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 by雪中立鹤
雪中立鹤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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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多了,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老爷子喝了口热茶,感慨道,“只怕这是你那个叔叔最后的快活日子了。”
大孙子听不懂,不过他向来听话,老爷子让不要多事,他就绝不会多事。
公社这边,老陈请了个最好的木匠,让他去家里给儿子儿媳打一张好点的床,除此之外,三门橱,五斗柜,脸盆架子,洗脚凳子,八仙桌等,也都要好的。
两百块钱根本不经花,好在大伯还给了他一棵水杉树,凑合凑合,也差不多够了。
老陈办完事,特地绕去武装部显摆了一下:“周部长,我来跟你说一声,回头小陈回来,还请你去家里吃顿便饭哪。”
周部长笑笑,算是应下了。
等老陈走了,他脸上的笑便消失了。
他不知道陈敬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他觉得这事透着股子邪乎。
大概小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师家,小洋房。
裴素素再次给师敬戎诊了诊脉:“没错啊,你这就是肺脓疡的症状,你看你这左边胸口都鼓起来了,这就是痰水积聚的表现,所以我给你开的是大陷胸汤,完全是对症的呀。”
“会不会是剂量不对,或者说,是哪味药掺了假?”师敬戎面前摆着医书,裴素素给他讲了一遍,确实都对得上。
不过考虑到他在山里困了半年,营养不良,身体消瘦,所以每一味药都减少了用量。
裴素素摇了摇头:“这药不可能掺了假,我是学过鉴别的,甘遂是最好的甘遂,芒硝大黄跟杏仁也都是找口碑好的老中医买的,我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只能是剂量不够了。可是你这么瘦,我不敢按照足量来用药啊。”
师敬戎其实觉得自己虽然瘦了点,但是体格还是不错的,于是他鼓励道:“要不,加点剂量试试?你这书上也说了,芒硝是负责攻坚的,所谓攻坚,就是针对老痰、结痰、痰块,以及硬块和肿块,量不够怎么打得散呢?这就跟水管子堵了是一个道理,你得狠狠用大水冲,用急水冲。”
“我怕你身体吃不消。”裴素素当然懂这个道理,她只是担心他这身子骨经不起芒硝的猛攻。
可是……可是再这么咳嗽下去,师敬戎的身体同样会吃不消的。
要是师父在跟前帮她拿拿主意就好了。
她思考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做了决定:“我加大甘遂和芒硝的用量,如果真的起了效果,你会上吐下泻,非常遭罪,你可千万撑住啊。”
“放心,我肯定撑得住,我还没跟我媳妇花好月圆呢。”师敬戎还有力气贫嘴。
气得裴素素捶了他两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药箱:“甘遂加半钱,芒硝加到三钱半,今天晚上我不睡了,我守着你。”
说完她便下楼煎药去了。
那梁颂雅见到她,忍不住嗤笑起来:“都说你学了医,很厉害,那我表哥的咳嗽怎么总不见好啊。”
“那你来?”裴素素不是傻子,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意见,所以她也没什么好忍让的,她是嫂子,她也没有得罪过这个表姑子,没道理让她委曲求全。
她去厨房,发现家里居然有煤气灶,那就不用再升火炉子了,直接拿药罐子煎药就行。
煎这个药还有讲究,要先煎大黄,然后才是芒硝,等芒硝沸腾过两遍,再加甘遂,葶苈子和杏仁,再煮,再沸……
这一折腾就是半天,裴素素盯着火,不敢轻易离开。
老爷子见了,过来询问了一下:“这是在给敬戎煎药啊?要是再不好,明天我去请个老中医来看看吧。”
这倒不是老爷子质疑裴素素的能力,只是他担心孙子,可别咳出个好歹来,年纪轻轻的成了个药罐子,反倒是拖累了裴素素。
裴素素也不是盲目自信的人,只是她想再争取一天的时间,便应道:“那后天吧,今天这剂药喝下去,后半夜或者明天早上应该会大吐大下,到时候看看胸口的肿包会不会陷下去,要是陷下去了,那就没事了。”
“你有把握吗?就在这里吹牛?”梁颂雅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裴素素没搭理她,继续给老爷子解释:“之前我考虑到他困在山里半年,人瘦了不说,还有点贫血,营养不良,所以剂量上克制了些,这次我按照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用药,想必会有效果的。”
“那你试试看,敬戎虽然瘦了点,但他的身体素质肯定没得说,要不然,也撑不了这么久不是?”老爷子还是讲道理的,他鼓励了一下,“那我就回房去了,明天一早,等你们的好消息。”
裴素素笑笑:“爷爷慢走。”
转身,她继续盯着药罐子。
梁颂雅挑衅不成,只好扶着老爷子去屋里继续挑拨:“外公啊,你真信她呀?我可是听说芒硝这味药相当强悍霸道,要是加大剂量后表哥撑不住……外公啊,要不咱们直接去找别的医生过来吧?”
“不用,她师父我知道,那是出了名的神医,如果她真的资质不行,是不会选她的。她减少用量就是怕你表哥吃不消,可是既然减少用量没有效果,那就说明剂量保守了,这时候她大胆增加用量,是非常合理的,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没事也被你说成有事了。”老爷子并不糊涂,裴素素的师父他打听过了,那可是口碑很好的名医,轻易不收徒。
梁颂雅无话可说,只好嘀嘀咕咕的:“总之,芒硝一下加那么多就是很吓人。不信你等着看吧,肯定会把表哥折腾够呛。”
老爷子不爱听这话,松开她的手,冷着脸让她出去:“你不是拉肚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梁颂雅噎住了,只得撒谎:“没好呢,我这不是担心表哥,所以才下来看看的嘛。”
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叫保姆关门,他要休息了。
他打开了一只首饰盒子,心说幸亏没有给出去,要不然他要懊悔死了。
当时他看大外孙女办事得体大方,很是高兴,便打算给师霈的四个孩子以及师翊各选一两样好东西,后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梁颂雅口不择言,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想来,他没看错,小雅这孩子就是起了嫉妒心。
也不知道小音小棋她们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懂事了,他以前不是没给过她们好东西,怎么就只想到眼前,想不到自己以往的好处呢?
再看敬戎这里,从小流落在外,他这个做爷爷的一天没尽到责任不说,孩子还挺争气,是师家第三代里成就最高的一个,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多给敬戎一点好东西。
不过敬戎结婚了,一个男同志,用不到那些珠环玉佩,所以他直接把东西给了孙媳妇,他觉得自己没错,而且这样才是真的公道。
要不然,游手好闲的跟力争上游的得到的宝贝一样多,那力争上游的心里就会高兴了?
这跟多劳多得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小雅这孩子怎么不懂呢?
老爷子把盒子关上,叹了口气。
算了,懒得跟晚辈啰嗦什么,总之,以后再看他们的表现吧,要是继续这么锱铢必较的跟敬戎两口子争长短,他就什么也不给了,让他们争个够。
裴素素煎好药,戴着厚厚的手套防烫,端着药碗上楼。
梁颂雅一直在楼梯上面盯着厨房那边的动静呢,见她上来,便假装下楼找吃的。
她见不得裴素素好过,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撞了上去。
叫裴素素手里的汤药就这么飞了出去,幸亏一楼客厅没人,要不然,指定得有人倒霉。
裴素素看着摔成碎渣的药碗,心里气得不行,一把摘了手套,赏了梁颂雅一个大嘴巴子:“眼睛瞎了就拿根拐杖,别在这里装瞎搞破坏!”
梁颂雅没想到她会打人,气得她捂着脸颊跑下楼告状:“外公,嫂子打我,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把碗打翻了,她却拿我撒气!”
老爷子刚要睡着,就被客厅哐当一声脆响吓醒了,他正准备让保姆出去问问,现在梁颂雅自己敲门来哭闹,他便猜到怎么回事了。
他蹙眉,盯着哭哭啼啼的梁颂雅:“当真是她自己打翻的?”
“是啊,她怎么这样啊,果然是乡下来的,心思恶毒,非要赖在我身上,还打我,外公你要给我做主啊。”梁颂雅难得抓住裴素素打人的把柄,可不得好好发挥一下。
老爷子不说话了,走出去看了看,汤药洒了一地,瓷碗的碎渣也溅得到处都是,看那摔落下来的位置,一定是别人故意撞翻的,而不是裴素素手滑摔下来的。
老爷子一看就知道问题处在了梁颂雅身上,便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嫂子辛辛苦苦熬了两个小时的药,不赶紧把药端上去,故意摔在地上找茬打你?”
“是啊,外公你看她那得意劲儿,把我脸都打肿了。肯定是气我之前说了她两句。”梁颂雅越发来劲了。
老爷子没再理她,而是冲愠怒之中的裴素素招了招手:“孙媳你来。”
裴素素忍着怒火,走下楼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想拉偏架,她有点郁闷,这药不好熬,现在全浪费了。
她受点委屈受点累就算了,可是耽误了给师敬戎治疗,算谁的?
她气死了,杵在老爷子跟前不说话。
老爷子却没有责备她,而是问她:“你手上还有药吗?没有的话我陪你去找人抓药。”
“手里的不够了,在冰城那边就找了一次,没几个中药房还敢开业,所以拖到了首都那边才找到了一家老中医有药。因为存货有限,所以即便那家把大黄芒硝都卖给我了也没多少。这一碗打了,剩下的就凑不齐一副药了。”裴素素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
老爷子点点头:“果然不好买啊,走,爷爷认识一个好心的老头,他一定能给咱们找到药。”
老爷子说着,直接让保姆给他取风衣,随后叫上师翱,让他陪着一起出去。
景元夏他们在一楼西房睡着,也被吵醒了,出来一看,那梁颂雅正站在老爷子房门口生闷气。
看那双拳紧握面目狰狞的样子,只怕还要继续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景元夏嫌烦,走过来问了问梁颂雅,梁颂雅还是同样的说辞。
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实在是可恶,景元夏冷笑一声:‘倒是好笑,你嫂子大晚上不睡觉,辛辛苦苦熬药就为了打你一巴掌,你当我们都是白痴?”
“舅妈,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你都没看见,凭什么冤枉我?”梁颂雅气死了,她根本不知道外公什么意思,一句话没责怪那个裴素素不说,居然就这么出去了。
要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她不是白白挨了一巴掌吗?
气死她了!
景元夏笑了:“我是没看见,但我相信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不是拉脱水了吗,连中午饭都要三催四请才有力气来吃,怎么现在生龙活虎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还有力气吵架呢!”
“舅妈,你偏心,以前我过来,你都是向着我的。”梁颂雅委屈死了,凭什么呀,原本她跟师栩才是家里的宠儿,可是现在,师栩坐牢去了,她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就因为这个裴素素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
景元夏嗤笑一声:“废话,我不向着我儿媳妇我向着外人?”
正说着,她注意到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师敬戎,问道:“敬戎啊,你刚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是表妹故意撞了我媳妇,妈,你得帮我媳妇跟爷爷说清楚。”师敬戎刚出来,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就是相信自己媳妇。
他还咳嗽着,胸口很疼,会下意识摁着那里。
景元夏赶紧让他回屋休息:“放心吧,妈虽然是第一次当婆婆,但妈是个公道人。小雅啊,你也听到了,你表哥可是目击证人,等会儿你外公回来,你自己承认错误去吧。”
“亲属作证不算,表哥冤枉我!”梁颂雅不肯认输,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景元夏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个电话,让师霈来接人。
师霈来后,老爷子也回来了,裴素素直接熬药去了,不想参与她们的是非官司。
最终是景元夏坚持,让师霈带走了梁颂雅,至于这药到底是谁打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第二天清晨,师敬戎上吐下泻,很是折腾了一番,等他连续又吐又拉了五六次之后,胸口的肿包凹陷了下去,咳嗽好了。
就冲这一点,他们全家也愿意相信裴素素。
尤其是老爷子,拉着裴素素的手一个劲的夸:“我孙媳就是厉害,敬戎眼光真好。”
梁颂雅回到家,气得一夜没睡,天亮后找了个借口过来,想看裴素素的笑话。
却只看到人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气得她握紧了双拳,调头去了看守所。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笼中囚◎
裴素素为了安心, 还是带师敬戎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除了贫血,营养不良,其他都还好, 至于胸口陷下去的坑,慢慢会重新长好, 只要接下来注意休养, 合理饮食, 不要操劳就行。
也就是说, 领导批的这三个月假, 基本上还是要用来养病, 做不了别的什么。
倒也是好事,这样悠闲的假期很难得, 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陈家的事处理一下。
师敬戎跟裴素素商量了一下:“再等一周再回吧, 急一急他们才好。”
“嗯, 对了忘了跟你说个事儿。”裴素素还没把自己假装怀孕又被陈家推流产的事情告诉他。
师敬戎听完, 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居然这么无情无义?”
“很难相信吧, 你要看看陈蓉的信吗?”裴素素把金闪闪叫了出来, 几十封信跟下雨似的掉落在他面前。
师敬戎拿起来一封一封阅读, 才看了五封就受不了了。
他把信合上:“我琢磨着,不如这样——”
两口子商量了一个计划,就拿假怀孕的事做文章。
因为师敬戎当初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五月份, 所以就算裴素素怀孕了,等到今年开春的时候回来, 也该是即将临盆的状态。
陈家人并不知道他执行任务的时间,所以暂时没有怀疑裴素素。
那他要是回去, 陈家人肯定会打听, 到时候时间一对, 必定发现裴素素在说谎。
这么一来,师敬戎要是借题发挥,故意跟裴素素吵架冷战闹离婚,陈家肯定得意忘形,以为师敬戎还是他们的陈敬戎,到时候肯定会哄着他,让他甩了裴素素才好。
师敬戎便假意同意离婚,换取信任。
只要把秃鹫的信息套出来,这事就彻底结束了。
到时候陈家父母蹲大牢去了,师敬戎可以名正言顺跟他们决裂,认回师家。
“只是这么一来,你得受点委屈。”师敬戎有点不忍心,媳妇儿为了他奔波操劳,他很心疼。
裴素素安慰道:“这也是为了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再说了,你要是就这么认回师家,月皋县的人肯定骂你嫌贫爱富攀高枝,不如就按照这个法子,堂堂正正的跟陈家划清界限!”
“媳妇儿……”有这么聪慧机智的媳妇儿,师敬戎简直太幸福了,一时没忍住,想跟她亲亲。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要再养几天,把体内的病毒排干净了再跟媳妇亲亲。
看守所里,梁颂雅看着玻璃墙对面的师栩。
玻璃不是全封闭的,下面有一个小窗口,方便探监的亲属说话。
梁颂雅气鼓鼓的问她:“你居然改名字了?师栩不好听吗?”
陈英俊不喜欢她,小时候还能玩到一起,长大后发现她野心很大,就设了个圈套,让老爷子嫌弃她,把她送回了梁家。
所以,陈英俊根本没把她当什么姐妹,哪怕自己独木难支的时候,想的也是去认亲姐姐,而不是这个虚情假意的姐妹。
这会儿梁颂雅找过来,她并不意外。
她没有回答梁颂雅的问题,反倒是问道:“怎么,吃瘪了?斗不过那个裴素素?”
“对,吃瘪了,全家护着她!我不高兴,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她摔个大跟头。”梁颂雅恨得牙痒痒。
她在师栩出事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就是想着自己可以取而代之,没想到,被裴素素捷足先登了。
现在外公眼里只有这个孙媳妇,外孙女必须要靠边站的。
陈英俊笑了笑:“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想办法减刑!”梁颂雅明白,只有提供好处,才有跟陈英俊合作的可能。
陈英俊沉默片刻:“首先,你要去找到我姑妈,军医院的妇产科主任陈蓉。找到她,我才有救,找律师没用。另外,如果你想针对裴素素,办法很简单,找个你信得过的人给师翱或者师翔做媳妇,这个人必须是没有主见的,能听你摆布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利用这个人孙媳妇的身份,跟裴素素平起平坐打擂台。”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梁颂雅恍然大悟,果然陈英俊还是比她聪明的,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落入圈套,被外公嫌弃。
现在外公对她这个态度,自然有陈英俊的功劳,但也有裴素素的衬托。
她得赶紧找个没脑子的人听她指挥,跟裴素素斗法,到时候她再站出来假意劝和,一定可以混水摸鱼,还能赢得外公的好感!
想到这里,她激动不已:“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帮你打听陈蓉的下落。”
陈蓉的下落可不好打听,陈英俊没有这么乐观。
她甚至怀疑陈蓉被灭口了。
不过,既然梁颂雅愿意做她的狗腿子,那还是沉住气,再等等看吧,反正还没有开庭,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梁颂雅回去后便找妈妈帮忙,师霈却拒绝了她:“找陈蓉?你脑子进水了?找她做什么?”
“找到她,然后帮表弟出气啊,不是说当初是她把表弟掉包的吗?只要表弟气顺了,外公就喜欢我了。”梁颂雅撒谎也是不脸红的。
这一点,实在是得益于儿时的熏陶,毕竟,一起长大的师栩就是个撒谎大王。
师霈现在有点烦她,毕竟大晚上的被娘家哥嫂通知去接人,这事对师霈来说很丢脸。
所以她并不想理会梁颂雅,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忙,就把梁颂雅打发了。
梁颂雅气死了,又去找他老子撒娇。
她老子最吃她这一套了,一哭二闹三发嗲,马上就屈服了,点点头让她放心,明天就去打听陈蓉的下落。
“那就拜托老爸啦。你不是有个好兄弟是派出所的吗,应该不难。”梁颂雅诡计得逞,兴奋得很。
哼着曲儿上班去了。
她是个公交车售票员,车子出站,刚走了两站路,便上来一个人。
一看,居然是花小艾,梁颂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癞ha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她那副尊容,哪里配得上大表哥,而且她居然厚颜无耻的当众表白,简直太不要脸了。
梁颂雅嫌弃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两毛钱,找了一毛回去,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花小艾自然也不喜欢她,两人以前都跟师栩在一起,彼此是什么人一清二楚。
便也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座位坐下。
车子启动,两人全都看着窗外的街景,谁也没搭理谁。
快下车的时候,梁颂雅想起一个人,破天荒的挤出一脸笑,转过来问了问花小艾:“你不是有个妹妹没嫁人吗,长得挺漂亮的,性格也好,反正你没戏了,要不你就把她介绍给我大表哥吧。我外公着急抱重孙,你妹妹屁股大,好生养。”
花小艾冷着脸,直接走过来扇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贱人,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我妹妹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抢我喜欢的男人!”
花小艾打完人就走,气得梁颂雅追出去想还她一巴掌,还是司机吼了一声,提醒她注意影响,她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下班后回到家,她越想越气,干脆骑上自行车,来找花小艾算账。
没想到花小艾不在家。
一问她妈妈,才知道去了花守仁那里,梁颂雅咽不下这口气,立马调转车头,往郊外去了。
花守仁城里虽然有家,但他还搞了个养狗场,平时要是有空都会在那里,接待那五六个前妻的孩子时,也会在那里。
等梁颂雅吭哧吭哧赶过来,却没有看到花小艾,而是发现花守仁的现任老婆,正挽着一个菜篮子,鬼鬼祟祟得往狗场赶来。
梁颂雅凑上去:“婶子,小艾来过吗?哎,婶子,你怎么还带了饭菜?”
“这是吃剩下来的,带过来给狗省得浪费。”李金娥心虚得很,毕竟今天差点被花守仁发现她藏了个人在这里,还好花小艾来了,她赶紧借口自己要打扫狗场,让这对父女去城里的家里说话。
这会儿弄了饭菜过来,她是准备喂陈蓉的,没想到又来一个不速之客。
她有点不高兴,态度冷冰冰的。
梁颂雅知道她不喜欢花小艾,没有多想,调头往城里的花家赶去。
骑着骑着,她还是觉得李金娥有点不对劲,立马在路口停下,杀了个回马枪。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直接露脸,而是躲在狗场外面的灌木丛后头。
等李金娥走了,她才冒出头来,翻墙进了狗场。
狗子都拴着链子,虽然对着她狂吠不止,她却不担心被咬。
她小心翼翼地四处转了转,就在她注意到一个角落里的笼子准备凑过去看看的时候,听到狗叫声的李金娥也杀了回来。
她知道梁颂雅跟花小艾曾经都是师栩的跟屁虫,所以,她怀疑梁颂雅是来替花小艾踩点的。
花小艾最近总是过来,哄得花守仁特别开心,李金娥本来就担心花守仁会塞钱给花小艾,现在看到梁颂雅,更加怀疑她是花小艾派来搞破坏的,这样一旦陈蓉被找到,花守仁必然跟她翻脸,她的孩子就争不过花小艾这个前妻的孩子了。
一想到这里,李金娥就怒上心头,直接抄起墙角的棒槌,一棍子敲了上去。
等梁颂雅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笼中囚。
她傻眼了,扯着嗓子准备尖叫,才喊了一声救命,便看到一只狼狗跑了过来,隔着笼子舔了舔她的胳膊,龇牙咧嘴的要咬她。
吓得她啊的一声,昏死过去。

两口子刚到门口路上, 便被好奇的邻居叫住了。
有个婶子非常八卦,一个劲的盯着裴素素的屁股看,还特地凑过来问她:“小裴啊, 你今年多大了?”
裴素素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如实回了句二十三。
婶子立马赞许的点点头:“还好还好, 不算太老。女人的花期很短的, 你要是想要孩子, 得趁早啊, 等你到了三十再想生就比较费劲了。前几天这边刚死了一个, 就是三十来岁才生孩子的, 哎呦,可怜的来, 这病那病的, 请了最好的医生都没救过来。我瞅着你这屁股也不大, 生养可能没那么容易, 千万不要拖到三十向后啊。”
裴素素吃不准她到底是好心还是来恐吓的, 总之, 她初来乍到, 不想把关系搞僵,便敷衍了两句进来了。
到了小洋房里头,她问了问景元夏:“妈, 刚才有个嘴角有痣的婶子也来催我早点生孩子,她是谁啊, 跟咱家关系怎么样?”
景元夏一听就知道是谁,赶紧安慰裴素素:“她呀, 是个媒婆, 整天惦记这家的姑娘操心那家的媳妇。她吓唬你呢, 你别理她。”
“无冤无仇的,她吓唬我做什么?”裴素素搞不懂,怎么城里的人也跟农村人一样八卦呀。
景元夏跟她解释了一下:“跟你是没仇,可她跟你两个哥哥有仇,这些年她都介绍了几十个姑娘了,一个没成,她嫌弃你两个哥哥坏了她的口碑,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呢。”
“原来是这样。”裴素素松了口气,她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但是当周围人都来吓唬自己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
有种“姑奶奶就算生,肯定也会一切顺利”的不服气的想法。
不过她之前为了救师翱和楚杰,透支了一个功能,系统把她可以的受孕时间推迟了三年半,今天她好奇点开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三年零四个月。
不过她因为救下了师敬戎跟高团,好感度蹭蹭涨,又顺带着让师家的不少人对她好感倍增,所以她现在可以消耗福运值缩短这个时间限制。
以她现在的福运值余额,可以把这三年四个月全部取消,可是她舍不得,她喜欢手里多攥点福运值,万一有什么事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所以她犹豫了一下,只缩短了两年零四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系统依旧会限制她的可受孕时间,为期一年。
她觉得一年刚好,即可让她跟师敬戎好好熟悉彼此,培养感情,又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完陈家的隐患,安心备孕。
而且,她打算让师敬戎选个气候好些的地方待着,免得他到了冬天咳嗽复发。这个需要向部队申请,估计要费点功夫。
所以,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应该刚好够他们两口子安排完所有的琐事。
吃晚饭的时候,景元夏来楼上喊他们。
发现裴素素在给师敬戎做针灸,她没敢打扰,静静的掩上门下去了。
老爷子好奇:“敬戎的咳嗽不是好了吗,怎么不下来吃?”
“小裴给他做针灸巩固疗效呢,咱们先吃,给他们留两个菜就行。”景元夏是个很随和的婆婆,尤其是她跟这个儿媳妇共过患难,所以她对裴素素的心态,更像是一种似朋友似战友的心态。
而不像别人家婆婆,总要在儿媳妇面前颐指气使,找存在感。
老爷子也乐得看到她们婆媳感情好,吃完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要是再找两个小裴这样的孙媳就好了。”
那肯定是有点困难的,而且景元夏对大儿子二儿子非常了解,知道他们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还是找两个相对普通些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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