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懒得思考,直接道?:“反正不嫁给司大人就行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往心里去。
但谁知道?司羡元听进去了一般,眸色幽幽沉了下来?。明窈理他很近,清楚地察觉到他心情又变差了。
她郁闷极了,根本搞不清楚哪句话又得罪他了。
司羡元指腹从?她耳朵边蹭过?,又揉了下粉腮,轻轻摁压着腰肢,最后落在她的大腿上。他似有若无地卷着她的衣角,垂眸道?:
“你主动?一下,这?事就抵消。我再也不提,也不与?你计较。”
明窈沉默了一会,闷声道?:“主动?什么。”
司羡元也没想?好,他略作思考道?:“随你,都行。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当然也要让我开心。”
明窈没忍住,说:“你好讨厌。”
司羡元坦然道?:“是啊。”
明窈又有点生气了,扬起声音道?:“幺幺才不要!”
司羡元以为她不懂,哄道?:“你试试亲亲我。”
明窈拒绝:“幺幺只亲夫君。”
这?是她从?书上看来?的,不能随意与?人亲亲。虽然她还不太明白亲亲代表的含义。
司羡元道?:“你来?抱我。”
明窈也不乐意:“幺幺坐你腿上不舒服。”
他不肯放她下来?,她才不要抱他。
司羡元眉骨微微压下来?,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他垂眸看着她,察觉到她排斥的情绪。有点烦躁,他一时没开口?。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黑夜会放大诸多感知,明窈再次觉得奇怪起来?。
她试着想?要下去,但司羡元手掌摁住她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隔着衣料摩挲起来?。明窈不动?了,刚想?提议去睡觉,忽然看到了什么,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颈突出的地方:
“这?是什么?”
司羡元喉结动?了动?,道?:“喉结。”
明窈啊了声,她一时没想?起来?这?个概念,歪着脑袋,带着纯真的求知欲,轻轻抠了抠突出来?的这?块骨头。
她有些惊喜,道?:“它还会动?哎!”
司羡元喉结滑了滑,喉咙里吐出一个淡淡的“嗯”。
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明窈顿时把方才的闷气都忘到脑后,她琢磨着抚摸这?块骨头,姿势不太方便,于是她干脆往他怀里趴过?去,凑近去用手指轻轻抠摸起来?。
有点痒,还有点奇特的感觉。司羡元低眸看着她。
她当真什么都不懂,心性又娇。他让她过?来?,她怎么都不肯,这?回看到了好玩的,她自己又凑上来?。
夜色昏暗,雨声彻底停了。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从?她瞳孔里看到她趴在自己身上的影子。
软绵绵的,乖顺的像一只猫。
偏偏方才还像个叛逆的小兽,对着他张牙舞爪的。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特别勾人,还特别会钓。
司羡元觉得好笑,喉结上传来?一阵酥麻感,又有点痒。忍了一会他忍不住了,他往后避开了她的手。
明窈还没研究明白,就发现?司羡元不让摸了。不仅不让摸,他还把她从?身上撵了下来?,道?:“你坐够了没有。”
明窈有点懵了,方才遗忘的闷气又提了起来?,她看到司羡元翻身走人感觉很生气,控诉道?:“明明是你不让下来?,现?在又赖别人!”
她想?起来?那个词,大声道?:“司大人不可理喻!”
司羡元有点头疼,他强硬拉着她躺下来?,哄道?:“天?色不早了,睡觉行不行。”
“不要!”
明窈一骨碌又爬起来?,乌眸从?高处直直俯视他,清甜的嗓音因为生气而格外?响亮清脆:
“你为什么不给摸!幺幺也要摸你的喉结!!”
明窈闹着要摸喉结的事情最终因为司羡元的再三拒绝而告终。
明窈不太理解司羡元在想什么, 又要抱她,又要把?她放下来。明窈现在已经不困了,但司羡元却摆出要睡觉的模样, 道:“半夜了, 该睡了。”
明窈瓮声瓮气:“司大人也知道半夜了。”
司羡元躺了下来, 把?锦被扯好, 阖上眼睛。
明窈不肯,她坐在床榻上,瞅了司羡元好半晌。几秒的无声注视后,一道念头在明窈脑海里闪过。福至心灵一般, 她慢吞吞把?目光挪到司羡元身体上。
明窈屏住呼吸,忽然伸出手掀开司羡元的锦被。
司羡元蓦地睁开眼, 半撑着坐起?来:“做什么。”
明窈瞅着他, 不吱声。
司羡元忽有一种预感,明窈要语出惊人。没等他开口阻止,明窈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问:
“司大人,你是不是想让幺幺给你按摩!”
明窈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肯定猜中了真相,忍不住开心得意?地望着他。
司羡元看着她, 眼神有些晦涩。他慢慢道:“什么按摩。”
明窈没察觉,一股脑道:“就像那本书上画的呀!宦官与普通男子不一样, 需要宫女帮助他——司大人是不是想要幺幺帮忙?”
明窈并不知道她随口一猜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说中了真相, 她只想小心眼报复一下?司羡元方?才欺负她。
虽然她已?经?开始启蒙,但在这方?面的分寸仍是薄弱的。以后她会懂这件事情代表的亲昵程度, 但她现在还不并太清楚。
司羡元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一时没开口。
明窈是个聪明的人, 但在这方?面不是个反应很快的人。但今日大抵是他有些越线,误打误撞被她猜中了几分——她确实说的不算错。
司羡元没承认也没否认,很坦然地坐了起?来,漫不经?心道:“宦官又如何?你怎知我想做什么?”
明窈娇哼一声。
司羡元嗓音有点沉,又道:“若我是想要呢?”
明窈脆生?生?道:“幺幺才不要伺候你!”
司羡元幽幽道:“伺候?”
明窈理所当然地嗯了声。要蹲着给一个宦官排解,在她看来那与伺候无疑。她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
司羡元伸出手,像是惩罚,用了点力道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明窈的小鼻尖立刻变得红通通的,她不高兴地说:“你又要干嘛!”
“让你整日胡思乱想。”司羡元躺了下?来,双臂枕在脑后,淡淡道:“本官没那心思。更何况你不愿意?,本官不会做强迫人的事情。”
明窈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她没察觉司羡元情绪变化,躺下?来乖乖把?锦被盖好,想了想又背对着他,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她道:“那幺幺也要睡了。”
没等来司羡元的回话,明窈也没在意?,闭着眼睛渐渐沉入梦乡里。
司羡元阖上眼睛。黑夜中,身侧的人很快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锦被里鼓起?的一团小小的人,墨发散了一床,睡得正香。
几捋墨发绕着散在这边,司羡元随手勾起?一缕在手指尖缠啊缠。
抬眼看向她,小姑娘毫无所觉。
她对他其实没什么防备。
但她学会了尊重内心去抗拒他。
突然之间了无睡意?,司羡元掀开锦被起?了身,来到净室里用凉水冲洗后,穿上衣袍离开了内室。
下?了一场雨后空气急剧降温,秋冬突然就来了。
明窈猝不及防换上厚厚的袄裙,险些冻着,打了几日的喷嚏。这样的天气里,整个京城都很沉闷,明窈也没了什么乐趣,整日窝在贝阙阁不出来。
这些日子司羡元也有些奇怪。他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明窈总是不适应,有时候会被他惹生?气,质问他想做什么,他也不说。有时懒懒给个答案——本官看你觉得好玩。
明窈气坏了,干脆躲着他走。
司羡元喜欢逗她,堵着她的路,道:“为何又避着本官走?”
明窈简直说不出来话。
司羡元有意?无意?地瞥着她,道:“你没有以前爱黏本官了。”
明窈也答不上来为什么,想了半天,道:“因为幺幺长大了呀。”
司羡元没追问什么,像是随口一问。
但明窈无端把?这个问题放在了心上。她走到哪里就想到哪里——为什么她不怎么黏着他了?
她感到有些茫然。
她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会遇到很多问题,慢慢的都解答克服了。而这个问题就是她近日阶段遇到的新的疑问,很长时间都让她想不明白。
明窈偷偷去问了姜婆婆,姜婆婆想了想,答道:“因为明姑娘是个大姑娘了,所以不黏着司大人了。”
明窈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她还是没想明白,又去问了蒲叔公?。蒲叔公?却露出老丈人般欣慰的神色,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道:
“因为明姑娘心中有顾虑,所以排斥逾越。”
在明窈耳里这话颇有些高深,她更加似懂非懂,哦了声自己回去琢磨了。
她有顾虑?她顾虑什么?明窈思考不明白,她又想了想,逾越是什么?是指……帮司大人按摩吗?
明窈总感觉惴惴,在她心里,那件事情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应当是很亲近的人才能那般做。
她跟司大人很亲近,现在似乎越来越亲近了。
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她总认为他们还不到那个程度。
虽然司大人说他不会与她那样做、不会强迫她。
但明窈仍然担心。她觉得,哪怕司大人开了口,非要强迫她的话,她不该、也不能与司大人那样做。
明窈思及此?,心里怔怔地一跳。
方?才——她好像突然懂了点什么。
萧瑟秋日来临不久,沉闷的京城就再次活跃起?来。
原因无他,嘉和帝宣布了一件大事——秋狩。
秋狩是大梁三年?一次的大型皇家活动,会持续七日,场地在城北的宁远山举行,此?处有山有水还有广阔的森林,最?适合狩猎。
举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家眷参加,这是京城儿郎展示自己、被帝王相中博得前程的好时机,当年?司家老将军在遭逢意?外之前也是通过秋狩才名声大噪。
同?时这也是各家官员夫人给女儿相看夫婿的场合。有时候看对眼了帝王会当场赐婚,形成?一道佳缘。
甚至有些表现卓越的平民?百姓也会被邀请来参加秋狩,实现一步登天。
举京都开始观望期待,司羡元又忙了起?来,整日脚不沾地。
终于,在京城百姓的翘首以盼中,嘉和帝道,秋狩于十五日之后开始,各位官员及家眷可以开始积极准备了。
明窈也期待起?来。三年?前的秋狩举行时她还小,当时只有司羡元去了宁远山,她在司府憋闷了好几日。今年?她十六了,到达可以参加的年?纪了。
等司羡元一下?朝,明窈就黏黏糊糊地贴了上去,抱着他的袖子不撒手,眼巴巴地瞧着他。
司羡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是不开口。
明窈讨好地央求道:“司大人,你带幺幺去秋狩玩好不好?”
司羡元双手环胸,目光带着一两?分审视,道:“你去秋狩做什么?”
明窈嗯嗯哼哼地撒娇:“幺幺想去玩。幺幺没去过城北宁远山,也没见过这么多京城官员和家眷……”
说白了就是想去玩。
司羡元轻哂一声:“你会骑马么?”
明窈呆了呆:“……不会。”
司羡元拜拜手,越过她往前走,道:“除非半个月内你学会骑马,否则免谈。”
明窈顿时皱成?苦瓜脸。
她知道骑马很难,她在书上看到过:女子体力差,哪怕有马鞍保护也会磨破大腿内侧的皮肤,更甚者?会跌落马背,摔伤骨头,终身无法行走。
明窈有一瞬间起?了退却的心思,但思及书上描述的城北之美景,她又开始心动了,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司羡元,道:
“司大人,幺幺愿意?学骑马。”
司羡元眉梢微微挑了挑:“然后呢?”
明窈晃了晃他的手:“你来教幺幺,求求你了。”
司羡元抽出手,淡声道:“骑马会受伤,若是跌落下?马,伤口会出现在身体任何地方?,且最?初学时需要有人时刻保护,极耗心力。”
明窈小鸡啄米地点头,嘴甜道:“大人一定可以教会幺幺!”
司羡元险些被气笑?,拒绝得相当直接:“秋狩即始,你身子孱弱又娇气,本官这阵子很忙,没空陪你过家家。”
明窈瘪了瘪嘴,又些泄气。看到司羡元欲走,她黏上来一把?抱住他,仰着脑袋像猫儿一般乖顺道:“昭昭,昭昭。”
馨香柔软扑了满身,司羡元脚步顿住。
他低眸,定定地瞧她。
她仰着小脸专注地望着他,乌眸清澈明朗,小钩子一样的眼尾满是天真娇瑰,前几日对他的那些隐约排斥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句话像是起?了作用。少顷,他缓缓点了下?头,开口:“明早去乌螣堂后院等我。秋狩非儿戏,本官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若你喊累,本官可不会给你休息。”
明窈眼睛微微一亮,满口答应:“好!”
满足了心事,她笑?容都雀跃起?来,踮起?脚尖跟他摆手:“大人先去忙,幺幺等你呀。”
司羡元唇角微扯,每次有想做的事情就这么黏糊地求来求去的,怎么成?了这样的磨人精。
明窈欢喜地回贝阙阁了,晚上睡觉都是她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模样。
此?时她还不知道,从明早开始,等待她的都有些什么。
明窈抓紧缰绳,不知道第几次试着骑上马背。
这是一匹乌色的骏马,通体皮毛乌黑油亮, 四肢矫健, 脚踏雪白, 因此得名“凌云”。凌云早已在京郊由司府养了数年, 明窈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
它喷着响鼻,不断踏动着四肢。
明窈深吸口气,再次踩上马镫上马,凌云轻飘飘一转身子, 她脚下就踩滑打转。
司羡元娴熟地捞起她来放在地上,无甚波澜道:“再来。”
明窈有?些泄气, 她光是?上马就学了一上午了。以前她学什么都?很快, 唯独这一次屡受挫折。
明窈叹了口气:“幺幺是?不是?很笨。”
司羡元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明窈不想理他了。
司羡元翻身上马,身形比起明窈的笨拙来可谓是?轻盈矫健,他伸手把?她捞起来, 放在身前微微附身道:
“坐好了。”
说罢,他猛一扬鞭, 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 在宽阔的后院奔跑起来。
明窈只觉身上剧烈颠簸起来,随即身边风景倒退, 呼呼的风声刮到脸上, 把?她长?长?的头发吹起来。
司府本就极大,这个训练场更是?占地颇广, 马儿绕着跑圈也不觉得局促。凌云撒了欢,明窈有?些紧张, 但更多的是?新?奇,从一开始的紧紧抓住马鞍,渐渐地直起身子向周围眺望起来。
骑马真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她知道后面有?司羡元不会让自己颠下去。
像是?在教明窈怎么兜风,司羡元开始有?意无意地控制着马速,甚至训练着凌云躲避障碍物。凌云本就跟随他出?城多次,应付这些简单灌丛障碍简直轻而易举。
明窈慢慢的看呆了,在她手上总是?喷响鼻不听?话的马儿此刻却如云雾般奔驰矫健,她第一次察觉到司羡元的厉害之处。
司羡元猛一勒住缰绳,凌云停了下来。他从马背上垮下来,等?明窈也慢慢地下了马背后,道:“看懂了?”
明窈自信地点头:“懂了!”
司羡元松了缰绳,说:“试试。”
明窈深吸口气,一鼓作气从马镫上了马。大概是?她这次动?作很流畅,竟然顺利坐上马鞍。她欣喜极了,握住缰绳,还没摆好姿势,凌云就跃跃欲试地撒开蹄子,载着她往前狂奔。
明窈猝不及防被带动?往前,努力控制缰绳,但她毕竟不是?天赋异禀,刚一跑起来就被甩下马背,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飞出?去的那一秒明窈是?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她没摔到地上,司羡元及时赶来接住了她。确切的说不是?接住,明窈直接脑袋朝下倒栽葱地被司羡元捞住,头发和裙子散的乱七八糟。
司羡元把?她裙子折下来,把?人放到地上。明窈惊魂未定地站直身子,腿还是?软的,她紧紧扒着司羡元的衣角不肯撒手了。
凌云踏着蹄子停下来,一张马脸上满是?无辜。
司羡元扯了扯衣袍:“松手,我去把?马牵回来。”
明窈立刻摇头,细声弱气:“不要。”
司羡元把?衣角用力扯出?来:“你?站在这里就行了。”
明窈失去衣角就像失去了安全感,伸手抓住他的锦裤。
司羡元有?些无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明窈听?不进去,干脆不管她直接往前走。
明窈抓他抓得十分用力,司羡元走了半步停下来,要被她气笑:“你?是?想脱我外裤。”
明窈没仔细听?他的话,怯生生地点点头。
司羡元:“……”
司羡元撤出?锦裤,把?腰封扯松了让明窈抓着,走向已经跑远的马儿。
明窈亦步亦趋地跟着,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甚久没有?被明窈这般黏过?,司羡元一时有?些不适应,他把?马匹牵回来,回头看明窈仍然跟在他后方,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乖巧的模样甚像在等?他发号施令。
他顺手捏了下她的脸。手感极好,他又捏了一下。
明窈没反抗,乖乖又呆呆的模样。
司羡元怀疑她是?被吓傻了。
司羡元捏住她的鼻子,没松手。
明窈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过?了会白皙的面颊憋成粉色,她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气鼓鼓道:“你?在干嘛!”
司羡元缓缓点了下头:“没傻,还有?救。”他拍了下她的脑袋:“该休息了,去用午膳。”
“哦。”明窈顿时把?学骑马的挫败抛到脑后。
自从学骑马后,明窈就重新?黏着司羡元了,而且她有?了一项新?的爱好:
抓他的腰封。
明窈这个时候才发现司大人的腰封真是?个好东西?,衣袍对她来说太松了,裤子又太有?点低了,抓腰封简直正正好,他走哪她跟哪。
为此明窈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系他的腰封。
以前明窈没有?研究过?司羡元的衣裳,她只会穿自己的衣裳。自从再一次从马背上跌落而抓着司羡元的腰封抓开了之后,明窈就在他有?脾气之前捣鼓会了他的腰封是?怎么系的。
司羡元一开始拒绝给她抓,后来管不了也就懒得再说了。她骑马学得勉勉强强,系腰封倒是?越来越熟练。
有?一次蒲叔公?去地里收菜路过?此处,偷偷问明窈这是?学到哪一步了,明窈正埋头给凌云梳鬃毛,闻言头也不回,脆生生答道:“幺幺学会给司大人系腰封了!”
蒲叔公?吓得脚下趔趄,难不成司大人这段时间?以学骑马的名义,对明窈进行了某些“马战”?他面上一派平静,内心惊涛骇浪地走了。
蒲叔公?再也没敢来问,司羡元并不知道给蒲叔公?留下了多深的误会。
不知不觉间?十五日过?去,明窈终于勉强学会骑马的时候,秋狩来了。
司府里,秋狩只有?司羡元与明窈两人同去。宁远山与京城距离甚远,虽建设一行宫,但因同去官员太多,因此院子是?两人同住。
明窈这才知道她与司羡元分到一间?院子。院子虽然不小,但有?一间?屋子、一个净室。
她要与司大人一起住上个整整七日。
司羡元告知她此事后,明窈并未多想,她只苦恼了一小会就抛之脑后了。反正无论在哪她都?睡得很香。
至于司羡元警告过?她不能睡在一起,不能八爪鱼之类的,明窈早就选择性地遗忘了。
姜婆婆和张婶婶开始帮明窈拾掇行囊,这次明窈要出?去至少七日,里里外外都?要准备好。明窈无聊,于是?去看司羡元收拾行囊。
蒲叔公?正给他收拾物件。
蒲叔公?左看右看,犹豫着迟疑着眼疾手快地塞了一个长?筒状的东西?进去,司羡元没注意,但明窈眼见看到了,疑惑道:“蒲叔公?公?,那是?什么呀?”
蒲叔公?心虚不已,但又不想瞒着,于是?犹豫了一下就把?东西?拿出?来,面不改色道:“鱼鳔。”
这两人已经发展到这种关系了,他这个管事居然不知晓,实在失策。这次收拾东西?,蒲叔公?绝不允许自己出?现失误。
此话落下,司羡元蓦地偏头看过?来,眉梢微扬。
没等?他开口,明窈就先一步天真地问了出?来:
“蒲叔公?公?,鱼鳔是?什么?”
蒲叔公上下牙齿打磕巴,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回答方式。
大梁的内侍净身一般都是去势割丸,但是另外一件东西还是在的。虽说蒲叔公并不清楚司羡元何时净的身, 但陛下亲自?印证司羡元伤了身子应当做不了假。
阉人与宫女?对食是常有之事, 一切去势较晚的阉人依然是能行事的, 又因为它们不会致使女?子有孕, 所以一些高门寡妇还会偷偷豢养阉奴来取悦自?己。
明窈这?才十六岁大,被司羡元这?般心狠手辣的主儿折腾,可不得多备几个鱼鳔么……
也?不知怎么搞的马战的,明窈这?般乖巧孱弱有没有被弄得疼痛受伤。
蒲叔公面上不显山露水,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
司羡元停了手上的事情,饶有趣味地看着。
像是不嫌事大, 他?还催了一声:“蒲叔, 你怎么不说了。”
蒲叔公假笑一下,脑筋转得飞快,思?考该怎么回?答。
明窈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歪了歪脑袋:“蒲叔公公?”
司羡元像是没懂一般,懒洋洋靠在?一边, 道:“蒲叔,鱼鳔是什么啊。”
蒲叔公寻思?出了几分不对劲, 面上带着几分狐疑。
不对啊,不是都“马战”了吗, 怎么明姑娘不懂鱼鳔, 难不成……
他?面色一惊,难不成没用鱼鳔?!司大人这?个禽兽!明窈才十六岁!
蒲叔公面色复杂地看向司羡元, 只见司羡元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目光对视的一霎那,蒲叔公后背一凉,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想错了什么。
偏偏明窈没看懂他?为什么沉默,刚要再问,就听司羡元道:
“把鱼鳔拿走?,不要放些乱七八糟的。”
蒲叔公应下来,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把行囊收妥当后离开屋子。
明窈没有很强的好?奇心,见鱼鳔被丢走?了也?就没再追问,倒是司羡元对放在?一边的鱼鳔格外感兴趣,拿起来在?手里把玩,翻过来翻过去。
他?轻轻一撕,下一秒,鱼鳔破了个口子。
“……”
司羡元了无?兴趣地把鱼鳔丢掉。
明窈没看懂它是干什么的,但是能看懂它破了,于是顺口说了句:“它质量好?差。”
司羡元颔首,深以为然道:“确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剩了多年的劣质物品,怎么他?一撕就烂。
晚膳明窈是跟司羡元一起用的,思?及明日就要出发去宁远山,明窈懒得再回?贝阙阁,吃撑了窝在?床塌上不肯下来。
司羡元把新的绒衣绒裤递给她。司府仍在?穿单衣,但明窈身子弱,怕她冷,司羡元就让绣娘提前给她备了绒衣。他?催促:“去沐浴,沐浴完才能上床睡觉。”
明窈哦了声,接过衣服抱着挪下床,不忘为自?己辩解:“幺幺不脏也?不臭。”
“嗯,你不脏不臭。”
司羡元敷衍了回?了句。他?要赶在?明日出发前处理完折子,他?近日一边教明窈骑马一边赶做宫务,着实忙碌。所?幸剩下的这?些东西不用再去书房磨墨批阅,他?干脆在?内室的贵妃榻上坐下来,一边看宫务一边随口说,“你最干净最香了。”
明窈煞有介事地嗯了声,这?是她听过他?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仆从正好?备好?热水,她开开心心去了净室。
司羡元翻了个页,偏头看向明窈进入净室的背影,轻哂一声。
小孩子心性。
入了秋之后,天色就慢慢黑的早了,明窈在?净室里洗了没多久,外面就渐渐黑下来,室内光线隐晦,不宜再看书字。
司羡元唤来仆从点燃烛灯,屋内重新亮了起来。他?还没看上两眼,就听到净室里隐约传来一声吃痛的哼声。
这?无?疑来源于明窈。
司羡元放下宫务走?过去,在?净室外面敲了敲门。
里面浴桶水声停了,过了几秒,明窈委屈的声音隔着木门闷闷地传过来:“司大人,幺幺的腿好?痛。”
司羡元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会腿痛。”
明窈抽抽噎噎地不说话?了。
司羡元敲了敲门,明窈又闷闷说了声痛。
他?直接推门进入净室里。
净室里,热热的雾气才刚刚弥漫上来。明窈浑身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里,低着头,对着大腿发呆,瞧着茫然又可怜。
司羡元脚步微顿,扯下身上的锦袍兜头扔过去。明窈被盖了个满身,双手扒拉着衣袍露出一个脑袋,疑惑间看到司羡元走?过来。
他?低头问:“哪里痛。”
明窈踌躇一瞬,扯开衣袍,把疼痛的地方?展示给他?。
司羡元蹲下来才看到她说的哪里——她大腿莹白如润润玉石,内侧却磨得红红的一片,有些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瞬间了悟,道:“骑马磨的。”
明窈裹紧衣袍,淡淡馨香味道拂来。
他?抬眸看着明窈。
她小脸只有巴掌大,一双乌眸在?雾气弥漫的净室里望着他?,好?似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
司羡元收了眼底的幽沉情绪,垂眼道:“用热水擦洗一下,洗完我给你抹药膏。”
明窈吸了吸鼻子:“好?。”
司羡元转身离开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