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春夜—— by叶荔枝
叶荔枝  发于:202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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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玺岳放下心里的杂乱,脱口而出:“小鸢,别担心,我没什么事的。”
“小鸢”,是她的名字吗?
自己平时是这么称呼她的吗?
苏玺岳完全是下意识的这样叫她,就好像潜意识的直觉。
眼前的女孩子笑了笑,她笑来唇角弯弯,甜甜的。
周鸢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实在有些担心过头:“行,你自己觉得没事就行。”
苏玺岳也笑了笑,其实他平时不怎么爱笑,所以现在笑的还不太自然。
但他心里松了口气,眼前的女孩子好像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周鸢去厨房忙碌她昨晚从短视频app上学到的速成早餐。
苏玺岳不习惯让女生做饭,虽然周鸢说了她去做,但苏玺岳仍然陪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周鸢显然见到他陪在自己身边心情不错,开着玩笑说:“你这是怕我炸了厨房?”
苏玺岳见到周鸢笑,心里居然有些暖意。
可他分明不是一个被轻易被旁人影响波动情绪的人。
原来自己工作后,变了这么多。
苏玺岳自从睡醒后,一点一点的见证了自己的变化。
但说实话,这样的变化,他吃惊,但居然......不抗拒。
短视频里教做菜的视频一遍遍循环播放,苏玺岳只听了一次,就知道周鸢要做什么,并不难,很简单的早餐。
但出乎苏玺岳预料,比他预想的时间多了好久,菜才被端上来。
周鸢笑着说:“久等了吧,尝尝看。”
不止有周鸢做的千层饼,还有一碗百合莲子汤。
周鸢指了指这碗汤:“败火的,你多喝点。”
她还记得他刚刚流了鼻血,苏玺岳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原来这就是被人挂在心上的感觉吗?虽然他刚才的意外是因为“上火”,但绝对不是因为天气“上火”。
他微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你怎么啦?”周鸢听到后笑着问他。
苏玺岳心里一惊,是她发现什么了吗?如果要问的话,自己是要如实说明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呢,自己会不会吓到眼前的小姑娘?那自己又会不会影响到她和“未来自己”的感情?
几秒钟,苏玺岳脑海里闪过好多念头。
周鸢接着说:“每次我和你说‘谢谢’的时候,你都说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些,你看你也会忍不住的对我说。”
苏玺岳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苏玺岳先喝了一口百合莲子汤,并不苦涩,反而有一种清甜,看来眼前的小姑娘厨艺还不错。
他又夹了一块小姑娘心心念念要给他做的千层饼,方法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味道肯定也不会差的。
但苏玺岳一夹起来,还没有送到嘴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怎么这块千层饼,一面是正常颜色,另一面就是发黑发焦的黑色?
这......
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送入口中。
“你不是说偶尔吃一点这样子的没事嘛?”周鸢问他:“快尝尝好吃不好吃!”
苏玺岳对未来自己的认知又多了一点,未来的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话?
在眼前小姑娘殷切的眼神里,苏玺岳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更多的是不想让她失望,他咬了一口周鸢做的千层饼。
入口后,只有一个感受——
咸,太咸了。
周鸢期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那个博主说,闭眼都能做的好吃,如果你喜欢吃,我改天还给你做怎么样?”
苏玺岳心里想说太咸了,真的不用做了,可话说出口却成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好吃,小鸢做的真好吃。”
说完,他喝了一大口碗里的百合莲子汤。
周鸢眨眨眼睛:“那你明天还想吃吗?”
苏玺岳连忙说:“明天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休息就好。”
周鸢眨着眼睛:“我现在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做早餐也不麻烦啊,而且我的手艺好像比以前有进步哎,说不定我再练一练,比你做的还好吃呢。”
比以前进步还做成像是放了半袋盐的样子?那她以前手艺得是什么样?
苏玺岳不敢想象未来的自己究竟都吃过小姑娘做的什么。
不过她刚才还说,说她现在天天在家里?
是不上班吗?还是还在读书现在放假了?
苏玺岳不知道眼前女孩子的年龄,心里不禁猜测,该不会她还在上大学吧,她的长相,说她是本科在读也毫不违和。
苏玺岳从读书以来一贯不欣赏“全职太太”,虽然他认为这些女性把自我的时间奉献给自己的家庭很不容易,个中苦楚只有她们自己清楚,而且全职太太的压力一点不比职场人少,即使岳教授和苏院长在他小时候工作就很忙,两个人谁也没有为了家庭妥协让步,童年的时间更多的是在奶奶家度过,所以从小和岳教授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昵,但他还是欣赏有自己事业的女性,难道说,未来的自己变了——
居然找了一个没有工作的、大学生?!!
苏玺岳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周鸢,实在想不通,眼前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退到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有人忽然到教室里和他说:“你知道吗,你工作以后的太太是没有工作的小女生。”
他一定会觉得今天是愚人节,对方想了什么绝世笑话再恶搞他。
有些咸的千层饼苏玺岳没有吃太多,他问周鸢中午想吃什么,他来做。
“忽然之间,我也想不到。”周鸢笑了,“不如我们去超市逛逛吧。”
和女生逛超市对苏玺岳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其实和女生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特殊的体验。
从家出来苏玺岳才发现原来自己回到了江坞,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乡。
从超市出来,周鸢说:“不如我们去医院看看奶奶,你休息,奶奶总是念叨你呢,总不好每次都是我这个孙媳妇回去,而你不去看她。”
苏玺岳心里一惊,奶奶住院了吗?
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他心里起伏不定,面上却仍不改色,平静的说:“好。”
苏玺岳印象里的老太太,还是那个在海岛自在旅行的一点不输年轻人的老太太,而且老太太还说从海边旅行结束就去香港看他。
怎么病房里的老太太,面色看起来还可以,但是仍然难掩憔悴。
这是怎么了?
苏玺岳心一凉。
老太太看到周鸢和苏玺岳一起来很高兴:“阿岳今天不上班吗?”
“是啊。”苏玺岳内心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但脸上仍然挂着笑意,不能让老太太看出他的不对劲来,“您今天身体好点了没?”
老太太笑着说:“好多了,看到你们来就好多了。”
苏玺岳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的那盆金桔盆栽上,在冷冰冰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有生机。
“那就是小鸢买来的小金桔。”老太太的目光顺着苏玺岳一起落在那么盆金桔盆栽上,有些小得意:“我养的不错吧。”
周鸢很快乐呵呵地说:“奶奶,您太厉害了!我就等着再过一阵吃呢。”
虽然苏玺岳更熟悉的是那个身体健康的老太太,但不论如何,都是他的奶奶。
他很耐心的陪着老太太聊天,话语之间依稀能猜测到,自己当初结婚,和奶奶的身体也有关系。
所以,自己和眼前的小姑娘最开始没什么感情?
那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也一定心里不好受吧。
苏玺岳想,自己要对她好一点。
一定不能比未来的他要差。
苏玺岳离开奶奶的病房后,调出了奶奶的病历,结果让他心颤。
他捂着眼眶,实在想不到,那个还在海岛恣意旅行的老太太,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周鸢来书房给苏玺岳送她刚榨好的果汁,看到苏玺岳好像有些难过,她第一时间过去搂了搂他的肩膀,才看到电脑上显示着老太太的病历。
周鸢低声说:“医生说奶奶的身体最近状态不错。”
苏玺岳习惯性的、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的将周鸢搂在怀里,抱着她,周鸢乖乖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苏玺岳这时候更多的需要安静,而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在他身边,时刻陪着他。
苏玺岳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哪天醒来他就会重新变回那个正在读研究生的学生。
但他好像越来越习惯现在的世界了。
习惯每天晚上小姑娘抱着他入睡,又习惯每天早上小姑娘在他怀里醒来。
每天早上一睁眼,第一眼看到周鸢,他的心里莫名的感到幸福。
他喜欢周鸢肆无忌惮的抱着他,在他的怀里撒娇,不停的和他拥吻。
苏玺岳是个自诩自律的人,认为自己可以克制这些低级的欲望,事实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他的确践行的很好。
但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
他享受和周鸢腻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享受可以用力的将周鸢搂在怀里,像亲吻绝世珍宝一样吻遍她的全身。
苏玺岳从小优秀,从来没有羡慕过谁,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每天都在不停的羡慕着未来的自己。
因为他知道,周鸢喜欢的,是未来的他。
而现在的他,像一个龌龊的、只不过是窃取着未来的他成果的小偷。
又一晚,苏玺岳和周鸢和岳教授还有苏院长一起吃了饭,也是今晚,苏玺岳才知道原来周鸢还是自己母亲的研究生学生。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缘分可言。
大概算算,周鸢现在的年纪,和正在读研究生的他,差不了多少。
意识到这一点,苏玺岳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奇妙感。
回到家后,周鸢猝不及防的亲吻着苏玺岳的薄唇,“你最近......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苏玺岳愣住。
没有啊,他身体一直很健康啊。
周鸢眼睛眨了眨,差点把苏玺岳推倒在床上:“那你怎么......”
周鸢话没说完,但苏玺岳已经明白了。
从他到这个世界后,他们一次都没有做过。
但他用什么身份呢,他明明也对她心动,可他总觉得自己没法心安理得。
好像总是差点什么。
周鸢也不知道明明以前恨不得一天好几次的苏玺岳最近怎么了,她想了想:“走的时候爸给咱们了一瓶酒,喝点尝尝?”
苏玺岳点了点头。
苏玺岳的酒量很好,苏院长给的又是更受女性青睐的低度酒,就算喝几瓶他都不会醉,更不用说只是几杯。
但在酒精微醺的影响下,苏玺岳问她:“小鸢,这几天你过的快乐吗?”
周鸢的酒量也比以前好了些,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快乐啊,每天都很快乐。”
苏玺岳又重新给她倒上:“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你要告诉我。”
周鸢拿着酒杯,猛的从座位上坐起来,苏玺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怕她跌倒。
但周鸢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语气有了些醉意:“告诉你了啊,就刚才,在卧室问你的。”
苏玺岳的心里有了卑劣的念头,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智:“你不后悔吗?”
周鸢虽然酒量比以前好,但现在酒精上头,还是有些醉意,想不通苏玺岳在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做了那么多次,今天他怎么还像纯情男大学生一样??
周鸢想到这儿,莫名的有些想笑。
周鸢真是酒精上头,好像真的把苏玺岳当成了什么男大学生,迷糊着说:“姐姐当然不后悔啦。”
说完她干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又捧着苏玺岳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
苏玺岳听到她的话,差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但好像又不是,但很快的苏玺岳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他的世界被这个女人占据。
但即使他毫无经验,也能凭借本能迅速的反客为主。
深夜,酒精,荷尔蒙,微醺男女。
苏玺岳一直是一个对时间很敏锐的人,但这一晚,他也分不清楚是几时几分。
周鸢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力,昨晚最开始她还有意识,但到后来,完全无意识的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后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但在晕过去之前,苏玺岳的体力就已经超出她的预料。
难道这么多天没有做,他就饿成这样?
周鸢都有点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去招惹苏玺岳了。
周鸢本来只是觉得苏玺岳有点像男大学生,但昨晚苏玺岳的所作所为,完全印证了这一点,估计男大的体力都没有他好吧!
苏玺岳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醒来,嗓音带着清晨的倦懒:“小鸢,早。”
周鸢颇为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苏玺岳眉头微蹙,手掌在她的腰肢上徘徊:“小鸢这样看我,是昨晚不满意吗?”
周鸢干脆转过身去,不说话。
苏玺岳从背后搂着她,湿热的气息吐落在她的后颈:“那今晚都听你的。”
周鸢舒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故意说:“忽然觉得其实你之前那几天,也挺好的。”
苏玺岳略带歉意的吻了吻周鸢的肩膀,算了,现在小鸢讨厌的,就当作讨厌未来的他好了!
未来苏玺岳做的,和他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儿,苏玺岳不禁又用力抱了抱周鸢。
肌肤紧贴着肌肤,周鸢察觉到身后又有逐渐滚烫的温度,难道他就不会觉得累吗?就算他不累,周鸢也不想了,她轻声提醒他:“喂!”
苏玺岳从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未来的自己名下有多少资产,他对这个结果不算失望,至少周鸢想买什么,他都能满足。
而且就算周鸢想读一辈子的书,他都可以让她实现愿望。
苏玺岳每天不停的给周鸢送礼物,见到什么都想买给她。
就连周鸢都受不了苏玺岳这种“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行为。
在周鸢收到苏玺岳从拍卖会上买来的粉钻后,认真的对他说:“苏玺岳,你再这样花钱就不怕哪天我们都要去流落街头吗?”
“怎么会?!”苏玺岳心里一惊,难道未来的他还没有告诉周鸢他究竟有多少钱?
苏玺岳打开手机,点开几个银行的app给周鸢看,“小鸢,我们再怎么花钱也不会没钱的,更不会去流落街头,粉钻你喜欢吗,过几天的拍卖会还有更大的,等我过几天一起拍下来。”
“粉钻谁不喜欢......”周鸢下意识的回答,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苏玺岳带偏了,她连忙说:“就算再有钱,也不能随便花,你看你这几天,买了多少东西。”
周鸢一边说,一边数,这几天苏玺岳给她买的每一件礼物,她都能清楚的记得。
周鸢是真的担心苏玺岳乱花钱,午后的阳光洒在屋内,静谧美好,落在周鸢身上,泛起淡淡的朦胧,苏玺岳安静的坐在一边,听周鸢细数他的不是。
周鸢说完了,休息的时候,苏玺岳连忙递上果汁,“说了这么久,渴了吧。”
周鸢接过果汁,瞪了他一眼,合着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一点没往心里去?
明天该不会继续买买买吧?
苏玺岳清了清嗓子,问周鸢:“小鸢,我这几天给你买的礼物,你现在都能记住。”
周鸢点了点头,“是啊,刚才不是还数了一遍吗?”
苏玺岳声音有些低哑:“答应我,那你以后也要记住,好吗?”
周鸢不知道苏玺岳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加入扣口君羊把八三凌企其呜三六当然啊,我会一直记住的!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很喜欢。”
苏玺岳笑了笑,能记住就好。
以后他离开了,也希望他的小鸢能够慢一点的、再慢一点的将他忘记。
不过应该不会吧,至少看到这些礼物时,应该能记得他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苏玺岳这些天心里总是没由来的心慌,他想他应该快要回归正轨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没有等到下一场拍卖会,没有等到将那颗更大的粉钻拍下来送给小鸢。
苏玺岳再次睁眼时,是他熟悉的卧室。
那是他在香港的家。
他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梦里的他过得很幸福。
但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
从这天起,苏玺岳的心总是空落落的。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就连他的导师和同学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纷纷来关系他最近是不是感冒生病了,状态不太好。
苏玺岳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状态回到正轨。
奶奶从海边度假结束后来香港看他,苏玺岳不知怎的,一定要带老太太去香港最好的医院做全身体检,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潜意识的觉得,就应该这样做。
老太太总是说自己健康,但检查结果真的查出来肺部有点小问题,还好发现的早,可以及时治疗。
苏玺岳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自己的规划,硕士顺利毕业后又读博,好像那偶然一天的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苏玺岳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很多次清晨醒来,床边碰到冰凉的被子,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总觉得身边应该有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跟他说早安,应该撒娇似的在他怀里不停的蹭来蹭去。
甚至有天他在做牛肉千层饼时,居然觉得,有人给他做过咸咸的千层饼,还不停的问他好不好吃。
苏玺岳一个人偶尔在家小酌,就连一个人喝酒时,他都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应该有一个明明酒量不怎么样的小姑娘,还要不停的和他碰杯说cheers。
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很多,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他记不得内容的梦,居然影响了他这么久。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因为他都能猜到,如果和身边的人说,他们无非会说“你该找女朋友啦”、“你该拍拖啦”之类的话,而苏玺岳对其他女性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也没有任何的想要恋爱、结婚的念头,他仍然保持着不婚主义的想法,没有改变。
很矛盾吧,就连苏玺岳自己也这样觉得。
从美国博士毕业后,他回国工作。
回家和岳教授还有苏院长一起吃饭,饭桌上岳教授提起今年她收了三个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女同学特别有想法,也很上进,她很喜欢。
饭桌上的一句闲聊而已,苏玺岳的心却莫名的一颤。
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妈,你每年都会收好几个研究生,没见到你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
“周鸢确实很好。”岳教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忽然对自己的工作来了兴趣,难免多说一句:“而且也是江坞人,我们还是老乡呢,江坞同学江坞老师一起在帝都研究学术,很神奇吧。”
苏玺岳没再多说什么,但他好像感觉有什么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他好像找回了一点那天早晨他躺在香港的家里醒来的感觉。
但岳教授的研究生实在和他毫无交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觉得梦里的感觉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更多的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和设想吧。
也许是上天知道他是不婚主义,所以才赐予了他这样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苏玺岳在青杭工作了两年,又回到江坞工作,这几年岳教授和奶奶都在催他结婚,但他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还是老太太实在不希望苏玺岳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过下去了,“以死相逼”让苏玺岳一定要去恋爱结婚。
苏玺岳自从当年的梦醒来之后就特别害怕老太太身体有毛病,每年两次的全身体检特别仔细,所以苏玺岳受不了老太太用身体健康这么“威胁他”,无奈他只好答应老太太说的去相亲。
老太太对自己孙子的态度转变很满意,开始张罗着给他相亲。
苏玺岳虽然答应了老太太,但是成不成还是看他自己,其实更多的是想糊弄过去,最好对方说没看上自己,吃一顿饭就互不联系,这样就更好了。
所以,没怎么听老太太在他耳边说的相亲对象的条件,记住了见面的时间和地址,就连忙哄着老太太转移了话题。
到了约定的时间,苏玺岳出于礼貌,提前了一会儿过去,他还在餐厅外,隔着透明玻璃,他看到了座位上坐着一个肌肤如雪的女人。
她的头发自然的披落在她的肩头,衬的她更加白皙,肌肤白的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初春枝头初绽的梨花,风一吹,梨花花瓣好似飘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潜意识的无比笃定,那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苏玺岳的心好像慢慢的被什么填满,这么多年他苦苦找寻的,好像在慢慢回笼。
在走进餐厅的那一刹那,苏玺岳忽然想到了他昨晚在书房里无意间发现的一张泛黄的纸条,他本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是什么时候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纸条上面写着——
「我知道你是坚定的不婚主义,但如果家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不论结局如何,请你对她不要太过冷淡。」
纸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自己的笔迹。
阳光透过树枝的罅隙落在他的身上,春光正好,他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我不能和她只有这一顿饭的交集。

第89章 伏特加冰山VodkaIceberg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结婚不是生活的必须选项,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他们夫妻的生物钟都很规律,尤其是苏玺岳,基本每天睡醒的时间都很规律。
苏玺岳躺在床上,隐约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昨晚好像做了一个跨度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他还在读研的时候,又好像梦到了还是学生的他忽然到了几年之后。
梦境混乱又有它独特的秩序,不过苏玺岳睡醒后还是睁着眼睛清醒了一下。
周鸢注意到苏玺岳在揉眉心,迷迷糊糊的问他:“怎么了?”
苏玺岳握了握周鸢的手,“没什么,继续睡吧。”
“不困了。”周鸢虽然身上疲累,但大脑清醒了,她忽然想到,昨晚睡前她问苏玺岳的问题,好像没有听到答案就睡着了,周鸢心血来潮的继续问他:“还记得昨晚临睡前问你的问题吗?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现在仍然觉得,婚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苏玺岳昨晚睡前心里就有了回答,但他想说的时候,发现周鸢已经睡着了。
经历一场奇特的梦境,他对他的答案有了更加准确的坚定。
“是啊。小鸢。”苏玺岳的嗓音带着清晨的倦懒,但却又无比认真:“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结婚不是生活的必须选项,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你让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仅此而已。”
他牵着周鸢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周鸢也回握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其实周鸢在问苏玺岳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她的回答也差不多。
她即使进入婚姻,也仍然认为婚姻并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但她也不否认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苏玺岳。
苏玺岳知道周鸢的想法后,唇角忍不住上扬:“我们就连关于婚姻的看法都如此高度相似,小鸢和我实在是天生一对,绝对般配。”
周鸢想不到苏玺岳一大清早会说的如此直白,直白的话倒是让人更害羞。
“勉强赞同吧。”周鸢忍着笑着说:“很高兴你也喜欢我们的婚姻。”
苏玺岳眉头微蹙:“你后面说话什么调调?”
“是一个梗啦。”周鸢一看苏玺岳这样子就不经常上网冲浪:“啧啧,真是三岁一代沟......”
周鸢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身边的男人堵住。
一个热情的深吻后,苏玺岳低声在她耳边说:“不如小鸢和我一起,消除一下你口中的、咱们俩之间的、代、沟。”
周鸢的声音里透着旖旎,好奇的问他:“怎么消除?”
“多多负、距、离接触一下。”苏玺岳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他想在清早做什么,“譬如现在这样。”
卧室的窗帘还未拉开,室内并没有看到清晨正好的阳光,乌乌暗暗,明明灭灭,周鸢红唇之中偶尔的轻吟声飘出,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清晨。
直到床单氤氲着一滩明显的水渍,在深色调的床单上分外明显。
周鸢想不通苏玺岳怎么有这么好的体力,分明昨晚才......
“凡事都讲究一个平衡,不能太过,水满则溢。”周鸢在苏玺岳抱着她去清洗的时候,踢了踢洁白的小腿,很不耐心的对他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已经“吃饱喝足”的苏玺岳任由周鸢在一旁数落,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周鸢这幅模样可爱的很,和她平时在外给人的落落大方完全不一样。
是啊,不论是谁,都总是有许多副面具,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能知晓你本来的样子。
爱你的人不会厌恶你最真实的、并不太完美样子,反而会因为世界上只有ta能欣赏到这副样子而沾沾自喜。
苏玺岳眼眸微深,饶有趣味的重复周鸢的话:“‘不能太过,水、满、则、溢’。”
苏玺岳低哑的嗓音继续在周鸢耳畔响起:“小鸢,刚才是谁水多的溢出来了?”
周鸢脸颊瞬间绯红:“。”
苏玺岳喂你怎么回事!明明很正经!
苏玺岳看周鸢这副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小鸢,你能忍住吗?不要溢出来。”
周鸢红着脸:“别再说了......”
但周鸢还想再挣扎一下:“在这样下去我每天都要补眠,我可不想一直在家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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