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谈极为配合地倚在床头。
顾含青调整了一下灯光,拿着相机跪到床上,镜头居高临下地对着他。
原本刚好到膝盖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上面,露出一小截大腿,白得惹眼,就在薄谈的手边。
腿上的酥痒让顾含青差点没跪住倒下去。
对上薄谈调谑的目光,她没好气地瞪他,不让他乱动。
薄谈倒是不乱动了,但也没有收回手。
她拿出她最常用的那支口红,在他的注视下点上了他胸口,然后往下划了一道,肆意的样子像是在恶作剧。
鲜红的痕迹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她的手指按上了这道口红画出来的痕迹的起点,然后顺着往下抹开。手下的胸膛跟着起伏。
到了口红痕迹的末端,顾含青停下了手,用沾满口红的手指在旁边按了一下,留下了个指痕,像是为自己的画作落款盖戳,然后用相机记录下了自己的作品。
等她拍完这张,薄谈握住了她的手臂。
顾含青任他有点重地抓着,抬眼看向他,叫了声“老公”,说:“想拍帐篷。”
薄谈听到,再次变得很有耐心,勾了勾唇说:“自己想办法。”
“……”
顾含青顿了顿,单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到了自己的领口。
她没有低头,和他对视着,只是手摸索着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动作磨人。
感受到他视线的温度升高,她弯了弯唇。
薄谈眉梢轻挑,又垂了垂眼,意思是告诉她这样还不太够。
扣子只解开了一半,若隐若现。
被挑衅的顾含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有些恼怒。
蓦地,她俯下身,把垂下来的头发勾到了耳后的位置。
她在口红的痕迹之下,靠近腰的位置,落下一个吻,然后重新举起相机对着他,用相机拍下这颗几乎要被衬衫挡住的痕迹。
然后,她奖励似的轻点了一下,得意地笑着说:“这么配合姐姐啊。”
薄谈的呼吸沉了几分,搂住她的腰,声音里带了几分轻挑:“毕竟认人。”
“……”
等顾含青红着脸拍完,薄谈手臂收紧,让她倚靠到了自己的身上,搂着她翻了个身。
天旋地转,相机差点脱手,宽阔的胸膛挡住了顾含青的视线,让她几乎看不到天花板,眼中只有他。
这正好也是她要这个角度。
看她举起相机,薄谈问:“还拍?”
顾含青笑着说:“没有结束,二哥再忍忍?”
薄谈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就不叫老公了?”
拍完从他身下的角度,顾含青推着他起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本就解了一半的裙子随着她刚才的动作,半边的领口滑落到了臂弯。她也没有管,继续拍他,专注又随意的样子有种不一样的风情。
薄谈扶着她,视线在她的身上逡巡,“脐橙?”
顾含青看了眼因为他们刚才的动作从果盘里滚出来一颗的橙子,“随便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橙子,还能拿来煮红酒。”
说完,见薄谈眼中的笑意,她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她再一次红了脸。
一卷胶卷去掉废卷大概能拍36张。
顾含青算了算,还有最后一张。
最后她想拍一张手,但不想和前面的有重复或类似,一时想不到怎么拍才好。
薄谈伸出了手:“给我。”
“你要拍?”顾含青把相机交到了他的手上。
最后一张可以给他体验。
拿到相机的薄谈一改刚才的好说话与配合,拍了拍顾含青的腰,“转过去,趴下。”
见顾含青疑惑和犹豫,他勾起唇笑了一下,安抚说:“不是你要拍手?乖,我舍得欺负你么?”
谁知道啊。
“怎么趴?”顾含青问。
薄谈意味深长:“你说呢?”
“……”
顾含青终究是趴下了,脸埋在枕头里,泛红的耳朵露在外面,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拍。
她感觉到他的手碰上了她的衣摆,往上掀开,她有点紧张。
一直掀到了腰上。
碰到她后背上一层薄汗,薄谈笑着调侃:“都拍出汗了么,青宝。”
顾含青轻哼,不理他。
卷起的衣摆沿着边缘在她的后背落下一条阴影。
补光灯和补光板都是顾含青特意带回来的,效果很好,照得她的皮肤更加细腻,中间脊柱沟的弧度随着她轻微的动作会有深浅的变化。
薄谈的一只手从侧边握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温度比她还热,那脊柱沟又深深浅浅地变了下。
到这时候,顾含青已经知道他要怎么拍了,更加配合。
她回身看了他一眼,见他居高临下地拿着相机,专注地对着她。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底升起了占有欲,“二哥可不能这么给别人拍。”
薄谈失笑,对上她的目光,“我敢么?”
之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取景器,里面只有一截弧度漂亮的腰,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快门按下,留下了一张让人浮想联翩又什么都没有的照片。
最终是以薄谈掌镜结束了这次的拍摄。
他放下相机,把顾含青拽了起来,解开她的头发。
柔顺的长发瞬间散开。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把口红蹭到了她的身上。
热意在空气里散开,伴着香薰蜡烛和橙子香味。
顾含青推了推薄谈,“把那些灯关了。”
旁边都是补光灯和补光板,让她觉得有点奇怪,总是会想到工作的场景。
薄谈贴在她的耳边,亲了亲她,“就这样,很漂亮。”
灯光照得她脸上的红晕都很清晰。
顾含青:“不行。”
怪不好意思的。
她试图去关,被薄谈拉了回来。
“看不见就好了。”他捂上了眼睛。
但事实证明,一点都不管用。
这就是他故意的。
事后,薄谈揽着顾含青哄,还去关了那些灯。
顾含青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现在关了有什么用。”
薄谈笑着吻她的耳后,“可以关了再来一次。”
顾含青躲着他的吻,“我要洗照片去了,不然来不及给你当生日礼物。”
薄谈:“你自己洗?”
顾含青轻轻点了点她留下的痕迹,“我哪里舍得让二哥被别人看见。”
薄谈握住她的手,“不洗了。”
顾含青:“不行。你不是总说我对你的生日敷衍么?以后要说更敷衍了。”
薄谈:“……”
她主动给了个安抚的吻,说:“估计要洗很久,你先睡。”
之后,顾含青拿起那件衬衫式的睡裙套上,穿着拖鞋离开了房间。
她家的老房子比较小,没有一个专门的暗房。她冲洗照片的暗房就是浴室。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
她拖了张小桌子,然后把一些瓶瓶罐罐和工具拿去了浴室。
暗房很快就布置好了。她关掉了客厅的灯,进浴室关上了门,拉上了浴室的遮光窗帘。
暗房主要是要能暗下来,这样一个浴室做的暗房对她来说足够了,有的人甚至会把大一点的衣柜当作暗房。
冲洗照片主要分显影、停影、定影和水洗四个步骤。
顾含青把头发绑起来后,戴上手套,开始兑显影液,把兑好的显影液倒进方形的盘子里。
一共有五个盘子,第一个是显影液,第二个是停影的,第三第四个是定影的,还有一盘是清水。
所有的做好准备工作后,她关了灯,打开机器。
关灯之后,浴室里就是全黑的状态,她开了盏小灯。这种灯是特制的,散发的是类似琥珀色的光,不会影响曝光。
第一轮要先测试,选反差滤镜、选曝光。
冲洗胶卷的步骤很多,很细,一进暗房就五六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繁琐,但是它有独特的魅力,不光是质感,还有人的痕迹。
可以说,每个人冲洗出来的照片都是不一样的。她就是想给薄谈这样一份她亲自拍、亲手冲洗出来的照片。
测试过后,她先冲洗了一张contact sheet。
36格的胶卷,她把胶卷剪成6格一条。6条胶卷排列好后,曝光在一张相纸上。
曝光完毕,相纸去显影。
在显影液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顾含青这个大概是几分钟。
用夹子把相纸从显影液里捞出来,已经可以看到上面一张张小图了。控水后,相纸进入停影液,然后依次进入两盘定影液,最后放入清水里。这中间还要控制温度。
做完这些,顾含青开灯,把水里的照片夹出来放进另一个盘子里,看效果。
contact sheet相当于是一张缩略图,把胶卷里的所有影像曝光在了一张相纸上,方便看效果,也方便看拍摄时候的思路。
湿润的相纸上,一个个小格子都是顾含青拍的薄谈。
最后一张不是她拍的,她到现在才看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腰是什么样的。
每一张顾含青都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每一张放大单独印。
她关了灯,打开放大机,把第一张底片放进底片夹里,然后是调整影像大小,通过对焦器让影像在相纸上对焦。曝光之后,开始进显影液洗照片。
每一张都是这么一步步洗出来的。
时间在专注中不知不觉地过去,暗红的灯光映着顾含青的侧脸。
每一张照片最后都要洗掉表面上的液体,然后夹起来晾干。
顾含青在浴室里拉了两根晾衣绳用来晾照片。
等她洗完最后一张照片晾上去,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她开了灯,抬头,满目都是照片。
黑白复古的照片质感很好,光线变化的细节都被洗了出来。
拍摄的时候薄谈的衬衫始终都是穿着的,裤子也只是解开了皮带而已,并没有很露,但是每一张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欲,充满了故事感。
被这一张张照片环绕,顾含青想到了每一次和他的亲密接触。
是爱意也是欲望。
都说男导演镜头下的老婆都是最美的,她作为女导演,也能把爱人拍到极致。
这是她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摄影作品,但也是不会拿出来分享的那种。
敲门声传来,混在了音乐里。三点多的时候,顾含青有点困,开了音乐。
她打开浴室的门,看到薄谈站在门外。
客厅里没有开灯,卧室透出来的灯光稍微把客厅照亮了点。
“你没睡?”顾含青有点惊讶。
薄谈:“等你。”
他居然等到了现在。
顾含青:“怎么都没跟我说。”
薄谈:“怕打扰你。”
他又说:“我可以进来吗?”
顾含青点点头:“都洗好了。”
薄谈走进浴室,看向夹在绳子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本人就站在照片中间。
顾含青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双臂交错在他的颈后。
“生日快乐,薄谈。”
已经是三号了,他的生日。
薄谈环住她的腰,把她提得更高,“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顾含青仰起头凑近,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与他气息相融,“我一定没和你说过,你是我的缪斯。”
说完,她吻上了她的缪斯。
顾含青放的音乐还在继续,一首鼓点清晰,女声慵懒的歌。
在亲吻里,薄谈抱着顾含青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抵到了墙。
他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昏暗让两人停下了亲吻。
浴室里只剩下一盏小灯,散发着琥珀色的光,勾勒着他们的轮廓。
两人的气息还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
薄谈一手搂着顾含青,一手拨开粘在她唇上的一缕头发,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低声问:“困不困?”
毕竟一夜没睡,熬到了凌晨。
困就一起去睡觉,不困就做点别的事。
他虽然在询问她的意见,但是呼吸、温度、眼神都叫嚣着渴望。
顾含青也是一样。
她摇了摇头,又抬高下巴,和他凑得更近。
慵懒的女声还在唱着歌,正好唱到那一句,顾含青看着薄谈的眼睛,跟着唱了那一句:
just let me f*** you baby.
薄谈勾了勾唇:“不是晚上试过了?没多久就喊累。”
在他的调侃下,顾含青松开他的脖子,往下滑。
薄谈眼中的笑意消失,呼吸一沉,为她丢盔弃甲,手臂上的青筋绷了出来,“青宝——”
他想让她起来,却又不够坚定,在顾含青拒绝后沉溺其中。
不过他还是不舍得,很快把她拉了起来,吻上了她的唇。
被灯光照成暗红色的墙上映着他们的影子,呼吸声藏在了音乐之下。
薄谈怜惜地挑着她的下巴,眼睛都要红了,“青宝,你不用这样。”
“生日的特殊待遇。”顾含青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脸红得不行,不过心理的愉悦盖过一切。她喜欢看他紧绷的样子,喜欢看他因她失控。
接下来,薄谈把这份“特殊待遇”还给了她。
这是非常放纵且没有掩饰的一晚,只有对彼此的最深的依恋。
顾含青记得后来天都亮了。
她一觉醒来就是下午。薄谈已经起来过了,倚在床头陪她。
顾含青一睁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抓痕。
薄谈:“醒了?”
顾含青抱着他的腰,点了点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生日快乐。”
她的嗓子都有点哑。
薄谈替她理了理头发,声音带着笑意:“很快乐。”
顾含青有点脸热。
她又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来洗漱收照片。
照片早都干了。在白天的自然光下看起来更好。
顾含青把它们收下来,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相册里。这才是她给他的完整的生日礼物。
傍晚的时候,褚辰打了个电话过来。
“薄二,晚上出来啊。你生日,我们组个局。”
薄谈正搂着顾含青窝在沙发上。
“改天,今天陪老婆。”
“婚都没结呢,老婆就叫上了。”褚辰有被酸到,“都叫老婆了,人家怎么给你过的生日啊?送了什么?”
薄谈:“一个相册。”
电话里的褚辰没想到就一个相册,评价了句:“你也太好糊弄了吧。”
薄谈:“她自己洗的。”
这年头都是数码相机了,自己洗胶卷的不常见。褚辰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拍给我看看。”
顾含青在薄谈的怀里,听到了褚辰说的话,对薄谈做了个口型——不行。
薄谈捏了捏她的脸,对褚辰说:“不行。”
褚辰:“……”
生日的重头戏似乎凌晨就过了,到了晚上剩下的是温情。
他们的晚饭是顾含青煮的面。
顾含青煮的时候,薄谈就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
相似的场景让他们想起很多年前的十二月三号,也是在这里。
那天是她交联合培养项目材料的日子,她不知道也是他的生日。
那天也是她第一次带他来这里。她给他煮了碗面,为他过生日。
后来回想,那年的十二月三号是他们分别的倒计时启动。
那天晚上得知他过生日,顾含青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她偏偏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交了材料,早一天或者晚一天都好,可就是那么巧。
多年后回到这里给他过生日,也算是弥补她心里的一点遗憾。
在这年十二月三号的最后几分钟里,顾含青认真地说:“薄谈,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转眼都快过春节了。
在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他们去了民政局,打算先把证领了, 婚礼等顾含青忙完这一阵再办。
结婚登记照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顾含青找了个关系好的摄影老师帮忙拍的, 拍到满意,后期、裁剪、打印,一条龙服务。
一系列的流程之后, 终于到了打印结婚证、粘贴照片的步骤。
他们是工作人员今天办理的最后一对, 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对。
随着工作人员把结婚证放在机器上盖上钢印,所有的流程结束了, 两本大红的结婚证到了他们的手上。
顾含青先看了看自己的, 又看了看薄谈的。
薄谈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 叫了声“老婆”。
“以后就是合法的了。”
顾含青抬头看他:“还没合法的时候二哥也没少叫。”
薄谈眼底闪过笑意, 调侃问:“到底是谁没少叫?”
“……”
顾含青只有在某种时候才会叫老公叫得特别多。
她没好气地瞪他,“就不能让让我。”
她每回瞪人的样子都像撒娇, 薄谈笑着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低声哄她:“嗯,都是我逼的。”
顾含青:“……本来就是。”
两人走出民政局, 马上就是除夕,街上已经有过年的气氛了。
周师傅的车外面等着。他们上车后, 周师傅对他们说了声“恭喜”。
顾含青笑了笑:“谢谢周师傅。”
薄谈拿出了一束花,递给顾含青, “以后每年的1月20号, 我们的纪念日。”
来的时候车上是没有花的, 也不知道他和周师傅瞒着她把花藏在了哪里。
这年的1月20号, 他们领了证。
接下来是去吃饭。
在去的路上, 薄谈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把领好证的消息告诉了她。
顾含青也给纪书桐发了消息。
-纪书桐:领证啦?恭喜青宝!
-顾含青:就算我领了证,我们也还是家人。
-纪书桐:当然。
-顾含青:等你回来让薄谈请你吃饭。
纪书桐今年要在年后才回来。她准备回北城发展了。
顾含青打算搬到薄谈那里,城南的公寓正好给纪书桐继续租。
薄谈和老太太打完电话,低头刚好看到顾含青那条让他请吃饭的消息,“让她回来,我请她。”
顾含青:“她怕二哥记仇。”
薄谈挑了挑眉:“我哪儿敢,老婆不要了么?”
薄谈那次确实被教训得有点狼狈,但是他是感谢纪书桐的。
看到周师傅在前面笑,顾含青不好意思地掐了薄谈一下。
薄谈任她掐,把她揽进怀里,把玩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而且,你不是替她偿还了?牺牲还不小。”
“……”顾含青这下是真的重重掐了他。
晚饭是薄谈订的餐厅。周师傅把他们送到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是薄谈自己开的车,顾含青坐在副驾上,发现这不是回去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
薄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到高架的出口,顾含青认出来了,“这是——”
薄谈:“我们一直没有回来过这里。”
这是薄谈在A大附近的房子。
“我还以为这边的房子被你卖掉了。”重逢那次她送他来这里,他转头就让周师傅接他走。
薄谈:“我没舍得。”
他去英国前没有处理掉这边的房子,即使他知道回国后也不太可能来住。
当时觉得留着也无所谓,就是没处理,后来想想其实是不舍得,又不愿意承认。
到车库后,薄谈牵着顾含青上楼。走到门口,他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拇指贴上去识别指纹。
门开了。
顾含青微愣:“你一直没把我的指纹销掉。”
薄谈:“大概是潜意识里一直希望你会回到这里。没想到你那么坚定。”
当年的他放不下身段挽留,一边觉得她走就走了,一边又留了余地,借着她喜欢他的心理,想让她发现后自己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但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是他的依附。
这里虽然没人住,但是经常有人来打扫,很干净。
进来后,薄谈开了灯。顾含青四处看了看。
沙发前的地毯、卧室的台灯,和她记忆里基本上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
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就连她忘掉的几本专业课的书都还在书架上。她的痕迹保留在了这里。
薄谈也很久没来这里了,他与顾含青十指相扣,从玄关走到餐厅、到客厅、到阳台、到卧室,到书房。
这套房子的每一处都是回忆。他们当年在这里做遍了极乐的事。
在书房的书桌前,顾含青看着一排抽屉,问:“哪个抽屉是我的?”
当年这里有个抽屉是她的,用来收纳她的一些东西。当时她觉得这里是薄谈的地方,除了衣柜还有一些收她自己东西的地方,别的她不会去翻,甚至不会去打开。
薄谈:“猜猜看?”
太多年过去了,一些细节有点模糊,顾含青记不清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了。
她先打开了第三个,发现不是。
正要合上抽屉的时候,她看到一叠资料下面露出一张照片的角。
从这一角看,照片有点熟悉。
她抽出照片,惊讶了一下,“这张照片怎么在你这里?”
薄谈:“看你要丢,就收走了。”
这就是当年薄谈过生日,跟她回她家的老房子,在她的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
后来那张照片就不见了。
顾含青还以为是他们那时候在书架前闹得太厉害,不小心把照片踢到书架底下去了。
反正是一张她也不想留下的黑历史,就没有去找。没想到被他拿走了。
薄谈从后面搂住她,看着她手里的照片,说:“很可爱。”
哪里可爱了,明明很傻。
顾含青又注意到抽屉里面有一团浅粉色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团圆圆的毛球。
她皱了皱眉,回头问薄谈:“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东西?不会是哪个女生的吧。”
看着就很像女生的东西。
薄谈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鼻尖抵着她的侧脸,“你自己的醋也吃?”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来到她的尾骨处,指腹隔着衣服在上面轻轻打着转。
一阵酥痒沿着脊柱往上爬,顾含青的身体颤了一下。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这是我们青宝的尾巴。”
虽然没听懂,顾含青还是因为这种浮想联翩的色//气红了脸。
什么东西,听着就不怎么正经。
看着她的表情,薄谈好笑地问:“不记得了?”
顾含青:“记得什么?”
可以确定从来没有过这种粉色的毛球。
薄谈从她手中拿走毛球,沿着她的后背往下,把毛球抵在了她的尾椎处,告诉她说:“应该是在这里的。”
抵上去的那一下让他用了点力,顾含青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差点没站稳,一只手撑到了桌面。
她的呼吸微乱,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是……那套兔女郎衣服的尾巴吧?”
薄谈“嗯”了一声:“你把它落在了我的车上。”
顾含青是根本没想到衣服的尾巴掉了,还以为被她一起烧掉了。
“那你就收着了?”
她记得他们那时候甚至都不是很熟。她那时候被薄谚带走,走投无路发了条空白短信向他求救。他出现后把她带走,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照道理她落下了,他应该丢了才对,留下来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
顾含青又问:“为什么?”
薄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那天晚上在平海山,你在车上换衣服,我从反光镜里都看到了。”
她是那晚夜幕之下最皎洁的月光。
顾含青顿了顿,再次回头看他,“我还以为那时候的二哥不近女/色。原来那时候就见/色/起意了。”
薄谈失笑,没有否认,“但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顾含青问。
除了丰盈的月亮,还是她的倔,她的不甘心和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她明明怕成那样,见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红了,转眼又故作轻松,那是他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怜惜,想给她庇护。他被她刹那间那种把他当作唯一依靠的眼神所触动。
再后来就是她说要走的那晚。他大哥找了她,让她劝他。她说不愿意。
他问她为什么不劝,她不愿看他,只说了一句“就是不想劝”。
她那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跟他在一起的目的,却拒绝了他大哥开出的更丰厚的条件。在她嘴硬说“就是不想劝”的时候,他的心软得不像话,对她又是怜惜又是喜欢。
可接下来她就说要走了,在当年他感情最浓烈的时候说的。让他所有的柔情瞬间冷了下去。
好在兜兜转转,她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成了她的老婆。
薄谈没有多说,挑着顾含青的下巴吻她,“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做点合法的事情。”
顾含青沦陷在了他的亲吻里,被他挑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臂按着上半身压在怀里。
感受到毛球柔软的触感,她觉得不太对,在接吻的间隙非要把身体转过来,“你还拿着它做什么?”
薄谈松了松手让她转了个身,然后环着她的腰把她一提,让她坐到了书桌上。毛球就在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侧,痒得不行。然后,毛球随着他的手,划过她的皮肤,来到她的后腰往下。
薄谈安抚的亲了亲她,“青宝,让我看看它长哪儿。”
“……”
每次都被他逗得脸红,顾含青咬了咬牙,不甘示弱:“那得有胡萝卜才行。”
薄谈笑了笑,贴在她的耳边,“兔子不都自己往胡萝卜上凑?还要我喂么?”
“……”顾含青耳朵通红。
薄谈就喜欢她这样自己挑了事又说不过、从耳朵到脸都红了的样子。
“行了,让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