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个大人,是个成人,总要走出去面对自己的世界,就像这一次受到伤害,才能接受教训。”
两人沉默无语。
傅明月第二天就跟着傅淮安一起回队里了,本来傅淮安是来陪媳妇儿的,这会儿为了妹妹不得不提前回去。
傅淮安回到队里。
跟傅明月深谈了一次,傅明月也答应自己想要调走。
毕竟留在这里只会给哥哥和嫂子丢脸。
一个礼拜之后,傅明月坐上了去往第三垦荒区的火车。
跟站在车窗底下挥手跟自己告别的哥哥挥了手。
傅明月开启了新的路程,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来到了第三农垦区。
这里没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没人知道她的情况,她可以重新开始。
就是有些担心嫂子,没了自己嫂子以后吃饭怎么办?
哥哥常年要出任务,一出任务就经常几个月不着家,嫂子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
而陈安安这会儿他们的蘑菇也终于成熟了。
窑洞里的蘑菇一片一片的被割下来,他们村子里早就编了竹筐。
竹筐里铺一层纸,再铺一层蘑菇,小心翼翼的,仿佛是自家的珍宝。
第一批蘑菇送到罐头厂的时候,罐头厂也大为吃惊,没想到他们真的种了出来。
罐头厂最近正因为签订合同的种植户送来的蘑菇路途遥远,损耗率高而发愁。
同比罐头的成本提高了至少10%。
他们发愁的原因是这些蘑菇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年是大批量出货的一个时间。
罐头厂是各地物资当中最重要的一环,尤其是蘑菇罐头。
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可是他们现在产量却在下降。
这批蘑菇出现自然是让他们喜出望外,最让人惊喜的是这一批蘑菇因为菌种非常平衡,所以第一批蘑菇出了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第二批蘑菇就能出。
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批成熟的蘑菇可以送货。
可谓是雪中送炭。
第一批蘑菇送到之后,不光是痛痛快快的给他们结了第一批蘑菇的款,而且还附赠了一些蘑菇罐头的福利。
这些罐头都是残次品,平常里都积压在仓库。
李向南和李向前兄弟两个带着这笔蘑菇款回到村里的时候,村口有多少人都等在大队部。
陈安安也有点儿激动,这可是第一次出货,她也想看看成果如何。
她不过是个医生种蘑菇属于自己的兼职,如果能看到兼职给别人创造财富,这也是一种满足。
不少观望的村民也想着看,等着看成果,因为看到山上的那些大棚居然弄得红红火火,没有失败,这让他们感觉很惊奇。
但是能不能赚到钱,这就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队长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
“队长,队长。怎么样了?”
不光是没种蘑菇的关心,种蘑菇的更关心,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可都欠了一屁股债,这可是欠的信用社贷款。
蘑菇要是卖不了,他们这贷款怎么还?
李向南哈哈大笑,从兜里拿出个军绿色的书包,拍了拍书包,说道。
“钱已经结回来了。”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跟着李向前挤进了大队部的屋子。
看着李想把书包里的钱倒在桌子上。
第一批蘑菇看起来并不多,只有500多斤,可是要知道这些大棚里的蘑菇现在基本上处于陆陆续续的成熟期,每一个月都有大批量的蘑菇出现。
要知道这才是十个大棚。
众人立刻哗然,他们没见过这么多钱,见过最多的一次钱,就是信用社贷款回来的那一次。
那一次大家看到前不是眼热,反而是觉得自己身上背了沉重重的担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些钱是实打实的他们挣回来的。
众人眼热的说道,
“队长,那咱们是不是要分钱呀?”
李向前一拍桌子。
“分什么钱呀?不要在那儿眼界短浅。咱们十个大棚哪够啊?
没看到罐头厂的厂长跟我那么热情,就是希望咱们能够扩大规模,咱们这点儿钱算啥?
这才第一批的蘑菇500斤。一共也就是500块钱。
后面还会有5000,5万,我想好了这些钱回来咱们暂时不分。
大家勒勒裤腰带紧张一点儿。熬过这个坎儿,咱们继续建大棚。”
一听说不分钱,所有的热情消退,可是一想也对,如果十个大棚能挣这么多钱,建20个大棚,这个钱就得翻倍。
而那些没能入股的村民自然是开始嘀嘀咕咕,以前他们觉得这蘑菇肯定种不成人家。别的村子有技术员儿都种不成,更何况他们村子找了个大夫当技术员儿。
可是现在蘑菇种出来,人家罐头厂还收走了。
实实在在的见到钱的时候,所有没有参与大棚建设的人自然是后悔了。
陈安安见到成果也脸上露出了笑容,总算是自己的工作没白做。
“李向南队长,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咱们村儿的技术员我也已经培养的差不多,那我就准备收拾一下回队里去了。”
陈安安的工作算是彻底完成。
圆满的交了一张合格的答卷。
李向前和李向南兄弟俩舍不得陈医生走,就是陈医生手把手教会他们的,如果没有陈医生,他们不可能有今天。
“陈医生,您就留在我们村儿里不行吗?我们要再建大棚,如果您走了,我们心里没底。”
“是啊,陈医生,您留在这里真的遇到困难,我们还有个人可以请教。”
“你们别担心,你们从我这里学到的技术,只要不打折扣,每一步都按部就班的来,绝对不会出错。
如果真的遇到问题的话,我可以把电话留给你们,打电话给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陈安安总算是帮大家做了一件大事,她当然要功成身退。
众人留不住陈医生,依依不舍地把陈医生送走了,而他们的大棚又如火如荼的开始建设。
陈安安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
走进院子的时候感觉有点儿萧瑟。
傅淮安给她打电话了,傅淮安又出任务了,而且每一次出任务时间都不定。
也许有的三五天就能回来,也许十天半个月,可是有的时候也许就是好几个月大半年。
傅明月已经走了有两个月。
姑嫂两个人通过电话也常常写信,傅明月说她在当地的情况还挺好,工作已经是熟门熟路。
陈安安倒是想去看看傅明月,可是一直也没机会。
回来之后先找上级领导把任务交了。
听说陈安安真的帮了18里铺建成了大棚,并且顺利的出产了蘑菇。
连上级领导都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这些底下的村子都属于他们的下属单位。
认真的说他们要负责这些村子的村民生计问题。
现在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不光是给村子集体上添了一些经济手段,而且相当于是帮助村子摆脱了贫困。
领导让陈安安休息两天,然后直接上班。
还回她的卫生队上班。
陈安安回到小院儿,翠芬嫂子他们一众认识的人已经听到消息,都过来看望陈安安同时给她送些东西。
陈安安招待众人做了一会儿,总算是把大家都打发走了。
翠芬嫂子留了下来,看到陈安安有些欲言又止。
“嫂子,你是不是有啥话想跟我说?”
翠芬嫂子看到院子里没人,拉着陈安安进了屋才说道。
“嫂子实在忍不住,你呀多少别到处瞎跑了。
你得多注意一点儿,你们家老傅,傅队长年轻力壮,而且长得又不错,你自己可多少得看牢了。
你自己要不上心,别人可就上心了。”
陈安安一听愣了一下神,“傅淮安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傅队长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架不住别人上赶着来呀。
我跟你说吧,我们家老金听到消息,说是有领导专门来找傅队长,让傅队长考虑一下。
你和傅队长之间的婚姻关系。
说你个人的档案方面有一定的问题。”
“为了避免给傅队长造成影响,希望傅队长做出正确的选择。”
陈安安这才领悟过来她所在的这个年代自己的这份档案上面。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受到大伯他们的牵连。
低声问道,
“那对傅淮安有什么影响?”
这个不是她能控制的,而傅淮安没必要被自己影响。
“傅队长本来这一次早就该升职,可是一直被卡在这里,就是因为在政审的时候,你这里被卡住了。”
“还有听说那个付美华上蹿下跳的厉害,你不在的时候,天天跑去找你们家小傅。”
“虽然说傅队长的人品我们相信,可是男人都一样,架不住别人这么软磨硬泡。
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纱。你要是不在跟前很容易出事儿。”
翠芬嫂子这话自然是希望陈安安和傅淮安之间的感情别出问题,两口子都是好人,又长得这么般配。
可是这年头儿不是说各方面合适就一定能够过下去。
看付美华那架势,恨不得立马逼着傅淮安离婚。
陈安安笑着把翠芬嫂子送走,陷入了沉思,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历史的长河当中,有时候一个人确实会对另一个人产生影响。
自己的出生档案,自己的亲戚朋友这是无法控制的,可是就在自己的档案当中。
很明显,傅淮安肯定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这一次是升职卡住,也许在这个岗位上一卡就得卡很多年。
毕竟等待后期政策变化需要一个时间。
傅淮安已经不年轻了,他升职的机会是非常有限的,也就是说在最好的年华一旦错过,可能就真的错过。
陈安安正在想这件事,结果小院儿里迎来了不速之客。
看到付美华的时候,陈安安倒是没觉得意外,付美华当初被他们救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傅淮安极大的兴趣。
那是一种女人对男人的崇拜和仰慕。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付美华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付美华见到陈安安的时候,表情里带了一些复杂。
她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可是傅淮安对自己仿佛是视而不见。
无论自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已经让父亲派人威胁傅淮安都没有用。
仿佛傅淮安是铁打的一样。
郎心如铁。
可是傅淮安越是这样,越在她心目当中是一个品格高尚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更让她渴望得到,如果傅淮安是这样对自己,那自己这辈子岂不是会幸福一辈子,所以她对那个明明在外面忙着蘑菇大棚的陈安安充满了嫉妒。
也让她开始着手对付陈安安,本来是想着从陈安安身上找弱点,逼着陈安安离开傅淮安。
可是谁知道陈安安根本不经查,一调查档案原来的东西立刻就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即使是把这些东西摆在傅淮安的面前,傅淮安居然不为所动。
而且咬死了,不会抛弃自己的妻子,用他的话来说,一个男人如果因为这样别人的因素抛弃自己的妻子,那就不是个男人。
他可以不升值,他可以不得到重用,但是他绝对不会抛弃糟糠。
如此坚定又强大的男人,让付美华更是嫉妒的不要不要。
听说陈安安回来了,所以第一时间找上门儿,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有感情,必然会有一方做退让。
总有一个人要成全另一个人。
陈安安看到付美华立刻明白对方是不怀好意,当然事情的原委已经从翠芬嫂子口里知道,恐怕上门是来说服教育的。
“付医生,你怎么来了?”
陈丹安安笑眯眯的把人让进屋里,来者都是客,虽然知道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但是还是把人让了进去。
付美华坐在屋里没喝水,也没有做任何事情,就是一直审视着打量着这个小屋,屋子里没有多么奢华,但是很温馨。
看得出来这里是用心打造过的一个小家。
不由得有些嫉妒。
“陈医生,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事情跟你说。”
“付医生,你想谈的是关于我的问题吗?”
陈安安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出身和档案上的污点,这个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把大伯一家子人直接塞回去。
当他们不存在。
“陈医生,今天你虽然去找领导报道了,但是实际上领导没有通知你。
对于你的处理文件明天一早就会送到队里。你的医生职务被撸掉了。”
“从明天开始你将会停职接受调查。”
陈安安没有想到速度会这么快,看样子自己也要经受这种洗礼。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的。
“付医生,谢谢你通知我这件事,不过你来不光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陈医生,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时讨论关于你和傅队长之间的婚姻关系。”
“付医生,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你来和我们讨论不合适吧?”
“陈医生,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无论是跟谁在一起,都会对别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你会连累别人,你会拖累傅队长,傅队长是一个英勇聪明智慧又冷静的男人。
他辛辛苦苦从一个农村的乡下小子,一步一个脚印奋斗到今天。
这是难能可贵的,他靠的是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关系成分在里面。
这样一个努力上进的人,如果因为你遭受到职业生涯的危机,你觉得公平吗?”
陈安安其实已经猜到了,无非是跟自己阐述清楚这件事对傅淮安的影响。
“陈医生,你是个聪明的人,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对傅队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你停职之后,不光你自己受到影响,傅队长会被停职接受调查,还会从此止步于目前的职务更重要的是不光是止步于此。
也许傅队长也会被从队长的职务上直接撸下来。”
“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从此以后自己所奋斗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反而要成为一个最普通的普通人,甚至傅队长会被送到底下的农场去做最普通的社员。”
“这一切都是你给他带来的,他本来可以一直这样走上去,他本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而你仅仅是因为你的档案。”
“如果你真的爱傅队长,我希望你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不要连累他。傅大哥非常不容易。”
陈安安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以来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自己考虑了很久,但是每一次总有些阴差阳错,仿佛离婚的手续一直没有办。
而傅淮安也绝口没提这件事,两人这件事就这样拖来拖去,拖了这些年。
“不是我不想离婚,你也知道傅淮安现在去出任务。”
陈安安非常平静,如果是真的因为自己连累傅淮安,她也不希望。
傅怀淮安在自己心目中正直,也是一个勇敢,有很多优点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虽然身上也有些小瑕疵,但是自己如果拖累了对方,她真的是于心不忍。
很明显家里人的确是在某些情况上面会给傅淮安造成影响。
她以为这些事情随着家人能够平安的生活可能不会受到影响,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对傅淮安造成影响。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如果你自己打报告,主动向上级领导申请,他们会同意的。
只要上级领导批准,你们的婚姻关系就可以通过组织解除。”
陈安安听了这话,看了一眼付美华,显然付美华比自己更紧张。
“好的,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听到了,心里我需要考虑一下。”
陈安安是真的要考虑一下。
“如果你是担心跟傅淮安离婚之后你的生活出现问题的话,我可以跟你保证。
如果你跟傅淮安离婚,我可以帮你到杨树柳大队去,到了那里你可以做一个村里的小学老师。”
“在那里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会有人因为这样翻旧账。”
“比起你现在被撸掉了医生的职务,要靠着父怀安生活强得多,当然如果你真的有其他的需求,我也可以帮你调回市里去。”
“可是你的档案要去市里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不容易,我最多只能是先帮你。弄到市里的纺织厂或者是自来水厂什么先当一个女工。”
“这也是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当然比起到村儿里去自然是好的多。”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
付美华相信每个人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陈安安也不例外。
陈安安把人送走,一个人坐在屋里陷入沉思,现在该怎么办?
傅淮安不在,本来说他们的婚姻理论上应该是傅淮安打报告,他们才可能离婚。
两人不是真正的夫妻,傅淮安虽然对自己真的很好,体贴温柔又善良正直的一个男人。
她也曾经想过,要不然真的就和傅淮安做一对真夫妻。
可是现在才发觉没有做真夫妻真的是万幸。
不然的话,以傅淮安的个性,两人真的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改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弃自己。
可是自己档案上的问题,过几年可能慢慢的没什么关系。
但是目前来说,显然这一点被有心人抓住可以大做文章。
付美华不会放弃,用这一点来威胁自己。
而知道这个情况的人也不可能放弃。
既然对方能提出这一点能够要挟傅淮安,就证明这件事是一个可以攻击别人的点。
她没有必要把傅淮安拖下水。
离婚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一个结果吗?
离了婚之后还能附赠一份工作。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都不亏,毕竟现在这个状况,她没有工作的话,是真的面临可能要到农场去干活儿,种地来养活自己。
就自己这身子骨,这干活儿的能力去种地,那简直是开玩笑。
可是拿傅淮安去交换利益,她突然对于这样的自己有些不耻。
她陈安安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需要权衡利弊。
不就是到乡下去。
陈安安同时又鄙夷自己,明明心里想去城市里享受城市的生活,可是一扭头还在这里给自己立一个道德的标杆儿。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已经不可挽回,为什么不在这件事情里照顾好自己?
傅淮安没有受到伤害,傅淮安也是利益的最大得益者。
凭什么自己要为了那高尚的道德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城里生活?
现在就离!
陈安安这一夜基本没睡,没办法,谁遇到这种事情估计都会反复的衡量。
陈安安打内心底对傅淮安还是有很深的依恋。
毕竟她从到了这里就是和傅淮安一起生活,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相依为命,一起生活的日子。
习惯了有傅淮安为自己打理一切,习惯了吃到傅淮安为自己做的饭菜。
生命中所有的依恋和感情都建立在他们两人相处的这段日子里。
其他人很难超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陈安安其实心底已经软化,她已经对于她和傅淮安之间有可能真的某一天成为真正夫妻抱有了一丝期待。
毕竟是傅淮安长得太好了,再加上傅淮安个人能力太强,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一个完美丈夫人选。
本来是想的傅淮安做他的任务,而自己作为一个医生,两人也算是般配。
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困扰,可是现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拖累和困扰。
陈安安一夜难眠。
第二天她直接去了队里的办公室,想找上级想要联系傅淮安。
无论如何,离婚这件事傅淮安应该有知情权。
结果上级领导给她的回复就是傅淮安这次出任务的地方接不到任何电话。
如果有什么事儿,让她等傅淮安回来再说,同时上级领导非常尴尬的拿出来一份文件。
陈安安的确被撸去了职务,已经成为第三大队第六生产队的一名普通的社员。
不知道是付美华在其中动了手脚还是怎么样,反正陈安安所要去的第六生产队离他们现在这里至少有300里地。
也就是说陈安安到那边儿去种地,基本上就算不离婚和傅淮安也成了两地分居。
陈安安连商量都不用商量,就知道这是逼着自己在做抉择。
不管是付美华还是其中有其他人做的手脚,反正就是逼着自己要么选择下地干活儿,要么选择离开到城里去享受。
就陈安安这小身板到地里去干活,连陈安安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不是她受不了苦,是没干过农活的人去干农活儿,怎么可能做到。
她不是没见过他们干农活儿,那个农活儿对于陈安安来说基本上相当于是人就废了。
她这一双做手术的手去种地。
陈安安沉默的回到了小院里,傅淮安找不到。
连解释和一个合理离婚的借口都找不到,现在面临的就只有两种选择。
去哪里?
谁知道在院门口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也穿着制服。
看到陈安安的时候,表情带了几分沉思。
“你是陈安安同志吧?我叫刘敏华,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哥哥委托我照顾你。”
年轻的男子审视的目光打量陈安安,陈安安也打量眼前的这个刘敏华。
她已经很久没有家里的消息,自从上一次从家里回来之后,基本上双方都不在写信,仿佛很有默契的避开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大概是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联系有些尴尬,三个哥哥写过信。
但是很多时候陈安安都不回信,也不接他们的电话,用这个态度向他们表明,他们最好还是断开的好。
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哥哥会派人照顾自己。
她因为家里的缘故受牵连,派人来照顾自己,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某些情况?
“我卫生对医生的职务已经被撸了。
我不想到生产队去种地。
刘敏华同志,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找一份工作吗?”
刘敏华抿着嘴唇望着陈安安,不得不承认陈安安和他哥哥所描述的一样,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吓坏了吧?
不过让他气愤的是她的丈夫呢,不是说她有丈夫吗?
不过随即有些了然这年头儿两口子因为不受对方联系,做的再绝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跟亲生儿女都能和父母断绝关系,更何况是夫妻之间。
这一次的事情其实内部他们是知道的,虽然这件事是受到影响。
但是上面需要一些证明文件,一旦文件提供完整,其实这件事就可以解释清楚。
但是在没有正式的通知他们。
结束这个之前的确是,很多人都会受到影响。
显然他哥哥让自己照顾他是已经想到他的妹妹,可能是因为这个要受到很大的影响,现在大概第一个失去的就是丈夫。
看来这个傅淮安也不是东西。
如果借用这次机会认清楚周围的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刘敏华点点头,
“我就是来帮你的,我手头有一份调令。
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工作。
可以把你调到我们单位附近,那里的村子生产队长是我大哥,所以你调到他们生产队的话,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也可以方便照顾你。”
陈安安想了一想。
“你让我考虑一下。”
虽然同样是生产队,可是生产队和生产队是不一样的。
有了刘敏华的关照,自己应该在那个生产队相对来说好一点儿。
她不是不想去城里,想去城里。
她是不想接受这个工作,是付美华帮自己安排的。
不想自己也是作为一种交换,放弃傅淮安。
可以出于自己的本心和道义放弃傅淮安,给傅淮安自由,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利益交换,自己放弃傅淮安。
陈安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了上级领导这件事只能上级领导来做主。
陈安安已经下定决心,即使自己给傅淮安自由,也绝对不是迫于付美华的压力,所以她不希望和付美华有任何的牵连。
上级领导听到陈安安的意思,眼神里有些同情。
这种事情经常会遇到。
陈安安目前的身份很尴尬,的确会连累傅淮安,如果陈安安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他们还是很乐意帮他们完成这个手续。
离婚的手续办的很快,不需要傅淮安本人在。
领导已经做了决定,只要签字盖章,他们俩的手续很快就办完。
陈安安拿到了自己的离婚证,这会儿的离婚证其实就是一张纸。
不过她的身份已经成了单身。
陈安安又去联系了刘敏华,很快就把小院儿里的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
看了看这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小院子,在这里留了自己深厚的感情,可是她要离开了。
翠芬嫂子把陈安安送上了火车,翠芬嫂子落了泪。
这个年头儿好人不一定有好结果。
虽然不知道原委,可是翠芬嫂子知道傅淮安和陈安都是好人,可是两个好人却不能在一起过日子。
陈安安随着刘敏华下了火车,又转了好几趟火车,才来到了这个小村子。
看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其实说是村子,但是这是一个城市的郊区。
准确的说这是北方的一座小城市的郊区,所以郊区有很多村子,相对来说这里离市区很近。
条件虽然也很恶劣,这里很冷,但是比起当初的大西北来说已经算是很好,起码人家这里看到的房子都是泥胚房,并不像原来他们当初看到的那些地窝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