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玺岳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好,小鸢,我知道了。”
周鸢听到苏玺岳回答的这么快,又瞪了他一眼,因为周鸢心里很知道,苏玺岳嘴上这么说,但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还会用“我是医生,我对我们的身体都很有了解”这种说辞来堵她的嘴。
或许是受梦境的影响,苏玺岳今天不知怎的,做了一份千层饼。
周鸢很喜欢吃,“味道不错,不过话说,千层饼很简单啊,我也会做,等下次我做给你吃。”
苏玺岳想了想周鸢擅长煮粥煮面的手艺,又想到梦里那咸的不行的千层饼,连忙说:“别累到我们小鸢,还是我做吧。”
吃过饭,周鸢看苏玺岳找出了很多秋冬的衣服,有毛衣,有外套,还有羽绒服。
“提前过冬?”周鸢笑着问他:“现在就找出来,有点早吧。”
现在可还是盛夏呢。
苏玺岳:“医院工会组织的,一年一度的捐衣活动。”
周鸢来了兴趣:“我也可以捐吗?”
有些公益活动落实不一定到位,捐的钱和物资不一定最后能落到受捐人手中,但苏玺岳说的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医院工会,再靠谱不过了。
“当然。”苏玺岳笑了笑,“等明天我一起带去医院。”
周鸢听到后也去看自己的衣服,结果环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可以捐的。
周鸢微微叹气:“不穿的衣服我之前搬家就没带,后来新买的都是能穿到的。”
苏玺岳放下手里整理的衣服,顺势把周鸢抱到自己腿上,两人一起坐在椅子上:“这有什么,明年有穿不到的再捐,又不是一定要家属也捐。”
周鸢很少听到苏玺岳会用“家属”称呼,突然想到:“你们医院知道你结婚了吗?要是你拿女士衣服去,他们不会觉得很奇怪?”
苏玺岳垂了垂眸,在周鸢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掌,“小鸢,发现什么了吗?”
周鸢看着腕骨突出、手背青筋迭现、手指修长的手掌,愣了会儿,有些犹豫着说:“发现......你的手还挺好看?”
苏玺岳被周鸢逗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小鸢喜欢我的手。”
周鸢还坐在苏玺岳腿上,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源,她装作听不懂苏玺岳话里的弦外之音,扭过头去不看他。
“怎么这么爱害羞?”苏玺岳忍不住亲了亲周鸢的耳垂,轻声说:“我很喜欢。”
周鸢红着脸:“你......”
苏玺岳不继续逗周鸢了,言归正传:“我是想说,你不觉得少一个戒指吗?”
苏玺岳又摸了摸周鸢的左手,手指修长白皙,上面光滑的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小鸢的手指上也少一枚戒指,对吧。”
周鸢知道苏玺岳是什么意思了,她没回话,她的的确确是没想到这一点的。
他们没有对戒,她只有一颗苏玺岳送她的钻戒,很不日常,尤其是她之前还在社区工作,更不方便戴,所以那颗钻戒,也被她好好地收在了首饰盒里。
直到苏玺岳现在提到,她才想到被她忽略的彻底的这一点。
周鸢手指慢慢悠悠的缠着:“好像......是啊。”
苏玺岳适时故意卖惨、乘胜追击:“之前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说过,说我结婚了,他都不信,还说我在开玩笑。”
周鸢:“就因为没有对戒,你同事就不信你?”
周鸢才不信呢,肯定是苏玺岳之前维持的高冷单身不婚形象太深入人心,这样的人谁信他能结婚啊!
苏玺岳:“要不你明天去医院看看我吧,趁着快下班的时候,这样他们就都知道了。”
周鸢顿了顿,犹豫着说:“要不我们还是一会儿去买戒指吧。”
周鸢之前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也去找过苏玺岳,只不过次数不多,或许是他的同事没注意、又或者把她当成了苏玺岳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
总之没有任何人认为他们是夫妻。
周鸢的性格也不会特意为了让大家直到他们结婚了而去趟医院。
苏玺岳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不过催着周鸢赶紧去换衣服。
周鸢:“这么着急?你要捐的衣服收拾完了吗?”
苏玺岳指了指已经整理好的几件衣服:“喏,都在那儿了,每年都捐,我自己不会有很多旧衣服的,有时候碰上岳教授和苏院长冷战,岳教授会把她穿不到的衣服让我捐,不过一般她的旧衣服都是让苏院长捐。”
周鸢笑着说:“你就这样和我说岳教授和苏院长吵架冷战,他们知道可不太好吧。”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头发:“一家人,这有什么?而且说不定哪天你也会见到。”
周鸢愈发有了两人是一家人的感觉。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更是他们背后的两个家庭——
他们开始慢慢的可以共享他们家庭的、“家丑不可外扬”的、不希望被外人知道的事情,面对他们彼此,不需要有隐瞒,哪怕有一天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坦然的在对方面前露出软肋,共同面对,而不会用怕对方嘲笑,又或者冷眼旁观。
他们可以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挚友,也是可以一同抵御外敌的并肩战友,更是彼此唯一的无上爱人。
◎漫长岁月里的爱意◎
在恋爱关系里经常会遇到“破窗效应”,因为我们信任另一半,想什么都告诉对方,不想在对方面前有任何保留,常常就会把自己心底的苦闷、彷徨、无助、受伤的事情告诉对方,但这并不一定会带来对方的理解,又或许这样的理解只是暂时的,在未来某天,很大程度会变成对方刺向你的一把尖刀。
周鸢想到了在她大学时,班里有个女同学,长相甜美可人,性格很好,谁帮忙都不会拒绝,平时追她的男生很多,但最后她挑的男朋友,并不是众多追求者中最帅的或者家境最好的,而是选择了一个各方面都平平无奇、并不是最出色的。
周鸢的舍友和她关系很好,那个女同学经常来宿舍和她们聊天,听到舍友很好奇的问她选择这个男朋友的理由,这个女同学说:“因为他对我很好。我爸妈只喜欢弟弟,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吃的都让我弟弟先吃,过年买衣服也只给我弟弟买新的,有一年大年初一,我特别想喝我家附近新开的奶茶,在店门口,我就跟我妈妈说,我能不能用压岁钱买一杯香芋奶茶,小时候奶茶店的奶茶都是粉冲泡的,而且我挑的那是菜单上最便宜的,可我妈妈在店门口把我骂了一顿,指责我的不是,当时过年,街上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人、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女同学说到这都哽咽了,童年深刻的回忆给她带来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缓和片刻后继续说:“后来我跟林勋远讲过这了这件事,他当时都心疼的哭了,后来他每次见我,都会给我带一杯奶茶。”
林勋远就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感情总是瞬息万变,爱你的时候什么都好,可一旦不爱了,一切都能成为不爱的理由。
后来两个人争吵时,她的男朋友说话很难听,甚至说出了“难怪你妈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弟”、“活该他们不爱你”类似的话。
他甚至觉得,你父母都不喜欢你、都对你不好,那我对你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他的呵护心疼、那些相爱过的细节,变成了如今伤害你的利刃。
周鸢向来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论对谁,从不自贬,也不会为了缓解气氛用自己开玩笑,也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对方。
但苏玺岳,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周鸢知道自己这想法,如果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指责为什么会这么“恋爱脑上头”,但她心里就是认为,苏玺岳不会这样。
譬如现在,就如同现在是苏玺岳主动告诉她,她相信苏玺岳也一定认为,她也不会用他的弱点伤害他。
他们就是有彼此信任的勇气和默契。
苏玺岳发现周鸢双眸好似在发呆,问她:“在想什么?”
周鸢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也吵架。”
或许是话题不过于轻松,周鸢又继续说:“那我就把要捐的衣服拿给苏院长,不让你带走。”
苏玺岳喜欢周鸢的小脑袋里尤其天马行空的想法,宠溺着说:“小鸢,不会有这一天的,我很相信。”
苏玺岳说完,准备带着周鸢去买钻戒,他笑着看向周鸢:“刚刚是谁说的,一会儿去买对戒?”
周鸢倒是觉得买钻戒也没什么:“行,不过你有提前看过吗,有中意的款式吗?”
苏玺岳摇摇头:“对戒要我们两个都喜欢才可以,这是要戴一辈子的。”
即使是普通的戒指——
款式普通、材料普通、价格普通,也会因为漫长岁月里的爱意,给它赋予了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周鸢听到“一辈子”,觉得好遥远,从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谁共度“一辈子”,可现在又觉得和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听起来好浪漫,他们一起,“一辈子”听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叠加在一起,像开盲盒一样,等待着他们夫妻二人携手拆开。
周鸢忽然对挑对戒这件事,变得无比重视。
毕竟是要戴一辈子的。
奢侈品类首饰都在商场一楼,周鸢和苏玺岳从商场门口进去后,先去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家店。
周鸢准备一家又一家的挑选。
周鸢没想到今天的人还不少,在门口等待一会儿后才进到店里,品牌柜姐看到周鸢和苏玺岳进来后,态度特别好,在了解他们是要买结婚对戒后,把他们家经典的对戒都拿出来挑选。
柜姐:“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或者提前看好的款式吗?”
周鸢摇了摇头,想了想后说:“喜欢简单大方一点的。”
周鸢有自己的想法,觉得对戒没必要买的太花里胡哨,因为要长时间佩戴,简洁大方的款式更为合适,而且苏玺岳的男款戒指,也没必要太过于繁琐。
柜姐:“这款如何?”
周鸢看到柜姐推荐的一款,并不是很中意,她问苏玺岳:“你有喜欢的吗?”
苏玺岳还没有说话,周鸢忽然看到柜台里的一款戒指,款式大方,切割精美,有设计感但又不至于太喧宾夺主,在柜台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闪耀。
周鸢隔着玻璃指了指:“麻烦拿这一款出来看一看。”
苏玺岳看到周鸢指的这一款后:“我想说的也是这一款。”
周鸢听到后挑了挑眉毛:“那我们很默契哦。”
柜姐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看人很准,一看周鸢和苏玺岳就觉得他们是真心实意想买的那类,再加上面对长相不错而且有礼貌的顾客,他们的服务态度也比平时更好,她笑的很真诚:“这一款是我们家的经典款,不会过时的。”
周鸢试戴了一下,很满意:“没想到戴上去后看起来还挺有清冷感的,还不错。”
数十颗排列规律的钻石熠熠生辉,在周鸢的手指上诠释优雅典美,柜台的灯光一般都很亮,周鸢挑了个光线没有那么闪的地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光线在多个刻面的反射下仍然呈现出无限光芒,在她的手指上闪耀着。
苏玺岳也戴了一枚,在他的手指上,戒指褪去了柔美韵和,反而有种凌厉锋锐的味道,都市精英的自信和oldmoney的矜贵绅士在他身上呈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他们就都是气质顶级的人,在正确的配饰加持下,他们身上的魅力彰显的更加全面客观。
周鸢满意的看着苏玺岳手指上的戒指,“也很不错。”
柜姐脸上露着标准的微笑:“这款IceCube真的和二位非常契合。”
周鸢听到柜姐说这款戒指的名字,不禁想笑——
冰块,的确还挺像她对苏玺岳最开始的印象的。
冷冷清清,话不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外表看的确像块冰块。
但他的内心却和冰块截然相反。
周鸢笑了笑,苏玺岳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他问周鸢:“那就这款?”
周鸢觉得这一款就很满意,没有看别的必要了,于是点头同意:“可以啊。”
从进店到结账,总共还不到半个小时。
柜姐也很少见到挑选结婚戒指还这么爽快的夫妻,闲聊似的和周鸢聊:“你们一定看过很多家了吧,相信选我们家戒指没错的,经典款不会过时,即使四十岁佩戴仍然合适不突兀。”
周鸢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是第一家,觉得合适就买了。”
饶是柜姐再觉得自家商品好,也从来没见过结婚对戒只看一家、而且只试戴了一款就定下来的,但是总不能说出“你们也去看看其他品牌再回来选择也不错的”类似的话,只能笑着说:“那您二位一定是我们家的忠实粉丝。”
周鸢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哪里是啊!周鸢从来没有买过他们家的产品,只不过他们家的店铺开在门口最近的地方,又恰好这一款又很合心意罢了。
已经遇到合适的、中意的,又何必去看后面的呢?
就好像她和苏玺岳的开始,对彼此感到满意后,又何必关心后面的人条件如何?
或许后面永远有条件更好的,但她已经不需要了。
从品牌店铺出来后,苏玺岳握着周鸢的手:“挑选戒指比我想象的时间要快很多。”
苏玺岳听过同事说他自己之前挑选钻戒和婚戒,和老婆去了很多品牌,有的甚至试了不止一次,但就是很难抉择,最后半个月了,还没有买好,后来又觉得价格不合适,总之拖了好久才准备好。
周鸢赞同道:“我本来也这样想,但遇到咱们都喜欢的就买了吧,后面再遇到的也不一定喜欢。”
周鸢说完后想了想,笑着问苏玺岳:“我们算不算苏格拉底的好学生?”
“嗯?”苏玺岳只反应了半秒钟,就明白周鸢在说什么,“当然算是了,毕竟我们已经有了最大的‘麦穗’。”
周鸢其实并不惊喜于苏玺岳听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苏玺岳一定懂得。
苏玺岳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周鸢把自己的左手伸到两个人面前,晃了晃:“是啊,最大的‘麦穗’已经在我手上了。”
周鸢刚才说的是苏格拉底挑选最大麦穗的故事,苏格拉底让弟子们去麦地里摘一个最大的麦穗,并且只许进不许退,他的弟子们埋头向前走,沿途看到的都不满意,他们总认为最大的麦穗还在前面他们的前方,他们一路挑挑拣拣,扔掉手里的麦穗,坚信最大的麦穗还在前面,直到听到苏格拉底说的“你们已经到头了”在终点响起,才发觉自己原来两手空空。
苏格拉底对弟子们说:“这块麦地里肯定有一穗是最大的,但你们未必能碰见它;即使碰见了,也未必能作出准确的判断。因此最大的一穗就是你们刚刚摘下的。”
而他们,已经将自己认为的“最大的麦穗”握在手心里了。
周鸢十分满意他们买到的对戒,走在商场里不停的将手指举起来,戒指反射的光闪闪的,周鸢的右手被苏玺岳牵着,她甚至都不怎么看路,注意力都在手上的戒指上。
苏玺岳右手拎着戒指的购物袋,左手牢牢的牵住周鸢,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饱含爱意,眉眼温柔,又重复了一遍:“小鸢,‘最大的麦穗’已经在我手上了。”
他们恰好路过了某品牌的展厅,在他们身后巨大的广告展牌上写着品牌广告语——
Andafterallthistime,you\'restilltheoneIlove.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仍然是我的爱人。)
◎整片宇宙全部交予她手,但仍觉亏欠。◎
商场里放着悠缓的背景乐,活动宣传声在耳边响起,偶尔能听到路人聊天的声音。
但此刻全部沦为周鸢脑海中的背景乐。
她的眼里只有手指上的戒指,可以和苏玺岳共同戴许多许多年的、他们的结婚对戒。
手指上熠熠闪烁的戒指周鸢很满意,她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了又看。
苏玺岳的梦目光落在她身上挪不开,开口问她:“再逛逛?”
他们说好今天出来逛街,虽然是为了买结婚对戒,但其他的店也可以继续逛一逛。
“好啊。”周鸢也有段时间没有逛商场了,她指了指身后显眼的红色广告牌:“那我们就从这家开始逛吧。”
周鸢回忆了一下,平时和苏玺岳逛超市多,相较之下,和苏玺岳逛商场的时候并不多。
周鸢知道很多男人在陪伴自己的另一半逛街时,都会觉得累和无聊,通常在商场找个椅子就随意坐着玩手机,这样的场景在商场里见到的次数太多了。
但她知道,苏玺岳不是这样的人,苏玺岳和她逛超市逛街的耐心,比她自己还要多。
周鸢记得有一次她和苏玺岳一起逛超市准备买点零食放在家里吃,当她都觉得买的差不多了时,苏玺岳还能从堆满大大小小零食的购物车里发现,她想吃的龙虾尾还没有买,而周鸢同苏玺岳说她想吃龙虾尾,也只是在玩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推荐视频才忽然随口一提,并不是想吃到立刻就要吃,其实后来周鸢过后自己都忘记了,但是她没想到苏玺岳会一直放在心上,比她记得还要深。
这样想来,他们平时日常的相处中,很容易发现苏玺岳是一个心细有责任心的人。
或许在刚认识苏玺岳的时候,周鸢会认为是因为苏玺岳的性格如此,又或者他是处女座,会注重细节,但周鸢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一切、这所有的所有不是因为他的职业使然,更和星座无关,而只是因为他爱她。
他们结婚的时候,只是匆忙领了证,很多礼数都没有到位,比如结婚要的“三金”,苏玺岳心里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商场品牌柜姐的服务态度都很好,周鸢逛了一会儿,看到一个自己关注很久但是苦于价格没有下手的手镯,她试了一下,在镜子前看了看,问苏玺岳:“怎么样?”
苏玺岳点了点头,“还不错,怎么不再试一下满钻款的?”
满钻款的手镯在柜台里闪着的光都更加明亮。
周鸢:“。”
满钻的谁不喜欢!但是价格她很不喜欢!就连她现在试的这款,她都没舍得买,只是偶尔路过来试一试,硬生生的看着这款手镯涨了好几次价。
更不用说这只满钻款的手镯的价格都能买辆bba入门款汽车了。
身为专业的柜姐,一听到苏玺岳云淡风轻的语气,就知道眼前的这两位一定是大客户,她立刻将满钻款的手镯拿出来,周鸢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了”,她就准备为周鸢试戴。
周鸢买不起就是买不起,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即使她有这些钱,她也舍不得花在一只手镯上。
但是,谁能拒绝一只满钻款的手镯呢?
戴在手腕上真的太好看了!
这还是周鸢第一次试戴满钻款,细细小小的碎钻规律的叠加在手腕上,周鸢觉得就连自己的左手都立刻有了不一样的华丽感。
周鸢满意的眼光逃不过柜姐的目光,柜姐笑着说:“您戴这款很好看。”
确实!都不是一般的好看,简直太好看了!
周鸢在心里不停赞同着柜姐的话,但价格实在让她望而却步。
柜姐深谙销售之道,继而对一直温柔的看着周鸢的苏玺岳说:“先生您看呢,这款手镯和您太太很搭。”
苏玺岳点点头,对周鸢说:“喜欢吗?”
周鸢猜想,苏玺岳大概还不知道这只手镯的价格是多少,和刚才的戒指价位可不太一样!
周鸢让柜姐帮忙把手镯摘下来,偏着头笑着对苏玺岳说:“这么多钻谁不喜欢啊,不过除了价格,太不美丽了。”
苏玺岳被周鸢的话逗笑了,对她说:“喜欢就买,价格不是问题。”
周鸢:“。”
听到苏玺岳像是买白菜的语气,感觉苏玺岳好像真的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苏玺岳继续问周鸢:“还有喜欢的款吗?都试试?”
周鸢以为苏玺岳刚才的买下来是玩笑话,说过就忘了,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又和他一起逛。
逛到了戒指区,他们品牌经典款的戒指也有不止一种,但是周鸢看过了,感觉都没有他们买的好看。
周鸢悄悄对苏玺岳说:“还是我们买的戒指好看。”
能成为夫妻,一定是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认知,譬如他们在决定结婚对象是对方后就再也不会考虑其他人、又可以说他们的世界从始至终都没有其他人的出现,又譬如他们第一眼就看中的结婚对戒,现在见到也可以成为经典款的戒指,也不会改变最初的决定。
第一眼,只要认定,就是我的,绝不改变。
苏玺岳和周鸢在这些方面有着高度的相同,他赞同周鸢的看法:“不过你有喜欢的,也可以买下来,日常戴着玩儿。”
啧啧。戴着玩儿。
周鸢听苏玺岳这口气,都在想他今天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恨不得包场似的什么都想给她买。
周鸢拉着苏玺岳的衣袖,让他们俩都背对着柜台,确保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能听见:“他家价格不便宜,带钻的更不便宜。”
苏玺岳看到周鸢一副为价格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想,是自己平时做的还不够吗?她还为这点钱担心?
苏玺岳低声说:“乖宝,不用替我省钱,想怎么买就怎么买,你就是想一只手腕戴三个手镯、十只手指都戴满戒指都行。”
周鸢被苏玺岳的口气逗笑:“倒也不用这样,那还怪难受的。”
苏玺岳忍不住揉了揉周鸢的脑袋:“那就随你喜欢,想买哪个就买哪个,咱们家不缺钱。”
周鸢知道不缺钱,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在首饰上花这么多的钱,她笑了笑:“那我再看看。”
在周鸢试戴项链的那一瞬间,苏玺岳忽然很恍惚的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一场梦——
梦里的他为周鸢买了很多很多礼物,周鸢也是嫌弃他花的太多,但见到那一堆礼物时,嘴角想压下去说他花的太多,可不论怎么压也压不住,还能将他买的每一件礼物都细数而来,最后嘴角干脆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他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因为他而高兴的样子。
他想补偿她新婚之初他在礼数上太过敷衍,哪怕岳父岳母、甚至周鸢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不能装作忘记。
他想把商场里的、柜台里的所有商品都买下,将全世界最新款的首饰都放在周鸢面前,即使如此,他仍觉亏欠周鸢许多。
纵使将整片宇宙全部交予她手,但仍觉亏欠。
他想,他会用一生去倾情偿还。
苏玺岳耐心的在周鸢身边和她一起,看她试戴不同款式的耳钉、手链、手镯、项链以及戒指,周鸢生的好看,皮肤白身材好,不管戴哪款,都挑不出错,好看的很。
周鸢想的是既然苏玺岳都这样讲了,那就一种款式买一件好了,今天买到了结婚戒指,再买点其他的饰品庆祝一下也不错。
周鸢在挑选饰品的时候有点小纠结,毕竟试戴的每一款都很好看,她自己选不出来,干脆不如问柜姐:“你觉得这两款哪一款好一点?”
柜姐态度温和:“您戴这两款有不同的感觉,一款日常百搭一些,一款比较温柔大气,都很适合您。”
周鸢:“。”
本来就纠结,这下还得继续纠结。
低哑的声音在周鸢继续纠结时适时的响起:“这些都要了。”
周鸢:“啊哎?”
柜姐听到苏玺岳的话之后很高兴的又确认了一次周鸢试戴的全部产品,“再次和您二位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我就将这些产品包装起来。”
得到苏玺岳的确定后,柜姐很快的给周鸢试戴的首饰做包装。
周鸢还是忍不住问苏玺岳:“你确定这么多都买吗?”
“多么?”苏玺岳的眼眸里略带疑惑,随后不解的说:“这才是今天逛的第一家而已啊。”
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一脸震惊:“该不会接下来的每一家你都要这么逛吧!”
苏玺岳对周鸢的震惊感到有些不理解,他缓缓说:“逛街,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周鸢:“你是不是对逛街有什么误解?”
不是随随便便就要买六位数出来啊喂!
以前和你逛街你也没有一次性买这么贵的东西啊喂!
其实周鸢下意识的忘记了,苏玺岳给她买过的礼物价格并不低,只是她没有亲自和他一起到商场来,也没有看到苏玺岳刷卡时金钱在那几秒钟的瞬间消失,所以没有接收到价格的直观冲击。
苏玺岳眉眼温隽,声色温柔:“我能有什么误解?只要太太喜欢,就买,逛街就应如此。”
周鸢握了握他的手,笑了笑——
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笑。
就在刚刚,苏玺岳在周鸢心里又帅了一丢丢。
毕竟买单刷卡的男人,太!帅!了!!
苏玺岳果然说到做到,拉着周鸢逛街的样子,大有想要逛到商场闭店的架势。
周鸢逛了五六家之后,就觉得有点累了,不停的试衣服试鞋子很累的!
周鸢打了个哈欠:“今天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苏玺岳:“好,等过几天你想逛街了再来逛。”
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周鸢挑了几个价格最贵的提着。
苏玺岳想帮她拎,她严肃拒绝了:“这几个我自己拎,让我感受一下金钱的重量。”
苏玺岳发现自己无时无刻都能看到周鸢可爱的一面,他轻笑着说:“怕重量太重累到你的手。”
周鸢连忙摇头:“怎么会!再怎么沉都是快乐的沉!”
苏玺岳真想揉揉周鸢这个小财迷的脑袋,只不过他的两只手里也都拎着周鸢今天的“战利品”。
周鸢“吃水不忘挖井人”,冲着苏玺岳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多谢苏公子今天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