢你。”
“明天再说吧,陶爷爷,她好像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说完,他弯了弯腰,揽过林姝的肩,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陶航:“哎,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大晚上让人签什么名,滚回去睡觉。”陶升一拐杖敲在他小腿上。
爷孙俩转头要走,又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周然:“周老师,你也回去睡吧。”
“刚刚那个...是真的裴明晏?”
陶航:“如假包换。”
“那,那他们俩?”今晚这一桩桩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堆到一起,信息量实在太大,周然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陶升:“周老师,小姝既然愿意带你回来,肯定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这些事你等她有空,自己问她吧,你在这站着担心把孩子冻感冒了。”
“哦,对,那我先回去了。”
抱着人回到房间,裴明晏赶紧把人放进被窝里,用被子团得严严实实不够,又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但她的脸色并没有回暖,嘴唇也苍白得没什么血色。
裴明晏一开始以为她是冻的,现在才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林姝这会儿小腹疼得像有刀子在绞,吸口气都觉得不顺畅,只想躺下抱着腿把自己蜷缩起来。
裴明晏见她不说话,捏着她脸颊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别咬嘴巴,说话,到底哪不舒服?”
“肚子疼。”她声音都快哭了。
裴明晏生怕下一秒她眼泪就掉下来,指尖松了松:“那就去医院,有什么好慌张的。”
她哪里慌张,是他自己凶巴巴又慌里慌张的。
林姝看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要替她穿上,抱住他手臂:“不去。”
“别闹,万一是吃坏什么东西,肠胃出问题很——”
“是姨妈痛。”
被抱住的手顿住,大概是两人都有点尴尬,沉默了几秒,他眼睫才动了两下:“你确定吗?”
笨蛋,这种事有什么不确定的。
她推开他的手,低着头把下巴也埋进被子里:“嗯。”
“不是吃坏肚子,肠胃炎,或者其他什么炎症?阑尾发炎肚子也会痛,你要是分不清——”
“笨蛋!”这回,林姝是没忍住腹诽,直接说出声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
她又有点难为情地悄悄瞄了他一眼,咬着唇小声嘀咕:“反正女生就是分得清。”
他是男生,他没体验过,不会懂的。
林姝难受地卷着被子躺下,裴明晏蹲在床边,捏了捏她被角:“那姨妈痛不可以去医院吗?”
可以是可以,但不是非常严重的情况,大家都不会去啊。
“只能这么忍着?”他又问,“我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
“不要,”林姝抓住他的手,“去医院医生也是建议慢慢调理,要想现在不疼,只能暂时吃点止疼药,但是我这次出来没带止疼药。”
而且止痛药是有耐药性的,吃多了会依赖并且效果变差,她以前不是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都不会去吃。
“那我去买。”
“不要。”
她左一句不要,右一句不要,就像拿柄小剑咻咻地扎他的心,烦躁地想骂人,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又舍不得对她发火。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
“又不是我想怎么样都行。”
“什么?”她嘀咕的声音含含糊糊,裴明晏没听清。
林姝:“我说你也没办法出去买药,被粉丝认出来了怎么办?”
裴明晏享受音乐给他带来的快乐,但有时候也真的挺讨厌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局限,比如现在,为她上街买个药都不行。
“何珊她们应该还没走,我让她买,要吃哪种的?”算了,怕她又说不要,他自己上网搜了搜,截图发给了何珊。
那边效率很高。
十来分钟后,裴明晏去门口取回了药,回到房间,他脱下外套,站在空调下吹了一会儿,等寒气吹散了,才端着杯子走到她床边。
扶着她的肩膀坐起,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看着乌漆漆的液体,林姝皱了皱眉。
裴明晏知道她原来喝药喝怕了:“何珊说那些西药的止痛药不好,这个能祛瘀血。”
益母草嘛,她知道。
大学的时候,她有个室友每次经期都喝。
“你先喝了看看会不会好受一点?”裴明晏说完,又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奶糖。
“......”她是小孩吗?
“我也没说不喝。”她端过杯子,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热气。
突然,腰间一紧。
她赶紧握紧杯子,回头看已经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的男人:“裴、明晏?”
裴明晏扯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声音淡淡的:“何珊说痛经可能是冷的,我手热,揉一揉会舒服点。”
林姝晕晕乎乎地“哦”了声。
下一秒,他手顿了一下:“你贴暖宝宝了?”
“啊?它,它不热了。”林姝手赶紧伸进被子,一下撕下暖宝宝,丢到外面地板上,眼神乱飘地撒着谎,“贴了很久了,一点都不热了。”
“嗯。”
他没多疑,掌心覆在她小腹上,暖烘烘的。
林姝觉得自己好像都不疼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药:“裴明晏,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你说呢?是谁电话打了十几个都不接。”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今天下午在朋友圈刷到她发的登机动态,算好了彩排的时间,订好了餐厅,准备去接她。
结果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一开始,他还以为飞机延误了,傻傻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又去查航班,发现是早到了。
然后他就开始心急火燎了,找到她之前报备给自己的同事电话,打过去,但那女人很凶,根本没法沟通,还说要报警。
他求她快点报警。
他老婆和她一起出来人都丢了,他没报警把她抓起来就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话也不说清楚,他再打,她还拉黑自己了。
“我手机丢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地找自己,林姝心虚地小声解释。
裴明晏:“嗯。”
“你不骂我吗?”
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还真是有够差劲。
裴明晏轻叹了口气:“骂你手机也不会回来,人没丢就行了,否则我这辈子都别回裴家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
林姝心里有点酸酸的,可他明明对自己已经很好了,离婚后也和家人一样照顾着自己,都说亲情是最牢固的关系。
可对象是裴明晏的话,她不想要这份关系,她想要爱,纯粹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说得下流一点。
她不想他现在抱着自己是这么平静的,她想他失控,想他对自己有欲望,她想和他上床!
可惜...可惜没赶上天时地利。
就算她豁出去想霸王硬上弓一回,今晚也不行。
“想什么呢?药都要凉了。”裴明晏揉了揉她恹恹垂下的小脑袋。
“没什么,”她捧着杯子喝了几口,“裴明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猜的。”
“你好聪明。”
“那不然呢,像你一样笨笨的出趟门手机都会丢吗?”
“......”果然,他心里还是嫌弃自己。
失落得觉得药都苦了。
林姝闷闷地将杯子塞到他手里,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不喝了。”
“不喝。”她这会儿倒是有劲了。
行吧,不喝就不喝,裴明晏也不强迫她,伸手将杯子放回床头柜上,指腹抹了抹她唇角的药渍:“那就先起来。”
“可是我肚子还疼。”
“?”这不是耍流氓吗?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说她温柔乖巧,这个时候,裴明晏倒觉得她像只狡猾使坏的小狐狸。
再说自己又不是柳下惠,要是让她这么坐一晚,恐怕......
“别闹。”裴明晏拍了拍她的肩。
林姝攥住他两节手指,在他腿上挪过身,因为没坐稳,还滑了下。
好像撞到他骨头,硬邦邦的。
疼得她一下冒出泪花:“裴明晏!”
裴明晏比她好受不到哪去,猝不及防被撞了下,他也疼。
不是那种被划一刀受伤的疼,是很多次午夜梦回的胀疼,就好像原本安分守己地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但它突然间生长膨胀,已经关不住要破笼而出了。
他微仰起头,深呼吸了好几口,还是压不下去,偏偏她还生气地瞪着自己。
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
“裴明晏?”他收回手,林姝似乎也发现他不太对劲了,手背脱力地搭在额头上不知道在挡什么,脖子上有好多汗,胸膛剧烈起伏着。
凸起的喉结也一下一下上下滑动着。
“裴明晏?”她又叫了一声,伸手戳了下他喉结,裴明晏抓住她的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提了起来。
“你干嘛!”她惊呼。
裴明晏赤着脚直接踩到地板上,另一只脚跪在床沿,把她塞进了被子里。
他是要走了吗?
林姝不安分地又想坐起来,被他按着肩膀动弹不了:“躺下,睡觉。”
“那你要回去了吗?”她委屈地抓着被角。
他确实该回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强烈的不舍。
他难耐地舔了舔唇:“我,去洗个澡。”
“哦。”
洗澡就洗澡嘛,干嘛那么凶。
林姝听过有起床气,还没听过有洗澡气。
“那我叫陶航给你拿两件衣服,他的衣服你应该勉强能穿。”
“不用了,我不习惯穿别人的。”

林姝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不是她赖床, 是昨晚裴明晏洗澡洗得太久,她都以为他晕倒在浴室了,急急忙忙地过去敲门, 哗哗的花洒水声中,他说没好。
林姝听他声音都有点哑了, 怕他洗太久感冒, 又催促了一句。
他就不理她了。
她又不放心,就委屈巴巴地坐在浴室门口等。
结果他洗完澡出来就以她不穿外套坐在地板上凶巴巴地把她骂了一顿。
后来又是两人的“沙发争夺大战”。
她说沙发太小了,不适合他这种身高腿长的人睡,而且他明天还有演唱会,休息不好会影响状态。
裴明晏则轻嗤着不想第二天还得送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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