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by姜红酒
姜红酒  发于:202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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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茹蹙眉:“娘娘慎言,臣妇并无任何心思,只是想提点娘娘。您能有今日尊荣来之不易,您下一个决定前最好也想想王国公。”
太后不过是个摆设,王国公比起六部更是什么都不是。惹恼了赵凛,别说太后,连性命都难保。
王太后冷哼:“少吓唬哀家,哀家不吃这一套。你我各凭本事,若是再多事,小心哀家将你的老底抖出来。”
陈慧茹:“臣妇能有什么老底值得王太后拿出来威胁的?”
王太后:“你真当哀家傻,你同那赵宝丫模样如此相似,不就是当年那个抛夫弃子的狠心妇人吗?”
陈慧茹眸色微变:“太后,没有证据的事休要胡说。”
王太后:“哀家从不胡说,你知晓的,哀家曾是静王府的人。云亭侯曾酒后失言,陈夫人你曾为人妇,后来才嫁进了云亭侯府。之后云亭侯出事,执意要让六部和王爷对付赵凛,还曾想买通杀手截杀赵凛。哀家就觉得有古怪,什么仇什么怨啊,若不是夺妻之恨,至于如此?”
陈慧茹抿唇不语,王太后娇笑,继续道:“你现在弥补赵宝丫,不就是后悔了,想通过讨好赵宝丫来讨好赵首辅,企图让他回心转意吗?你猜,如果赵宝丫知道,你是她那狠心的娘,弃他们父女于不顾的娘,她会原谅你?”
陈慧如面沉如水:“我陈慧茹做事从不后悔。我对宝丫好是出于本心,与任何人无关。”
“至于你,静亲王这个人多疑又暴戾,绝不会多和无关紧要的人说起诸多秘密。”陈慧茹抬眸看她,很肯定的说:“你同静亲王有私,如今又想来撩拨赵首辅,难道是想替静亲王报仇?”
王太后终于急了:“你胡说什么?静亲王那男女不忌的德行,哀家如何会给他报仇?哀家是真心爱慕赵首辅!”
“真心爱慕?”陈慧茹嗤笑:“你的真心值几个钱?不过是靠山倒了,想另攀高枝罢了。换做今天首辅是任何一个人,你都会这么干吧?”
“你!”王太后恼急,伸手就要打陈慧茹,陈慧茹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手,指甲掐进她手腕里,警告道:“您要撩拨赵首辅我没意见,但请您冲着他去,不要三番两次的为难小姑娘。你若是在耍什么阴私手段招她入宫,臣妇不建议让您去陪先皇。”她说完,狠狠把她的手甩开,然后转身就走。
王太后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还是贴身宫女燕玉扶了一把才站稳。她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陈慧茹有这个实力,绝对不是在恐吓她。
就是这样才叫人恼怒。
她低头,娇嫩的手腕上五个深深的掐痕刺目惊心,疼痛难忍。
燕玉劝道:“太后娘娘,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奴婢瞧着赵首辅也没这方面的意思。”
她刚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王太后怒道:“哀家看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赵首府没那个意思?”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就不信,一个鳏夫能拒绝她这样的大美人!
等她把赵首府拿下,非得把陈慧茹按在地下踩。
王太后冷哼一声,扭着腰走了。
亭子前恢复寂静,两息后赵宝丫从一丛开的正艳的富贵牡丹花树后转了出来。
她贝齿紧咬着红唇,明眸里是惊愣、诧异、不可思议。
她喊了这么久姨的人,是她娘?
陈慧茹是他娘?
赵宝丫有些慌乱,迈着凌乱的步子往皇帝寝殿去。刚到寝殿门口就瞧见了匆匆出来的陈慧茹。
对方瞧见她,着急中透着惊喜,伸手过来拉她:“你去哪了?不是先回来了吗?”
赵宝丫任由她拉着往寝殿走,有些慌的回应:“我,我方才迷路了,还是碰到一个小宫女才找过来?”
陈慧茹狐疑的打量她:“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对?”
赵宝丫扯了个慌:“树上突然窜下一只松鼠,吓到了。”
陈慧茹还要问,听见声音的小皇帝先跑了出来,抱着兔子给她看:“仙女姐姐,你终于来了。朕派人去请了你好几次,你怎么才来呀?”他甚是委屈,“快来瞧瞧朕的兔子,它怎么又不肯吃食了?它的碗还是原来的碗,垫的布料也是原来的布料。”
他要过来拉赵宝丫,小蜜儿立刻伸手挡住他的手:“都说了不准拉我姐姐。”
小皇帝哦了一声,退后两步站定:“仙女姐姐你快看看呀。”
赵宝丫快步跟着他往里走,走到笼子边上,小皇帝把兔子放在地上。小兔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玉雕,呆呆木木的。
赵宝丫蹲下,伸手摸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问:“小兔子,你又怎么了?”
那兔子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终于抬起了兔子耳朵,发出吱吱的轻微声。
赵宝丫又伸手摸摸它肚子,才道:“它是吃太饱了,撑着了。”
“不可能!”小皇帝摇头否定:“一大早起来就没吃过东西。”
赵宝丫很肯定的说:“昨晚上有人喂过了,而且喂得很饱。”不用想都知道是王太后派人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进宫。
陈慧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微微拧起。
小皇帝似乎不可思议:“谁没事半夜来喂朕的兔子?”
蹲在边上的小蜜儿插话:“不会是你半夜梦游起来喂的兔子吧?”
小皇帝一口否认:“才没有,朕晚上睡觉很乖的,连翻身都不会。”
“好了好了。”这俩人还是一见面就犟嘴,赵宝丫随意找了个借口:“可能是某个梦游的宫女或者小太监吧,皇上暂时不用喂它,等明日就好了。”
小皇帝乖乖点头,顺便夸道:“仙女姐姐真厉害!”
赵宝丫:“我一点也不厉害,我要是真厉害,那皇上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话,乖乖去上朝?”
被她一问,小皇帝耷拉下脑袋,弱弱道:“朕不想当皇帝,当皇帝麻烦死了,朕做不来。”
赵宝丫:“那皇上想当什么?”
说起这个,小皇帝立刻抬头,眸光亮晶晶的:“朕想当个普通百姓,养很多很多的动物。”他喜欢这些小动物,可爱、单纯、一眼可以看透。
和他亲,绝对不会害他,他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
陈慧茹残酷的提醒他:“但先皇只有你一个皇子。”
小皇帝歪头想了想,反问:“家业为什么一定要儿子来继承?云亭侯府也只有蜜儿一个姑娘,陈夫人会想再生一个儿子来继承侯府吗?”
陈慧茹毫不犹豫的答:“不会。”
小蜜儿立刻也道:“对呀对呀,我娘绝对不会的。我外祖母说,当年阿娘怀孕时,就十分想要一个女儿。还去护国寺拜拜了呢,阿娘说她就该有个女儿。要是生了哥哥肯定还会生我的,先生了我就没有弟弟了。”
一旁的赵宝丫眸色微闪:慧姨想要一个女儿会不会是因为她?
小皇帝难得坚定一次:“那就是了,其实朕的皇姐也可以当皇帝呀。”
陈慧茹:“做皇帝不是件简单的事,是要从小培养,悉心教导才行,你的皇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就算朝中大臣同意,你皇姐也没有这个能力。”
小皇帝兴奋道:“那赵太傅,太傅可以。朝中的事都是他在处理,六部老头子也怕他,他可厉害了!”
“皇上!”陈慧茹声音严肃起来:“赵首辅不姓李,您说这种话是在害他,今后莫要这样说!”
她神情太过严峻,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度,小皇帝缩缩脖子,唯唯诺诺的不说话了。
陈慧茹带着两人从宫里出来,一路上,赵宝丫时不时就偷看她。陈慧茹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问:“怎么了,是觉得我方才太凶?”
赵宝丫摇头:“慧姨为什么这么喜欢女儿?”
陈慧茹唇角翘起:“因为女儿可爱,贴心,你看你和小蜜儿多可爱。”
她说得真心实意,赵宝丫感受得到。
她回到家中,赵小姑已经回来了。瞧见她就同她说起今日看宅子的事:“我想着要买离我们宅子近一些的屋子,最好都是东街,这样往来也方便一些。可今日看了好几处,都不太如意。”
赵宝丫给她倒了一杯茶,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小姑,你还记得我阿娘长什么模样吗?”
赵小姑一下子哑了声,狐疑的瞧着她,支支吾吾道:“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宝丫摇头:“没有,就是想知道我阿娘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很温柔很漂亮。”
赵小姑试探的问:“宝丫,要是你阿娘没死,而是抛下你和你爹走了,又成了家有了孩子,你会恨她吗?”
“为什么要恨?”赵宝丫双眸澄澈,很是认真:“她走肯定是因为阿奶他们不好,受欺负了,受不了才走的。要是那个时候我长大了就好了,就能保护她了。”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是荒星里没人要,长不大的孤儿。她能来到这个世界,能有阿爹已经是幸运至极。要是还有个阿娘,她更开心。
在她潜意识里,这个阿娘不是抛下了她,而是凭空多出来了,满足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而且,慧姨对她非常非常好。
她初初听到王太后的话很震惊,但现在很开心,那种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她不仅有了家也有了父母,还多了一个妹妹。
虽然两家人不能住在一起,但只要是亲人,彼此关心,彼此羁绊,就够了。
赵小姑讶异:小姑娘比她想得还开!
赵宝丫知道,小姑能问这话,肯定已经知道了。
他们都不告诉她,应该是怕她受伤害吧。既然这样,她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夜里,赵宝丫去了书房,把王太后的图谋告知了她爹,特意省掉了陈慧茹的那段。赵凛捏着折子的手微微用力,眸光冰冷:“看来,她是嫌当太后太舒适了,想换个环境住住。”
赵凛正在思考要如何处理王太后,赵宝丫就凑了过来,趴在桌面上,盯着他眼睛问:“阿爹,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娶亲啊?真的只是怕我受欺负,还是你还念着娘?”
赵凛敲敲她额头:“问这个做什么?”
赵宝丫捂住额头讪讪:“我就问问嘛。”
万一爹要是还念着娘,那得让云亭侯快点断气才是正经。

次日一早, 不用早朝,赵凛照例要进宫给小皇帝讲学。
往常,小皇帝就会早早的到上书房等候。今日他到后, 没见到小皇帝,倒是瞧见了等候在那, 神情焦急的冯大总管。
对方一瞧见他来, 连忙上前道:“赵首辅, 皇上高热,又呕又吐很是严重, 今日恐来不了了。”
赵凛神情严峻:“那怎么没派人去赵府知会一声?”
冯大总管生怕他怪罪, 连忙解释:“天刚亮那会儿起的热, 还没来得及。”
赵凛不放心:“病得很严重?”
冯总管点头, 心情沉重:“还晕过去了两次。”
那场政变才过去,大业皇室只有这一根独苗苗了, 小皇帝万万不能有事。
“本官去看看吧。”他径自往小皇帝寝殿的方向走。
等到了就见寝殿外头守了不少宫婢和小太监,进去后又见地上跪满了御医。王太后正坐在床头努力给小皇帝喂药。
小皇帝面色病白, 指尖还在无意识抽动,嘴巴紧抿, 喂下去的药大半又流了出来。
赵凛离龙床几步远站定, 眉峰紧锁,出声问:“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
王太后喂完最后一口药, 把小皇帝嘴角擦干净后把人扶下去躺好。才起身,抬起哭红的双眼看向他:“也怪哀家粗心,是新来的宫婢不知皇上花粉敏感,拿干花给皇帝熏了底衣。皇上睡了一夜, 还是冯大总管来喊人才发现病了。”
赵凛盛怒:“都是死人吗?新来的宫婢不知道,伺候更衣的闻不到花香?守夜的小太监也不知查看皇帝的情况?”
他人高马大, 光站在那黑着脸就足够吓人。这一吼,伺候的人惶恐,扑通扑通,纷纷跪地不语,冯大总管也吓得低头。
一旁的王太后痴迷的盯着他侧脸瞧,等他看过来时又及时收回目光,跟着气道:“这些人确实该死,哀家已经命人将这些不中用的杖毙了!”
赵凛眉头拧得越深:杖毙?这是想灭口还是真心疼皇帝?
王太后气恼过后,又安抚道:“赵首辅放心,御医说皇上只要退了热就无碍。”说完盯着赵凛,眸光很是沉重,“赵首辅,哀家有很重要的事,烦请移步偏殿相商。”
赵凛直直的看进她眼睛里:“太后有何事不能在这说?”
王太后:“这事是有关皇上的,直接说未免不便,赵首辅请吧。”说着先上前两步。
赵凛很清楚,小皇帝恰好这个时候病,多半和这女人有关了。既然她要作,就瞧瞧她要如何找死。
赵凛嘱咐御医轮流看守好小皇帝,随后跟着王太后往偏殿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偏殿,王太后将闲杂人等支了出去,只留下大宫女燕玉和大太监总管冯乐看守。她坐到案桌前,沉重的面容忽而变得娇媚,抬手朝赵凛道:“赵首辅请坐。”
偏殿里头燃着香,赵凛不喜,伸手把香掐灭了。这才坐到王太后对面,肃声道:“太后娘娘,您有何事?”
他太过正经,王太后也不好太过,于是把媚态收了收,叹了口气道:“皇上身体病弱,三五十就生一次病,这样下去,就算成年娶妻,将来也很难有子嗣。大业皇室就皇上一个男丁,赵首辅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赵凛抬眸:“依太后娘娘只见,要如何早做打算?”
“赵首辅一路进宫辛苦了。”王太后不疾不徐给两人倒了热茶,把茶推到他面前:“还是先喝杯茶水再慢慢说。”
窗外一只鸽子扑凌凌飞了过来,落在窗口上。王太后抬眼看去,笑道:“这是皇上养的鸽子,还是赵姑娘送的呢。”
赵凛也看过去,手却没闲着,快速同王太后面前的杯子换了一杯,然后又把手上这杯茶悄无声息的倒掉。在她转过头来时,洋装把茶喝了。王太后眸光闪了闪,唇角的笑容加大,顺手拿起茶也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哀家一直感念赵首辅在护国寺和宫变那晚的维护,若不是您,哀家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赵凛:“太后娘娘,我们谈的不是这个。”
王太后:“好,我们不说这个。小皇帝如今还小,事事都听赵首辅的安排。赵首辅如今权倾朝野,有没有想过五年或是十年之后,小皇帝日渐长大,会叛逆不听话,甚至生出别的心思。比如忌惮您权利太大,或是嫉恨当年陈慧茹揭发苏贵妃,导致苏贵妃惨死冷宫之事,想拉您下马呢。自古权臣就没有好下场,比如前冯首辅、徐首辅,不都落得个累世骂名,含恨黄泉的结局?”
赵凛眸光闪动,似乎被她说动:“娘娘继续。”
王太后就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不留恋权势。
她再接再厉:“与其培养没有丝毫相干的小皇帝,不若扶自己的骨肉至亲上位,赵首辅,你觉得呢?”
赵凛:“臣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她不能劳累。”
王太后循循善诱:“哀家可以为赵首辅生一个儿子,等孩子长大,可以对外宣称皇子体弱,一直放在护国寺养的。以赵首辅的权势和哀家的身份,要把皇儿扶上位,轻而易举。”
“皇帝若是你的亲生儿子,宝丫就是皇帝的亲姐姐,可以享无上尊荣。你将来就是摄政王,荣华富贵一辈子。”
这一切设想太诱人了。
王太后从没想过赵凛会拒绝:在她的印象里,赵凛并不是一个完全正直的重臣,算是个有手段的‘奸臣’。
奸臣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定然会心动的。
果然,下一秒赵凛道:“太后娘娘说的很是心动。”他黑沉沉的眸子瞧着她,“但,娘娘可知道礼仪廉耻,一女不是二夫?太后娘娘服侍完静亲王,转头又进了宫,如今又打起这种主意?”
“是陈慧茹告知你哀家同静亲王有私?”王太后眸色暗了暗,开始狡辩:“哀家没有,陈慧如不过是恼恨哀家挑破她讨好宝丫的意图才故意污蔑哀家,赵首辅你要相信哀家!哀家当初进宫也是无奈之举,虽说一女不侍二夫,但陈慧茹也是嫁了你之后再嫁了云亭侯啊!”
赵凛眸中冷光闪过:“太后知道陈夫人曾嫁过臣?您宫中还有其余人知道?王国公知不知晓?”
王太后连忙道:“只有哀家的大宫女燕玉知道此事,我爹也不知此事,哀家知道轻重不会乱说。哀家只是想告诉赵大人,陈慧茹她嫌贫爱富对你不是真心,只有哀家对你真心!”
茶杯砰的一声被他捏碎,赵凛神情冷峻,盯着她:“别拿你和她比。”
王太后以为他恼了陈慧茹,眉目含笑:“是,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怎么能和哀家……”相提并论。
她话还没说完,赵凛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王太后冷在那,笑意缓缓从脸上消失:“赵首辅这是什么意思?”
赵凛:“那太后说说,当初在护国寺提醒静亲王有埋伏是什么意思?是害怕静亲王真的谋反成功,想两头押注?”
王太后面色惨白:“哀家没有!”
“没有?,可是静亲王亲口告知臣的,还说是太后主动提出进宫的。”
王太后辩无可辩,干脆放下身段,装可怜:“哀家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自保啊。但哀家发誓,哀家对赵大人一定是真心的。”她从来都知道自己长得娇媚无双,也时刻充分利用这点。
此刻双眸含泪,盈盈瞧着他,想伸手过来拉他的衣袖。每次老皇帝见她这样都会昏了头,心肝宝贝的好一通哄。
赵凛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真心?若是真心,太后为何在茶水里下药?”
王太后伸出来的手僵住:“赵大人说什么,哀家听不懂……”她下的只是媚药,无色无味。
赵凛喝了茶水就会邪火难耐,只要他们睡了,事后也是赵凛先强迫她,之后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浑身燥热起来,紧跟着腹部一阵剧痛,她张了张口,发现喉咙里压根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的啊啊。
赵凛眼睑半合,慢条斯理道:“自作自受、既然你话多,今后就别开口了吧。”
王太后额头冷汗直冒,喉咙火烧、腹部绞痛,手脚因为疼痛不断的抽搐。她摔倒在地,双眸绝望求饶,指尖想去够他的衣袖,却不慎将茶盏扫落。
砰咚……瓷片摔在光可见人的地面上发出叮咚脆响,完整的白釉四分五裂,她手一个不稳,按在了瓷片上。鲜血混合着剩余的茶水在里面晕开。
偏殿的门吱一声开了,守在门口的大宫女燕玉和冯大总管听见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时瞳孔同时缩了缩,燕玉惊慌的冲过来去扶王太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太医!”
然而,偏殿周围的人早就被王太后支走了。
燕玉见没有人来,刚要起身就被跑过来的冯大总管一把捂住了嘴:“不想死就闭嘴!”
燕玉惊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侧头看向一直坐着的赵凛。
赵凛起身,掏出洁净的帕子在手上擦了擦,将溅起到的一点茶渍擦掉,然后将脏了的帕子砸到痛苦挣扎的王太后身上,冷声吩咐:“冯总管,把太后身边参与谋害皇上的人全部处理掉。然后拟旨,太后思念先皇,又担忧皇上时常生病,自今日起自请去皇陵守陵,由御林军即刻护送出发。”
王太后一点一点的绝望:她是太后,赵凛怎么能?怎么敢?
她想尖叫怒骂,可是发不出声音。
燕玉惊恐,呜呜的求饶。冯大总管死命拉住她不让她发出声音。
赵凛瞧了她一眼:“一并毒哑了,送去皇陵。”
冯大总管应了声是,恭送赵凛出了偏殿。
等确定人彻底走远了,冯大总管才掐着嗓子叹息道:“太后娘娘,您这是何必呢,这位先帝都能拉下马的人,岂是您能染指的?”
王太后瞳孔放大:难道先帝的死不是皇后所为,是赵首辅一手策划的?
她彻底崩溃了,她错了。不该把这人当做先皇那样沉迷酒色的饭桶对待。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
王皇后腹痛加剧,胸口钝痛,喉咙里猛得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凛从偏殿出来后,再次去到小皇帝的寝殿。这会儿小皇帝已经醒了,拉着他袖子哭得双眼红肿:“太,太傅,朕不要母后,不要太后。她们,她们都坏!呜呜呜,朕讨厌待在宫里……”这些人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原以为先皇后娘娘没了,没有人再害他。接过王太后也是一样的坏,故意让他生病。
他好难受好难受。
赵凛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看来宫里的女人都不适合教养小皇帝,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看顾。
他细细一思索:得给小皇帝找个伴读才行!
这人得是自己绝对信得过的,聪慧机警,能引导小皇帝,最好还会一些医术,不至于让小皇帝经常生病。
赵凛安抚小皇帝睡下,交代好冯大总管仔细看着人,然后匆匆出了宫。早在他出宫前,王太后自请去给先皇守灵给小皇帝祈福的事就传遍了京都。
百姓只赞她一声贤惠大义,朝中官员连同六部都觉得蹊跷。王太后他们都是认识的,那样性子的人,不可能会放弃荣华富贵,去皇陵过清苦的日子。
这是铁定和赵首辅有关,六部的人想探听消息,但发现现在的皇宫就像一个铁桶,他们的人压根渗透不进去。五部的大人召集部署,穿戴齐整想入宫让赵凛给个说法。都被守宫门的侍卫以不是上朝时间为由拒绝了。
这宫里和小皇帝牢牢被赵凛把持,比之先前徐有松在时更过分。
众人气得捶胸顿足,又无可奈何,只能守在宫门口等他出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众人饥肠辘辘,巳时末,赵凛终于从宫中出来。
以苏尚书为首的官员立刻围堵了上去。
“赵首辅,太后娘娘好好的怎么就要出宫守灵了?”
“太后走了何人执掌后宫,何人来照顾皇帝?”
“就是,王太后去守灵了,需得选一人来震慑六宫才行啊!”
说来说去,这群人不是为了王太后打抱不平,而是想让各家的后妃女儿执掌六宫,看顾皇帝,想从中获得好处。
赵凛抱臂等他们的吵完,才高声吼道:“说完了没有?”
众人寂静一瞬,赵凛以绝对的身高睥睨众人:“宫中还有太皇太妃,太皇太妃之下还有四位太妃,你们操什么心?”
“至于皇帝的教养,宫中妃嫔皆不适合,皇上让臣给他选一位伴读。”
五部的人激动了,若是自家儿子能进宫伴读,将来就是天子宠臣。时日越久,肯定能将赵凛从皇帝的身边挤开。
礼部苏尚书立刻道:“老夫家有一孙儿,聪慧非常,文武兼修,恰好比皇帝大三岁,最合适不过。”
吏部陈尚书不乐意了:“老夫也有一孙儿,与皇上年纪相仿,风采斐然为人风趣,定能替皇上解忧。”
其余大人也不敢落后,纷纷把自己的儿子、孙子、连侄子辈的都拿出来了。众人都知道,赵首辅只有一女,总不可能让一个女儿家进宫伴读吧。
而且,以赵凛宠爱女儿的程度,也舍不得女儿进宫吃苦。
等他们自夸结束后,赵凛一锤定音:“不必了,伴读的人选本官已经选好!”
“什么?选好了?”
“赵凛,你虽然是首辅,但这么大的事也要内阁票拟决定才行吧?”
“就是,你这样未免太不把我们六部放在眼里。”
赵凛掷地有声道:“自我开始,首辅有一票否决权和一票同意权。”
一句话众人又再次安静,想臭骂他不要脸,但他身后就是威严的御林军。禁卫军、千机营、五城兵马指挥史、京兆尹、户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听命于他。
斗不过啊!
五部的官员憋屈,被砸破脑袋的顾尚书沉着脸出声:“那赵首辅总要说说您选的是哪家的公子?若是此人品行、才气斐然也就罢了,若是一无是处,臣等就算撞死在这宫门口也不会同意!”
众人异口同声:“对,就算撞死在宫门口也不会同意。”
赵凛叉腰,朝着众人身后抬了抬下巴:“诸位自己瞧吧,他就在你们身后。”
众人惊异,齐齐回头。就见他们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之前,赵家姑娘笑颜明媚,她身侧站着一个少年,玉带青袍,神清骨秀,眉目皎皎如柳梢月、山涧泉,叫人看之忘俗。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赵凛朝着他们招手:“宝丫,春生,过来。”
两人不明所以,皆听话的走近。
等那少年走近,一股子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清清淡淡,醒脑提神。近看,姿容更清俊非常。
赵凛朝众人介绍道:“这位也是青山书院弟子,还是长溪前年小三元案首,年十七,名唤春生,作皇上伴读最合适不过。”
何春生没料到自己才进京,赵叔叔就给他安排这么一个好身份。眸光闪了闪,淡定、有礼的朝诸位大人问好。
众人回神,顾尚书不屑:“不过是个秀才,纵使是小三元也配成为天子伴读?”
苏尚书也道:“长溪来的,乡野小子,既不是名门之后又不是世家贵子,凭什么当天子伴读?”
众人附和:“就是,他凭什么?一个小秀才,是凭样貌还是凭是你赵凛的亲信?”
赵凛:“就凭他会医术。”
小皇帝病弱,时不时生病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若这小子真会医术,就完胜了他们在场所有的贵门子弟。
苏尚书垂死挣扎:“宫中自有御医,要他一个伴读会医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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