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作精大 小 姐,带糙汉发家致富—— by浮世落华
浮世落华  发于:202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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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可是以前老一辈弄下来的草药,一般人用不上,我们家老头子在这一方面那算是厉害的。
这东西抹在背上,明天保证你就全须全尾儿回去干活儿。
啥事儿也没有。”
陈安安看了看那个药瓶儿,有些犹豫。
老太太已经回头瞪了她一眼,
“咋了?还不信我啊,你要是不信我,那我走了。”
陈安安急忙拦住。
“信,信,信!老太太,您别生气,我信还不行吗?”

陈安安脱下衣服,感觉背后不知道老太太在做什么。
但是刺痛的很,很快背上的那些血泡仿佛都被扎破。
疼痛过后就是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
但是很快,老太太不知道涂抹上去了什么东西,一种清凉的感觉,虽然有点儿凉,但是抹上去之后那种火辣辣的疼居然缓解。
陈安安很好奇,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
这种药香味儿并不刺鼻,闻起来还特别舒服。
老太太给她披上衣服说道,
“行了,药已经干了。
你就这样睡觉,记得睡的时候趴着睡别压到后背,保证你明天早上起来活蹦乱跳。
还有明天早上穿一件厚的棉袄,不然的话,你这背还受不了。”
陈安安低声的嘟囔,
“忘了把棉衣送到赵嫂子家,让她给我改改。看来明天又得受罪。”
老太太直接伸出手。
“给我!”
“啥?”
“啥啥呀?你自己会改衣服啊?
就看你那样儿就知道啥也不会干。
把衣服给我吧,我给你晚上改改,明天早上正好能穿,要不然你那背呀,两天就得烂完了。
就不该把你留在我家,你看看我老婆子跟上辈子欠了你一样。”
陈安安听到老太太这话没有任何不高兴,这老太太明显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反而是开心的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棉袄。
刚才还想着说要不然从商城里买一件坎肩儿回来。
可是这会儿觉得费那个功夫干啥呀?
老太太接过去衣服摇了摇头,
“行了,赶紧早点儿睡吧,就你那小身板儿累的够呛。”
陈安安把老太太送走,是真的回来关上门倒头就睡,她是真累坏了。
这一天的工作真比她做一天手术还累。
早上还是老太太敲窗户把陈安安叫起来的。
“陈安安,赶紧起。”
陈安安翻身坐起来才感觉到屋子里凉飕飕的。
刚才把脑袋都缩在被子里,才觉得暖融融,这一阵儿一出被子冻得浑身发抖。
最重要的是昨天抬石子儿的后遗症显然现在已经显现。
浑身酸疼,胳膊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陈安安叹了口气,这才开始第一天这种日子。
估计得伴随自己起码两三年。
陈安安穿了衣服下地,冷的根本都不愿意去洗脸。
打开屋门,就看到老太太手里拎着的一件儿马甲式棉袄。
“把这个穿在里面,外面套一个罩衣就行。动作快点儿,厨房里的热水烧好了,过来打热水洗脸。
饭也做好了,吃上一口,一会儿给你带点儿吃的中午吃。”
陈安安拿着那件坎肩棉袄,眼眶有点儿红,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除了傅淮安和傅明月之外,身边关心她的人真没有多少。
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来到这陌生的大队里,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好。
以为今天不可能有这件衣服穿,主要是想到老太太不能一晚上做出来。
却没想到老太太真干出来了,光看到老太太眼睛底下的阴影,就知道老太太昨天一晚上没睡。
“大娘,谢谢您!”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儿,
“谢啥谢,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没啥觉,反正晚上也睡不着。
别在那里废话,赶紧过来洗脸吃饭,一会儿又要上工了。”
陈安安这一次动作利索了很多,把马甲穿在里面,外面套上罩衣,虽然感觉有点紧绷,但是好在这样穿上之后,希望今天能少受点儿罪。
到了厨房里果然热气腾腾,咬了点儿热水,洗了把脸,果然用热水洗脸舒服多了。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二和面儿的馒头,老太太也舍不得光用细粮。
还有一大碗的小米粥,两个馒头就着咸菜下肚,一大碗粥喝下去。
老太太用饭盒装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切好的咸菜丝,盖好饭盒儿,外面又用包袱包了一遍。
“中午肯定凉了,不过好在馒头还行。”
“你这丫头干啥啥不行,你说你干活儿不行吧?做饭也不行。哎,真服了你,我老太太遇到你还是真倒霉。”
老太太属于骂骂咧咧把人给送出去。
陈安安笑了,虽然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她是看出来了老太太绝对的嘴硬心软。
陈安安临走之前回头望去,看到老太太站在院门口望着自己的背影。
不由得心里一暖,转身跑了回去,老太太惊讶的看着她从远处跑了回来。
“你这丫头这是咋了?落下啥了?每天丢三落四的。”
陈安安跑到老太太跟前,猛然一把抱住了老太太。
“刘大娘,谢谢您。谢谢有您在我身边。”
然后放开老太太转身就跑,老太太愣了愣神儿,然后嘴角扯开,嘴角越裂越大。
“这个死丫头就是城里人,奇奇怪怪的,搂啥搂呀?”
“哎呀!弄的我这老太太怪不好意思的。”
老太太回院子里,陈安安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工地。
工地上的其他人见到陈安安打招呼,毕竟昨天陈安安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没说有多亮眼。
基本上不出大家所料,可是比起那些当初来的女知青来说,已经算是吃苦耐劳。
能吃苦的人们,在一般人的心目当中已经觉得很有优点。
农村人大多数都喜欢那种能干活儿,能吃苦。
赵婶子见到陈安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她衣服鼓鼓囊囊,就知道应该是穿上了自己昨天嘱咐的衣服。
有点儿埋怨的说,
“你昨天忘了把衣服送过去,晚上是不是刘大娘给你弄的呀?
你昨天要是送过去衣服,我连夜就给你把衣服赶出来,你说让人家老太太熬了一晚上,这像啥话。”
陈安安笑着说,
“没事儿,嫂子。大娘做衣服的手艺可真好,才一晚上就赶了出来,而且针脚特别密实。”
“那是刘大娘以前,那是村里有名的好手。
以前打鬼子的时候,老太太可是有名的妇女主任。专门带着村里的妇女们给那个时候的同志们做军鞋,做军衣。”
“这是年纪大了,可是手艺可没落下,老太太那手艺在村里赫赫有名,老太太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就是命不好,儿子和丈夫都为了祖国献出了生命。
老太太除了脾气不好,其实在村子里风评特别好,人品也特别好。”
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身上也有些传奇。

今天穿上了那件马甲,果然干起活儿来的时候,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大概还是源于昨天晚上老太太上了药之后,早上这背部感觉根本一点儿都不疼,好像是长好了一样。
陈安安对于抬石子儿的工作已经渐渐能够熟练掌握。
从一开始背部天天起血泡,在一个礼拜之后这血泡已经不起了。
尤其是老太太给穿上坎肩之后,这个血泡的起的速度是越来越少,主要是起也就是那么一两个。
陈安安熟练的掌握工作,每一个礼拜会抽一天时间去找嫂子家里给小丫头扎针。
还别说,才一个月小丫头居然有点儿起色。
当然这种起色外人看不出来,也就是赵寡妇天天在身边照顾的人才能感觉比较敏锐。
以前孩子嘴角抽起来,说话的时候总是含糊不清,每一个字都咬不清楚。
可是现在这孩子嘴角的弧度小了很多,叫妈妈也能叫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听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妈妈的两字的时候,赵寡妇都哭了。
也许她盼望的仅仅是这个而已。
村里人只是知道陈安安跟赵寡妇走的近而已,但是并不知道陈安安在给赵寡妇的女儿治病。
所有村里人都不知道陈安安以前是个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城里的年轻姑娘。
好在一个月之后天越来越冷,第一场大雪下来之后,他们工地上的活儿算是彻底停了。
这里的冬天冷的很。
工地地上的土都冻得硬邦邦,根本不可能干活儿,所有人进入正式猫冬。
陈安安也躲回了屋里,不过唯一糟心的就是小屋里睡的这张木床,睡在上面总是冷的透心凉。
想念自己的火炕。
啥时候能睡在火炕上呀?
那才是冬天必备的神器,现在睡在这张木板床上。
屋子里又没有炉子,可想而知滴水成冰。
陈安安最近已经开始琢磨,要不然等到明年开春儿,死活得找生产队长要快宅基地想法子盖房子。
手头还有自己挣的工资,盖个房子还是没啥问题的。
可是又有点儿犹豫自己在村子里能待多久,其实她也说不好。
她想过回城,如果一旦风头过去,无论如何,陈家人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自己。
就是三个哥哥也不可能不管。
她也不想一辈子在农村待着,这不是自己的理想生活,回到城市里,无论做什么也比现在强。
她可没有种田的精神。
所以去盖一套房子出来又有什么用?
就为了住个两三年!
可是晚上在这里冷的睡不着觉。
终于陈安安病了。
能不生病吗?
想在商城里买点儿东西利用,可是除非去买暖宝宝,别的都派不上用场。
这里连电都没有,弄个电褥子回来根本派不上用场。
除了热水袋和暖宝宝,还真没有第三样可以用的东西。
陈安安因为冷得厉害,所以感冒了,缩在被子里浑身发冷。
老太太早上起来做饭,平常他只要一起来做饭,听到动静陈安安就会起身。
还别说,陈安安虽然是个城里姑娘,但是最起码不懒也有眼色。
可是今天陈安安屋里居然没动静。
老太太愣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窗子,
“小陈咋还没一起呀?起来吃饭吧。吃完饭你再回屋睡。”
屋里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大娘,我今天有点儿头疼,我就不吃了,您吃吧。”
陈安安昏昏沉沉的回答道。
刘大娘愣一下。
“你是不是感冒了?”
屋里没有声音,大娘想了想,又回了灶房,找出来自己留下的老姜切成了姜丝直接煮进了锅里。
煮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生姜水。
把水倒出来的时候专门过滤掉了姜丝,可是看着那一大碗辛辣的姜水想也知道谁喝的下去啊?
咬咬牙回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来一丁点儿的红糖。
小纸包里包着最后的一点红糖,那红糖放的时间久了,都已经硬成了疙瘩。
跟一块黑色的石头一样。
好不容易用刀砍了半天才算是砍下来一半儿把红糖扔到水里,一会儿的功夫,那水就化成了深红色。
散发着一股甜香。
陈安安昏昏沉沉,浑身打哆嗦,猛然之间感觉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老太太一脸的担忧,手里端着一只大碗。
“大娘,我……”
“别说话了,你看你这样都烧成这样,咋不吭气呢?你咋这么傻?屋里这么凉,你就不知道烧个火盆儿啊?”
刘大娘有些自责,她怎么忘了陈安安就是个城里姑娘,怎么会他们村儿里的这一套?
他们这边冬天要是真的不睡土炕就睡床的话,一般来说都会烧个火盆儿。
就是把柴火放在盆儿里烧,屋子里虽然乌烟瘴气,熏得难受。
但是好在会暖和很多。
陈安安本身会烧火,她还以为陈安安知道烧火盆的事情,哪知道这丫头这么笨,啥也不懂。
老太太有点儿自责,如果早几天进了屋里来,大概也能知道情况不对。
尤其这边是北房,又晒不着太阳,再没有火,可想而知屋里冷成啥样。
老太太硬生生的给陈安安灌下去一大碗生姜水,陈安安被辣的出了一身的汗。
“大娘,好了,好了,我已经喝完了,求您了,生姜水太难喝了。”
陈安安生生的连眼泪都冒了出来,这会儿出了一些汗,感觉舒服多了。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
“喝了生姜水,出了汗才能好一点儿。
你还能再笨一点儿吗?我第一次遇到这么笨的丫头。
屋子里这么冷,你就不知道想想办法?
你不是平常可会撒娇卖乖,你就不知道去找找我老婆子磨上我两天,睡在我的土炕上,不舒服啊。
在外面你倒是会撒娇卖萌,见到我老婆子你就啥也不会。
活该你发烧。”
一听这话眼睛亮了,看见老太太正要下床走。
一把就扯着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大娘,求求您了,您看我这么可怜,一个人孤身在外。
爹不疼,娘不爱的,求求您,您就让我睡睡您的火炕吧。
大娘,我太可怜了,求求您。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女吧。”
刘老太太紧绷着的脸终于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粗糙的手指头戳了一下陈安安的额头。
“行啦,盖紧被子,刚出了汗着了风,那可是感冒会厉害的。
我去把炕上收拾收拾给你腾块地方,我呀欠了你。”
陈安安立刻得意洋洋的钻进被子里。
一会儿就有火炕睡喽。

第296章 进城
陈安安终于睡上了老太太的火炕,还别说,老太太这张炕可真大,睡四五个人都没啥问题。
老太太这屋子里是南房有阳光的时候,阳光能从窗子里照进来,照在炕上暖洋洋的。
冬天的话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烧了火炕之后,炕上热乎乎的。
躺在被窝里终于感觉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老太太没让她起身,让她躺在被窝里睡觉,一个人坐在旁边抱着笸箩正在那里那鞋子。
陈安安喝了红糖姜水,还别说,睡了一大觉,起来之后整个人立刻轻松了很多,不光烧退了,连感冒都好多。
中午的时候,老太太做的是酸汤面。
陈安安以前没吃过这种酸汤面,里面用生姜切成末炒制出来,倒上水把切好的面条直接放进去。
里面再加上一些老太太做出来的酸菜。
最后出锅的时候把葱花用油爆香,一勺浇在上面立刻是香喷喷的。
吃了一大碗酸汤面,陈安觉得原地复活。
老太太看着她吃了这么多东西,也露出了笑容,不得不承认,其实一个人的生活还是很寂寞的。
虽然她耐得住寂寞,但是陈安安来了之后,这日子过的还挺有意思的。
有一个人陪伴的话,日子仿佛过得飞快。
而陈安安在老太太的炕上开始跟着刘大娘学做鞋子,学做衣服。
还别说,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学的倒是有模有样。
这一天陈安安看着太阳好,跟老太太商量,她准备去县里一趟。
陈安安现在吃的口粮是生产队长从队上借给自己的。
可是实际上自己的口粮得去县里要,因为她是今年刚到的新社员。
人家队里的口粮都已经分完了,不去县里批的话,就没口粮吃。
她这个相当于是调动手续,所以必须去县里拿到批条,村里才会把定量的粮食给陈安安。
当初来了之后就去工地干活儿,没有时间去办这个手续,可是现在不能一直拖着不去办。
这粮食要吃到明年秋收。
现在陈安安是从队上借了50斤玉米面。
眼瞅着要见底了。
老太太嘱咐陈安安到了县城之后,帮自己从合作社里买点儿冰糖块儿,还有针线和棉布什么的。
当然,老太太想要的都是那些调味料肯定少不了,顺带老太太还让她买点儿肉,居然从兜里还能掏出肉票。
让陈安安从县城的肉铺里买上二斤中腰回来。
陈安安倒是大吃一惊。
没想到老太太和一般人还真不一样。
陈安安坐着对上的马车到了县城去,县城没有班车,他们这边路不好走,所以不通班车。
基本上都是靠马车,牛车或者拖拉机之类的,但是拖拉机都不好走。
陈安安先到了县里面去办了自己的手续,果然上面给他的批条签了字,直接盖了章,拿回对上就能用。
差不多能领180斤的口粮。
这口粮吃到秋收肯定是不够,但是这已经是县里尽力了,总不能她没有在人家队里干活儿,白吃人家的粮。
陈安安剩下的就得自己买粮食补贴。
不过陈安安有商城对于粮食这方面倒没有多担忧,不过这会儿趁机去逛了供销社,这里缺很多东西。
先给老太太把调味料以及冰糖,针线,棉布什么的买了,这些针头线脑的,不值得自己从商城里买。
本地能买到的肯定要省事儿的很多,顺带手又把自己缺的一些日用品闭补上。
想到老太太炒菜那节省的样子。
除了自己吃的那一顿酸汤面,老太太奢侈了一把,用油把葱花爆香了之后撒在面上,平日里老太太都是拿一块小布子。
在油瓶里蘸点儿油,在锅里擦一圈儿,那样来炒菜。
其实真正说这个时候的人们的饭菜不大使用油脂,啥菜做出来都不好吃。
而且普遍人们肚子里没有水。
其实她想买油,可是到了供销社里才知道这油必须自己带油瓶或者带油壶来,而且一般都只有菜籽油或者蓖麻油。
油票的话手里有几张,但是这年头儿一个普通家庭一年最多一斤油票。
村里人大多数都是自家村子里产豆子或者是产油菜籽儿才能自己榨油。
基本上地都要用来种粮食,哪有那么多种这些油料作物的。
所以大概率吃油方面是个老大难问题。
陈安安转了一圈儿,最后决定由从自己的商城里买。
毕竟一次性可以买好多桶油,而且都是那种纯压榨出来的花生油。
要是拿这么一大桶油得找个好的理由,要不然自己糊弄不过去,老太太又不傻。
陈安安买的是那种白色塑料桶的,而不是买的那种后世的透明包装的油桶。
这种白色塑料桶这会儿的人们也常用,所以装这么一大桶油的话,一般人觉得合情合理。
陈安安考虑了一下,装的是花生油。
花生油做菜香。
一会儿还要坐马车回去,所以在城里转悠着,趁机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出来。
从那隐蔽的死胡同里转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大桶的油。
刚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同志,同志,这位女同志。”
陈安安回头这才发觉有一个年轻女干部模样的女同志急匆匆从后面跑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钉在自己手里的油桶上。
“同志,你有啥事儿啊?”
“同志啊,你这油是从哪儿买的?你看你能不能匀我一点儿。我能出高价。”
女同志压低了声音,拉着陈安安就朝路边走去。
陈安安急忙挣脱开女同志的手,
“同志,这是俺们家自己家榨的油,不是买的。
再说了,俺不能干这种事情。”
开玩笑她都不知道这人是谁,随随便便跟这人到旁边巷子里去交易,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万一这人是纠察队的,自己直接就得进去。
另外一种万一旁边有一个陷阱设套,她这连人带油都得进去。
她知道这个年代有黑市交易,但是咱也没经历过。
万一没碰到什么好事,碰到了坏事儿,就她一个弱女子,陈安安可不认为她这两条腿能跑的动。

女同志一看陈安安跟自己急眼,立刻明白过来,急忙松开手低声说道。
“小同志,你别担心,我真不是坏人。
实话跟你说,实在是俺家油票早就用完,俺家老爷子就喜欢吃点儿油大的。
实在是弄不来肉票和邮票,要不然我也不能大街上这么做。”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如果能卖出去这些食用油的话,也能赚一笔钱。
自己手头肯定得多留点儿钱,离了傅淮安自己还真就是个普通人。
队里可没来钱的进项。
刚才买东西已经花了一大笔钱。
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可是交易自己又没有一个好办法。
“同志,我也没干过这事儿。”
陈安安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表明自己有这个意思,但是没干过这事儿,表示内心很担心。
女同志一听这话有门儿,眼睛都亮了,想了一想。
“要不这样同志。”
“我把我工作证给你,这样你就不担心我会害你。”
“我要是想害你的话,你只要拿着这工作证举报,说这油是我卖给你的。
倒打一耙,你总会吧,颠倒黑白你也会吧?”
为了买这桶油,这女同志还真是下了力气,陈安安被逗乐了,不得不承认,这女同志恐怕也是没啥经验。
主要是女同志居然把自己工作证拿出来,这年头工作证比身份证还重要。
也不怕自己拿着工作证直接跑。
“行吧,那就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
陈安安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决定冒一次险,有时候这东西不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女同志把工作证塞到陈安安的手里,陈安安打开看了一下,居然是县里自来水公司的会计。
对方姓王,叫王春梅。
看起来倒是一个挺精明能干的人,而且能做的会计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
“你别担心俺家男人是自来水公司的经理。
我把底交给你,就是怕你担心。
俺家肯定不能干那种丧良心的事儿,也知道你们村儿里人榨油不容易。”
“我能遇到你,真的是运气。”
“俺家老爷子病了,整个人骨瘦如柴,啥东西都吃不进去,吃啥吐啥。
老爷子现在瘦的连60斤都没有。
眼看着老爷子顶不住,孩子他爹就是觉得老爷子临走之前总得吃顿饱饭,无论如何得弄点儿肉啊。油大的东西。
可是你知道这年头儿到哪儿弄这油性大点儿?
俺两口子虽然是干部,但是实在是供应的票就这么多。想多买,找不着地方。”
陈安安一听,心里一动,老爷子描述的这个样子有点儿像是厌食症。
“王大姐,我您说的老爷子这个情况我瞅着像是厌食症。
您要是放心的话,就带我去瞅一瞅,我原来是个大夫。
俺家有老方子专门针对这厌食症的,也不费啥钱,基本上就是食疗加药疗。”
女人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啥?小同志,你不会是骗我吧?”
“哎呀,同志,我骗你干啥呀?
我拎着这油壶也急着回家呢,要不是你说老爷子这情况跟我家治的这病的情况一样,我也不能这么说。”
“行,那走走走,死马当活马医,你不知道老爷子这情况好几年了,眼看着人都快没了,我们家老爷子那唉,那可是……
多少大医院都去看了,可是没有医生能治得了。
这一回回到家里其实就是唉,就是等死,你要是能治好老爷子,姑娘,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放心,我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才能知道,原来老爷子也算是一位老干部,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只不过这几年不知道为啥突然得了这么一个病症。
吃啥啥不香,一开始还能少量的吃点东西到后面从一碗饭变半碗饭,半碗饭便少半碗饭。
而现在只能喝点儿稀的,有时候稀的喝进去还会吐。
看了不知道多少专家,去了多少医院,可是最终都没有把老爷子的情况治好。
老爷子现在基本上也就喝两口米粥,勉强为生,可是身体状况是越发糟糕。
陈安安跟着王春梅来到了他们家的院子,他们家住的是筒子楼,这筒子楼和人家的小院儿不一样,显然是筒子楼里比较宽敞的两户人家并成一户的。
有人看到陈安安手里拎着的油壶,不由得两眼放光,
“春梅呀,这是谁呀?”
“哎呀,这是俺们老家的亲戚,俺妹妹来看俺爹来了。”
王春梅没多说,拉着陈安安急忙进了屋,走进屋里才发觉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确像是干部人家。
能看到柜子上放着的那个18寸彩色电视机就知道这户人家不是一般人家。
陈安安把油壶放在了沙发边儿上,然后跟着王春梅先去洗了个手。
去了隔壁的房间,打开房间的门,能够感觉到房间里光线很好,应该是个南房。
这会儿阳光灿烂的照进来,可是床上躺着一个老爷子,让人看了有一些不忍目睹。
主要是老爷子太瘦了,整个人现在瘦的仿佛只剩下骨架,包着一层皮。
因为过于瘦,两个眼眶都塌下去了,显得像一副骷髅架子。
老爷子应该是没什么精神,闭着眼睛睡着,听到声音,这才朦胧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爹,这是……”
“老爷子,我姓陈,叫陈安安,我是个大夫,想给您来瞅一瞅。”
老爷子听着这话有气无力的说道,
“别看了,看了那么多专家也没用。春梅呀,爹知道你有心了,别费那个功夫了。”
王春梅劝说道,
“爹,您多少还得试一试,您放心。就是先给您看一看,不费您啥事儿,您闭着眼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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