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 by岑姜
岑姜  发于:202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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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苒,我们朝前看。”
贺星苒闷闷地点了点头。
小小福瑞看这两个忽然靠近,妈妈又忽然哭了,心里莫名很着急。
爸爸不能欺负妈妈!
它即便只有小小的一只,也敢龇牙对靳屿龇牙咆哮,俩人不理自己,小狗发狠了,直接上嘴,用牙齿拽着靳屿的裤腿,给他往外拽。
边拽边叫。
靳屿:“……”
气氛完全被破坏,贺星苒从靳屿怀里缓缓起身,看到福瑞在对靳屿下狠手,带着鼻音道:“福瑞,听话。”
“谁还敢欺负你,”靳屿干脆弯腰给福瑞抱起来,夹在臂弯里,有几分玩味地说,“有恶犬保驾护航呢。”
贺星苒:“……”
福瑞想跟妈妈玩,不开心地挣扎了两下,被靳屿朝着屁股用力一拍:“别乱动。”
下一秒,狗笼被打开。
福瑞被扔了进去,上锁。
福瑞:“……”
“呜呜呜呜呜。”
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
而刚才的氛围消散就很难再继续。
贺星苒顺着狗笼缝隙点了点福瑞的头:“你今天的零食没有了。”
福瑞:“呜呜呜呜呜呜呜。”
福瑞做错了什么!福瑞只是在保护妈妈,不能让爸爸欺负妈妈!!!
两人对视着。
话说开了,贺星苒的眼角还有些红,鼻尖也是红的,楚楚可怜。
靳屿喉结滑动了两下,转移话话题:“明天我送你上班?”
贺星苒:“嗯。”
明明是很简单的日常话题,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同了。
靳屿又问:“那早上吃什么?”
贺星苒说:“蒸几个烧麦还有鸡蛋吧。”
靳屿:“好。”
“那……”贺星苒还想说点儿什么,靳屿忽然上前一步,打横给人抱起来。
贺星苒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勾住他的肩膀:“阿屿?”
又震惊又慌乱。
靳屿长期锻炼,抱起她来轻而易举,轻松地给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晚安。”

隔日, 贺星苒一觉睡到天亮。
靳屿已经完成今天的体能训练,并且带福瑞出门遛了一圈,甚至准备好了早餐。
昨天之后,贺星苒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靳屿才好。
误会说开了, 那现在算什么……?
算夫妻?
坐在餐桌前, 贺星苒为了不和靳屿多交流, 打开平板播放综艺,边看边啃烧麦。
靳屿穿一身干净的居家服, 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专注吃饭。”
贺星苒嘴硬:“吃饭用嘴,反正我的手也是闲着的。”
靳屿轻嗤一声:“你就狡辩吧。”
贺星苒当他是被自己说服了。
下一秒,靳屿伸手关掉她的平板,贺星苒:“……”
“好好吃饭, 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靳屿说,“比大学时还要瘦。”
当初提分手,她并不占优势,被他这么一说,贺星苒决定偃旗息鼓,赶紧好好吃饭。
纪录片拍摄还在继续, 靳屿送贺星苒抵达徐广莲的工作室,导演组的那个姑娘就瞪大了眼睛看他,满脸震惊。
“姐……”她激动地对贺星苒说,“你还真认识他啊?”
徐敏行在导演组检查设备,见贺星苒到了,微微颔首示意, 然后视线往旁边一扫, 见到靳屿。
淡淡的收回目光,当没看到。
靳屿轻嗤一声, 亲密地揽着贺星苒的肩膀,对摄影组的女生说:“嗯,我是苒苒丈夫。”
“……”
宣誓主权似的,贺星苒后背稍稍有些僵硬,羞赧地推了推他:“你……你先回家吧?”
靳屿扬了扬眉,问道:“你们拍摄现场不可以有旁人吗?”
还没等贺星苒回答,那个小姑娘就赶紧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贺星苒:“……”
靳屿倒是一点儿也不给自己当外人,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他随身带着平板,因为飞行员每年都要考试,正在进行航空知识学习。
他是一个专注程度特别高的人,很快就进入状态。
端正坐在桌前,腰背挺直,像棵在冷风中招摇的松柏。
“……”
今天的拍摄主要围绕之前惹出风波的这副作品,而今天,画作的主人公赫然在场。
贺星苒看了靳屿两眼,踟躇片刻,还是决定和他谈谈:“阿屿,你不要和罗亦周他们玩赛车吗?”
靳屿扬了扬眉:“有事要今天忙。”
贺星苒嗫嚅片刻:“那你回家?拍摄现场吵。”
靳屿哼了一声:“我感觉还好。”
贺星苒:“……”
直到拍摄开始,她才整理好状态,面对摄像头。
因为公务原因,她今天穿了一身水蓝色旗袍,用发簪挽住全部头发,看着温婉大气,在镜头里看就更漂亮。
主持人问她,为什么要创作这幅作品,她笑道:“因为这是我前二十几年最快乐的时光。”
声音收录。
那个小女生开始嗑cp式星星眼,徐敏行冷笑了声,靳屿那低沉的,带着撩拨的声音钻进耳朵,贺星苒脸上飘上一点绯红。
之后的录制加快了速度。
贺星苒专注工作,也没功夫顾着靳屿,靳屿也专心投入网课。
中途徐广莲出来一次,录制之后,走到靳屿身边停留很很久,贺星苒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直到日光偏西,徐敏行喊了一声“咔——”。
大家收工。
贺星苒到监控器前看记录的片段,复古奇葩空荡荡,穿在身上有些晃动。
微风一吹,贴在身上,显出完美的身材轮廓。
靳屿站在人潮外围等她,见她和徐敏行交流完,上前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贺星苒微微惊讶地转过身,就见靳屿低眉,帮她整理风衣的纽扣。
“我还没冷呢。”话是带着傲气的,但语气在撒娇。
“等冷了再穿就来不及了,”靳屿声音很低,“收工了?”
贺星苒点点头。
整理好最后一颗纽扣,靳屿顺着衣袖滑到她手掌,修长的五指分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再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
直到被她塞进车子里,靳屿给车门上锁,仍旧冷着眉眼。
贺星苒似乎意识到什么,再想想他对徐敏行的态度,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师兄……”
靳屿打断她:“我都知道了,没多想。”
贺星苒:“?”
那你还是这副别人欠你二五八万的表情。
靳屿回头看她,似乎发现她内心所想,哼了一声:“单纯看不惯他。”
贺星苒:“……”
其实也不是单纯地看不惯,更多的应该是嫉妒。
嫉妒徐敏行和贺星苒青梅竹马,对她过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很多时候,他在两人面前像是局外人。
而现在,他选择向前看,不去管过去的细枝末节,他只想要贺星苒。
“不说这个,”靳屿拿出手机举到她面前,“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
屏幕上,赫然是昨天有人在公司抖音下面的留言。
夸他的那条。
贺星苒逐字阅读,额角青筋一跳:“啊?”
“别装傻,”靳屿问,“那个小姑娘发的?”
明明是问句,但靳屿似乎相当笃定。
贺星苒抿了抿嘴,不出声。
靳屿故意逗她似的:“为什么这么夸我?”
贺星苒抿了抿嘴,不说话。
靳屿稍稍向她压过来,低声逼问着:“嗯?”
那张好看的脸逐渐朝自己靠近,右侧眼角上小痣尤其明显。
贺星苒脸上逐渐发烫,不断往后推,羞赧地掌心推在他脸上:“哎呦,快点走吧,别被他们看到了。”
靳屿本来还没打算怎样,看她在躲,就愈发起了玩心。
不停靠近。
贺星苒干脆一把将手捂在脸上,闷闷道:“没有夸你,是你本来就有这么好罢了。”
很陈述的句子,靳屿心里莫名荡漾了一下。
“好了,不逗你了,罗亦周晚上组了个局,要去吗?”沉默一会儿,他问。
贺星苒摇摇头:“我不想去。”
靳屿:“那就不去。”
贺星苒连忙放下手看他:“别,你该去就去你的,我自己在家就行。”
她可不想被大家说成是靳屿不和大家走动的元凶。
靳屿嘴角忽地扯出点笑意,桃花眼下鼓起来一片,看着特别慵懒风流。
下一秒,他抬手在她干净的脸上捏了把:“就你这还躲我呢?”
贺星苒:!!!
不过到底她还没去聚会,并且强烈要求靳屿参加。
对于贺星苒来说的,今天的工作已经很累,再社交就和加班一样,她吃不消。
酒吧内。
霓虹灯闪耀着,作为接风宴的关键人物,祁颂年早早就被一群朋友簇拥着。
她昨天刚刚回国,穿着一套辣妹穿搭,绑着长辫子,眼线长到飞起,是轻欧美的妆容,身上也有在国外待了许久的自由和野蛮气息。
陈思晓坐在她旁边,让人开了几瓶酒,随着音乐节拍点着脚,问道:“颂年姐,你这次待多久呀?”
祁颂年拿着腔调:“就放个假,没多久。”
陈思晓:“一会儿屿哥来不?你们俩原来关系还很好呢!”
虽然事件中心人物的两人都没说过这话,但大家就是如此默认。
祁颂年喝了口酒,继续随着音乐扭动身子,没有说话。
这次回国,她发了朋友圈,好多朋友都在点赞,然后立马有人撺掇聚会,只有靳屿,在评论区说了一句:【恭喜】
之后大家给她定酒吧,邀请她出来玩什么的,他也完全没参与。
这是什么意思?
没把她放在眼里。
陈思晓旁边的姑娘说:“也不知道这次屿哥出门会不会带老婆。”
祁颂年扬了扬眉:“他很喜欢带老婆出来玩吗?”
陈思晓诚实地说:“上次景哥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起玩来着,不过屿哥好像跟老婆吵架了,两人互相不理对方,喝酒什么的还闹得挺僵的。”
祁颂年听到这话,忽然笑了笑。
她就知道这两个人的感情不会很好。
“这不是正常的事么?他那个女朋友脾气不是很好来着。”祁颂年说。
陈思晓诧异:“你们也认识呀?”
祁颂年说:“大学的时候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旁边那个姑娘也讪讪地开口:“其实我感觉屿哥的老婆是配不上他的……”
陈思晓瞪了她一眼:“我看嫂子性格怪文静,长得又很漂亮,哪儿配不上屿哥了?”
那姑娘见到自己被人怼,也不自觉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毕竟两家的家世差太远了,你爸爸会让你跟暴发户儿子结婚吗?”
陈思晓说:“我是我,屿哥是屿哥,我们能一样么?”
那姑娘嗤了一声: “那你的意思不还是你家不可能跟暴发户儿子结婚!”
陈思晓:“……”
那姑娘:“屿哥这么好的人就应该配个性格开朗大方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祁颂年一眼:“我感觉颂年姐跟屿哥就很配!”
陈思晓彻底火了:“赵醒醒,你说话注意一点,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把屿哥跟颂年姐拉郎配?!”
这对两人都不尊重啊!
被叫赵醒醒的姑娘哼了一声:“难道不是靳屿和祁颂年姐更配吗?我可听说当年屿哥为了颂年姐都失明了……”
陈思晓还想说什么。
祁颂年在此时不疾不徐地打断对话: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吵什么吵!”
陈思晓不乐意地憋了憋嘴:“颂年姐,你看她!”
祁颂年永远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吵成这样吗?”
一下一把贺星苒排除在他们的社交圈之外。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我看贺星苒和靳屿也是不太合适。
虽然说两个人曾经谈恋爱又分手,兜兜转转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可是,靳屿付出过什么呢?
男人么,有钱又有颜值,不过是随便勾勾手,女人就上钩了。
而靳屿对自己,可是牺牲过一双眼睛和空军梦。
她觉得在靳屿眼里,自己永远是与众不同的。
她们这里的争吵刚结束,刚刚安静下来。
罗亦周就走了进来,道: “怎么都没人说话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酒吧里当尼姑。”
说着,在祁颂年面前后退一步,彻底将身后人身形露了出来。
是靳屿。
四目相对。
祁颂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们虽然在年少时一起长大,在同一个大院里有过很漫长的年少时光,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始终算不上亲密,又逐渐渐行渐远。
特别是在他救了自己牺牲掉一双眼睛,错过飞行员招生之后。
所以祁颂年坚定的认为在靳屿眼里,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大学时都在临江市,乔景琛在,两人偶尔见过。
后来她到了美国之后,靳屿不喜欢发朋友圈,也很少跟他联络,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
此时一见,发现他的肩膀愈发宽厚,明明是习惯耷拉着眉眼,但年少时的傲气褪去很多,整个人有种高傲但柔和的质感。
用现在人的话来形容,或许是人夫感。
那种沾染了别的女人的气息,变得温纯干净的滋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祁颂年感觉自己突然对靳屿有了兴趣。
她压下嘴角的笑容,高傲地伸出手,道:“好久不见。”
今天下午,罗亦周打电话说攒了个局,问靳屿来不来,亲阵子工作忙,又一心系在贺星苒的事情上,大家很久没见过,他自然是同意。
没想到却是祁颂年的接风宴。
之前在群里讨论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出来说话,难道不是意思很明显么?
还要搞这么一套。
靳屿稍稍扬眉,转头看向罗亦周,表情有些不虞。
但他不是很喜欢下朋友面子的人,忍住转头就走的冲动,轻轻碰了下祁颂年的指尖:“嗯,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 他抽出手,转身坐在侧边沙发上,跟几个女生都拉开一点距离。
祁颂年垂在半空的手愈发突兀,她脸上表情僵了一瞬, 缓缓收手。
赵醒醒说:“屿哥, 你迟到了, 可得自罚三杯。”
靳屿心情不好,不搭这个茬, 直接说:“我不知道今天是颂年接风宴。”
“……”
这话一说,倒是让全场的人尴尬起来了。
赵醒醒和陈思晓连忙看向祁颂年,祁颂年小麦色的肤色也掩盖不住脸色的一阵红一阵白。
她气得深吸了两口气:“又不是我叫你来了。”
这话一说,倒是显得罗亦周里外不是人, 他抓了抓脑袋:“颂年姐,不带这样的,你不是也说景哥屿哥都不在怪没有意思的么?”
祁颂年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我是想乔景琛在!”
罗亦周:“……”
我就说这女的有病吧。
“那你随口跟我提什么,”罗亦周也来气了,“我能给景哥从慕尼黑瞬移回来?”
祁颂年是那种一直被家里人养的很好的独生女,脾气大得很:“我有让你帮忙了?”
罗亦周豁然起身:“真难伺候, 我把你把人喊来给你个惊喜还有错了?”
在一旁看两人吵嘴的靳屿:“……”
他还成一个惊喜了?
这些年他们两个也没怎么联系过,他跟祁颂年的交情远远不如祁颂年跟乔景琛的吧。
他嗤笑了声,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看人吵架,轻轻动了蛊盅,对俩人说:“成了成了,都消停一会儿, 我自罚三杯。”
还没等大家有反应, 他拿起酒杯,连喝三杯酒。
在大家惊愕的眼神里, 喉结快速滑动,把最后一杯酒的酒杯底朝上翻过来展示。
罗亦周知道今天这事儿自己不占理,惹靳屿不开心。
但他还愿意给自己台阶下,他当然是连滚带爬地下,连忙鼓掌:“我靠,屿哥好酒量。”
听他这么起哄,靳屿更生气了,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皱眉嗔道:“闭嘴,你消停点。”
陈思晓瞧了祁颂年一眼,也连忙开始热场。
很快又来了一些人,场子很快热闹起来。
但祁颂年一直心里憋着一口气,靳屿也兴致低迷,始终单手撑着沙发,静静地看大家玩游戏,偶尔参与,不走心的,反而频频看手机。
有人往群里发送了大家聚会的视频,艾特乔景琛看。
正值中午,乔景琛大概也没什么事,飞快回复:【你们这么爽,留我一个人在修拖拉机】
开玩笑而已。
靳屿本就看着手机,晚上九点多,出门两个小时了,贺星苒居然一直没催他回家,甚至连他回家的时间都没过问一下。
他心里有点揣测,也有点好奇:
就算没有人教过贺星苒怎么谈恋爱,那偶像剧看过没?言情小说看过没,不应该操心一下自己老公么?!
他正皱着眉思考如何给贺星苒发个消息,看到乔景琛的消息跳了出来,切换到群。
【@Kentsin,那你来喝酒,我去帮你上学】
乔景琛也立马回复:
【啧,在德国读三年大学,那将是你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
【你舍得你老婆?】
靳屿:【……】
【那你自己读吧】
他们好友之间侃天侃地,自然而然。
祁颂年刚好也看到群里的消息,放下手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靳屿说:“这么不想出来喝酒,被叫来还是为难你了。”
“……”
靳屿感觉今天晚上祁颂年特别奇怪,总是在夹枪带棒地讽刺自己。
他也是当了二十几年大少爷的人,脾气在面对贺星苒之外的人时,当然也不好。
沉默了两秒钟,靳屿平静地爆发:“所以今天的为难就到此为止吧。”
他慢悠悠起身,酒吧纷乱的光线落在他身后,令他有种模糊不堪的质感。
不顾祁颂年已经不愿意的脸色,还有大家错愕的眼神,又提起酒杯,自罚三杯,当做早退的惩罚。
靳屿说:“不好意思,你们玩尽兴,今天我买单。”
祁颂年向来是在金尊玉贵里长大的小公主,哪儿受得了这份儿气,冷硬地说:“用不着,不差这点儿钱。”
靳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半晌,手机叮咚一响。
弹窗弹出来消息:
星星:【你还回来吗?我要睡觉了】
潜台词是要是回来晚就别回来了,会影响她睡觉。
有种固执的天真和娇憨。
靳屿那点被勾起来的怒火咽下去了,挑了挑眉,无所谓道:“随你便吧。”
说完,转身就走。
留祁颂年看他的背影。
看到气氛变成这样,罗亦周当机立断,赶紧出门追靳屿,留下一句不好意思就跑出去了。
“屿哥!!!”他大声呼喊。
而前方的靳屿,刚刚回复完贺星苒的消息,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悠悠回身。
立于夜店一条街璀璨的灯光下,身上有点还没消散的戾气,还以为罗亦周是劝他回去的,他要拒绝。
还没开口,就听到罗亦周说:“屿哥,你不是喝酒了么?没找代驾吧,我送你回去。”
靳屿:“?”
“你不跟着他们玩了么。”他问。
罗亦周接过车钥匙,赶紧摇头:“有什么好玩的,跟这群女的本来也就不太好。”
都没敢直接点名说“这群女的”特指祁颂年。
小时候祁颂年在大院里简直横行霸道,谁家小孩儿没被他欺负过?
罗亦周本来就不喜欢太过自我的人,要不是看她回国,没人张罗又不太好,才不能主动攒这个局呢。
上了车,靳屿系上安全带,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罗亦周缓缓发动车子,想了想,还是道歉道:“屿哥,今天的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我看景哥跟颂年姐关系很好,还以为你们关系也不错呢,还故意给你叫过来。”
靳屿睁开眼纳闷地看他:“你怎么就感觉我俩关系也不错?”
他和乔景琛关系好,乔景琛跟祁颂年关系好,就推到出他和祁颂年关系不错?
罗亦周看他这个反应,也懵了一下:“你帮颂年姐拦过车祸,还,还……”
见他不敢往下说,靳屿用近乎冷笑的语气,慢悠悠补充道:“我还失明了两个月。”
“……”
罗亦周缩了缩脖子,道:“我可没这么说哈。”
靳屿冷笑一声:“大家都这么说。”
罗亦周:“大院里都传遍了,你英雄救美呢。”
靳屿无奈:“我发现你们这群人怎么都想象力丰富,就爱脑补点什么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无聊戏码呢。”
他彻底不困了,酒精令他的桃花眼折出三眼皮,右眼那颗小痣更明显,整个人看起来也很精神。
“先别说我算不算什么英雄,当时情况紧急,无论是谁我都会救。”靳屿语气低哑坚定。
他有时候都不懂,一个大院的人,大家好歹都是军人子弟,怎么连这点儿事都想不明白。
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去救人,这就是人的本能反应罢了,或者是父亲的血液在他身上一脉相承。
罗亦周脑子卡壳了一会儿:“可是你错过了空军招飞体检……”
提到当时的梦想,靳屿现在想起来也有些耿耿于怀,语气有些柔软:“谁能在救人之前就知道后果呢,这不是可以预判的事情。”
罗亦周想,也对。
“那要是再来一次,屿哥,再来一次,你还救吗?”
靳屿垂下眼帘,那些梦想和遗憾从眼前走马观花而过,沉默良久,他平静道:“救。”
罗亦周也跟着气氛沉默了片刻。
半晌,又说:“所以,屿哥,你跟祁颂年关系真不好啊?”
“……”
这个话题怎么又拐到这里来了。
靳屿无语地看他,心想这孩子小脑萎缩吧。
恰好手机又弹出贺星苒的消息,她嘱咐他进门要小声点。
靳屿轻轻勾了勾嘴角,没理会罗亦周电话话题,催促道:“别废话了,快点儿开。”
罗亦周:“得嘞。”
酒吧里。
随着靳屿和罗亦周的离开,气氛愈发低迷。
祁颂年脸上挂不住,借口去卫生间洗把脸,调整情绪。
对镜自照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姣好的面容,又忽然想到贺星苒。
她一向是众星捧月长大的,所有人都围着自己打转,只有靳屿不。
因此,她跟靳屿一直在暗地里较着劲儿。
就连靳屿舍命救自己,潜意识里,她都认为这是自己魅力所在,是靳屿应该的。
感激有,但更多的是“征服”靳屿的爽感。
后来他谈恋爱,她还觉得靳屿眼光很差来着,那个贺星苒,就算是不和她比也是条件很一般,恋爱这件事上他显然是落后自己了,祁颂年暗自欣喜。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靳屿还是对她爱理不理,并且还对贺星苒这么好。
她终于开始发现靳屿的好处,觉得可以不和他攀比,反正他救过自己,内心深处肯定也是欣赏自己的。
她不在乎靳屿结没结过婚。
可靳屿居然对自己冷脸相待,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面子。
大小姐的自尊心过不去。
她很想发疯,让看不起自己的靳屿难受。
十点半的光景。
贺星苒本来并没有等靳屿回来,可酝酿睡意时,却被徐敏行一通电话吵醒。
事业狂魔来找她商量工作的事情。
贺星苒无语凝噎,起床,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吃晚饭时她不饿就没吃,现在肯定是饿了。
一边听徐敏行交代工作,一边到厨房转了一圈。
冰箱里食材很多,橱柜里调料都是昂贵的精料,但她在做饭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天赋,面对这么多材料无从下手。
最后决定给自己做个酸奶碗。
放点酸奶,切一根香蕉,放几颗草莓,几颗蓝莓,再放点燕麦片,搅拌一下,饱腹感很强。
指纹解锁的门被打开,滴答一声。
靳屿进门,顺着光亮的方向,走到厨房,就看到贺星苒纤秾合度的背影。
入秋,天气凉了起来。
贺星苒怕冷,换了一条稍微厚重的鹅黄色吊带睡裙,外面披着一件羊绒围巾,露出的肌肤干净莹润,像是一副油画。
靳屿看着,忽地有些口干舌燥,生出一种想要破坏的欲望。
美中不足的是,身边播放的手机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
而这声音,靳屿老年痴呆了都能听得出来是谁,平白让人厌烦。
他冷笑一声,静悄悄走到贺星苒身后,将她圈在流理台和自己中间。
从外面回来,他的衣服是凉的,来抱人,布料贴在肌肤上,贺星苒打个冷战,上半身蜷缩了一下。
“吃什么呢?”他将头抵在贺星苒的颈间,解开西装外套,让她贴着自己温热的衬衫和腹肌。
他的身上很热,暖烘烘的。
靠这么近,让人有些肌肤发颤。
贺星苒手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回答:“酸奶碗。”
靳屿勾唇:“给我吃一口。”
贺星苒:“……”
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贺星苒脸上有些红,想要逃:“我去给你做一碗。”
说着要转身,被靳屿直接顺势压得更紧一些,长腿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给人架住似的。
“不用,”一直在说话的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了,但语音通话仍然没有停止,靳屿说,“我吃你的就行。”
贺星苒把勺子给他,想往一边躲,但躲无可躲。
靳屿扬了扬下巴:“你喂我。”
贺星苒说:“你是没有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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